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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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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分明

◎谢探微一笑,心绪无不透彻分明◎

紫宸殿是分隔前朝后宫的内朝,寻常宫人未经传召不得靠近。露微上回擅闯未成,这回倒是跟随太子正大光明地去到了殿前。但也不及她感慨此间气象宏伟,就先望见了阶下站班的谢探微。

自然,那双眼睛也早在她行来之时就将她紧紧锁住了。

谢探微本就是司阶的职分,露微虽第一次见,却并无稀奇,只朝他一笑,可这人却不见欣喜,面色发沉,反而像是忧切。不过天子威重,二人也不得在御前交谈,便如此长久对视,倒引得阶下一众金吾兵都抿唇忍笑起来——

众人皆知,他们谢司阶娶的就是太子身边的这位女学士。

露微很快察觉,顿时脸面烧得通红,再顾不得那人的表情,只把头埋到了最低处。饶是这般,待丁仁成将太子引进了大殿,廊庑间只剩了露微一人,那痴儿竟三两步跨过来,将她一路拉到了殿侧僻静的甬道上。

露微自是惊魂难定,都不知怎么说他,只听他毫不停顿且理直气壮地反问:“太子去紫兰殿是你跟着的?!”

他就在殿前值守,听闻些动静也平常,可露微已然站在这里,他又何须多此一问?而且这语气也不对。

“你若不是疯了,就是嫌这御前的差事太安逸了!”

谢探微却越发有些喘促,扶住露微双肩急急又问:“你见到安定县主了吗?她可同你说话了?”

露微完全糊涂了,又不便此时给他解释父亲的用意,想了想就只能是他还在为安定县主的惊马伤了自己而担忧,一叹道:

“我只是太子随从,贵妃未曾宣召,我没进殿,但县主确实见了,却是她主动出来向我致歉。此事已毕,你不要再多想了!”

谢探微仍不见轻松,慢舒了口气,还要再说什么,丁仁成忽然现身甬道,见他们夫妻举止亲密,忙侧身避目,远远抛过话来:

“哎呀,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有什么话还等不及回家再说!赵学士,陛下传见!”

露微此刻的羞耻感已无法言喻,浑身一抖,一顿小跑竟冲到了丁仁成前头。丁仁成捂了把脸,哭笑不得,只能又赶上去。

谢探微仍站在原地,但看似身形不动如山,内心却是波澜起伏,又呆立了片刻,方才整甲拔步。

……

那阵羞耻之感甚至掩盖了面君的惶恐之情,露微直至行罢大礼,仍是面红耳赤,便到了皇帝眼中,似乎也是隐有笑意的微妙神色,半晌才悠悠开口问道:

“赵露微,方才朕听太子说,今日是你提起让他去看望兄长的?你只是一个侍奉笔墨的女官,为何要如此做?”

虽然皇帝召见太子比预料中的快,但露微也是心中有底的,此刻只暗舒了口气,缓了缓心神,恭敬回道:

“回陛下,吴王抱病已有数日,宫中尽人皆知,殿下先曾问起左右侍者,臣才有此提议。臣也自知身份,但想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是本分之内。况且臣初到东宫侍奉那日就与殿下有过约定,要提醒殿下的过失。”

皇帝未置可否,瞧了眼站在身侧的太子,又问:“按你所说,太子若是不去探望兄长,就成了过失了?那其他皇子公主也没有去,便都有过失了?”

“父皇,赵学士不是此意!她……”李衡只觉父亲的语气稍冷,怕露微受责,可皇帝只是皱眉对他摇了摇头,目光仍向下拂去:

“赵露微,你自己说,是何意?”

露微其实并无慌张,很快答道:“臣是东宫女官,没有资格置喙旁人,但若殿下不去探望兄长,确也算得一项过失。”

此话未落,皇帝已是瞠目一惊,太子和守在殿侧的丁仁成也都睁圆了眼睛,露微却似不见,继续从容说道:

“圣贤说,孝悌是仁德之本,国朝也素来崇礼尚德。吴王抱病,陛下是吴王的父亲,自然为他担忧,殿下亦为陛下子,当知为君父分忧,此为尽孝;吴王又是殿下长兄,也该尽其悌道。而况,殿下位在储二,是社稷所托,一言一行都在天下人眼中,若不能恪行孝悌,又怎能令德教加于四海?这就是臣所言的过失了。”

