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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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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闯,彼时是镇国大将军,已是诏书不名,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大将军。

赵若虚说他犹不知足,分毫不加收敛。

顾氏无德,难当其任。皇后之位,亦须让贤。而顾闯称赵若虚为佞臣,二人势同水火。

屋中鸦雀无声,赵若虚等了许久,缓缓抬起头来。

顾远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身上还穿了软甲,风尘仆仆归来。

脑后垂下的红绸,落在他的肩侧。

英英玉立,顾远比他想象中生得更为俊丽,男女莫辨的俊丽年少。

一双眼朗若明星,然而,他的目光尤其古怪,仿若分毫不为他的言语所动,静静地注视着他,无喜无怒,仿若在观戏中人。

赵若虚其实不明白顾远当日为何要在壶口关隘救他。

莫非真是碰巧路过,顺手为之?

“你起来罢,不必跪我。”他听顾远终于开口道。

赵若虚起身后,便见顾远拱了拱手:“我听说你眼睛好了,特意来瞧瞧,既然真是好了,我便不多留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赵若虚立在屋中,见他的背影融入了夜色。

大军在湖阳整饬了数日。一部分渡了湪河回到邺城,一部分留在了湖阳,准备春日南下顺安。

顾闯让高嬛暂且留在了凉危城中。

她小心翼翼地过了五日后,眼见顾闯回了邺城,便来求顾淼带她去城里走走。

“你们整日好没意思,每天就是练兵,打靶射箭,连个闲趣都没有。”她拽着顾淼的箭袖,“今日你陪陪我,来了这么些日子,我连凉危城长什么模样,至今都没见过,你带我出去看看嘛。”

军中无女郎,他们在凉危住的地方,是刘湘的旧宅,自然也没有什么丫鬟侍女。

顾淼一时想不到还有谁能够陪她出门。

高嬛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高家的小姐,实在熬不住凉危的“无趣”。

她于是放下角弓,叹气道:“便只有今日一日。”

高嬛见她松口,忙不迭地点头:“好啊,一日就一日。”

她们走到前院,还没出门,便见高檀与小路各自背了弓,迎面走来。

高嬛一下子停了脚步。

小路见到顾淼,高兴地跑了过来:“远哥哥,你回来了!”他转了个身,露出背后的弓弦,“我新得的角弓,远哥哥,我们去靶场练练啊。”

顾淼还未答,高嬛抢先道:“今日不练靶,你远哥哥要陪我出门。”

话音将落,高檀也走到了她们身前,朝顾淼拱了拱手。

高嬛立刻闭上了嘴。

小路瞪向她道:“你是谁?”

高嬛忍了又忍,没忍住地反问道:“你又是谁?”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片刻,又各自转开了眼。

高檀浅笑道:“你今日真要出门?”

顾淼颔首,却见高檀问小路道:“你先前说要去买笔墨,不如今日便去?”

小路眼中一亮:“好啊,我们和远哥哥同去。”

高嬛张了张嘴,一看高檀,又闭上了嘴。

顾淼本无闲逛的兴致,骤然多了两个人,兴许还能应付应付高嬛。

于是,四人成形,出了府门,朝街市而去。

寒冬已过,凉危城中生机盎然,长街比顾淼印象中,更热闹了一些。

论熙熙繁华,凉危万不及湖阳,可货物风俗有别,高嬛倒也逛得津津有味。

日影缓缓攀升。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门之下。

顾淼正打算调头折返,却听身侧的高嬛扬声道:“等等,前面好像有个做首饰的匠人。”

说话间,她抬手拽了拽顾淼的衣袖,朝前走去。

小路闻言,不由得也伸长了脖子跟上前去。

高檀落在几人身后半步,眉心却是一跳。

他原以为高嬛是真握了顾远的把柄,到了凉危,高嬛便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

可是,顾远依旧对她处处忍让。

不知何故。

高檀凝眸再看顾远,只见他被高嬛拽到了那匠人的首饰摊前,原本无奈的表情却是倏然一变,他蹙了蹙眉,只垂目细看摊上的玉笄。

素绸之上赫然只摆了两柄玉笄。

一黑白玉笄,一柄白玉笄,成色温润,细细观之,方见玉笄上镌刻云纹水月,纹细如发丝,缠绕玉笄,栩栩如生,仿若微观镜花水月,工艺叹为绝技。

“哇,好生厉害的雕功!你如何刻在这般纤细的玉笄上,犹能如此清晰!”高嬛凑近了细看,哪怕在湖阳见过许多首饰,这两柄玉笄也算得上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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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笄之后,坐了一个老者,年岁像有七旬,发虚皆白,双目前白蒙蒙,如罩云雾。

他的眼仿佛盲了。

高嬛一看,立刻惊讶得望向身侧的顾淼,却见她望着玉笄,仿佛是在发呆?

