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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滞留
第二日天蒙蒙亮,赵雪梨从担惊受怕之中醒来。
她脑袋有些闷沉,身上酸痛难忍,下巴处依然很是不适。
屋子里的油灯早已经不知不觉燃烧殆尽,透过窗纸的天光朦胧晦暗,赵雪梨僵硬地怔神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想起自己在哪里。
她躺在床上没动,甚至往被子里更蜷缩了几分。
就这么缩着脑袋,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春日末的晴光终于洒进了房内。
尽管埋在被子里,赵雪梨身体依然是发凉发寒的。
她被灿烂的日光落了满头,肚子也咕咕作响起来,这才重新自棉被中探出脑袋。
赵雪梨眼睛肿肿的,被阳光刺到时有些涩痛,她揉了揉,感觉能视物后,才慢腾腾坐起来,给自己套上外衣。
满头墨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干爽爽了,柔顺地披在身侧。
下床时低头一看,床沿下落着那柄她睡前握在手里的短刀。
她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松开手的了。
赵雪梨先是将刀捡起,而后从旧衣中摸出路引文书和一些首饰,仔细地塞进怀里,最后才披着发在屋子里寻找可以挽发的首饰。
她的荷包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头上的寻常珠钗也早就在昨日弄丢,她原本的首饰又太过贵重,不适合戴出门,房中也没有女子挽发的木簪,赵雪梨只好用短刀割了些布巾编发。
幸好在侯府那么多年,她别的不会,倒是有一手为自己挽发编发的手艺,即使是布条,也能编出得体漂亮的发髻。
掌柜送来的这身衣裳是非常沉闷的藏青色,其上并无丝毫绣图点缀,款式亦是平平无奇,料子也是下等粗麻,赵雪梨穿着有几分硌人但却意外觉得透气。
她将自己收拾妥当后,走出屋子,下了楼。
客栈内意外得十分冷清,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小二在百无聊赖擦拭桌椅,大门半合着,瞧起来就不是迎客的样子。
小二听见动静,抬头见到雪梨,道:“小姐,您起了,可要在店里用膳?”
赵雪梨小幅度地点头。
或许是她昨夜给出去的金钗份量太重,小二端上来的膳食很是丰盛可口。
赵雪梨确实饿狠了,即使下颌不适,也慢慢地吃了许多。
她停下筷箸后,擦了嘴角,才有些犹豫地问:“小哥不知今日怎么——”
小二意会,朝门口看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在荣勋坊遇见刺客了,羽林军现下封了城,在严查呢。”
赵雪梨听得怔愣之际,又听见小二善意提醒道:“城里风声鹤唳了一夜,刺客同党还没抓住,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出门,不止是我们店里没生意,外面街上都没几个人呢,小姐若是没有要紧事,最好也不要出去。”
荣勋坊进刺客了?
赵雪梨第一时间想到宋家那群黑衣黑巾的手下。
这群人训练有素,绝非普通打手,难道是宋家豢养的杀手?
可他们此行目的只是带走姜依,顺带着除掉她,断断没有行刺陛下的道理。
她又想到杀了黑衣男子的那两支箭矢。
莫非与他们有关?
但如果他们是被训练的杀人死士,要去刺杀皇上,又为什么会节外生枝地杀了黑巾男子,却独独放过自己呢?
赵雪梨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昨天能活下来是巧合。
她那时太惊惶害怕了,不敢回头去看射箭之人,可此刻再回想,不免觉得有几分蹊跷。
那些人分明是故意放走她的。
可为什么呢?
赵雪梨思索不出丁点头绪,又问:“小哥,昨夜除了此事,可还有什么别的大事发生?”
