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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讲完,再去看钟洺的意思。
自打他们开始做起盖屋营生,已在外面的村澳接了十几门生意,钟洺是里面最年轻的,他有些不确定对方能不能掏出盖屋的银子。
“若是盖长宽一丈五的,什么价钱?”
汉子回过神,答话道:“五十两上下足够了,我们用的都是好木头,不比造船的差,水下也扎得深,稳当得很,六月起龙气时,我们村澳里的水栏屋都没倒,只三间屋顶给吹漏雨了。”
在海边,无论是什么样的屋子,房顶最上面那层都是毡结的干海草,遇见大风天,吹落是常事。
钟洺闻言有些好奇:“飓风来时,水栏屋里也不敢住人吧?”
汉子笑笑,实在道:“确是如此,一般的风雨无碍,不会和在船上似的左摇右晃,赶上六月那等的,还是躲石头屋里最安生。”
想看的和想问的都打听得差不多,钟洺点点头,他出了尚未装门的空门框,沿着已经搭好的楼梯走下去,下面连着成片的木板桥。
可以预见伴随着潮起潮落,这里的水势高度会有所不同。
走到底后,他先转身看着苏乙安稳下来,又伸出手让小弟扶着,以免摔倒。
“姑父,水底下长什么样,你们有人下去看过么?”
钟洺对于水栏如何固定在海水中颇为好奇,想来应该和木板桥差不多,但他们水上人修在岸边的联排木桥都算是浮桥,不讲究多稳,真要被海水冲散了,再捡几块木板子拼上就是。
“怎么没去过,水栏屋是个新鲜物,村里第一处是里正家盖的,建好后好些人潜下去看,我也下去过,都是碗口粗的木头柱。”
苏乙见钟洺不住朝水中看,猜到他的想法,小声问:“你是不是想下去瞧瞧?”
钟洺轻咳一声,“是有些想。”
不过这里好些人,还有姑伯一家子在,他湿淋淋地上来不像话。
“等咱家盖时再说,不差这一会儿。”
按说盖房是大事,本该回去细细商量再定,大几十两不是银子不是谁家都能一下子掏得起的,像是齐勇也早就想盖,不也还在攒钱。
对于钟洺和苏乙而言,银钱够,盖房的想法也坚定,趁此机会当场和虾蟆澳的匠人说好是最省事的,来都来了,何必改日还要再多跑一趟。
那打头介绍的汉子没想到钟洺大方得很,仅仅是上来转一圈,即已决定付定钱。
“我们收一成银子做定钱,提前先去你们村澳选好地方,丈量完后您再给四成定钱,我们好去买木头,最后一半定钱,盖好再给。”
“我现在给定钱,你们多久能去白水澳?”
汉子算了算道:“至多再过个四五日,这边完事了我们就能去。”
“几十两的生意,该写个契书,不然我不放心。”
五两银子他们是有的,只是不能轻易给出去。
汉子连连称是道:“是要写,我们虾蟆澳老里正识得些字,皆是请他老人家写,只这会儿身上没现成的,不如下回去白水澳时给您带着。”
他说罢,主动道:“既如此,您先给一两银子定钱也使得。我叫林阿南,在鱼山澳盖了一排屋,跑是跑不了的。”
五两银子也不是小数了,他怕钟洺因没有契书不肯给,若至少拿到手一两银,好歹能保住这单生意。
“都好说。”
出门前钟洺和苏乙就料想到今天用得上银钱,所以在身上装了点碎银铜板。
水上人之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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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天生多些信任,这姓林的匠人又是给齐家大伯修屋的,真出什么岔子,的确不怕找不到人。
一两银子到手,林阿南揣进怀中,两方人一边赚了银钱,一边将有新居,俱是欢喜,只待手上的活计干完后白水澳再见。
“总觉得才刚来,就要走了。”
水栏屋的事定下,钟洺和苏乙也该带着钟涵往回走,深秋白日短,按着今日风向,回去的船速不如来时快,为免天暗后赶路,他们没多留,在齐家船上略坐了一个时辰便说要告辞。
