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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八宝茶
史如意轻咳一声,把话题岔开。
“先前在安阳时,听朱管事说柳公子随商队到扬州一带游历去了……看柳公子情态,此行大概是收获颇丰?”
她含笑地将柳逸之上下扫过一遍,见他肤色黑了些,姿态挺拔却放松,不似从前虽然一副纨绔作派,整日寻欢作乐,眉目中却总有挥之不去的郁郁之色。
柳逸之听了这话,面上神色一正,却是朝史如意正经作了一揖,口中笑道:“还未谢过如意姑娘当日提点……若非如此,我还不知要身陷囹圄到几时。”
本该如此,父母辈的罪责与孩子何干?
偏偏他却成为了那个夹在中间,两边唾骂的存在,所有的悔恨和怨怼都被放大在他一人身上。依史如意看来,这柳公子只是自我放逐,没到发疯的地步都已经算是个性顽强了。
史如意眨眨眼睛,嘴角微翘,同样替他感到开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到广阔天地,便不觉得自己的烦恼是烦恼了。”
柳逸之目光炯炯看她,点头叹道:“正是如此。”
他舔了舔嘴唇,虽然想说在船上航行的日日夜夜,他望着明月江头,心中总忍不住忆起眼前人的音容笑貌。
到底出门这些时日,长进了些,知晓对女郎不能如此轻慢以待,便话锋一转,道:“我思来想去,不知如何答谢如意姑娘为好……正巧,看到扬州一带有店家售卖岭南奇石,想着如意姑娘看了一定喜欢,便自作主张买下了。”
小厮兴平本坐在另一边的桌上,喝着浮元子汤,在和香菱翠丫说话凑趣的。
看自家少爷一抬手,忙把喉咙里一整个浮元子吞下,转身回马车,不一会儿,扛了两座绸布包裹的方石回来,只看那模样便觉沉甸甸的。
“……都是熟人了,柳公子何必如此客气。”史如意婉拒的话刚说到一半,便瞪大了眼睛,目光像黏在了石上。
一座是叶腊石雕的中秋蟹宴,画面巧用石色,灰处雕蟹,黄处刻花,黑处恰到好处留成蟹眼,蟹肥菊瘦,俏色自然,显得鲜活又生动。
另一座是天然肉石——白皮、肥筋、肉块,色泽纹理全是天然形成,不经任何人工雕饰,与普通红烧肉并无二致,也因此更让人觉着稀奇和亲切。
旁边香菱早已惊呼一声扑过来,还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试探其真实性。
若能有这两块奇石摆设,当真会为酒楼增色不少。
史如意卡了卡壳,才把后半句补充完整,“再说,当初柳公子以那般低廉的价把安阳铺面赁给我们,我心中早已惭愧不安。”
柳逸之笑眯眯的,和她推拉打太极,没有半点要收回奇石的意思,“那时我和兴平日日上食肆蹭吃蹭喝,所尝饭菜都是由如意姑娘亲自下厨,哪里又是一般食客的待遇了?”
得,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她的话直接被人堵得结结实实……越说,还越有往暧昧发展的趋向。
要再说自己是看上人家出手阔绰,恐怕也只会越描越黑。
“柳公子一片心意,再推辞就是我们不懂事了。”史如意大大方方,有意把气氛往正经方向带,心中暗自滴血,如此珍贵的奇石,要回礼,怕是只有先前长公主赐的那些个香如意、玛瑙枕之类才够格了。
史如意低声嘱咐阿珍两句,转头,在桌边坐下来,微笑面向柳逸之。
“柳公子用过晚膳否……酒楼新出的火锅子,荤素不禁,一锅可涮万物,柳公子尝尝?”
