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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带着医生拨开人群走来,检查半晌之后,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时安又开始流泪了。
被人忽略的莱安站在角落之中。
光看外表,他更像是一具理应放在贵族宅邸中用来观赏的古董。秘银制成的盔甲上刻着繁复的浮雕, 线条流畅利落, 胸甲正中刻着不死鸟的家徽。黑色的乌鸦向下俯瞰, 用力拍击着翅膀, 呈现出一种让人不安的威迫感。头盔之下是让人看不清的黑暗, 仅凭横条的镂空,无法判断他到底在以怎样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
盔甲必须贴合骑士的身躯打造, 各个方面都能显示出它的拥有者是一位经历过严酷锻炼, 经历过鲜血和战火考验的真正的战士。
他身上的气息冰冷, 毫无活人的存在感。像是一件锋利的艺术品。
莱安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走出了房间。
对于这桩婚事,他有些束手无策。
国王屡屡催促他成婚。领地内有一些风言风语, 说他是“被诅咒的魔鬼”,凡是和死亡沾上关系的话题,都被视作不详,已经引起了恐慌。
他需要一位体面的小姐担起代行者的身份, 协助他治理梅赛德堡。
可就连主动上门说亲的侯爵也畏惧不已,没有将传说中仰慕他已久的, 并且样样精通的二女儿嫁过来,而是换了个看上去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
他不禁有些发愁, 他和孩子们打过交道,也曾经在交谊舞会上和淑女交谈,但从来没有人和他聊起过,该怎么抚养一个孩子。
等到卧室安静下来,仆人鱼贯而出,他重新进入了卧室。
莱安心里有些忐忑。
坐在他的床上的少女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黑色的卷发乱糟糟地翘着,也同样打量着他。她穿着宽松的睡衣,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从被子里伸出的脚包着纱布,高高地在脚背上隆起。
“那个……你就是公爵?”
时安努力地想着侯爵的话,在脑海中搜刮关于他的情报,可惜一无所获。她什么都来不及知道,就被人塞了过来。
“你可以叫我莱安。”
他的声音和想象中的不同。也许是盔甲的问题,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位优雅绅士的骑士。
时安抓着自己的头发,局促地将碎发拢了拢,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致力于让自己看上去成熟稳重一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莱安轻手轻脚靠近,拘谨地坐在床边,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段话似乎不应该发生在今夜。话音落下,两人都有些尴尬。
时安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她看过不少书,据说新婚之夜都要发生一些恐怖的事情,她猜得到那是什么。花心的侯爵大人从来不介意时间地点,好几次她半夜偷偷溜去厨房,都能在路上撞见正在和女人亲热的父亲。
侯爵看起来已经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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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了。
时安吨吨吨地喝光了牛奶,嘴边留下了一圈白色的奶渍。莱安还没来得及将手帕递给她,时安粗鲁地抹掉了奶渍。
莱安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
时安将被子拉起一点,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剩下一双圆眼在外面不安地轻闪。
“我想睡觉了。”
莱安听出这是一句隐秘的催促。
于是他端起杯子,起身往外走。沉重的盔甲带起冰冷的风,让烛火剧烈地摇晃起来。
“祝您晚安,”他顿了一下,“时安小姐。”
时安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滑进了被子里。
等到门被完全关上,她立马爬起来翻找手帕,试图将手背上黏糊糊的奶渍蹭掉。
她的“丈夫”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人,看出了她的介意,甚至没有用“夫人”来称呼她。一切都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莱安的体贴或多或少给了她一点慰藉。
但要是奶妈在就更好了……
时安扁扁嘴,重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床上有两个枕头,她把另一个抱在了怀里,光明正大地睡在了中间。
大床万岁!