钟春竹满脸舍不得,弯腰收拾着要让他们带回去的东西,口中道:“别看我都嫁过来小十年了,每回从娘家走、或是送娘家人从这里走,都后悔嫁这么远。”
他回头看一眼齐勇,玩笑道:“早知道该硬气点,招个赘婿上门去。”
齐勇抱着小儿子,听了这话道:“这话你说迟了,当年你要是这么说,我还能努努力。”
钟春竹笑着“啧”一声,“你就这时候嘴巴巧。”
他摇摇头,递上一小坛自己做的生腌、一包晒干的头水紫菜、一包红色的大海米,另还有一叠闲时绣的帕子。
“本想着过年时带回去的,算来还有好几个月。”
他指着帕子道:“这六条帕子,乙哥儿你和涵哥儿一人一条,给我二姐一条,他家莺姐儿、雀哥儿各一条,余一条给我三嫂。”
他不喜郭氏,当初他还没出嫁,郭氏刚过门时两个哥儿就没少呛嘴,后来他出门子时几个哥哥姐姐凑嫁妆,郭氏曾还嫌钟老四拿出来的太多。
也不想想,当初他们爹娘走了,余下的东西各家不都分了,且非要说谁占便宜,肯定还是当儿子的占得多,姐儿哥儿,总是要嫁出去的。
所以不仅是这次,以前除非是过年的日子里实在抹不开面子,不得不做做样子外,其余时候,钟春竹和郭氏都是明摆着的互不搭,连似钟春霞与郭氏之间那般的表面功夫都懒怠做。
帕子是给到苏乙手里的,他知晓钟春竹和郭氏不睦,故而也没讨人嫌地问怎么给了三婶而不给四婶伯。
“这些帕子我一定都给送到。”
钟涵听到也有自己的,亦甜甜地仰头说声“谢谢姑伯”。
钟春竹弯腰用两只手揉揉他脸蛋,不舍的情绪愈浓。
“我的乖仔,得了空还来姑伯家玩。”
临走时齐浩送了钟涵一把从岸边采的小野花,不常见面的表兄弟之间关系处得好不容易,大家见了都高兴。
钟洺让钟涵拿好了花,“一会儿到船上,给你找个瓶子插起来,能开好些天。”
话再多也有离别时,船帆张起,随风鼓动,鱼山澳的风景在身后渐行渐远。
舱内,鱼骨风铃还在随风轻旋,多多凑近闻了闻野花,皱皱鼻子后找个地方坐下舔爪子。
刚才它估计是去鱼山澳的岸边转了一圈,爪子都湿了,闻着嘴巴里还有鱼腥味,定是去打野食了。
钟涵对着小猫念念有词,问它是白水澳的鱼好吃,还是鱼山澳的鱼更好吃。
多多听不懂,不过钟涵说一句,它耳朵就动一下。
苏乙戴着藤笠遮阳,在船头陪钟洺,大海无际,望得人心胸宽阔,水面清澈,时不时还能看见游过的鱼影。
“又少了桩心事,要是一切顺利,再过一个月咱们就能住进屋子里。”
钟洺跟夫郎在一处时,总是话多起来,“趁这个月咱们好生再赚些银钱,给水栏屋里多添几样家具,不然不像个样。”
苏乙没见识过陆上人住的屋子,不知道一间屋里该有什么,总觉得现在船上的家具足够用。
“家具添不添的,不急于一时,等以后住进去,觉得缺什么再买也来得及。”
“说的也是。”
钟洺话锋一转,“说起来,床是最要紧的,要打好的。”
苏乙默默瞧他,总觉得眼前人意有所指,他不得不轻掐他胳膊一下,力道太轻,要不是亲眼看见了,钟洺都感觉不到。
“你小心早晚把小仔带坏。”
钟洺笑起来,故意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想歪了。”
“且他才多大,不懂事。”
苏乙坚持道:“小孩子懂得比咱们想得多,他四五岁,又不是一两岁。”
钟洺一副“你说的有道”的神情,继而凑近些认真道:“那等咱们住进屋子里,关起门再说。”
苏乙:……
他默默起身,预备进船舱去陪小仔,暂不这满嘴跑船的汉子了。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
奈何没走成,刚站起来不久,钟洺就喊他和钟涵看远处。
“那边有片红树林,来时涨水咱们没留意,这会儿潮水退了就全数露出来了。”
白水澳附近没有离得太近的红树林,上次他进红树林还是受黄府所雇出海时,抓了好多青蟹出来,回家后和苏乙与钟涵说起,见两哥儿向往的小眼神,便想着以后怎么也要寻个机会,带他们去林子里玩。
他麻利地去寻船桨,令木船原地改道。
