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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玫瑰腊肠
回到酒楼,史如意谢过车夫,下了马车,仍被琥珀最后那几句话震得久久回不了神。
琥珀所说“长公主答应了旁人”,“旁人”又是何人?云府出事,往日交好的亲朋好友都恨不得将自家摘得一干二净,时至今日,还有谁会如她一般为云府奔走。
史如意不敢细想,她脑子不断回放着长公主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那个意味深长的“又”字,心中似喜似悲。
果然云佑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麽……他那样矜持冷淡,如松如竹的少年,史如意将他捧在心尖尖上,连喜欢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却不得不在大好年华委屈自己,为了保住家人性命,甘心忍辱求全。
是不是也像她今日在长公主府里见到的那些少年一样,小心侍奉一旁,到了夜间,便辗转承欢。
史如意在门前默立半晌,拼命想要拉回脱缰的思绪,但难受一阵一阵地涌上喉咙,几乎令她喘不过气。她闭上眼,却不知该怨谁,片刻,突然俯下身,眼泪顺着呕吐声一齐涌了出来。
翠丫听闻响声,从二楼探出头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流浪醉汉,待看清那人容貌,登时被唬了一跳。
“如意姐姐!”
史如意在榻上躺了几日,翠丫和香菱整日头轮着陪她,端茶倒水,将人照顾得服服帖帖。
她们不知在长公主府里发生了什麽,但看史如意这番情态,也不敢多问。
只香菱还在穷开心,坐在一边的胡床上,安慰史如意说:“如意,选不中就选不中罢,不妨事。去一趟长公主府,得了这麽些宝贝东西,该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人才刚见好了,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翠丫气得在身后拉香菱,怒道:“香菱姐!”
史如意莞尔,从榻上翻身坐起来,说:“……你怎地知道我没选上?”
香菱瞪大眼睛,翠丫也不继续装模作样地生气了,两只脑袋齐刷刷地凑过来,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惊喜道:“如意姐,你说的是真的?!”
史如意点点头,一人弹了一个暴栗,淡笑说:“当然是真的,日后如果幸运,指不定还能看见长公主光临食肆呢……我不过是劳累过度,又在院中吹了风,胡乱躺几日罢了,瞧都被你们想成什麽样了?”
屋中欢呼声乱作一团,史如意笑着躺回榻上,用手臂遮住泛红的眼眶。
好在过了几日,安阳的信及时到了,一同到来的,还有大大小小,足足二十多只铜锅。锅身皆是足两打造,十分厚重,连香菱都觉吃力,史如意正愁要怎么扛进去,就见后头两个人影闪出来。
仔细一瞧,不是阿珍阿武两兄妹是谁!
史如意回头喊香菱和翠丫,惊喜道:“你们怎麽也来了?”
几月不见,阿武似是又长高了些,黑发微卷,湿润的一双小狗眼,表情还是那般腼腆,朝史如意问了声好,便吭哧吭哧地扛起了铜锅。
阿珍望着丰润了几分,依旧是明晰温柔,说话语调能安抚到人心上。
她笑着迎上来,抿唇解释道:“小娘子动作这般快,来京不过几个月,就说找好了店面,准备开食肆分店。紫烟收到信,怕你们帮手不够,京城人士不知底细,在安阳重新找人却是容易的……听我和阿武说从前在京城待过,便让我们跟着上来了。”
紫烟是个事事都想得妥帖周到的,她管事的手段,当年还在云府里时,史如意就已见识过了。
这回史如意能那么放心地扔下安阳城酒楼食肆,自个儿跑到京城开疆拓土,有一大半都得归功后方有紫烟坐镇。
自从账目收到紫烟手上经管着,每月除去原材人工,还能凭空生出一大笔银子,真不知她是从哪里抠省出来的,连罗娘子都跑来和紫烟取经。
史如意又问众人好不好,阿珍一一笑着答了。
