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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在等你
赵雪梨心下重重一跳,立刻就道:“表兄,不要!”
她话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免谨慎去看他的脸色。
裴霁云微微挑眉,没有说话,但雪梨看出了他在问自己缘由。
赵雪梨确实不情愿让裴谏之知道这桩在侯府内近乎人尽皆知的事情,倒不是因为在意他会变得异样的眼光,而是她直觉这会让自己生出许多不可控的麻烦事。
她想了想,道:“谏之弟弟行事总是无所顾忌,想一出是一出,姈姈觉得让他如之前一般在军中磨砺就好,又何必令他知晓太多,多生事端呢?”
裴霁云:“姈姈害怕谏之会做什么逾矩的事?”
赵雪梨道:“表兄,我亦不知,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裴霁云颔首,“既然姈姈不愿,便算了。”
赵雪梨摸不着裴霁云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多想,以为她不情愿是要勾着裴谏之?
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冤枉她了。
赵雪梨又找补道:“但若是表兄想告知谏之弟弟,姈姈自然是都依你的。”
这番话其实就是客套一番,因为她知道以裴霁云的涵养,一定不会令她为难,但凡她流露出一丁点的不情愿,他就会立刻妥协。
此刻,她话音落下,裴霁云果然笑着道:“姈姈也会哄表兄开心了,此事便先瞒着罢。”
赵雪梨点头,又听裴霁云柔和地说:“姈姈,过来亲我。”
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因为裴谏之今夜显然要过来,她怕被他撞见了。
但他既然是要喝酒,必定醉醺醺到半夜,待到下人们都歇下后再做混事,若是现在就来,岂不是她一尖叫就能立刻引来人?
雪梨于是不再纠结,而是习以为常、顺从地走过去亲他。
裴霁云极其熟稔地向后仰了半个身位,姿态闲适地享受这份亲密,半阖着长睫,眸光先是落在雪梨红透了的雪面上,而后才似有所觉转向门外。
夜凉如水,风簌簌响。
房外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闺阁之中的烛光将他颀长漆黑的身影映照地分外清晰,裴霁云只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他似有若无地轻轻扬眉,沉静黑眸中溢出点儿罕见的冷硬轻狂之色。
即使房门掩着,可裴谏之依然能透过窗纸上屋中人的暧昧投影看出里面是怎样一幅情乱场景。
他在酒馆泡了一整日,身上酒气浓烈地熏人,视线亦是有几分迷蒙。
裴谏之疑心自己真的醉得不轻,否则如何解释他竟然看到赵雪梨和兄长在肌肤相亲?
他身形绷紧地如同一张即将过刚则折的弓弦,一双凤眼死死盯着菱花窗纸之上的身影,脚步沉得像灌入了铅水,手背上鼓起的青筋一路攀爬进了箭袖之中,又自脖颈间起伏出来,一直显露到额头。
夜里的风明明是凉爽袭人的,可吹在他身上却沉闷冷郁极了。像一张张烧得滚烫的大网,裴谏之被紧紧束缚在原地,连抬手推门都做不到。
按他以往的性子,定然是不管不顾就冲进去了,质问赵雪梨怎么会和兄长有了苟且,但现在,他心里那股火烧得又凉又燥,竟然让他奇迹般冷静下来,在房外僵硬良久,最终视而不见般往外走了数米。
他脑中反反复复浮现菱花窗上缠绵的身影,在军中引以为傲、百步穿杨的优越视力让他看清楚了赵雪梨羞涩主动的每一个细节。
窗上投影明明是黑色的,可裴谏之却仿佛看见了兄长温和惬意的眉眼,赵雪梨红透的面颊,两人唇齿相依时是如何迷醉缠绵。
他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离开数米后不断告诉自己方才一切都是他酒醉后的错觉。
近乎是在停住步子的下一刻,裴谏之又立刻原路返回,他将脚步声放得很重,急不可耐之中破有几分破斧成舟的气势。
“赵雪梨!你睡了没有?”
