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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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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檀仿佛不觉冒犯,只好脾气地又道:“你若不需要,尽可赠予旁人。”

莫非是想讨好旁人?

顾淼心中冷笑,并不伸手去接,转而说:“还有别的事么?将军来了湖阳,我们每日都要去见他,若无别事,我得进屋收拾收拾。”

原以为高檀会知难而退,而他却是一笑:“如此甚好,我自与远弟同去,你有所不知,今日顾将军与将军兴致正好,商定在聚贤堂前,切磋武艺,将军知晓我师从于你,自与你一道而去。”

顾淼一愣,想不到阿爹还能有这兴致。

不过他与高恭惯来明争暗斗,此等良机,他确实不会放过。

此时已近巳时,顾淼只好速速更了衣,戴上兽骨扳指,选了角弓,随高檀往聚贤堂去。

日光遍洒,堂前围满了人,两面偌大的旌旗各立东西,迎风招展。

顾淼与高檀在此地分道扬镳。

她径自走到了东侧自己的旌旗之下,顾闯盘腿坐在旗杆下,面前是一方小几,而高恭坐在西侧的旗下,双方各据一角。

犹为古怪的是,高恭身后站了一旁穿黑衣的人,他们的脸上都带了节庆里才会戴的傩面。

五颜六色,神态各异,一字排开,诡异非常。

“这是何意?”顾淼低声问一侧的齐良。

齐良笑答道:“切磋比武,不论出身,高恭选的武人,都是高氏的武人,遮了面目,比武之时,便可无所顾忌。”

“无所顾忌?”

齐良解释道:“比武当是点到为止,只是孰优孰劣,尚需公平,我猜,对面的武人里,既有高家的公子,又有寻常的兵卒,遮面不识,皆着缁衣,才能不‘让贤’,不‘偏帮’。”

顾淼扫过一眼对面人拇指上的扳指,竟连扳指都戴得一模一样。

“那我们呢,我们也要戴傩面么?”

“自然,公平起见,你也去选一张傩面吧。”

射艺,箭术,若是戴面具,不免是个累赘,若是对方戴了,自己不戴,未免胜之不武。

顾淼往一侧石台看去,上面果真摆了几张怪异的傩面。

她选了一张青黑交错的獠牙像,覆于面上。

她悄悄问齐良:“可知对面的武人都有谁?哪一个是高宴?”

对面好几个武人,身高极为相似,她虽见过高宴,可还不能从中分辨谁是他来。

不知高檀会不会比武,他将才分明也是朝西侧而去,他今日穿的月白襕衫,若真要比试,定然也要换下衣装。

齐良摇头答道:“我恐怕不能辨认其中何人是高宴,将才我们来时,他们已然戴了傩面。”

顾淼“嗯”了一声,过了小半刻,只见对面又来了好几个装扮相似的人,缁衣皂靴,头竖黑冠,打扮毫无差别。

她凝眸细看,确定对面头覆青红鬼面的人,便是高檀。

她认得他的手,箭袖下露出的双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更为明显的是,他的右脖下方,衣领之下,有一颗不起眼的朱红小痣。

顾淼脸色沉了下来,索性转开了眼。

堂前锣响了三声。

第一轮比试,比的是射艺。

顾淼在邺城从无败绩,印象中,似乎湖阳也没有什么犹善射艺之人。

先射箭的是高氏一方,她只管抱臂观看。

草靶立在南面,距离约莫十丈远。

上靶之人不多,却也不少,可正正射中靶心的,唯有戴石绿傩面的人。

顾淼猜,他兴许是高宴。

最后一个方轮到头覆青红鬼面的人。

他拉弓如满月,羽箭飞出,力道犹有不足,勉强上了靶,可是并未射中靶心。

高檀竟然没有射中靶心。

顾淼抿了抿唇,他是故意的?

十丈于高檀而言,不算太难。

她朝他望去,却与他的视线恰恰相撞。两人旋即转开了眼。

无趣,本事又不凭真本事。

心眼着实太多。

顾淼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俯身去挑了一只箭筒。

“轮到顾将军了。”高恭笑眯眯地朝顾闯一抬手。

顾闯抱拳,拍了拍顾淼的后背,低声说:“你先去,定要杀他们个下马威!”