“一切都好……温妈妈带着几个新买的小丫环学厨,一天到晚不肯歇的,只嘴上总念着小娘子。杏姑娘开始显怀了,前段时间害喜,闻着什么味都要吐,只爱香菱姑娘留下的那几缸子腌酸嘢。”
说着,阿珍仔细打量几眼史如意,忽然叹道:“……小娘子看着却是消瘦多了。”
阿珍看着史如意,眸子里带了隐隐的关切,史如意被这么注视着,情不自禁眼眶微热。
自从史如意把阿珍和她弟弟从人牙子那儿买下来,阿珍待她总如恩人神明一般,不远不近地呵护着,与其说阿珍一心为食肆做事,不如说她一心为史如意来得更贴切些。
似乎阿珍眼中除了自个儿弟弟,便只剩史如意了。
史如意揉了揉眼睛,笑着掩饰过去,说:“还不是为着新食肆左右奔忙,近来连觉都睡少了……好歹等到你们姊弟俩来,我总算可以歇一口气了。”
阿珍点了点头,贴心的没有追问,她跟着史如意走进店里,听史如意给自个儿和弟弟安排住的地方。
她们这回上京城,还捎来了许多祥和斋的点心,酒楼里藏着的好货——有史如意最爱的青梅酒,翠丫抹馅饼用的柿子果酱,香菱垂涎已久却不得不挥泪作别的几串风干腊肠。
民间有“秋风起,食腊味”的习俗,这腊肠八月底便灌好了,一直挂在安阳酒楼后院的廊子下,还没等尝上一根,她们就启程来了京城。
香菱对此痛悔得很,每每想象腊肠切成透明的肉色薄片,裹在嫩滑的肠粉里,淋上酱汁的模样……亦或是铺在煲仔饭上,拌着底下金黄香脆的锅巴一起勺着吃,那味道,能馋得她深夜抓耳挠腮地睡不着。
紫烟娘亲许婶子做腊肠做得有一套,史如意也是跟着她摸索着学的。
从选材开始就有讲究,要选农家放养的花斑猪,割前腿的梅花肉十斤,三肥七瘦乃是黄金比例,吃着清爽,不油腻。古籍记载美男子宋玉说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史如意深以为然,换作猪腿肉应当也是如此。
腿肉精挑细选出来后,要经泡水、粗绞、肥膘、切丁几道工序。调味只靠基础的盐、糖、玫瑰露酒,激发出食材的天然风味。玫瑰酒的存在,还额外赋予了腊肠一种微醺的甜蜜口感。
打发好的肉浆灌入肠衣,天然的猪肠衣口感脆香,弹性极佳,还会随着肉糜的失水而收缩,最终紧贴着肉。
寒冬时节,腊肠自然风干成熟,腌制两三个月时便可享用,一根根红白相间,似揉碎了的玫瑰花瓣,色泽明亮、皮薄肉嫩,鲜味和香味都属上等。
香菱在前头提着腊肠,一个猛子扎到后厨里去了,翠丫和阿武在后头兴冲冲跟着,活像民间故事里被胡萝卜牵着走的驴。
史如意和阿珍在一边看得忍俊不禁,少顷,阿珍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厚实的一沓信来,仔细数了一轮,递过来,说:“小娘子,这是大家写给你的信。”
“竟有这麽多?!”史如意欣喜地接过信,挨个拆开来看。
罗娘子字迹娟秀,她最是娴静典雅的一个人,在信中也忍不住絮絮叨叨,问史如意一切可好,不要累着了自个儿,到底银子是挣不完的。又说梁婆婆和梁翁身子康健,她和石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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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前些日子,听来祥和斋里的老太君打叶子牌聊天,说扬州有一个老郎中,祖传的针灸手法,很是了得。扬州前太守林峰,有个卧床多年、双腿无力的老母亲,慕名请人前来诊治,扎了两、三个月的针,如今也能颤巍巍地下床,拄拐行走几步了。
她有心想和石英到扬州一试,但苦于祥和斋离不开人,梁婆婆年轻时做事雷厉风行,如今年纪也大了,不忍心把这么大一个铺子交给老人家。
史如意看毕,立刻提笔写信鼓励罗娘子,“——当然要去!铺子的事,交给紫烟一并统管就好。”
若真能医好石英的腿,便是再好不过的事。就算不能,也可借此机会去扬州暂住几月,顺道视察餐饮业情况。
祥和斋走的是高端花点的路线,特色冷饮小食及私密雅间的设计,决定了其受众多为女客,铺子开在繁华富庶之地,远比开在偏僻城郭生意要广得多。
自古以来,江南便是堆金积玉地,温柔富贵乡,这世世代代的积累下来,其底蕴甚至不是京城能比。史如意早就有心将食肆扩展到江南一带,只是分身乏术,有罗娘子前去探路,自是再好不过。
