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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胜哥儿是这老东西的命根子, 戚氏当年嫁进秦家,公公没说什么,倒是这老东西每天催她生儿子。
可她一连生了三个女儿, 不知受了这老东西多少气呢。
那些年想想就受委屈,公公病倒在床上多年, 还不是要她来伺候。
偏偏自己丈夫还是个不争气的, 软弱又无能。
她嫁进秦家, 秦家一家子都是从乡下搬来的,浑身习性土得要命,可她也捏着鼻子受了。
只有那八岁的小姑子稍微可爱一点。
戚氏起初也不完全就讨厌秦相宜,主要还是秦相宜回了娘家之后, 每天哄着陪着她那个母亲, 戚氏才开始讨厌她的。
她觉得秦相宜没有眼力见儿, 看不清楚谁是这个家的新女主人吗?
戚氏讨厌婆婆,连带着讨厌跟婆婆站在同一战线的她的女儿。
她逼不走婆婆,还逼不走一个小姑子嘛。
再说了, 小姑子二十多岁了还赖在家里,本来就不像话。
戚氏当场叫牙人过来把这些财宝都清点了,能换成钱的换成钱,不能换成钱的凑进铃儿的嫁妆箱子里。
老夫人眼睁睁看着丈夫留给自己傍身的东西一样一样都被牙人挪走了,换成了完全与之价格不匹配的银票。
戚氏将银票一拿到手,巧得很, 戚家的人又来了。
娘家人老来要银子, 戚氏也有些不满了, 手里这些钱本来都够她挥霍一辈子的了。
可她嫂子说:“家里所有人, 你哥你弟弟,全都被关到大牢里去了, 你快帮忙想想办法呀!”
戚氏霍然起身:“怎么会这样?凭什么抓他们!”
她嫂嫂哭诉着道:“家里生意全部崩溃了,那些追债的人全部找上门来,欠的钱实在太多了,官府冲进来当即就把人抓走了。”
裴清寂的布局其实还没这么快的效果,戚家崩塌是一个缓慢发生的过程。
但贺宴舟入局了,贺宴舟不仅要他们崩塌,他还要他们万劫不复。
他知道,对方说起来也没什么错,可是他就是要整他们,胆敢攀附相宜的渣滓,都要万劫不复,都该死!
贺宴舟又到大理寺来了,他手上捏着鞭子,裴清寂在这里被吊了一整晚,又有冰水浇身,如今已是奄奄一息。
贺宴舟神色冷峻,手上的鞭子是牛皮制成的,上面隐隐可见一些细小的倒刺,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獠牙。
裴清寂的衣衫已被剥去,他当下有些神志不清。
不过没关系,贺宴舟一鞭子抽上去,他就清醒了。
梁泰在一旁翻看他带来的诉状:“你可真行啊,还真给他编造出了一套逻辑严密的罪状。”
贺宴舟活动了一下手腕,鞭子在空中轻轻挥舞了一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
“后面还有。”
行刑者猛地挥动鞭子,手臂上肌肉贲张,力量从他宽厚的肩膀传递至手臂,再通过鞭子释放出去。
“啪”的一声,如同惊雷炸响,裴清寂身体猛地一震,胸膛上的肌肤瞬间绽开,鲜血渗出,顺着腰腹缓缓流下。
痛苦的惨叫在石室内回荡,刑罚并未终止。
行刑者继续挥舞着鞭子,原本平滑的肌肤已经血肉模糊,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面上染红每一片石砖。
梁泰惊道:“你竟然为这牢房里的每一个罪犯都写了状纸?”