高嬛不由打趣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也喜欢这玉笄?这般挪不开眼。”

喜欢么?

从前自然喜欢。

顾淼记得这玉笄,这一柄白玉笄是她的,而高檀有另一柄黑玉笄。

白玉笄,是大婚之时,高檀送给她的。她自然以为是宫制的东西。

天底下竟真有如此相像的东西么?

顾淼抬手轻轻翻转了两柄玉笄。

果不其然,白玉笄的另一侧有一只飞鹤剪影,而黑玉笄的另一侧却是一只飞鹳。

第34章 春雨

“姑娘喜欢这一对玉笄么?”

老者忽然开口开口,顾淼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的玉笄。

高嬛一听,便答:“是啊,很喜欢,多少银钱?”

老者耳朵动了动,抬手捋了一把胡须说:“老朽眼睛不中用了,这一对玉笄是孤品,只此一对。”

高嬛笑了一声:“说得这般好听,说吧,到底多少银钱?”

老者却摇了摇头:“老朽这一对玉笄只卖予有缘人。”

高嬛柳眉倒竖:“我才不信,你如此说,不过是想卖个好价罢了。”说着,她伸手便要去拿其中的白玉笄。

老者突然伸手一拦,他的速度极快,稳稳捉住了高嬛的手腕。

捏得她大叫一声:“啊!”顿时收回了手去。

“好凶的老头。”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似乎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瞎了。

顾淼将她的手拽了回来:“算了,你不是有缘人,别惦记了,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高嬛只得悻悻作罢,转身将走两步。

身后的老者却开口又问:“姑娘,真不买么?”

高嬛头也不回,怒道:“你这老头好生奇怪!我不买了,不买了。”

顾淼沉默地走着,掐指一算,算起来,该有四年,此时距离上一世他们大婚至少还有四年,难道这个老者前一世并非在此凉危城中。

不若然,如果高檀真的在他手中买了玉笄,为何迟迟不送,等了四年,再给她?

可是,高檀真是为了她买的玉笄么?她记得,当时他总是对自己爱答不的。

“你在想什么?”

高檀不知何时,竟走到了她的身侧。

顾淼霍然回过神来,敷衍道:“没什么。”

高檀回身又望了一眼城门下的方向。顾远自见到一对玉笄,便有些古怪。

既如殷殷切切,又如避之不及。

他不禁定睛又看,玉笄在暖阳之下犹泛冷光。

他心中倏尔升起一种诡秘的冲动,让他几乎顿住脚步,折返而去。

然而,这念头稍纵即逝,他回过了头来,只见小路跑到了顾远身侧,仰头问:“远哥哥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高檀一愣,听顾远答道:“是啊,难为你竟还记着。”

小路嘿嘿一笑:“远哥哥想要什么贺礼,我现在已经学会做竹箭啦!”

顾淼情不自禁一笑:“小路送什么,我都喜欢。”

高嬛一听,忙追问道:“真是你的生辰,究竟是哪一日?”

“初六。”

顾淼侧目,却见高檀也朝她望来。

她心中一跳,莫非玉笄是高檀原本赠给她的贺礼?

不对,彼时的高檀又怎么会想到,要送她贺礼呢。

顾淼暗自摇头,决定再也不去想那一对玉笄了。

反正玉碎人消,她的玉碎了,顾淼也死了。

金乌几欲坠地。凉危城门将要落锁,往来商贩在门前排起了长队。

那个老者还在,自盘坐于夕阳的余晖里。

高檀莫名舒了一口气,缓步走到他面前,素绸之上一对玉笄隐隐流光。

他沉声道:“此对玉笄可否卖予我?”

老者抬头,唇角露出笑意道:“公子可有百金?”