再下来是史如意亲娘温妈妈的信,当年史如意和香菱去女子学堂念书,香菱晚上回府,似鹦鹉学舌一般,把那师傅日里授课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和温妈妈说一遍,权当温习。
温妈妈自个儿也刻苦,刚开始认字总是吃力,她也不在意,慢慢地看,慢慢地学,如今竟也能看得几本书,算得些简单的数了。
这信中字迹难免笨拙歪扭,只首列“如意”二字写得最好,是她的名字,不知温妈妈在私底下练过多少次。
史如意微微笑着,伸手抚过那干涸的墨迹,似乎还能想象出温妈妈慈爱的微笑,和她在灯下一笔一画,小心琢磨好了才敢落笔的样子。
看着看着,她的笑容却逐渐凝固在脸上。
史如意来京城以后,去狱中探望云府老爷太太的事便落到了温妈妈头上。
她特地带温妈妈去过几次,跟狱卒混过脸熟,倒不会出什麽差错。唯一担心的是大少爷云璋的身体,受了这么些伤,在狱中又缺医少药的,怕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温妈妈在信中却说,云府早已出嫁的大小姐云子衿,因着实在担忧父母弟弟,不惜和婆家闹翻,只带着随身两个婢女,千里迢迢的从常州回来了。因着尚无合适的落脚之处,如今也暂住酒楼里头。
第102章 桂花糖
当年云府大小姐云子衿出嫁时,史如意年纪还小,甚至还未到厨房帮工,自然也无缘与其相见。
大小姐虽为千姨娘所出,但系全府唯一一位女郎,昔时在闺中也颇为受宠。听府里老人讲,姊弟三人,都是一视同仁,由云老爷手把手的启蒙识字。
云子衿十三岁订下婚事,又跟着太太曾氏学了几年家务管事。
千姨娘是个温柔周到,万事不争的,大小姐不肖其生母,倒学到了曾氏的几分脾气,胆大心细,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意味。
史如意还记得某年云府人仰马翻,闹的动静极大,全因这位大小姐养的猫不知怎的跳到了树上,又怕人,缩成一团,谁叫都不肯下。
云子衿趁人不注意,自个儿飞快地爬上树,把猫哄劝着抱到怀里,要下时木梯子才由下人搬了来,吓得曾氏和千姨娘在下面站都站不稳,脸上还一派笑嘻嘻的。
当年云老爷疼爱大小姐,并不想着要将女儿高嫁,去干那攀权附贵的事。陆家门楣比云家略低些,却也是常州世代耕读的读书人家,又有云府做后盾,云子衿一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
但也正因如此,云府出了风波,陆家怕是也使不上多少力气。
按律法,娘家犯事,罪责一律不及外嫁女。云子衿本可以躲在陆家,继续安安稳稳地做她的当家夫人,说句难听的,即便她赶回来也没用。但亲人入狱,安能不顾死活地冷眼旁观?有没有用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又是一回事。
史如意从前和云佑闲聊,分明冷俊的少年,提起自个儿阿姊,面上却总忍不住带了轻松的笑,语气怅然又怀念。
如今那人既然沦落天涯不知……对于他的亲人,史如意总忍不住爱屋及乌一些。
“如此,便先妥帖安置人住下——我二楼的那间屋空也是空着,临窗正对江面,风景又好,娘亲你让大小姐她们安心住了,不必担忧。只对外不好泄露身份,只说是娘亲侄女投奔来罢。”
史如意如此写完,来回检查几遍,这才满意地将信笺折起。
又打开紫烟托来的小包袱,里头是一封信,几只细绳绑着的长方纸包。
阿珍一看便笑起来,拈起那纸包,道:“这是桂花糖呢,宝源兄弟上月成亲,我们都赶着去吃席了,在场人人都得了几包。想是紫烟姑娘虑及女郎们不在,也想让小娘子沾沾喜气,一块儿乐一乐。”
史如意嘴巴微张,惊喜道:“当真麽?真真是喜事!快快,拿去给翠丫和香菱也分一分。”
一包里装着共六个色的糖块,面上还印有元宝福字,阿珍伸出手指一一点过,给史如意介绍,“虽说都叫‘桂花糖’,是不同花叶做的——黄的是桂花,红的是玫瑰,白的是玳玳花,绿的是薄荷,黑的是乌梅,蓝的是靛青花。
虽说只是几颗糖,要经采摘、分筛,捣汁、印制、收乾,里头工序可多呢。许婶子她们全家前后忙了一个月,这才赶上了。”