另一边,莱安走进卧室时沉默了。
为时安准备的房间充斥着女生会喜欢的东西。桌上摆满了化妆品,衣柜满满当当,床品点缀着华丽的蕾丝。当他躺下时,整张床都震动起来,无声地抗拒着他的重量。
莱安将扑腾到他身上的玩偶拿开,静静地盯着床帏中透过的朦胧烛光。
得好好跟侯爵商量一下关于时安的事了。
在确认结婚前,他回了一封很厚的信件,里面详细地说明了他的情况。外界的传闻有真有假,有人说他被恶魔占据了身体,也有人说他在战场上被诅咒,才总是以盔甲的面目现身。
无论如何,这些猜想都有些道理,以这样的身躯去和一个正常的人类女性结合是欺瞒的行为,他不屑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莱安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代,他嫁过来的女儿会成为梅赛德堡的管理者,和他共同治理领地。出于身份和立场考虑,他也不会给侯爵提供任何助力。除了明面上的姻亲关系,侯爵永远都别想染指他领地内的矿产。
大概是这一举动引起了侯爵的不满,认为是将他的女儿当成仆人使唤,因此没有将原本说好的人选派到这里。不过他暂时还不清楚,侯爵到底有没有尽数地将情况和时安说明,并且为何不退婚,而是硬要加塞人选。
莱安于第二天去了信,由他最为忠诚的副官快马加鞭赶去,在夜色降临之前收到了侯爵的亲笔信。
恰好到晚餐时间,时安小心瞄着他,被抓包以后快速收回视线,装模作样地用刀扒拉着牛排。
她那点力气根本切不开牛肉。莱安将她的盘子端过来,帮她一块块切好,再重新放到她的面前。
他面前没有放任何东西,连光着的盘子都没放一个。
侍女站在十步以外的地方等候,在餐厅进食的只有时安一人,她小口地咬着东西以免进食的声音过大,吸引莱安的注意。她总觉得现在的场景诡异至极。
她需要收回昨天的话。结论还是下早了。
就算公爵大人没有一后院的莺莺燕燕,他还可能有别的特殊癖好!比如说穿着沉重的盔甲到处跑什么的——
而且她的脚就是不小心踢到了他才断的!
恐怖故事里经常有出现的画面,古堡盔甲的出现频率要排第一名。
她不仅幻想了一下公爵大人半夜三更举着刀站在她床头的场景,小小地打了个哆嗦。虽然她不太愿意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但是从外表看,他就是有可能!
时安的脸越来越低,到最后都不敢抬起来,几乎贴着盘子吃饭。
“时安。”
她忽然被叫了名字。
时安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露出看着就在害怕的勉强笑容,“怎么了?”
莱安深呼吸:“你的父亲……”
——真是个无耻的混账。
当着人家面骂她的父亲非常失礼,于是他修改了即将出口的话,委婉道:“是不是很爱喝酒?”
大白天的,只有喝多了的人才能写出这种胡话。
侯爵用了极大的篇幅赞美他的领地,和他不凡的战绩。然后,他轻飘飘地略过了“时安”的部分,只说了一句:“这孩子和您的名字里都有个安,这样说来,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看到这里,莱安已经无法描述心中的怒火。
“……她的姐姐生了很严重的病,恐怕无法满足您的需求,时安是个好孩子,只要您一声令下,她一定会拼了命达成您的期盼。”t
总的来说,侯爵丝毫没有告诉时安梅赛德堡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人在当父母。
时安丝毫不知莱安的意图,乖得不像话:“他有一个很大的酒窖。”
莱安轻叹一声:“真是荒唐。”
接着,他问道:“是餐点不符胃口吗?”
食物已经冰冷变硬,错过了最佳赏味期。
时安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肉:“……我吃不下了。”
光是这一盘肉,足够她吃两天了。
莱安:“有什么需要可以和赛琳娜说,她负责主理城堡的内务。”
他伸出手:“想和我出去走走吗?”