小二一边收拾桌上剩饭剩菜,一边回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说昨个儿酉时,在南边儿的衣巷似乎有人械斗”
赵雪梨立刻想到了娘亲她们。
昨日那种被舍弃的滋味再次浮上心头,令她身子发颤。其实舍掉她,也是情理之中,可偏偏宋家做事狠辣,一定要杀了她。
赵雪梨无法自保,一旦在宋家人面前露了脸,就会有性命之忧,即使她心里时时刻刻挂记着娘亲,也是不可能再次主动去衣巷中寻她的。
不管那些人有没有成功带着娘亲出城,他们左右不会伤了娘亲性命。
赵雪梨当务之急是将自己藏匿好,护好,再另谋他路。
小二收拾完碗筷后,又去了楼上将雪梨那间屋子收拾一通。
此后一整天,她都蜗居在房中闭门不出,偶尔向小二打听两个消息。
这期间,不止一波的禁军上来搜查刺客,但雪梨路引齐全,模样又单纯无害,只照着路引上说自己是同娘亲省亲的,娘亲出门购置干粮去了,并未引起那些军爷的丝毫怀疑。
入了夜后,裴谏之领着一队禁军从集贤大街踏马而过,面容冷峻,下颌绷得极紧,沉默着一言不发,心中却急躁地宛如一团乱麻。
他封了一天城,一寸寸查过城中地界,可奈何地方实在太大了,他又无法一间间屋子亲自细查,只好着重审查查城中人的户籍、路引,从来路不明的人中入手。
赵雪梨户籍在青乐郡,即使她被什么人挟持,莫名其妙出了京,也定然是没有路引的。怕是被随意换了个名字,混在仆从之中出入城门的。
但这一个日夜下来,羽林军除了查出些官府逃犯,并无所获。
他昨日夜里就向京中去了消息,询问赵雪梨是否安好,可直到现在尚未收到回信。
裴谏之的一颗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今日在外搜查了整日,皇上招他,裴谏之只得一路快马加鞭再次回到荣勋坊,他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去时,却见到一身官袍、鹤骨松姿立在廊下的父亲。
皇帝身体不适,裴靖安同几位随行大臣日夜守在身侧,面上不免有几分疲态,可依然挡不住他霜玉般的姿容风度。
裴谏之脚步一顿,走过去垂首恭恭敬敬叫了父亲。
裴靖安淡淡颔首,一双辨不清喜怒哀乐的黑眸静静落在他身上,不咸不淡地问:“可拿住刺客了?”
裴谏之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沉默地摇头。
赵雪梨那个桃粉色的荷包此时在被他贴身放在怀里,可人却已经没了下落。他那日若是早一些外出巡查,说不定就能救下她了。
裴谏之其实心中犹豫着是否要将此事告知给父亲,可这件事到底是对女子清誉有毁,不可太过张扬。
万一赵雪梨尚在京中好生住着,自己这番行为岂不是害了她?
裴靖安似笑非笑,“谏之,稍后请奏陛下时,可提议再封城一日。”
裴谏之皱起了眉头,“陛下欲要回京,怕是不会应允。”
自己这个小儿子初入官场,说话做事都直白莽撞,裴靖安只好又道:“我帮你在衣巷活捉了几个刺客,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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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关在地牢中,京中也有不少他们的人,陛下定会同意再封一日,待到肃清盛京中的刺客余党再回城。”
他说得这般明了,裴谏之听懂了,知道能再封一日城搜查赵雪梨后,重重松了口气,垂首道:“谢过父亲,儿子明白了。”
这才抬步向更里处走了。
裴靖安默默看着他远去。
对他毫无城府的少年心性感到几分不满,但一想到另外那个心思极深的长子,这丝不满又缓缓消失了。
*
赵雪梨一觉醒来,城门依然封着。
她猜想封城一事定然和淮北侯府脱不了干系,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未抓到姜依。
雪梨松了口气,镇定地面对一波又一波的盘查。
她原以为这城还会封好几天,没想到第三天时,就解封了。
店小二道:“京里新来了大人物接驾,圣上早早回了京,城门也就解封了。”
赵雪梨听到是盛京来人,第一时间疑心是裴霁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要协助太子监国,哪里能够轻易离京呢?
或许是京兆尹一类的大臣吧。
赵雪梨不再去细想这些,而是待到午时,城中热闹了起来后,用花布巾盖着头,踏出了客栈。
她走了许久,才再次走到衣巷。
那家客来客往的成衣铺子此时烧得一片焦黑,宛如废墟连着旁边几家店铺都被熏得黢黑。
赵雪梨就进了对面不远处的面馆,点了碗汤面,慢条斯理吃着。
坐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有好奇的食客问老板对面那家铺子怎么烧了。
面馆老板唏嘘道:“那家呀,前两日发生了械斗,不仅死了许多人,就连铺子都被一把火烧了。
食客跟着叹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这样?”