有些话,虽然有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但也不好不说清楚。若是日子久了,横在心头,平白耽误人家反倒不美。
饶是吃多识广如柳逸之,也立刻被火锅的美味吸引住了,赞其是“还原自然本味,天地若为羹汤,万物本就于一锅之中,何用分一碟一盘,彼此你我。”
几人又听柳逸之闲扯了一些船上见闻,史如意觉着时候差不多了,端一盏八宝茶来,笑道:“火锅虽好,吃多怕是热气盛,来一盏茶中和一下,便是吃再多也不怕了。”
这八宝茶又称“三泡茶”,常以盖碗方式饮用。
壶中按顺序先加毛尖、罗汉果,然后是甘草、枸杞子、桂圆肉、红枣、葡萄干等。最后用干茉莉花茶封盖,放上两朵菊花,冲出来的茶汤色泽碧绿,更能显出菊花的幽致清雅。
闲吹饮用时,各色配料依次释放其独特滋味,每一口茶的味道都会因时长不同而略微发生改变。
泡这八宝茶,史如意是专门练过的,定做一个特制的三尺长嘴龙头铜壶,尖尖的壶嘴快触到茶碗时,沸水就对准盖碗直射下去,既快又准。
史如意从前在川蜀看茶师示范一手绝活,还有诸如“苏秦背剑”、“反弹琵琶”等赋有艺术性的动作,水一路顺着碗底翻上来,片片菊花涌开,茶香缓缓四溢,很是美妙。
柳逸之端起茶盏尝一口,便开始大赞其风味独特。
史如意失笑,摇摇头道:“这茶汤不过胜在味道新奇了些,配料却都是寻常的……柳公子四处行走,当知天下之事,不必拘泥于区区一隅,柳暗花明处更有一村。”
这话是在暗示些什麽?!
柳逸之眉梢高高挑起,为平复心境,又耐着性子吃一口茶,舔了舔嘴唇,这才笑道:“走出万里路,仍思故乡事,故乡之愁思满系游子心头,岂是异域风光便能轻易消解的?如意姑娘说这话,虽是好意,未免让我伤怀。”
茶香在嘴里化开,又香又浓,不见半点涩味。
柳逸之朝史如意眨眨眼,反倒开始思索是不是自个儿表现还是不够,才让她如此患得患失。或许该择个时日,直接遣媒人上门来说亲麽……
“……”
史如意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舔了下后槽牙,隔着火锅的水帘雾气,和柳逸之对望片刻,脸上满是苦笑。
落在刚进门的云佑眼里,便是二人模糊不清,嘴角含笑的温情对视模样。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顿住脚步。
史如意却一眼瞅见了云佑,眼睛倏地发亮,高兴地朝他挥挥手,猫咪摇尾巴似的,“……你回来了!”
她本来想问,“你去哪了?”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此处人多眼杂,柳逸之还在旁边看着呢,回头再说不迟。
正好云佑回来,倒是方便许多,有些事不用直接宣之于口,用行动表达,又含蓄又直白,也不至于伤人颜面。
史如意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犹豫片刻,踮起脚尖,伸手替云佑拂去发梢和肩上的落雪,语气嗔怪,“你一早出去,也不知道戴个风帽……又着凉了怎麽办?”
柳逸之看史如意打招呼时,便已瞳孔微缩,猛地回头,目光所及是那人静静矗立的身影。
她口中直呼的是“你”……语气熟稔又亲密,全然不是称呼自己时一口一个疏离的“公子”、“郎君”能比的。
云佑睫毛微颤,专注地凝视着她,难得乖顺地微微俯下身子,让史如意动作。
半晌,才小小地翘起嘴角,笑了一下,说:“风雪是骤然下大的,我也没有防备。”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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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低又沉,带着些小小的委屈,竟似在对她撒娇一般。
史如意哪里吃过这套,嘴角一下子就咧到耳根,喜滋滋道:“那你先回屋换套外袍,我去替你沏壶茶来暖暖身子。”
说完,朝柳逸之歉意地点点头,颠颠地跑回后厨去了。
云佑淡淡笑着,望她背影半晌,却没依言回屋,反而转向柳逸之,颔首道:“柳郎君。”
柳逸之捏紧茶盏,身子后仰,瞳孔微眯,细细打量他片刻,这才慢吞吞回了一个假笑,“云二少。”
二人同在安阳多年,一个是仕宦之子,一个是富贵少爷,又有刘竟遥这个**白道什么道都混的共同朋友,好歹也在酒席上见过几次面。只是那时二人性子便不大合,今日又是在这番景况下相见,虽未称得上剑拔弩张,也有几分鹤唳心惊的意味了。
云佑不以为忤,一撩袍子在桌边坐下,扫了桌上一眼,微笑道:“本店特色招牌,冰泉羊火锅,八宝茶……柳郎君用得可还满意?”