顾淼背着箭筒走到了,堂前中央,她抬手拉弓,视线正对草靶,轻松地放箭,正中靶心,不偏不倚。

“好!”顾闯立刻抚掌大笑。

接下来上场的武人,又有二人正中靶心。

顾闯脸上挂着笑,对高恭拱手道:“贤弟,承让承让。”

高恭并不见恼,只无可无不可地笑一笑,说:“好说好说,下一轮便是剑术。”

顾淼不爱用剑,并没有称手的佩剑。

她在石桌上,选了一把铁剑,入手微沉,可是刀锋犹泛冷光,是一把利剑。

比剑,便是一对一比试,这一回,顾闯令她最后上场。

先前射中靶心的石绿傩面的武人,轻易赢了比试,不过十招,他便赢了顾氏这一方的武人。

顾淼愈发觉得此人便是高宴。

轮到高檀时,他与对手似乎不分伯仲,有来有回间,他仿佛才“勉强”险赢了此局。

顾淼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轮到她出场时,对面走来了刚才那个戴石绿傩面的人,她心头一跳,又数了数对面的人数,才发觉,对方确实仿佛少了一人。

顾闯不悦地对高恭道:“这是怎么回事,还兴一个人比两次,晓得他厉害,又比一局?”

高恭“呵呵”笑了两声:“是高某不是,实在少了一位人选,且说这位顾公子也武艺了得,强手还须遇强手,将军难道不好奇,二人之间,孰为更强?”

顾淼也很好奇,她想试一试高宴的身手,于是朝顾闯点了点头。

顾闯沉声道:“且容此一回,切忌,点到即止。”

顾淼执剑上前,石绿傩面之人,手中也执一柄铁剑。

锣响过后,二人快步上前,铁器铮然相撞,发出一声巨响,力道震得二人手臂皆是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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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静默了须臾。

傩面下的顾淼咬了咬牙,这蛮横的力道,这熟悉的力道与身法,她豁然开朗,此人只怕不是高宴,而是肖旗!

第29章 傩面

肖旗竟回到湖阳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突兰一别,他便回了湖阳?

顾淼胡思乱想间,两人又过了数招,她既然能认出肖旗的身法,难保肖旗也能认出她?

在突兰时,他们交过手。

不对,倘若高檀已经告诉他,是她救了赵若虚,肖旗便早就知晓她是谁了。

如此一来,高檀肯定知道她和肖旗在凉危城中见过面了。

顾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西侧的头覆青红鬼面的人。

高檀疑心她?

肖旗出剑凌厉,重剑朝右一转,顾淼横剑一挡,再也无暇分心。

他的身影极快,石绿的傩面在眼前摇晃,真如鬼魅。

顾淼双手握住剑柄,闪身一侧,转过刀背,正欲敲上肖旗背心,却见他反手挥剑,两把铁剑撞得叮然而响。

石绿傩面又至身前。

难分胜负,此一局不知要比到何时。

日影缓慢升至中天。

竹舍幽然宁静,所有人都去了聚贤堂。

四下无人,高檀轻推开两扇竹门。

日光洒了一地,屋中陈设简单,一桌,一榻,大小仅容一人所居。

临窗的屋角立着一方角柜。

高檀抽出腰间软剑,手中一转,以剑柄挑开了角柜,柜中摆了衣物,其中几件,是到了湖阳城后,新制下的衣物。

顾远的一柄短弓,放在柜底。

他转身,朝木榻而去。

倘若他记得不错,此地的木榻皆有暗格,虽然顾远谨慎,不见得会真留下什么东西,但他依旧用剑请挑开了榻上的锦被,露出了一侧的木板,木色稍浅的方块不像被人动过,想来,顾远并不知此榻中藏有一小处暗格。

高檀正欲收剑,剑尖却偶然扫到了锦被之下的一抹白,白色的绫罗。

上无字迹,仿佛只是寻常绫罗。

高檀物归原位后,负手收了剑。

顾远为何要跟踪肖旗,他难道真认得他?

