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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诚信
叶娘子在她的老街坊卫妈妈四处推荐下,再加上自己身上确实有些手艺,几年来混的在县里也算是个有些名气的梳头娘子。
她时常接的客户地理位置都在吉祥街附近两条街道,例如几个书吏家的娘子,后来因为做得好又被武巡检王班头的两家娘子看上,都有这个原因,那都是一个圈的。
因此宋沂便想着从她这里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女眷内宅信息,毕竟宋家在这块有天然短板,她们家在衙门女眷中出场率并不算高。
叶娘子的女儿五娘在宋家这边得了庇佑,这会儿又是宋沂亲自询问,她怎么不答,忙回话道:“小姐想问什么,小的就是上刀山火海也给您打听出来。”
宋沂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听说衙门最近不是正在忙着查河道抓偷子吗?我想问问可有什么进展没有,要不然有这么个江洋大盗,叫我们在家也不得安心。”
原来是为这个,叶娘子松了口气,她仔细想了一想,把最近的消息见闻全给宋沂吐露了出来,“小姐若是问这个。小的倒是知道些进程。那河官江老爷的娘子是许书吏的妹子,小的听袁娘子在席上抱怨,说如今大老爷逼着江老爷去得罪人。
她那小姑子连饭也吃不下了,整日家愁苦,衙门娘子们的香会也没心思参与。陈娘子倒替许娘子圆场,说是她出了门容易被那些商人家堵着送礼,所以索性窝在家里不肯出来。
至于抓偷子的事儿,刑班头确实勤勉,他娘子在席上亲口说的,整日家早出晚归的不回来呢,巡检林娘子倒是有些空,她还时常携了王班头的娘子过来赴宴。可我听跟着她家出门的梳头娘子说,王班头还给刑班头家里送说书先生呢,看着繁忙,内里仍旧热热闹闹。”
县里头这些娘子们联系紧密,毕竟大家相公都在一个衙门里做事,除非真撕开脸,不然隔三差五就要聚上一聚。
宋沂家之所以冷落,一部分因为她爹的名声,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宋沂她娘身子不好,不出门的缘故。
虽说宋沂接了管家权,可她究竟算个没出阁的女儿家,那些香会席面的总不好叫她过去应付,直到现在加上叶娘子的述说,宋沂才总算对衙门里那些胥吏们这次态度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从大老爷的角度往下看,大家的态度多积极响应啊,全都听知县老爷的吩咐行事,没有一个敢明晃晃的不遵命当面反着来。
只是私底下嘛,使不使劲尽不尽全力,那可就见仁见智了,县令老爷又不是她们肚里的虫子,哪里就能知晓背后的手段呢。知县老爷能使唤的三班衙头和一个巡检里,已经有三个阳奉阴违的了,下剩那个花班头虽然不清楚内情,可冲他儿子也知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这些人全都不尽力,缺少了人手,那河道码头怎么能管得过来呢?连人手都分配不匀,还拿什么查账,就是真发了命令也没人去执行啊。
可为什么一下就变了态度,明明先前大家还挺配合的不是。
宋沂心里疑惑,等送走叶娘子后,她去清点昨日外头送来的礼时,才总算明白了几分。
原来县里头这些大户以及县外头那些庄子上的老爷,倒不像宋沂想象那样,一开始就跟县令顶着来,而是大家和和气气的花银子了事。
连手里没什么权的宋沂家都收到这笔点心,更遑论别家了。
还挺用心,那银两全都用红纸包了塞在食盒的下头,一盒是荷花池旁潘老爷府里送来的端午节礼,一盒是东门大宅的东门老爷送的,下剩那盒则仍旧是临河村田老爷家送来的,各有五十两现银,加在一起便是一百五十两的厚礼,他们砸钱砸的十分痛快,倒叫收钱的宋沂暗自觉得扎手。
只是听卫妈妈说那送礼的将整个吉祥街都走遍了,马车上堆满了食盒,其他家全都收了进去,他们家这会要是送回去反而显眼。
冉母便做主将那东西收了,放在她爹的书房内,等着宋长洮回来与他说去,收下还是送回,都听他的。
可惜宋父昨晚上回来的晚,今日又早早的出门,冉母来不及说出口,东西便就还搁在了书房。
宋沂眨眨眼,好嘛,她娘还真是心大,一百五十两银子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在书房地上,书房在前院,人来人往的也不怕丢呀。
