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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鼻尖红红,说话含含糊糊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对坐的耿角也拍了下桌子,愤愤道:“好啊,你竟不带上辞醉!那可是……那可是我爹专门给你赎来的!你这人怕不是和我们家的感情淡了!”
蔺南星被耿角吵的耳朵疼,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明白他不带辞醉出门和交情浓淡有什么关系。
但总不好真叫小辈生了误解,寒了心,蔺南星从沐九如的腰带里翻出无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艳红的刀身甩了个带鞘的刀花。
他一边展示,一边道:“没带辞醉,但咱家带了无愁,来,用匕.首比划一样的,咱家手长,让你几尺兵刃不成问题。”
耿角“唰”一下站了起来,振奋地大呵:“好!蔺公公有胆识,来人,拿本将军的兵刃来!”
他每句话都说的清清楚楚,脚上却一软一软,把凳子给踢翻了。
耿角身后立马冲出来个婢女,道:“将军,您喝醉了,若是让夫人知道您醉酒后砍坏了家里的东西,怕是……”
耿角怒道:“怕是什么,又要让本将军睡在门口吗!还是又要一个月不回家,让本将军独守空房……本将军不怕她!本将军……呜呜呜,阿梅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好想她……”
耿角突然哀嚎震天,蔺南星面对说哭就哭的对手,呆呆地坐了回去。
他把匕首好好地塞回了沐九如腰带里,露出个淳朴的笑容,有些高兴地道:“丙声不战而败了,祜之我赢了!”
沐九如满脸慈爱,宠溺道:“相公真厉害,赢了大将军呢。”
蔺南星鼻腔里冒出两声嘚瑟的哼哼,黏黏糊糊道:“嘿嘿,我是祜之的小将军,才不会输呢!我一站起来,就把丙声吓哭了,嘿嘿嘿。”
沐九如“嗯嗯嗯”道:“真是厉害啊,不愧是南星村的小神仙。”
蔺南星脸蛋酡红,嘴角高翘,听到“南星村”三个字,他又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自己的的荷包,唤道:“孙连虎!”
孙连虎此刻也喝高了,正在和风兮和阿芙哭诉白锦不顾及他们曾经的姐妹之情,一声不吭地跟随娘子军去海上飘了一月有余,至今音讯全无。
他听见蔺公的召唤,睁着铜铃大的泪眼道:“昂?蔺公您找俺?”
蔺南星直接一个荷包扔了过去,想对着孙连虎的手扔,却扔到了人的胸口,把孙连虎砸得虎躯一震,吱哇乱叫。
蔺南星懵懵地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奇怪怎么荷包生了自己的想法,到处乱飞,但转念一想,反正被砸中的人不是沐九如,那么就没有关系了。
他宽宏大量地原谅了荷包的自作主张,对孙连虎道:“拿着这些钱,去南星村给祜之也建个金身,要比我的还要大,还要高,再建个九层塔,让所有人都去给祜之烧香祈福!”
孙连虎捏住荷包,“嗷”了一声,拍着胸脯道:“正君的金身,建成九层塔那么高,交给俺!”
他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有几十两碎银,顿时眼睛一亮,道:“嚯,好多钱,俺要拿来给白大姐打把好剑!”
蔺南星一拍桌子,道:“好,你把事情办成了,咱家重重有赏!”
他摸了摸袖子,里面一个铜子儿都没有,腰上也没有荷包,衣襟里也没钱了。
小郎君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满满当当的荷包去了哪里。
那可是他作为沐九如的小夫郎,用来打点内宅、供一家人吃喝玩乐的银两。
蔺南星又把自己里里外外地翻腾了一遍,荷包依然不知所踪,他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主子,道:“祜之,我没钱打赏了,给我点银票吧……孙连虎要买了剑才肯给你造生祠。”他皱皱鼻子,怨念丛生,“他心好黑,是个坏东西……”
沐九如差点笑出声来,他轻轻地哄道:“落故,你先歇一歇,把事情都放一边,你现在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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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星看了看酒杯,敛眉沉思了片刻,觉得自己果然不太清醒,还是他的少爷洞若观火,心如明镜,天神下凡,神通广大!
