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 / 2)
公主府到靖王府不远,不过两刻钟,君卿便从偏门低调走了进去。
一步一景,十分讲究。
蜿蜒而入,看到院子里摆了几个箱子,有些眼生的家丁正忙活着搬搬扛扛,忙活的热火朝天。
君卿走进前厅,还没等她站稳,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靖王殿下,此番拜访,实在是唐突了。”
然后是兄长的声音:“陆将军,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气。”声音有些冷冷的。
不等君卿多听两句,就听见有丫鬟前去奏报道:“公主殿下来了。”
君卿本来想转头就走,听见这句,也不好走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装作与陆彻不认识的模样,先与君淮浅浅行了礼。
却不曾想,陆彻见到她后,先是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快步走到了屏风后。
君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我遵守约定不敢违约,要记得原谅我
君淮先是看见他的举动十分疑惑,他道:“陆将军,你躲什么?”
陆彻在屏风后道:“殿下还未出阁,在下还是避嫌的好。”?
君卿听他这样胡言乱语简直想翻白眼,且不说昨日在马车里他趁火打劫,举止轻浮不说甚至还
真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与自己的关系吗?
皇兄心里定然一清二楚!
为了避免尴尬,也为了阻止他继续这样掩耳盗铃,只好让步,君卿咳嗽两声道:“咳咳,陆将军,无妨,你先出来吧。”
陆彻仿佛早准备好了一半,快步走出,笑道:“殿下,别来无恙。”
君卿假笑:“还好。”
君淮招呼二人坐下,才问道:“卿儿,你急匆匆的来,是有什么事吗?”
君卿正色,对陆彻也不设防,她道:“皇兄,关于中书令人选一事,你可有眉目?”
君淮道:“有,但是”
君卿道:“我也有个人选,皇兄,韶州刺史”
不等君卿说完,几乎是异口同声,君淮道:“裴知舟。”
君卿面上露出喜色,自己竟然和皇兄想到了一起去。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君卿笑不出来。
君淮接着道:“裴大人年近花甲,早些年奔波劳累导致一身病,去年他临行前我去送了送,只见他郁郁寡欢,恐怕”
“前些日子听闻他在韶州大病一场,如今仍然卧床不起,恐怕凶多吉少。”
君卿听完表情凝重,裴大人十八岁中状元,打马游街,看尽春花时,是否也有过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呢?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大浪淘沙,他卧病时心中落寞与不甘是否透过岭南不散的烟雨飘到了临京?
“我认识一位神医。”陆彻忽然开口。
“薛神医今年要外出游历,或许可顺路往岭南一趟。”
陆彻看着君卿,似乎急切的想把她聚起的眉头抚平。
君淮道:“薛神医?就是那位活死人肉白骨,名药千金难求的薛家单传?”
陆彻点了点头道:“陆家与薛家是世交,他虽不看重金银,却十分看重祖上交好。”
“裴大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风雪夺春色》 30-40(第6/15页)
人如此能臣忠臣,薛神医定然不忍心见他在岭南郁郁而终。”
君淮与君卿大喜,君淮忙道:“陆将军稍等片刻,我亲自写一封书信,叫薛神医带去,好叫裴大人安心。”
说着,君淮快步离开去书房写信。
只留君卿与陆彻坐在前厅,前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有几名侍奉茶水的小丫鬟立在一旁。
君卿心中祈祷陆彻不要在靖王府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到时候皇兄知道了,她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似是她的祷告起了作用,也似乎是陆彻也清楚此刻在靖王府,不敢造次。
陆彻喝了口茶,道:“殿下,近日时常下雨,您外出时还是要多添衣,以免着凉。”
君卿半口茶咽不下去也不能吐出来,憋了一会终于咽下去,她客客气气笑道:“陆将军,多谢挂心。”
说完,又补充道:“陆将军也要当心春雨寒凉。”
陆彻又道:“听闻昨日您的脚崴着了,不知上药了没?好些了吗?”