她还筹谋着该怎么和他说去,大早上出去买菜的卫妈妈就气哼哼的回来了,见着宋沂满肚子的牢骚,“就为着个抓贼的缘故,河道严管了,闹得现在外头鱼肉物价足足翻了一倍,那些个香囊草药也涨了价钱,这还过什么节呀。”
卫妈妈和宋沂小声蛐蛐本县大老爷,显然也有些怨念,“才来就想逞能,您瞧瞧他这闹的,现在外头没有一个嘴里不骂,都说这新来的老爷是狸猫命,只爱抓贼,还骂咱们衙门成了狗窝,专拿耗子不干正事。我倒想分辩,您说这与咱们家什么相干,钱没拿着,反而挨上骂了。”
额……这个……
宋沂看了看书房,实在没底气说家里没分润好处,那些人那样大张旗鼓的满街送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县里人哪有不知晓的。
她回屋便在宋父的书桌上提笔写上了威逼利诱四个字来,想了想,又在利字后头打了个箭头,指向地上那堆财物,言简意赅,省得她出了门他爹回来没看见。
原本宋沂还想着衙门里头铁板一块,真要管起河道来未必进行不下去,哪想到人家用金银做了凿头,只那么轻轻一敲,便将这看似一块的衙门敲了个四分五裂。
要是这样,曾知县可还怎么往下推行政令呢,这可是他头一项举措。
宋沂十分好奇,她虽然见不着曾知县老爷的面,却能进的曾知县老爷的家门,见着他的闺女去。宋沂叫卫妈妈去买了五香斋出的五样粽子,又买了两小篮子的樱桃红桃,叫五娘捧了跟她一起去曾家送节礼。
因为节日,宋沂还给带路的婆子赏了五十钱,那婆子捧着钱满脸笑意,她抢着今日带路的班可算对了,这一日能多几百钱的进项去。
等进了后院里头,出乎意料,宋沂竟在这儿遇到了边荣。
对呀,宋沂亮了眼睛,孙娘子那么一个趋炎附势的人,怎么这会还非要她的女儿过来巴结曾玉英呢?
都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仍旧这样不离不弃,宋沂将心比心,觉着人家跟她一样这会子上门有所图谋。
她可不信孙娘子会是这么一个忠心不二的人,要真如此,上任谭知县就该带着边典史一起走了,哪里会这样干脆的把人撇下。
想到这里,宋沂十分自然的调转了脚步,绕到边荣身边戳她道:“你怎么来了。”
“什么什么?”边荣抬起头迷惑的看着宋沂,“我不来这儿我去哪?咱们素日不是都在她家玩耍么。”
宋沂见曾玉英还没出来,周边人也比往日少了几个,努嘴和边荣示意,“你没见人都少了好些,大家都说曾老爷惹了众怒,我原本还想按你娘的性格,该不许你过来了才对。就连我娘见我出门都十分忧心。”
“没事儿,没事儿。”边荣没想到连宋沂这么一个往日稳重的,现如今都慌成了这样,不觉挺起胸膛安慰人道:“我娘说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她悄悄用食指往上,神神秘秘道:“曾老爷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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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呢。”
“有人?”宋沂一抬头,奇怪道:“咱们坐的是亭子,哪来的二层,难不成亭子上头还能站人?”
“哎呀,”边荣被她气得直跺脚,“以前也没觉得你这样笨啊,我说的是有人。”
“哪里有人,”宋沂越发莫名其妙起来,“我自己长着眼睛,瞪大眼瞧了半天了哪来的人?难不成他还会飞不成?你要是不想说你就别说,何苦拿话哄我,我算白认得了你了。”
说罢就要扭头离开,气得边荣咬牙切齿,着急的不得了,恨不得抓着宋沂肩膀来回晃悠,“我说的是他在府城有人,我娘和我说了,她亲眼见着的,曾知县娘子来的时候挂着知府老爷家的船旗子呢。”
“哦,原来是这样。”宋沂摸了摸脑袋,露出个恍然大悟来,“原来是这个有人呀,你瞧我,犯傻了不是。”
边荣说出来时还觉得心慌,她娘三令五申叫她不许往外说的,这会儿被宋沂气的忘了嘱咐,说出口才觉后悔,叮嘱人道:“这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了,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去啊。”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么,我能是什么大嘴巴。”宋沂拍胸脯应承下来,爽快道:“这事我绝不和外人说去!”
