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2 / 2)
飞霞一路漫到云佑的耳后根,他先是面红耳赤到说不出话来,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红晕又褪得干干净净,平稳却苍白地说:“或许你也早便听闻了……云家上下皆获罪,我的父母,我的长兄……我虽得师傅一力担保,侥幸未充入狱,日后……”
云佑说不下去了,他如今连自己和家人都护不住,又哪里能谈日后?
屋中一片寂静,云佑见史如意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便坦然勾起一边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说:“云家已是没入泥塘,我亦不愿让你牵连其中……如今,和我保持距离才是明智的选择。”
云佑说完,抬脚便要走,史如意从身后喝住他,“慢着!”
史如意从榻上翻身起来,一步一步靠近他,语气带了些恼怒,说:“……你是当真以为我会不管你?那你说的怕是晚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把在安阳那会儿如何得知的消息,如何靠吃食买通狱卒,如何入狱探视,云家一干人等状况如何都噼里啪啦说了出来,“后来,我听人说你留在京城,便特意来了京城寻你……上天入地,好不容易昨夜终于找到了人——”
史如意赌气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威胁说:“你如今再要说走,却是万万不能了!”
她说这话时理直气壮,颇有种山大王讨压寨相公的豪气,云佑失笑片刻,望着史如意不依不饶的模样,内心不自觉地柔软下来,说:“我……”
史如意此刻不敢听他说话,便抢白道:“你什么你!”她瞪云佑一眼,气呼呼地撇过头,说:“我问你,你如今还有其他去处不成?这食肆是我新赁下来的,安阳的生意也还算红火,维持生计不算难,养你一个也还绰绰有余……”
她还没说完,就听头顶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只轻轻的一个字,道:“好。”
史如意眼睛微睁,剩下的长篇大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云佑使了点巧劲,轻轻松松便转开她的手腕,大手换了一个姿势,慢慢覆上她的掌心,双手相贴间,传递着让人心安的温度。
云佑低头看了她们交握的手一眼,抬眉,似笑非笑地朝史如意看过来,煞有介事道:“光吃白饭岂是君子所为?既然掌柜愿意收留,我自当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一切听凭掌柜的吩咐便是。”
史如意故意板起脸听他打趣,哼了一声收回手,转过身,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狂跳起来。
“要当我手底的小伙计,这麽瘦弱的小身板,没二两肉可不行……”史如意抬了抬下巴,转身下楼,示意云佑跟上来,“说罢,想吃点什麽?”
云佑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路过时往前堂瞧了一眼,里头零星坐了几桌的客人,旁边满堆荤蔬碟碗,正中间的炉上白雾缭绕,阿珍和翠丫脸上带着笑容,在其中穿梭来去。
“……那炉子又是何物?”云佑淡笑道:“尝尝那个可好?”
史如意往他目光所及之处瞥了一眼,斩钉截铁道:“不成。火锅荤腥油腻,你一个才发热烧了一夜的人,克化不下,吃点清粥小菜是正经。”
云佑答应了要留下来,史如意行走之间都变得欢快起来,叽叽喳喳的一刻不停,恨不得要把这些时日憋在心底的话全都吐个干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爆炒挑食小少爷(美食)》 100-110(第6/14页)