君卿心想,怎么崴的你很清楚吧,从大殿把她抱到宫门外也不少人看见了吧!这件事有什么好装的。
但是她也只好顺着他说:“昨日得了上好的伤药,今早上涂了,已经好了许多,多谢挂心。”
陆彻又道:“听闻殿下写得一手好字,不知何时可得殿下墨宝,也好让在下潜心学习一二。若是能得殿下指点,陆某此生无憾。”
听见他越说越夸张,君卿咬了咬牙,她知道,陆彻这是提醒她赶紧给他回信呢。
君卿不想继续说下去,也不想陆彻继续说下去,只好遂了他的愿。
她皮笑肉不笑:“明日。”
陆彻开怀一笑,道:“多谢殿下,一言为定。”
君淮终于写完信,拿着一只信筒走了出来,见二人和谐相处,端坐着喝茶,心里有些欣慰。
陆彻此人虽然有些桀骜,但是很聪明,有分寸。只是他与自己妹妹的事,自己还是要找时间与陆彻单独谈谈才行。
陆彻接过君淮递来的信筒,起身告辞便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君淮又看了看君卿,他道:“卿卿,你俩的婚事,你究竟怎么想的?”
“你方才都说他是自家人了,现在又来问我怎么想的?”君卿可以想象得到陆彻听见这句话时那副得意表情。
君淮笑道:“你看看你,这个也生气,我不过是与他客套。”
接着又说:“你若是不想与他成婚,为兄定帮你退了这门婚事。”
君卿想了想道:“文澜不想做驸马,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人选,那便先选他。”
君淮犹豫了一会,道:“我听闻,你与他在陇宁”
君卿坦荡道:“我与他有些龃龉,感情不睦,本想回了京杀之而后快,但是,皇兄,他是位好将军,国之栋梁,我欣赏他所以我不杀他。”
“但是并不代表我接受他,他对我有情意,我却对他没有。做夫妻本非我愿,但是事已至此,若是想取消这门婚事,代价太大,根本没有必要。”
她笑道:“情爱于我来说本不重要,他既然非要做驸马,那便成全他,算来算去,划算。”
君淮看着妹妹,叹了口气,其实他觉得,君卿对陆彻可能也并不是全无感觉。
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面对陆彻时,小性子多,不像平时沉稳镇静的模样。
倒像是小时候撒娇。她已经好多年没撒过娇了,君淮几乎要忘了小时候的君卿是一个怎样娇蛮可爱的小女孩。
但是既然妹妹说没有,那便没有,自己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敲打敲打陆彻,叫他有分寸,知进退。
君卿与君淮道别后终于又坐上回府的马车,她从袖子里拿出今早上收到的那封信,缓缓打开,只见三张纸写得满满当当。
不同于先前他从西北寄来的那般狂放。
省去了先前问公主安等的废话,开篇先写五个潇洒俊逸的大字。
‘卿卿吾妻。’
君卿:……
谁是你妻了?
明明还有一个月……
抛开这些,君卿又往下看去,洋洋洒洒近千字,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多余的遣词造句,全是大白话,从陇宁种种说起,再到京中之事,桩桩件件,摊开了说,干脆说了个明白。
君卿沉默看完,这才发现已经到公主府,她站起身,在踏雪的搀扶下准备下马车。
凉风一吹,脸上一片湿凉,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不是感动,而是旧事重提的悲痛,回想起那一阵,自己先因父皇的绝情而心神大恸,后又因陆彻的疑心被日夜折磨,困顿、窘迫,无奈,心酸尽数涌出。
她仍记得他说过的狠话,也记得他不顾自己疼痛强行行事的绝情,这些就像一道隐藏在衣物下的伤口,就算衣裳再怎么光鲜亮丽,掀开时仍能一眼看到那道丑陋的伤口。
踏雪见君卿无端哭了起来,急得顾不上找帕子,连忙用手去擦君卿的眼泪。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明明出靖王府的时候还好好的。
君卿自觉失态,抽出帕子自己擦了擦道:“风大,尽快回府吧。”
她知道,自己如此气陆彻,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把在陇宁受的其他委屈也添在了陆彻身上,这是不公平的。
但是,自己落魄时遇到他,在以为自己觅得驸马时他又伤害了自己,最后不欢而散,各种阴差阳错,或许他们二人本就没什么缘分,才会让这感情一直错过。
或许在她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曾对他动过念头,但是如今的自己是拥有最高品阶采邑的公主,她有皇兄这样的至亲,有白止这样的密友,有大好的前程,如今的自己,真的还在乎这些儿女情长,恩恩爱爱吗?