“咱们走得早,时辰来得及,机会难得,我撑船过去,咱们往林子里转一圈,泥巴里藏着的螃蟹多得很,运气好了还能抓海鸭子,捡海鸭蛋。”
第65章 红树林
红树林是个神奇的地方, 潮头最高时低矮处的树冠只能露出一个绿色的顶,眼神不好的人远远看去,怕会以为那是海面上飘的大片水草。
退潮时全部树干显露, 虬结的枝条向四周蔓延,发达坚固的树根从湿润的泥地里向上探出, 周围栖息着成片的海鸟,在此嬉戏觅食, 船一靠近, 它们原地扑棱起飞, 映下成片翩然的羽影。
“裤腿挽高些,咱们要直接下去走,船只能停在这里了, 再往前容易卡住。”
找地方砸好船锚后,钟洺率先跳下船, 扶下夫郎和小弟后, 三人各自背着背篓,手拿网兜和赶海工具进了林中。
多多这个爱凑热闹的猫当然也跟着,它聪明得很,见下面水深还有沙子泥巴, 果断安稳地趴在钟涵身后的背篓里,扒着边缘往外看,耳朵尖尖,眼睛圆圆。
钟涵这个背篓原本就小得很, 螃蟹都放不了几只, 带下来就是为了装猫的。
“小心点,别扎了脚。”
纵然退潮了,靠近红树林的地方仍是水面, 一步踩下去能没过小腿,略往前走一些后积水渐少,已有胆子大的海鸟重新落回原处,在泥滩上时不时低头啄食里面的小鱼小虾。
大批的海鸭子从未离开,纵使海浪起伏也浑然不惧,抖着屁股毛在水面上周游,若是水下有鱼,它们直接下潜捕食。
“那里好像有个蛋。”
苏乙进了红树林后就专注地低头寻找,很快在一团打结的树根空隙中,发现一枚蛋壳微微泛青的滚圆鸭蛋。
“原来海鸭子真是到处乱下蛋。”
苏乙笑着捡起那枚蛋给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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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蛋下在这里,鸭子怕是也不记得要回来孵。”
“多捡些,拿着回去腌一坛子咸蛋,早上配粥吃。”
钟洺见苏乙一脸开心模样,小弟也兴高采烈,心道果然来红树林里转转是对的。
“大哥,我怎么找不到螃蟹?”
过了一会儿,眼看钟洺已经抓到两只青蟹,钟涵着急地用铁夹子到处翻,没翻到螃蟹,倒是不小心戳到一条躺在泥巴里的翻肚子鱼。
见鱼还没死透,不是臭鱼,钟涵夹住鱼就近找水涮了涮,拎起来看多多吃不吃。
多多在鱼山澳已经填饱了肚子,此时哪里还吃得下,它闻了闻撇过头,钟涵便又把鱼丢回原处,不然拿着也是浪费。
抓螃蟹和找海鸭蛋虽没有太难,可也并非遍地都是,好在他们也不是为了拿去卖的,不赶时间,慢悠悠地转,权当玩乐。
红树林里除了树外还有各色草木,被咸水淹没也不会死掉,当中有一种叫老鼠簕的叶子可以入药,咳嗽或者肚子疼都能拿来煎水,苏乙看见后认出,随手拔了几株放进背篓。
虽然钟洺主张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馆看病,他自己渐渐也认可,知道花钱抓药是管用的,不是浪费钱。
同时却也觉得,好些水上人的土方子亦有它的道,像是这等药草,见到了不摘实在怪可惜,带回去晒干了放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钟洺且走且停,时不时地夹只螃蟹,提醒两个哥儿自己新看见的鸭蛋在何处,其余时间都在小心警戒。
红树林这么深,实际不止能吃的东西多,有时候一抬头,就会看见树枝上垂着一条长蛇,但大多没有毒。
胆子大的水上人还会捉蛇回家炖一锅,钟洺不好这一口,也懒得招惹那些滑溜溜的长虫,吃蛇肉不如逮只肥鸭吃鸭肉。
说干就干,手里的网兜第一次变了用途,不用来捉鱼,而用来捉鸭子。
一只海鸭被钟洺眼疾手快地扣于网中,苏乙上前帮忙,四只手将鸭子狠狠按住。
可能是红树林里能吃的实在太多,各种鱼虾蟹外还有不少生活在林中的大虫小虫,这里的海鸭比乡里卖的家养肉鸭长得更大。
