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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费时间了,短短几日远远不够,”允升不答应,谁在府里这几年没捞点油水,只是多与少的区别,若是真的秉公办事,大家全玩完,“殿下既然将事情交由我们两个来办,就是让我们直接拟名单,那些人就算有意见,他们奈何不得。”
“既然我没办法动摇齐管事的想法,那我也只好把这份名单交给殿下了。”裴厌辞道,“我会与殿下说,这都是齐管事你‘秉公办事’的结果。”
允升伸手就要抢他手里的名单,见被他躲过,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何为规矩,还请明示。”裴厌辞拿着名单起身,径直越过他。
规矩规矩,就是规避掉循规蹈矩的人,制定者的规矩里是不会有被牺牲者的利益的。
允升见他当真要去见太子,道:“你要查便查,看看你所谓的秉公办事行不行得通!我已经做了要做的,剩下的你要将府里搞得如何一团乱麻,我都不管了。”
他要撂挑子了。
裴厌辞等的就是这句话。
按照张怀汝和允升的规则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被抓着错处,让这些宦官四处宣扬他的不是。不如干脆闹翻了掀桌子,谁也得不到半点好,谁也占不到半点坏。
“齐管事怎么能不管呢?”裴厌辞又笑笑地看着他,“府里那些真正的幕僚和死士,还得劳你亲自拟写出来,我哪里懂这些。殿下心如明镜,若察觉有错漏的,他哪里肯责怪一个曾经只是端茶小厮的失忆之人头上。”
不管裴厌辞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些人身份,只要顾九倾觉得他不知道,那么这上面出了纰漏,都会算在他头上。
允升嘴角动了动,一声“交给我”说得不情不愿,咬牙切齿。
“那就请齐管事尽快把名单拟好交给我。”裴厌辞道,“至于剩下要发卖的人员名单,齐管事想掺和,我乐意奉陪,不想掺和也无妨。”
昨晚他算过,幕僚与刺客那些人在府里只约占十分四,还有将近五成的普通仆役,需要从他手里被发卖出去。
他首先去了自己的茶房,说了顾九倾下的命令,这事早在昨日府里就传开了,大家人心惶惶,带着生死未卜的忐忑之心,他们问裴厌辞的意思。
“裴哥,大家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情分这么深,我们茶房这些人,不可能走吧?”一人问道。
“这个没办法。”裴厌辞道,“允升管事办事讲究一个公平,你们一个都不走,人家会说我包庇自己的下属。”
这也是他第一个拿自己管辖的地盘做文章的原因,他对自己人都这样了,别人看见也就没有太多怨言了。
“我们若走了,以后裴管事你怎么办,谁还帮你做事?”
“那些阉人就是看不惯咱们,故意使坏让我们走呢,裴管事你千万别听他们的。”
“对啊,回头跪舔没根的那群玩意儿一个都没走,以后府里真成了他们的天下了。”
“太子府本来就是阉人掌官,一个府里塞这么多人已是意外。现在是陛下亲自对殿下下令,要打发掉九成人。”
一群人面色惨白起来。
天子亲自下令,他们哪里还敢有怨言。
“除了我和之前暴毙掉的毋参,你们这些人最后只能剩下两人。”裴厌辞道。
“两个!这也太少了!”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自己商量,到午时初还商量不下来,那就只能我来决定了。”
说着,裴厌辞去了里间,穷极无聊,四处倒腾了下,从博古架上找出一本茶经,看起来很久没人翻阅,封皮都落灰褪色了。
随手翻开一页,上面记载着茶的另类做法——泡茶。
其实也不算很另类,在大陶时,他就喜欢泡茶,茶里不加一点杂物,喝的就是茶的甘甜醇厚,上行下效,随着他登基,泡茶也开始流行起来,取代了煎茶。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泡茶所花费的时间远比其他喝茶方式更短很多。
看了约莫一刻,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外面进来,点头哈腰地从走近,小声道:“裴管事,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笑纳。”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
银子这东西还是个稀罕物,之前都是用铜钱,这几年各类物品价格越来越贵,富人要想买贵重的东西,身后得带着不少仆人拿铜钱。不知从何时开始,银子就在民间流行起来,官府也开始铸造银子,只是不多。
二两银子,相当于两吊钱,也就是两千文,差不多他们打杂仆役七个月的俸禄。