掀开锅一看,里头还剩了香菱早膳做的白粥。
史如意重新将粥热了一热,一边在瓷碗中磕开五个鸡子,和鲜豆浆拌匀。
倒入泡开的小半壶龙井茶水,大火上蒸笼。蒸过一刻钟,便用巾帕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碗色如瑶碧的豆腐来,上头只撒些鲜叶和葱花做点缀,散发着茶香和豆香,光滑又弹嫩。
云佑闻到熟悉的香味,笑着说:“你倒是偏跟这龙井杠上了。”
龙井清新鲜淡,尤合某人的口味,为此,史如意从前没少下功夫琢磨,什麽龙井虾仁、龙井茶香鸡、龙井氽鲍鱼,都是极风雅的美味。
史如意面皮微红,犹自嘴硬说:“茶香解腻么,素日里来食肆尝鲜的士子都爱点。”
鱼骨滚一道白萝卜汤,不用那些复杂的调料,撒些盐下去,便已是十分清甜。
用来下火锅的轻薄鱼片,史如意攒了一碟子来,放上少许的果皮丝增香,出锅后,夹出果皮丝,换上葱姜丝。
史如意估摸着云佑宿醉又加风寒发热,怕是不喜油腻,就没淋热油,只调了小半碗酱汁均匀浇上去,味道依然诱人。
她在灶台上忙碌,云佑只与她隔着一臂距离站着。
史如意也舍不得赶人走,便故意调侃道:“小伙计这麽勤快,现在便开始偷师学厨了麽?放心,这厨艺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算账管事……自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云佑便低着头,笑着浅浅应了一声,院中树梢水滴化开,“滴答”一声落进大水缸里,漾起一小片涟漪。
做好菜后,史如意便在后院支起小桌,自个儿搬了胡床来,托着腮看云佑用餐。
简单的两三道菜,份量并不多,云佑吃的速度不快,但不知是不是受了史如意那句“身板没有二两肉”的刺激,每样都吃得干净,慢条斯理中更显赏心悦目。
雪已融了大半,青砖地上满是褪去的水痕,有日光照在身上,也并不觉着多冷。
史如意不好探问云佑的情况,便只得把话题往自个儿身上绕,状似苦恼道:“如今也是开了第三家酒楼分店了……只是于京城毕竟初来乍到,我虽对自家手艺有信心,可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一两月下来,也不过勉强求得个收支平衡,不亏不盈罢了。”
第105章 金钱肚
史如意上辈子一门心思跟着爷爷学厨,混的都是“金饭碗”,要说经营食肆酒楼,还是穿越后才第一次尝试的事。
安阳的店起来得顺风顺水,京城这边却进度缓慢。她在香菱几人面前自然是作出成竹在胸、不疾不徐的大师形象,私底下自个儿也经常犯嘀咕,只是把担忧都藏起来,不让人知道罢了。
云佑看史如意半晌,唇角微勾,曲起手指关节,故意在史如意皱起的眉心上弹了一下,逗她说:“我以为掌柜的无所不能,没成想也会有苦恼之事不成?”
这话虽是玩笑,到底存了几分真心。
云府世代从仕,祖上亦曾出过入阁拜相的人物。从前他是府里金尊玉贵养大的二少爷,锦衣玉食,从没为生计发过一天愁。直到家产抄没,身无长物,竟全靠师傅好友出手救济,才不至于沦落街头。
最艰难的时候,主仆二人连回乡返京城的路费都凑不够。
长风去码头领了搬船卸货的活计,云佑去书肆领了纸回来替人抄书,抄一百字,能换得八十文钱,这还是那书肆东家看他字迹不凡,爱才之心起了,才多给的十文。
抄写时聚精会神,中间不能有丝毫漏字错字,否则多费了纸张,还要拿自个儿工钱补上。
这般兢兢业业抄写一日下来,眼累腕酸,一、二千字已是极限了。
都道生计艰难,偏偏他那时才有所体悟。有时云佑抄字抄累了,闭眼靠在椅上,心头却总浮现出史如意的身影,他从前只钦佩她赎身出府,誓做一番事业的勇气。
却没看到她以女子之身,上带着母亲,下护着一大帮人,出没街头巷尾,还能生活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内心是蕴含着一种多么大的力量。
云佑每每想到这里,总是自愧弗如。
也许正是因着这分惭愧,纵使穷困潦倒,他也从未试图联系过史如意。
直到昨夜风雪忽骤,云佑在席上痛快饮了酒,明明已经决意要催眠自己,捏着杯子时,无意中却听旁人提起了她的名字。像一束磊落的光一般,刹那间,照亮了他所有的自卑、窘迫和无所遁形。