尚未临近房门,他远远就放开了嗓子叫唤。
赵雪梨纵然在亲着裴霁云,却仍然警惕着,现在一听见动静,立刻如惊弓之鸟般从裴霁云腿上下来。
裴霁云怀中瞬间就空空落落的,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雪梨没想到裴谏之会来得这般快,她略有几分慌乱地整理衣裳,本以为依着裴谏之的霸道性子会直接踹开门进来,没成想对方竟然停在门前敲了几声。
纵然这叩门声很是烦躁不耐烦,却也足够让赵雪梨打心眼里感到惊讶了。
她匆匆走上前打开房门,凉夜冷风和呛鼻酒气齐刷刷冲过雪梨鼻腔,入了屋内。
裴谏之一双狭长凤眼,在雪梨脸上一寸寸逡巡而过,像要刮下一层血肉似的。
赵雪梨感到有几分奇怪,面色不显、明知故问道:“谏之弟弟,你你有什么事吗?”
裴谏之语气不耐极了,“没事不能找你?”
这种对话于雪梨而言十分熟悉,她觉得很是无趣,索性没有回击。
裴谏之见她这幅鹌鹑样子,心头忽得一阵火大,他往前走了几步,不出意外看见软踏上神色平静的长兄。
裴霁云道:“谏之来了,坐下歇一歇罢。”
裴谏之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些什么反应才算合理,横冲直撞惯了的人犹犹豫豫开口:“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霁云亦是直言不讳,“我在等你。”
裴谏之:“大哥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来?平白无故等我做什么?”
裴霁云:“平白无故?若非你行事乖张,我今夜不定会在蘅芜院。”
裴谏之锐利的眼瞥向努力缩小存在感的赵雪梨,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赵雪梨怎么什么都同你说?大哥,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你就这么护着?”
裴霁云没有与他多说的意思,只略略冷了声音:“往后莫再叨扰姈姈。”
裴谏之问:“赵雪梨,我招惹你了?叨扰到你了?”
赵雪梨没想到他会忽然把矛头冲向自己,抿了抿唇,想直接点头,可是裴谏之的脸色太冷太沉郁了,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裴霁云道:“你待姈姈如何,自己心中有数。”
裴谏之被这句话说得一堵。
话说打蛇打七寸,他确实对赵雪梨不好,现在被这一句话刺中得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粘腻在雪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阴冷。
赵雪梨一声不吭,誓要表现得置身事外。
裴霁云道:“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回去休息罢。”
裴谏之许久没动,半晌,他忽然有些讥诮地开口:“什么是不该有的心思?像大哥那般吗?”
第62章 大吵
裴霁云听了,神容似笑非笑起来,“谏之是什么意思?”
裴谏之顿了顿,语气却是毫不遮掩的尖锐,“大哥,我一向敬重你,可你竟然同赵雪梨苟且在一处?”
他说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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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又恶狠狠瞪向雪梨,“赵雪梨!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我大哥的?难怪之前不同意嫁给我,你该不会异想天开想做世子夫人罢?”
淮北侯府的爵位一早就定了要传给裴霁云的,但他似乎意愿不高,一直按着没有请奏圣上,可阖府上下,包括裴谏之都知道这个世子位置非裴霁云莫属。
赵雪梨抿了抿唇,跟个闷葫芦一样,权当没听见他的斥问。
裴霁云指尖叩着书册轻轻敲了两下,问:“嫁给你?不知你要如何让姈姈嫁给你?靠着毁了她清白这种不入流,上不了台面的法子吗?”
裴谏之微微凝眉,“大哥,此事只有府里人会知道,赵雪梨的清白怎么会被毁?除非有人在外大肆宣扬。更何况——”
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瞪了雪梨一眼,“赵雪梨的清白早就在乾壹被毁了,难道除了嫁给我,她还有更好的退路吗?是我不计前嫌,是我善心大发,为人仗义,她为什么不感激涕零地嫁过来?”