他抬眼望着正挥鞭子的贺宴舟,握着手中的状纸:“有你写的这些作证,确实有一部分人是遭了冤狱了,我会按照你的诉状,将他们该放出去的放出去。”
他只是没想到,这贺宴舟一边想着整裴清寂,一边想着怎么把其他罪犯救出去。
倒让梁泰有些看不清他了,若是以前的贺宴舟,倒是会做这些事,贺家长孙天生怀有一颗悲悯之心,反对酷刑,可是现在,他正挥着鞭子将人打得皮开肉绽。
在裴清寂的眼里,他是索命的阎王。
可在梁泰的眼里,他以为贺宴舟变了,但其实他一点也没变。
放下鞭子,贺宴舟唤来小卒:“给他灌参汤,再把医师叫来给他止血,别叫他死了。”
梁泰笑呵呵道:“放心吧,他一个壮汉,没那么容易死,定叫你折磨个痛快。”
贺宴舟一身华服没被大理寺的血污沾染半分,他走出大门,正好碰见了,与自家嫂嫂相携而来的戚氏。
他嘴角噙着笑,微微扬起下巴,戚氏他认得,当初到秦家议亲的时候见过的。
不过,戚家人还不配被关到大理寺来,现在在刑部大牢。
两座大牢刚好是挨着的。
戚氏见了他,像是见了救命稻草。
“贺大人,贺大人帮帮我吧,我家里人都被关进刑部大牢里了,你帮我跟他们说说。”
贺宴舟立在一旁,狭长的眼眸里闪着戏谑的光,眼神像是在审视猎物。
戚氏又到刑部大牢门前去求那小卒,指着贺宴舟道:“贺大人之前还跟我家议过亲,我家是秦老将军的后代,你得放我进去,把我家人放出来。”
贺宴舟揣着手走到她跟前:“戚家那几个人是因为欠了巨额债务被关进来的,只要你们家人能把债还上,他们就能被放出来。”
他额前的一缕黑发随意垂落,半掩着刀削般冷峻的面庞,笑得邪魅,让人深陷。
戚氏刚揣到手的银票,这就又拿出来了:“宴舟啊,你懂得多,你帮伯母看看,这些够不够?”
贺宴舟抽过她手上的钱,随意点了点:“大姐,别自抬身份。”
戚氏惊了一惊,抬眼看他,被他那眼神骇了一跳,这,这贺宴舟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贺宴舟将银票揣进兜里:“我会找刑部尚书聊聊的,看看你给的这些银票够不够,你回去等消息吧。”
戚氏呆呆望着贺宴舟,手上的银票空了,她一颗心也空了。
她慌慌张张一来到这里,看到个熟人,自是瞬间将全部信任都交付了,连忙向他求助。
就算是现在,贺宴舟已经走了,她握着空荡荡的衣兜,仍是不敢相信,贺宴舟会骗走她的银票。
那是老夫人半生所有家财,也是老将军半生积攒的所有,更是足够填满秦家每一个女儿嫁妆箱子的总和……
戚氏不敢想那么多,只要能将自家的哥哥弟弟们救出来,怎么样都行。
秦相宜倒在栖云馆的院子里,躺在躺椅上看雪,昨天下的雪堆起了厚厚一层。
半夜里许是又下过雪了。
萧云意来了。
“你现在是我们司珍房的外部帮手,快来,淑妃娘娘试戴过这个头冠了,说有些大了,叫你再镶的紧密一些。”
秦相宜从躺椅上起来,叹道:“我都是郡主了,为何还要干活。”
话虽这样说,手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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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停地干了起来。
“听说永宁郡主在京郊的马球场上又夺魁了啊。”
萧云意叹道:“你可真是厉害。”
秦相宜笑了笑:“都是表哥让着我。”
千松过来道:“姑娘,外面来人了,说是来送东西的。”
秦相宜抬头疑惑:“送什么东西?”