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个儿已经站在了酒楼招牌底下。
大雪纷飞,云佑静静地让雪花把自己淹没,没有半点想要上前敲门的欲望,也许只是多一夜就好,这麽遥遥地望着窗,想象史如意在里面安详地做着美梦。
那也是他曾希冀过的美梦。
云佑一直都知道,她是天底下顶好的女郎,脑袋里总冒出一千、一万个古怪的念头来,与世格格不容,却又相处融洽,身上自有股火烧不尽、水泼不灭的鲜活气息。
……和史如意待在一块儿,哪怕是什麽都不做,他也觉着开心。
许是他眼角眉梢泄露的信息太多,长风从前便学会了,每次犯了什麽错,或是察觉到自家二少爷心情低落,就喜欢找借口去大厨房把史如意拐来。
云佑知晓史如意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过得很好。
如今他前途渺茫,身上又背负得太多,再不愿把她牵连进来,只盼日后哪怕再也不见,她也能平安顺遂一生。
只是窗台扑簌雪落,云佑忽然又听到了史如意的声音。
那一刻,他浑身僵直,不期然想起少时从祖母那儿偷翻到的话本。传闻山野有精怪,法力高强,无拘无束来去自如,欲收服者皆不得门路,除非来者喊对了他的名姓,那精怪会动弹不得,于刹那之间现出原形。
云佑望着史如意推开门,朝他狂奔而来,心头涌上些茫然,更多的是满溢的欣喜。
他料想那精怪被抓住时,应当也是同样的想法。
史如意毫无防备,眉心被弹了个正着,捂着额头,没好气地瞪了云佑一眼,说:“我无所不能的话,早就去把你捉回来了,还能让你在外头逍遥这么些时日?”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到香菱做贼似的摸了过来。
香菱先吸吸鼻子,循着味把厨房锅头蒸盖都打开看了一遍,又扫了一眼桌上,见碗盘空空,什么都没剩下,难免有些大失所望。
史如意心下好笑,问道:“又饿了?早膳做这么多都没吃饱?”
香菱遗憾地跺了跺脚,眼巴巴说:“吃是吃饱了。不过我做吃食的味道,哪够如意你做得好,好不容易下厨,怎麽每样不多做一些……”
史如意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香菱成为酒楼掌勺大厨后,做菜水准一日千里。如果不特地说明,翠丫她们没那么灵的舌头,都尝不出来哪道是香菱做的,哪道是史如意心血来潮下厨的。
约莫是因着香菱当年来云府的第一餐——羊汤烩面,就是她给做的,有了雏鸟情结也不奇怪。
午膳后,史如意瞅着酒楼里没客人的空当,向众人宣布了云佑要留下来的事实。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爆炒挑食小少爷(美食)》 100-110(第7/14页)
翠丫第一个欢呼起来,甚至还捧场地鼓起了掌。阿武憨憨地挠挠头,阿珍温婉地笑着,她自是事事都以史如意为准的,小娘子说怎样就是怎样。
只是香菱有些扭捏起来,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话。
等人都散了,才凑近史如意耳边,轻声央道:“如意,二少爷要留下来的话……长风怎麽不见来?他如今是到哪儿去了?”
“怎地,你还想买一赠一不成?”史如意随口调笑了一句,回头看看香菱吭哧吭哧脸红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好歹把笑忍住了,艰难道:“这……之前听云佑提过一句,长风是回书院给云佑师傅送东西去了,不出两月应该就能归来。”
香菱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把气松完,史如意就朝她眨眨眼睛,一脸促狭地凑过来,低声说:“别担心!等长风人回来了,我一定帮你把人给弄到酒楼里。”
史如意说这话时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古时女子被称颂的那些良好品德——贤淑、羞怯、端庄、有礼,反倒生出几分梁山好汉的豪气冲天来。