赵雪梨嘴唇微动,有些想解释自己清白尚在,但她又觉得同他说这些实在是没必要。
她是想要为人正妻,嫁出侯府大院,可是嫁给裴谏之?还是算了罢。
幼时她被裴谏之欺负得狠了,可是发誓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的。
若是同他成了婚,雪梨都能想到婚后他以‘三纲五常’对自己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的日子了。
简直是做梦都会惊醒。
裴霁云不紧不慢道:“她自然有更好的路可走,只不过,这都与你没有干系。”
裴谏之被兄长轻描淡写的姿态激得更加生气,语气也愈发不客气了起来,“那同大哥又有什么干系?难道你同赵雪梨之间就能上得了台面?”
他一想到赵雪梨不知道私底下和裴霁云亲昵了多少次,就很难控制住自己逐渐发狂的情绪,“大哥不让她嫁给我,难道你愿意娶她?”
赵雪梨一怔,也抬起眼看向裴霁云。
他笑了笑,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只是道:“谏之张口闭口的嫁娶,是有万全的把握能让姈姈做正妻吗?”
裴谏之辩驳:“自然!父亲祖母若是不允,大不了我带着赵雪梨脱离侯府,自立门楣。”
裴霁云颔首:“私奔,连妾室也不如。”
裴谏之不认同,“大哥,即使我脱离侯府,也能给赵雪梨三媒六礼
,如何就不算正妻了”
裴霁云:“若真如你这般做便算结为夫妻,那些跟着男人私奔的女郎也不会个个下场凄凉,悔不当初。”
裴谏之:“他们是他们!我同赵雪梨定然不会如此!”
裴霁云似是觉得好笑,他略有些讥讽地道:“是吗?你这一句话能有几分重量?每一位诱哄女郎私奔的男子应该都如你这样坚定过,可是后来怎么又背弃誓言回去了呢?那些人在私奔之时尚且是真心的,有情的,或许他们最初也以为自己能忠贞不渝,耐住世俗唾弃责骂,两情相悦之人都尚且如此,而你呢?对待姈姈又有几分真心?”
裴谏之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他依然不服,“大哥怎么知道我们就会私奔呢?万一父亲和祖母同意了岂不更好?”
裴霁云问:“你有什么筹码能让他们同意?”
裴谏之确实没有任何筹码,此刻不免陷入沉默,可他尖锐的燥意依然没有收敛,反倒越发沉闷了起来。
裴霁云黑眸深沉:“你只是想用姈姈的清白去赌一把是吗?谏之,你明明知道宗族里的那些人不会应允的,可是仍然肆意妄为,心中是否想过,此事一出,姈姈即使做不了你的正妻,可妾室通房却是可以的?”
裴谏之立刻道:“我没有!”
裴霁云并不关心他是否有过这些心思,语气嘲弄地问:“那你有什么?一张说出的话毫无重量的嘴,一个不计后果、行事冲动的脑袋?一颗即使没有半分把握却敢拿姈姈一生去赌的真心?”
字字句句,刺人无比。
裴谏之心下一团乱麻,还不死心,“大哥,只要你同意,我还是有很大把握能娶赵雪梨的。”
裴霁云被族里寄予厚望,虽然他尚且无法做主自己要娶谁,可若是做出些让步,确实能干涉到裴谏之的婚事。
可是,裴霁云缓缓道:“谏之,你既已经知道姈姈与我情投意合,两心相许,我又怎么会愿意让她嫁给你?”
他话音落下,像一颗如有千斤之重的巨石砸落在地,令裴谏之绷着身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笼罩在裴谏之周身的燥和怒被浇上一层心凉的寒水,他僵在原地许久,忽然转头问赵雪梨:“你!你是什么意思?”