史如意小时候也吃过许婶子家做的糖,只没这么多色,她最爱乌梅糖酸甜,捏在指尖停留片刻,会染上一抹淡淡的紫色。
这糖都是人手工制作,和后世粗劣的色素糖精不同,细细含在嘴里,仿佛真能嗅到一股山野花香。糖身质地冰凉微硬,化出的甜水却香浓,叫半大的孩童怎么吃都吃不够。
史如意一边吃着颗糖,一边翻包袱里紫烟送来的信,五页的纸,有四页写的是铺子状况,菜品花样,盈余开支,行行列列极为详尽。
酒楼里新置的那批铜锅,反响很是不错,客流翻了几番。
甚至有不少客人试探着问工匠铺子,也想照图样打几个锅回家,石英没得她们发话,自然不会做这单生意,紫烟也拿不准主意,便来问史如意的意见。
史如意却想得开,这火锅做了出来,就算一开始难被其他工匠模仿,多试几次总能制出个大概来。
像传家宝那样藏着掖着实在没有必要,若是单靠个锅子吃饭,后世技术那么发达,也没见家家火锅店都生意兴旺。千年积累下来,各地特色丰富的汤底、蘸料、涮食……这些才是专属于她的致胜法宝。
考虑到这层,史如意毫不犹豫地回信给紫烟,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把石英的铺子介绍给这些熟客。不仅向客人卖了个好,也能为石英招揽生意,一举两得的美事。
最后一封信包装得甚是精美,松脂火漆封缄,纸上暗纹勾勒,似乎还熏了香。
如此风雅又麻烦的事,史如意认识的人里头只有一个会做。
梅师傅先在信里跳脚了一番,批评史如意称呼颜松青为“师公”等胡言乱语,对史如意的好奇追问也不作回答,只在最后不情不愿地提了几句,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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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院为可信赖之人,若真的出事,可向其寻找庇佑。
史如意看到这句,便知梅师傅和这颜掌院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不然梅师傅这么薄的脸皮,这般傲的性子,万事都不愿麻烦人的,该是多麽亲近的故人,才能让她在信中流露诸多情绪。
史如意把几封信都仔细收进匣子里,问阿珍:“这回捎来的青梅酒有多麽?再拿几罐柿子酱、几串腊味,送到坊间颜掌院颜府上……便说是弟子史如意敬上,不是甚贵重东西,自家做的小食,给师公尝个味道。”
这开店的事,一回生,二回熟。
史如意趁热打铁,隔天就让阿武给酒楼挂上了新招牌。
众人如今都对史如意有了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跟着她做吃食,生意总会红火的。哪知这回境况却不一般,也许是初来乍到,也许是因着没有前期打下的口碑人脉,开店一旬,客人并不如想象中多。
香菱和翠丫都有些失望,尤其是香菱,如今后厨多由她掌勺,生意不景气,她便把锅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夜里哭得睡不着,问史如意,“是不是我功夫没学到家?如意你做吃食的时候,就没见过外头有空着的桌。”
阿武负责挑水、烧火、刷盘洗碗,奔来走去,比谁都勤快,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阿珍领着翠丫洗菜切菜、端盘上桌,在前堂招待客人,几日下来,也没见出一点差错。
史如意又笑又叹,反过来安慰她们,说:“你看看,又想多了不是。皇城根底下,这些京爷什么吃的用的没见过?敢吃螃蟹的人毕竟少,冷不丁冒出一家新店,卖的又是没听过的新鲜吃食,许多人瞧一瞧就走了,也是难免的事。
不过这也毋须担心,口碑是一点一点挣出来的……只要我们吃食做得好了,自会有客人替我们在外头宣传。终归做生意啊,稳扎稳打才是正经。”
史如意一番话下来,大家心中都安定不少。
趁着现在客人不多,正可以从从容容地研究火锅汤底蘸料。
粤式火锅喜欢吊清汤,汤底熬成,色泽清冽,不见一丝渣滓,味道香醇,犹胜过奶浓鱼汤。譬如那日长公主府里,史如意应比试做的那道开水白菜,便得了其中几分精髓。
