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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再说。”
已经折腾了大半夜,人困马乏,第二天陆知开始发热,不吃东西也不说话。
他被丢在这里,两个爸爸都不在身边,因为早熟,所以不好骗,严琼的商业话术通通不起作用。原本婴儿肥的脸蛋,短短几天就瘦了不少,神态表情也开始向陆燕林小时候靠拢。
严琼和陆燕林之间有隔阂,她拉不下脸去问,拐弯抹角和辛弥鹤打听陆燕林的事,辛弥鹤简直是头大,说不说都得罪人。
他客观的描述了下当时的场景,不带一句多余的,严琼听着觉得这不太可能,哪有什么都不要的,欲擒故纵还是退一进三?
做生意要是都像金满这么做,那可就赔大了。
他在的时候不发觉,等他人走了,才发现家里乱成一锅粥。
她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金满。
金满独自拿着行李进了安检口,小鸡坐不了高铁,只能走宠物托运,他拉黑了和陆燕林相关的所有人,但是陆燕林的妈妈没联系过,因此成了一条漏网之鱼。
他接了起来,听到那个音色,就想起来人是谁,挺客气地说:“您有什么事,就去找陆燕林。”
严琼被一句话塞回来,心里有气:
“金满,我知道你要自尊,但是你想清楚,从你进陆家的门,就捡不起来了。你要捡,也要问问燕林他愿不愿意,你回来,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
谈什么?
金满再难听的话都听过,这时候已经不想生气了,他抬了抬嘴角,平静地说:“阿姨,我和陆燕林已经离婚了,以后你别再打来了。”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有一点烦。”
电话那头有水杯摔落的声音,然后是长长的沉默,金满莫名,便挂了电话。
他本来想留着电话卡,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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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把那张薄薄的卡片取出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列车从新的站点出发,几经辗转。
沿途的山越来越高,天空越来越蓝,和煦的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他紧紧拧成一团的心,也觉得好受了不少。
金满趴在小桌上,桌边的帆布包,装着他所有的东西。
他像一个没有什么力气的人,全凭借生的本能,拔除了身上的恶疾,但自己也难过极了。
车厢轻微的摇晃,安静的不同寻常,过了一会儿,有人轻轻敲了敲金满的桌子,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背着吉他的青年。
“你好。”
他很年轻,声音也很清澈,胸前挂着相机,爽朗大方露出一排白牙:“这个送给你。”
金满意外的接过来,先道了声谢,那个青年走远了,才低头去看手里的照片,应该是用拍立得拍的。
镜头里空旷的车厢一层一层,有种森严的压抑,他趴在角落的桌上,伸长了一只手臂,阳光洒满那里座椅,他闭着眼睛,有种温柔的好看。
他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换掉了原来一家三口的屏幕。
大概是那张照片拍得太好了,他没有觉得不舍。
几个小时以后,列车到达了柳河镇,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
原本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变成了平整的水泥路,大多数房屋都经过修缮,变成了小楼房或者平层,因为水资源丰富,村子外面就是一大片荷塘。
这里的时间好像比外面过得慢一些,到了夏天的尾巴,池塘里的荷花还开着,荷叶层层叠叠,幽静清冷的香味飘得哪里都是。
金满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一些,他一路走,一路看,伸手从路边的荷塘里摘了一片荷叶,顶在头上。