皇帝从年初宫宴上便试问过露微,是知道她的口才的,今日亦不过是试问,却又不禁刮目相看,终于点头,赞许一笑:

“好,好个东宫女官啊!果然是忠君之事,很知本分。朕要赏赐你,说吧,想要什么?财帛金银,或至诰命封爵,都可以。”

露微既不为赏赐,也没想到有赏,此刻心中只有为太子尽心的愉悦,“多谢陛下,只是臣这个女官已是宫官中的唯一,非寻常可比,臣再无所求。”

皇帝忖度片刻,似有什么重大考虑,“那朕——就赏谢司阶两日假,让他安安生生地回家把话说完吧!哈哈哈……”

只以为天子威严持重,却不料竟如此打趣!可也根本不及露微羞得无地自容,那位谢司阶竟是闻风忽现,还没叫人看清个影子,就听他谢起了恩:

“臣领旨,谢陛下!”

……

见那对小夫妻一张红脸一张白脸地告退离殿,李煦的笑口仍合不上,政事繁杂,又逢长女闯下祸事,他已多日不曾开怀了。李衡甚至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一直以惊奇又欣喜的目光从旁观察着,许久才见父亲望来:

“阿衡,阿耶算是知道你为何那般喜爱赵学士了!阿耶今天也该赏你,你想要什么呢?”

李衡一时想的却是先前感伤母亲早逝,又被露微劝解,想起父亲待自己与众兄弟姊妹不同,“父皇,臣只能为自己求吗?”

李煦还以为他会学露微谦辞,一笑,“只要是阿衡说的,阿耶都可以答应。”

李衡抿了抿嘴巴,却又深思了一番方道:“臣才在太液池旁遇见了六郎,他竟是一个人跑了出来,倘或不慎落了水,岂不要出大事?后来纪娘娘追过来,也吓得不轻,可臣却见她身边并没几个服侍的人,想来照料六郎也是力不从心。所以,臣想求父皇多选几个机警的人到凝香殿,帮纪娘娘护着六郎才好。”

纪氏本是掖庭采选的良家子出身,早年就是林皇后身边的八品采女,因知书识字,为皇后举荐,得幸于天子,先晋了六品宝林,生下皇子后才升为四品美人,赐居凝香殿。

李煦待之不算宠爱,但也绝不至于忘却,就更没想到一个生有皇子的嫔妃竟会如此落魄,不由阴沉了脸,向丁仁成肃然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谁敢怠慢他们母子?!”

丁仁成是天子近臣,内官之首,可毕竟不在后宫当差,就算对许多事都有耳闻,也无权直接管辖。此时上前回话,却也只能备着李煦降罪,不敢多辩:

“陛下息怒,这是老奴的疏忽!老奴稍待就去亲自挑选一些得力的宫人送去凝香殿,再去太医署传太医为六皇子看脉,必保小皇子平安无恙。”

李煦倒也是深知丁仁成的,本怒不在他,又听他自己领罪,到底也是明白的,挥手一叹,道:

“后宫的事与你无关,只怕是贵妃为自己的儿女操心过度……罢了,你先去办吧。朕今晚就去看他们母子。”

丁仁成稍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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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又低了头,转身而去。

殿内只剩了一对天家父子,李煦将孩子揽到身前,又抚了抚他的脸颊,宠溺道:“阿衡,阿耶很欣慰,你既知道关心长兄,也知道疼爱幼弟,已很有些担当了。”

李衡倒不似先前,嘴巴鼓动了片时,说道:“那父皇刚刚为何对周娘娘生气?臣以为此事也与她无关。”

李煦只将话说了一半便是顾及李衡尚在,不料这孩子还是听明白了,想了想,不再隐晦:“怎么无关?若是你娘执掌六宫,就绝不会出现这样荒唐的事。”

……

谢探微算是得罪了露微,自出紫宸殿到进家门,露微都没瞧他一眼。他本不该这时候回家,又是这般情状,叫经过的下人瞧见,很快便传到了李氏的耳内。

李氏自然关切,忙迎出来看个究竟,却正好撞见露微将儿子的手甩开,小跑走了。果然事出稀奇,李氏不能坐视,一声将儿子叫住,便问道:

“你怎么惹微微了?你竟也有欺负她的时候?”