而香菱也不愧是自小跟史如意一块儿长大的,听了这话,顿时把方才那点害羞脸红丢到了九霄云外。
一脸激动地跳起来,握着史如意的手,说:“真的!如意,说话算话,你可别哄我啊……那那那,我是不是让长风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嘿嘿嘿,我早就想指挥长风那家伙很久了……”
香菱满面红光,迈着梦游似的步子,飘回厨房片牛肉去了。
翠丫坐在凳上,将史如意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全,她咬了一口凝出白霜的柿子饼,满怀憧憬地和阿珍夸道:“如意姐姐真是女中豪杰!日后我要成亲了,也得像她们一样拐个郎君回屋才行。”
过了两日,云佑总算得史如意允许,吃上了那白雾缭绕的火锅。
菜碟未上,先摆了一径六七个小瓷碗的酱料,什么盐、糖、醋、酱汁、花椒、辣椒油、蒜泥,芝麻酱、花生酱、沙茶酱等。云佑看在眼里,倒也算接受良好,心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接着,阿珍翠丫两个依次端菜盘出来,琳琅满目地摆了一大桌。
山上跑的、海里游的,荤腥果蔬,或干或鲜,竟无所不有。这些往日里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东西,看这架势,如今竟然有要下在同一个锅里的意思……
圣人有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云佑自小习惯了一盘一菜,道道美味分明的饮食,望着这锅大乱炖的火锅,着实让他从心底生出了些许手足无措。
史如意还美滋滋地举起筷箸,夹起一块蜂蜜色泽,有渔网纹路一样的“金钱肚”来,亲身给云佑做示范,说:“这个最好吃啦!记住了,口诀是‘七上八下’——若是涮过时辰,就没这么弹这么好吃了。”
云佑捏着眉心,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仿佛突然知道了酒楼在京城生意不景气的原因。
却见史如意把那金钱肚蘸了酱汁,特意放到他碗里,眉眼弯弯,催促道:“你也尝尝看。”
云佑心中天人交战一会儿,到底举起了筷子,闭着眼睛,将那奇怪的一团放入嘴里。没想到入口鲜香,味道竟然不差,而且筋道弹牙,韧性十足,竟然有越嚼越香的感觉。
云佑睁开眼,就见史如意托着腮看他,乐道:“怎样?我没骗你罢……小郎君,年纪轻轻,莫要犯了那以貌取人的毛病,火锅这东西,谁碰谁上瘾!”
别说如今是冬日了,就是夏天,上辈子也有不少狂热爱好者特意跑到冷气呼呼的火锅店里,吃得浑身冒汗,还要高呼一声“爽”!
云佑看史如意得意洋洋的模样,嘴角便带出两分笑意来,故作矜持地点点头,说:“……确实不错。”
又鲜又烫,那股生猛的劲直冲进他身体里,热气熏到天灵盖上,暖意一路流淌到四肢,好像让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了。
剩下几人见状,也纷纷给云佑推荐起她们的心头好来。
香菱和阿武是肉食动物,无肉不欢,首选必是牛羊鸡豚片。翠丫还是孩子心性,中意弹弹的肉汤丸子,一口一个,怎么都吃不腻。
唯有阿珍更爱吃素菜多一些,火锅烫的青菜真是清香脆嫩,美味至极,犹胜过大鱼大肉。
史如意吃一口醪糟米酒,倾身过来,观察云佑一会儿,笑道:“你却是个专爱吃鱼片海味的……只可惜冬日里头河流结冰,这几日什么水鲜进货都少了。”
她说话时,嘴里的热气轻轻拂过云佑的面颊,带着点米酒的清香,甜丝丝的。
云佑微微向旁边仰了仰身子,转开目光,轻笑道:“无妨,时日还长……我等得起。”
第106章 冰泉羊
吃完火锅,云佑斟酌一番,委婉提出了自个儿的建议。
“火锅虽好,这什么都往里丢的架势,怕是会吓到不少客人……不若先拣一两样传统的锅底来,涮品也只要最经典的那几种,潜移默化,食髓而知味,慢慢地让客人从心底里接受这种美味,岂不更好?”