赵雪梨茫然地眨了下眼。
裴谏之死死盯着她,“赵雪梨,你要不要赌一把嫁给我?就算祖母和父亲不允,我亦可以让你过上安稳日子,不论是脱离侯府,离京在外,还是做我的侧室。”
他像是生怕赵雪梨误会,说完这句后又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不会再娶妻,后院也就你一个,之前承诺你的算是变相做到了罢。”
赵雪梨没有犹豫地开口:“不要。”
她真心认为裴谏之还是孩子心性,若是自己的一生都交付给这种人,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更何况她还要靠着裴霁云保护娘亲,若是自己转头和裴谏之搞在了一起,不仅是自己下场凄惨,就连娘亲也会受到连累。
裴谏之脸色难看了起来,“我都说了,只会娶你一个,族里对我的亲事干涉远没有大哥那般强硬,你和他搅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赵雪梨轻声细语,认真道:“我不愿意嫁给你,同表兄没有干系,只是单纯因为我不喜欢你。”
曾经或许还是厌恶的,但因为他在明湖救了自己,又去乾壹剿匪给自己报仇,雪梨难以再恨起来,可要说解开心结,却也是有些困难。
恨就是恨,恩情就是恩情。
两者做不到抵消,令她喜欢上一个日日欺负自己的纨绔。
裴谏之额头上的青筋不屈服般跳个不停,他沉着脸说,“赵雪梨,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别以为攀上大哥就可以高枕无忧。”
赵雪梨叹了口气,“谏之表弟不是一向对我不喜,甚至厌恶,怎得忽然说要娶我?难道其实你是爱慕我的?”
裴谏之像被刺到一样,立刻阴着脸反驳:“闭嘴!我才不会爱慕你,只是我有情有义,见不得你因为失了贞洁被夫家厌弃的样子,既然小爷的好你不稀罕,那便算了!我还不愿意娶你呢!一个同男人无媒苟合,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我会在意你是否真的愿意嫁给我吗?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还爱慕你?我是什么贱人吗?不爱贞静清白的闺阁小姐,要去爱慕一个自己同表兄搞在一起、不知悔改的女人?”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吐出的字眼像冰像箭,硬要刺进赵雪梨心中,激起她一些另类情绪才好。
赵雪梨张了张嘴,又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闭上了。
这桩举动让裴谏之更加气愤,难以自控,他道:“赵雪梨!你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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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他搁下一句警告,“我可以抛了京中富贵同你离京,也可以就算纳你做妾,便再不娶妻,可是我大哥可以吗?我的婚事不由己,那他的只会更甚,他敢保证不管如何只你一人吗?赵雪梨!你最好想清楚,谁才是最合适的!当然!就算你现在反悔了,愿意嫁我,我也是不愿意的!”
他似乎是气狠了,摔上门径直离去。
屋子里在那一声砰响之后,就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良久,裴霁云缓慢开口:“姈姈,诚如谏之所言,若是由我去说,你确实有机会能做谏之正妻。”
他顿住了一下,似是在给雪梨反应思考的时间,而后才不咸不淡地问:“如今,你可会怨我没有成人之美?”
赵雪梨连连摇头,“表兄,姈姈谢你帮我拒了谏之表弟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怨你呢?”
裴霁云听到满意的答复,笑了笑,“过来。”
赵雪梨其实觉得他们兄弟两个才因为自己争执了一番,现在就过去亲昵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她又想,裴霁云都不痛不痒,一派风轻云淡的,自己又何必有所顾忌。
于是只迟疑了一会,便提步走了过去。
裴霁云伸手去摁她的唇,食指微微陷进去一些,勾出一缕银丝,“今日怎么这般会说话?是不是吃糖了?”
赵雪梨眨了眨眼,没有动弹。
裴霁云哑然失笑,将她拉进怀里,俯首去亲,轻叹道:“姈姈,好乖。”
屋子外,摔门而出却没立刻走,而是站在远处盯着菱花窗上投影的裴谏之一拳头砸上屋檐下的廊柱,手背出了血也好似没有知觉,他目光像钉子一样,牢牢锁住又亲昵起来的两个人,简直恨不得一脚踹开门将事情搅和了。
他此刻酒意已经彻底散去,脑子也越发发沉发冷,深觉自己下贱,被这般羞辱了,却还是不走,硬要看她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良久,屋内熄了灯。
可裴霁云却迟迟没有走出。
裴谏之本就难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一双凤眼溢出森森寒意。
第63章 魏阳郡主
此后半月,赵雪梨都没在侯府看见裴谏之。
裴霁云倒是三不五时回府宿在蘅芜院,越发不避着人了。
赵雪梨有时候能听见下人们的窃窃私语,说得不好听,她心知自己与表兄不会长久,也就任由旁人说道了。
其实经了裴谏之一事后,她也认真思索过,如果表兄真的愿意娶自己,那她会从此安分守己,再无二心吗?