面馆老板尚未出言,堂中又响起另一道声音。
“什么啊,你们还当那铺子里的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食客和面馆老板都向出声的小哥看去。
这小哥穿着不俗,面容白净,一看就出身不低,他道:“那铺子里的都是刺客,这些日子封城可不就是在抓他们嘛。”
食客惊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小哥不以为然,“待到午时,官府的告示就会贴出来了,大家都会知晓,这没什么要紧的。”
堂中众人心中了然,只怕这位小哥的家中有在官府当差的。
“那那些刺客抓到了吗?”
“这我哪里知道,但城门都解封了,或许是已经抓住了。”
“”
赵雪梨听他们一言一语间又说了许多,但后面都没什么太过有用的信息,她就搁下了筷箸,结了账,离开了汤面馆子。
娘亲她们真的被抓住了吗?
赵雪梨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可是若是淮北侯没抓到人,又怎么会甘心解封?
她心里七上八下,有几分担忧,只不过再忧心也是别无他法。
雪梨再次往那家客栈之中走,临到门口了,见到里面许多禁军拿着宣纸在找什么东西。
她心里咯噔一下,没敢再靠近,远远躲在别的商贩摊子后偷看。
那些禁军核查了好一阵时间都没走,客栈大门反倒缓缓关上了。
没过多久,客栈大门再次打开,只是里面看起来都一切如常,没再见禁军的身影了。
赵雪梨要是还看不出些异样,那就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她见此情形,掉头就走。
尽管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了,但那些禁军一定埋伏在客栈内,等着抓她。
赵雪梨沿着长街小巷走了很久,见到不少禁军。
她心里没底,不敢再寻客栈,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何处藏身。
末时一到,街上行人就越发少了,赵雪梨恍惚又回到被黑衣人追杀那日,心里生出止不住的惶恐,脊背都开始发寒,她见到街边一处还开着的医馆,在门口踌躇着。
那坐堂的大夫瞥她一眼,问:“何处不舒服?”
赵雪梨咬着牙,弯了腰,一瘸一拐走进去:“大夫,我腿疼得走不了路了。”
大夫令她在凳子上坐下,仔细看了一番,摸不出什么毛病,又问:“你腿疼?”
赵雪梨厚着脸皮点头,“方才不知为何,小腿肚子突然宛如针扎,疼得走不了路。”
大夫狐疑得凝着她看。
赵雪梨正要央求对方让自己在医馆中留宿一夜,医馆外又走进来一个挺拔青年。
“大夫,我来抓一副药。”
赵雪梨原本正低着头装病,听见这个声音,不可思议地抬头去看,却见来人是一身单薄春衫的江翊之。
她惊诧不已,心都颤了颤,只看了一眼,对方就似有所觉地侧头看过来,雪梨连忙低头,欲要避开,却已经被江翊之看到了一般面容。
他亦是万分吃惊,“灵鸢!?”
赵雪梨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压着声音道:“大夫,我腿又不疼了,多谢。”
垂首匆匆向外走,跨过医馆大门后就拔腿跑了起来。
江翊之连药都顾不得抓了,立马追出来。
他在
医馆外数百米的小巷子中追到雪梨,扣住了她的手腕。
“灵鸢,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乾壹郡?”
赵雪梨不敢抬头,将脑袋埋得很低,瑟缩地否认,“你认错人了。”
江翊之温和但又强硬地拉下雪梨头顶布巾,不出意外地见到了熟悉的清丽面容。
赵雪梨慌慌张张拉头巾,还想掩饰一番,江翊之忧心地问:“灵鸢,你怎么会扮做这幅模样?可是遇见什么难处了?”