苏乙用力反剪住鸭子翅膀,钟洺捞几根水草系住鸭脚,连带网兜一起倒着拎在手里。
“之前买的毛芋头还剩几个,回去做个芋头焖鸭吃。”
钟洺一句话给鸭子定了结局,苏乙回忆着刚刚捉鸭子时的手感,“这鸭子肥,估计还能煎出鸭油,拿着单独炒个青菜更香。”
钟涵默默咽一下口水,明明中午吃得那么饱,这会子听着又有点饿。
……
“相公,这里有个海鸭窝,里面好多蛋。”
苏乙喊钟洺过去,给他指着看,只见所站的地方斜前方,泥沙向下凹陷,当中有足足八枚海鸭蛋。
他们蹲下只拿走一半,也就是四个,剩下四个留给海鸭子,反正也不差这一口吃的,森*晚*整*懂得在窝里下蛋的海鸭已经是聪明鸭子了,总不好给人一窝端。
到这时苏乙背篓里的鸭蛋加起来已经有十四五个,够腌一小坛子,掐指算算,进来的时间并不长,潮水一时半会儿也涨不上来,三人皆是有些流连忘返,并不想走,索性继续在林中打转。
“这里有好多蜡烛果。”
钟涵伸长手臂,压下一丛结了结满果子的树枝,上面的果子生得弯曲细长,俗名叫蜡烛果,不过并不能吃。
这种果子的树枝是好柴火,晒干后耐烧还少烟,不呛人,不过这里离家太远,白水澳靠着冠子山,山上也有这种树,不必为几捆柴费劲奔波。
见钟涵想要,他扯两串下来让小弟拿着玩。
前方不远处穿来一片密集嘈杂的鸟叫声,三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见树枝当中落了好多鸟,正在互相对着叽叽喳喳。
这几棵树大概是它们的老家,树干上落了一层白灰色的鸟粪。
“小鸟在吵架呢。”
钟涵仰头看得津津有味,身后的多多见了鸟,也张开嘴学鸟叫。
为了防止它冲出去扑鸟沾一身泥,钟涵把背篓换到身前来,两手抱着它不许它跑。
片刻后,钟洺发现举着钳子的大青蟹横着自眼皮子下路过,他举着铁夹追上去,将其毫不留情地夹起拿下。
装螃蟹的竹篓上面盖了盖子,过一阵就要抖一抖,免得螃蟹顶开盖子爬出来。
好运气一来就挡不住,除了螃蟹还捉到三只小青龙,鸭蛋接连捡到好几个,凑到二十多个,三人沿着来路返程,再好玩也要避免孤帆在海上赶夜路。
回到船上,三人打两桶海水上来冲干净腿脚,苏乙烧起火煮了一点姜汤,各自分着喝了。
之后还要走至少半个时辰的水路,钟涵玩累了,在船舱里打瞌睡,苏乙让钟洺也进去睡一觉。
“你成日从早忙到晚的,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船我看着,你进去躺下歇歇。”
钟洺不放心,苏乙笑道:“又不是只有你们汉子会撑船,你要是睡不着,那也躺下,我给你按按头。”
他早就发现,虽说钟洺强壮得很,唯独有个头疼的毛病,有时夜里多梦,睡不好就会犯,去找黎郎中看过,老郎中说不算病,让他睡觉前泡点酸枣仁喝,又说了几个穴位,道是不舒服地时候可以按一按,舒缓精神。
苏乙学得认真,回来练了机会,已经颇熟练了。
钟洺深知每次自己头疼,都起自于前一晚在梦中梦见了上辈子的事。
死亡的滋味令人心生忧惧,夜半睁开眼,看到枕畔熟睡的夫郎,隔着竹帘听到小弟嘟嘟囔囔说梦话、踢被子的声音,方能松一口气。
他是活着的,有了新的家人,过上了和前世截然不同的好日子。
死后重生的真相何其匪夷所思,哪怕是面对最亲近的人,钟洺也说不出口,早已决定一辈子烂在心里。
他最早不舒服时也没有主动提过,还是苏乙眼尖看出,风水轮流转,自己反被他拉着去医馆诊脉。
钟洺没再坚持,乖乖躺在小哥儿膝头,指腹轻柔地按过额角,说是不困,但按着按着,苏乙就听见了膝上传来的,和缓下去的平稳呼吸声。
船伴风前进,两刻多钟后,船底似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发出“咚”地闷响,钟洺打个激灵,瞬间醒来,有些茫然道:“刚刚什么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大鱼撞船了?”