陆彻或许是想旧事重提,解决问题,让今后二人不再有隔阂,可是君卿却累了,她不想去原谅,也不想去多想。
第35章 永结同心 这四个字看得心烦
如此这般君卿消沉了几日, 幸得白止作伴,才能开怀一二。
白止最开始还是会帮陆彻传信来,一次两次后发现君卿看见信毫无波澜, 便推了这门差事, 不再送信。
不论如何,她希望君卿快乐。
一晃数日, 春花开遍, 姹紫嫣红将尽, 距离婚期只剩不到五日, 君卿终于得了个好消息。
韶州裴大人在薛神医的救治下, 身体渐好, 想来不出一个月, 便能好利索。
君卿算着日子进了宫, 徐徐来到甘露殿,葛福早已等在大点门口, 满脸笑意迎接上君卿往殿里送。
葛福跟了皇帝二十多年,揣测帝心, 观察局势最是毒辣。
如今太子一党已是强弩之末,前些日子里因着二公主君盈的婚事,皇帝与皇后闹了一场, 如今更是把执掌六宫之权交给了丽妃。
虽说是皇后身子不爽利, 由丽妃暂代,可是宫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风雪夺春色》 30-40(第7/15页)
里谁不知道,皇帝宠爱丽妃已久, 太子又如此嚣张昏庸,皇后的位置她坐得如履薄冰。
张皇后母族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官,根本没二十年前先皇后安氏那般门庭显赫, 不可动摇。
皇帝虽然因着先皇后之死对靖王兄妹有所顾虑,但是倘若真走到那一步,皇位还是靖王的,那么眼前这位公主,就是今后权力最高的女人。
葛福心思百转,脸上笑意更盛,举止更加殷勤。
君卿看他脸色,心中了然。
想来这些日子皇后在宫里不好过,皇帝的疑心病这次犯了个彻底。
她压下心中冷笑,脸上堆起天真无邪的笑意走入甘露殿。
檀香袅袅,君肃正凝神写字,凝眉聚气,笔走龙蛇。
君卿不敢喧闹,只立在一旁磨墨,龙香墨洒发着芙蓉花的香气寥寥沁入鼻尖,君肃仍专心写字。
终于,玉笔搁下,一副雄健有力的字映入眼帘。
君卿看着字,脸颊微红道:“父皇,您打趣儿臣。”
君肃朗声笑,他道:“怎么?为父送你一副字,你还不想要?”
“等儿臣大婚后,亲自带了陆将军入宫来,谢父皇赏。”君卿看着那‘永结同心’四字,有些心烦。
君肃道:“让陆彻好好养伤,少往外跑,朕听说他右肩上的箭伤还没好利索。”
君卿心道,没好利索还到处招摇,那天宫宴上抱她的时候,并不见异常,想来这是陆彻扯来搪塞的理由罢了。
君卿应了,父女二人便开始闲话家常。
君肃先是问了婚礼筹备如何,又问了问君卿婚服等琐碎事务,皇后要忙活自己女儿,如今还被自己收了后宫之权,想来顾不上君卿。
但听着君卿答得头头是道,君肃这才放心下来,天家血脉,不得出现一点有损颜面的差错,他对自己这个女儿,十分满意。
似是看着即将嫁人的女儿,心中感慨,君肃竟然破天荒说起许多先孝贤皇后的事来。
君卿自从察觉出点端倪,那些疯狂的猜想便在她脑海里野蛮生长,如今冷眼看着君肃回忆往昔,心里那些疑窦就像撒了三月里的春雨一般,滋生,疯长。
或许,她早该好好问问皇兄,他们的母后究竟是怎么离世的。
配合着撒了几滴热泪,君卿收了绣帕,假装出强装开心的模样,故意说着艰涩的玩笑话活跃气氛。
君肃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气氛已经烘托出来,君卿也演够了,终于拿出今日最重要的事来说。
“盈妹妹年纪还小,到了儿女情长上把持不住身份,父皇,您当真决定让刘冉做驸马?”
其实这是废话,都过去将近一个月,婚期将至了,难道还有什么转圜余地?
但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问,既显得她天真娇憨,又显得她有人情味。
君肃果然受用,他笑了笑道:“还有五日便要成婚了,朕难道还能悔婚不成,这样把皇室颜面放在哪里?”