时安撇了撇嘴。想起自己的伤脚,她连害怕都忘记了,皱着眉不满道:“我的脚趾断了。”
“你可以坐在我的手臂上。”
莱安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展示手甲的构成,“这一部分打磨得很光滑,不会硌到的。”
他指的是从掌根到小臂中的部分,往后是一截断层,相比于手甲宽阔夸张的造型来说,臂弯的处理更加贴合他本身的□□。
看出来时安满脸的抗拒,他放轻声音哄:“农庄里的孩子都很喜欢坐上来玩……”
时安涨红了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提起裙角,用没断的那只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怒气冲冲地坐了上来。一做完这个动作,她就开始后悔了。莱安坚实的小臂托住她的臀部,手甲扣合在她的大腿上,金属被弯曲成贴合的弧度,尽管她察觉不出一丝暧昧的因素,时安还是有些慌乱。
莱安站起身,时安紧紧地扒住他的上臂。犹豫的拒绝即将出口,但很快,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梅赛德堡被打理得很漂亮。月色像是给庭院的草木披上了一层雪白的霜。
从高处往下看的感觉果然很好,空气似乎都新鲜了不少。甚至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指挥莱安往哪个方向走,像是拥有了一台崭新的玩具。
“往东走一点,我想看月亮。”
“能再往上托一点吗?我想要那朵花。”
理直气壮的命令像是幼鸟的啾啾声,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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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安忽然发现,时安和那些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黑发蜷曲,猫一般的双瞳如新生的嫩芽一样翠绿,脸上带着天真的神情,笑起来时全然不顾所谓的社交礼仪,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他从未这么接近过一个女孩。
她还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他许久没有动作,时安手上的花掉在了地上,“嗯?”
盔甲的缝隙已经被她塞满了采摘的鲜花。然而在前半个小时,她还在害怕面前的怪人会把她杀掉。时安不由得有些心虚。
莱安沉默地跪下,将她放在了膝盖上,时安的小腿在半空中晃悠,风吹起她的裙角,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小腿。
他将掉在地上的花捡了起来,替换了堵在关节处的百合,递到她的面前。
“送给你,时安小姐。”
庭院被打理得很好,藤蔓从罗马柱上垂下,刻意营造出野蛮生长的原始气息,静谧的月光洒在盔甲之上,仿佛也一同将冰冷的人形揉碎融入其中,并赐予他圣洁的光辉。
“比起我来说,您这样高贵美丽的淑女更值得它去衬托。”
时安讶异地说:“难不成,你是在讨好我吗?”
这情话说得也太僵硬了!
莱安羞愧地咳嗽了两声。
“什么嘛……那还是我摘的。”虽然这么说,时安悄悄地勾起了嘴角,从他手中接过了百合。
她的眼睛像是被吹皱的湖水,鲜活地泛起一点不属于梅赛德的春色。
盔甲
月色柔和, 时安轻嗅着百合的香气,终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为什么你不脱掉盔甲呢?”
莱安:“……这正是我要向你解释的。”
居然真的有难言之隐!时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喜欢听各种各样的故事, 并且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能从莱安这里听到最刺激的睡前故事。
“或许你之前有听到过我的传闻……”
时安诚实地摇头:“没有。”
她并不关心除了吃饭和看书以外的世界,各种各样带着一长串前缀的先生小姐只会让她头痛。况且侯爵夫人并不喜欢将她们这些情人带来的拖油瓶推向社交舞台,时安对外界称得上一无所知。
莱安反而松了口气:“没关系,这样是最好的。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但请您相信我, 我绝非是在玩笑。”
时安抓住从他关节处掉落的花, 重新怼进了头盔上的开孔, 眨巴着一双眼睛看他:“我也没把你的话当成玩笑呀。快点往下说吧。”
莱安顿时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好像, 并不算乖巧的类型。
“……我成为公爵是在十八岁那年。”
那一年,梅赛德堡被邻国进犯, 老公爵的死亡让情况雪上加霜。无奈之下, 尚且稚嫩的继承人穿上了战甲。
时安安静下来, 小声问道:“但是你胜利了?”
“可以这样说,但是……”
他确实有些天赋,但在真实的战火席卷家园之时, 莱安还是无法力挽狂澜。他成功抵御了两次突袭,但在最后一次中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尖锐的箭矢穿透了盔甲,他的喉头涌现出一股血腥的气味,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滴下。眼球布满血丝, 视野中一片鲜红,视线所到之处, 同伴的尸体堆积如山。
父亲……母亲……他的家……
他不甘地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时安:“……”
“等等!没有了吗?!”