涮品亦是花样繁多,什么海鲜火锅、粥底火锅、豆捞火锅、猪肚鸡火锅、潮汕牛肉锅……虽没有川渝的辣,没有北方的咸,没有云贵的酸,却多了股菜品天然原汁原味的香。
牛肉片、羊肉片、鸡肉片、猪肉片,这些都是客人下了单,在后厨现切的,保证新鲜地道。
那几样虾滑、鱼滑、牛滑,却都是听都没听过的,用羹勺下锅团成一团,蘸上酱汁,入口极嫩,又爽又脆,你道是怎么做的!价格虽定的高了些,来店的客人总忍不住点。
更别提那各式各样的脆骨丸子、汤丸子,一口下去,热热的汤汁便在嘴里迸溅开。外头天寒地冻的,吃上这口火锅,心里却如同开了花一般美。
如今往来客人虽不多,各个都是回头客,刚吃完上顿便开始想着下顿,目测还有稳步增长的空间。
晚上送走客人,大门一关,后厨还剩些什么涮品,统统都端上桌来,一锅大乱炖。
每人爱吃什么,便用筷箸拣了下锅烫,只要注意“先荤后素,先厚后薄”这几句真言,汤底便不容易混味,也不至于烫涮时间过长,反倒失其口感。
香菱几人仍在埋头苦干,吃得不亦乐乎。史如意笑了一笑,放下筷子,自个儿提了一壶子青梅酒,搬了个胡床坐到门边,刚吃完火锅,她手心脚底都烫得很,任凭寒风如何吹也不觉着冷。
这天上的云沉得很,过两天该是下雪了。
史如意吃一口酒,便对着街景发一会儿呆,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人群中,也不知是不是在找谁。
上辈子她和朋友去海南玩时,尤其钟爱那边的特色椰子鸡火锅。与粤式清汤锅有几分相似,更多了些甘甜,椰汁煮着鸡肉,虫草花作装点,甜、咸很好地融合在了一块儿。
都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史如意乐于看海。海远比山和水还要广阔,谁也不知波涛汹涌下藏着什么旷世美味。
她不期然想起云佑来,笑着撇撇嘴,那人挑食,也是个不爱山珍爱海味的,放到这个时代却实是少见。
史如意本想着以后挣得银子,当上富家娘子,便天南地北到处走走,海边山里都逛逛……若是云佑也有意,她们俩便作个伴,逍逍遥遥做个人间散仙可不好?
终究是做一场美梦罢了。
第103章 红枣桂圆姜汤
这夜史如意早早上榻歇息,却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外头似已敲过了三更天,却有清透的白光透过窗缝,映得屋内一片明亮。
月光能有这么亮?不会是真下雪了罢……史如意在心头嘀咕一句,坐起身,随手披上暖袄,从铜壶里倒出一盅温水来,捧在手里慢慢地喝了,才去推开窗看。
天与地皆是皎洁一片,漫天漫地的飞雪,如鹅毛如飞絮,纷纷扬扬,能看得人一时痴了去。
史如意轻呵一口气,伸手欲接雪花,目光不经意扫过白茫茫的地面,却见屋檐下似有人在躲雪。那人身披鹤氅,长身玉立,独立雪中,不知站了多久,却未撑油伞,也未戴风帽,素雪纷纷落到他发上肩上,衬得他如出尘仙人一般。
史如意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冷,倚着窗台,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这位郎君……雪夜景致虽好,如此这般淋着,回头雪融,得了风寒可不是小事。”
那人闻言,身子骤然一颤,缓缓抬起头来,不偏不倚,正和史如意对上视线。
刹那间,连天空飘落的雪花都静止了。
她们之间隔着的距离不近不远,近到史如意能看见云佑眼睫上凝的白霜,却怕这又是自己的梦境一场。
史如意睁着眼,动也不敢动,半晌,才从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似乎咬牙切齿,又好像蕴含着无限的安慰,“……云佑。”
云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这样静静地仰着头看着史如意。他衣衫不算整齐,似乎只是匆忙之中潦草披上,颈上风领也歪了,有雪花顺着他的下颔飘进领口,看得史如意的心莫名一颤。
她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你……你在下面等我,我马上下来!”