君卿眉头微蹙,万千愁思笼罩,她道:“刘冉他”似是不好说下去。
君肃道:“刘冉光是妾室就有五房,勾栏里的红颜知己更是数不胜数。”
“父皇,不能眼睁睁看着盈妹妹受气啊。”君卿恳求道。
“这门婚事是她自己选的,今后他们二人造化如何,谁都管不了。”
君肃冷了眉目,帝王杀意尽显,他凉凉道:“至于刘冉那些妾室知己,难道你以为我会让她们留在世上给皇室闹出丑闻来?”
君卿背后一凉,听这意思,竟是准备全杀了。
或者说,君肃探查得如此明白,如今婚期已近,那些妾室红颜,可能早已死于非命,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如此,刘冉与盈妹妹好好过日子,今后二人也会永结同心。”君卿不做评价。
君肃满意点点头,又道:“刘家子弟,朕选来选去,竟没一个中用的。”
这么说,当初君盈闹出那丑闻来时,君肃本是想着为君盈在刘家另选一位驸马的,只是刘家子弟都不成器,这才作罢。
还真是舐犊情深。
“刘家有位公子,年方二十,在姑苏做长史,气度非凡。”君卿笑着,不经意说道。
君肃却警惕起来,“如何?你竟也看上了刘家人?”
“儿臣已经有了陆彻做驸马,心满意足。”
“那你怎么对姑苏长史刘泛这么了解?”
这几日他已经把刘家人摸排清楚,自然知道有个叫刘泛的,是刘玉的侄子,在姑苏做长史,油水颇丰。
君卿犹豫片刻才说起来:“那位刘公子曾放言,非公主不娶,非皇家子弟不结交,我心生好奇,便命人寻了他的画像来一观。”
君肃的脸一下子冷下来,看着眼前天真的女儿,阴测测道:“他还说过这话?”
“都是年轻公子之间的酒后胡言,想来当不得真。”
君肃冷笑,“刘家人,能耐倒是大得很。”
“自然,我听说那位刘公子在姑苏光是园林宅院就有五处,更别说那些古玩字画堆积成山,想来是位风雅之人。”君卿继续煽风点火。
君肃敛了表情,沉声道:“朕乏了,你这些日子在府上好生休息,大婚别出什么岔子。”
君卿乖顺行礼道别,葛福将她恭恭敬敬送了出去,这才回到殿里收那副字,心里将君卿的话过了一遍,这位公主,当真是玲珑心思。
君肃默而不语,他知道君卿提起这番并不是单纯与天真,但是这番话确确实实说到了坎上。
自己正忌惮刘家,有人来递刀,哪有不接的道理呢?
只是中书令的人选他却头痛得很。
葛福见他又开始揉摁侧脑,便知道他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这一个月来,皇帝总是断断续续头痛。
时而浅浅跳痛,仍能忍受入睡,有时候是头晕眼花的剧痛,常常夜不能寐,太医也束手无策。
“陛下,切勿多思,老奴扶着您去休息吧。”说着便上前搀扶。
君卿没有在宫中久留,从长兴门出了款款上了马车,往公主府去,此事已成大半,只需皇兄适时通过朝中关系递上韶州裴知舟病初愈与民春耕的折子,皇帝就会注意到这位老臣。
她与皇兄太了解皇帝了,所以这一番做得也算是天衣无缝。
回到府中,君卿去帖靖王府,邀皇兄来府中一叙,却得知皇兄今日与陆彻相约春猎,现在二人已在京郊灵山。
虽不知这二人为何混在了一起,总归君卿只好压下心中对母后去世的疑窦,安心准备起大婚。
第36章 大婚 今后还是叫殿下
四月初一, 立夏时节,雷雨初歇,草木郁郁葱葱, 繁茂昌盛, 金昌殿内金碧辉煌,三彩琉璃灯闪耀夺目, 鎏金卧龟莲纹香炉里缓缓升起香雾。
君卿心不在焉的完成复杂繁琐的仪式, 脑海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风雪夺春色》 30-40(第8/15页)
里仍回荡着三日前皇兄的话。
“卿卿, 你已经长大了, 这件事你既然问我, 我没有不说的道理。”
“当初父皇本无力储君之位, 但是他娶了母后, 安氏是最强大的世家, 有足够的实力助他披荆斩棘,荣登大宝。”
“磨刀恨不利, 刀利伤人指。父皇借着氏族走上皇位,他同样害怕世家, 所以去母留子,削弱世家,父皇这些年来先是扶持毫无背景的张氏做皇后, 后是逐步削弱分化世家。”
“皇兄, 你一直都知道,是吗?”君卿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卿卿,母后逝世, 我那时候已经十岁,我怎么会察觉不到其中端倪?”君淮唯有苦笑,擦着君卿的泪。
“皇兄, 难道你不恨?”君卿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宫里那位生吃入腹。
先是杀了结发妻子,后有筹划着杀自己,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绝情之人?