柳逸之皱眉,警惕看他两眼,忽而笑开,“之前听闻云府落罪,还满心替云二少担忧。只不知云二少神通广大,有法子逃开狱牢之灾不说,还敢来到京城天子脚边——”
云佑从从容容听他说完,点头道:“某并不神通广大,只是有幸得故人相助……在这闹市之中得以偏安一隅,做个跑堂小伙计罢了。”
柳逸之咬牙瞪他几眼,想想便知那“故人”是何人,更觉酸泡沫从心底满溢上来。
食不知味地嚼着茶沫,连体面都顾不上了,压低声音,愠怒道:“云佑,你如今是罪臣之弟,全家被投放入狱!虽然我不知你与如意姑娘有何‘旧故’,但如意姑娘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比不得你们官场中人——你可曾考虑过她?!”
“……”云佑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直视柳逸之,冷淡道:“这是我们的事,便不劳柳郎君费心了。”
“你!”
柳逸之面容扭曲一瞬,待要发作,余光便瞥到史如意哼着歌,撩开帘子的身影。
他眼中闪过种种复杂情绪,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叹息,右手作拳狠狠敲一下桌面,霍然起身,竟是头也不回地冲门而去。
第112章 酥琼叶
史如意端着茶盘僵在原地,愕然望着柳逸之的背影,又回头看看云佑。
心里开始反思,难道自个儿真的魅力这么大,知道她心有所属的消息,竟然会给柳公子带来这么大的震动吗?
史如意心头不免愧疚,心虚地瞥了云佑一眼,解释说:“柳公子他……”话音拖得老长,支支吾吾的,等了半晌也“他”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佑轻叹一声,接过史如意手中茶盘,微微摇头道:“你不必多解释。”他勾起一边嘴角,目光柔和下来,认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如意本为淑女,便是我也早便……心有倾慕。”
他这话来的突然,史如意没有丝毫防备,脸腾一下燃起来,快和碗里飘着的玫瑰馅的浮元子一个色。
不论是穿越前后,她都没经过这般委婉又庄重的表白。
她偷眼看云佑,那人轻咳几声,耳根染上绯红,捏着茶盏的手指紧张用力到泛白,似松针上被风吹得簌簌掉落的雪,神色远不似他话中表现得那样平静。
史如意心中一定,嘴角也不自觉牵起一抹笑容来,仔细捕捉云佑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像松鼠特意储藏起松果冬眠。
阿珍走过来,问史如意那两座奇石要如何处置。
史如意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柳逸之方才走得匆忙,要再找到人回礼,都不知要挨到哪年哪月,那铺子赁价的事都还没掰扯清楚。于是随口道:“摆在柜子上罢,这两块石头有趣又雅致,若是放起来积灰怪可惜的。”
阿珍笑着应是,云佑吃茶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睛,“这是方才那位柳郎君送的?”
忽然又涌上些后悔,方才对柳逸之一事,是否态度表现得太过淡然了些。
史如意一无所觉,笑眯眯地点头,“柳公子去扬州游历一趟,赚得不少新鲜故事,让人听得着实神往。”
翠丫也挤过来,摇头晃脑说:“如意姐姐今个儿早上起来,还说要挣银子当土地婆,在终南山买一座别墅隐居终老。怎麽几个时辰不到就变了心愿,要四处行船游历天下?”
史如意被人当场戳穿,没有半点羞赧之色,嘿嘿一笑,说:“别墅做仙人老巢,但在一处待久了总会腻味。人活一辈子,总要出去多走走,多看看……走得脚酸了,住得疲乏了,吃得不合意了!哎,这就想起家乡的好了。”
小小一桌一椅,史如意说得眉飞色舞,颇有几分茶馆说书先生的气势。
翠丫听得咯咯直笑,眨着眼睛,一脸崇拜,“在山里就露天席地,烤山珍野味;出海就大网捞鱼,吃醉虾醉蟹……我算搞明白了,反正啊,跟定如意姐姐就对了!”
云佑随手合上茶盏,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史如意*顿了顿,抬眼看他,云佑脊背挺拔,垂着头看桌角,嘴角分明是翘着的,眼里却不见半点笑意,“掌柜的……可有想过我?”
史如意身子抖了一抖,下意识觉得不妙,连忙撇过头,笑着安抚他说:“嗯,只是不知二少爷是更中意深山别墅,还是海边渔村?”