———————————
“爹,咱们府城的知府老爷和曾县令是什么关系?怎么连送家眷都要坐他家的船来。”
第42章 计划(已修改)
宋家的院子里,宋长洮才从衙门回来就叫闺女神神秘秘拉到了书房,还没坐下就被宋沂的话吓了一大跳,“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您是没听说,可您底下有人知道了。”宋沂左右瞧瞧关紧了房门,推着她爹坐到椅上,和他小声说起今日自己听边荣透露的那桩消息来,“边典史的娘子亲眼见着的,那还能有假?她也不至于骗自己亲女儿不是。”
“怪道呢,”宋长洮晃着脑袋似笑非笑,“我就说老边这么一个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人,怎么这些时日竟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站在曾县令身边听调,原来他是知道人家身后站着府台老爷啊。”
“这么说,衙门里大家也各有心思,没都照着知县的吩咐做事?”
“不错。”宋长洮点着头,大不赞同,“先前还能听命,这几日就有人在那嘀咕起来,做事也磨磨蹭蹭。”
叫他也犯疑,怎么才几日就成了这样。
“我来告诉您吧,您往那儿瞧去。”宋沂点了点书桌上的纸,叫宋长洮顺着箭头往地上看,她自己走了过去揭开那食盒上层的盖,给她爹介绍红包金额,“一盒五十两,三盒一百五十两,都是十两一锭大元宝,咱们县里金银铺子新铸的,这东西往人家里送去,怎么能叫人不动心。”
知县老爷做三年就要走的,本地的老爷们却是一直都在这儿,为了三年流官得罪了本地大财主,实在是划不来。
再说了,听她爹和叶娘子的描述,他们也没得罪县令啊,只是做事时慢了点、晚了点儿、疏漏了点,真论起态度来还是殷勤的。
“哼!他们出手倒是阔绰,连我这么个没权的也送了厚礼,你该当时就退了的。我现在就叫人把这些送还给他们家去。”宋长洮皱着眉头,第一反应便是叫严成去把这些东西退了。
“别呀。”宋沂赶紧伸手,护住了东西,朝她爹摇头,“满衙门都收了,偏您不要,这是叫谁看呢。”
“你!”宋长洮气极站了起来,看着宋沂不由得恼怒,可冲女儿又实在不好说重话,原地气呼呼转了一个圈,才落座到椅子上改而气起自己来了,“都是我忙于公务,没工夫管教你们,竟叫你养成了这个贪财的心性。”
贪财?您小看谁呢。
宋沂忙解释,她怕晚点儿老父亲就能气厥过去,“我可不是见钱眼开,爹莫要小看了人,别说一百五十两,就是一千五百两,一万五千两,十五哦,这个金额好像太大了,便是一万两现两放在我面前,也休想叫我动心去。
我要那么些个银子做什么使,只要有吃有穿,家里头四季常服齐备。弟妹念书娘亲吃药、先生妈妈费用也够就行了。”
宋长洮听着她女儿的话,心里不由得自动估算起价格,苦笑道:“你这也并没穷到哪儿去,算起来我这个县丞的俸禄还有些不够呢。唉,这是你那先生教的吧,说了叫你娘不要太心急,去请那外府的先生来。
她偏不听,叫你姨母在金陵寻摸到了一个世家女子,心气高不算,见过的世面又广,你看看,连带着你也眼界高了,动辄几十上百两的,哪里像是咱们家的开销。”
宋长洮算算按她大女儿的要求过活,一个月少说也要十两的花销,他一个县丞可没法子,至少也得是县令的俸禄才够。
“您可别这么说先生,”宋沂听她爹怪起许凤仪,忙为她辩解,“先生可没教我这些,她教我做人要自知嘞,叫我知道了好些要紧的事。就譬如朝廷官员一任一考评的,能者上庸者贬,从未听说在能在一个地做了三任县丞官的。”
“这……”
宋长洮瞪大了眼,胡须都气抖了起来,“这她也教你了?这是什么先生,你娘请她来是教你学问的,怎么倒教起这些外事来了,我倒要去问问哪家的先生这样教学生!”