赵雪梨心中没有准确的答案。
这么多年,他温和漂亮的外表,三番两次万事由她,可实则处处留
有掣肘,他依着她的,都不过是些没有损毁自身利益的事情,若是雪梨让他帮着娘亲彻底拜托淮北侯,他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还有娶自己做正妻一事,他或许也是不会应允的,赵雪梨乖巧,亦是从不令他为难。
可是难道表兄看不出自己心中所想吗?
他竟也是从来不提。
赵雪梨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若说只是将自己当个玩物,可又偏偏迟迟不娶正妻。
她有时候也会开解自己,即使表兄现今大权在握,可婚姻一事依然越不过祖宗法礼,他或许可以坚持不娶正妻,却无法做到娶一个贫女为妻子,所以只能这么拖着?
不论如何,赵雪梨都是同他耗不起的。
她开始为彻底摆脱淮北侯府策划了起来。
不论是之前逃跑,还是江翊之身死一事,都让雪梨明白到:能压制权势的,只有更大的权势。
盛京之中,能压住淮北侯府的也只剩下皇家了。
可是雪梨无权无势,同天家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去,他们凭什么帮自己和娘亲脱离淮北侯府呢?
她太被动了。
盛京之中,没有一个可以商议事情之人,雪梨很懊悔自己这么多年居然都没交到一个闺中好友,而且事事懈怠,只会缩起脑袋度日。
就算攀附不到天家,那结交一些世家大族亦是可以的。
想明白这点后,赵雪梨开始主动寻一些帖子去参与贵族小姐夫人们组织的各种宴席,但由于这些人早已形成固定的玩伴,所以她一直处在边缘状态,没有交到什么好友。
赵雪梨有时候会听不懂她们谈论的京中时兴的衣裳首饰,或是各大世家间的趣事,很多名字对她来说都十分陌生。
就这样毫无进展了一阵日子,时光抵进六月。
这时候日头越发强盛,闷得人夜里都快睡不着了。
裴霁云给蘅芜院拨了大量的冰,赵雪梨这才感觉好受些。
她许久没同老夫人请安了,倒不是她不去松鹤院,而是老夫人不肯见她。
赵雪梨一想,觉得自己也能理解。
裴谏之和裴霁云吵了一架,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位公子不如从前亲近,老夫人定然能看出个一二,不论这件事雪梨是否无辜,定然都被她彻底记恨厌恶上了。
这倒是令雪梨有几分惋惜。
她还想着放低身段同老夫人认个错,再借着老夫人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攀附到天家。
既然老夫人哪里行不通,赵雪梨只好拐弯抹角去找裴霁云。
她是这样说的:“表兄,你不在的日子,姈姈一人实在无趣烦闷,京中小姐们都各有玩伴,我实在插不进去,表兄,我也想要闺中好友。”
裴霁云这段时间对她近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各种衣裳首饰流水一般被抬进蘅芜院,又哪里会拒绝这种小事呢?
赵雪梨说完这句话的第二日,魏阳郡主就给她送来了冰酪宴的帖子。
这是雪梨未曾料到的,她还以为裴霁云会给自己选一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女郎,然后自己再假装挑剔一番,慢慢地接触到出身显赫的小姐。
裴霁云一来就给她寻了郡主作伴,雪梨虽然有些惊讶困惑,但很快就将这些情绪抛诸脑后,转而准备起参加宴会需要的东西。
夜里,她虚心请教裴霁云:“表兄,不知魏阳郡主有什么喜好?姈姈想送些合她心意的礼品。”
裴霁云道:“这些事无需你劳心,我已经着人备好了。”
赵雪梨却说:“表兄,魏阳郡主可能是我第一个好友,我想亲自为她筹备礼品,你便告诉我罢。”
裴霁云随即搁下书,耐心细致地给她讲起。
赵雪梨听了,故意问他:“表兄,你怎么对魏阳郡主的喜好这般清楚?”