云佑微微一愣,她倒是回答得狡猾,不动声色间又把问题抛回给他。
他心上忽然生出一阵隐痛来,像被漫山遍野生长的蔓草勒出的痕。似那年他听史如意说决心要出府,七夕路过她那间小小食肆,方寸后院却被她开辟出一片天地,那般自得其乐的小家园……
视线扫过摆在柜上的那两座蟹菊石,云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即便没有他,史如意也能过得很好。
也许还会更好。
看他迟迟不说话,史如意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笑得心满意足,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即便酒楼生意不景气,滞留京城,也有名胜八景可观,四时风光各不同……郎君不曾听过那句诗麽?此心安处是吾乡。”
云佑听她庄重唤“郎君”时,面上热度便已重新升起来。
听到最后,他鼻尖轻哼一声,到底绷不住笑容,唇角扬起,眉眼似新雪化开,让人单是看着心情都便好了。
史如意看得沉醉片刻,未料云佑突然抬手屈指,行云流水,直接在她脑门上弹了个栗子。
看史如意捂着额头,一门心思要复仇的模样,他眼里笑意如溪水流淌,得意洋洋的,散漫又不羁,终于生出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来,哼道:“你既喜欢,辋川别墅又如何,海上船帆又如何?该有的,我都会找来给你。”
史如意挑起一边眉毛,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他唇上打晃。
“正所谓宝马不如香车,香车不如美人……正是大好年华,更应珍惜此刻,郎君何必舍近求远?”史如意眨眨眼睛,低头尝一口花蜜饮子,赞叹两声,一副风流登徒子的作派。
云佑在她灼灼目光逼视下,下意识收敛起坐姿,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眉头微蹙,瞪了史如意一眼。
这才咳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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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转开话题道:“明日我要离京一趟。”
他抿了抿唇,几番挣扎后,才将目光转向史如意,轻声道:“朝上之事隐秘甚多,不知者尚且无罪,有些事,我不能,亦不愿将你牵连其中……”
史如意轻轻呼一口气,微笑着点头,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她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却不能把酒楼众人的性命也置之度外。
“你只拣能告诉我的那些说便是了——比如,此行有没有危险,什麽时候回来……还有,我想你时要怎麽办?”
史如意看着云佑清俊眉眼,到底没管住嘴,半真半假地说出了最后那几句玩笑话。
罪过罪过,调戏人似乎也是会上瘾的……尤其是看云佑眸中点火,咬牙切齿笑着,似是想将她拆吃入腹时的模样。
一直到第二日早膳时,那笑容还若隐若现地挂在嘴角上。
香菱扛着菜贩送来的一筐菘菜萝卜悠悠飘过,笑她,“二少爷早起都走这么久了,还没回神呢!”
史如意也不恼,慢悠悠地勺瓷碗里的雪梨燕窝羹,朝香菱飞一个媚眼,半托着腮道:“不怪你,你还小呢……玩去罢。”