看着小厮谄媚的笑容,这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裴厌辞麻利地收下,他脸上的表情瞬间自然了许多,如释重负般,连连道谢着离开。
开了个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有一人进来,高声说要检举茶房内有人偷奸耍滑不做事,却不住地将手里的银钱往裴厌辞手边的桌上扫去。
不到一炷香,又有一人左顾右盼地进来。
半个上午过去,整个茶房七八个人都进来过,裴厌辞收了将近三十两银子。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布袋装着,将名单贴在了茶房门上,潇洒走人。
众人一瞧,送得最多的两人果然留了下来。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啊。
“这纯粹就是捞钱啊。”有人骂道,“也太不厚道了。”
“平日里怎么没瞧出这人这么奸呢。”
“哎,早知道再多送点了。”也有人后悔莫及。
下午,裴厌辞又去了允升负责的院子。
允升负责府内主子衣裳置换和屋内摆件装饰的采买,这可比茶房有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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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悠了一圈,把自己的意思隐晦地传达给他们,等允升火烧火燎地赶到,想要帮自己的下属说话,他早回到自己院子睡午觉。
才刚小憩了一会儿,就已经开始有人上门了。
毋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方地接过一个又一个银子,银亮亮的光芒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一个下午过来,裴厌辞已经收了将近三百两银子。
“我的亲娘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毋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出息。”裴厌辞摇头,把银子放进木箱里锁好,“把嘴角擦擦。”
毋离忙歪过身子。
“这算不算不义之财?”他摸摸心口,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你觉得一个仆役仅仅凭借他自己那点子月俸,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钱?”
“也是。”毋离点头,又可惜地拍着大腿,一脸痛心疾首,“这些年在厨房,光顾着捞吃的了。”
正说着,又有人敲了敲屋门。
毋离一看,这人不是下午刚来过嘛。
不会是来讨要银子的吧?
裴厌辞这银子收的,他都心虚。
“裴管事,还记得我吗?下午刚来过。”来人笑嘻嘻道,“突然想起来,我手上还有证明我勤劳努力踏实肯干的证据,你一定要秉公办事啊。”
他把一袋银锞子放在了桌上。
毋离一屁股坐在了榻上,眼神发直。
有了白天的榜样在,都不用裴厌辞一处处走动了,从晚间开始,就不断有人从裴厌辞的屋子里进进出出,直到第二日,第三日。
裴厌辞收银子都收到手抽筋了。
毫无例外的,甭管哪个院子,哪个房,谁来求情都不好使,谁给的银子多,谁就留下,简单粗暴,童叟无欺。
这两日他们都在打探自己院里其他人使了多少银钱,他们当然不会说了。为了求稳,那些人只能咬牙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奉上,有些去了一趟后发觉给的少了,半夜又偷摸着去,裴厌辞想客套两句都没时间,手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清脆的铜板。
在这些人眼里,反正只要还在府里,赚回这些钱甚至更多,都不是问题。
当然也有愤愤不平者。
那会儿才刚第二日,毋离午觉醒来正要去厨房,才刚打开房门,就被一个人撞得原地转了三个圈。
那人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看就是要找裴厌辞算账,毋离眼见不妙,硬生生把往外走的脚步收回,挡在裴厌辞身前。
“你干嘛?想动手打人?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盘。”
来人满手老茧,年轻的脸庞黢黑,能在养尊处优的府里见到这种人也是难得。
裴厌辞瞄了眼窗外,院外人影瞳瞳,不少人正在偷偷观望。
“裴管事,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明目张胆地收受贿赂,信不信我叫上一伙人闹到殿下跟前去,看谁得脸!”