苏乙本还想让钟洺再睡一会儿,哪成想出了这档子事,他眉头皱紧,和钟洺一同起身去查看。
船在海中,要是被撞破了船底可不是小事,钟洺脱了衣服预备下海看一眼,钟涵也醒了,跑过来问苏乙怎么回事。
苏乙把他揽到身边,不让他乱走动,
“刚刚有大东西撞船底,你大哥下海去瞧瞧。”
钟洺潜入水中后直接游去船底,用手细细摸了一遍,除了摸到好多藤壶之外,没有破损处。
“没事,估计就是被鱼或是龟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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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洺重新爬上船,接过苏乙递来的布巾擦头擦身,
“船底的藤壶长得太快,看起来又该清了。”
上回清藤壶还是七月底,和苏乙成亲前的事,那次把船从里到外修整了一遍,藤壶也撬得干干净净,重新刷了漆。
水上人都知不能藤壶任由长多,不然时日长了,它们能把船底的木头顶坏。
小两口正说着,身后传来钟涵的小小惊呼。
“大哥,嫂嫂,你们看!”
趴在船边看水下的钟涵很是激动,他指着水面里的深色影子问钟洺,“那是不是大海龟?是不是就是它撞了咱们的船?”
钟洺没想到还能看见罪魁祸首,他走过去瞧一眼,海龟前面还有个半透明的大水母。
“该是它,龟壳硬,动静比鱼搞出来的大多了,估计是海龟追水母,追着追着就撞了咱们的船底。”
他们饶有兴致地盯着海龟,视线随它而转,等到见它终于吃到水母,钟涵还拍了拍手,好似看了场大戏,心满意足。
抵达白水澳时已是傍晚,钟春霞见他们平安入了海湾,站在船头相迎。
“我都在这扯着脖子看好半天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回?”
随着木船靠近,她一眼看见船板上趴在网兜里的海鸭子,喜道:“这是去哪了,怎么还有只活鸭子?”
“大哥带我们去红树林了,捉了鸭子和螃蟹,还捡了好多鸭蛋!”