寻常人落魄时不怕旁的,最怕熟人的关切之语,赵雪梨这些日子历经生死,心里堆了太多事。
可她既无法去找娘亲,也不能去找表兄,现下被江翊之这般一问,眼睛立刻就泛起了酸。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江翊之没有追问,只是又道:“灵鸢,你方才怎么在医馆中?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赵雪梨哪里好说自己是无处可去,想要装病在医馆之中借住一晚,她咬了咬唇,将万般情绪压在心头,道:“我我没有不适,只是方才走累了,去医馆之中歇歇脚。”
江翊之松了口气,体贴道:“现在临近宵禁了,我家旧宅在集贤大街,灵鸢不若随我一道回去暂住一晚?明个儿早了,我再寻人通知淮北侯府。”
赵雪梨一听这个,脸色发白,她央求道:“我我翊之哥哥,求您别将此事告知淮北侯府。”
江翊之一愣,面上似乎缓缓回过了味,一双星眸看着雪梨,宽慰道:“你若不愿,我自是帮你隐瞒,只不过你一人在外,我实在不放心,还是同我回旧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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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梨并不愿意。
她既然已经逃出盛京,就最好不要再与从前的人有任何瓜葛,免得暴露了自己,又连累了他们。
可她实在是去无可去了。
雪梨犹豫地问:“翊之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翊之从善如流,“此前忙着科考,却忘了清明祭祖,如今考完只等着放榜,难得有几分空闲,索性就回来祭拜一番。”
赵雪梨看着江翊之清俊温和的面容。
觉得虽然在这里碰见他太过巧合了,可也勉强说得过去。
左右无法,去他家旧宅,固然损了闺名,可总比不明不白死在外面,或是被淮北侯府抓回去来得好。
赵雪梨只好同意了。
她们走出去后,唤云和清明从暗处角落现了身。
唤云满脸忧愁,“小姐怎么还没想到要找长公子?”
清明面瘫般的脸上都蹙起了眉头,“唤云,此事你去禀报。”
唤云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
她去同长公子说,您放着小姐在外吃苦头,可小姐不仅没有想起回头求您,还同情郎回家了?
唤云可不嫌弃自己命长,她不同意道:“打死我也不去。”
第42章 意外
江家旧宅虽然紧挨着集贤大街,地方却偏僻落寞,自一条窄巷进入约莫百米,伫立着一座一进宅院,青砖绿瓦,斑驳朱漆大门。推门进去后,内里虽然干净整洁,却略显萧瑟落魄。
江翊之走在前方,道:“灵鸢,旧宅里没有下人,你先将就一下。”
赵雪梨能有个去处都是不错的了,哪里会挑剔这些,只不过现在孤男寡女走在岑寂的府邸中,叫她生出些胆怯和窘迫罢了。
如果此事被外人知晓,赵雪梨能被世人口舌、流言蜚语压死。
可若是没有逃跑一事,她本就想要嫁给翊之哥哥的。
这样一想,那些后怕和担忧好似又没什么了。
她跟在江翊之后面进了一间厢房,里面许是太久没住人,迎面一股厚重的尘埃之气。
江翊之自然而然拿出方帕擦拭出一个椅子,道:“灵鸢,你先歇一歇,我去烧些热水。”
赵雪梨不好意思,摇了摇头,道:“我同你一块儿去罢。”
江翊之笑着将雪梨按坐在椅子上,“哪里需要你做这些杂事?你安心歇息就好。”
赵雪梨腿脚走得酸麻,也就没再推拒。
她笨手笨脚的,别给翊之哥哥帮了倒忙。
雪梨揉了没一会儿自己的腿肚子,江翊之又进来了。
他手中端着一个瓷盘,盘子里放着些零嘴,将桌案擦干净了,才放上去,温声道:“灵鸢,我怕你干坐着无趣,拿了些小食过来,你瞧瞧可有喜欢的?”
赵雪梨这两日承受了旁人太多的恶意,猝然被江翊之这样体贴关切,心里很是动容,紧绷的脊背都放缓和了许多,她看了眼盘中吃食,道:“多谢翊之哥哥,这些零嘴姈姈都很喜欢。”
江翊之一愣,他笑着蹲下来,眸光同赵雪梨齐平,好奇地问:“灵鸢的乳名是唤作姈姈吗?”