她几乎快要抓住莱安的胸甲摇动,尝试能否从他身上抖出更多的话。
莱安:“是的。这就是我生前全部的故事。”
“生前?”时安陷入了沉默, “你不会是想说,你其实不是活人,而是居住在盔甲里的幽灵吧?”
莱安叹气:“这样说也没错。”
再次醒来,他的意识已经存在这副盔甲之中了。被捅穿的位置完好无损,甲片新得发亮,凝结着霜雪和寒冰的气息。整件事像是一个离奇的传说,他偏偏成为了其中的主角。
“这件事被下了封口令,但最近领地里的谣言有些离谱,我不太方便露面,不得不寻找一个能为我打理领地的帮手。”
常年和书打交道,时安的接受能力非同寻常,甚至觉得盔甲幽灵这样的主角太过老套。
现在时下最流行的主角,可是长着八个头颅,同时拥有十一种异世界血脉的奇幻生物!
时安果断抓住了后半句的重点。
“所以……你想说的是,你需要一个帮手,而不是一个妻子?”时安歪着头,头发的一角翘起,像极了在观察情况的猫。
“是的,”莱安轻叹,“我无法原谅侯爵大人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在您了解情况并且做出决定之前,我会保持分寸。如果您执意要走,我会安排车马送您回家。”
……
时安诡异地陷入了沉默。她忽然觉得自己出嫁前心酸的心路历程非常白痴。
“要是我将这件事说出去呢?”
“您会后悔这个决定的,”莱安的声音柔和,风将金属的腥味吹散,压在他头盔上的花又一次掉了下来,花香掺了冰冷的寒气,“您的头颅将成为散播谣言的最佳警告。”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金属的寒气和腥味一起涌来,仿佛刨开血水捞出一城池的尸体,直接堆到了她的面前。
威压起了作用。
时安意识到,莱安是一个公爵,并不是她能够随意糊弄过去的人。
时安打了个哆嗦,小声说道:“好的,我不会的。”
可怕。怪不得安娜姐姐要悔婚。
像安娜那样的贵族小姐绝对会在这里疯掉的!没有温柔体贴的丈夫,没有奢靡铺张的晚宴,人生在撞上这副冷冰冰的盔甲之时已经看见了尽头……
不过对于时安来说刚刚好。
下一秒,她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但……泄密会有惩罚,那么保守秘密会有奖励吧!”
莱安无奈:“您想要什么?”
“图书馆!我要一座超级——超级大的图书馆!”时安兴奋地用手比划,“还要有好多好多书!”
她的伤脚又不小心踢到莱安,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嗷。
“总、总之,”时安带着泪坚强微笑,“没有图书馆就不干。”
莱安不可置信:“只要一座图书馆?您这是答应下来了吗?”
“干嘛,你还想耍赖吗?”时安生气地将花捏扁,“听清楚了哦,是要放满书的私人图书馆!”t
莱安:“我只是有点意外。当然可以,时安小姐。”
这样的话老师陪读都要安排上,还要一匹温驯的小马驹。他还不清楚时安之前上过什么课,还需要副官再去一趟,找侯爵讨要时安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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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记录……
时安完全想不到,莱安已经替她规划好了未来。每天都需要早起,课程从天文地理到她最讨厌的数学,还要被逼着学习马术和剑术。一切都是获得图书馆所要付出的代价。
现在她还不清楚未来水深火热的日子,只顾着一昧傻乐。
太好了!她终于有一座图书馆了!