史如意回身,下意识“砰”一声合上窗,下一刻,她反应过来,又立刻重新推开窗,探出头警告道:“不许乱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被我抓到你就完蛋了!”
也不等云佑有反应,史如意忙忙地回屋,扯了件斗篷,头发也来不及挽上,从被窝里拽出犹带余温的松竹梅花手炉来,下木梯,穿过大堂,又顺手从柜里抄出一把青绸油伞。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乱,史如意的心却一直在砰砰乱跳。
一直到推开门,她望见外头那道静静立着的人影,云佑果真听了她的话,乖巧站着,连站立的位置都丝毫没有变过。
史如意这才发自心底地松了口气,唇角的笑也不知不觉带了出来,故意嗔怪说:“二少爷这么会挑时间,深夜光临寒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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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看着,还以为是哪只雪魅精怪化了人形。”
她撑开油纸伞,走过去,为云佑遮住头顶的雪。
这雪已下得极深了,堪堪没脚。走近了才发现,她自己披头散发,没个正形,云佑也没好到哪去,束发的玉带歪到了一边,胸膛上下起伏着,呼吸喷洒之间都是酒气。
“……你吃酒了?”
史如意脚步一顿,下意识问出声。
“……嗯。”云佑从鼻子里轻轻应了一声。他微微舔了舔唇,那双茶褐色的眸子在夜色下尤为深邃,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仿佛盛满了许许多多的困惑,只有她一个人能解答。
史如意踮起脚,把伞撑得更高了些,这酒气混着云佑的体温,熏得她有些微微的面热。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越闻却越觉着熟悉,这酒味有些像是她亲手酿的青梅酒,今儿晚膳时还吃了不少的——难不成这京城文人雅士也热爱青梅酒不成?
这般景况,史如意也不好开口问云佑从哪儿来,怎么知道的食肆方位,今夜……是特地来找她的麽?
又或者,她本来就不想听到那答案。史如意摸了摸鼻子,只管扯住他一边袖子,轻声道:“外边雪大,跟我进去躲躲罢。”
史如意手底下暗暗用了劲,像是怕云佑会逃跑一般,闷着脑袋就要拖着人往屋里去。
云佑的声音清冷如夜,低低地从身后响起,说:“不必了,我——”
却没预料到地上积雪太滑,方才又被史如意穿着木屐一走、一踏,一下没拽动他,倒是把史如意自个儿摔了出去,张牙舞爪中往后一倒,正巧被云佑抱了个正着。
“……”
事已至此,史如意干脆闭上眼,头拱在云佑胸膛上胡乱蹭了一番,口中嚷嚷道:“诶呀,好疼啊!我的脚扭了,走不动了——”
一边说着,一边睁开半只眼睛偷*瞧云佑的脸色。
云佑似乎信以为真,一只手将她扶着,倾下半边身子来,垂着头仔细瞧她乱指的地方,掌心轻轻印上去,那温度灼得她发烫。他微微蹙着眉,眼睫颤着,连无意间流露出的担忧神色都那么吸引人。
“……怎麽还是那么不小心。”
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气声,热气不经意拂过她的耳垂,史如意身子一抖,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整个人便被腾空抱起。
一声短促的尖叫被她藏在了喉咙里,云佑半垂着眼看她,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嘴角微微上扬,下巴轻抬,说:“看着点门,小心别撞着了。”
他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膝弯,确实腾不出空来。
这会子沉默的人换成了史如意,她照着云佑的话,讷讷地用油伞的柄顶住门,等两个人跨过门槛,又挣着腰回头将门合上,大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怕什麽?抓我袖子抓的这么紧,我又不会跑。”云佑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轻轻笑了一声,他的步伐放得极慢,抱着她的双手很是稳当,声音似是从胸腔中发出的,又低又缓,一路震到她心底。