第29章 敲诈 上次在扼鹭监大牢里,似乎没见着……
“殿下会将这事交给我管, 就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们一眼。”裴厌辞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年轻人双手紧握成拳,“我去找张总管讨个公道!”
“张总管难道就不会收银钱了?”裴厌辞笑他的天真。
他都已经开了这个口子了, 只怕他们的胃口更大, 至今没动静,那是上回他和允升闹翻了, 现在他落不下脸分赃。
“你也是仆役出身的, 难道不晓得情况?凭甚那些成日喝酒逛青楼的人能留在府里, 我们这些成日辛苦干活的人反而要被打发卖走!”
年轻人吸吸鼻子, 眼泪在眶里打转, 声如雷洪, “府里说是那么多人, 可干活的就那么几个。我们天天起早贪黑地干, 做得最多, 最累,我手里拿着的月俸是不多, 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现在好了, 因为不贪,拿不出多余的钱, 喂不饱你, 你就要把我们赶走, 这是何道!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院子外传来几声低低的附和,又没看见一完整的人影,全躲在墙后了。
“王法?区区仆役, 就算被打死,你的主子也不会被责难一句不是,你嘴里的王法, 连你的命都保不住。”裴厌辞云淡风轻地摊手道,“大家这么多年都能从府里各项明目中捞油水,怎么就你老实巴交地只知道埋头苦干,不知道灵活变通。”
“那些偷殿下银子的二流子难道还有了不成!”
“那是当然,你见到殿下吭声了吗?殿下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他都赞同了,你一个小小仆役,哪来的胆子去质疑殿下。”
那人被他这番言论震惊了,好半晌才很恨道:“你跟他们是一路货色,我不跟你们说。我今儿个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把我们这些真正做事干活的人卖了,到时候,我看这府里还有谁给你做事!”
“你觉得我稀罕你那几个铜板?”裴厌辞笑了,“自己晓得穷酸就行了,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早点好行李,过两日人牙子来了可以直接走了,省得别人说你还们还想死皮赖脸待在这里。”
年轻人气急,摔门而去。
他走到院门口,几个老实巴交的同伴正在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
裴厌辞从屋子里出来,还在听他们小声商量着要不要去找顾九倾,怎么找。
他们只是最下等的仆役,哪里有机会能见到人。
裴厌辞咳嗽了两声,等他从屋门口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没看到人了。
毋离很是不安,他跟在后面,正要劝几句话,赵管事找上了门,刚好将他俩堵在了院子门口。
“裴管事,最近很威风啊。”赵管事皮笑肉不笑道。
“这么巧,赵管事,里边请。”裴厌辞刚要出门的步伐只好停下来,再次往屋里走。
等进了屋子,两人把屋门一关,赵管事开门见山地问:“这次前院是削减人数最多的,厌辞啊,这你可就不厚道了啊。”
“幕僚担任的管事基本都在管后院的事情,鲜少在前院走动,殿下招揽的刺客也是以后院护院的名义招揽的,殿下又要一次性削减那么多人,实在没办法。”裴厌辞为他倒了杯茶,“要不,你去与殿下说说,前院少不得人?”