倘若,之前,他尚且兴许怀疑肖旗是凉危刘湘的旧部,可他在突兰,壶口关隘救下赵若虚时,分明也见到了肖旗。

他为何不曾提过,抑或是,他已经禀报了顾闯?

高檀眉心微骤,走到檐下,抬头一望,日光正烈,冬日暖阳,白得有些晃眼。

竹舍一无所获,可他也该回到聚贤堂前了,那人脖上的丹砂,虽惟妙惟肖,可也万不可掉以轻心。

迎面吹来一阵凉风,顾淼已是出了一身汗,傩面下的脸颊滚烫。

可她与肖旗依旧斗得难舍难分。

铁箭再次相撞,震得她手臂发麻,可是肖旗眼下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隔着一张傩面,她也听到他气喘吁吁。

顾淼咬紧牙关,倏然后退了半步,石绿傩面仿佛生生一顿,顾淼忽地矮身,脚下横扫。

只见他慌忙闪避,往西侧闪身,顾淼眼疾手快地横握长剑,朝前一推,剑锋擦过他的腰身,但见他挥剑来挡。

顾淼突地一笑。左脚往前一勾,缠住他的右腿,逼得他微微屈膝。

她急急转过剑柄,往上一推,正中他的右脖。

“你输了。”她说。

话音未落,东侧便已传来顾闯的大笑:“哈哈哈,好好好!”

肖旗登时怔愣原地。

顾淼收剑,抱拳道:“承让。”她虽险胜了一场,可心中忐忑不由更甚。

肖旗若真认得她,为何不隐藏行迹,偏要来与她比一场。

真是高檀在试探她么?

她的目光移到西侧,见到那青红鬼面者负手而立,依旧立在原处。

“顾公子好功夫,不愧是将军的爱将。”高恭随之一笑道。

顾淼便埋头,又拱了拱手,自场中走了下来。

一场比试下来,双方各有胜负,难分伯仲,亦算宾主尽欢。

顾淼没等用午膳,便打算先回竹舍换一身新衣。

与肖旗比肩,她也精疲力竭了。

在竹舍外见到高檀时,顾淼倒不觉诧异。

他的手中还拿着那一枚青红鬼面。

他浅笑道:“远弟,今日技惊四座。”

顾淼敷衍地抱了抱拳:“过奖,我眼下行状狼狈,须得先回去更衣,若无别事……”

高檀恍若未闻,却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淼抬眼,定定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沉沉,幽宛如深潭。

果然是为肖旗而来。

顾淼抿了抿唇,脑中登时忽而有了主意。

“好。”

竹叶随风在耳畔沙沙轻响,顾淼跟随高檀,沿着当夜他为高橫祭酒的竹林而走。

湖阳之竹似乎生得格外顽强,哪怕是冬日,也郁郁葱葱。

他们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偏狭的小院前。

这里仿佛是高檀在湖阳的去处。

推门而入,一片寂然。

“远弟,饮茶么?”

顾淼摇摇头,只在原地站定,拿眼盯着高檀。

有话快说。

高檀读出了他脸上的一两分不耐。

“远弟,见过今日比武场上,头覆石绿傩面之人。”

仿佛是在问她,却又不是。

顾淼沉吟片刻,道:“见过,先前在凉危便见过,在突兰也见过。”

她的坦然似乎令高檀微微诧异。

他眉骨一扬,正欲开口,顾淼却打断他道:“我先前在湖阳时,也机缘巧合地见过他,是以,我在凉危城时,才会跟着他。”

高檀蹙眉:“原是如此么?”

顾淼颔首道:“他似乎是个功夫不错的武人,我因而记得他,在凉危时,我还以为他是高橫的人。”

“后来,在突兰时,你便猜不是?”

“没错,在突兰时,我便猜,他兴许是你的人,因为只有你随将军到了突兰。”

高檀见他说得坦然,表情不似作伪,心中生疑,道:“为何你不曾明言?”