家里的姐妹众多,为了一条裙子打破头的情况时常发生。时安从小就不挑,穿的都是其他姐妹穿剩下的衣服。她喜欢看书,在其他女孩子眼中毫无用处的书籍是她最大的宝藏。
不过时安的快乐只持续到了上床前。
赛琳娜替她换上合身的睡衣,帮助她坐到了床上。
空荡的房屋没有一丝人气,时安小得就像罐子里的一粒豆子,随时能被颠得东倒西歪。窗户外是横斜的松木,针一样的叶子像是女巫手中的道具,随时能扎碎玻璃,将时安的皮剥下挂在树梢。
赛琳娜没有注意到时安不安苍白的脸色,点燃了蜡烛。
树杈织成的鬼影更加阴森恐怖。
这时候,她无比怀念在侯爵宅邸那个破败的小房间。她怕黑的时候,奶妈就会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讲故事哄她入睡。
时安的性格被娇惯成这样,奶妈要付很大的责任。
时安犹豫着要不要叫住赛琳娜。女仆长看着还很年轻,只比她大一两岁的样子,告诉她自己怕黑的烦恼好像很丢脸……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赛琳娜带着她看不懂的微笑对她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金属在走动中发出清脆的摩擦声,莱安高大的身躯停留在两尺之外。
“晚上好,时安——”
时安的发上还残留着水汽,她咬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我不想要图书馆了,我想要奶妈,”她又开始用那种眼泪汪汪的眼神看着莱安,“我只想要奶妈。”
如果可以的话,越少的人知道秘密越好。莱安并不希望“妻子”的女仆将这件事传播得到处都是,他的亲卫一个个找出来砍头也很麻烦。
但是时安的模样可怜至极,他无奈地做出了让步:“我会派人去接她的。如果她愿意来这里的话……”
时安发出欢呼声:“太好了!”
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差点在床上蹦来蹦去。
时安殷勤地说:“晚安公爵大人,祝您有一个好梦。上天保佑,您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好的人,我一定会将您的秘密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要是您能愿意帮我付清书费我会更加感激……”
“我想,您可以同时实现两个愿望。”
时安猝不及防被幸福击晕,美得迷迷糊糊,梦里都是莱安在帮她搭图书馆。全身被盔甲包裹的骑士挖土搬砖砌墙,她和奶妈快乐地在花园中喝茶。
“奶妈,我们永远都会这么幸福!”时安身上是崭新的衣服,闪瞎人眼球的宝石戒指堆了满手,连牙齿上也镶了钻。
“小姐——!”
“时安小姐?”
荒唐的美梦被赛琳娜打碎。时安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顶着乱七八糟往外翘的发型,双眼无神地向上看去:“啊?”
“时安小姐,老师已经在书房等待了。”
哦原来是老师啊,那没事了,继续睡吧……
时安刚刚躺下,又马上弹起来:“老什么?”
“老师。您还有半个小时的梳洗和早餐时间。”
“老师?”
“公爵大人为您请的老师。今天的课表有写作和数学。”
时安:“……”
她被赛琳娜拉起来,换上衣服。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要上课啊!
噩耗突然降临。
时安失去了思考的力气。
忽然,她抓住机会,带着瘸掉的脚往外跑,又被赛琳娜抓回来按在梳妆台前捣搓。因为屡屡想要往外跑,最后赛琳娜不得不将人像是犯人一样押进书房。
时安炸着毛被推了进去。
直到傍晚,进去前还活蹦乱跳试图逃跑的时安成为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见到莱安,她的眼睛里才出现了光亮。
时安被赛琳娜搀扶上前,还没等莱安开口,她怒气冲冲地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
“上数学课的秃子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你的丰功伟绩,还要用那种微妙的语气问我‘殿下,您到底有没有准备好成为公爵夫人呢’,我只是上个数学课好吗?真的烦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会教书,做你身边的弄臣挺合适的。我非常抗议你的决定,如果还要我继续上课的话,请容许我拒绝。总之——”
“我要回家!”