高檀眉头一皱:“没有。”

老者又问:“若无百金,公子拿什么予老朽交换。”

高檀抿紧了唇,百金之物,他没有。

他垂眸看老者,貌似瘦骨嶙骨,可他武功不俗,虽已目盲,却能轻易制住高嬛。

他心念一动,抬手婆娑腰间软剑:“我只此一物,是雪溅细铁所制,伴我多时,如若不弃,先以此物作抵,待我有了百金,再与你交换。”

老者哈哈笑了两声:“老朽早听见了你的剑,倒是一柄好剑。可是口说无凭,我也活不了几年了,焉知能不能等到你的百金。”他抖了抖袖子,指点绸上的玉笄道,“不如,你求我,你好生求我,我便答应你。”

高檀垂下眼帘:“我从不求人。”

老者又是一声大笑:“当真?”

“当真。”

肖旗,是恩义之交。他欲折返湖阳,他亦然,同道者,相为眸,而高橫,是隐隐恫吓,高橫心生恐惧,唯恐自己独独死在邺城,他不过推波助澜而为。

老者默然数息,眨了眨白蒙蒙的眼睛,最终摊开双手道:“把剑予我。”

高檀取下剑,换来了一对黑白玉笄。

*

待到高檀回到住处时,已是夜阑人静。

他摸出袖中玉笄,于灯下细看,此刻方见,玉笄之上,有一鹤与一鹳。

鹳鹤之谊,知己之义。

高檀思索片刻,将白玉笄收入了桌上匣中,决定将黑玉笄赠予顾远。

白玉到底过于娟秀。

夜来风吹雨。

房中窗棂未合拢,被风吹开,落了一地碎雨。

朦朦胧胧,仿若是梦。

高檀见到了雨打蕉影,阔叶滚下晶莹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脚前。

他方知,这真是一场梦。

凉危在北,何来蕉叶?

他足下是一双皂靴,可是鞋面金丝暗纹隐约流光。脚下踏过的朱玉阶明光可鉴人。

雨似乎停了。

他抬头一眼,却是缘于他立于丹墀。

青瓦之上,可听雨落,飞檐之下,瓦当刻印兽面,如龙,如凤。

这里亦非湖阳。

此处是何处?

高檀望见自己的脚步,跨过门沿,推开了眼前的雕花门。

厅中空空荡荡,他心中没来由地有些不快,仿佛此时此地,该有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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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熟路地转过西侧的四扇屏风,春花,夏荷,秋月,与冬雪,历历在目。

两侧窗棂大敞,雨花洒了进来。

他皱着眉头,四下一望,方见月亮罩里坐着一个人影。

乌发坠在腰间,银朱色的裙摆落在椅下,她发顶半挽的发髻歇插了一柄白玉笄。

他好像认得那白玉笄。

高檀心中沉沉一落,耳中忽然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他张了张嘴,想要唤她,可是她的名字仿佛就在耳边,但是不止的嗡鸣与晕眩令他忽而忘了她姓谁名何。

他扶住额头,强忍剧痛,欲朝前又行,他想走到她身后,让她转过头来,容他看她一眼。

他想,只须一眼,他便能想起来她究竟是谁。

可是,无论他如何朝前走,她的身影纹丝不动,坐在那里,他一步也不能再接近。

高檀头痛欲裂。

潇潇雨声落进耳朵里,犹若化作利锥,搅得他不得安宁。

这不过是一场梦!

高檀陡然睁开了眼,窗外雨声入耳,果然是一场梦。

涔涔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高檀翻身而起,合上了被风吹开的窗棂。

一夜再也无梦。

天光将明,顾淼便醒了过来,昨夜落了半夜春雨,她睡得并不踏实,恍惚像是做了一场怪梦,可醒来,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她洗漱停当后,便去寻齐良。

再过几日,他们便要往顺安城去了。

为防高恭突然变卦,他们自要带兵前往。

临近顺安的关隘,也要屯兵。到了顺安,交接亦颇费时日。

除此之外,顾淼找了顺安的舆图来看,留心记下了银矿与铁石的方位,到时便须想个法子,将此事告予顾闯。

顺安在南,关河坦荡,直面南面诸将。高恭将顺安让与顾闯,未必没存了这等险恶心思。

若能提前找到矿藏,多一分胜算,便多一分生机。

全身而退。

顾淼刚走到院外,抬眼只见齐良迎面而来。

他见到她,亦是一笑,拱手道:“这是要去靶场么?”

顾淼摇摇头,抱拳说:“齐大人,我正要去寻你。”

齐良温和道:“哦?所为何事?”

“自是顺安一行。”顾淼便问了几个辎重之事,齐良答完,却道:“你用过早膳了么?这几日我在城中找到了一间食铺,早市尤其热闹,不如结伴去尝尝?”