她的确想过,将肖旗在突兰的事情,告诉顾闯,说高檀包藏祸心,可是她如何断定肖旗是他的人,无从与顾闯说起,再者,当时由于火爆连环之功,顾闯不一定真会把此事当作厌恶高檀的缘由。

是以,她并没有向顾闯提起。

“我信你。”顾淼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因为我信你,因而未曾向将军禀报。高橫尚有南衣巷,你若只有一人,纵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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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艺了得,倒也不成气候。况且,我信你,你并非包藏祸心之辈,我不愿平白无故地害了你。”

她刚刚才算是想明白了。

高檀既然有心与“顾远”交好,她何苦总是扮“红脸”,处处与他作对,高檀不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么?总爱装模作样,今日比武虽是藏拙,可也未免太没有骨气了。

她眼下说几句话“哄哄”他,打消他的疑虑,不照样往后想办法将他撇下,留在湖阳。

说几句好听的话,又有何难。

她从前就是太蠢,不懂得虚与委蛇的道。

高檀见他抬头凝望,目光明净清澈,胸中忽而一动。

顾远的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心,他不知。

不过,顾远惯是鲁直,坦坦荡荡。

便是为了脱困,亦不至于欺人之谈。

高檀指尖轻轻婆娑起手中捏着的青红鬼面。

一张鬼面描画得惶惶悚然,便是没有傩面,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甘于自覆其面。

顾远。

一见公子,惊为天人,玉树焚风。

顾淼只见高檀忽而一笑,拱手道:“今日有此一问,是我唐突了远弟。”

顾淼听罢,着实一惊,没想到几句“好听的话”真就敷衍住了高檀,他甚而还觉“唐突”了自己。

“无妨。”她也只好拱手回了礼。

院中冷清,二人之间无言了数息。

顾淼假咳一声:“话已说开,我便要告辞了。”

她转身,将走了一步,却听身后的高檀又问:“远弟,真打算带上高嬛,同回邺城么?”

嗯?怎么又忽然提起了高嬛?

顾淼回身,点了点头:“我既答应她了,自要想办法带她去邺城。”

高檀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

你的好心肠,倒是来者不拒,高嬛亦然。

“远弟与嬛妹,只在湖阳,仓促见过数面,你便当真许了她去邺城?”

顾淼依旧点头:“正是。”

关你屁事!

她的耳边却听,高檀笑道:“还是说,她无意之中,捏住了你的把柄?”

顾淼心下一颤,竭力按捺住脸上表情,轻笑一声道:“高檀,你为何要胡言乱语,我见到高嬛,喜欢她的模样,她虽然性子骄纵了些,可在我看来,倒也是娇憨可爱,我愿意带她走,她也愿意随我去,此事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有何不可。”说罢,她再不多留,扭头就走,唯恐真被高檀瞧出了端倪。

白日里的武艺切磋冲淡了高恭与顾闯二人之间,先前不悦的气氛。

聚贤堂中,时而传来笑声与喧闹。

隔着数重院落,后院之中,却近乎鸦雀无声。

高橫的棺椁已被送去了城外的高氏陵墓。

居夫人依旧每日以泪洗面。

断断续续的哭声与咒骂,从她住的澜岸院传开,夜色之中,闻之诡谲。

高嬛提着襦裙,疾步朝后院西面的小院而去,院落不挂牌匾,亦非独居院落,不得宠爱的侍妾都住在此处,只有一二仆妇提膳。

此处因临一处浅溪,下人们把它叫做临水院。

高嬛心急如焚,脸色青白,脚步匆匆地朝临水院而去。

走上台阶时,她险些踩住裙角,跌一跤。

追在她身后的婢女出声叫道:“小姐慢些,若是摔了,如何是好。”

高嬛根本顾不上这么多了。

她用力推开临水小院的院门,见到阿娘所在的东厢门外果然已经落下了一把硕大的铜锁。

不远处,分明立着两个带刀的护卫。

“阿娘。”她奔到门前,拍门道,“阿娘!”

一个仆妇从游廊的另一侧踱步而来,劝说:“女郎,还是回去吧,侍妾犯了错,被居夫人罚了闭门思过,过七日才能出门,女郎,过七日再来。”

高嬛不忿地,扬声道:“七日!我阿娘病了,是不是!她昨日身上就不好了,她本就有疾,若不用药,怎么可能安然过得了七日。你把门打开,我要见阿娘!”