莱安看了看手里的成绩单:“恐怕不行。时安小姐,现在已经不能毁约了。”
时安的写作成绩非常不错,但数学成绩是让人非常心惊肉跳的13,甚至还没及格。
莱安委婉说道:“也许,您身上有还尚未被发掘的潜力。”
时安面无表情,冷笑了一声:“那可能,你一辈子也看不到这些潜力在我身上大放光彩的时刻了。”
莱安头痛地把气鼓鼓的时安带到了已经清空的书房,“您似乎对我的做法有些不满。”
何止是不满。
时安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平常人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只是撑门面的花瓶是否接受过教育。
那双被盔甲覆盖的手轻轻合上了书本,他单膝跪在了时安面前,将她的手掌放在了手心:“除了这件事,其他我都可以让步。这是为了您的将来着想。”
如果抛去这身硬邦邦的装束,他完全是温文尔雅的贵族少爷典范。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用敬称,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时安勉强道:“对不起,我还是不喜欢学数学。”
照顾一个女孩子比想象的困难很多。
莱安尝试着降低自己的标准,慢慢等她成长,“我会调整你的课表。”
他的身体不太稳定。在那之后过了快十年,有时候他能听到甲片嘎吱嘎吱响的声音,迟来的死神似乎在一点点逼近。
出于一点点多余的好意,他将无父无母的时安笼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希望她纯洁的本性能在这座被寒冬笼罩的城池下永存。
在他仍旧能站立的时候,梅塞德无坚不摧。
副官敲门:“大人,有战报。”
莱安身上泄出一丝冰冷的杀意,像是能刮去人皮的风雪,让时安颤抖了一下。
他很快回过神,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没有任何痕迹的亲吻,“请见谅。”
莱安站起身,亲卫凑在他身边不知说了什么,时安忽然听到了一声阴戾的嗤笑:“不知好歹。”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莱安依旧温柔地向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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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被关上了。
时安竖起耳朵,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远去,连忙拖着脚靠在窗边,小心从窗帘后往下看。
马蹄声响起,一匹乌黑的燃着蓝色烈焰的马冲了出来,它嘶鸣着抬起前腿,发出能够震动天地的啸声!
莱安翻身上马,重甲在光下镀了一层不详的煞气,华丽的浮雕闪烁着,胸前的乌鸦几乎要狰狞地拍打着翅膀飞出。郁蓝的斗篷垂在肩上,遮住了肩头的圆盾,猩红的里衬滚落,垂在小腿边。
此时的莱安与白天时截然不同,如血水冲洗稀释的夕阳落下红色,他的杀气浓得有些可怕,残忍得像是真正从死亡中游出的恶魔。
他单手抓住马缰,忽然抬头看了一眼。
骑士的目光从虚无中挣出,落在绿色的湖水中。
他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迟疑,夹住马腹疾驰而去。
时安唰得放下了窗帘,双颊通红地蹲下。
……糟糕,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帅气。
盔甲
“赛琳娜, ”时安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莱安去哪里了呢?”
想了一会儿,赛琳娜才反应过来, 时安说的人是公爵。领地之内, 很少有人会直呼他的名字。但时安是不一样的。
“打猎,”她回答道,“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时安皱着眉头将手里的课本一摊, “真的吗?”
莱安说会在晚上回来, 但他还是失约了。城堡中的骑士消失了一大半, 全部追随他去“打猎”了。事情肯定不会像是他们说的那样简单。
时安的好奇心旺盛, 然而赛琳娜却没有想为她解答的意思。
她郁闷地叹了口气, 看着身t板笔直的女仆走出了书房。
梅赛德堡的仆人都对公爵十分敬畏,甚至称得上是畏惧。也许是因为他过分夸张的外观……就这几次的相处来看, 莱安简直比侯爵还像她的爸爸, 好脾气到不可思议, 甚至被她顶嘴也没有发火。
除了折断她的脚趾以外,她挑不出莱安半点毛病。
要是她的父母能像是莱安一样该有多好啊……
时安第一次踏入图书馆时这么想。
拱形的穹顶之下,厚重的书籍在书架上整齐排列, 古朴的书香味让她一瞬间陷入了迷醉。
一星期之后,莱安依旧没有回来。
她尝试给莱安寄信,在信纸内写下了她对莱安的感激之情。
“……小马已经熟悉我了,然而我还不能上马术课, 痛痛快快带着她在草原上游荡,真是可惜。”
不知信是否有被顺利寄出, 在亲卫将信件收下后,时安没能收到回信。
她毫不在意。
莱安不在的时候, 她才最轻松。
咬牙切齿苦读数学之后,她终于有了回击数学老师的底气。
从13到63完全是个质的飞跃。连教授都说不出什么坏话,只能干巴巴地再次重复:“公爵大人在您这个年纪……”
啊,说到这个,她好像还不清楚莱安今年到底几岁了。
梅赛德堡的食物简直非比寻常,她吃了很多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美食。营养得到了补充,整个人如同抽条的小树一般舒展了,个头往上蹿了一段,只是干瘦的身材也逐渐丰满。
赛琳娜给她量身高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时安得意地说:“我就说我还会长高的吧!”