“我恨,我当然恨,所以我会让他眼睁睁看着筹谋半生的皇权化为泡影,让他与张氏自相残杀同床异梦。”母后走时,君卿还是那样小的孩子,日夜啼哭,惶恐不安,他知道真相后恨不得手执宝剑冲上大殿,但是他不能。
君淮知道,他必须稳妥,必须冷静,他不是孑然一身,他还有个妹妹。
初夏的季节,多雷雨,几日雷雨交加下来,君卿稳了心神,敛了愁容,来参加这明明属于自己但是却又隶属于别人的婚宴。
陆彻自然是高兴的,脸上难掩笑意,礼成后回到大殿推杯换盏,待二人乘了婚车回到公主府时已是戌时。
君卿任由竹喧踏雪伺候着脱了繁重衣裙发饰,洗了脂粉,泡在浴桶里,可能是因为前几日心神损耗,也可能是因为白日里太过劳累,潺潺热水不断从肩头流下,她昏昏欲睡。
“驸马”竹喧先发现了陆彻,他着一身寝衣,眼底压着些莫名情绪走了过来。
公主睡着,竹喧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此时此刻是把公主唤醒了好还是不唤醒了好。
陆彻悄声说:“我来吧,你们退下。”
竹喧见公主踏踏实实睡着,实在不好惊扰,又见踏雪眼神示意,二人悄声退了出去。
才一出门,踏雪道:“陆将军既然已成了驸马,夫妻间的事,只要殿下没生气,我们便不必多插手。”
竹喧心道,踏雪姐姐你这是没在将军府待过,也么见到二人在府上共处的模样。
想来今夜且得闹一闹,明日说不定有罚要领。
二人规规矩矩守着门。
且说陆彻看着浴桶里睡着的君卿,雾气氤氲,把她的脸笼的朦朦胧胧,他拿起金匜舀起桶中热水缓缓洒下,水流滑过她的肩头,顺着锁骨窝溢满又流下。
他咽了咽口水。
君卿感觉有火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颈侧,有些痒,缓缓醒了过来,却见陆彻在一旁定定看着她。
竹喧呢?踏雪呢?怎么是他?
君卿往感觉到身前水痕渐渐发凉,忽然红了脸,往水下缩去。
陆彻笑了笑,在她耳边几乎要咬着她的耳垂,“夫人。”
“今后还是叫殿下。”君卿撇了头。
陆彻从善如流,笑了笑,把手伸进浴桶往下探去。
君卿连忙往边上靠去,水花迸溅,一塌糊涂,却只感觉陆彻在水下抓住了自己的手牵出水面。
他吻着她手上的水痕,笑道:“是,殿下。”
“你”君卿又被他气到了,她收回手。
“把竹喧与踏雪叫进来,我要擦身。”
“何苦使唤她们,我来伺候殿下擦身。”
君卿定不可能同意,她道:“你出去。”
“我不。”
“我要在这里。”有些酒劲,他胆子大了起来。
“你敢。”竟敢看自己擦身,实在是无礼。
“我要在这里。”
不知多久后,君卿才明白他说的‘他要在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被陆彻裹了寝被抱在怀里等在拔步床上,红着脸听着浴房里踏雪与竹喧收拾。
浴房里实在是乱,公主泡药浴的药材撒了一地,到处是水,浴桶里的水只剩下了一半,屏风上的南珠云母不知为何掉落数颗。
到处是沾了水的脚印,宫灯倒了三盏,衣珩斜斜倒在墙边
二人默不作声飞快收拾了,又换了新的热水,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床上放下了帷幔,看不见公主与驸马,二人也不敢乱看。
踏雪在门外坐了好一会,感觉到脸颊上红热消了才问道:“你竟不提前与我知会一声,驸马他竟然如此”荒唐啊。
竹喧脸颊一红,道:“没听见公主哭泣,明日应该不用领罚了。”
二人一时无言。
君卿累极了,四肢酸软无力,也顾不上哪里不让碰哪里不准摸了,任由他把自己抱去浴房为自己清洗。
“殿下。”餍足的声音。
“嗯?”