他曾经住过的旧屋还在,只不过年久失修,屋顶的瓦片都有些漏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角落里一大簇一大簇的紫色野茉莉长势喜人,开出无数多细长口的花儿,篱笆上豆荚和喇叭花相互纠缠,门锁上还挂着蜘蛛网。
金满擦擦玻璃,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
里面的家具落了尘,好在完好无损,他找了根棍子在周围的杂草里拍了拍,果然有几根小辣条,嘶嘶惊恐着爬远了。
金满来不及伤心了,他摸出藏在门缝里的钥匙打开门,换了身衣服,想打点水把家里擦一擦。
但是挑水的旧桶早就坏了,他只好到隔壁的老伯家里敲门。老人家年纪大了,如今一家人住在一起,非常热闹,屋子是两层小别墅,带花带草修的特别漂亮。
他看到金满诧异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这下也不用打水了,直接一个电话摇人,把自己在地里干活的大儿子叫回来,给金满装水管。
大爷家的四五只小狗跟着金满到处跑,金满一脸尴尬加紧张的跟着大哥打下手。
大哥身高体壮,常年干农活,胳膊和大腿差不多粗,单手拧铁丝,给金满看得一愣一愣,下意识鼓掌,一鼓掌大哥就脸红了。
“你逗小狗玩去吧。”
金满被塞了两只小黄狗,安排了一个最没用的工作。
新鲜的山泉水不一会儿就通过水管叮叮咚咚的流下来,淌进水槽里。
金满弯着腰,去刷长满青苔的水槽,板刷在苔石上用力的摩挲,发出莎啦啦的声响。
他一下又一下的刷着,直到干净的泉水溢满了水槽,他低头看去,透明的涟漪倒映出自己模糊带笑的影子。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金满简单……
金满简单收拾了下屋子,在没有漏雨的那间铺了床,窗外有一株丁香花的树苗,已经过了花期,花没在开了。
他趴在沾着灰尘的窗台,像小时候那样,看着院子外的风景。
群山如同最有力量,也最沉静的巨人。
嫩绿的树,深绿的树,芽黄的树把巨人打扮的毛绒绒的,让人想要变得很大很大,去试试那个怀抱是不是也那么硬朗,去轻轻压过千万棵树木的枝丫,再被千万棵树木轻轻的抽打。
小狗们在院子里摇尾巴,汪汪叫,趴在水槽旁边舔水喝。
狗妈妈带着剩下的小狗,威严的出现在院子外,它叫了一声,正在玩耍的小狗立刻打着滚儿,欢快的跑过去,绕着妈妈打转。
老伯的大儿子叫周遇,他穿着拖鞋,提着只篮子,朝他喊了一声:“弟弟,都弄好了吗?”
金满懵懵的,回头看了眼铺好的床,不太确定地回答:“都弄好了。”
大哥沉着脸的时候还挺严肃,他不言语,只是一味的招手。
去做什么?
金满从屋里走出去,小狗又跑过来,追在他屁股后面。
大哥说:“带你去剥莲子,晚上去家里吃饭。”
金满太久没回来,有点不适应这种热情,更怕自己添麻烦:“没事,我随便对付一口,明天就去镇上买东西。”
屋子里家具也缺,生活用品也缺,甚至灯泡也坏掉了,需要买的东西很多,还有宠物托运的挺好吃,都要带回来。
大哥叼着烟,沉声说:“你不去,我爹让我和狗一起吃饭。”
金满:“……”
小狗汪汪两声,咬金满的鞋带,睁着乌溜溜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啊眨,躺下来在泥土里打滚,想让金满摸摸它的肚皮。
金满这下子连拒绝都找不到理由了,他摸摸小狗,感觉心里酸溜溜的,那种感觉不像是被欺负了,而是觉得有点温馨的好笑,让他觉得羡慕。
他接过大哥手里的篮子,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那麻烦你们了。”
大哥叼着烟,扬了扬眉,看着金满紧张的样子,没说话,他用嘴唇翻了翻烟卷,烟灰落在背心上:“走吧。”
村里修了水泥路,八月的时候,玉米长得很茂盛,没有成熟的玉米秸秆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
水渠里流水潺潺,一直淌进远处的荷塘,大哥拨开荷叶,露出一条上了年纪的采莲船。
“上来。”
金满脱掉自己的鞋子,光脚踩在草地上,凉意顺着脚丫漫过脚踝,夏天燥热的暑气似乎也被消解了。
他踩着水,跃上窄窄的小船,随着船身微微一荡,离岸边越来越远。
大哥撑着船,一路上割莲蓬,剥莲子,身兼多职却不会慌乱,抽空给金满安排工作,让他保持耐心,自己抓鱼玩。
“哥,怎么抓啊?”