要是能说,他早就去找顾九倾了,何至于放低身段来找他。
“你都晓得用银子测真心了,怎么脑筋不懂得稍微变通一下呢。”赵管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育道,“此番幕僚他们悉数都得走,那以后这府里,可就都是张总管的天下了,你一下子把他的人发卖了那么多,可不就得罪惨了他。”
他端起茶杯,给他指了条明路,“之前都是那群书生爱争权,搞得府里乌烟瘴气,大家甚事都不做,净想着为自己捞钱了。你干脆啊,趁着这次清,将以前和那些书生走得近的人统统都发卖了出去,以后府里肯定会清静不少。”
“赵管事说的在,”裴厌辞笑道,又为他添了杯茶,“张总管似乎看我也不顺眼,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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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们发卖了之后,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赵管事脸色微变,忙低头喝茶。
裴厌辞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底浮起一丝冷笑。
他这动静闹了三四日,银钱收了八千多两。
宋祺安和方大儒几人七拼八凑了好些时日,也才凑了五千两。
难怪人都说“宁做富贵门前犬,不争贫户半亩田”。
允升就算不晓得他收了多少钱,也能知道这是笔只赚不赔的好事。
自打那日他们俩闹了一顿之后,他和张怀汝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现在将他们的人打发得多了,竟然也只是派一个赵管事来。
允升早早地拟好名单,又在他刁难之际,借机小题大做与他闹翻,表示不再管这事,那演技还不愧是宫里锻炼出来的,将他都瞒了过去。
等他得罪了府内一通人、弄得里外不是人后,等待他的,不是顾九倾的褒奖,而是与那些人同样的命运——被发卖给人牙子。
脏活累活他干,下人的怨恨怒火他背,允升他们全程躲在他背后,最终落得个干干净净,府内下人提起来,估计还能称颂一句张总管和允升的好,此时不趁机收拢人心更待何时。
“张总管怎么可能把你打发走呢,你现在是殿下跟前的红人。”灌下一大口茶,赵管事也镇定了许多,“你呀,就是想太多,这件事情若办到上头的心坎里去,张总管和殿下开心都来不及。”
红不红,裴厌辞自己难道不晓得么。
靠着那点子微薄的情分,怎么抵得过与他同甘共苦多年的张怀汝。
裴厌辞看向赵管事,摇头轻叹道:“实话不相瞒,张总管对我,已有积怨。”
“这话从何讲起?”赵管事惊讶道。
“之前的事情你不晓得,”裴厌辞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小声道:“咱们平日里交好,你就是我叔,我这才跟你说这事,你别与外人说了。”
赵管事一听,心里更被勾起了好奇心,也朝他偏了脑袋,“发生了何事?”
“张怀汝曾派人将我和毋离绑了,想要沉河,还好我俩命大,这才险而又险地逃过一劫。”他道,“回来之后,张总管怕我报复,就开始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了。你说说,我是甚身份,他又是甚等身份,我哪里敢说他一句不是,恐怕抱他大腿都来不及。”
“是这个。”赵管事点点头,“你这想法是好的,就怕张总管他老人家想多了。加上这次,你这般胡闹,回头他在殿下跟前说你借机拢财,有你的好果子吃。”
“还得请赵管事为我在张总管面前多说说好话。”裴厌辞拉住他的手,情真意切道,“咱们这样,不都是为了府里以后留下的都是能做事的人嘛。”
赵管事感觉手心碰到了一块硬疙瘩,收回手时,他在袖子里摸了摸,少说也有十两银子。
他顿时喜笑眉开,裴厌辞绝口不提这是还他的钱,那么说,这就是额外的“跑腿钱”了。
“你比以前晓得事不少,我也就不必担心了。”他道,“回头我跟张总管打个招呼,你也就别愁眉苦脸的了。我算是第一批进府的,当初哪里有这么多人,全靠我和他担着事情,起早贪黑地干呢,别说买卖下人,其他事情照样做过,否则,哪里做得上管事。”
他搬出老资历来说事,暗示自己和张怀汝关系匪浅,但是又没挑明自己会帮裴厌辞,让张怀汝对他的印象改观。
钱照收,事情办不办的妥另外再说。
同时,他也是暗示裴厌辞,买卖仆役的事情,他晓得里头的门道。他背后有张怀汝这个靠山,今天就提了这么点小要求,给自己前院的下属多几个留府的名额,这个也得给他办妥了。