“殿下,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嗯。”其实就看了第一封。
“为何没给我回信?”陆彻语气里有些失落,若是干脆没看,也比看了不回更让人容易接受些。
“今后我住在公主府,你若是住得惯,那便一同住,住不惯,你回郡王府也没关系。”陆彻封了郡王,是有府邸封赏的。
刚才还浓情蜜意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陆彻听出来了,君卿果真如她姑母所说,要和他各过各的。
明明方才还像小别夫妻那样热情似火,有来有往,他的卿卿甚至还软在他怀里主动喊了他的表字。
而现在二人骤雨初歇,她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听见窗外闷雷滚滚,怕是又要下雨了。
“我要与你住在一起。”夫妻怎么能不住在一起呢?
“随你。”君卿并不在意,公主府那么大,有的是地方给他住,就算再住进来十个驸马,也是空荡荡的。
“我想与你重修于好,卿卿,你能不能试着原谅我?”
“很难。”
陆彻听见这俩字,心里跳了跳,很难而已,不是不行。无妨,他已经成了她夫君,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我们慢慢来。”陆彻把她抱起,走到拔步床轻轻把她放下。
“先从今晚再来一遍开始”
君卿搞不明白陆彻这人为何夜里不爱睡觉。
总归逃无可逃,根本没有理由推脱。
或许是陆彻变温柔了许多,也许是她几个月以来独处惯了,二人这一晚上出奇的合拍。
窗外雷声更盛,有泪水夺眶而出,脑海里万物化为虚无,飘散纷飞,她又想起了除夕夜里那漫天烟花,盛放,闪耀。
他压着她的手吻住她的声音,窗外闷雷愈盛,风频频打上窗纸,终于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葳蕤草木,滋养着大地万物。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风雪夺春色》 30-40(第9/15页)
“殿下,卿卿我爱你。”他吻去她的泪痕。
没有回应,只有君卿低咽
第二日竹喧发现自家殿下眼睛又肿了,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昨夜里驸马是不是惹了殿下不开心,也不知道自己与踏雪是不是要受罚。
出乎意料,君卿心情挺不错,甚至比大婚前几日的心情要好,眉开眼笑,愁容一扫而空,浅笑着挑着匣子里的首饰。
陆彻晨间起得早,骑马去校场练了一圈骑射才回来,走到窗前,见君卿正低头挑着首饰,柔嫩的指尖在一匣子珠翠里捻起又放下。
他大步走了进去,站到她身后,只见她发髻高拢,乌发泛着莹莹光泽,更衬得她脖颈修长白皙。
“这支好看。”陆彻指了一支红宝石簪子。
“快去沐浴,一会随我进宫。”君卿拿起那子红宝石簪子,又放了进去。
“好,都听殿下的。”
君卿见他走了,又拿起那支簪子细细打量,确实很好看,但是既然他选了,那偏不戴这支。
她特意选了一套翠绿色的戴上。
二人携手来了紫宸殿,这是君臣议事之地,往日里君卿面见皇帝都是在甘露殿,是书房,可说些体己话家常事。
就连汇报西北一行军政要务,也是在甘露殿。
如今君卿与陆彻成了婚,第一次入宫拜见却被安排到紫宸殿,这其中深意,君卿知道。
“看来上次刘泛那事,陛下思虑了不少。”陆彻低声说道。
二人不必多说,都清楚了皇帝深意,是一家人,更是君臣,皇帝就是要让他们时刻谨记,先有君臣,才有父女亲情,虽欣然接下了君卿递来的捅向刘家的刀,但是他还是要敲打君卿。
君卿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又规矩站好,心中冷笑,父皇还是和从前一样没变。
在门外等了片刻,听见殿内帝王怒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言语说话声音,折子摔落的声音。
终于,殿门大开,刘玉从殿内走了出来,衰老的脸上暗淡无光,紧抿着唇,看见君卿后愣了一瞬,面色不虞却强笑着行礼。
第37章 就亲亲 不做别的,就亲亲
君卿自然知道刘玉为何得了训斥, 她浅笑着,全当没听见方才大殿内声音一般,颔首回礼。
刘玉面色稍缓, 大步离去。
这时, 大殿内才传来君肃冷冷的声音:“进来吧。”
君卿与陆彻二人这才一前一后进入紫宸殿。
君肃并没多说什么,只问了陆彻的箭伤, 又给陆彻放了一月休沐, 好叫他养伤外加与君卿共度新婚。
二人规规矩矩谢了恩, 领赏出宫, 由宫人跟在后头捧着那副‘永结同心’。
好巧不巧, 在长兴门遇到了君盈。
君卿与君盈同一天大婚, 自然今天也要来宫中谢恩。
君卿看着君盈冷冷的神色, 还有她身后的刘冉如丧考批的模样, 心中冷笑。
见到刘冉,君卿感觉到陆彻往前走了一步, 紧紧贴在她身边,她拢在袖中的手被一只大掌握住。
君卿本不想与君盈打招呼, 但一想到身后还跟着捧字的宫人,都是皇帝的耳目。自己还是装得乖巧些好,省得到时候君盈与皇后在皇帝面前嚼舌, 自己连分辩的机会都没有。
“妹妹, 近日里忙着婚事,好久没见你,可还好?”