“竹篮子。”
金满小时候玩过,但那和守株待兔一个道理,有哪条鱼会上当呢,听着和哄小孩似的。
他低头往水里看去,鱼儿没看到,只有聚在浮萍旁边的小蝌蚪。
他把篮子悬在水里,从身上找啊找,找到一袋小饼干,金满小时候吃不饱,很馋小零食,工作之后太累了,很少买回来吃,陆家也用不着零食填肚子,他也没买过。
口袋里的饼干是列车上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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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开一道口子,撒了点在水里,又问大哥:“哥,你吃不吃?”
大哥:“不吃鱼食。”
金满脸一红,呐呐的自己吃完了。
他就那么耐心的等,但是没一会儿就忘了,翻过身看着天上的白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大概是太轻松了,紧绷了不知多久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垫着后脑勺,迷迷糊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大哥说了声走了,猛然从水里提起那只篮子。
哗啦啦的水声吓跑了周围的蜻蜓,一条巴掌大的小草鱼在篮子里扑腾,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金满一下子坐起来,惊讶的抬头去看:“鱼!”
大哥说:“晚上给你炸了。”
鱼儿晚上没炸,金满用荷叶兜着水,把鱼带回了家,想养起来。
大哥系着围裙,磨菜刀:“草鱼不吃留着做什么?”
老伯说:“你懂个屁。”
他给金满找了一只不要的旧木桶,让金满把鱼儿养在木桶里,提醒他晚上记得来吃饭。
金满这次回家什么也没带,但是空着两只手去吃饭也不好,他想起来亲戚种过一棵梨子树,八月份梨子熟透了,挂在树上被虫儿吃,掉在地上被蚂蚁啃。
他爬上树摘了一兜子,提着梨子去了老伯家。
晚上的饭很热闹,老伯其他儿女也在,金满跟在大哥后面,忙前忙后的帮着干活。他忙起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想,额头上冒着汗,也觉得很轻松。
大哥说:“你那个房子住不太成,冬天难捱,得想办法修一修,不过我建议你推了重盖。”
金满一边洗菜一边打算,他没打算回滨城,一个人的话,住在乡下也不会不方便,只是需要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点头说:“好,谢谢哥。”
大哥说:“谢什么。”
金满做了几个菜,大家一边吃一边夸。
老伯给他倒米酒,金满没有拒绝,一杯接一杯的喝,不知不觉喝多了,趴在桌上。白天的时候看不出来,等不那么清醒了,就觉得他不开心的样子明显,有种大病初愈的可怜。
但是柳河镇的风水好,回家了怎么能不养的胖胖的呢?
老伯和自己的大儿子说:“以前的小满,就像一棵杨树苗,满身的力气,看见就叫人喜欢,现在太瘦了,跟被鬼吸了似的,没有精神。”
大哥夹了一筷子菜,呼噜噜刨进嘴里,嗯了声。
金满那晚上没回去睡自己的老屋,他睡在老伯家,米酒醉的快醒得也快,到了半夜睡不着,偷偷溜出门散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脏像一座年久失修的钟表,偶尔会不安稳的响。
夜幕中,星星一颗一颗。
他坐在屋外的竹椅上,想到了很久之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有一颗萝卜,离群索居的住在森林边缘,它每天在洒满了玻璃的路上跑来跑去。
别人问他,你为什么总在玻璃上散步呢?