香菱撇撇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着自从再见二少爷之后,如意放下心事,一天比一天嘚瑟起来了。那段时间,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这几天,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香菱也不晓得什麽叫“情意”,但她心头除了温妈妈、如意之外,却多挂念着一个人。
也并不是多麽想念,只是在府里时,如果长风来大厨房用膳的话,就算那餐没有吃上肉,她心里也觉着高兴。
托颜掌院的福,来到这世之后,史如意终于有机会奢侈一把,吃上了燕窝这古时的“贵家珍品”。
听酒楼里来的士子闲聊,圣上连年咳疾不愈,燕窝温和滋补,总是御膳常馔菜。但宫中多用燕窝做配菜,淋鸡丝汤,烩冬笋糟鸭子,炖鲫鱼肚面筋羹……
听起来花样工序是繁杂,但史如意总觉着衬不出燕窝本身清和柔美的滋味。
将燕窝提前用井水浸泡过夜,银针挑去黑丝。
取一个洁白如玉的雪花梨,洗净去皮,底部打横切开作盖,挖去芯核,是为天然炖盅。择净的燕窝放进去,倒入清水,搁两钱冰糖,盖上梨盖,文火隔水炖一个时辰即可。
开盖观之,确如食仙袁枚所言,“以柔陪柔,以清入清,燕窝皆作玉色,不炖白也。”
阿珍回屋点过食材米面,走进前堂对史如意道:“前几日下雪,听闻郊区几条河都结冰成块,再要鲜鱼货怕是不能了。”
史如意应一声,想了想,对她笑道:“年关底下,大家伙事都繁忙,来酒楼作客的人也少,缺几样菜倒是无妨的。只将豚肉、鸡鸭牛羊几样常见菜都提前预下冻好,能藏的菜蔬便多囤些……腊八以后,再过些时日,怕是连米粮肉铺都要歇业返家了。”
阿珍点点头,说:“一会儿我便带着阿武到集市备货去。”
史如意笑说,“急什么?快让阿武也别忙了,出来一块儿歇会,尝尝我做的‘酥琼叶’。”
这“酥琼叶”是诗人杨万里起的名,所谓“削成琼叶片,嚼作雪花声”,不过是拿隔夜的蒸饼切薄片,抹上蜜浆,放到火炉子上烤,吹凉了就能吃。
这般简单的做法,偏偏配了个这么清雅的名,咂摸两下,似也能品出几分俗世散仙的快意。
史如意捏起一块琼叶饼,琢磨片刻,决心要发动群众智慧——特别是云佑,把酒楼里的菜品都换个别致的名才好。
她让阿珍阿武别急着出去,自个儿却没能如约闲下来。
午时未过,便有贵客上门,史如意定睛一瞧,不是旁人,正是陪在长公主身边的圆脸婢女,名唤琥珀的。
史如意忙迎上去,扬起笑脸,“姐姐今个儿怎麽有空上门?快往里面请。”
琥珀站在门口,打量酒楼装潢片刻,又扫一眼堂内景况,才用帕子捂嘴笑道:“小娘子,你家火锅子如今可是名声在外了,我们在宫中都多有听闻呢。”
还有人取巧献宝,把这锅釜当新鲜之物进献到公主府。
长公主吃得好,也要给府里男宠配几个,遣人去外头打听时,才发觉是长乐坊这家酒肆里兴起的。却道那店主人是谁?正是那日来府里比试厨艺的史小娘子,还得过长公主青睐赐物的。
“……你说说,我这可不是要来找你了不成?别家做的,哪有你酒楼里出来的地道。”
第113章 蜜渍梅花
史如意笑着答应,也觉得和这火锅子与有荣焉,短短几月时间风靡京城,这可不是寻常吃食能做到的。
即刻便让阿珍挑几个新锅子来,就要让琥珀捎回去。
能在长公主前讨个好,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美事,只是火锅没打响名气,也不知合不合京城人民口味,她才没擅作主张送到公主府去。
若没那些吃法讲究在里头,说到底,火锅也就是个特别些的铜炉子罢了。
琥珀矜持点头,笑道:“这当然好,只我今日奉公主之令来,不单为了把这火锅子带回去的,人也得请回去才成。”
史如意脑门突突一跳,正待说话,就听琥珀抬头看她一眼,慢悠悠接上后半句,“……不知小娘子可得闲否?”