“问什么?难道这事是假的不成?我还要谢谢先生呢,若不是她,我浑浑噩噩的难不成要到家里出事了才知晓缘故,爹你要是气恼了撵先生,我就和娘说去,叫娘评这个理。”
一提起冉霁,宋长洮立刻便略过了许凤仪一事,只板起脸来喝令宋沂:“这事儿不许和你娘说去。”
“您要是把这事的原委和我说了,我就不和娘说,可您要是依旧瞒着我,哼,我这人爱说梦话,睡迷糊了说出什么,您可别怪我。”宋怡学着宋潜小堂弟的模样,耍赖皮道。
她的岁数也不大,逼急了咱也不是不能躺地上翻滚,书房地面她才刚打扫过的,不会太脏污了衣裳。
见宋沂腿脚弯曲,对着地面大有你不答应我就躺下的趋势,还真叫宋长洮对自己这个女儿无可奈何起来。
罚紧闭也无用,后院如今可不是他能管动了的。
“也罢,也罢。”宋长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瘦削的脸上满是无奈,“我与你说了也罢,免得你添油加醋,叫你娘慌得夜里睡不着觉。”
听见如此,宋沂这才伸直了膝盖,凑到她爹跟前殷勤讨好,预备着听故事。
“我这官儿升不上去,确实是朝中有人为难,只是不是你爹这么个芝麻小官得罪的人,是我那世兄得罪了人……”
原来宋长洮十二年前得中举人,他那房师便是本朝翰林院侍讲,他见宋长洮年纪轻轻学问却很老道,便有意收他做了学生,后来为着宋沂出生家里确实供应不住,所以宋长洮便请房师举荐,给他谋了本地县丞官位,好有积蓄养家继续学业。
再者,若是无意再科考,他那房师的学生现在吏部考功司做主事,只消宋长洮做三年无疏漏就可以考评为上,越过县城往上升去,也算是一条官场上道。
“只可惜,”宋长洮说到这里,摇头道:“人算不如天算,哪里能料到我这官才做到第二年,先生就被贬回家了,连带他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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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学生也受贬谪,我那师兄更是外放做同知去了。他往日做事痛快了些,免不得招惹上人,如今他受了贬谪,那本部与他不睦的岂有不为难的。”每每在那考评上为难,连带着他也遭了殃,致使如今还困顿在县丞之位。
“现在知道了吧,此非人力所能改的,便是你爹再想作为也无用。”宋长洮笑着摸了摸宋沂的脑袋,这几年他都已经看开了,“做县丞有什么不好的,离家近,倒也清静,还能时常陪着你们几个。”
“那可未必,”宋沂却不,“您说那人是吏部里管考评的,那您要是非考评升官,他总管不着吧?”
“那是自然,若是什么都管,岂不成了天官老爷,又怎么能是个主事呢。”宋父耐心道。
这就足够了!
宋沂总算拼上了自己计划里的最后一块拼图。
宋长洮看着女儿那丝毫没有听劝的神色就头疼,这孩子的倔强是随了谁了?
他想起宋沂那在外人面前的诚信,连忙叫宋沂正儿八经发个誓言,绝不能将此事传于第三人知道,不然便叫她从此买不着新衣裳,吃不着新糕点,每日白粥小菜拘束在二楼度日。
嘶——果然恶毒。
宋沂看着她爹,怎么还以己度人,她这么个诚实可靠的竟然也被猜忌,当官的果然心黑,便是她爹这个小官也不例外。
等到发完誓言,宋长洮才算松了口气,刚准备起身出来,宋沂忽然问他:“爹,本县大老爷为人如何?”
兴许是先前已经给这个女儿透露了很多,这回子宋沂问起时,宋长洮竟然难得没有再把她当小孩子看待,而是十分含蓄的回答:“知县老爷年纪轻轻便中了二科进士,又有那么一个大族贤妻聪明儿女,官场情场双得意,行事和我那师兄差不齐。”
“照您这样说,那若是有现成的机会,他必定是要往上走的喽,毕竟他与知府老爷有交情。”
“应该如此,不然去哪儿不成,怎么偏到这一块儿来?”