裴霁云果然对她吃味的样子感到受用,忍俊不禁地拉着她亲昵起来。
六月初七这日,又是一个艳阳天,赵雪梨穿了一身晴山蓝的破裙,又挽了个十分俏丽的双髻,她给自己上完妆,先去松鹤院,照例问了句老夫人身体怎么样,王嬷嬷也照例回“尚未好利索,见不了风。”随即将雪梨打发走。
赵雪梨带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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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备好的礼品,往府外走去,上了马车,前往魏阳郡主的府邸。
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
她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许多眼生的小姐,却也看见了些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
如曾被安排与裴谏之相看的太府寺卿嫡女沈怀意,还有京兆尹府上的关静姝。
这二人似乎对雪梨也有几分印象,纷纷对她多看了两眼。
赵雪梨这些日子来虽然一人参加了好几个宴会,但那全都是小宴,这还是她头一次孤身参加郡主举办的宴会,不免有些拘谨。
但不知是否因为裴霁云提前打点过,她甫一进去,就受到了魏阳郡主的热情招待。
这位同她一般年岁,穿着一身搭了碧海蓝披帛的牡丹纹样襦裙,容貌清灵脱俗的女郎刚见了她,就热切道:“这位便是雪梨妹妹罢,快进来,宴会马上就开了。”
赵雪梨被魏阳郡主亲自领着走进去,四周霎时投来不少打量目光,她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入了座,将礼品奉上,魏阳郡主见了,果然十分喜欢,主动同雪梨聊了许久。
后来还拉着众人小酌了起来。
赵雪梨没喝过酒,但却之不恭,便也饮了几杯。
见堂中一众人都面色酡红了起来,她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酒量还行?
魏阳郡主打量着目光清明,没有半分醉态的赵雪梨,也有些讶异,“雪梨妹妹,你这真是深藏不露,再来再来!”
赵雪梨觉得这个冰酪宴和自己想像中有些不同,但也推辞不了,只能再次拿上酒杯。
又喝了好几盏后,魏阳郡主也醉倒了,迷离着一双杏眼被婢子扶下去休憩。
赵雪梨有心送一送,巩固一下才见面的友情,但郡主没发话,她若是自己做主了难免显得逾矩,只好作罢。
干坐着没过多久,有一个婢子来唤她,“赵小姐,郡主叫您陪她去屋子里说话。”
赵雪梨跟着去了魏阳郡主的屋子。
她其实并不觉得魏阳郡主能同自己有什么好说的,但这没什么,来之前她已经准备了郡主可能会感兴趣的诸多话头。
可是魏阳郡主的性子就和这个冰酪宴一样,让雪梨始料不及。
她以为郡主会问自己与裴霁云的关系,以为她会说衣裳首饰妆发。
可万万没想到,魏阳郡主会问:“雪梨妹妹,你可认识我晟哥哥?”
赵雪梨不太了解朝中皇子们的名讳,可听见是晟这么个字,下意识想到的太子。
可魏阳郡主又补充了一句:“哦,我晟哥哥从前唤作宋晏辞,我听他提起过你。”
赵雪梨脑袋嗡一声,炸了。
她简直怀疑自己喝醉了,忍不住问:“郡主,您说宋晏辞!?”
魏阳郡主噗嗤一笑,“你怕是还不知晓,我父皇近来认回了曦贵妃所出的儿子,正是朝阳宋家宋晏辞,他是在二哥哥前生的,本应行二,可那时父皇不知此事,现在认回来了,却又不好再动哥哥们的封号,便赐了晟字,你们见到了,得唤晟殿下。”
赵雪梨觉得这比编纂的民间话本还离谱,她有些艰难地问:“他他怎么会?”