千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其中的某几样花瓶,倒像是老夫人房里的东西。”
秦相宜还未起身,贺宴舟已经进来了。
“进来吧,放这里就行。”
随后是一连串挑着担子进来的人,看穿着,像是牙行的人。
她哪里知道,刚从秦家收来的东西,转眼就被贺宴舟运到这里来了。
她看着这些东西,越看越眼熟。
“宴舟,你……你从哪儿搬来的这些东西。”
前阵子戚家当过不少东西,贺宴舟索性就在当铺安插了眼线,一听说秦家也要当东西,他当即就派人过去收了。
秦相宜发现,这其中还有好多是父亲留下的东西,她都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甚至还有父亲的兵器,父亲当年用过的兵器都摆在秦府,如今都被戚氏当了。
“姓戚的最近到处在当东西,我一听说秦家也有人当东西,就立马去将这些东西收回来了。”
贺宴舟一副要求姑姑夸奖的样子,现在这里人多,倒是不好表现出来。
萧云意在一旁看得连声“啧啧”。
秦相宜望着自家的这些老物件儿发呆,原来,这些都是嫂嫂当掉的,母亲没阻止她吗?
还是说,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唉,不管了,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关她的事。
说好了的,她做了张念薇,就要与秦相宜一刀两断。
旁人不知道的是,“秦相宜”的棺木出殡的时候,她还去送了一程呢。
千松拦着她不要她去,她非要去。
看完回来,又抱着千松哭了一顿,然后就好啦,像个小孩儿。
既然这些东西回来了,那也挺好的。
千松一个一个的打开箱子,眼睛一亮:“姑娘,还有你小时候的拨浪鼓。”
秦相宜扶额,想不到家里连这个也能当出来,她小时候用的物件儿确实都是老将军花重金买的。
贺宴舟伸手拿起那一只由红木雕琢而成的,鼓身圆润饱满的小皮鼓。
鼓面绷的是洁白如雪的小羊皮,两侧是用彩色的琉璃珠串垂成的坠子。
贺宴舟轻轻晃动起来,琉璃珠便与鼓面碰撞,发出顿顿的声响。
羊皮老化了,没有当年那么清脆悦耳。
贺宴舟在秦相宜耳边拨动着拨浪鼓,朝她笑着:“乖宝宝,不哭不哭啦,看这里,这是什么呀?”
秦相宜笑着锤他。
除了这个以外,这箱子里真是翻出了不少久远的记忆。
秦相宜总算知道自己为何与他们做不得家人了。
她从一出生起,父亲就已经是大将军了,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和观念,都与经历过以往那段艰苦岁月的母亲和哥哥不同。
她理解不了他们,他们也理解不了她。
直到父亲不在了,而她也和离了,她回的娘家不是她从小长大的家,父亲为她编织出来的成长环境已经不在了。
她夺过贺宴舟手里的拨浪鼓,真是好开心啊。
贺宴舟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给她,秦相宜伸手接过,眼睛瞪了瞪:“怎么这么多?这又是哪儿来的。”
贺宴舟指了指地上这些东西:“就是这些东西当得的银票。”
秦相宜皱眉道:“这个你又是怎么拿回来的。”
贺宴舟温柔揽住她的肩:“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秦相宜顺从地点点头:“宴舟做事情,一向没什么好让人担心的。”他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纵是隐约悬于鼻尖的一丝血腥气,秦相宜也自觉忽略了,想许是哪样物件儿上的味道。
贺宴舟指着那笔银票道:“姑姑不是想要金帐汗国所进的海龙皮袄吗,这些银票,可够买上一件了?”
海龙皮袄不是本朝所产,在遥远的金帐汗国,十分珍稀且昂贵。
“宴舟怎知我想要海龙皮袄?”