小郎君乖巧地点点头道:“我是喝醉了,有给你添麻烦吗?”
沐九如柔声哄道:“没有添麻烦,落故很乖,你头痛吗,要是难受困倦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会。”
蔺南星品味了一下自己状态,伸手在桌子上收拾出了一片空位来。
他趴伏着侧过脸来,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沐九如,小声地道:“祜之,那我睡一会,等下酒醒了就起来伺候你。”
沐九如在他眼里都快变成了两个,蔺南星虽然知道这是喝多了导致的,心里也是不由得觉得真好……
沐九如要是有两个,那就可以一个只做他的夫郎,一个只做他的少爷。
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奴婢。
蔺南星见两个漂漂亮亮的沐九如都点了点头,心里更是甜蜜,嘴角挂起个憨憨的笑容,就沉入了美滋滋的恬梦里。
小郎君那对凤眸平静地闭合着,呼气缓缓的,看起来尤为乖巧,甚至还有些少年郎的稚气。
若两人现在是在屋里,沐九如怕是会忍不住亲一口他家的南星大可爱。
小夫夫两人岁月静好,边上的耿角还在哭着想媳妇,孙连虎那头则是已经拿着蔺公的馈赠准备去铁匠铺了。
阿芙和风兮七嘴八舌地拦着孙连虎,又哄又骗得,在想办法拿回那个属于他们师娘的荷包。
桑召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饱喝足,便也蠢蠢欲动,开始思考生崽的事了。
这将军的府第里到处都是威武雄壮的汉子,很符合她们苗人的审美,能和这样的郎君生下的娃娃一定又黑又胖,壮壮实实,能蹦能跳。
桑召很是心动,火速看中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小兵,这次她非常得谨慎,一上去就先问人:“你行不行,你是阉人吗?”
小兵只以为这是来自夷贼别样的挑衅方式,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按在刀柄上,一串家乡脏话冒了出来。
桑召听得晕头晕脑,一知半解,她只好拉长着脸,用自己觉得非常温和的语气,硬邦邦道:“冷静,虞国阉人很多,我知道,你不行我再找找,行的郎君。”
这都直接开骂他们大虞没有男人了!
小兵咬牙切齿,抽刀就要砍人,被周围其他亲兵手忙脚乱地拦了下来。
第174章 别前 沐九如微微垂着眼眸,在蔺南星暗……
一顿洗尘宴众人吃得闹闹哄哄, 鸡飞狗跳。
之后的日子,蔺南星一行便不再四处游玩,而是留在了城里, 专心等待景裕的召令。
闲来无事时,蔺南星又惦记起了要给沐九如打造金身的事情。
他喝醉时说的要沐九如的金身造得比自己的还高,还有九层塔什么的, 显然不太合理。
毕竟寺庙就算造好了, 没有信众,没有香火, 就只是一座废庙,一点用处和意义都没有。
酒醒了, 蔺南星的理智也回归了, 他退而求其次,亲自去了一回南星村,和村长沟通一番, 又付了钱, 让村人在蔺公祠里再添两座金身。
——沐九如和蔺韶光的,就建在他的金身边上,小一点也无妨,一家人和和美美得在一起就成。
如此, 便算是全了一桩他醉酒都念念不忘的心事。
冼城的百姓们对蔺南星一家也颇为热情,甚至比起南星村民来都不遑多让。
蔺家三人在冼城晃悠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送花掷果。
蔺韶光更是成了人人都喜爱的吉祥物,但凡他看中什么吃的玩的,店家二话不说就塞进了他的手里,还不太愿意收钱,得蔺家夫夫俩好说歹说才勉强收上个成本费。
这般不图回报的热情架势, 蔺家三人何曾在别处见过,都被哄得昏头昏脑得,只觉得这里像是什么世外桃源,比其他任何一个繁华富饶的城市都要好上千倍万倍,怎么住都觉得舒坦。
又没过几日,白锦在军营里得到蔺南星进城的消息,也匆匆从海上赶到了耿宅。