很好,这就行了,管理河道也是一项大功,看县里这些老爷的手段就知道严查税收能收好一笔大政绩,瞧现在知县老爷的手段,晏娘子的处事,宋沂总觉着她们不像是要在本地待三年的模样。
若是趁时机帮衬一把,曾老爷任期没到就升官,到时候按着惯例,这段时间就是县丞代理县官成功上位,都不用走吏部考功的程序。
宋沂还有个黑化版本,若是曾知县为人贪酷狠辣,那就想法子让他任期遭贬,她爹也能上位,这便是做县丞官老二的好处。
人家本职工作就是辅佐知县做事,知县不在就是他上位的好时机,要不然孙娘子为何那样眼红针对,她官人要想如此,可就得等着县里头知县县丞主簿仨人都不在,那才能轮到典史管事呢。
“别想了,”宋长洮失笑,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女儿能想出什么法来,这样一听果然还是小孩子空想,“那么多人出去找都没找着办法,你能有什么法子叫知县老爷升官?”
“这话您可说错了,这事还真就和我有关。”宋沂甩开她爹的手,守护自己的发型,朝她爹努嘴道:“来来来,您往这里看,这食盒可是您前女婿他爹送来的,他家既和偷子有关,又牵扯到河道走私,这线索有用吧。”
宋沂得意洋洋说出自己乔装打扮去下河巷看见的事,宋父听着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我就说了,那先生不该请的。”
第43章 狗腿
田邹思田老爷确实有鬼。
等着他听说其余两家的礼都安安稳稳进了宋家门,唯独他的礼过了一日又被退回来时,那额头上的汗就密密麻麻地滚落成珠,浸湿了他那一身上好绸缎衣裳。
“坏事了坏事了,我就说衙门盯上我了。”他连帕子也来不及拿,只用袖子擦汗,转了几圈又嫌弃坐边上抱着孩子的妇人碍眼,“你瞧瞧你做的好事,白得罪了人不说,现如今还连累到咱们全家。”
那妇人面庞平静,半点也不因自家老爷的责骂而波动,“老爷,您可别把话全往我身上推,这事儿也是您同意了我才叫人上门的,怎么如今全成了我的不是。咱们家耀儿多俊的脸庞,多聪明的脑袋呀,又有咱们这一份家私,满县城挑谁家的丫头不行,怎么?咱们被拒了,还成了咱们的过错。”
她摸着熟睡了的儿子,拢着他的衣裳冷笑道:“他家里不收,想做个清廉刚正的官儿,那就索信把他家里人也给拉进来,我就不信了,事情牵扯到他好大哥身上,他还能大义灭亲了不成,他娘可还在呢。”
田老爷似乎领会了妇人的意思,伸长了脑袋凑到妇人面前,搓着手道:“你是说……”
“没错,”妇人干脆的点着头,“他那嫂子娘家不就是打渔拉船的么,你瞧她那抠搜劲吧,不过那几两银子而已,退一个媒人钱还拉拉扯扯几十天的。那天我和她提起谢礼有田地的时候,她眼睛都直了,可见手里头缺钱。
既然如此,那就借着这个干脆将她全家都拉了进来。”
“可是那码头已经停了呀。”田老爷拧着眉头,这会再开那得是多大的风险。
“哎呀,停不停的他能知道?他到了地方,怎么就知自己拉的货是纳了税的还是外头私自运来的?”那妇人戳着人的额头嗤笑了一声,“若是真个查咱们,就说我们是受了人的指示,到时候牵扯到谁还不一定呢。
您说说,县里头是信县丞老爷授意叫大嫂娘家人帮忙设码头走货,还是信咱们胆大包天威胁县丞老爷做事?”