魏阳郡主笑道:“我亦是好奇呢,可惜父皇是不会告诉我们真相的。”
赵雪梨脑袋一片空白,“郡主说,殿下提起过我?”
魏阳郡主道:“是呐,晟哥哥不知遭遇了什么,被父皇寻回来时受了好重的伤,现下还在宫中修养呢,我听他提起过,说与淮北侯府的赵姑娘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雪梨妹妹,能同我说一说晟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同她关系非同一般?
若这位晟殿下真是宋晏辞,那定然恨毒了反复出卖他的赵雪梨。
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宋晏
辞怎么可能会是皇子?
表兄怎么没告诉她?
赵雪梨心里一团乱麻,神色惊愕之余又有些恍惚。
魏阳郡主半晌没听见回话,道:“雪梨妹妹?”
赵雪梨这才勉强回神。
她回想一遍郡主的话,问她宋晏辞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雪梨近乎立刻就想到了答案: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
可她看着魏阳郡主一派天真的模样,只能说:“宋晟殿下是个温润的君子。”
魏阳郡主也道:“我瞧着也是呢。现今朝中最有君子之风的当属霁云哥哥,这第二,我本觉得是太傅家那位,可现在,定然是非晟哥哥莫属了。”
赵雪梨简直想要大为不敬地讪笑两声,说郡主您这看人的眼光实在是一言难尽。
魏阳郡主道:“待到晟哥哥将病养好了,父皇定然会大赦天下,宫中亦是宴席不断,雪梨妹妹,到时我带你进宫,给晟哥哥一个大大的惊喜,可好?”
赵雪梨本来十分想要攀上些天潢贵胄,可如果那人是宋晏辞?
第64章 姈姈聪敏
虽说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但赵雪梨确信若是自己再敢出现在宋晏辞跟前,绝对是有死无生。
与其被宋晏辞寻了机会阴暗地杀掉,她觉得在侯府当一只金丝雀苟且着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至少性命尚在。
赵雪梨婉拒道:“多谢郡主美意,只不过雪梨出身低贱,恐污了贵人眼,就不给郡主添麻烦了。”
魏阳郡主因为醉酒困乏,语气有几分飘忽,“雪梨妹妹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从淮北侯府出来的,京中谁敢低看了你去?”
赵雪梨:“郡主,实不相瞒,民女是小地方来的,言行粗鄙,不懂规矩,万一不经意得罪了宫中贵人便是罪过了。”
魏阳郡主其实也看出赵雪梨的礼仪不是极好,但是,“雪梨妹妹,有我在,你且放心就是,宫中定然不会有人对你多加挑剔的。”
赵雪梨哑然,只能又绞尽脑汁地道:“郡主,入宫是大事,我还需回府问过老夫人。”
魏阳郡主一怔,这才微微歇下了心思,“好罢。”
她才失落一小会儿,又立马兴致勃□□来,“雪梨妹妹,你生得这般好看,问了老夫人后,往后多多随我进宫赴宴,我将盛京中的青年才俊都介绍给你,虽然统统比不上你家霁云哥哥,可也有些极出挑的,不仅容貌俊美,还家风清正”
魏阳郡主天真活泼的声音只兴奋了一会儿,又慢慢困顿低沉了下去。
赵雪梨其实有几分喜爱这般明媚烂漫的性子。
表兄挑了郡主来与自己作伴,是看她出她这些时日有些闷闷不乐了吗?
赵雪梨还以为自己将所有情绪都藏匿得很好呢。
可她现今这样的处境,又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开心起来的?
更遑论此刻又从魏阳郡主口中得知了宋晏辞竟然是皇子这个噩耗。
赵雪梨见郡主沉沉睡去,便起身告了辞。
夜里,裴霁云又跨入蘅芜院,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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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第一时间迎上去问:“表兄,你知不知晓宋晏辞是皇上遗落民间的皇子?魏阳郡主说宋晏辞已经被认回去了,现在正在宫中养伤。”
裴霁云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听了雪梨问话一点也不急,还有闲心提醒她慢一些。
赵雪梨的焦急并非作假,她被裴霁云牵着坐下软塌,又立刻道:“表兄,他一定会报复我的,我该怎么办呀?”