萝卜说,因为他很想摔倒。
它摔倒了会疼,削掉的萝卜皮是痛,而疼痛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有罩子在,那些叫做忧愁的蝴蝶就不会飞过来。
他忘了故事的结局是什么,萝卜先生有没有找到新的办法。
但他觉得,只要往前,大概某一天转过弯,玻璃和蝴蝶,总有一个会不见的。
月亮慢慢爬上树梢,夜幕渐深。
陆燕林回到家,带着一点酒气,屋子里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玉姨还在严琼女士身边照顾陆知,因此除了应有的保全,并看不到什么人。
他面色如常的洗漱,打开柜门时看到了那条毛巾,当初给金满擦头发时留下的,留着一点Alph的信息素,很淡的气味,像糯米,又有一点像植物,他形容不上来,但是发热期的时候闻过很多次。
陆燕林掠过毛巾,并不如何在意,但是也没有去处理,就那样让它躺在整洁的衣物中间。
金满的离开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在人漫长的一生当中,五年并不是一个很长的计量单位。
他大概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这样的变化。
陆燕林洗了澡,出来时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会儿那个号码,揉揉眉心,缓和了下头痛欲裂的感觉,才接起来。
“父亲。”
陆知的声音不大,他也没有想到陆燕林还没有睡,有些惴惴不安。
陆燕林嗯了声:“怎么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孩子的难过总是表现得比较明显,他大概是哭过了,或者是不开心,又或者是因为吃多了糖,嗓子哑哑的:“没有事,我只是在给你和爸爸打电话。”
不一定要听到声音,只是确认两个人都在。
两人隔着电话沉默,陆燕林不太想让陆知这么快知道他和金满离婚的事,因此让严琼女士撒了个谎。
陆燕林的语气平淡温和:“睡不着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传来孩子小声抱歉的声音:“对不起。”
陆燕林有些哑然,他淡淡的说:“没有关系,去睡觉吧。”
陆知没有听话的挂电话,小心翼翼地说:“爸爸以前会给我讲故事,父亲,我能听完再去睡吗?”
陆燕林没有拒绝,他想了一会儿,给陆知讲了罗伯特的故事。那个故事他也给醉醺醺的醉鬼讲过一次,把他哄睡着,他讲那些漂亮的蓝色蝴蝶,水晶一样的玻璃小路,还有在路上走来走去的罗伯特先生。
一直讲到后来,他在奔波中倒下,陆知好奇地问:“后来呢?”
陆燕林默然片刻,并没有掩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罗伯特先生倒在了玻璃路上,他身上插满玻璃,永远留在了那里。”
陆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大口大口的吸气,想那些玻璃和蝴蝶。
陆燕林说:“去睡吧。”
他挂了电话,下楼倒水喝,他看到冰箱里剩下的饼干,鬼使神差的打开,吃了一块。
严琼女士离婚的时候,几乎砸碎了半个陆公馆,相比起来,金满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温柔了,但他看着周围没有什么变化的装潢,反而有种满地碎片的感觉。
他想了想,伸手摘下三个人的全家福,扔进垃圾桶里。
人既然已经走了,很多东西也没有必要留下。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屋子里俨……
屋子里俨然需要一次大清洗,旧的物品不搬走,新的物品也没有办法摆进来。
金满走的干脆,但实际上却有些好笑,他不算什么人物,除了让自己抽筋扒皮一样痛一回,对旁人来说,颇有些独角戏的意味。
大部分人都会说他恐怕是个傻子,离婚了当然要让前夫伤筋痛骨,最好也闹个鸡犬不宁才舒服。
但陆燕林又清楚,金满做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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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风风火火,万事都很强势的人,也有那种不声不响,不那么清醒,继而吃了很多亏的人。
爱意虚无缥缈。
金满那样平常又讲究实际,竟然也很想要。
陆燕林不想自己一件一件去收,他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是徒增烦心,金满买来的东西都不算贵,以前能容忍,完全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伴侣。
现在既然他什么也不要,陆燕林也不需要在意。
他第二天预约了家政公司,让他们把屋子里的东西换一换,自己照常去工作。
中午的时候,陆燕林去看了陆知,玉姨陪他在疗养院的小花园里玩。
湖边一行行的垂柳被微风吹拂,陆知坐在楼梯的尽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远处的树。
玉姨让他去荡秋千,他便从楼梯上走下来,乖乖的坐在秋千椅上,悬着两只小短腿。
玉姨拿着他的鲸鱼书包站在后面,轻轻推了一把。
陆知的眼睛瞪大,短暂的笑*了下,紧张的拽着绳子,不停回头,生怕掉下来的样子。
“父亲。”
他看到陆燕林,傻傻的呆住,忽然从秋千上蹦下来,啪嗒啪嗒的朝他跑过来。
陆燕林把他抱起来,感觉轻了很多。
陆知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脸色也不好,小心翼翼地问他:“父亲,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陆燕林淡淡的说:“过几天。”
等房子收拾好了,再回去不迟,陆知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另一个爸爸,他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想问,可是他总觉得父亲不会说真话。
严琼披着丝巾,优雅的走过来,手上拿着一盒小点心,哄陆知吃。
陆燕林看了眼盒子:“他不能吃太甜的,会咳嗽。”
严琼哪知道这个,小孩子都喜欢甜的啊,但是陆知都吃了,也不能抠出来:“一小块,没事的。”
陆燕林本来想发火,但是看着严琼带着些歉疚,心虚的样子,冷冷的转过视线。
严琼的身体不好了,没有从前那么爱漂亮。
以前她妆发精致,玉镯不离身,穿着高跟鞋也不方便抱小孩,现在倒是愿意为了陪陆知,不化妆就出门。
她喜欢陆知,看着他在秋千上可爱的样子,就会想起陆燕林小时候,问他说:“你以前怎么不爱玩秋千?”