谢探微刚要追上去,跨出的步子还没撤回,连带神色都一僵。这话不大好回,但想想,母亲却是知道底细,便稍将心思收敛了,先解释了一遍宫里的事。

“母亲,不是我故意要瞒她,只是不想她担惊受怕,却不曾想她为太子能做到这般,因而举动急切了些,惹恼了她。”

李氏听明后倒并不惊讶,轻声一笑,道:“微微对太子有辅教之责,你也说陛下对她很是赞赏,便说明她做得对,有了陛下的庇护,你倒不用过虑。至于那个安定县主,还有她母亲周贵妃,娘还算了解,后宫之事你顾不到,自有娘来护着微微,你放心就是。”

母亲在皇室的地位自不必说,只是他倒是头次见母亲提及宫闱,又是这般气定神闲的态度。而虽感惊疑,却已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自心底蔓延,问道:

“母亲连宫里的贵妃也认识?是因为去岁刚到咸京,应酬过安定县主的宴席么?”

李氏摇头笑笑,抬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娘自小也是在咸京长大的,又有幸辈分高些,大小事也知道不少。就算没有微微,娘也不可能看上这个安定县主做我谢家儿妇,你就安心吧!

谢探微本就因父母为他求亲赵家而感激不已,觉得能够弥补他二十五年来的一切憾事,此刻听到这番承诺,更不禁心情激荡,不知言表,唯是撩袍下跪:“谢母亲!”

李氏不料,忙将他扶起,心知这孩子性情直率分明,倒是惹人心疼,“傻孩子!以后再有难事就直接跟娘说,这京中人事,娘还是比你父亲明白些的。”又不禁感慨叹笑:

“也是我儿风度出众,才至于看杀卫玠,为美所累了。”

谢探微不惯母亲夸耀,垂目一笑,心情已畅,便仍要走,可与母亲作辞之后,脚步却是转向了门外。

“还不去哄微微?做什么去?”李氏追问道。

他只侧身回话:“去……”却忽然望见连廊上站着二郎,四目相碰,倒不好再急着走了,“你也要出门?”

李氏也才随长子视线瞧见了二郎,笑道:“你们兄弟如今虽都住在一处,却也不常见,二郎近来勤勉,日夜读书,倒不大走动。”转对二郎又道:

“若要出门就同你阿兄一道走吧,早些回来就是。”

谢探隐一无挪步的意思,不过脸上浮出浅笑,向母亲和长兄一一行了礼,才道:“我只是路过,见阿娘和阿兄说话不敢打断。阿兄想是才回来,如何又要出去?”

谢探微却是笑着上前拉住了弟弟,“读书辛苦,也不要总闷在屋里,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谢探隐万般意外,脸色一凝,但他刚刚是不敢打断,现下则是不能打断,只能由长兄拖去了。

李氏见状,掩不住一阵惊喜,这兄弟二人竟是从未如此亲密过的,“这孩子,倒也不必在此时和弟弟走了,好歹先顾着微微啊!”虽忍不住嗔怪,心里仍是赞许谢探微很有长君的担当,遂叫了从旁侍奉的叶新萝,吩咐道:

“快去东院传话,就说我知道大郎鲁莽,已教训过了,叫微微别急,等大郎一回来就去给她赔礼。”

……

露微到底是一时之气,回房后就平静了下来。可正等着那人跟来,要向他解释父亲的用意,却见叶娘传话说他带着二郎出门了,于是心底又不免生出烦躁。

一是为这人专会误事,御前不管不顾,此时也不知想哪门子心思,主次不分,但更多的是为那位两幅面孔的二郎而生闷气。

自她上次与二郎私下挑明,倒见此人隐身了多日,却不信是就此悔改。而听叶娘描述起谢探微的举动,却又是做了真心错付而不自知的事,她也无法言明。

左右是闷滞难平,雪信丹渥端了午食进来,她也没动,就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然则,将将半个时辰,那人竟就回来了,脸上挂着干涩的笑,双手捧着一碗馄饨,喘息笃笃:

“微微,你再恼我也不能不吃饭啊!”

露微已囫囵地坐起身,只是不知该恼该喜,呆看了片时,方问:“你去颁政坊买馄饨了?那也……也是带二郎去了?”

见露微还肯开口,他不由缓下一口气,将馄饨暂放,坐上榻沿,试图慢慢挪近,先覆住了一只手:

“我上次问了乔娘,她说你见到馄饨就会开心,不管先前有何事都会忘记。二郎是巧遇上了才顺便带他去的。他没吃过,倒也新鲜,但一听说我是为你来的,便很明理懂事,没在铺里细尝,催着我一起带了回来。”

谁料,话刚说完,露微忽将手抽开了,反问道:“从前给他买饼餤,如今我喜欢的东西也带上他,求了我一路,看见他就不管我了,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同他一起吃去便是了!”