贺宴舟道:“姑姑曾在一本名叫《北地物产志》的书中看到过海龙皮袄的介绍,还画了圈。”
秦相宜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是她在裴家时看的书了。
她早知道他看了她往常写的那些东西,没想到将她翻过的书也都翻了一遍。
“那便用这些银票,找北地商人从金帐汗国带一件回来吧。”
景历帝今天办了一件大事儿,他叫朱家人进宫了,顺带着的,还叫朱家人带着他们未过门的媳妇秦雨铃进宫了。
淑妃想过阻拦他,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凭什么阻拦秦雨铃的圣宠呢。
景历帝一路走得隐蔽,似是并不想惊动宫里的任何人,他停留在离秦雨铃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眼神幽深似海,落在她身上,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意味。
她的身上有一种气质,景历帝不明白那叫什么,可他总觉得,眼前那位少女,同样也在勾引他。
那种气质就是:明知她是臣子的女人,却引得人偏想与她偷着来。
景历帝也觉得奇怪,自己想要哪个女人,向来是带有占有欲的,可偏偏眼前这人不同。
秦雨铃绕过一丛竹林,脚步在一处静谧的角落停了下来,这里有一座小巧的亭子,四周被繁茂的花树环绕。
她便停下脚步,背着身子,开始了紧张又期待的等待。
景历帝缓缓走进,故意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秦雨铃浑身一颤,眼眶发红,险些掉下泪来,手中丝帕掉落,又被风刮了刮,正好刮到皇帝脚边。
百花宴那日,她曾与皇上对视过一眼,就是那么一眼,叫她心里揣度了多日。
景历帝凝视着她的背影,弯腰拾起地上的丝帕,缓缓走至她身后。
秦雨铃心底害怕极了,同时又兴奋极了。
皇帝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是秦家的?”
秦雨铃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晕,眼前人身着明黄色龙袍,果真是皇帝!
她忙屈膝行礼:“陛下……,小女是秦家的。”
声音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却又颤着,待她抬起头时,眼眶红得过分,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景历帝心底一颤,却又不忙着叫她起来。
美人在他跟前屈膝,模样楚楚可怜,可真是叫他心里发痒啊,叫朕如何待她才好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景历帝故作威严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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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吓她一吓。
瞧瞧这娇俏的小姑娘,秦雨铃身体一颤,似是被皇上威严的声音吓了一跳。
“回皇上,小女在……在……小女正是在此等皇上。”
秦雨铃闭了闭眼,她实在太为皇上的威严而感到敬畏了,她一颗心已经完完全全落在了帝王身上,为他兴奋。
景历帝眼眸里越发闪出兴味的光。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一定要靠语言,有些人气味相近,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心意,无需多的试探。
而景历帝知道,眼前女子与他的心意已然相通了,即使如此,便不需再过多询问些什么了。
秦雨铃痴痴抬起头,一双眼柔媚又勾人地望向皇上,对视之时,胜似千言万语。
盈盈一水间,含情不得语。
是一拍即合的默契。
皇帝朝她伸出手,秦雨铃便柔柔将手置于他手心。
大掌猛地合拢,将她的娇柔小手牢牢握住,手臂用力,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王炎急急忙忙跟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了这一幕,他捂住眼赶紧招呼身旁的小太监:“哎哟,还不快去周围守着,别让任何人过来。”
男人壮实的胸膛包裹着她,帝王身上名贵的香气围绕着她,还有那结实的胳膊,蓬勃喘出的热气和心跳……
秦雨铃沉醉于这样的欣喜之中。
她抬起头,媚眼流转,柔柔叫了声:“皇上。”
景历帝看着身前小鸟依人的女孩儿,心潮澎湃,立刻就来了反应。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开始叫她:“小心肝儿,可想死朕了。”
她终于还是进了他的怀抱。
而秦雨铃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此生再无任何心愿了。
她整个人浮上了云间,飘飘的,好舒服。
大掌探进她的衣襟里,来势汹汹。
秦雨铃沉醉于这一切,她没有任何反抗,反而柔柔倒进了皇帝的怀里,任由他如何拨弄自己。
景历帝是一个非常强壮的男人,虽说年纪到那儿了,但他一直雄风不倒,一身冲劲儿,令后宫嫔妃连连求饶都不为过。
眼下娇人在手,他的雄风便更是抵挡不住地释放了出来。
秦雨铃在他手下化成了一滩水,眼里含着雾,看上去我见犹怜,她的身体是柔枝嫩条。
可就在二人都情难自已,叫嚣着想要进一步的到对方的时候,景历帝退了。
皇帝虽说雄风异于常人,但他同时又有着惊人的自制力。
秦雨铃楚楚可怜地望向他,诉说着不满足。
景历帝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乖,你先嫁到朱家去,叫朱遇清先占了你,咱们来日方长。”
秦雨铃神情有些怔愣:“皇上,不愿封小女为妃?”