“明白,明白。”裴厌辞附和着笑道,“你在府里就爱扶持小辈,不说别的,单我一个就承你颇多照拂,就算叫你一声‘叔’也不为过。赵叔今日有事让我做,我哪里有拒绝的道。”
赵管事放下心来,起身笑道:“果然啊,人还是得上进,这当了管事,说话就不一样了。”
裴厌辞将他迎到门口,又送上二斤茶叶,道:“我这里你放心,就是齐管事那边,还请叔多多费心。”
“好说,好说。”赵管事掂量了下手里的茶叶,要出门的脚步一顿,道,“上次在扼鹭监大牢里,似乎没见着你。”
裴厌辞疑惑地看着他。
“那么多间牢房,没跟你挨着关呢。”
“那倒也是。”赵管事又似乎想起来了甚,“上次殿下遭难的那天晚上,你似乎有出门过,不慎给我撞见了,你还说是如厕。”
“叔想说甚呢?”裴厌辞脸上带笑,看他的目光却已泛冷。
“我哪里想说甚,你说你。就闲聊,瞎扯几句,别太上心啊。”赵管事呵呵笑道,“就说从牢里出来后,我都还惦记着你脑袋的伤还未好全,怕你在里头遭了罪不肯与我说。只是问了一圈人,都没印象跟你同在一间、或者挨着隔壁间待过,你说奇怪不奇怪。”
说到最后,赵管事脸上的笑意泛着冷锐的光。
裴厌辞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明明心中有鬼的应该是他,赵管事反被看得毛骨悚然起来。
第30章 诡辩 明明是你光明正大地贪墨银两,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 赵管事想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不可能,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
发现这个端倪后,他还没想好怎么做, 这不, 还是裴厌辞争气,才几天时间, 就给他想出了办法, 解决了他的烦恼。
他的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假装轻松道:“你还年轻, 有些事情不知轻重, 还好是被我发现了端倪。我晓得你肯定是一心为殿下好, 但若被有心人察觉, 添油加醋往殿下跟前胡乱瞎扯一通, 殿下想相信你都难, 你说是不是?”
“叔是那个有心人吗?”裴厌辞偃月眸子望着他。
“哪可能啊,”赵管事打着哈哈道, “以后你是殿下跟前的红人, 我也跟着沾光不是,当初果然没在张总管跟前错荐你。改日我这手头紧了, 还盼着你接济一二。”
他又搬出了自己对裴厌辞的恩情来, 好让他妥协让步。
“自然不会忘了叔, 等我这头忙完了就行,叔叔只管等好消息。”裴厌辞道,“我的事情, 还请叔也帮帮忙。”
“那是自然。”赵管事见他又提起央自己帮忙的事情,心中不由畅快了些,只道方才不过是饭后在他屋子里久坐, 把胃压着了,这才感觉到胸闷难受,一阵心悸。
裴厌辞又送了他一段路,直到路口,赵管事回他自己的屋子,他往另一条大路走去。
被三番五次地耽搁,等他到顾九倾所在的主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张怀汝如今还在养伤,他的义子暂时替了他的活儿,见到来人是他,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这不是裴管事么,难得没忙着‘卖官鬻爵’,我还以为你眼里早就已经没殿下了。”
“齐管事,你的名单还未给我,”裴厌辞没他的阴阳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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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我这里的名单已经准备妥当,回头殿下责怪起来,你最好有借口。”
“你今日拿着这份名单进去,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还得另说。”允升冷笑。
“齐管事只管让人奉茶便是。”哪来这么多话,唧唧歪歪聒噪得慌。
阉人和阉人之间,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裴厌辞想起棠溪追应阳怪气的样子,以及上回离开时他最后留下的话。
自己何时答应了要与他对食的,他可不承认。
随着脚步迈入里面正堂,他将那个恼人的话语从脑海里清走,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人。
“殿下。”他行了个礼,将手中好的发卖名单和留府仆役恭敬地呈递上去。
顾九倾端正坐着,认真地将名单从头翻到尾,放在面前的长条几上,问:“你是如何确定哪些人可留,哪些人不可留的?”