女郎的皮肤晒黑了许多,都快和孙连虎成一个色了,身上脸上都添了不少伤疤,动作间还能看见她手臂上新缠的绷伤布条。
但白锦的人却是神采奕奕的,看着比在蔺宅时生动了不少,甚至有些活泼豪放。
她笑着同蔺家夫夫说自己挣了不少军功,已成了娘子军里的校尉,还颇为挑衅地让蔺南星和她比划一场。
蔺南星自然不会怯战,两人便一同进了耿将军第的演武场里,各自挑了趁手的兵刃,斗得你来我往。
白锦的功夫因为几个月的征战俊了不少,不过在身经百战的蔺南星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他顾及着白锦身上有伤,又有意教导,多和人打了好些回合,才把人扔出场外。
之后将军第里就沸腾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孙连虎摩拳擦掌地上了擂台,耿家的亲兵也一个接一个地去凑了热闹。
毕竟蔺公的传说,他们这些在冼城从军的兵将们,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就是不曾亲眼见过,都听人说得能默背于心了。
京官与皇室可以掩盖一个奴婢的军功,但百姓和兵士却不会忘记这些。
蔺南星为南夷战场做的贡献,冼城的人都记在心里,经历过抗夷战争的虞军更是有许许多多对蔺南星心驰神往,敬佩拜服。
这车轮战一打就将近半日,耿宅的亲兵一个没落,全都上去斗了一回。
演武场边人头济济,欢声如雷,一个个汉子们看得热血沸腾,助威声响破天际,后来就连城里的巡逻兵都闻风而来,排着队向蔺南星发出挑战。
沐九如就和蔺韶光、多鱼一起在台下观战,三人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替蔺南星喝彩一声。
有心上人和好大儿的声援助威,小郎君更是浑身有劲,只觉得自己就算再战上三天三夜都难逢敌手。
最后耿角也上了擂台,这才真是高手过招,两人刀光剑影,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了,依旧斗得难舍难分。
沐九如望着台上交错的身影,眼睛亮晶晶的,甚至能想象出蔺南星往昔在战场上时该是如何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英姿。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说的就是他的意中人。
他的小将军。
鏖战之后,夫夫两回到暂住的客居,沐九如立即贴着他的小相公亲了好一会儿。
可惜在别人家中不便做过于亲密的事,不然沐九如就不止是与蔺南星亲个嘴就罢了。
小郎君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论何时都会让沐九如心旌摇曳,心动不已。
蔺家几人在冼城逗留的第五日深夜,耿将军第的侧门忽然被敲开了。
竹里书斋的死士终于带着多贤的飞鸢传书而来。
文书上写着,景裕不日就会让蔺南星抓捕徐威一党,亲自押送回京,用的还是五百里急递,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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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鸢传书慢上太多。
算算日期,圣旨应当后日就会送到湖州。
蔺南星和沐九如这半个月的游山玩水,也终是到了尽头。
两人早已做好顺着景裕的派任,随时改变行程打道回府的准备,稍稍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决定分头回程。
蔺南星独自一人今夜就从冼城出发,率先回到竹里书斋收拾行李衣物,再带着打包好的东西赶往报备给景裕的那个隐居地恭候圣旨。