飞上枝头的梦想破裂,秦雨铃刚刚还热情澎湃的心瞬间碎成了两半。
景历帝也不生气,还安慰她:“朕不能做言而无信的皇帝,圣旨不可废,这是规矩,你得理解朕。”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声音说得温柔,秦雨铃又陷入了帝王的深情眉眼之中。
“那,那皇上的意思是?”
景历帝伸出大掌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先起来,两人排排坐着,他握着她的手道:“你嫁给朱遇清后,朕会经常召你入宫的,放心,咱们的情不变。”
他说的殷切诚恳,景历帝何时如此过。
两人对视着,又像是说了千言万语,秦雨铃内心激荡过后,点了点头。
皇帝召来太监将她送回去:“别让朱家的那几个人等急了。”
秦雨铃走后,王炎凑到皇上跟前:“真是苦了皇上了,现在可难受着呢吧,要召哪个妃子来?”
王炎往皇上胯部瞅了一眼。
没料到景历帝却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他深沉地望着远方,道:“朕要将现在这般隐忍难捱的感觉留下来,等真正将她吃到手的时候,那滋味才叫一个绝妙。”
王炎道:“皇上就是今天当真要了她,朱遇清也不敢说什么。”
景历帝摇了摇头:“你一个太监懂什么,就要别人的女人才香呢。”
王炎表示他确实不懂:“嘿嘿,皇上的花样多,奴才当然不懂。”
秦雨铃回到朱家人身边,脚步却还虚浮着。
景历帝那温柔的目光,那含情的语气,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细细的羽毛,轻轻地落在她的心湖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可她并未完全安心。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在这宫廷的绮丽与迷雾中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可若是要在这满团迷雾中寻找一条清晰的路,她一定知道,皇上给的路一定是最好的。
今日是秦府家宴,年前这样的家宴总是很多。
“明日就是除夕了,老爷子喜欢叫小辈们都到跟前待着。”
秦相宜与贺宴舟也不例外,早早侍奉在了老爷子身旁。
一个给老爷子研墨,一个给老爷子念信。
临近年关,从各地书院与文人组织寄给太傅的信件数不胜数,皆是表达对太傅的仰慕之情的。
秦相宜随意挑拣着信,念给太傅听:“太傅大人,值此新春佳节来临之际,学生于紫岳书院遥祝您身体康健、福泽深厚。往昔聆听太傅讲学,如拨云见日,至今仍在耳畔回响……”
秦相宜念罢,将信放在一旁,又挑了一封:“学生久闻太傅贤名,文会中,常有人提及大人对文章风骨之见解,众人奉为圭臬。每有新作,必先以大人所倡之标准衡量,力求文风清正,表意深刻。学生等必当勤勉奋进……”
老爷子听得兴起,抬手示意秦相宜先停下。
书房内温暖如春,外间闹腾得很,秦相宜适时递上一杯热茶:“祖父,先润润喉。”
老爷子饮了茶,开怀大笑,小声从书房内飘到屋外:“好啊,好啊,我这把老骨头今年也算没白忙活。”
秦相宜与贺宴舟对视一眼,窗外雪花簌簌飘落,屋内暖意融融。
贺夫人进来说:“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该出来吃饭了。”
秦相宜与贺宴舟跟在祖父身后,悄悄勾了勾手指。
“今天到的人多,各族老都在,正好该讨论讨论明年咱们贺家要走的路。”
太傅坐到主位上,声音洪亮:“不管明年有什么样的结果要达成,只有一点,贺家众子弟务必要遵守的,也是我贺家家训中最重要的一条:家族治理,须才德并重。家族成员若有仕途之志,应以文官为先,凭借才德谋职,而非依赖权势或财富。不允许子弟不劳而获,所有权力与职务应通过自身努力获取。若有滥用职权的,必严惩后除名。”
“至于别的,关于朝堂上的大方向,诸位可有什么见解。”
第52章 第 52 章
滥用职权、仗势欺人这些行为是贺家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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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
秦相宜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像一个濡慕的晚辈听老爷子发言。
回想起贺夫人第一回带她来贺家时,就给她讲了贺家家规了。
当时的秦相宜被贺家后院这满堂景象惊得睁大了眼,这便是朱门高第、深庭广院。
“伯母, 贺家几百年来的所有子子孙孙,全都住在这里吗?”