钟涵手舞足蹈地同钟春霞讲,苏乙跟着笑道:“从姑伯家出来本还尚早,结果半路停了停,给耽搁了。姑伯还托我们带了东西回来,一会儿收拾好我就送过去。”
“老五回回都是这样,你说说,一家人客气什么。”
嘴上这么说,钟春霞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不在一个村澳,不常见面,有个物件在手还能多个念想,下回见面也多个说头。
“晚食你们别张罗了,来我家船上吃,你姑父打了好些扇贝。”
那厢钟洺停好船,闻言看一眼船板上发蔫的海鸭道:“那鸭子在我们船上做,做好了端过去。”
钟春霞嘱咐道:“咱们自己杀鸭子,鸭血别浪费了,撒点盐还能多盘菜。”
苏乙若有所思道:“还真忘了鸭血也能吃,却是没有菜配。”
他忽而记得以前舅家做过韭菜炒鸭血,舅舅很是爱吃,遂道:“正好家里野葱吃完了,一会儿我去山上挖两棵,再找找有没有野韭菜。”
鸭血怕是会带点腥气,拿韭菜压一压,该是味道不差。
第66章 【加更】
晚食满桌菜, 芋头焖鸭子、韭菜炒鸭血、清蒸扇贝一大盆,外加蛎黄煎、海米酿水瓜,自鱼山澳带回来的生腌一碗。
唐莺和唐雀没怎么吃过鸭血, 对着血糊糊的东西不敢下筷,一味吃别的菜, 钟涵倒没有不肯吃,只是不甚爱吃, 吃了一块就转去啃鸭子, 吃芋头。
到头来还是四个大人吃得最多, 苏乙见钟洺爱吃,在心里记下,他记着乡里肉铺是能单独买鸭血的, 改日有机会再做一碗。
这么想了一顿饭的工夫,到了夜里他却又改了主意, 韭菜加蛎黄大约是把钟洺补过了头, 没完没了地横冲直撞,中途还改换姿势。
天旋地转一阵,苏乙发觉自己坐在了钟洺腿上,他正愣神不解其意, 却见钟洺没有离开的意思,竟是要就这般姿势接着摆弄。
他不得不紧紧攀住钟洺肩膀,生生给摇出晕船的错觉,从初次到今日, 头回难耐至此, 惹出一身淋漓汗水,顾不得深究对方究竟是从何处习来那么多花样。
……
钟洺吃了个饱,第二天天刚亮就拎着网兜和鱼枪去下海, 回来时网兜里兜了两条青鳞、两条黑棘、一条大的红吉鱼,算上昨日捉回来没吃的青蟹和青龙,今天摊上不怕没东西卖。
进舱看一眼,见大小哥儿都没醒,他有些心虚,眼下早过了苏乙习惯起床的点,没起成果然是昨晚闹得太狠,遂默默煮上粥,把三个番薯放进蒸笼。
苏乙醒来时一度怀疑自己腰断了,不然怎么会酸痛至此,起身时他动作迟缓,低头看见身上搭的布单子已不是昨晚盖的那块,脸上顿是一红。
再低头仔细看席子,幸好没留下什么痕迹,或许是钟洺时候擦得及时。
没想到自己成亲后最大的烦恼竟会是担心这等事,苏乙慢慢呼出一口气,揉揉同样发酸的小肚子,爬起来出舱洗漱。
一刻多钟后,钟涵也起了,顶着一脑袋乱发蹲在船头刷牙,漱口的水直接吐进海里。
周围的船上渐次都开始忙碌,有的刚开始吃早食,有的已经三两成伴准备出海,相比之下他们家今日算是很迟的。
“你们去乡里出摊,留下小仔跟我们去赶海。”
今天是个大潮日,家家都等着趁此丰收,钟洺已经听见不远处徐家夫郎跟家里汉子说要去挖沙虫。
挖沙虫虽然累,可价钱实在是好,现在上圩集虽然要交鱼税,东西越值钱交得就越多些,但总不能为了这个就当真不做生意了。
那些个当官的正是看准这一条,方才那般肆无忌惮地添鱼税。
兴许等上辈子听闻的那位,给九越带来新稻种的父母官上任,这些个没谱的盘剥能减去些。
那也是几年后的事了,现在想未免太遥远。
太阳升起,是个晴朗的好天,船在清浦乡码头靠岸,钟洺和苏乙挑着一应酱坛子和鱼获去南街,已有心急的主顾在摊前等着。
买鱼获买的就是一个新鲜,因而起得早的都想赶在旁人前头先挑,这样的主顾他们识得好几个,有当家的妇人或夫郎,也有在小富人家做事的婢子或哥儿。
每日的生意好坏差不太多,午间闲时詹九送来一篓子莲藕及一大捆水芹,又问什么时候能去他家吃酒。
“我实在快让我娘念叨地耳朵起茧,请恩公、嫂嫂开恩,往我那走一趟。”
他话里卖乖,惹得钟洺和苏乙莞尔,且这事拒一次两次是客气,多了是不识抬举。
“本是不想上门麻烦阿婶,哪有让长辈招待小辈的道,谁让你是个不会治菜的,若是你下厨张罗,我和你嫂嫂早就去了。”
“我娘说了,若不是恩公那日出手,她都没儿子了,一顿饭算不上要紧,再者说我虽不会治菜,却晓得乡里哪家的酒最好,恩公只说哪日去,若是方便,将涵哥儿也带着。”
詹九见这回有戏,非让钟洺定了日子不可,钟洺只好道:“这几日都不成,待家里修水栏的事定下,我们再登门打扰。”
詹九多问了几句关于水栏的事,只觉新鲜,苏乙主动道:“到时修好,定要请詹兄弟去坐的。”