史如意一听,觉着有理,之前自己的确太过心急了些,直接把后式全套花样都搬了上来。
如果主打一两样特色火锅,选那种符合京城人民口味的,慢慢打开市场,一步一步把火锅店发扬光大……
史如意恍然,脑子转的极快,眨眼便确定下来火锅的口味。
羊肉在此时甚受追捧,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无不以羊肉为最美。
后世雄踞肉摊半壁江山的豚肉却地位不高,还被视为不洁之肉,甚至到东坡先生写《猪肉颂》时,还特意在文中为其抱怨“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史如意虽也替豚肉鸣不平,却也知道人们的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扭转的。
上回史如意视察街情,带香菱和翠丫去吃羊肉汤时,就见店里头坐的大多是高鼻深目的胡人——如今草原小国和大庆朝贡贸易频繁,出入西域,从事“牛羊”买卖的商人也多。
不仅宫廷中设有“太仆寺”,圈养肥羊,专供宫廷宴席。民间也出现了职业养羊人,经营数代下来,甚至有牧场规模。
这道冰泉火锅,据说是当年草原上成吉思汗发明的美味,羊肉锅中不加一滴水,只用山泉冻的冰块来涮羊肉。
史如意先前试了几月,觉着还要数张家的羊最好,张家自个儿不养羊,做的是批发生意,专收各路西域商人手头里的货,翻一层价再卖出去。
张家收羊的渠道广,价格公道,品相也还算稳定,时不时还能有些难得的鲜货。
比如上回她们就得了些乌珠穆沁羊肉,这种羊被誉为“天下第一羊”,长年是皇室贡品。据说乌珠穆沁羊终年在野外放牧散养,不能圈养,只在冬季雪大不能放牧时稍加补草,因此肉质十分紧实鲜嫩。
八个月左右的羊羔,正是极品美味,无一丝膻味,切得四方的肉块,每一个都带着筋。
史如意在锅底铺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泉块,阿武刚巧端来刚斩好的羊羔肉块,不耽搁一秒,及时下锅。
热胀冷缩,羊肉在最鲜美的时候接触冰会骤然收紧,后续冰融水热,肉又会慢慢涨开,最后煮熟的羊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爆炒挑食小少爷(美食)》 100-110(第8/14页)
肉嫩爽非常,筷子轻轻一夹,立马骨肉分离。
锅底除泉水冰块,还搁了葱段、姜片、大枣、枸杞来熬汤。接着是干香菇、西红柿、红白萝卜、洋葱,一一添加进去,最末倒些自酿的葡萄红酒,为了去腥提鲜。
趁着热乎乎的劲,蘸上酱汁,吃一块肉,喝一口汤,果真又香又浓,又甜又鲜,舒畅滋味难以言表。
香菱好不容易放下筷箸,捧着肚子,当下便决定把冰泉火锅定为自己的火锅最爱。
有了主打的特色火锅,门口却还缺配套的宣传图。
史如意于厨艺一道天赋算是点满了,跟着梅师傅学习几年,稍会听琴音,棋艺尚可,一手隶草也还看得过去。唯有诗画两样,都是要从小熏陶的功夫,梅师傅叹息一声,并未强求,史如意就也乐得逍遥。
如今她工笔的水平,最多也就到了“画山是山,画水是水”,能让人看出本来面目的地步。
京城文人雅士众多,总不好拿出来贻笑大方,是以史如意从前只在木板上简单写了菜品名字,并不敢随意露馅。
她不会不要紧,史如意想起从前云佑为了安慰她被偷家,送她的那幅人像画,寥寥几笔,已是形神俱佳。
便不知从哪掏了纸来,奸笑着把笔塞到云佑手上,一叠声催促他快画。
云佑抿唇笑着,微微挽起袖子,略一沉吟,一*副热闹的冬日火锅图便跃然纸上。锅中冒着热气,周围菜碟挤挤挨挨,虽未画人,也能想象出那份鲜活热闹劲来。
史如意凑头过来在旁边看着,忽然灵机一动,直接接过云佑手中的笔,在右上角题下“暖阳熏人醉,冰泉沁锅鲜”这句自诌的打油诗来。
写完,她自个儿又不好意思起来,就把纸张举起,认真吹了几下墨迹,头也不抬,故作矜持道:“如何?我这诗……可配得上你这火锅画?”