谢探微原也预备着要被数落,可这话端怎么对准了二郎?且又提起饼餤的事,他也就买过那一回,露微却提了不止一回。也不仅是饼餤,似乎每次说到二郎,露微的口气都不太寻常。便细想来,难道是露微与二郎间有何矛盾?

“微微,你是不是不喜欢二郎?他做了什么叫你不高兴的事么?”虽是猜想,他也已认定了大半,又觉自己甚少关心家事,越发惭愧,“你告诉我!不要一直憋在心里。”

露微至此方自悔失口失态,目光闪烁,侧避一旁,“我跟二郎能有什么事,话都没说过几句。”

他显然不信,抬手将露微身躯扶正,又追问:“那你刚刚只说我便是,为何怪他?他醉酒犯禁那次,你阻拦我替他受刑,又因你阿兄的事,拿这个作由头与我争论;后来病中好些,还说是嫉妒我给他买饼餤,没给你买;冬至和贤儿的事,你又觉得二郎会怪我偏帮外人。这许多事,我算到今天才回过神来,微微,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他原来桩桩件件都记得这样仔细,直说得露微心慌汗下,竟想不出解围的法子,“我没有!谁吵架的时候还想得那么周全!”只能以乱治乱了,抬高了声音,逼红了眼眶。

谢探微倒吸一口气,却也有些惊愕,“微微……”

露微见此法有效,心绪忽也松快了许多,不免赶紧将这话端挪开,“我就是烦你至今也没什么长进,遇事着急冲动,御前也敢乱来,我随太子去后宫,是阿耶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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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正事!我想告诉你吧,你又跑了,我能不生气吗?”

谢探微只顾着自己的隐情,果是不知她也有隐情,不觉喉中一咽,顿了顿方道:“何事啊?”

他神色已变,露微终作一笑,这才将父亲的想法细细说了一遍,“安定县主闯祸,陛下震怒,贵妃自是惶恐,以吴王为此事抱病,便能平衡县主之过,纵然陛下一时不顾,也定会觉得吴王有德。太子身为储君,若在此刻顾念孝悌,必能赢得朝野赞誉,那么无论贵妃出于何种心思,也都没用了。”

谢探微只知贵妃主动携女认罪是为了掩盖惊马伤人的真相,也就是安定县主因看中他而想要害死露微。可如此再看,这惊马的案子竟是周贵妃的一次失算,让女儿险些连累了儿子的前途。

没想到,刚刚了结了楚王逆案,朝中却还是暗流涌动。

“怎么?还是不懂?”见他凝神许久,露微倒觉得有些过度,伸手推了推他。

他却并非走神,亦不作声,只将露微紧紧搂进了怀里,耳鬓贴蹭,又不觉深深吸气,良晌才道:“微微,都是我的错,是我以己度人,小看了你。”

露微早已平静,听他耳语温存,也再无不可,“是啊,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小家子气!但你也就是一碗馄饨的心思了。”

谢探微一笑,心绪无不透彻分明,侧脸在她耳畔缀下一吻,“正是这样。”

第72章 中秋

◎中秋当日,皇帝设宴明光宫。◎

太子探望兄姊的举动果然得到了朝野称颂,同时也引起了后宫效法,当日便有嫔妃领了皇子公主去紫兰殿探望。皇帝自然高兴,却也止于归功太子,并无意原谅长女,也不曾驾临紫兰殿,连日反倒频频驾幸凝香殿。

露微听说这些消息,心如明镜,也深究不到余事,只为太子高兴。未有几日,另一桩喜事落定,也将她的心思分转了:晏令白为冬至与杨家过礼,终于到了请期这步,以杨家之意为准,将亲迎礼定在了本年十月初十。

当下已近中秋,算来倒还有两月之长。露微问起淑贤,方知还有一层考虑,便是杨淑真怀胎足月,大约是在九月前后临产,总要等长姊出月,一家人才好专心忙她的婚事。

露微听来却有恍悟之感,并非不记得淑真的产期,而是想到姚家,竟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也有三四个月了,他可有家书传回来?”唇齿间滞涩启言,缓缓转成一叹,“仲芫独支门庭,想是辛苦,我有几次在皇城里瞧见他,他只是远远致意,并不愿多停。集贤殿是才俊荟聚之地,他资历不深,兄长又忽然外任,定有人猜测诟病的。”