陆燕林的眼睫长而密,慵懒的垂着,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严琼对他的童年,基本上一无所知,或许还没有辛弥鹤了解。
陆燕林没有留下来太久,吃过晚饭便离开了。
陆知跟着他走到门口,他不是情绪外露的小孩子,陆燕林很早就教过他的东西,也不会忘,但是害怕要怎么克制呢?
他背着小书包,看着陆燕林的车子消失,终于忍不住擦眼泪,越擦越多,也就不擦了。
他很想另一个爸爸,爸爸不会让他哭那么久。
玉姨问他怎么了,陆知说:“好困,想睡觉。”
他脸颊是热的,手却很冰,趴在玉姨怀里单手就能抱住,玉姨以为是风吹的,把他抱回卧室去睡觉。
陆公馆里的家具从头到尾换了一遍,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熟悉的感觉。
他忍不住蹙眉,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儿,依然有些难耐,不太适应,回到卧室之后好了很多,但是却没办法睡着。
陆燕林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闭上眼睛强撑一会儿,腺体一阵阵发烫,他起来吃了药,继续睡,但是很难睡的安稳。
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一阵一阵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有些低气压的沉着眸子,走到一楼去接有线电话,玉姨急得不行:“燕林,小知他在发烧,一直退不下来!”
陆燕林的眉梢一跳,披上衣服,开车去了医院。
严琼和朋友出去打麻将,家里只有一个玉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陆知烧的浑身发烫,不停地呕吐,交替出现寒战和大汗淋漓。
她连忙叫醒司机,路上就给陆燕林打电话。
车子才到医院,接应的急救设备已经准备好了,陆燕林守在陆知旁边,他烧的意识不清,还在说着气球,爸爸,我反省了。
陆燕林听了一会儿,沉默片刻,起身去拨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但重复多次,都是无法接通。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才想起那个男人微末的好。他没办法挂电话,也能够接受拨不通,只是重复这个拨号的动作,能让他在等待生命流逝的间隙里,抓住一块向上的浮木。
窗外的树影婆娑,天上满月生辉,落在灯火通明的医院里,却有种坟冢一般的寂寥。
瞿医生很快被请过来,老头子扎针之后,陆知痉挛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躺在床上,费力的睁开眼睛,望望四周,疼得骨头缝都在冒凉气,可是看到陆燕林,扁扁嘴巴又忍着没有哭了。
瞿医生捋捋胡须,皱着眉头,不停地叹气:“肝脾不和,湿浊内生,饮食上就要有忌讳,怎么能乱来?”
玉姨连忙道歉,眼睛里都是泪花,内疚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燕林淡声安慰:“不关你的事,怪我。”
“当然怪你,他是你的儿子,”瞿医生收了针,左右看了一眼:“金满呢?让他来,我教过他一套小儿推拿,现在正合适。”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扯到了金满身上,玉姨瞟了眼陆燕林,忐忑道:“满满不在。”
瞿医生莫名其妙,金满怎么会不在?