云佑便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放下手臂,笑意含在眼角,颔首说:“……我觉得甚好。”
赶着即将到来的冬至节气,史如意又做了一波美食节活动,在酒楼外头插了旗幌子,又是打折又是送酒水,将人们爱凑热闹、爱贪小便宜的心理拿捏了个十成十。
又搞什么粉墙题诗的活动,邀士子饮酒作诗,作得好诗者不仅能直接免单畅饮,还可题诗于粉壁上,留待后来者观赏。
这招可谓是抓住了天下所有文客的心,有谁不希望自个儿写的文章出人头地,被世人评比称颂?又是在皇城根下,若是能有幸入了哪位大人物的眼,那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几番动作下来,酒楼名气一炮打响,饭点时总也座无虚席。
史如意打从心底舒了一口气,隔天,就让阿武扛了个铜锅,自个儿亲自送到颜掌院府上。
恰逢冬至,颜府虽人丁寥寥,来往车辆青袍却多,颜松青在嵩阳书院执教多年,说一句“桃李满天下”并不过分。
颜松青本在书房和一群弟子论义,听见管事低声通传,严肃的面孔顿时便柔和了两分,却是少见地提前结束了会面,挥挥袖子把人都打发掉了。
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颜松青一生未婚娶,把书院当家,把门下徒弟当自家人对待。往往讲学起来,不论时间、地点,常常忘乎所以,兴尽而止,哪有过这样赶人的事?
诸位弟子皆好奇,便有好事者故意磨蹭了脚步,在院子里流连。
却见一口大铜锅被下人捧在手里,迎面而来。
后面跟着位年轻俊俏的女郎,一身胡服,脚步轻快带风,偶遇诸位青袍学子,眸光闪动只见好奇,不见半点羞涩,发现其中有一位熟悉的面孔,便笑眯眯地行礼问好。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史如意走进书房,立刻把潘二郎团团围住了。
有人压低声音,挤着眼笑道:“二郎,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几时结识了这般神气的小娘子,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是啊,那小娘子得掌院如此看重,想必是沾着亲带着故的!啧啧,二郎,你可是好福气!”
潘二郎被朋友明里暗里揶揄好一阵,虽然高兴,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你们别乱说,这女郎确实是眼熟,可我在哪见过呢……铜锅……哦,我想起来了!你们知道长乐坊新开的那家火锅店不,就是比试赋诗那家。”
好几位在场的士子都纷纷道:“略有耳闻。”
潘二郎得意地卖了个关子,才兴高采烈道:“这女郎,好似就是那酒楼的掌柜。”
众人先前都以为史如意是颜府亲眷,骤然听闻这个答案,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半会,才有人试探着问道:“既然行程未定,不如我们今夜就去……?”
一下便得到了众人响应。
颜松青也是个好吃的,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巨大铜锅接受极快,尝过味道后,还兴冲冲地让下人吩咐后厨做些馎饦来,浸到汤里吃。
后厨见主人难得有此雅兴,十分卖力,竹匾上盛来的馎饦,光白可爱,有上翘如猫耳状,有高挑如笆斗状,宽翼如蝶翅状,灵动如鱼尾状,各色花式不一。
史如意看得啧啧称奇,更觉出了似颜府这等名门望族的底蕴之深,便是连最简单的馎饦都要变出好几种花样来,供人美食赏玩。
吃穿用度,无一不讲究到了极致。
史如意今个儿早膳吃得晚,动筷不多。她今个儿来,主要是看冬至已至,想着要来陪师公吃一顿饭,算是遥尽自己对梅师傅的“弟子之谊”。
她吃了些馎饦,便慢悠悠地喝着汤,没忘记仗着自个儿的身份便利,旁敲侧击梅师傅和颜掌院的事。
“……如此,为何梅师傅出宫之后,您却不及时挽留她?”
颜松青闻言,怔怔地望了史如意一眼,这才叹道:“我何尝不想留她……只是当年宛白因罪没入宫廷,我却无可奈何,已是罪大恶极,又有何颜面敢以聘礼再请她入府?”
他苦笑一下,另存了些隐情没说,嵩阳一派早和王德忠等势大宦官正面对上,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之时。
梅宛白已经被家庭牵连一次,颜松青不想她再被自个儿牵连第二次。
远走安阳,避开朝堂风波,教书育人,抚琴写字,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每每想及此,哪怕那人不在自己身边,颜松青也觉得欣慰。
史如意摇摇头,心道,又来了,又是一个为了“大义”把人推开的家伙。
她摇摇头,叹息说:“此言差矣。”
颜松青愕然抬头,却见史如意一本正经,不像是在玩笑的模样,放下酒杯,脸上不自觉就带起了两分郑重来,“……这是为何?”