淑贤今日来只是想分享喜悦,却不料惹露微想起旧事,可反一思索,就因杨家这层关系,因她们的情谊,露微此生怕也是做不成避秦客的,便也一叹,道:

“阿耶阿兄都很关心姊夫,有他们在,不至于让人欺负姊夫。你也知他不是个软弱的人,又要做父亲了,一向是很有担当的。姚宜苏是有家书寄来,不过说些问候的话,无甚特别。”

露微于案上撑着腮,目光移向了窗外,满园绿意已稀,秋风似清密的纱,笼薄霭于台阁,布轻雾于剪水,总显得几分迷蒙,“那,兰儿呢?”

淑贤顿了顿,显露意料之中的无奈,还是答了:“身体饮食都好,也长高了,知道爱漂亮了。只是自她父亲走后,虽也改口认了长姊和姊夫做耶娘,却反比先前拘束些。不过阿姊不用太担心,这孩子原本就灵慧,等相处久了,会好的。”

这倒和露微想得不差,泽兰的身世注定她会是个早慧的孩子,淡淡一笑,转回脸来:

“我没有担心,你长姊和姊夫还怕不稳妥吗?我只是前时在宫里见到了六皇子,今天又提到这些,忽然有些感慨。”

淑贤不解,问道:“兰儿和六皇子有什么关系啊?”

“六皇子和兰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露微缓缓吸吐了口气,眉心微微一拧:

“兰儿的母亲难产时,姚宜苏正在宫中备职,为一位嫔妃看产,后来皇子平安降生,兰儿却失去了母亲。那位小皇子就是六皇子,我还是听太子说起他的年纪才猜出来的。”

姚家的旧事大白后,淑贤也知这桩缘故,这才明白过来,“倒是巧了。”

露微点点头,继续道:“我一直以为是金氏命薄,没能等到姚宜苏回来,可后来才*知是老夫人不让人传信,生生拖死了金氏一条命。所以那时陛下不曾追究姚宜苏,恐怕也有这层缘故。长辈作孽,金氏枉死,姚宜苏竭尽全力才保住兰儿,倒这么快就被女儿还了恩。姚宜苏离京前曾对我说,已不堪为人父,那神情我是信的。不论如何,他是爱这个女儿的,你们好歹要叫兰儿不能忘记他。”

淑贤听得心酸难忍,不觉红了眼眶,“兰儿连你都不曾忘,又怎至于忘记她的亲生父亲?放心吧。”

露微抿唇一笑,仍回望窗外,秋色已至薄暮了。

……

中秋当日,皇帝设宴明光宫,这是每年的常例,在京六品以上文武官员及其家眷都有幸参宴。自然,也少不了露微。

只是与正月那场大宴不同的是,众人入宫后分去了两处,朝官由天子赐宴芙蓉殿,女眷则是后宫之首的周贵妃于承庆殿设席。二殿隔太液池相望,倒不算远。

露微已是谢家妇,自是随李氏和长姊一道去了承庆殿。见识过正月的场面,此处的气氛倒宽和得多。但因李氏的身份,宗亲之首便成了女眷之首,不及她们向高座之上的贵妃拜礼,一路上殿,就早已受足了旁人的礼。

露微自是不惯,满眼靓妆华服的贵妇美娘似乎都长成了一张脸,根本分辨不清,唯有学着谢探渺一一含笑还礼。等到终于入席,却也是跟着李氏坐在了左侧首席,与贵妃近在咫尺。

看来是不能乱动了。

“微微,别怕,想吃想玩,随便就是。”李氏似能看破她的心思,对她一笑,又抬手替她扶了扶鬟上的赤金凤钗。

自太子在婚礼那日赐下这支先皇后的凤钗,她戴了一日,便再也不敢轻易示人,唯恐损坏亵渎。今日原也不曾想到,还是李氏送了一套新做的衣裙来,又特意嘱咐她戴上的。

衣裙也正是一身郁金底色的齐腰襦裙,上襦绣了金线,下裙则以金缕裙为底,外罩了层轻软细薄的单丝碧罗纱。如此通身打扮下来,虽是将她衬得容光璀璨,环姿艳逸,在众目之下,却也叫她添了许多不自在。

“母亲,我知道,无事。”她也知是李氏一片宠爱之心,沉了沉心,回以微笑。

李氏这才放心,又看向坐在另侧的长女。谢探渺毕竟生长在谢家,纵是常年都在扬州,也有天然的从容。况且她也深知,今日赴宴,多是有戏可看,便也向母亲含笑示意。

“原来这就是郡主家的赵学士啊!上次过府不得见,今日一见果然生得仙姿玉貌,我家何时也能娶这样一位新妇就好咯!”