他想不通,语气也不太好:“他不在,所以你们就把小陆照顾成这样?简直是乱七八糟。”
陆燕林给省医的朋友打了电话,请了一位专业的医师为陆知推拿,但平时效果很好的方式,这次却收效甚微。
他的高烧反反复复,短短两三天,整个人又瘦了一圈,什么东西也不想吃。
仪器检查不出来原因,但归根结底,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太弱了,养不活。
就像看到一株要死的花苗,根是断的,知道他活得不长,养他做什么。
陆燕林很难描述那一刻的心情,他一直是体面又淡漠的人,这些天却忍不住有些焦躁,回到陆公馆给陆知收拾东西,看到墙上的画,就在儿童房里坐了一会儿。
蓝色的鲸鱼被子上,趴着一只丑萌丑萌的大公鸡玩偶。
他食指的指节抵着额头,在那里休息了片刻,起身时带倒了陆知的儿童画册,里面的东西飘出来。
他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张做得很漂亮的卡片,上面花了十五朵太阳花,用胶棒粘起来,每朵花花都可以撕开,后面就是一段话。
花花做得不漂亮,字写得也没有多好看,为了让孩子读,还有拼音。
每朵花都是一个倒计时,告诉陆知,花花都撕掉,爸爸就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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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撕得很小心,每朵花都可以完美的合起来,他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
那么,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上一次冷战的时候吧,他出差到英国,去了很久,他觉得有玉姨在,陆知不需要额外的照顾。金满也没有给陆知打电话,他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所以是为什么?
陆燕林轻轻的摩挲着贺卡,看上面的字。
那个Alph离开了十四天,在家里留下了十四份礼物,通通藏起来,让陆知去找,哄小孩子一样。
因为只有十四天,
所以还有一朵花儿没有撕下来,陆知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撕开。
但是因为陆公馆从头到尾清理过,所以最后一份终极大奖能找到的概率,不好说。
金满准备的礼物不会很昂贵,家政员工也不会特意打电话问,把它留下来。
陆燕林忽然感到一阵烦闷。
这种东西不该让陆知看到,他原本想丢掉,已经扔进垃圾桶里,又蹙眉好一会儿,弯腰捡起来,原样夹回了儿童画册里。
严琼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焦灼得不行,可以说,随着陆知的病情恶化反复,陆家上上下下没有人得了轻松,几乎是一团乱麻。
孩子还没有好转,严琼的心脏又出了问题,和陆知一起住进了医院。
玉姨每天两头跑,陆燕林又不能完全丢下公事不管,在公司,医院,陆公馆之间来回折腾,他自己面色淡淡,并不嫌累,医生先看不下去了,给他开了药,让他好好睡一觉。
“谢谢,不用了。”
陆燕林还没有脆弱到需要吃药的程度,他礼貌地谢绝了医生的提议,陪着陆知输液,不知道是不是病久了,他不愿意说话,偶尔觉得很不舒服,也只是虚弱的贴着陆燕林的掌心,望着窗外。
他没问金满去了哪里,也不敢问。
陆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只蓬松的黄色玩偶大公鸡,精神奕奕的趴在床头,公鸡下面还有一张卡片。
他愣了下,伸出小手去摸,摸到了花花,他吸了吸鼻子拿起来。
卡片上还有最后一朵花花没有撕,陆知也不打算撕,他把卡片拿过去左看右看,一朵花一朵花的读过去,心里想,他还有一朵,还好还有一朵。
陆燕林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进去。
窗外夕阳渐沉,暮色四合。
他眺望城市的天际线,忽然被人轻轻撞了一下,他投去视线,蓦然瞳孔一缩,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快步追上去,扣住那人手臂。
“痛!”