“这这这……这不就把人得罪了嘛。”田邹思犹豫,若是真得罪了,事后县丞想弄死他一个无官无靠的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得罪,现在我们不就已经把人得罪了,没见着他单只把咱们的礼都退了回来,”妇人见田邹思还在摇摆不定,叹息道:“老爷,咱们得保全耀儿的命啊,我和你可就他这一个儿子,现在没了银钱,岂不是叫他吃一辈子的苦头去。”
提起孩子,田老爷眼睛顺势往下一看,便见着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的小儿,是了,是了,他一咬牙,“我现在就去叫人。”
大人们忙着勾心斗角去,小孩子们也在烦心。
王娘子跟着她哥回了府城,县里头便又只剩下了原先那一群人。自然,曾家大小姐失去了王娘子之后,便重新想起了宋沂的好处,约着她与边荣三人坐在那碧浪亭子里想法解闷。
宋沂这会儿可不敢再提外出的话了,县城里恨她爹恨得牙痒痒,头前是拐子,第二回是偷子,这会出去保底都能是个劫匪,危险系数大大上升,实在不敢作死。
她见曾玉英双眼期待,便只推说五月五是端午节,娘家人要回家的,连她姑姑也要回去,所以这几日实在不得空,大家正收拾东西预备后日回城外老家的,哪里还有空能安排出门呢。
“是了,女儿节快到了。”曾玉英听宋沂说起,自己伸出手指数了数,忽的就有些丧气,“若是此时还在都中,我娘早领着我回外祖家去了,痛痛快快玩几天,可恨我偏偏在这里。”
边荣一直听曾玉英在那炫耀自己外祖家如何如何,这会儿就奉承道:“这有什么,等大老爷升官回去,您自然也要回都城的,不过就是待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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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宋沂也点着头应和,“还不知都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与我们说说吧,见不着过个耳瘾也好。”
见她们提起这个,曾玉英的话匣子就开了盖,这正是她能炫耀的地方,“都城可比这里大的多的多的多,别说这里,就是府城,金陵也比不得都城一半去。三城七街十二门,你就是想骑马一日都未必能走到完呢,玩乐的也多,就像我外祖家,住了这些年,我都还没逛遍。”
“这么大,”边荣仰着头畅想,“那家里是不是也有个湖?”
我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曾玉英瞪了眼边荣,她最气的就是上回去府城赴宴那个什么破湖了,“都城里头寸土寸金,哪能像府城那样随随便便的人物就能买大园子,那宫里头才有景山湖呢。”
曾玉英顺风顺水十来年,头一次在府城被人给比了下去,更可恨的是还有个不知三四的人挑衅自己,这会儿正好被边荣戳着痛处,那叫一个生气,吓得边荣都不知该怎么接茬,只能讷讷的不敢说话,眼神只往宋沂那里去求救。
宋沂到底记着边荣的泄露之情,这会子就转移话题道:“我听我娘说,都城里头修园子和我们这边不一样,更精巧繁复,看着小,其实花的价钱可大了,就连石头都要大老远的去太湖里运来。”
“那是,”曾玉英昂着下巴,“你娘倒有些见识,南方的和北边的园林自然是不同,你莫要看你这里有湖有假山的,全不如我们那边亭台楼阁的有意思。湖有什么用,无非是养鱼。
我外祖家虽然没有个湖,可是在那城门外头却有个大庄子,还能在那里骑马打猎呢,最稀奇的呀,是那庄子里头还有口温泉,热乎乎的。”
“果然稀奇,我还从没见过温泉呢,大冬日里的水也是热的?”宋沂张着嘴震惊,恰时恰当地捧了一句,“果然叫我们这些县里人开了眼。”
曾玉英这才被夸的满足,也不再瞪边荣了,只是可惜道:“若是在都里,我还能把你们邀去领着你们过去瞧瞧,偏生这里离都中远得很,你们的家又在这里,总不能叫你们也跟着我爹一起回去吧,恐怕是见不到了。”
边荣倒是想开口叫曾玉英捎带上她爹娘,可才踩了雷,这会实在不敢主动提话题,只能看宋沂笑道:“这也无妨,便是你这园子的景色就够我们瞧了。”
“嗯嗯。”边荣跟着点头。
曾玉英想了想,忽的起意道:“那府城的不过就是仗着那么一个湖,所以才摆了个什么观湖宴赏花宴,究竟有什么意思?咱们不过是在那山上亭子里头坐了一会儿,吃个东西,哪里就吹嘘的那么厉害。不如我在家里也摆个宴席做诗会,大家在这玩岂不有趣。”
“也是观湖作诗?”宋沂摇着头,“才先她做了那么一个赏花宴会的,这会儿你又来个相同的,难免被人比较,要我说,不如换个名头,这样传出去也不至于让人想起头前的事呀。”
宋沂说着还给边荣投去一个眼色,边容这才连忙点着头:“对对,在这摆席有意思,可比那去府城有意思多了。”
被两人这么一劝谏,曾玉英摸着下巴思考起宴会的主题来了,“观湖不行,赏花也不行,咱们又不得出去的,那还有什么?”