还好还好,不是要带走云佑。
虽然长公主知史如意与云府有旧,但贵人日理万机,哪里就把她们两个放心上了……不由又庆幸起云佑今个儿不在酒楼里,好赖没被人逮着现形。
琥珀似是看出史如意慌张,上前两步,压低声音解释道:“小娘子上贡的那个食方子,宫中御厨看过,都说是好的……便是圣上和太后也多有赞誉。只是其中有几道菜,总仿不出其中精髓,便特意遣我来带小娘子回府相授。”
史如意听出她话中含义,心中便有了点底,抿唇笑道:“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琥珀好奇看过来。
“天底下哪有把一本秘籍宝典丢过去,便坐享其成,万事大吉的师傅?”史如意笑得眉眼弯弯。
她请琥珀在店中稍后,又让阿珍端一碗浮元子来待客,史如意自回屋换了件庄重些的衣裙,便跟着琥珀坐上公主府的马车,大摇大摆地出门,沿街行人纷纷走避。
史如意也算来过公主府几回了,但还是第一次有闲心观赏庭院景致。
飘雪几轮,上回开得灼灼其华的那棵木芙蓉树已然花谢叶残,只余一片枯枝,史如意叹道:“可惜了这花……”
琥珀顺着她视线望过去,了悟地一笑,说:“小娘子也是性情中人……我们公主前两日还说呢,人间两大憾事,芙蓉辞树,美人迟暮,真是令人触景伤情。”
史如意微微睁大眼睛,羞涩一笑,道:“我是个俗人,断不及公主雅致。
方才是想到一道名菜,名唤‘雪霞羹’的,取枝头开得最绝最艳的那几朵木芙蓉,除掉花心花蒂,一片一片摘瓣洗净,焯水与嫩豆腐同煮……啧啧,红白交错,真如云霞仙境,这才得了此美名。”
琥珀听得哑口无言,半晌,才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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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道:“我们几人若有小娘子这张巧嘴,也不愁哄不得殿下开心了。”
身后突然传来笑声,史如意回头看,琥珀连忙引她过去。
“殿下,我可是不辱使命,替您把小娘子带回来了。”
史如意跟着上前行礼。
院中寒凉,冬风飒飒,昭华长公主独坐亭间,孤身一人,栏上虽铺了锦褥暖毡,桌上摆了茶酒器皿,自斟自饮,看院中残雪花草。
这番场景,让人平添几分寂寥。
史如意偷望几眼,长公主身边并无婢女侍立……也无男宠环绕。琥珀却见怪不怪似的,只抿着唇关心道:“殿下,久坐难免生凉,我去给您拿件斗篷罢?”
昭华长公主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琥珀领命退下。
又见长公主指着院角那几株白梅,似是有些醉了,慵懒着眼问:“史小娘子别出心裁,木芙蓉虽谢,梅花仍存,这可另有说法?”
史如意想起从颜掌院处得的那碟梅花饺子,说是“梅花饺子”,只是作成花瓣样式,并不以梅花入馅。
她眯着眼笑起来,“说来也简单,撸一串梅花,拿着蜂蜜,调和雪水淋在梅花上……或是撒些白糖,便可作一道下酒菜了。”
长公主蹙眉,“梅花酸苦,便是匀蜜撒糖,怕是也压不下那股涩味。”
史如意安然地点点头,微笑解释,“兴许吃酒之人,要的就是那股子涩味呢?”心情郁闷,酒入愁肠,放任嘴苦,是盼着或能解心中苦。
皱眉饮下酒,梅花苦涩,只余外带的一点甜味,为了压苦,又尽一杯。
一朵花便下一杯酒。
昭华长公主听闻,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出声,“小娘子果真妙人一个,识情解语……早知如此,我上回便该强压你留下了。”
史如意知长公主在说笑,便作出为难的样子,道:“若不混迹市井,哪来这么多故事说与贵人开心?殿下何时乏累,随时遣人唤我便是了,这圆中景致这般好,看一千遍都觉看不够。”
她看长公主心情不佳,故意转开话题,聊起酒楼中的一二事,“如今酒楼也算是正经开起来了。上回殿下送我那套官窑青瓷,说他日或大驾光临……我日日期盼,还是没能等到贵人,心头正失落着呢。”
昭华长公主笑着觑她一眼,吃一口酒,随意道:“我去了,莫非你就敢接待不成?”
“云郎在你酒楼,你可将人藏好了?”
刹那间,史如意只觉天打雷劈,眼前一黑,连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险些跌倒在地,“殿、殿下……”
昭华长公主看她模样,乐不可支,笑得随手把酒樽往桌上一扔,摇头道:“不必害怕,我若介怀,早已让人出手将你处置,何须等到今日?”
长公主微抬下巴,示意史如意坐对面的石凳,“没有梅花,只有俗酒凡菜,你自便就是了。”
史如意依言坐下,沉默片刻,拎起银壶,将热水倒入烫酒皿子,为昭华长公主烫好一壶酒,仔细用帕子拭过水渍,这才心悦诚服地叹道:“殿下好度量,是民女太过小器了。”
长公主微微笑道:“你那是关心则乱。”
她往后散开身子,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园中梭巡一番,似是在赏花,又似繁花皆不如眼,“男女之事,总要你情我愿才算美……哪是强求能得到的?”
史如意心中失笑,没去辩驳,如此,莫非府上男宠皆是自愿入府麽?也对,有求于人,毕竟也是一种自愿。
想到这里,她忽然生出些好奇,凭公主身份之尊,也有辗转反侧,求而不得之人吗?