沐九如则是带着一家子亲友,由耿角再派些人手,坐着马车,慢慢悠悠、舒舒服服地回竹里书斋。
这安排合情合理,无可指摘,唯一的遗憾就是夫夫俩今夜就得暂别了。
为了保险起见,沐九如还给蔺南星扎了针,把脉象弄得虚弱亏空了一些,免得蔺南星回京后被太医一诊,发现病已好全了,景裕就立即让小郎君走马上任,回御马监给天家继续做牛做马去。
蔺南星背上顶着沐九如扎下的银针,满心得不舍地抱着香软漂亮的心上人,嘀嘀咕咕,语气哀怨:“这次回京不知要去多久,徐威若是嘴硬,死不认罪,兴许我一个月都回不来……又或者景裕看我事情办完了,就直接把我留在京城里了……”
他越想越是沮丧,恨不得一脚踢飞景裕,又或是把沐九如揉吧揉吧成一小团,藏进心窝窝里,带去一起上京。
沐九如的心里被小郎君撒娇得软乎乎的,他轻笑着安慰道:“不管你去京城多久,我就在竹里书斋和家人们一起等着你,同你上次去扬州时一样,一切都会好好的。”
“你安心地慢慢办事,把事情办好,也把自己给照顾好,我们就在家里等你。”他摸摸蔺南星的鬓发,柔声哄道:“你乖乖的啊,小相公。”
蔺南星“嗯”了一声,依恋地蹭了蹭沐九如的手,哼唧道:“……还好少爷给我准备了很多衣服……”
他抿嘴轻笑,黏糊糊地道:“少爷真好,这样我就能一直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感觉到祜之随时随地在陪着我了……”
这话说得沐九如脸上发烫,他捂了捂小相公的嘴,软软地瞪了人一眼,道:“怎么说这些话你就不害臊了呢……”他捏了捏小郎君薄薄的嘴唇,无奈地笑,“成了一只小癞皮狗。”
沐九如笑得皓齿明眸,实在好看,蔺南星昏头昏脑地想要“汪”上两声,但他的嘴巴已经被沐九如捏住了,发不出声音来,便只能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心上人。
沐九如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松开手里的嘴唇,转而点了两下小郎君高挺的鼻尖尖,捏着晃了一晃。
蔺南星被这亲昵地动作弄得心里又软又烫,轻手轻脚地拿下了鼻尖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柔软洁白的手心。
他在清香精致的指掌间柔声撒娇:“祜之,我想亲亲你,之后要好久都亲不到了。”
沐九如笑容更艳,再次捏住小相公的嘴巴,笑眯眯道:“扎着针呢,不许亲,情绪激动了施针效果会差上些许。”
蔺南星耷头耷耳,磨了心软的少爷好一会也没能成功。
小郎君委委屈屈,又乖乖巧巧,只好抱着少爷闻闻头发,尽可能地把自己腌入味。
反正上次出远门,他也没能亲成功……
回来以后再亲昵也是一样的。
银针拔了以后,蔺南星差不多已经自我说服了,完全停下了骚动,开始收拾路上要带的银两、物什和干粮,把东西全都整理成一个规规整整,四四方方的小包袱,斜挎在了背上。
他穿戴整齐,蹀躞上短刀、水囊、荷包挂得满满当当,走到了门边,他又挨挨蹭蹭地回抱住了身后的心上人。
蔺小郎君为了把脑袋贴在沐九如的肩膀上,腰也弯了,腿也弯了,贴着爱人的脖颈,恋恋不舍地道:“祜之,我要启程了。”
沐九如轻笑着抚摸那颗粘在他身上的大脑袋,将小相公的脸颊托到自己面前。
四目双对,两人看到的都是对方眼里的不舍与情愫。
沐九如微微垂着眼眸,在蔺南星暗含期待的眼神里,缓缓地靠近过去……
唇齿相接,鼻息相融。
他与他的小郎君接了个离别前夕的长吻。
屋内的几盏灯火,在门扉上投下一对纵情交缠的人影。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已无暇在意是否会被旁人窥探,只想提前填补别离的光景,将意中人的气味与温存印刻在自己的心头与身上。
许久之后,蔺南星率先退了开来,沐九如早就被吻得双腿发软,气息急促,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了他的身上。