若是这样的话, 这个家族也太庞大了。
贺夫人笑道:“当然不是, 有许多成了家的后辈分家出去了, 想要自己过自己的,这些都是不强求的。”
秦相宜心想,尽管如此,这后院里还是住了这么大一家子的人, 谁若是做了主母, 可不得操劳坏了。
她抬眼往贺夫人身上看去, 贺夫人应该就是贺家如今的当家主母。
“伯母,那我以后……岂不是得……,那我与宴舟成婚后, 能分家出去吗?”
这话问得冒昧,秦相宜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宴舟给她布置的栖云馆实在太好了,她想一直住在那里。
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贺夫人也不生气,笑着道:“宴舟是贺家未来的家主, 谁都可以搬出去, 唯独你们俩不能, 虽然你是郡主, 相宜,你得扛起你肩上的责任。”
贺夫人语气温柔, 却又是丝毫不容抵抗的语气。
“说到这儿,你这段日子便跟在我身边好好学,这一大家子人不是那么好管的。”
秦相宜有些怔愣。
她当初嫁给裴清寂之前,也是学了许多管家本事的,不过到了裴家一点也没用上,裴清寂不要她做这些,说怕她累着。
叫她去看笼中养的金丝雀,告诉她,她就是他养的金丝雀。
如今贺夫人要教她管事,秦相宜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才刚适应做他的表妹,现在就要她做他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扛起他家后院的责任。
贺夫人拍着她道:“没关系,你如果不想干的话,就快些生个儿子出来,再叫儿子娶个媳妇,然后把事情都丢给你媳妇,你就可以不用干了。”
秦相宜痴痴望着贺夫人的微笑,面容有了一丝裂痕。
“好了好了,我先告诉你,咱们贺家家规森严,身为晚辈,都是必须要遵守的。”
秦相宜正色起来,端然而立,承蒙贺家给了她这新身份,还愿意接纳她,此等恩情,自是铭记于心。
既受其惠,便当行其宜。
“相宜谨听。”
“第一条是:尊祖敬宗,传承家学。这条就不用说了,你往后嫁进来自然是要跟宴舟一起尊祖敬宗的,至于家学嘛,贺家祖上的几本名作,你须得熟读,不过那些也不难,欣荣小时候背得哭,不也背会了。”
“第二条是:家事家训,长幼有序。家中长辈居于上位,长辈之言,不可违逆,兄弟姐妹之间要互相关爱。这一点你放心,家中长辈最疼爱的就是宴舟,不会为难你们的。”
“第三条:明礼修身,德行为先。礼仪为上,家族成员无论何时都要秉持礼节,言行举止得体,若有失礼之处,严惩不贷。家族成员须以修身养德为要,背信弃义者,必除名。”
秦相宜静静听着,心里想,怪不得宴舟浑身礼仪叫人挑不出错呢,那么长的一根禁步,竟真能在他身上保持有序的拂动。
也不知贺家的严惩会是什么惩罚。
“第四条:勤俭持家,不浮华奢靡。不许有任何形式的奢靡之风,家族成员若有擅自挥霍家产,奢侈浪费者,必当严惩。”
秦相宜点了点头,又细想,自己喜爱贵重的宝石,又喜欢到会仙楼大吃大喝,这般可算是奢靡?