顾淼怔然片刻,齐良从前可从来不邀她去尝什么食铺,可转念一想,凉危的厨子皆是新任,大抵不如邺城里的老厨子,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啊。”

第35章 贺礼

辰时未至,食铺内尚有空余座位。

二人坐定,用过早膳后,顾淼等着齐良开口。

食不言寝不语。

齐良一容一止妥帖非常,连带顾淼也身不由已地斯文了起来。

齐良放下竹箸,笑问她道:“喜欢这里的朝食么?”

顾淼点头,答道:“这里的口味不像凉危城或是邺城的口味,反而偏淡,肉燕还有一丝丝甜味,倒像是南地的口味。”

齐良面露微讶,颔首道:“不错,此间食铺乃是城中少有的南食铺,这些时日,我见你口味仿佛变了不少,适才想到带你来尝尝。”

她的口味变了?

对啊,她在京中住了十年,口味早就变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没想到竟被齐良察觉到了。

于他而言,不过月余,“顾远”的口味便变了。

顾淼微微一笑道:“许是路途奔波,因而偏爱清淡甜口饮食,齐大人实在有心了。”

齐良笑了笑,所幸没再追问下去。

走出食铺,顾淼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齐大人特意约我出来,想来是有要事与我说?”

她猜,她的口味改了是小事,齐良特意将她请到外面,应该是想避开众人耳目,与她说大事,大概是金蝉脱壳,烛山泊之事?

孰料,齐良脸上却是一怔,沉默了下来,竟似迟疑了。

顾淼心头一沉,追问道:“齐大人,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是阿爹么?

齐良侧目,将她神色焦急,晓得她定是误解了其意。

他不由暗自自嘲,笑了一声,摸出了袖中的木盒:“并无大事,是我想到,你的生辰近了,想将贺礼送你。”

顾淼不由松了一口气,接过他递来的木盒:“多谢齐大人。”

这不是齐良第一次送她贺礼,虽然她有些记不起他从前送的是什么东西了,但印象中,大抵是一些机巧的小玩意。

她翻开木盒,却见其中是一支木簪。

顾淼一愣,盒中木簪并未漆色,未留浅淡木色,握柄处被打磨得圆滑,簪上并非寻常女子所佩的花样,而是三道弧状,宛若流水。

“这是……送我的贺礼?”

一种古怪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恰如上一回齐良送她治蜂毒的药丸一般,只是她一时想不明白这古怪缘何而来。

顾淼。

不久之前,因烛山泊之故,齐良才偶然从顾闯口中得知,她唤作淼淼。

淼为水,齐良因而,将木簪制成了三水模样。

“你喜欢么?”他的声音多了几分谨慎。

“嗯。”顾淼胡乱点了点头,合上了盒盖,又抱拳道,“多谢齐大人。”

回到屋中,顾淼将木盒放进了匣中。

木簪虽不女气,可她平日里,似乎也不怎么用得上。

天光大亮,顾淼索性背上长弓出门,欲往靶场而去,将走到半路,便见高嬛款款而来。

她身上穿了一袭翠微交领长裙,弗如春日,头上梳了单髻,插一支银步摇。

“顾远!”她朝她招了招手,提着裙角,快走了两步,“你随我来,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高嬛拽住她的手臂:“你随我来便是。”

顾淼无奈地只好先随了她去。

她们去了高嬛的住处。

一进屋,高嬛便说:“我为你备了贺礼。”说罢,她回身从榻上捧了一个红布包裹而来,走到顾淼身前,却又有些扭扭捏捏。

顾淼不禁一笑:“是什么贺礼?”

高嬛在她眼前,拆开了包裹,将其中的窃蓝襦裙于案上扑开,连同其余胭脂水粉一字排开。

她压低了声,在顾淼耳边道:“如此漂亮的裙子,你没见过吧?这是纱罗所制,和你平日穿的那些,灰扑扑的袍啊,衫啊的,大不相同,虽不如湖阳城中的布匹铺子,可也不错,你一个姑娘,还没见你穿过裙子,所以,我便想送你一件,让你开开眼。”

顾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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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她做皇后的头几年,什么样的裙子没见过,宫里头的手艺自是精湛。

眼前的窃蓝襦裙,确也可爱。

毕竟是高嬛的一番心意。

顾淼压低声说:“多谢你啦。不过我暂时用不上,先存放在你这里,免得节外生枝。”

高嬛晓得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眼珠一转道:“反正四下无人,你要不要试一试?”