“你往那里瞧去。”宋沂用指头一比划,就落到了那前头小池子里的胖鱼来了。
“花儿既然都能赏,这池子里的锦鲤怎么不能,咱们来个游鱼会,顺便请县里有名的酒家过来做一席酒菜,叫上先时点的几个花娘吹笛箫,岂不是又有脸面又有底子。”
看宋沂这样一心替曾玉英筹谋,倒叫曾玉英身边的奶妈有些意外,原本她还以为宋沂只是个逗人玩乐的狐朋狗友,却不想这时候还能认认真真替他家小姐谋划些事情来,竟还有点用处。
那奶妈便上前主动提供家伙事来,“小姐,您忘了,咱们房里头还有舅老爷去年送的一套三十六样景德镇官窑器皿呢,就是带鱼的,正合适宴会上摆放呢。”
“我倒是忘了,这可真是凑巧,看来这场宴席便是上天叫我办的。”曾玉英一拍掌便定了主意,“好,咱们就办回游鱼宴,先赏鱼后作诗,然后吃席,热热闹闹一整天去。”
她又叫丫头去取来纸笔,请前头书房里金石先生帮忙刻一枚鱼章,自己亲自写了九张帖子,盖了准备叫人送去。
“不如多写些,把其他人也都请来。”宋沂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劝说道:“您是咱们县令家的小姐,又是头一回正儿八经摆宴席请人,若是落下其余几家,倒叫她们脸上不好看,外人瞧见还只当知县老爷对她们爹娘有意见呢,不如索性一气送去,来不来是她们的事,横竖咱们礼到了。”
说着,还悄悄戳了曾玉英一下,“也好叫家里大人瞧瞧,我们也能做事。”
这话说完,宋沂明显感觉边上的奶娘看自己的眼神越发温和,看来这方向没错。
只是等她说完出来,边荣怨念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开口:“你变了?”
“变什么?”宋沂摸不着头脑。
边荣哼了一声,“你娘是不是也叫你巴结曾小姐来着,你瞧你今天这个起劲样子,都快抢了我的活了。”
边荣心里苦,原本她就不如宋沂讨曾玉英欢喜,现在连拍马屁想主意的活儿也被人抢了去,自己沦落到只能在后头做个应声虫了。
唉,这年头怎么做狗腿也要争抢。
“放心吧,”宋沂拍了拍边荣的肩膀,“巴结的活还是你熟,我不过偶然才来那么一回,这业务终究不熟练,拼不过你去。
放心,曾小姐身边的狗腿子舍你其谁?我绝不抢!”
就像宋沂说的,作为知县的女儿,曾玉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叫人联想到她爹,那宋沂自然也是如此。
她的所作所为便也被人看作是她爹指派的,毕竟宋沂才十一呢,她能有这样大的主意?
先前宋沂到曾玉英家里频繁时,就已经有人怀疑起宋县丞是不是要一改往日的臭石头脾气,这会儿见他家姑娘这么主动的协办这个宴会,还邀请了县里大大小小家里的女儿,就更让人笃信了宋县丞怕是要倒去知县那头。
那些个才送了钱的大户家里不由得就暗骂一声,
呸,狗腿子。
第44章 闹腾(已修改)
因为这场宴席邀请的人多,足足有十几个,所以曾玉英便不能像往日那样随意对待,只是送帖子请人过来就了事。
几个小姑娘郑重其事起来预备着这场宴会,从那日开始时的迎客要安排几个丫头,几个仆妇起,再到宴席摆在何处、休息的地方在哪儿,更衣的地方在哪儿,一一都要提前收拾好并安排人手。
宴席上所用的碗碟、烛台、屏风、桌椅,乃至于桌上的摆件鲜花都得提前准备好,既要新奇又要大方,还得显露出曾家的品味。
等着人都到齐了,又要预备上多少样的点心,叫家里小厨房做了来她们先尝尝。
那请来做席面的酒家也要安排在哪里备菜,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近了容易叫宾客闻着烟熏火燎气,远了饭菜送来便免不得被风吹凉,席面结束后又要选择合适的果酒茗茶,熏香洗手等等。
还有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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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小官女》 40-50(第5/14页)
乐活动,喂鱼的鱼食,钓鱼的钓竿,五月日头晒着难受,带叫人在假山附近布置好帐幔以备休息,那几个花娘到时候在何处吹笛弹琴,要不要请说书的,说的那一回子书,大小事务具得一一安排。