“生得好就罢了,难得还是才貌双全,郡主真是好福气啊!”

忽有对面席上的几位贵妇抛来目光,言辞虽是对着李氏,可露微很快也反应过来,这大约就是她受伤时来谢家探望过的宗亲们,果然便听李氏笑着应道:

“诸位王妃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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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世子们也还年少,便从现在起细细挑选,又何愁遇不上一个贴心的好孩子?”又转向露微,柔声示意:

“这是岐王妃、庆王妃、汝南王妃。”

露微自是颔首起身行礼,但半途就被她们叫免了,又道是中秋节宴,图个喜乐,没那么多规矩。可停了没片刻,那三位中坐在下首的汝南王妃朱唇轻启,又道:

“两位嫂嫂瞧,我是不是有些眼力,赵学士头上戴的凤钗就是惠文皇后之物吧?”

岐庆二妃闻言转目,又对视一笑,岐妃即道:“可不就是太子殿下亲赐的那支凤钗么?听闻陛下知晓后,也说很配得上赵学士呢。”

庆妃也不住点头:“是啊,原只知赵学士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到底年轻柔弱些,可与这凤钗倒是相得益彰,真是天生的大家风度!”

说了几车天花乱坠的词,虽不必露微应对,却也叫她有架在火上炙烤之感。李氏也听得清清楚楚,却只是垂目抿笑,以了然的余光向露微传递安慰之意。

露微细细体察,倒并不是一味慌促,再着眼高座上的贵妃,凤目流转,钗影轻动,亦在和前来恭祝的人笑谈。本来这席间就是各有交错,她似乎真的像是不曾察觉。

然而,区区数步的距离,怎会不见,又怎能不言。露微才收目光,贵妃便向李氏主动邀酌,一如刚刚对旁人的和颜悦色:

“与郡主上次相见,倒还是正月的宫宴上,郡主如今既长在京中,可要多走动才好。”杯中香醪反着一汪清冷的光,虽一语已落,也只微微荡漾,“郡主,请。”

李氏这才慢悠悠举杯,却只轻抿一口又放下了,“贵妃执掌六宫已有千头万绪要理,我怎好多去搅扰?倒是先前承蒙安定县主相邀,赴过几次燕集,莫不是这也是贵妃授意款待的?那我可要多敬贵妃几杯还礼了。”

方提到“安定县主”几个字,近前的席间便起了一阵私语低笑。露微亦一惊,竟从不觉李氏的口齿这样厉害:表面是恭维,却又暗指贵妃忙于内政,疏忽了儿女的教养,便也点破了安定县主不安于室的恣意行径,或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缘故。

这间隙,又有不知隐在何处的窃窃议论自身后钻入耳内:

“谁不知安定县主是本朝第一个被降位的公主,从前那般争艳争强,今天都不敢露面,贵妃也只怕是强撑颜面在此主持呢!新安郡主是何等身份?伤了她家儿妇,岂能轻易过去了?”

“就是!听说这一个月来,陛下都未曾去过紫兰殿。倒是颇为宠爱凝香殿的纪美人,说不定也要封六皇子一个王做做呢。”

“要说这纪美人也是命好,良家子出身,却被选在惠文皇后身边侍奉,这才有机会承宠。好像这回也是先偶遇了太子和这赵学士,才被太子提到陛下跟前。这赵学士还真是个福星呢。”

露微不知该作何想,略感刺耳,只能不动声色地平常端坐。可这时,那双凤目却幽幽向她拂来,待见她一瞬失色,又似不经意地挪回了李氏面上,一笑:

“郡主说哪里的话,柔儿自小娇纵,都是我将她惯坏了。”

简短的一句,将意思点到即止,既给了李氏薄面,也挣着自己的尊严,倒是一个平衡的说法。

只以为贵妃毕竟位尊,李氏至此也不会再说什么,却又出乎意料地接了口:

“女儿家嘛,又是天家长女,自该是千娇万宠的。就算是我家渺儿,自小也是这般,如今也为人母了,回娘家来,我还是一样千依百顺的。”笑了笑,又道:

“算来驸马过世也满三年了,贵妃可有替县主留心着?”