仆妇面无表情道:“女郎,请回吧,七日后再来。”

高嬛咬咬牙:“你把门打开,我看一看阿娘!”

仆妇摇了摇头,那两个带刀的侍卫便朝高嬛走来。

高嬛一头撞向其中一人,抽出他的长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你开不开,不开的话,我今夜便要死在这扇门外!”

“女郎!”仆妇的脸色终于变了。

“嬛儿。”门内传来了阿娘微弱的呼唤声。

“阿娘?”高嬛扭过头,手上却握紧了长剑,又对那仆妇厉声道,“你开不开,你开门,我只看她一眼,说几句话。”

仆妇望了望两个守卫,被抢了刀的守卫忙点了点头:“只能说几句话,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仆妇取下了铜锁,高嬛一把扔下长剑,飞快推门而入,俯身抱住了趴在门边的阿娘。

她的唇色发乌,脸色惨白。

高嬛连忙取出腰带里的一枚药丸,喂进她嘴里。

高嬛急得快哭了:“药只剩一颗了,我这就去求夫人,求她放了你,居夫人再怎么霸道,也要听夫人的话。”

阿娘的声音低沉,落在耳畔:“居棠没了高橫,自要撒气,你以为夫人不知么?你以为刘蝉不许么?她从来不愿意做那个恶人,是啊,她又何必做恶人呢,自有居氏替她刘蝉做这个恶人。”

“阿娘……”高嬛害怕极了,从前阿娘从来不会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人之将死……

她害怕阿娘真的快死了。

她浑身颤抖起来,低头去看她的脸,去摸她的脸颊,皮包着骨头。

阿娘其实生得十分漂亮,阿娘生得像刘夫人,年轻时,人人都这么说,说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生得像她。

高嬛抹了抹眼泪,打定主意:“不能去求夫人,我……我去求别人,阿娘一定要等我!”

高嬛自临水小院疾奔而来,跑到高宴所在的楼阁时,她已经跑丢了一只绣鞋。

一见到屋中的高宴,她便跪地,大哭道:“大哥哥,救救我阿娘!”

楼阁之中,灯火辉煌,铜枝烛台高耸,灯蜡一滴又一滴地落在青砖上。

高宴身穿艳艳红衣,金色暗纹缠绕交领,外罩玄青大氅,而那一只白鹦鹉,此刻正乖巧地停在他的左肩之上。

他粲然一笑,拉起跪在地上的高嬛:“嬛妹,快快请起,何事如此慌张?”

他将高嬛拉到了黄花木椅上,将一盏热茶,推到她的手边。

被热烟一熏,高嬛的眼泪,滚滚坠进了茶盏中,荡起一圈涟漪。

她的声音哽咽:“大哥哥,救救我阿娘。”

高宴侧目看她,眼中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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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如水。

“好啊。”

高嬛心头大喜:“多……”

“谢”字还未出口,只见高宴单手扶住下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唇角笑意加深,道:“可是嬛妹,你又拿什么报答我呢?”

第30章 父与子

夜风萧瑟,撞开了竹窗,顾淼坐在桌边,正用短刀削竹箭,忽而被风吹得后背一凉,不禁打了个喷嚏。

她扭头一看,正欲起身,合上竹窗,却见门上纸窗映出橙黄的灯影。

她不由警惕道:“什么人?”

“是我,齐良。”

顾淼吃了一惊,忙去开门:“齐大人为何来了?”

齐良拱了拱手:“不知此时是否方便?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自然方便。”顾淼侧身容他进门。

齐良将灯笼放置门后,坐到了桌前。

“是有急事么?”齐良来了湖阳这么多日,还没来竹舍寻过她。

齐良缓缓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你前些时日,特意问过我,眼下有了消息,我便来告诉你一声。”

顾淼思索片刻,坐到了他的身侧,轻声问:“是高橫的事情?”