赵雪梨被他看得有些窘迫,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江翊之道:“姈,女子聪敏也,亦通音律中的泠泠,是个极好的名字。”
他接着问:“往后我也唤你姈姈可好?”
赵雪梨怔住。
女子乳名一贯只有家中亲近之人知晓,被外人念出来难免觉得轻浮孟浪。
从前在赵家,长辈们倒是都唤她姈姈,可自打爹爹去世,娘亲被淮北侯带走后,那些长辈鲜少来看望雪梨,也没几个人会叫她乳名了。
雪梨入京之后,倒是老夫人和表兄一贯是唤她乳名的,就连裴君如亦是叫的姈姐姐,这么几年下来,她自己也常常自称姈姈。
现下面对江翊之的话,赵雪梨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
她与娘亲走散了,日后该去何处尚无定论,可总归是不能回京的。
赵雪梨一想到盛京之中的裴霁云,就会莫名惧怕,她做出了这样大胆的事,也不知道表兄会如何生气。
回京之后,娘亲若是尚未被抓回侯府,雪梨就会成为淮北侯威胁她的利器,更何况,还要面对裴霁云的怒火
如此一想,她倒是宁愿就待在乾壹郡,也不要回京。
但江翊之有着大好前程,不应该被她拖累。
赵雪梨方才动容的心神又慢慢冷却了下来,她沉默着摇了摇头,算是婉拒。
江翊之见了,落寞地问:“灵鸢还在同我置气吗?”
赵雪梨被问得愣住了,“什么置气?”
“上次在盛京,灵鸢说不愿意再嫁给我了,不是在同我置气吗?”
赵雪梨错愕,“我”
江翊之又道:“我回去后思虑良久,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赵雪梨睁大眼,茫然,“啊?”
“灵鸢怕是已经知道上次在书院之中的考校之事了,你是对我的文章没能讨了令兄欢心而感到失望吗?”
赵雪梨半晌才将这句话想明白。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翊之哥哥同此事无关。”
江翊之微微凝起眉头,一脸认真地问:“除了此事,我还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吗?竟使得你不愿意嫁给我了,灵鸢,你告诉翊之哥哥,翊之哥哥一定同你赔罪,势必悔改。”
赵雪梨又不得不再次陷入沉默。
反正她现下的落魄模样都已经被江翊之撞见了,也不用太过避讳一些话头,雪梨想了想,道:“翊之哥哥,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了,而是我不能再待在盛京”
江翊之闻言愣住,他不解:“这是何意?”
赵雪梨摇头,只道:“我只是个小地方来的贫家女,也只想过寻常日子,盛京的繁华不适合我,翊之哥哥,你是注定大展宏图的雄鹰,自有一番辽阔天地,不要叫我耽搁了。”
江翊之长睫下的眼眸发暗,他苦笑一声,“我哪里是什么雄鹰?”
“灵鸢,我惹了令兄不喜,此次春闱主考又是同他亲近的礼部侍郎担任,我那日惹了他不喜,过后虽送了昔日佳作去府上,可都石沉大海,我担心”
他言语未尽,可已经足以让人明白是在担忧什么了。
赵雪梨听见他说什么昔日佳作,有几分心虚,她下意识想宽慰地说表兄不是这样的人。
可她转念一想,表兄或许还真是这样的人。
若是教他知晓了自己同江翊之的来往,翊之哥哥处境定会更加困难。
以权压人这中手段,不止是大权在握的裴霁云,就连裴谏之、裴君
如都运用得熟门熟路。
赵雪梨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只是轻声道:“翊之哥哥得二殿下看重,必然不会被表兄三言两语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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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提及二殿下,江翊之却仿佛没得到半点安慰,反而摇了摇头,“不提那些了,我去烧些热水,打扫一下厢房。”
他站起身,缓步出了厢房门。不多时,就提了热水进来,开始清扫起厢房。
赵雪梨静静看着,偶然上去搭把手,两人先前那种失意氛围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江翊之又恢复到之前的清润模样,对待雪梨也不再提旁的事,只是轻言细语地问她晚膳想吃些什么,明日可要一块儿出门逛一逛之类的。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临近入夜,江家旧宅的厨房并不大,但灶里烧着火,倒是暖和又明亮,江翊之似乎对于做饭也并不熟练,了了吃了一餐之后,赵雪梨填饱肚子,回了厢房,就准备歇下,心中还谋算着明日再寻个旁的去处。
可这一觉,她注定睡不安稳。
将将躺下没多久,厢房门就被拍得直响,江翊之在外焦急地叫唤,“灵鸢,快些起来,外面走水了!”