顾淼正欲摇头,却听高嬛又劝道:“我还没见过你穿裙子呢,再说,你换身衣裳,好歹也让你自己松快松快。”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她的胸口。

高嬛接连又说了许多,压低的声音在顾淼耳边,像蜜蜂一般嗡嗡嗡嗡。

“好吧。”顾淼只得答应了下来,不忘叮嘱道,“记得锁好门窗,谁来都不能开门,只得换上一炷香的时间。”

高嬛点头如捣蒜,推着她到了屏风后换衣。

顾淼解开胸前的白巾后,果然松快了不少。

她手脚麻利地换上了襦裙。

“好了么?”高嬛催促了一声,抬眼却见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影。

“顾……”她想唤她“顾远”,可她分明不是“顾远”。

高嬛笑了一声,走到顾淼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不由低叹道:“我从前肯定是瞎了眼,怎么会没瞧出来你是女郎。”

顾淼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她的身形少了束缚,便是玲珑有致,一张面孔,虽有英气,可是面目被窃蓝襦裙一映,温婉柔和,眉清目秀。

高嬛不由地看了她好一阵。

顾淼被她看得不自在,便要转身:“好了,看也看了,我便要更衣了。”

“等等。”高嬛止住了她的动作,好奇地低声问道,“你真觉得是做男儿更好么?不想做回女郎么?”

顾淼无可无不可地摇了摇头。

她都无所谓了。金蝉脱壳后,是男是女,她皆不在意。

高嬛好奇地睁大了眼,脸上微红道:“难道你没想过要嫁人么?寻一个良人做你的夫君?”

顾淼一笑,反问道:“你难道想过?”

高嬛脸上更红,老老实实地说:“当然想过,我想过要嫁给自己心悦的人,像戏里唱的一样,你一见到他,心里砰砰直跳,既高兴又畏惧。高兴的是,是怎么会有一个人如此令我高兴,畏惧的是,怎么会有如此一个人亦同时使我畏惧。并且他呢,也该如此,一见到我,便也心中砰砰直跳,喜不自禁而又恐惧不已。总而言之,我也想遇见我真正喜欢的人,做我的夫君。”

她说着,自顾自笑了一声,问顾淼,“你呢?我想,你眼下如此想,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过真正喜欢的人?”

“没有。”顾淼答道。

*

顾淼生辰当日,顾闯如从前一般,特意带她去附近山中猎兽,又去邺城中热闹的食铺,大吃了一顿,末了,还不忘给了她一袋碎银,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待到顾淼怀揣银钱袋子回到凉危城中之时,天色已经暗了。

檐下的灯笼被人点亮,洁白的光晕洒在门前阶上。

门前摆着一个竹篓,插了数支竹箭,箭头锋利。

看来,这便是小路送她的贺礼了。

顾淼笑着将竹篓提了起来,打算明日白日再去谢他。

进了屋中,她先将竹箭取了出来,倒扣竹篓时,才见一块黑布裹着的物件掉落在桌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顾淼捏起,于灯下细看,布中赫然裹着一柄黑玉笄。玉笄上镌刻云纹水月,纹细如发丝,云中一只飞鹳展翅。

恰在此时,清风撞得门扉一响,吓了她一跳,玉笄险些落地。

高檀的玉笄。

不,是当日见过的玉笄。

这定然不是小路给她的贺礼了。

顾淼嘴角沉下,紧紧捏着玉笄,朝外疾步走去。

她晓得高檀住在何处。

戌时将至,天空卷过几层阴云,遮住了弦月。

高檀点了灯烛,临窗写字,抬眼便见顾远进了院中,脸色难看至极。

他眉心一跳,便见顾远推门而入,将一柄黑玉笄,搁置在了门边的桌上。

“我不要。”

高檀起身,却是笑道:“为何不要?”

就是不要!