齐良颔首,低声道:“邺城大营里的奸细捉到了。”

他说了一连串的人名,足有十人之多。

其中,甚至有几个是顾淼耳熟的名字。

“竟有如此之多?”原以为邺城大营是铜墙铁壁,没想到却是四处漏风。

齐良轻叹一声:“实则不然,十人之人,有好些是贪图小便宜,以为只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予人一个小便利,或是,早落锁一刻,或是,打发菜贩,晚半刻记册,在此事查明之前,他们甚而不知,是自己“放走”了高橫,其中唯有一人,赵剑,从始至终都晓得,高橫要逃。”

赵剑,陪戎副尉,高橫,高檀到达邺城之后的第二日,便在靶场遇上了赵剑。

“他为何……”赵剑在营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既能升作陪戎副尉,也不是没有真本事。

“财帛动人。”齐良垂下眼帘,“赵母仿佛病得很重,赵剑原本打算用高橫允诺的百金为她寻得良医。”

顾淼默然片刻,又问:“后来呢,高橫出了大营,又是何人接应?”

南衣巷早就人去楼空,高橫体弱多病,若无旁人相助,就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顺利逃到花州。

齐良的脸色沉了下来,“赵剑只知,那人姓柳,好在,他亦不算太蠢,悄悄跟了高橫的车马一段,躲在暗处,匆匆见了那柳氏一面,故而才有了一幅大致画像;派出去的人只在邺城外的驿馆,听说过用相似面貌的人经过。”他沉吟片刻,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过,高檀似乎知道他是谁,他的护卫回湖阳之时,见过那柳氏一面,听说他叫柳怀季。他的样貌仿佛也与画像对得上。”

肖旗?从时间上来说,确实对的上。

“柳怀季是何人?”顾淼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是谁。

“柳怀季,柳怀仲,二人为兄弟,皆为高大公子的门客。”

对,柳怀仲!

顾淼听说过此人,难怪觉得耳熟。

是高宴派人救了高橫,可是为何,高橫又会死在了花州。

一个念头,陡然浮现在她脑海,顾淼心中一跳,难以置信地,望向齐良:“你猜的是,高宴……”高宴杀了高橫。

可是,为何?

齐良抬眼,目光幽然,瞳孔跳跃着桌上的灯烛之光。

顾淼转念一想,又问:“可是,齐大人,你真信高檀么?”

齐良一笑:“高檀将此事告诉了将军与某,盖因高恭肯见他,高檀因而只能告诉将军,此事将军说不说,如何说,权由将军定夺。”

高橫之死,虽没死在邺城。可是,他从邺城而走,死在了半路上。

这几日高恭虽然笑脸迎人,可是他定然要从阿爹那里要个说法。

便是只将,赵剑说的,那人姓柳,可天下姓柳之人何其多,肖旗见过柳怀季,而非见过柳怀季与高橫,自然牵强。

此话,高檀不宜说,哪怕说了,高恭也许不信。可是若是阿爹说了,高恭定要疑心高宴。

上一世,她听说高橫是因体弱,病死在了邺城,万一不是呢?

顾淼想到高宴,心中不由又是一沉。

于阿爹而言,父子生了嫌隙,倒不是一件坏事。

她拱手道:“将军想来,自有定夺,多谢齐大人特来告诉我。”

齐良凝眉看她,一双柳眉微蹙,她的眼眸黑白分明,真正望向你时,便如秋水盈盈。可她总是对他客客气气,拘谨有礼,就算偶有亲近,亦是齐大人长,齐大人短。

齐良暗暗自嘲一笑:“如此小事,你何须道谢。”

顾淼笑了笑,见他起身,弯腰拾起门后的灯笼。

顾淼忍不住问道:“齐大人,是何时知晓的?”