自儿女家常谈论到儿女婚事,乍听倒是极平常的。可前列的这些贵妇,不是皇亲就是宫嫔,无不了解皇室女子再嫁的规矩,也无不知晓当下的情势。

没有子女的宗女是可以再嫁,但并非自行可以决定,却是要先上表陈奏,再经宗正寺审议处分,获得允准后才能议婚。可如安定县主这般临满丧期忽然闯祸被废,德行有亏的女子,就算报到宗正寺,天子也未必会同意。

毕竟,天子若存了恻隐之心,徇私之情,也不会以废位来惩罚长女——所以,李氏不过是在明告暗警地提醒贵妃,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更休想她谢家的儿郎。

而果然,这番话的层层深意,都被一双双耳朵择取了自己能够理解的意思。尤其是周贵妃,所有的春秋笔法都了然于胸,只是宫灯明烛的辉映之下,她盛年的容色并不算很黯淡。

“郡主倒比我这个做娘的还心急,我只觉得再留她几年也无妨。”隔了半晌,贵妃方似不觉地说起,唇边依旧陪衬着端庄的笑意,眼波转动,复向露微浅浅送去,又道:

“尤其是看到郡主家这位辅教东宫的女学士,倒让我想起要为阿循也择一位良师,才是要紧事。”

露微旁听到现在,李氏的旁敲侧击,席间的议论纷纭,乃至于贵妃的语态微妙,都已不再让她感到惊讶。她明白是无可避免的,而终于也提到了吴王了。

许是以为露微情怯,李氏自袖底牵住了她的手,方才继续说道:“贵妃如此说,想必也早有人选了吧?”

贵妃微一垂目,道:“这原是陛下先提起的,说阿循已足十二岁,不该再只学些蒙童的浅薄学问,朝中多有饱学之士,比如领袖群臣的谢中书。只不过,谢中书身兼吏部,辅国理政,实在太过繁忙,倒是阿循无福了。”

此事并无法求证,且此情此景,又更添了几分试探的嫌疑。可正当众人翘首以盼,等着贵妃下文时,忽有一位年长的妇人自席间站了起来,举杯上前敬道:

“妾身恭祝娘娘芳颜永驻,万福安康。”

席间时有来往恭贺的人,但贵妃正与李氏交谈,先也不曾有人敢打断。露微正疑惑时,却忽见贵妃神色一扬,极赏脸地还敬了一杯,口中称道:

“夫人太客气了,今后我儿还要多劳章侍中费心了。”

章侍中,满朝就只一个侍中,门下省的长官,左相章圣直。露微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人的样貌,以及唯一一次见他时的场景:他当着谢道元拂袖而去,但谢道元只解释说是寻常的政见相左。

“微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许多猜测在心中缠绕,恍然回神,只见李氏担忧地看着她。然而李氏纵然通晓宫闱之事,也不当了解朝局,便也无从解释。

“母亲不要担心,我只是想到方才进来时,见廊庑间挂了些新奇式样的宫灯,想告个假去殿外瞧瞧。”

李氏自无不依,宽心一笑:“去吧,别走远,别去太黑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天气变冷了,最近过得好吗?要按时吃饭,一切顺利~

第73章 儿弄

◎星河未转,月在天心,永夜正澄明。◎

仅仅一墙之隔,殿内殿外却是两样天地,仍有通明的烛火透窗照来,只是廊庑间早已清光无限,也无需它共襄盛举。遥天之上银蟾乍涌,河汉之外桂影婆娑,仰望时久,不觉神驰,直待周身薄寒初浸,肩上却忽一惊颤——

“赵学士,更深露寒,当心着凉。”

目光由身上的氅衣缓缓抬起,方见面前人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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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微月临春阙》 70-80(第5/20页)

素娥霓裳,竟是婀娜凝香,“妾见过纪美人!美人万福。”

迟滞的片刻终是见礼未成,纪美人亦是独身而来,明眸善睐,倩笑颔首:“上回当着太子殿下不便多言,不想赵学士能记得我。”

露微自然不能说更多的缘故,但想来,刚刚席间关于她的议论不绝于耳,她应该也是清楚的,便大约也不必作暗室之谈。

“妾斗胆问,美人可是特意寻妾有话要吩咐?”