顾淼心头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冷声道:“此玉笄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窗外卷来的轻风将烛火吹得摇摇曳曳,一只飞虫被火光吸引,绕着火烛打转。

高檀看过一眼,又扭头细察着眼前顾远的神色。

他猜到是自己赠了他玉笄,可是他仿佛真生了不快。

并非唯恐礼重的推辞,而是恼怒。

“你……从前见过这一对玉笄?”诸般猜测,唯有此方能说通。

这一对玉笄讨嫌,若无前因,何来嫌弃。

顾淼眼也不眨,答道:“没有,只是当日在城门下,那老者分明不愿将玉笄卖人,料想,既是孤品,定然价值不菲,你我萍水相逢,你实在不必特意来讨好我。”她抬眼,终于望他一眼,唇边却是一笑,“我虽姓顾,可于你,也无大用,此玉笄,你还是留着,以后送别人吧。”

萍水相逢。

高檀胸中陡然升起一团怒意,生死相救,难得知己,却是萍水相逢。

他随之笑了一声:“远弟到底喜怒无常,先前还说你信我,不愿平白无故冤枉我,眼下却又成了萍水相逢。”

顾淼垂下眼帘:“本就是萍水相逢,你若没来邺城,我们就是陌生人。便是你来了,又强留了下来,我们也实在道不同,不相为谋。”

高檀忽而朝前跨了一步,人转瞬立在顾淼眼前。

顾淼想退,身后却是半张长案,退无可退。

他的目光深深,直直望进她的眼里,笑意未变道:“远弟,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厌恶我?”

顾淼听得太阳穴突突一跳,高檀竟说她厌恶他?

是啊,厌恶杀父仇人,才是伦常。

她早该一箭了结了他。

高檀死了,他爹便不会凶多吉少。

可是……

可是,她已经一刀扎过害她阿爹的那个“高檀”,虽不晓得,那个“高檀”究竟死没死。

但眼下的高檀,没有害过她,没有害过她阿爹。

是个无辜之人。

无辜不无辜,该杀不该杀,她下不去手。

顾淼暗暗舒一口气,想要舒尽胸中郁气。

只是为何,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偏偏要做同样的事情。

不,也不尽然是同样的事情。

玉笄还是那一对玉笄,可笑的是,高檀整整等了四年才送她的玉笄,眼前又来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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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重来一次,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她不能再和他纠缠不休。

顾淼深吸一口气,搪塞般地拱了拱手道:“厌恶委实说不上,既是萍水相逢,我待公子,便如待旁人一般,交情尚浅,当日,你在山中救了我,我也侥幸救了你,都无亏欠,不必来讨好我,我已说过,我于你无用。”

第36章 顾姑娘

乌云密布,月色无光。临窗的灯烛骤然熄灭,高檀扭头望去,原是扑火的飞虫灭了灯,化作了灯下的一点青灰。

屋中登时暗了大半,唯有门外檐下的灯笼尚还高高挂着。

他见顾远朝他拱手,放下双拳,便转身欲走。

纵论用与无用,于人于事,高檀从不强留。

“顾三水。”

他却伸手拉住了顾远的一只衣袖,令他自己也不由蹙眉。

顾淼挣脱了一下,发现不能挣开,板着脸,侧头望去:“还有事?”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唤我顾远便是。”

高檀胸中怒气缓缓沉下,脑中清明了几分,回想起来,他便已明白,顾远在湖阳对他说的一番话,大抵是在敷衍他,是为了打消关于肖旗的疑惑,也是为了要将高嬛顺利带回邺城。

方才的怒意顿有复起之势。

高檀强压下心绪,转而一笑道:“将才是某不是,唐突了远弟。”他瞥向方桌上的黑玉笄,“此玉笄亦非价值不菲,却是我以雪溅细铁换来的,倘若你不喜欢,不必收下便是,说来也是我考虑不周。”说着,他躬身朝她一拜。

顾淼见他如此“能屈能伸”,不由更怒,冷言冷语道:“不必多此一举。”

高檀抬眼,又笑:“远弟与我虽是萍水相逢,可是我见远弟,一见如故,你性子鲁直,既救了我,又救了赵若虚,甚而,还将高嬛领来了凉危,含仁怀义,侠骨柔肠。我仰慕远弟气节,愿与你亲近,仿佛一直不得其法,反而弄巧成拙,是我不是。”说着,高檀竟又朝她一拜。

顾淼听得皱了皱眉,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方才高檀咄咄逼人时,她尚游刃有余,可他此刻听来言辞恳切,她便不好再发作了,只能沉着一张脸,默然地把他望着。

只见高檀将那黑玉笄收入了袖中,仿若自嘲一笑道:“城门之下,我见你流连许久,以为你是看中了这一对玉笄,原是我想错了。我从未送过人生辰贺礼,此番确是不妥。”他低声一笑,“远弟勿怪。”