蔺南星不敢再多折腾沐九如,又满心的喜爱与眷恋翻腾不休,快要倾泻而出。
他只好怜爱地、缠绵地亲吻上沐九如的唇瓣,鼻尖,眼睛,睫毛……把他的少爷亲得到处都水灵灵的,泛着动情的艳粉。
沐九如嘴角挂着浅笑,感受小郎君的唇瓣与呼吸在他的脸上游走,他也回亲了过去,捧着蔺南星的面颊,浅啄那对漂亮的凤眸,英挺的眉毛,以及柔软湿润的嘴唇。
夫夫两人像是小兽一般温存地依偎着,用梳理毛发的动作耳鬓厮磨,相濡以沫。
即便没有深吻,也彼此亲来亲去的,像是永远也亲昵不够。
沐九如轻轻地替蔺南星抹去唇上的水痕,于昏黄的灯光下望着他俊丽的心上人,温声道:“落故,若是你被圣上留在了京城里,我就带着家里人一起上京回蔺太监第。”
“到时桑召的蛊虫应当也养好了,我们就能一起种下同心蛊。”他轻抚着蔺南星深邃的眉眼,笑道:“快去吧,落故,一路顺风,我等你回来。”
蔺南星在抚摸下勾起嘴角,音色低哑,缱绻地道:“嗯,你等我。”
第175章 押送 北鞑率军三十万犯境寒州,与大虞……
大虞, 京畿。
酷暑的正午烈日炎炎,炽热的日光照得视线都发生了扭曲,刺目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官道上数十辆囚车缓缓前行, 每个囚笼间隔的距离足有百步,里头的囚犯们多是徐威一党的宦官。
蔺南星骑着马儿走在最前,后面跟着一众押送人犯的官差。
这些人都是蔺南星在扬州时随便点的差役。
按照《大虞会典》上的规定, 押送的队伍必须沿着官道昼行夜止;酷暑烈日、刮风大雨等恶劣气候的还需要停队休整。
不然体弱的人犯可能还未上京, 就已半途身死了,那责任就得蔺南星这钦差来担。
因此蔺公公虽然心急如焚得想要些办完差事, 好早去早回,和家人团聚, 却也只得跟着囚车和大部队一起慢慢吞吞地行进。
如今正是三伏的天气, 正午的日头毒辣非常,照得人皮肤都止不住挠痒刺痛,蔺南星便只得执行律令, 在一处茶棚前叫停了车队。
他让钦差们把囚犯分开安置在树荫下, 聊做遮阳避暑,也避免了这些人串供。
他自己则是拴好马儿,进了茶棚里寻了处通风清净的位置,一边抹汗, 一边点上些凉茶,惬意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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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也给差役们点些吃食,让他们分批轮换地午休,等日头小些了再继续赶路。
差役们陆陆续续跟随在蔺南星的后头,闲聊着也走进了茶棚里。
他们一致选择避开蔺南星所在地方位,不敢吵扰到面冷心冷,壮如钟馗的中贵大人。
蔺南星被众人畏惧避让, 也刚好乐得清静,他喝了几口清爽的凉茶,解了嗓子眼的焦渴后,便翻起身上穿着的四品蟒袍衣袖,找到里衣的袖口,放在鼻尖用力地嗅了一下。
属于沐九如的淡淡馨香突破了他的一身汗臭,沁入他的鼻尖,像是薄荷一般清冽甘润,又似清泉一般温而不凉。
这才算是真正得解了些苦夏燥热的渴。
算来他离家已十日有余,也不知他家少爷如今身在何方,是还在回湖州的路上,还是已经顺利回了家,住进了竹里书斋里……?
可惜他不论再怎么想念沐九如,也得办了差事,探了景裕的口风,才能与沐九如重聚。
蔺南星幽幽叹息,放下袖子,捏起茶碗,正待饮下一口凉茶,却在微褐色的茶汤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茶碗里的郎君面容还是英朗的,可皮肤却像是又黑了不少。
他本来和景致宴一同调查徐威罪证的时候,就已经晒黑了许多,后来出门游玩半个多月,沐九如肤色不见变黑,他却又黑了些许。
这些日子为了押送囚犯,他幕天席地、风吹日晒地赶路了数十日,此刻在褐色茶汤的映照下,他看起来甚至都快和孙连虎、桑召他们一个色了!