史如意联想到过去云佑所作所为,由此及彼,恨铁不成钢道:“古至今来,郎君们在外头冲锋陷阵,便以为端坐家中的都是柔弱女子,凡出言便是‘为你好’,‘保护’种种……焉知这不是某种意义上的自高自傲,早早做了决定,便自作聪明地把人推远。”
“……掌院若有心,当年可曾问过我师傅一句?”
第107章 桑落酒
史如意这会子不称“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爆炒挑食小少爷(美食)》 100-110(第9/14页)
公”了,一口一个颜掌院,语气疏离得很,还带着几分忿忿不平。
颜松青神色微怔,少顷,苦涩道:“……确是不曾相问。”他深深看史如意一眼,几乎年到半百的人,这一刻却似找回了当年年少时的心情,既忐忑又期冀地小心询问道:“宛白她……可曾与你说过什麽?”
史如意吸了口气,心道一声“果然”,板着脸说:“掌院莫非还不知我师傅的性子?似雪如梅,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被折断枝头,碾落香尘,哭也不见哭一声的。”
她抿着唇,补充道:“饶是如此,我前些日子给师傅写信,她回信中还再三给我叮嘱,若是遇上难事,可来向颜掌院寻求帮助。你们二位虽是年少故交,时隔多年,却仍对对方抱有如此信赖……掌院只消细思片刻,便可知师傅待你与旁人不同。”
颜松青眼中神色似悲似喜,身子轻抖,几乎要握不住手中杯盏。
“宛白在信中,果然是如此说的?……可想我竟是天底下第一大蠢人来!无才无德,懦夫一个,枉费了从前相处时光。”
史如意见颜松青如此沉痛地将自己骂了个遍,倒不好继续往人伤口撒盐,便轻声安慰道:“情之一字,多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颜师傅大家出身,矜持婉约,见掌院不提,只当你对她心怀弃厌,自不会主动上门来拜访。”
她有心添柴加火,端起饮子尝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道:“或许远走安阳,为的是远离京城,以免触景伤情也未可知。”
颜松青面上悲怮神色更重,以袍遮面,不胜唏嘘,若不是史如意在场,怕是会当场淌下泪来。
史如意便故意望向窗外,看院中苍绿竹叶,给颜松青留一些平复心情的时间。
她想起之前云佑不告而别,一个人扛下家庭变故,怕给她添麻烦,所以故意不来找自己——这是以为她人品有多不堪?大难临头只想着各自飞。还是看轻她的能力,觉着即使来找她也无用?
那些辗转反侧,担忧到难以入眠的日子,史如意以为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像根刺一样,越扎越深,钝钝的疼。
越想越觉得气上心头,眼中也隐有泪珠打转。
师徒二人隔着食案火锅默默无言,相对而坐,各自流泪,若此时有人进来,不知看到的会是一副多么古怪的场面。
史如意哭了片刻,到底叹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梅师傅入宫二十余载,出宫十余载,人生能有几个十年?我正欲托人寄信回安阳,师公若是想好了,不如修书一封交予我。”
那颜府管事在一边伺候着,被她们情绪所感,又想到命运弄人,自家老爷孤苦这些年,到头来不知为的那般,也忍不住用袖子来拭泪。
及至送史如意上马车时,犹眼眶半红,待史如意态度不觉较上次热切了许多。
“包袱里是两匹子缎,老爷说不知如今流行风尚如何,倒是特意不叫人裁出成衣,让小姐爱做什么便做什么的好……
盒子里是冬至宫中赏下的内造点心,老爷一个人哪用得完,早都嘱咐我了替小姐留着。另一个包里是些时鲜干货,也有旁人孝敬的,也有颜府自己庄子上的,小姐看着用罢。”
史如意伸手探开帘子,听那管事细细嘱咐了半天,微红的眼角一弯,便露出了些笑意来。
她虽然注意到了“小姐”称呼的变化,但没多放在心上,只轻轻点头道:“如此,替我多谢师公。”
天昏暗,马车在酒楼门前缓缓停下。
阿珍在里头望见,立刻迎出来,从史如意手中接过那大包小包,笑说:“小娘子可用过晚膳了?这回管事又给了这么多东西……掌院真真是把小娘子当自家后辈一样的疼爱呢。”
史如意微笑着轻轻点头,先前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了,但脸上还是闷闷地不舒服,便先去后头拿帕子净面。
前堂没剩了两桌客人,但看那摆盘架势,估计是要饮到夜半,不醉不归的主。
阿武在后院洗杯盘碗筷,翠丫用木桶从井里舀来水,爬上爬下,将柜台桌面都擦得锃光瓦亮。
香菱正在厨间预备做自家人的晚膳,史如意见了,忙指着一边的盒子,笑说:“香菱,不必做太多,今个儿我们也享享福,尝尝宫中御厨的手艺。”
环顾一圈皆不见人,复问道:“云佑上哪儿去了?”