此时此刻,“低声下气”,“好言好语”的高檀同她记忆中的那个“高檀”忽而又远了些。

她今晚的一通怒气,是为玉笄,却也不是为了玉笄。

顾淼的双肩悄然落下,她疲惫地摆了摆手:“既还给你了,我便要回去了。告辞。”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乌云闷了半夜,雨滴一颗未落。

至今日升时,旭日方才照破了阴云。

不知不觉,玉走金飞,半月渐过。

顾闯整饬大军完毕,在南下关隘另作部署,又将邺城与凉危布防一一验过,一行大军便启程往顺安而去。

顾淼原本打算将高嬛留在凉危,可她哭着喊着,要随她去顺安。

“你若不在,万一我像高橫一般,悄悄被人杀了,怎么办?在给我娘报仇以前,我可不能死了。”

顾淼劝她说:“你又不跑,怎么会悄悄死了,你呆在凉危,谁也不会杀你。”

“可是我也要学功夫,也要报仇啊。顺安就不错,离湖阳不远也不近,等我想到法子,我便能将居棠杀了。”

顾淼以为当时高嬛口中说的“报仇”,是伤心过度,可她这段时日,真跟着她学了一些功夫,将“报仇”时时挂在嘴边,看样子,是真动了杀居棠的心思。

顾淼正欲开口,又听高嬛低声道:“他们不晓得将我阿娘葬在了何处,去了顺安,我……我也能想办法去瞧瞧她。”

最终,顾闯也同意将高嬛带去顺安。

倒不是心生恻隐,他心中想的是,高恭是个小人,便是不在乎旁人,他的一儿一女都在他手中,倘若真为质,不见得真的束他手脚,拖他个一时半刻也值得。便是南人攻来,留高嬛,高檀在侧,亦有可用。

而另一个自请随行前往顺安的人,却是赵若虚。

出发前三日,他找到顾淼,说,愿为她分忧。

赵若虚,河东人士,本就是南人。

他从前辅佐化狄,本就有野心,跟随顾氏南下顺安,自比蜗居凉危要好上许多。

赵若虚过去与她不对盘,但不妨碍他确实是个能人。

顾淼想,顺安自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从凉危到顺安,他们过了花州,便直往南下,到达关河口时,春意愈浓。

顺安城楼上远远可见一个殷红身影。他负手而立,见到车队行至城楼前,扬手示意士兵拉开城门。

他朝马上的顾闯拱了拱手,道:“顾将军,别来无恙。”

顾闯一双鹰眼,牢牢盯着城楼上的人影。

正是高宴。

没想到,高恭竟舍得将他送来顺安。

高恭许他顺安,定然要交接一番,他原以为会是个行军打仗的副将过来,来的却是高宴。

他转念又想,难不成高宴还惦念着婚约,真要见一见他那个尚在烛山泊的女儿。

顾闯朗声一笑:“贤侄,别来无恙。”

顾淼抬眼看去,见高宴的目光也朝她望来,面上含笑,微微颔首。

她旋即想到高嬛,心中登时一跳。

高嬛是自谷稻园被人劫走的,高宴兴许能猜到是何人所为,可眼下兄妹二人要是在顺安相见,更何况,还有个“救人”的高檀。

哎。不要误了她的大事才好。

她随之点了点头,转开了目光。

顺安城中,如今亦有三三两两跑船的走卒,关河口离城门不远,高氏屯兵在此,已有多年,大军驻在城外。

顾闯的大军也留在城外,他引了一千人入城。

马蹄溅起滚滚灰土,穿过城楼,直入街巷,络绎不绝的马蹄声,如雨如雷,城中百姓纷纷驻足,引颈而望。

顺安不算是个太平地方。

关河直通南地,最近邓鹏所处的廉州,往南有几处关卡,可是廉州人善水行舟,也时时北上来犯。

如今冬日即将过去,春夏之时,恐怕又会来犯。

不过此刻的顺安是个鸡肋,虽临关河,但高氏重兵在此,就算一时抢下,也受不住。

河岸两畔虽有沃野,可关河流经廉州,绵州,南地气候温润,何处不是沃野。

邓鹏打顺安,如今只是做做样子,小打小闹,试试高恭手段,灭灭他的心气。

但是,顺安有了铁石与银矿后,便不同了。

买兵贩马,制甲铸剑,哪一样不用钱,不用铁,顺安成了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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