“第五条:家族治理,才德并重。……若有滥用职权的,必严惩后除名。”
秦相宜听得内心震荡,贺家家规果真严格,就是这样严格的家规,才使得贺家延续百年仍是清流名声。
贺夫人补充了一句:“滥用职权、仗势欺人这些行为是咱们家的大忌,所以惩罚会重一些。”
“那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呢?”秦相宜问道。
贺夫人抿唇道:“一百鞭。”
秦相宜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滥用职权、仗势欺人”这两点还真是大错啊。
贺夫人解释道:“贺家再如何低调,也是掌权者,若不约束子弟这些,后果不堪设想。”
秦相宜点头,表示理解,并且能做到。
不过都是些寻常品行过关的人都能做到的要求,没有太苛刻的。
秦相宜平时端习惯了,端着端着,也就成了宴舟心里敬慕的姑姑,礼仪规矩对她来说都不难。
贺夫人又带着她到藏书阁:“贺家祖先有几本传世著作,别的不说,这几本你需要熟读,虽说没有人会来检查你到底读没读,但是贺家祖训中有一条‘但求问心无愧’,所以,我先把这几本书给你,我想你一定会读的,相宜。”
秦相宜手上被塞了几本“古书”,就连封皮也是羊皮制成的,必是贺家非常珍贵的东西。
这些书压在她掌心里沉甸甸的,她突然理解了什么才叫传承,传承不是财富和权力,而是这实打实的思想。
她将不仅是外界的身份成为贺家人,而是会将浑身骨血塑造成贺家人。
她忽然想到自己从前愁闷过的思绪,她觉得,她与宴舟相差那么大,如果成婚的话,岂不是往后半生都要寄希望于他的情了,她在贺家必是完全依附于他才能活下去的。
虽说皇上封了她个什么劳什子郡主,可她心里清楚,那也是沾了贺家的光,郡主并无实权,空有一个名头。
可是现在贺夫人告诉她的一切,不是在要求她什么,而是在实打实地教她,如何以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谁的妻子谁的侄女,在贺家活下去。
她捏着手里的古籍,下定了决心,定要将贺家家学刻进骨子里,不辜负这一份传承。
思绪回到当下,她抬眸目光炯炯地望着太傅,心想,自己身为贺家的一员,一定要将贺家家训熟记于心、贯彻到底,更要将贺家祖上传下来的文化底蕴根植于心,往后教给,她抬眸看了眼贺宴舟,教给他们的孩子……
太傅训完话,底下人才开始动筷子。
场面逐渐热闹起来,秦相宜所在的这一桌,都是些贺家的小女孩儿,叽叽喳喳地闹腾个不停。
她本是端端坐着,又被旁边的人一口一个“表姐”的叫着,试图要她加入她们的谈话。
“表姐,你觉得,到底是徐二公子俊俏还是江六公子俊俏。”
至于这徐二公子江六公子的,秦相宜这几天倒是常见到,不光是他们,京里跟她“同龄”的人,她都常见到。
“额,我觉得,徐二公子更俊俏吧。”
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秦相宜就好那口。
贺欣荣叉腰道:“看,我就说徐二公子更俊俏吧。”
贺家的气氛实在是融洽,虽说家规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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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求的都是品性方面的问题,平日里大家相处都十分轻松。
秦相宜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年,哦不对,这也不是别人家,是她的家。
在贺家过年,比在秦家过年还要幸福得多得多得多。
贺欣荣望着她道:“表姐,你干嘛笑得那样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贺家的小女儿享受惯了这大家族其乐融融的一幕,自然不知道表姐心中有多欢喜。
这个年过得很快,秦相宜吃了几顿大席,又看了几场烟花,又将贺家的亲朋好友认了个遍。
转眼就立春了,桃花开了。
春暖花开之时,是老爷子定下的婚期。