甚至于那席面倒是每人的座次也有讲究,这家和那家虽然都是无品级,可管事不同也有区别,那家和这家闹得不睦,连带着也得把她们拆开免得出口角,零零碎碎,细细总总,竟折腾了三人许久,叫她们讨了好一顿苦头吃。
不过也有收获,这些事项便是宋沂在县城再怎么想着法的请先生问娘亲也学不到,全是那些豪门大族里的做派规矩。
曾玉英出身显贵,身边的奶妈养娘皆是从都中出来,这会子看自家小姐临时起意安排,她们在边上帮忙教导,叫宋沂趁机偷学到了不少,还不用给束脩,赚了赚了。
毕竟她可是协理着人办了这么一回,难得又有四个好老师在旁边耐心教着,一整日下来,便是说宋沂亲手经历过一回也不为过。
宴会的时间定在了五月初八,曾玉英特意往后延了两日,好等宋沂到时候回来参加。
县里头凡是有女儿的人家全都送去一张,从县丞家宋沂起,到典史典吏,各房书吏,巡检班头,乃至于河官仓使这些极小的官儿也都收到了帖子。
只是有些人高兴,有些人意外,有些人却恨不得当自己没看见。
“好端端的,正经事不做,由着女儿瞎糊闹办什么宴席呀。”袁娘子的态度冷淡,看着那张请帖流露不满,她小姑子嫁的河官正因为曾县令的指派,闹得里外不是人,许娘子索性天天的回家哭诉,闹得她都有些受不住。
像袁娘子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也有收了银子的,也有被县令强逼着的,以至于到最后,那拿了帖子的十家倒是有五六家都打定了主意推脱生病不能来。
孙娘子听着袁娘子口里的抱怨,眼波一转就看向了陈娘子,故意道:“袁娘子这话怎么说,你家里不也疼女儿的,小姑娘家偶尔起个念头办个宴席有什么,你上回还和别人笑话起我来,现在倒是又装严母去了。”
“我可不像你,叫自己女儿去做旁人丫头,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她家的宴席这会就是请了我也不愿意去,还不如那些没女儿的,接不到帖子还更清净。”袁娘子还不忘嘲讽一句,“还是孙娘子安排的好,提前下了注,也不用像我们似的左右为难。”
孙娘子这会并没有被袁娘子的话气到,反而惊呼了一声,夸张的用手捂着嘴:“哎呀,袁娘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没有女儿,你这话是说给谁听呢。”
“你!”袁娘子怒斥着她,就知道这老粉嘴头没安好心,她忙向在后头的陈娘子解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都是她编排的。”
陈娘子倒像并不为此挂怀,只习惯性的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要闹,如今这县里乱哄哄的,你们还要争吵?”
“好姐姐,你既然开了口,我们自然都听你的,只是——”孙娘子拖长了语言,“偏生你上头还有个姓宋的压着。说实话要我说,上头老爷如今怕是做不长了,得罪了县里外的老爷们,他们岂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听说邓老爷还要去府城找府台老爷说话呢,估摸着没几个月就要灰溜溜回去的,大老爷这一走,岂不白便宜了姓宋的。要我说,他们两个现在蛇鼠一窝,咱们该想法子把那宋石头也给撵下来,到时候叫章老爷做了官,我们大家都服气。”
陈娘子听这话,忙使劲摇着头:“菩萨佛祖,这怎么使得,那是朝廷任命的官,咱们怎么能下手呢,大家看的清楚,我们可不是那背地里头下手的人。”
“是啊,可不是么,谁想的谁心脏。”袁娘子拉着陈娘子就往屋里去,“林娘子人一会就来,咱们屋里等去。”
两人说着话就落下了孙娘子,气得她呸了一声扭头就走,装什么好心仁善,肚子里什么货谁不清楚,好端端的请什么巡检家的娘子,这几日城门那里可在闹事。
这日天气正好,孙娘子挑拨不成便索性回了家门坐车去外头逛。
她出门派头大,不爱坐二抬小轿子,自家养了马车,这会就舒舒服服坐在车上吩咐人往东门街金银铺那里行去,打算给她女儿再添置些首饰,到时候好压伏其余丫头。
孙娘子放下了车帘,正好有一辆青布轿子的与她的车在街口错过,那里头可巧坐的便是宋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