史如意陪着昭华长公主吃了一口酒,电光火石间,无端想起坊间那无稽传闻来——有倒是有的,摄政王成望秋,昭华长公主口中的“王叔”,位高权重,丰神俊朗,喜怒不形于色,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发妻三年前故去后,一直未再娶,因其成亲多年,膝下无子,又有人猜测他身患隐疾。
史如意默默又给自己灌一杯酒,这等皇室秘辛,可不禁胡思乱想啊。
这口闷得太重,她直接被呛得连连咳嗽,昭华长公主哭笑不得,一挥袖子,让人兑了些百花露来,“这酒甚烈,哪是这麽喝的,就连宫中摆宴,那群武将莽夫都不敢似你这般吃酒!”
史如意绯红了面颊,连连摆手,贵人面前失仪,这事往大了说可是能治罪的。
昭华长公主也不勉强,斜斜看她一眼,打趣道:“你这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倒跟我从前有几分相像。”
她叹一口气,语气渐说渐轻,逐渐飘忽不可闻,微笑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就连看人的眼光都是相似的。”
那年孟春,她初次在宫里遇到成望秋,他也不过是云佑那样的年岁。
并不是容貌多么相肖,而是侧头微笑时,眼睛里依然透出的那股子冷淡自持,完全不似这个年纪的郎君。明明饮了这么多酒,视线从她身上划过,却未惊起任何波澜。
后来她晓得了,这郎君不过是和王叔一样,有个日夜挂念的心上人罢了。
她年少冲动,在那人身上撞得头破血流,受过太多次求而不得的苦楚,如今倦了,也想试试被人放在眼里心上是什麽滋味。府中这么多男宠,为了得她垂青一回,不惜大打出手。
二人沉默对坐一会儿,就见琥珀捧一件羽缎斗篷转来了,身后还跟着公主府里的几位庖厨。
为首那位庖厨,似是没预料到这位“民间大师”是如此年轻俊俏的一位小娘子,还能得昭华长公主看重赐座,脸上登时便现出几分愕然。
史如意忙放下手中的香露饮子,站起身。
听庖厨将烹制“鼎湖上素”的困难诉苦一番,这才微笑道:“三菇六耳、九笋一笙,这些泡水浸发,逐一煨制,这做法是不错的。”
“最后味显油腻不相融,要注意着加上配料后,以猛火共炆之,边炆边加入大量的山泉水……泉水甘冽清甜,能还其天然滋味。”史如意一边回忆做法,一边轻声细语地讲解,直把旁边几位婢女的馋虫都引了出来。
明明早膳也才用了没多久啊……
况且,她们跟在长公主身边,悉天下奉一身,嘴一个比一个刁钻。怎么光听这史小娘子温柔絮叨几句,就如身临其境一般,连鼻尖都似乎嗅到了香。
“按序铺排,取白菌、花菇、竹荪、鲜菇、黄耳、莲子、蘑菇、笋花,在碗底砌成葵花状,余下各料填满其中,叠成层次分明的‘山形’。芡汁勾芡,雪耳银针围边,桂花洒满山上即成。”
几位庖厨恍然大悟,又有些激动地点头,认真将史如意的话记下。
昭华长公主背靠在栏上,撑着额角,似笑非笑地听她们讲,倒也未见不耐烦的意思。
看史如意说完,长公主才慢悠悠道:“如此说来,这菜原材虽繁杂,彼此风味各异,却又浑然一体,宛若天成。嗯,甘香脆口、爽滑鲜甜——凡是素菜之味,想想也尽在其中了……确实不愧于‘上素’之名。”
史如意弯起眉眼,逮着机会就拍长公主马屁,笑道:“原来我竟班门弄斧了,殿下才是真解其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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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呢。”
昭华长公主微微一哂,“尝的多罢了,说几句总是会说的。”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又挑眉笑道:“你在净月庵做的那道素鸭和水晶萝卜丸子也不错。”
“殿下……”史如意幽怨唤一声,差点没哭出来,知道宫中能人众多,没想到昭华长公主查她家底,连件里衣都不给她留下。
婢女琥珀掩嘴偷笑一会儿,开口解释,“当年伺候殿下的旧仆,年纪大了,又身有腿疾,不愿住在府里。惟愿去净月庵中修行,日夜为圣上和公主祈福祷告。”
史如意明白过来,“那位善真师太?”