此一问问得没头没尾。

但是,齐良竟然听懂了她的疑问:“是你初来邺城的那一年夏日。”

夏日山中幽静,溪水清凉,齐良在山中读书时,听到了水流声响,见到了独自戏水的“顾远”,只是一眼,他便慌乱地移开了眼。

原来真的早就知道了。

顾淼拱了拱手:“多谢。”谢齐良从不在人前拆穿她。

*

隔日,顾闯便将高橫如何从邺城出逃,又如何被一个姓柳的人接应,一一告知了高恭,最后又说,他有那姓柳的人的画像,特意带了来给高恭过过眼。

顾闯虽未提柳怀季的名号,可是高恭见到画像,若真识柳怀季其人,他便能一眼认出他来。倘若高恭不识,湖阳城中定然也有人认得出他。

须知那画像,早已不是当初赵剑口述而画的大致模样,而是高恭令人根据高檀之言,为柳怀季而作的画像。

不出半日,高恭便知画中人,与高宴门客,柳怀季至少有八成相似。

“人呢,将他押来!”高恭令人去捉高宴的门客柳怀季。

居夫人听到消息,披头散发地跑到了聚贤堂中,跪在堂中:“将军,一定要为横儿做主,若是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说话间,刘蝉也赶到了聚贤堂。

她的侍女一左一右地扶起了居夫人。

刘蝉蹙眉道:“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快请居夫人回屋安睡,请大夫来瞧一瞧,听闻妹妹好几日都不得安眠了。”

顾淼只见居夫人蛮横地挣脱了两个侍女,疾步奔到刘夫人身前。

她扬手狠狠扇了刘夫人一个耳光。

“啪”一声脆响,打得刘蝉身形一晃,此变故霎时惊住了堂中众人。

“刘蝉,你以为我这么蠢么?一个武人,一个门客,一只看人脸色的狗,若无主令,他敢杀人么?是你的儿子杀了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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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先发声的却是高恭。

他额头青筋冒起,朝前两步,猛地扯过居夫人的一只手臂,将她拉到了身前:“居棠!你住口!”他扬声道,“来人啊!”

侍卫疾步上前,钳住了居棠的动作,可是居棠却大笑道:“将军,你好可怜啊,我打刘蝉,你心痛了,你心痛又有什么用!你的儿子都死了!”

高恭太阳穴乱跳:“堵住她的嘴!”

侍卫忙堵住她的嘴,将居夫人“请”了出去。

堂上鸦雀无声。

顾闯呷了一口茶,他身后立着的顾淼,心中大为震撼,万万没想到,刘蝉还能挨打。

在她的印象里,“刘太后”哪里受过如此屈辱。向来,只有她为难别人,岂有旁人为难她的道。

刘蝉捂住左边脸颊,脸色微白,轻声道:“此事望将军明察,武人趁兴杀人,亦是平常,莫要伤了兄弟情分。”

高恭叹息一声,缓了语调道:“你先回去,先差人仔细瞧瞧你的伤……此事我自会问个水落石出。”

顾淼看得心中生疑,她从前一直以为高恭左拥右抱,妻妾成群,是不在乎情情爱爱,风花雪月。

可是,如今一看,他对于刘蝉,似乎又真有一点真感情,委实矛盾。

刘蝉走后,柳怀季便被押到了堂上。

然后,无论如何逼供,他都咬牙坚持说,高橫是被强人谋财所害,当时,他出门去寻车马,一时不察,才害公子遭了罪,他逃回湖阳,无颜再见将军,他愿意为公子偿命。

高恭自然不信,将他押到了牢中,再问。

可是,高恭并没有召高宴前来聚贤堂。

顾淼心想,这一对父子,大概是要避开人前,关上门来,才能把话说清。

而高檀,此时却像被众人遗忘,再也无人提及。

高橫之死,似乎与他全然无关了。

是夜,风轻云淡,春至渐露出了端倪。

楼阁之中,却不似平静良夜。

高恭憋着大气,指着跪在地上的高宴,又问道:“是不是你,你予我一句实话?你当时便在兰阳,若要动手,即便没有柳怀季,你也杀得了他。”

高宴冷淡地又答:“不是。”

他的眉眼低垂,从不看他,像是眼中从来就没有他这么一个人。

他生得像刘蝉,眉眼犹似。

一点也不像他。

高恭忍无可忍地抬手,狠狠刮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下了大力气。

高宴的脸颊露出了红印,可他挺直了背脊,纹丝不动。

然而,他终于掀起眼皮,冷冷地注视着他,深棕色的瞳仁是怠慢,是不恭。

“将军消气了么?还要再打一巴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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