香菱早已经美滋滋地凑了过来,听见这问话,挠了挠头,说:“今个儿午后,有位郎君来找二少爷……”
史如意听见这话,心中一紧,匆忙抬起头来,连水珠滴到衣上也顾不得,问:“哪位郎君?”
“好像叫做刘公子……从前在安阳时,便常来酒楼的那位。”香菱想了想,犹豫着补充道。
阿珍走过来,笑着点点头,证明了这个说法的可靠性,“确实是詹事府家的刘少公子。那时前堂人多,位子坐不下,云公子便在二楼屋里设了桌子招待他。”
她离得近了,才看清史如意面上的神色,仓皇如惊弓之鸟,顿时收住笑容,蹙眉担忧道:“小娘子,此人可是有何不妥?”
云佑如今住在酒楼里,做史如意的“账房先生”,将她公账私库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史如意偷乐之余,总有种大材小用、浪费人才的愧疚感。不论是当年在府里,还是在酒楼听人八卦,她都没少听云佑的事迹,什麽文曲星下凡,当代大儒萧老得意门生,指望其一鸣惊人,连中三元,有朝一日或可名垂青史的风流人物。
可惜明珠蒙尘,恰巧被她捡到了,像做贼一般把人藏到屋里……自己也知未必能长久。
于是一丁点动静都能让她惶恐不安。
史如意垂头立在原地,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干面上的水珠,这才抬起头来,强笑道:“没有的事,刘公子也是云佑的旧相识了,我只是忽然想到其他事罢了……”
阿珍依然担忧地注视着她,史如意避开她的目光,上前几步掀开食盒,从里头拣了几样出来,放在茶盘里,让翠丫给云佑他们送过去。
一道羊皮花丝,是将羊皮煮熟后,切成一尺多长的花条,繁复堆叠而成,过水加热便极为美味。
一碟子水晶龙凤糕,用糯米、云豆和红枣蒸制而成。
下面一层糯米,黏软香甜,枣色渗进去,呈一种晶莹鲜润的绛红色泽。上面一层咖啡色的云豆,再上层便是烂成暗红的枣泥,枣泥上又撒上一层碧绿的葡萄干,色泽也因此显得更加分明立体。
一碟子梅花饺子,碧绿的皮,里头似是肉馅的,花瓣纹理道道清晰可见。
桑落酒乃是宫中御贡,据说是每年十月桑落时,天气初冻,便收井水酿之,清香醇厚,酒液清白如涤浆。
二楼雅间内,铜锅炉中早已熄灭了火,汤底还余热气。
刘竟遥吃掉碗里最后一块嫩羊羔肉,啧啧叹道:“这锅果然奇异,回头我也使人去工匠铺打两个才好。”
云佑慢悠悠地喝着汤,抬眉,不带情绪地扫他一眼,问:“你今日来找我,果真是为了吃这口火锅的?”停顿片刻,又说:“没有图纸,外头工匠怕是要费不少功夫琢磨,你若喜欢,回头送两个到你府上便是。”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