“哪有姐姐好?”君盈仍沉不住气, 冷冷道。
“刘驸马,阿盈娇宠着长大,你可要多照顾她。”君卿不理会君盈说了什么, 只想尽快寒暄完。
刘冉没想到君卿会和自己说话,听她声音甜糯,心里晃了神,愣了片刻才道:“谢公主殿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君盈见刘冉此般作态,心里怒火更甚,想到昨日夜里刘冉在婚席上喝得烂醉如泥,晚间还敢出言不逊,以至于,最后二人都没圆房。
君盈冷哼一声抬脚离去,又见君卿一行人后边跟着父皇身边的太监正捧着一副字,正是刺眼的‘永结同心’。
刘冉见君盈甩袖离去,先是又看了几眼君卿,又咬咬牙跟了上去。
君卿不理会那二人,往长兴门外走去,却被陆彻拽住。
君卿不解,见陆彻死死握着自己的手不放,也不抬脚跟着走。
“做什么?在宫里呢,松开手。”她低声道。
“不松。”
“那也行,那我们快些出宫。”
“我不走。”
“你发什么疯?”君卿有些生气了。
“你答应我,今后不准再和刘冉说话。”
君卿面无表情,心里却把陆彻骂了一万遍,就因为这事?在宫门口这样闹,陆彻这人究竟长大了没?
但是不好在宫门前纠缠,恐怕陆彻也是吃透了她这一点。
“好好好,我答应你。快些走吧。”君卿低声哄道。
这才听见陆彻笑了笑,二人往马车走去。
回到公主府,君淮已在正厅等了许久,君卿成了家,君淮便不好径直往后院走。
君卿见君淮眉宇间尽是欢喜神色,便知道,裴大人回京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踏雪在一旁伺候茶水,君淮一饮而尽,道:“卿儿,裴大人下月便会调回京城。”
君卿有些惊喜,“这么快?”一下子放下茶杯,茶水溅出,茶香顿时在三人间散开。
陆彻拿过君卿的手仔仔细细检查有没有烫伤,又拿袖子把她手上的水渍擦干净,最后把她的手拉到桌下拢入手中。
君淮见了这一番动作,低咳一声,陆彻却像没听到一样。
君淮见君卿像是早已习惯了陆彻这些小动作,全然不在乎,甚至有些高兴,仍沉浸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喜悦中。
“看来皇帝已经做好了准备推翻刘家。”她道。
君卿没注意到君淮,沉思片刻担忧起来:“皇兄,太子那边可还有动静?自我入京以来,便没再听过太子有所动作,总不会是彻底安稳下来了。”
太子此人,野心很大,不然也不会在储君位上还不老实。
君淮摇了摇头,道:“七月是武举,恐怕他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但是现在才四月初,说这些还都太早。
君卿知道兄长意思,便不再多问,转而说起白止。
“阿兄,这些日子你可见到白止了?我大婚前三月中旬前她常来与我作伴,可入了下旬,便很少来了。”
不等君卿说完,只见对面常年波澜不惊面色如水的兄长竟难得红了脸。
君淮轻咳一声道:“我自下旬,也没再见过她,若是她再来你府上,还麻烦帮我请她来靖王府一叙。”
“奇了,你有事你自去白府找她便是,何苦还要我来转达?”君卿有些迟钝,想不明白这俩人究竟怎么了。
难道是吵嘴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