赵雪梨被这句话惊醒,飘到厢房内的烟火此刻还不浓烈,但窗外一片火红,她立刻从床上爬起,边披外裳边往外走,刚打开门,就被一阵浓烟扑了满脸。
她呛了两声,还没看清是何处起了火,便被江翊之一把扣住手腕,拉着向外跑。
“灵鸢,我们先出去。”
赵雪梨穿过厚重呛人的浓烟向宅院外跑,一边在心中庆幸她睡觉也没拿出怀里的路引文书和首饰,一边又惊疑不定地想,是不是宋家那群要杀自己的人找上了门来。
否则江家旧宅怎么会偏偏就这个时候起了火呢?
夜里纵然有宵禁,可屋子起火是大事,街坊邻里不免都被惊动,跑出来查看,赵雪梨被江翊之拉出江家大门时,不免就和诸多邻里打上了照面。
一些年轻力壮的,提了水桶就往里去救火,但还是有好一些好看热闹的人站着没动,原本正在看火势,忽然见到江翊之拽出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又不可避免地将视线盯过来。
“翊之,你在盛京成婚了?”
“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是京城的千金罢?才配得上你这个举人。”
“你今早回来时,我好像没见到她啊”
“”
赵雪梨方才只顾着逃命,现在脸皮后知后觉烧了起来,连忙用力欲要挣开江翊之的手。
江翊之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面上染了薄红,急忙放手。
他与赵雪梨一样,衣裳不整,墨发凌乱地披散着,一个颀长清俊,一个恍若新雪造就般的轻灵漂亮,不明所以的人乍一看,以为是从同一个被子里跑出来的。
赵雪梨垂着头,脸色烧红之后,又是一阵发白,恨不得寻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她虽然没有将女子闺名看得比性命更重要,但偷偷摸摸和被恍若被捉奸了般摆上明面并非一码事。
那些街坊好奇的询问,将她架在了火上炙烤。
若是说自己同江翊之并未成亲,想必她立刻就会收到一众明里暗里的轻蔑讥讽。
哪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尚未婚配就敢住进外男家的?
赵雪梨不敢出声。
江翊之道:“婶伯们不要说笑,这是我远房妹妹,在家中借住一晚,没成想竟起了火。”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旁人不免想歪。
纷纷笑着道:“什么远房妹妹,我们这些邻里怎么从未见过?怕是心上人罢?”
江翊之又辩解两句后,有些无力招架了,他瓷玉般的肌肤上那层薄红越发明显,像是被邻里们的戏谑戳中了心思一般。
赵雪梨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夜色渐浓,她到底是怕不明不白死在外面,没骨气,不敢独自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忍下这些闲言闲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巡逻的士兵赶来,看热闹的人群鸟兽般散去,那些士兵提了水桶有条不紊地加入到灭火之中,烧红的天色一寸寸黯淡下来,燃烧的大火也被迅速扑灭。
江翊之被士兵长叫走问话,半刻钟后才回来。
他牵着雪梨回到险些烧成了一片废墟的旧宅,失笑道:“看来我们今日是睡不成了。”
赵雪梨借着明亮的月色抬眼一看,见到焦黑一片的屋子,在一根根烧焦的黑色骨架之中,只有江氏祠堂尚算完好。
如果是宋家追杀自己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进了厢房杀她?反而多此一举放了火,就算要烧死她,也得把房门锁上,让她无法逃脱才合理罢。
如此一想,倒是不太可能是宋家人放的火。
可也更不可能是淮北侯府,赵雪梨相信不管是侯爷还是表兄,都只是要抓她回去,而非放火伤她性命。
她有些犹豫地问:“翊之哥哥,怎么怎么突然起了火?会不会是我们做晚膳后忘记将灶里的柴火灭了”
江翊之道:“并非如此。”
他面上浮出一丝羞愧,“你歇下后,我在庭院里烧了纸钱,后来没等火灭就去睡了,应当是这个缘故。”
赵雪梨闻言松了口气。
不是受到她的拖累就好。
江翊之又似想起什么,道:“方才邻里们的那些闲话还请灵鸢不要放在心上,他们一惯爱取笑人。”
赵雪梨闻言一顿,沉默地摇了摇头。
江翊之牵着她向祠堂走,“灵鸢,今夜就委屈你同我歇在祠堂了。”
赵雪梨其实只要有个片刻之地让她能安心待着,不再时刻处在被追杀的担忧后怕之中即可,至于具体在何处,她并不挑剔。
其实她也不怕祠堂这个地方。
当年爹爹去世后,娘亲也不在身边,雪梨总是整夜整夜地溜到祠堂抱着爹爹牌位睡觉。
她同江翊之走进祠堂,他点上油灯,清扫出一片容身之地,又从倾倒的库房中挑出能用的席被搬过来垫上。
江翊之道:“灵鸢,你睡一下罢。”
赵雪梨见只有一个地铺,“那你呢?”