琥珀摇头,“善真师太是净月庵主持,亦是那位座下弟子。”
第114章 羊方藏鱼
史如意辞别昭华长公主,回到店里,恨不得直接瘫在榻上,一动不动了。
阿珍替她收好长公主赐下来的荷包,两对押岁锞子,一个足有半两重,有芙蓉式的,也有梅花式的,崭新发亮。并一串紫檀念珠,触手温润,一摸就知不是凡品。
史如意撑起身子略瞄一眼,有些失笑,嘿,也算是公主府一日游的纪念了。
她在榻上滚一个圈,想着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长公主,慢慢呼出一口气。
不论如何,云佑这事算是过了明路,日后也不必金屋藏娇似的,费心在外人面前遮掩。
不然她老是担心行差踏错半步,全店的人都要性命不保,毕竟“和长公主抢男人”,这名号不是谁都担待得起的。上一位敢这么做的是堂堂赵国公,后者在席上被长公主拿马鞭抽了一脸,被人抬下去的。
赵明阳好歹也是当年太祖分封的八大异姓王之后,长公主愣是一点面子不给。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消息传到宫中也无声无息,风平浪静得仿佛从未发生过此事。
本来因“长公主和太后生嫌隙”的消息而蠢蠢欲动的几波势力,都默默偃旗息鼓下去。昭华长公主最大靠山,不是太后花家,也不是捕风捉影传的摄政王,而是血浓于水,与其一母同胞的当今圣上。
腊八转眼便至,翠丫一大早起来,去净月庵供佛烧了香,领了一钵腊八粥回来。
香菱凑上去看,微微皱眉,诚心实意道:“闻着不如我们从前在安阳做得香。”
翠丫动作轻快地放下粥钵,说:“味道可能不如咱家的好,但庵里的腊八粥,每道材料都大有来头呢——米、栗、枣、果仁,都是姑子带着小尼,亲自沿街化缘得来。煮得腊八粥,重又散布给众人。”
史如意一听,兴致被挑起来,也拿瓷碗小勺来分了一些,“这粥福气昌隆,倒似有从前‘百家衣’、‘百家饭’的意味了。”
翠丫赶忙点头,吐了吐舌头,说:“不过善真师太也说,下回熬煮腊八粥,还要请如意姐姐或者香菱姐姐过庵指点一二为好。”福气和美味,缺了哪样都少些滋味。
史如意笑起来,“这简单,改明让翠丫剃掉头发,到净月庵问问善真师太,愿不愿收你为座下弟子。若成了,便是一举两得的美事,省得你也日日往庵里跑了。”
翠丫自小失掉双亲,在净月庵住的那段时日,得女尼们宽慰,听了不少轮回转世的念经道理,心有感念,便常去庵里上香,为亲友祈福。
翠丫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善真师太常夸如意姐姐,说你是个‘胸襟广博、有慧根的’……我呢,我是个没有慧根的,还是跟着如意姐姐老老实实入世修行为妙。”
香菱“哼”一声,叉着腰,毫不留情拆穿她,“翠丫,你是舍不得你的火锅子、肉汤丸子、煲仔饭、香芋扣肉和凤爪子罢!”
吃过腊八粥,云佑还没回来。
不过史如意也养成了习惯,除了偶尔在心头挂念,日子依然过得有声有色,小年要到了,她领着酒楼的大家准备祭灶的一应物品。
民以食为天,酒楼是做吃食生意的,祭灶更是头等要事。
相传,小年第二日,灶王菩萨要向玉皇大帝汇报一年的“工作”和所见所闻,诸如这一家人是不是乱倒饭菜啦、是不是不爱惜烟火等等。若是祭灶不好,不得灶王菩萨美言两句,接下来这年的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也许是因为新衣美食都唾手可得,后世的年味总是淡薄。但因为穿越以后,小到做灶糖、蒸年糕,大到粉刷墙壁,糊窗花……万事万物都要史如意亲力亲为。
酒楼里一天比一天变了样,人对过年的期待也慢慢攒得浓厚。
史如意在灶台附近贴上灶神画像,旁边便是灶王奶奶。传统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但史如意置若罔闻,酒楼众人对此更是毫无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