无辜的受害者回过头,见到脸色淡漠的俊美贵公子,本医院的最大股东,立刻噤若寒蝉:“呃……陆先生。”
俊俏的五官,只是后脑勺圆圆的,耳朵薄薄的,看上去有两分相似。
陆燕林眼眸沉静,松开手:“抱歉。”
他回到走廊的长椅,心跳的速度恢复了平常,一下一下,轻轻撞击着胸腔。
太阳的光线在城市的天际消失。
茂盛的丁香花树下,亮起一盏电灯,金满摇着蒲扇,叼着雪糕,伸手去逗脚边的小狗。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村里家家……
村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但是谁家的房子也没金满那么破。
没办法,太长时间没回来,屋子坏的差不多了。
他这两天有空,把院子里的草锄了个干干净净,还有时间给挺好吃垒了个鸡窝。
金满找了把香茅草挂在床头,又啪嗒啪嗒的踩着拖鞋去了老伯家。
大哥正准备推豆腐,他刚回来还没有歇上,就拿了簸箕出来捡豆子,金满一步一停的摸过去,杵在那儿,大哥抬眼瞅他:“挡光。”
金满蹲下来和他捡豆子,他头发长了一点,穿着件白色短袖,深色短裤,手臂上有包他就一直挠。
大哥:“有事?”
金满从口袋里掏出俩鸡蛋:“哥,你吃。”
大哥饿了一个下午,拿过来吃了,金满又掏出一个包子:“伯伯他中午包的。”
掏完包子掏饼干,跟个哆啦A梦似的,大哥想把他拎起来抖一抖,他把包子几口吞下去,问:“什么事,讲吧。”
金满没仔细听,他把手插进豆子里,抄起来一把,啪啦啪啦往下掉,太好玩了他又抄了第二次,被大哥黑着脸打了一下。
金满收回手:“哥,这附近能找到什么工作?”
他一个大小伙子壮劳力,回村之后总不能什么都不干,种田倒是不错。但是亲戚死了之后,留下来的地就划到村里去了,金满的地只有屋外那一小块,种不了太多东西。
大哥看了他一眼:“累人的活儿干吗?”
金满一口答应:“干!”
大哥:“大后天早上六点来找我,自己带个盒饭。”
金满哦了一声,挺高兴的跑回去了,还顺带抱走了一条小黄狗。
第二天,金满做了早饭,扛着镰刀和锄头就上山。
他记得山腰那里有好几蓬八月瓜,顺着小河沟下去就是一片长得很好的野芹菜。
金满揣着一个塑料袋子,从松树林一带爬了上去,附近有一条正在修的水泥路,可以通到隔壁县,但是大路周围的野浆果都被摘完了,没有爬的必要。
金满削了根棍子拍露水。
他一路爬上去,四周绿油油的,空气清新,灌木底下植被稀少,黄色和紫色的野花稀溜溜的点缀着,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很快找到小时候摘浆果的地方,黄色的覆盆子只长出小小的鼓包,但是那种藤蔓一样,黑色和紫色的覆盆子,却可以吃了。
他摘了不少,吃得嘴巴涩涩的,黑黑的,沿途发现八月瓜的藤蔓,他爬到树上摘果子。
金满骑在树上,正惬意,发现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人丟衣服。
他瞪大眼睛,揉揉眼眶再一看,顿时脸红,手忙脚乱的下树。
金满上树的时候嫌饭盒太累赘,扔在了树底下,他一低头,发现有个小孩子蹲在旁边,偷吃他的盒饭。
“喂!”
金满着急喊了一声。
那个小孩抬起头,他皮肤不白,接近小麦色,眉毛黑黑的,圆脸蛋大眼睛,穿着一件大人的短袖,裤子也很长。
金满一喊,他扭头就跑,树丛里脱衣服的人也吓到,慌不择路摔进水潭里,骂骂咧咧。
饭盒里的红薯只剩下两个,余下两把煮熟的豆子,金满没有吃,他在小溪边洗了饭盒,偷偷摸摸的从另一边溜下山。
晚上的时候大哥给金满送了两块豆腐,他怕馊,吊在水槽里,顺便说了自己的盒饭被偷吃的事。
那小孩年纪很小,大概和陆知差不多大,穿得脏兮兮的。
同样的年纪,陆知在琴房里弹钢琴,头发有专人打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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