秦相宜就在栖云馆内出嫁。
她那远在京郊的王爹也来了,毕竟名义上是她的养父,要看着她出嫁的。
婚服是一早叫司衣房的绣娘帮她做的,凤冠就不得了了,是萧司珍亲手做的。
萧司珍那双手啊,好久都不碰这些了,她平常只画图,画好了叫下面的人来做。
这甫一做出来的凤冠,真是精美绝伦。
主体是黄金打造的,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其上精雕细琢的凤形乃是以失传已久的累丝工艺制成,那丝丝缕缕的金线,纤细如发,变幻成凤,仿佛下一刻就能腾空而起,直入云霄。
凤冠中心,凤羽轻盈舒展,层层叠叠,每一片羽毛都有细腻的文里,镶嵌着细碎的宝石,随着光线流转,宛如凤凰于飞时洒下的绚烂霞光。
凤冠前沿,一排珍珠流苏垂落而下。
再看凤冠顶部,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镶嵌其中,红宝石周围,环绕着一圈祖母绿宝石,承载着无尽的祥瑞与美好期许,只等它的主人戴上,便能迎来她华丽非凡的人生盛宴。
这么多华贵宝石镶嵌在上面,萧司珍靠一己之力当然做不到。
那上面的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偏偏秦相宜拖了一箱子宝石到她面前:“这里面的,随便用。”
那箱子一打开,萧云意的眼都快瞎了。
秦相宜耸耸肩:“都是裴清寂给我的。”
别的不说,裴清寂真的把她“养”得很好。
她从前不稀罕这些宝石,裴清寂一箱子接着一箱子的往她院子里抬,她嫌恶得看都不看一眼。
后来她和离的时候想着不要白不要,后半生都得靠自己了,便将这些宝石全都带走了。
她现在才知道,当自己想用心为一个人打扮的时候,这些宝石才会珍贵起来,而她也只会觉得,无论怎么堆砌这些宝石,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情意。
女子对一个男子表达情意,不就是要尽可能地打扮自己么。
这一顶凤冠戴在头上,她感觉脖子都要被压断了,可她的眼眸两若星辰,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秦雨铃与她竟是同一天出嫁。
这也正常,开了春以后的黄道吉日也就那么几个,撞上也是常有的。
不过郡主的花轿可没人敢挡道。
得知自己的婚期竟与永宁郡主撞在一起了,秦雨铃既高兴又不高兴。
她知道郡主就是姑姑,能与姑姑在同一天出嫁,况且姑姑嫁的男人还是贺宴舟。
秦雨铃已经脑补出了许多姑姑与贺宴舟从前的故事,她的心绪实在复杂。
“母亲,女儿的排场怕是要被狠狠比下去了,母亲再给女儿添几抬嫁妆吧。”
戚氏这几天正烦闷着,心里揣着事儿,连女儿的婚事都没有好好操持。
那钱给出去了,家里该当的东西都当完了,可娘家兄弟们还是没能从牢里出来。
秦雨铃还颇有些不满。
“女儿好事将近,母亲还老往牢里跑,多晦气呀。”
她都要出嫁了,才不想管家里这些事儿呢。
就连已经住到柴房里去的祖母,她也未曾留意。
江老夫人跟李嬷嬷一起,缩在柴房里过了一个艰苦无比的年。
戚氏一想到,过年的时候自己的兄弟都是在阴暗的牢里过的,心就疼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女儿。
“家里现在哪里还有钱给你添嫁妆了。”
戚家出了事以后,戚氏给贺宴舟的钱打了水漂,又不敢去找贺家要回来。
只得又从秦雨铃的嫁妆箱子里挪了几样出来。
秦雨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嫁妆箱子有几个是空的。
她如今厌烦了家里的情形,只想赶紧嫁到朱家去,到朱家去了以后,皇上自会念着她的。
二月初六,惊蛰。
天气回暖,春雷乍动,万物复苏,春日万物开始蓬勃生长。
晨曦初露,整座府邸便沉浸在一片喜庆的忙碌之中。
贺府朱红的大门敞开,张灯结彩,大红灯红连着成片的红绸高高挂着,随风欢快的轻摇。
门扉上新换上的金色兽首门环,在日光下闪耀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