蔺南星眉头紧蹙,不可置信地摸了两下自己的脸庞,又发现自己这脸色看着也像是不太好。
薄薄的嘴唇干巴巴地起了皮,眼底的青黑也分外明显,他偷偷修过的眉毛边上也长出了一些杂毛。
还好他不会长胡子!
这一天天风餐露宿得,若他是个寻常的郎君,怕是早就和其他差役们一样,变得胡子拉杂,不修边幅了。
蔺南星危机感极强,毕竟沐九如生得这般貌美,他本就已不太配得上少爷了,若是再变丑些,那就真成了癞.□□吃天鹅肉,猪八戒肖想嫦娥!
故而这些日子,他即便荒山野岭地连日跋涉,也在竭尽全力地在保养自己的皮囊。
但凡遇到有水的地方,他就擦身沐浴不说,每次收拾好了自己,还会抹上霜膏,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放过。
脸上更是会仔仔细细地涂个好几遍,每一遍都按摩到霜体全都吸收殆尽,才算勉强作罢。
虽然收效胜微,总也聊胜于无。
有好些次,他还因为梳洗耗时太长,让那些差役们撞见了。
那几人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偷偷地嘲笑他不阴不阳,涂脂抹粉。
蔺南星耳聪目明,就算他们声音压得很低,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小郎君懒得同别人计较这种小事。
什么不阴不阳……那些人哪像他,家里有个十全十美,世无其二的夫郎,他就是再怎么打扮掇拾也不为过。
别说是天天沐浴抹粉,要不是沐九如不允许,就是放血美白,他也不眨一下眼的。
这些人懂什么,他们什么都不懂。
也什么都没有。
蔺南星哂笑一声,心里的优越感越发膨胀。
他眼一闭,不再看水里那个糟心的倒影,端起茶碗,慢慢悠悠地将凉茶饮下。
这脸,等回京以后再找御医开些美白养颜的药粉,想办法重新将养着吧。
总不能太碍着少爷的眼,也不能太丢少爷的脸。
蔺南星收起思绪,从茶棚墙上的简易木窗向外望去,这个角度大致可以观察到囚犯还有差役们的动静,以及关道上络绎不绝,步履蹒跚向着京城走去的老百姓。
这些平民百姓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还有些病病殃殃,脸上手上全是大块焦黑脓疮,边走边痛苦地急喘,仿佛马上就要一命归西似得。
——都是逃荒来京的难民。
去年举国的冬天都格外酷寒,南方开春的时间因此延后,北方更是整个冬季都大雪连天,在数州造成了严重的灾情。
之后开了春,大灾后的大疫又爆发了出来,此次的疫情病况复杂,太医署至今也寻不到解决的方案,只能防大于治。
可已经爆发了疫情的城市,随着天气越热,情况越发严峻,甚至有些官府人手不足的北方小县城里,已困苦到了十室九空的境地。
于是逃荒便成了那些老百姓唯一的生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寒州、凉州等边邑城镇的老百姓也在往南边赶路,这些人倒并非是走投无路的灾民,而多是大城市里有些背景和人脉的富户。
这些人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战事将至的消息,便也借着其他城镇接纳难民的由头,想办法谋得了路引,跟着逃荒的队伍举家搬迁了。
如今世道不好,不止是大虞,周边的所有国家都是三年一小灾,八年一大灾。
大虞边关的百姓苦,周边国家的百姓过得只会更差。
因此哪怕去年北方边塞的摩擦少了许多,但感知敏锐、阅历丰富的当地百姓们,多半能闻到点不一样的风声。
不过这些都和蔺南星关系不大。
不论是灾荒,还是征战,他都经历过,也见得不少。
如今大虞的国库不算太空,等扬州整顿一新了,甚至还能再富裕上许多,这些灾情早晚能抗过。
反正天大的问题,总烧不到京城或是湖州去。
蔺南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悠闲闲地就着往来路人,一边喝下清爽的粗茶,一边神游天外,思念远方的家属们,稍作午休。
屋外忽然传来一片紧促的马蹄声。
一列疾驰的骏马扬起滚滚尘沙。
嘶鸣声后,骑者勒马急停。