他明显是听到了风声,加上允升这两日不可能不在他面前上眼药,能几天时间完全不管他将府里折腾得如何鸡飞狗跳,直到现在还心平气和地问他,这有些出乎裴厌辞的意料。
看来,自己在顾九倾心里的分量,也不是如他想的那般轻如鸿毛。
“留下来的,都是给小的钱给最多的。”裴厌辞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一共八千五百六十八两,殿下要吗?”
顾九倾眼角抽了抽,他就算再穷,也不可能要下属的钱。
“你倒是直白,光明正大地贪墨,也光明正大地将赃款与本宫说。”他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无言怒意,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府里何事能瞒得过殿下呢?遮遮掩掩反倒觉得小的别有所图。小的只不过是将他们从殿下这里贪来的银两重新还给殿下罢了。”
这话不假,他从未见过有人将贪墨贿赂一事做得让全部人都知晓,是以他听说了允升的话后,反而觉得这背后别有深意,也就放任不管了。
“你还留着那些人做甚?本宫难道还要继续留着一群蠹虫吗?”他阴沉道“谁没给你送银子的,将他们留下来。”
“这就要看殿下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了。”
裴厌辞道:“自古以来,我们为何称颂圣贤之人?因为那些人品性高尚,寥寥无几。殿下现在府中冒出这么多‘圣贤’的下人,难道是因为受到殿下行为的感召?
“我们都是普通人,总有七情六欲。那些拿不出银子贿赂小的的人,他们是在埋头苦干,不是巧舌如簧、得人欢心之人,但他们不是不去贪,而是没胆子贪,没能力贪了银子后还不留首尾,被人发现。
而这些能贪、想贪的人,一则说明他们能说会道脑子活泛,消息渠道多,好交友;二来他们办事积极,会来事,否则张总管和其他大管事也不可能放心把差事交给他们,纵容他们去将殿下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如此有能力有手段人脉还广的人,岂非殿下最需要的人才?”
顾九倾都要被他一番颠倒黑白的诡辩气笑了,“本宫怎么不知自己需要那些比本宫还阔绰的人。”
裴厌辞仿若未觉,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其实小的觉得,殿下私底下招揽那些幕僚,还将他们伪装成仆役进府,是一个愚不可及的蠢招。”
这话成功让顾九倾的脸阴沉了三分。
“人无高低贵贱、能力优劣之分,只要将他放在合适的位子上,都能发挥到最大的用处。”裴厌辞道,这也是他一直奉行的真,“只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缺乏一个伯乐——一个能恰当使用他们的人。”
顾九倾眉间略带沉思。
“那些世家子弟身份敏/感,而身怀绝技的刺客身上多少带着人命,于殿下的名声毫无益处,就说这次……”裴厌辞恰如其分地闭嘴,没有揭开顾九倾的伤疤,“那些管事仆役,婆子丫鬟,他们能进府里,未尝不是一众仆役之中能力出众者,只是他们见识有限,眼界受阻,这才看起来只晓得东家长西家短,一副粗鄙不堪的样子。但是,作为受殿下驱使做事的人,他们不需要晓得上面的意思,只需要足够听话,奉命行事,这便足够了。”
“你这话倒是新鲜。”顾九倾寒凉如水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冷蔑,却是神思凝重地在飞快地思索着甚。
“小的挑选出来的人,个个脑子灵活,又会办事,比那些只会埋头苦干、一根筋死倔的人要好得多,殿下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卖身契都握在你的手上,他们难道还能背叛了你不成。”
顾九倾终于重新舒展了眉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指着他道:“你呀,本宫从未见过如此一张巧嘴。明明是你光明正大地贪墨银两,合该狠狠罚你一番才是,如今却成功地说动了本宫。”
“小的拿他们的银两,那是顺带的,最关键的还是为殿下网罗得心应手的手下才是。”裴厌辞笑着道,“正是因为跟着殿下,才有小的一口肉汤喝啊。”
他这番话大俗大雅,既说到顾九倾的心坎里,又恰当地显示出他身为仆役应该有的略显粗陋质朴的语言,让顾九倾对他的身份没产生多少怀疑。
顾九倾也不纠结裴厌辞贪墨的事情了,这些银两,就当这次发卖仆役的好处费了,他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后,将门外的允升叫了进来。
“厌辞那边的名单准备好了,那些幕僚和死士名单,你准备得如何了?”