来人走后,摊子上留下藕和水芹,钟洺一样拿一些过了接给他三叔送去,今日钟四叔也在,见了钟洺打了个招呼,神情有些尴尬。
钟洺分他两大只藕,一把水芹,“四叔也拿回去尝个鲜。”
钟四叔摆手道:“不必给我了,我回去也不会做,拿了也是糟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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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他一个汉子带着儿子,哪里会有心思开火,最近都是去三哥家里蹭饭吃。
当着钟洺的面,钟三叔不好说他,总不能让侄子看叔叔的笑话,便把东西收下,说回去时他再和老四分。
“这些水芹真嫩,你听这声音,一掐都带响的。”
钟洺回来后,见苏乙已经开始勤快地择水芹,脸上笑盈盈。
“这会儿生意少,闲着也是闲着,收拾好了回家也省力气。”
水芹比旱芹更细,独属于芹菜的香味更浓,苏乙喜欢吃芹菜,对这种味道有些着迷的喜欢。
“你想怎么吃?我刚才想了想,可以买几块香干回去炒,也能腌泡菜。”
钟洺自然而然地帮他一起收拾水芹,叶子掐掉,可以单独做个汤,要是跟着芹菜茎一起炒,炒不好就容易发苦。
“都好,你想怎么吃咱们就怎么做。”
他语气温和,手上动作快,和苏乙一般利索。
哥儿闻言笑了笑道:“那就炒香干,再分出些来剁馅,下次给你包馄饨。再多的不收拾了,只收拾出今晚炒着吃的和腌泡菜的就好。”
又道:“去詹兄弟家里时咱们买点什么好,不说他帮过的忙,就是次次送来的吃食加起来也不少银钱了,反过来给他鱼给他蟹,或是给酱,总是不要,跑得比谁都快。”
就是乡里人,想吃鲜藕嫩芹也要花钱从村户人手里买,谁家有池塘种这些东西,他们水上人更是如此,入秋以来,先是柿子荸荠,又是莲藕水芹,实在教人过意不去。
“想着该买些他娘能吃用得上的东西,我也拿不准,不如回去问问二姑。”
他俩到底是年轻了些,给同辈送东西心里还有数,给不相熟的长辈送,只怕掉了礼数。
这样你来我往听着累人,实则无非是常见的人情世故,亲朋之间总要走动,不然长久下来,关系总要冷淡,立足于世,多识得一个人,便是多一条路,只要双方皆是赤诚相待,不是那等虚情假意的应酬,便不算是负担。
晚上回去问起,钟春霞确是比他俩想得深些。
“知你俩手上宽绰,然则太重的礼显得生分,不若到时提上新鲜的好鱼好虾,去乡里挑甜糯好看的点心装上一匣,漂亮的应季果子捡两样足矣。”
水上人互相走动不送鱼虾,因为谁家还缺这点东西,反倒更爱送些荤肉鸡蛋与盐糖,而和住在乡里的陆上人走动,这规矩就得改。
小两口心里有了章程,暂把这事搁下,等到第五日,先迎了林阿南,在村澳转上一圈,寻找适合修水栏的地界。
“实则当这头一个修屋的是最好的,大把的地界随便挑,总能选到最合适的那处,越是后面的人,能选的就越少。”
好的地方,既要涨潮时淹不到屋里,又要大风时能就近借岩壁挡风,水不能太浅,那样不易在屋旁停船,水也不能太深,那样木柱在水里的部分长,楔入海底沙地中的部分短,修好容易摇晃,不够稳当。
三挑四选,最后选定的地方靠近白水澳的南端,这里有一片水域尚且未有住家船停靠,林阿南遣人下水,一左一右举起长一丈五的麻绳,给钟洺示意将来屋子的大小。
他自己则道:“这地方好,加上门前平台和楼梯也足够,只是木板桥还没修过来,您看到时候是自己修,还是加点钱让我们修。”
把手艺做成一门生意的人,嘴边都不缺生意经,修房子的钱都出了,钟洺也不差修木板桥的钱。
随即林阿南拿出契书,本以为钟洺估计和自己一样大字不识,两边按了手印就罢,没想到钟洺竟是认认真真,一板一眼地看了一遍,之后才道:“这契书没问题,只是按手印之前,你还要随我去见我们白水澳的里正。”
这是钟洺之前几番考虑的结果,他们的这位里正是个糊涂人,想想之前的冯宝就知。
人家当里正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是沙子多了不怕疼,为应付这么一号人,钟洺实在不想和他扯皮,干脆带着工匠,拿着虾蟆澳里正亲手写的契书上门。
有了这两样,里正很快松口,还拉着林阿南等人打听地仔细,明显是也对这水栏屋起了意,同时心里还有些别扭,心说他家哪里缺这点银子,怎叫钟洺这个后生抢了先,若他是第一个,面子上该多好看?