进了自个儿的地盘,史如意的底气足了,说话的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喜不自禁地信口胡诌道:“哼哼,我当然不怕你跑……小郎君,你还年轻,不知人世险恶——今儿进了我的门,再想出去可是难了。”
方才在外头冷了这么久,骤然进屋,被暖气一冲,云佑双颊都染上了淡淡的酡色,细看眼角那一颗小小的黑痣,如有魂魄一般,勾的人心里发痒。
乖乖,要是她是长公主,怕是也得想尽办法把这人弄到府里去,“美色误国”果真不是一句空话。
史如意得意忘形,一边说着,一边模仿古装剧里色眯眯的土匪恶霸,仗着云佑此刻腾不出空来,举起右手放在他下巴上,作势轻轻摩挲了两下。
指腹下的皮肤温热,带着点细碎的胡茬感,唇畔微张,似在引人探寻。
“……”
云佑望着史如意,默不作声地任她动作,瞳孔神色却变得愈加深邃难辨,似笑非笑,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怎么明明是自己起的头,她却成了更紧张的那个,不应该啊。
史如意咽一口口水,正想找回场子,就听得后头匆匆脚步声传来。原是阿珍下了楼,不期然撞见这一幕,似是极为愕然,一贯温柔平和的语气都扬了八个度,“小娘子?!”
怎么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酒楼里就多了个面容俊秀的男子出来?
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为何小娘子偏偏还倚在那人胸口上,主动挑起人下巴,行这下流调戏一事,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阿珍脸上神色复杂极了,她一手拢着斗篷,另一只手微微伸出来,竟不知是该帮谁好。
“咳咳咳!”史如意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她似是一条刚从水里被活捉的鱼,在云佑怀里上下翻腾起来。好不容易落到地面,一回头,见云佑把双臂合在胸前,眉毛微挑,满脸“怎么不继续装了”的疑惑。
史如意左顾右盼一会儿,想要解释,又觉得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最终只能清清嗓子,道:“无事,别担心……”
她看一眼云佑被打湿的发鬓,回身若无其事地说:“方才在外头淋了雪,阿珍,帮我去厨房煮碗红枣桂圆姜汤来,枣去芯,姜切片。”史如意想起云佑的口味,没忍住多添了一句,“……记得往里头多放些红糖块。”
“好……小娘子,可要唤阿武起来帮忙?”阿珍忧心忡忡地地扫了史如意几眼,眸中满是关切。
史如意心中一暖,唇边便绽出一个笑来,笑着摇摇头,说:“不用担心,让阿武继续睡罢。这位……故人,和我相识已久了。”
阿珍心中犹豫,安慰自己到底不是小娘子被占便宜。虽好奇这陌生郎君的身份,却也晓得此时不是出言打听的好时机,便只点了点头,快步熬姜汤去了。
云佑跟着史如意在桌边坐下,史如意让他脱掉鹤氅,又去打了铜盆热水,拣了自己的巾帕来,想给他拭脸。
回到桌边,却见云佑一手撑在桌上,抵着额头,另一手搁在膝上握成拳,眉毛蹙起,似是极力忍耐着什么,脸色却比先前还要潮红几分,看上去十分不自然。
史如意意识到不对,收起脸上的笑来,两三步过来,用手背试了试云佑的额头,竟是烫得吓人!
“云佑、云佑……”史如意咬着唇,一边让阿珍把阿武叫起来,一边用手摸他的脸,心中又急又气,只恨自己怎么早点没察觉到。这个时代又不比后世,大半夜缺医少药的,若是得了什么急热,可是能要人命的。
整个酒楼都被惊动起来,阿武应史如意的要求,把人背到二楼,暂放到史如意的炕上。
翠丫和香菱闻声,都披了衣起来看,两脸震惊,一个唤“大哥哥”,一个唤“二少爷”,搞得阿珍和阿武更加摸不清头脑了。
史如意摸着云佑里头衣裳也湿了,抖着手就要给人脱下来,却猛地一下,被人扣住了手腕。
第104章 龙井豆腐
云佑闭眼颤抖着,仿佛沉浸在一个噩梦里,扯开的宽袍里露出半截白玉般的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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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心灼热,力气也用得极大,大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丝毫动弹不得。
史如意吃痛,下意识喊出声,泪花都要冒出来,“——疼!”