江翊之道:“你先睡下,我再次挑拣一些。”
赵雪梨虽然困顿,但也不好意思自己坐享其成,她摇头道:“我等等再睡。”
待到江翊之在祠堂左边又打上一个地铺,雪梨这才钻进被子中。
两人一左一右,倒是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这样折腾了一番,赵雪梨疲乏不已,即使是在只铺了被褥的地上也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江翊之忽然柔声道:“灵鸢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待在京城,待到嫁给我后,我向圣上奏请离京任职可好?”
赵雪梨一个激灵,瞌睡跑走大半。
她惊讶地问:“翊之哥哥,你愿意离京?”
江翊之翻了个身,同她相对侧躺着,笑着道:“我若是不离京,你怕是都不愿意嫁给我了。灵鸢,你比前程对我而言更加难能可贵,此生若是娶不到你,纵是权倾朝野,也心有憾事。”
赵雪梨听见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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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反应是审视自己。
她虽然知道自己长相不俗,但却并不认为能使人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嫁给江翊之,一是她心中欢喜,二是他出身低,家中没那些高门大院的规矩,她亦可为正妻,三则是因他正人君子般的品性。
可如果哪一日,他真的权倾朝野了,赵雪梨并不相信他能始终如一。
权欲会腐蚀人心。
她希望翊之哥哥有一些才干,但却又并不希望他太过能干。
赵雪梨又突兀地想到
了表兄。
裴霁云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对她能有几分纵容,想必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可是赵雪梨并不认为这种喜爱有多深重,有多不可替代。
她现在年轻,他或许喜爱她的皮囊,但是一旦她年老色衰,甚至是生下了孩子身材走样之后呢?
表兄甚至不敢直言说愿意娶她。
赵雪梨想,他的喜爱一定轻之又轻,同喜爱一只雏雀儿、一张名画、一簇入得了眼的名花一般。
就在她愣神之际,江翊之又唤了一声灵鸢。
赵雪梨轻声开口:“翊之哥哥,多谢你的厚爱,但是灵鸢无法接受。若是你真为了娶我而磋磨前程,到时候才是真的后悔,我们恐怕就成了一对怨偶。”
江翊之见她还是拒绝,叹出口气,“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会不会后悔?”
赵雪梨不再多言。
江翊之也没再追问。
浓厚的夜色中,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没想到,赵雪梨一旦做了决定后竟然如此坚持、难以说动。
*
祠堂外,划拳输了去同裴霁云禀报的唤云匆匆赶来,见到一片焦黑,忍不住错愕地问清明:“你干的?”
清明摇头,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
他躲在暗处,亲眼见到江翊之给房屋淋上油,点了火。
唤云唏嘘:“这这要是我点了屋子,我娘能把我也点着了当柴火烧。”
清明未置评语,只问:“你禀报后,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唤云神色一正:“公子说让我们夜里不要走神,仔细护着小姐。”
清明心中一紧,立刻知道今夜注定风波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