偏生钟洺是个惹不得的,拳头硬、路子广,只得暗自叫悔。
钟洺这头得了里正的允,半点不耽误,即刻回船给林阿南补足了一成定钱,又付总价的四成。
这下只等木头买回,翻黄历寻个好日子开始打桩。
第67章 做客
家里连着吃了几日水芹和莲藕, 炒菜、做汤、包馄饨,到了多少有些吃腻的时候,干脆将余下的全都做成泡菜, 封了满满一坛子。
坛口浇清水,这样脏东西进不去, 泡菜怎么放也不会坏。
一日傍晚,钟洺和苏乙收了摊子, 提上准备好的鱼虾, 买了几样礼, 往詹家做客。
詹九娘又是杀鸡又是宰鸭,四人吃的饭足足做了八个菜,让小两口好生受宠若惊, 又问他们怎么没带钟涵过来。
“听我家这混小子说起过,你还有个小弟, 是个极乖巧的哥儿, 本想着今日能见着。我过去生了他,也还想再要个姐儿或是哥儿,那才是贴心暖肠的,哪里像这个, 成日只恨不得活活气死我。”
詹九娘面对詹九没点好脸色,说话时指头恨不得戳到詹九脑门上去,害得他端着碗一路躲。
“我的亲娘,我不是都已学好了, 生意也愈发像个样, 外人面前,您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钟洺听罢他们母子俩的“官司”,忍着笑道:“我那小弟岁数小, 和我性子不一样,总有些怕生,今日便没带他来,下回有机会,定要领他来和阿婶问声好。”
来前他和苏乙实则商量过要不要带小仔,思来想去,多是不妥,纵然是个小娃娃,去了也是多张嘴吃饭,不像那么回事。
再问钟涵,他和詹九不那么熟,听到要去对方家里,也着实有些扭捏,既如此,他俩便作罢,只两人提了礼上门。
那么多菜,实在是拼命吃也吃不完,临走时詹九娘把没人动的糯米饭装进竹篮,倒扣一碗挡尘保温,让他俩拎着带走。
“这东西小孩子爱吃,本就是想着你小弟会来所以才做的,你们不嫌弃,拿回去热热,和刚出锅的一样,只是夜里别吃多了,恐克化不动。”
当地常做的糯米饭是咸口,里面放香蕈、干贝、虾米,因詹九的外婆当初是北边嫁过来的,厨艺传给了詹九娘,她做出来的则是甜口。
甜饭当中搁了红枣莲子花生,里面还填了一层豆沙,米粒晶亮,是加了荤油的缘故,听着就知拿去食肆,一份得花个几钱银,不然都对不起里面满当当的料。
除却糯米饭,篮子里还有一包詹家自晒的柿饼,加一包桂圆、一包枸杞子。
见钟洺和苏乙要推拒,詹九娘坚持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物,桂圆和枸杞是詹九去村里老乡家收的,比去铺子里买来划算,这两样都是补物,乙哥儿你拿回去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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