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穿宦官朝服,头戴三山纱帽的人,骤然闯入了蔺南星的视线。
烈日在那些人身上投下浓郁的阴影,空气被高温炙得发生了些微扭曲,让他们即便在青天白日下,都瞧不清楚样貌和神色。
但为首的那人蔺南星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正是他曾经的得力下峰,如今的京营提督——傅逸丹。
傅逸丹看见囚车后,便立即翻身下马。
他与看管囚犯的头役对话几句,径直走进茶棚,到了蔺南星的跟前。
阔别接近一年,傅公公的形容样貌倒是同此前没什么变化,气质依然坚毅沉稳。
呼吸的起伏间,强劲的胸肌将衣袍撑得满满当当,看来这人也并没有因朝事忙碌,而落下一身的功夫。
傅逸丹见了老上司的面,立即躬身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见过蔺公。”
蔺南星应了一声,他见傅逸丹赶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便贴心地从碗堆里捡了个新碗出来,放在傅逸丹那边,道:“何事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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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
他提起茶壶,往那碗里倒了杯水:“坐下说。”
傅逸丹注意到蔺南星的视线,擦了把自己额上的汗水,推拒道:“属下就不坐了,圣上点了我去扬州做镇守太监,属下得尽早赶去赴任,同蔺公说几句话就走。”
但他也是真的又热又渴,嘴上已经起皮,喉咙也火烧火燎地发干。
他伸手端起茶碗来,道了声谢,却并不急着饮下,而是弯下腰去,把脑袋靠近了蔺南星一点,低声汇报正事,道:“奴婢带了圣上的口谕来。”
“十日前北鞑率军三十万犯境寒州,与大虞彻底宣战。朝廷怀疑东倭在与北鞑有联盟的可能,要即刻提审徐威,圣上下令让您带上一众人犯,即刻起日夜兼程进京。”
蔺南星听完傅逸丹的报告后,一对浓密的剑眉眉头微微皱起。
他押送人犯的这数十日里,没有机会收到飞鸢的信报,而北边开战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十万火急的信息,故而多贤就没有派人马专门送信,来通告他这事。
北鞑这次竟闷声不响地动员了这么大的一支部队来攻打大虞,而徐威的事情又恰巧暴露在了此时,朝廷那头会怀疑周边两国有所勾结,也是情理之中。
可这战事突然起了,蔺南星铆着的扬州镇守太监之位却意外落在了傅逸丹的头上。
……他之后若是想要留任在南方,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缺口和借口。
蔺南星此前已为扬州镇守之职暗中做了些谋划,就连扬州的知州、扬州城的知县、吴王景致宴的推举文书都带在身上了……如今还未开始争取,就已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蔺小郎君的心情顿时就不太好了,但景裕给的差事还是得尽力去办。
天家要他即刻启程押送人犯,他只好应下,道:“咱家知道了。”他又问道,“寒州那边的战况如何?”
傅逸丹禀报完正事,这才有闲心喝水,他三两口灌下一碗水,暗暗喟叹一声,回道:“云城和定城已失守城破,我军退守到了雁城,十二万寒州兵伤亡惨重,如今还剩八万在守城。”
十二万的寒州兵被打得只剩八万,战况不可谓不惨。
而且是在蔺南星此前已让逢力传书,通知了寒州的监军太监注意北鞑动静的情况下。
但凡守边的将军有把监军太监的提醒放在心上,寒州军都不会被鞑子打得这般溃不成军。
要知道寒州最靠近边塞的“云城、定城、雁城”三个城池,各个都是地势险峻、固若金汤的军事重地,说其有以一挡百之能也并不夸张。
就是在这样的天险地利之下,寒州的北军竟还一连失了大虞两城,死伤了这么多兵士。
蔺南星在脑子里翻找出如今在寒州守边的主将,低声骂道:“白巡这个饭桶!”