允升见顾九倾一脸神色如常,暗暗瞄了眼裴厌辞,按捺下纳闷之色,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回道:“已经拟好了,正想给殿下过目。”
裴厌辞开门收受贿赂一事府里上下全都晓得,这一向是太子最厌恶的事情,怎么这回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翻篇了。
“为了防止泄密,这事之前一直由张总管亲自经手,鞠躬尽瘁,不假他人,奴才想帮忙都无法。”他的眼角凝出泪光,“如今他被扼鹭监要去了半条命,身上没一块好肉,前日半夜都只剩出气了,还是拿殿下送的人参硬灌了一碗,这才有所好转,醒来后第一时间还牵挂着殿下的事情。”
“你也要学着接手张怀汝手头的一些事情,为你义父分担一二了。他都这样了,几个名字的事情,你还劳累他做甚。”
允升连忙称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朝裴厌辞丢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想趁着义父重病之时顶替他们,痴人说梦。
只要有义父在,殿下永远都更看重他们。
顾九倾随意翻了翻名册,放回到长条桌上,“东宫属官近日要来府上述职。”
允升和裴厌辞齐齐抬头。
“殿下,这么说,陛下同意您跟官员往来了?”允升简直不敢相信,惊喜地叫了起来,“这可是大喜事啊,殿下与张总管这几年的筹谋总算没有白费。”
顾九倾没说话,只是面色温和地看着裴厌辞。
“恭喜殿下,因祸得福。”裴厌辞浅笑抬眸,随口应和了一句。
灯火辉煌的大殿内,玉莹灵濯的脸庞显得那么谧宁,温柔。
只要他唤一声“厌辞”,这人永远在他的跟前身后,陪着他面对所有刀光剑影。
顾九倾一向波澜不惊的冰眸里泛起丝丝涟漪,又在下一刻将难以自禁的情绪尽皆敛藏,潜绕于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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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鹭监揪出的那些幕僚被处死后,皇帝曾将他又召进了宫里。进宫前,裴厌辞曾精准预示了此行皇帝的目的,更是叮嘱他,在这个关键的当口示弱,要用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比如脸面,比如眼泪。
他从冷宫中走出,只懂得流泪是软弱,换来的只有那些心性扭曲的宫女太监更多的欺凌。
他从不知道,眼泪有时候也能成为一种武器。
一向冷漠如冰的人流了泪,皇帝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定了定神,他强迫自己从裴厌辞身上移开视线,允升还在欢喜地祝贺。
“张总管还总担心殿下的安危,茶饭难进,眼下形势开始慢慢对殿下有利,他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允升不停地提起张怀汝,仿佛他今日的一切,都是张怀汝的功劳。
谁说不是呢。
裴厌辞方才的话无意中提醒了他,府上那些普通仆役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敛财,若无人纵容他们去将自己的钱装进他们的口袋,这次怎么可能吐出来。
招揽幕僚给他埋下这么大的祸根,三年来他活得如履薄冰,府上下人反而大肆敛财,过得比他这个主子还要快活。
“你既然心系张怀汝,就将这事与他说了吧。”
允升笑着拱手告退。
等人走后,顾九倾道:“厌辞,明日你把牙人叫来前,将府上的账簿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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