她转了个圈,马术服整齐地穿在身上,修长柔韧的长腿被马靴包裹。
在赛琳娜的照顾下,她的脚在一个月之内康复完毕。很快迎来了第一次的马术课。
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天要举行结婚仪式。修改好的礼服被送到了时安面前,然而她却兴致缺缺,她的脸色被数学折磨得有些憔悴,然而眼神亮得惊人,明显地表现了自己的不满:“要讨好公爵的话,应该去问他喜不喜欢才对。”
她把和莱安之间的婚约看得很明白。这场并不含任何男女感情的婚礼主要是为了莱安举行的,时安在这场交易中获得了利益,同样的,她也无法对穿在自己身上的“装饰物”产生任何发表意见的欲望。
比起婚纱,她忽然发现和数学互相折磨还怪有趣的。
梅赛德是个很大的地方,南部和北部有明显的风格差异。时安的探索欲和好奇心一样惊人,尤其在管家和赛琳娜的纵容下,没有课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往外跑,一点也不像个贵族小姐。也许对于她来说,被当做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才是侮辱人的事。
公爵缺席,结婚典礼当然无法举行。但梅赛德的居民或多或少都见过这位年轻的夫人。她时常会穿着朴素的裙装出门,天真的眼神充满着热情,看起来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她身上有一股引人注意的生命力。前段时间她上街的时候,脚上还挂着可笑的夹板,走路时一跛一跛的,有股让人发笑的憨态。最近夹板被摘了下来,能正常行走了。
……并且,她还热衷于给人送钱。当商铺老板送走买了一大堆破烂的时安时,发自内心地觉得她是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时安上门都没有做,笼罩梅赛德的阴影忽然就消失了。
说实话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好好在街上走着,就有人扑上来给她塞各种东西……
也许是她太过可爱???
时安满头雾水地得出结论。
她扣好头盔,深吸一口气。
这是她驯服马术的第一天!
时安整装待发,按照指示上马。被命名为玛利亚的小马欢快地喷出一口气,兴奋地刨了刨前蹄。时安俯下身,摸了摸它的脊背。
第一次实战,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等到小马起步,她忽然静下了心,出色地带着它跨越了障碍。
等到下马之后,她才惊觉背后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时安大大地松了口气,扶了一把额头,勾起嘴角故作镇定,叉着腰炫耀:“果然,什么都难不倒我。”
赛琳娜微笑鼓掌:“您真厉害。”
“那当然!现在数学和马术都已经难不倒我了,也许马上我就能骑马回家看望奶妈了!”说起自己唯一惦记的家人,时安眉飞色舞,“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
笑过之后,她又不开心了,塞了根萝卜给小马,发着脾气说:“莱安这个大骗子。”
他答应派人去接奶妈,现在又什么消息都不透露给她。时安怀疑他就是为了敷衍她,才在那时候答应下来,实际上他并没有履行诺言。
小马打了个响鼻,温顺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还好有你,”时安摸了摸它的脸,悄悄说,“我离开的话一定会把你也带走的。”
赛琳娜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侍卫靠近,传递了讯息。赛琳娜的面上浮现了欣喜,告诉时安:“公爵大人回来了!”
时安还在气头上,不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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