纪美人复一颔首:“因六郎一时顽皮,倒叫我无意承宠,我是不想争什么的。只是我也看得明白,此事实则不利于太子殿下,也恐怕波及了赵学士。”

她爽利至此,三两句话竟无不通达,露微纵有几分计较,也着实吃了一惊,不及回应,又听她道:

“惠文皇后于我有恩,太子殿下于六郎有情,若今后有可效用之地,望赵学士不要忘了我。”

“美人……美人言重了。”露微小心地暗暗舒气,眉头仍不自觉地拧着,“可是,可是如今,美人不也是众矢之的么?”

纪美人却是摇头:“我没有出身,六郎又年幼,贵妃再是防范,也不屑与我相争,否则我怎能有机会生下六郎?陛下也不会一直专宠于我的。”

表面上倒是此理不错,除了太子和六皇子,吴王还有三个弟弟,贵妃的手段和心思是用在别处的。

“太子殿下想也是因为美人和惠文皇后的旧故,才亲近美人的。妾侍奉殿下半年余,也不见他如此关心过别的嫔妃。殿下时常思念惠文皇后,也会羡慕别的兄弟姊妹有自己的娘,若美人今后能多多关顾,殿下必定是欢喜的。”

清风澹荡,将她鬓边垂下的银流苏带得微微摇晃,细长的线影恰好合上了她挺秀的鼻梁,将这张柔美的脸衬得几分坚刚,“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太过关顾。”她又抿唇一笑:

“惠文皇后是陛下登基之年亲册的皇后,一直与陛下夫妻情笃,然而虽数度怀娠,却都因体弱而小产,直到开和九年才平安诞下太子。我便是那一年进宫的,当时只有十三岁,因思念家乡时常心神恍惚,皇后知道了不仅亲自宽慰,又命人做我家乡口味的饭食,还替我送了家书回去。因看我认得些文字,便又亲自教我诗书,传授礼仪。可以说,我是皇后一手调教的。”

露微不是第一次知道惠文皇后的贤德之名了,只是越发能想象得出这位贤后的形象,“那么,为何不能关顾太子呢?”

纪美人将脸孔转向玉阑之外,道:“陛下苦心为太子布局,朝堂上有赵太傅,谢中书,还有晏将军,都是太子的后盾,但吴王只有一个庸碌平常的舅父,京兆尹周崇,所以贵妃笼络左相章圣直,是想有分庭抗礼之势。”

露微再三未料,这位湮没深宫,名不见经传的美人,竟是一个能够窥破天机的女谋士,“美人是想隐蔽锋芒?”朝堂上已成太子之党,确实不能再添后宫前朝暗通款曲的嫌疑。

她终于认可,转过身来执起了露微的双手:“我既为太子,也有私心。作为母亲,我想陪我的六郎平安长大,作为受过皇后大恩的嫔妃,我也想见太子长大成人,登临践祚。所以倘若到了不能为之处,一定要记得我!我会一直为太子留心的。”

星河未转,月在天心,永夜正澄明。

“妾,铭记于心。”

……

宫宴罢时已将亥尽,只是中秋之夜与平素不同,全城解禁,夜市灯会,士民同欢。参宴的百官家眷之中,多有离宫后就去游逛的。谢探微更是早想好了,难得遇上解禁又无需备职,一在宫门汇合,便告了长辈,将露微带走了。

露微虽还不困倦,但因宫宴上的见闻,心中到底存了思虑。谢探微见她不大说话,有所觉察,暂避人流到一巷口询问起来。露微既无可隐瞒,也正可问他,便如实说了一遍。

“母亲那样宽和的人,不料今天对贵妃说话那般大胆,单为了我那件事,总觉太过了些。”

谢探微却是知道的,母亲答应了他要护着露微,劝慰道:“母亲从不会仗势压人,只不过是以你的事为由,借机警醒。母亲这样的出身,难道还不明白吴王和太子之间的缘故吗?”

露微原是觉得李氏不当了解朝局,可这样一想,后宫之事本就牵连着,李氏总不难看出表面上的瓜葛,点了点头,又道:

“那你可知左相章圣直做了吴王师?纪美人的说法与我想到一处,我曾见过章侍中与父亲不合,恐怕今后还有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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