阿珍和阿武见状,忙放下手头物什就要过来帮忙,见掰不开手指,手背作刀就要去砍云佑的腕臂。
史如意赶忙摇头,制住她们的动作,另一边手使了点力去推云佑的肩,说:“云、云佑!别怕,放轻松,是我,不是别人……”
云佑睫毛颤了几下,似是听进去了史如意的话,十分艰难地睁开眼皮。他神志已然不清晰了,狭长的眼尾被体温烧得通红,抿着唇,唇上两丝干裂的纹路反倒为他添了几丝鲜活的人气。
从前他是神是仙,是离史如意千里万里,只能仰望不可触碰的存在。
现在神堕落凡间,成了人,虚弱挣扎着躺在她的榻上,只消一眼,就能勾起人心底最邪恶贪婪的欲念来。
史如意避开眼,不再试图抽出手来,反而就势在榻边坐下,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替云佑拂开额上汗湿的发丝,手背从脸颊上划下来,一下一下安抚地轻拍他的脊背。
不过几月不见,却已是沧桑巨变。
家人入狱,四处碰壁,望着骤然消瘦的面庞和身躯,她甚至不敢细想云佑经历过什麽,即使现在都快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还对旁人有如此大的警备心。
她的小少年,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罢了。
史如意心中抽抽两下,再开口时,语气不自觉就带了点温柔的哄劝,“云佑……你听得见我说话麽?你发热很厉害,先、先给你换身衣裳罢?”
云佑的视线缓缓聚拢起来,落在史如意身上,还没等她再说话,便觉手腕上力气瞬间一松。
他又重新闭上眼,似是卸下千般重担一般,如同过了千年之久,才从鼻内发出一声闷哼,“……嗯。”
夜间偏逢大雪,再难请来郎中,一夜里爬上爬下,不知换过了几铜盆的热水。史如意喂云佑吃过姜汤,又让翠丫去外头用帕子裹了干净的雪来,给云佑敷在额上降温。
阿珍捏着帕子劝道:“小娘子,熬了这么一夜,你好歹歇息一下罢。”史如意听了,只是摇摇头。
好容易熬到天明,云佑的体温终于逐步降下来,史如意心头一松,再眨眼时,只觉得眼皮有千钧重,倚在榻边,握着云佑的手,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是史如意感觉身体骤然腾空而起。
她猛一下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前襟后背满是冷汗,下意识握紧拳心大叫道:“云佑!”
“……我在。”少年低低的声音响起,有些沙哑,却依然动听。
史如意惊魂未定地抬眸,才发现自己被云佑横抱起来,右手死死攥着云佑胸前的衣衫,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呼吸全部喷洒在她的脸侧,痒得要命。
云佑似是刚喝过水,唇瓣不复昨夜的干枯,水亮润泽。
史如意鬼使神差地盯了好一会,才松开手,结巴道:“你、你醒了……身子还发热吗?”
“嗯,已经好多了,托你的福。”云佑似是也有些怔忡,少顷,才把她轻轻放平在榻上,犹豫地说:“昨夜……”他的脸上泛起有些可疑的红色,目光看向墙角的某处,好半晌,才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问道:“我的衣物……都是你帮换的?”
他身上穿了件胡服冬衣,是阿珍和阿武来京城以后,史如意特意去布匹肆里给他俩订做的。
论理,云佑和阿武身量也差不多高,只这胡服是常见的靛蓝色翻领样式,领子上点缀着些许绒毛,偏偏穿在云佑身上,便衬得他身量颀长,宽肩窄腰,无端透出一股清俊之气来。
史如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拥着被子,笑眯眯地逗他,“……我若说‘是’呢?”
她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叹一口气,说:“事态紧急,当时也顾不得这许多,莫非……二少爷是要让我负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