傅逸丹沉默片刻,认同了这个说法,不过他不善言辞,也不太会骂人,便继续道:“如今两军在雁城对峙数日,雁城比起前面两城地势更险,易守难攻,寒州附近的州县又都派出了援军,这几日应当就到了……”
他语气稍微松了松,道:“我离京前,朝廷还未曾收到北军的凶报,寒州应当是不会再沦陷了。”
蔺南星手指敲打着桌面,虽有些气愤,却也不算太过上火。
偌大个朝廷,出几个酒囊饭袋、国之蠹虫其实也算是合情合理之事。
可惜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那白巡估计一时半会还有命可活,兴许也会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朝廷这边应该会再派出几个可靠的京官与偏将,去盯着那饭桶别继续做出蠢事,因此只要粮草补给充足,打回丢失的两城是迟早的事。
蔺南星曾为御马监的掌印太监,手上经过的军报不知凡几,这种你来我往的摩擦和征战,他见过太多。
但真打起来了,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蔺南星暗叹一声,又问道:“你此去扬州,行程匆忙,可是圣上给你额外派了差事?”
傅逸丹站直身体,在观察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几乎是贴在蔺南星的耳边,道:“圣上让属下将徐威一党的财产全部收归,即刻送往寒州以做军饷,听万岁爷的意思,之后应当还有其他扬州的官员要被拿来开刀。”
难怪景裕要下令,让蔺南星带人犯星夜兼程进京。
朝廷有心要从扬州官员的身上剥金子出来,可不就怕夜长梦多,口供有变,就没理由掏人家底了么。
蔺南星点点头道道:“徐威的财产吴王应当在帮忙看守着,你过去直接向他讨要便是。”他提点道,“国家大事上,你若遇上麻烦,都可寻吴王相帮,但莫要和人走得太近,我们都是天家的奴婢。”
傅逸丹应道:“是,属下明白。”
蔺南星又和傅逸丹两人喝了几碗茶水,多的话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他舒展了下筋骨,将肩膀打开,深吸一口气,起身对茶棚里的差役们道:“奉圣上口谕,全部差役听令,即刻起星夜兼程,将押送人犯押送进京!”
第176章 新贵 秦屹知道:“奴婢秉持此物,便可……
炎天暑月, 若张火伞。
含凉殿里却是气候清爽,浮瓜沉李,一丝暑意也无。
数个冰盆冒着缥缈寒烟, 宫女们摇着雪香扇,扇中附着的龙脑香随风散开,凛凛凉意沁人心脾。
景裕斜坐在案前, 懒懒地翻看此前从内阁大库里取来的实录、起居注等皇室相关档案。
他前一阵刚过完“千秋节”, 年岁又长,已是十六岁的少年郎, 身高也又长许多,眉眼间褪去了童稚, 显得越发锐利俊逸, 身上的天威日渐深重。
算来他为帝执政至今已有两年。
期间他利民的事做了些许,糟心的事也没少做。
但若要以一言概括他的治国之道,说句精励图志, 绝对不会出错。
如今的大朝会, 在景裕的积极推动下已彻底改成了每日一朝,一旬一休沐。
除非景裕病得起不了床,不然他就是烧迷糊了也要日日上朝,绝不罢朝。
甚至今年夏日的避暑行宫, 他也没去几日就班师回朝了。
要知道安帝在位之时,每年还未到三伏的天气,皇帝就已经带着嫔妃和重臣们前往行宫避暑纳凉了。
景裕今年初夏时被朝臣们劝了一劝,就应了这些人的请求,去行宫待了几日。
行宫依水而建,气温确实凉爽又宜人,不像京城里, 似个大烤炉,离了冰盆哪怕躺着都要出汗。
景裕对行宫十分满意,带着一众奴婢们高高兴兴地玩了半天,可第二日他一上朝,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了。
京中四品以下的小官是没权利进皇帝行宫,伴架同行的。
因此他开朝会的朝臣,竟少了整整一大半!
即使那些四品以下的小官们通常在大朝会时都只是做个陪衬,不怎么上奏发言,一般也没什么作用。
可景裕一想到有百名朝廷命官,将足足三个月都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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