裴霁云平静道,“姈姈,表兄不是说了,他现在自身难保吗?又哪里有心思来对付你呢?”
赵雪梨茫然,“他都变成皇子了,怎么还会自身难保?”
裴霁云问:“姈姈知道曦贵妃吗?”
赵雪梨摇头。
裴霁云耐心地从曦贵妃开始一点点说起。
赵雪梨听完,有些唏嘘,又有些大不敬地道:“表兄,听你所言,我觉得皇上并不爱曦贵妃这个人,他只是喜爱那幅皮相和性子,不管谁有了这些,他都是喜爱的,否则又怎么会宠幸了诸多与曦贵妃相似之人。”
裴霁云笑了笑,没有做出什么置评,只是道:“姈姈所言极是。”
赵雪梨好奇,“表兄,你们男子都是这般吗?”
裴霁云抬眼看她,点漆黑眸映着跳跃的烛火和雪梨近来有些消瘦的面颊,他轻声叹了口气,认真道:“姈姈,旁人我不知晓,可表兄保证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人。”
赵雪梨没想到会听见他这样说,心脏突得一跳,又急又冲,像是站在高台一脚踩空了,她面容迟缓地生出绯红,掩下乱跳的心,也道:“表兄,姈姈也只要你。”
她这句话,说得亦是诚恳,可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裴霁云笑揉了揉她红透的耳垂,将话头转了回去,“宋晏辞是曦贵妃所出,如今他被皇上认回,姈姈觉得,谁会最心急?”
赵雪梨恍然。
瑾贵妃本就是因为与曦贵妃相似的容貌性子才盛宠不衰,连带着二皇子也有了敢争夺储位的野心,可如今宋晏辞回来了,皇帝会更偏爱谁?
雪梨问:“表兄是说,二皇子会对付宋晏辞吗?”
裴霁云颔首。
这实在是太显而易见的事情了,雪梨又好奇道:“那太子是不是会保宋晏辞?”
裴霁云温声夸道:“姈姈聪敏。”
朝中本来是太子党和二皇子党互相排挤争斗,还剩些保守的中立派,可宋晏辞回来后,二皇子与他天然便有些敌对,曦贵妃的母族极其附属亲眷从前是二皇子党,如今立马分割出去,成了晟皇子党。
如此一来,不仅削弱了二皇子的势力,太子还能坐山观虎斗,时不时再找准时机煽个风点个火,坐收其利就好。
若果雪梨自己是太子,一定不会让宋晏辞死掉,甚至还会暗中帮助扶持。
她又问:“表兄,你什么时候知晓宋晏辞身份的?是不是很早?”
裴霁云倒是未曾隐瞒,直白道:“姈姈帮他来刑部要人时。”
赵雪梨心下微微惊讶,她没想到竟然这般早。那时宋晏辞才来京多久?
她想起了之前的一桩事,趁着裴霁云此刻有问必答,连忙问道:“表兄,可否告诉姈姈宋晏辞利用我救出的那人是谁?”
雪梨咬重了利用二字,以彰显自己的无辜。
裴霁云:“曦贵妃的家臣,手中握着宋晏辞是皇子的重要证物。”
赵雪梨讶异:“表兄竟然全部知晓?那你此前是故意放了他吗?”
裴霁云眉目平静,好似在说一件不甚起眼的小事,“是。此前京中一直有人搅浑水,挑起太子与二皇子的争斗,经此一事我便确定了幕后黑手是宋家,宋则与宋晏辞借着姜依一事想要掩了侯府耳目,实则暗里煽动党争。”
他一顿,给出一个冷淡的评价:“让太子与二皇子鹬蚌相争,自己暗中得利,确有几分狡猾。”
裴霁云吐出的字眼也平静极了,可却让雪梨忽然有些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