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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江执勾了勾唇,因微拖着腔调,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我会直接说的。”
……
等做完花灯出来,已是傍晚。
江执主动揭开自己的“谎言”后,也不为所去的每一处地方精心编扯原因了,径直拉着薛适去向平康坊。
“长安各坊中,属平康坊的元夜最热闹。”
薛适看着江执走向马车的背影,一想到这人为了让自己陪他过上元节,竟说出那样的理由,如此拐着弯地骗她,她就实在忍不住笑意。
谁知江执背后像长了眼睛,忽然转身,直接将她逮了个正着。还不等薛适收回笑容,江执已几步走向落在后面的她,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带到了胸前。
江执俯身盯着她,凶狠道:“再笑,就让你——”
对上江执分外幽深的目光,薛适被他盯得竟莫名有些紧张,连心跳都骤然加快了频次。
结果江执只是勾勾唇,道了句,“就让你——每年上元节都陪本王出来。”
说完,就拉着她一起走向马车停靠的位置。
薛适看着自己被他紧握的手腕,心想:如果可以……也不是不行-
再度回到平康坊,薛适不禁想到刚来长安的那一年。
明茵一封懿旨,将她从压抑难捱的薛府带离。从此,她决心在长安,用自己的代笔之能,努力过上娘亲和她都喜爱的、自由的生活。
但是现在想来,那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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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完全是自由的。因为她心底对父亲依旧存有期待,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与爱,所以潜意识地,她仍着从小到大最为习惯的男子装扮,甚至有时连自己都忽略了,她是一个女子。
也因此,她阴差阳错入了宫,做了书待诏,认识了许多人,经历了她从前连想都想不到的争斗沉浮。
来长安的这几年,她其实见过父亲一次。
是在三年前的紫宸殿上,明文昌揭发她伪造和亲遗诏,同已经登基的江抒讨论该如何处置她。薛家有几个武将在京为官,应是早早告诉了父亲此事,所以他特地从汀州赶到了长安,只为在江抒和明文昌面前彰显他的正义凛然、大义灭亲。
他说:“此女心思不正,竟胆敢做出女扮男装的事!欺骗先帝入朝为官、拉拢二皇子、与歹人勾结、陷害五公主,桩桩件件,死有余辜!真是家门不幸啊……恳请皇上和明相秉公处置,以卫天理!”
父亲说得声泪俱下,跪在地上不停敲着心口,哀痛的模样好似被她伤透了心,觉得她丢尽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脸。
薛适扯了扯唇,忽然笑了。
那时她终于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并非因存着血缘,就会有不可磨灭的深切羁绊。
血缘只是让他们比一般人更早认识、认识更久,但却未必就能凝结成最热烈、最无私的爱。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
再委屈、再悲愤,她也不想为不值得的人流泪。
她早就不该为那样的父亲死守荒唐的命令,只为拼得本就薄凉到根本不存在的父爱。
注意到薛适抿着唇,隐隐有些低落的情绪,江执心头一紧:“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薛适回过神,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我同王爷一样,也是‘孤家寡人’。所以能一起过上元节,挺好的。”
薛适很快就挥避掉了方才涌现的纷杂情绪,目光熠熠地看向不远处教坊司门口,江执注意到薛适的视线,拉着她往那走。
教坊司外,九名舞姬面覆薄纱,脚踏地面,边歌边舞,意为元夜助兴。
身后跟着许多路过的百姓,戴着各式各样的野兽面具,身穿风格迥异的奇特服装,有的随着舞姬们的步伐一同踏歌起舞,有的跳到兴味只随心比划,并不追求舞姿的准确,尽兴舞动。
一时间,街巷鸣鼓聒天,燎炬照地,踏歌的人群已分不清男女老少,士农工商,大家都只是曾共享过同一片盛大热闹的人,纵欢逐乐,笑颜灿烂。
薛适和江执戴着兽面,也跟在后边。
看到江执的容颜再次被遮掩于面具之下,薛适恍惚觉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他是五公主,她是书待诏。
他“喜怒无常、阴狠嗜杀”,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直到后来,她慢慢知晓,面具是旁人无法窥探的真实,关乎容貌,关乎性情,关乎他的身份。
薛适蓦然想到,他们在扬州遭遇追杀于破庙留宿的那一晚,他同她说,等江接的事解决,他会好好地再同她重新认识一下。
只是后来,变故突生,他们没能及时解决江接的事,又隔着被遗诏书写的那三年。
但现在想来,他明明可以伪造其他假身份,换个名回京,为何冒险用了“江执”这个与曾经的太子一模一样的名,无端引人猜疑他的真实身份呢。
虽然好像知道答案,但薛适还是问出了口。
周遭歌舞交错,人潮中,他略偏过头凑近她耳侧才将话说清,过分近的距离,吐息痒痒划过耳畔,像是添了几分撩拨,直引人心弦振跳。
“那时候答应过你的,忘记了?”
“不过,就算你不记得了,也能因为这个名注意到‘平襄王’,注意到我。”
“我想让你第一时间知道,我活着回来了。你拼了性命写的那封遗诏,拯救了我。”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彻底暗下,街巷各处渐渐亮起花灯,繁光远缀天,连绵数十里。
薛适微微踮起脚尖,仰头看着他的兽形面具一寸寸染上明亮的灯影,“我记得的。”
“所以……”
“元夜快乐呀。”
“江执。”
【作者有话要说】
*繁光远缀天:唐·卢照邻《十五夜观灯》
第64章 慕恋
被她突然唤起名字的一瞬间, 他好像看见有人从空寂的山谷上空掷了一株姝丽的花,刹那间荒芜褪却,繁花遍野。
江执拉起薛适的手, 转身背逆人群跑向某处,“带你去个地方。”
已是入夜时分,街上行人愈来愈多, 长安城车马奔流, 人潮汹涌, 天地之间恍若被焰色橙影笼罩的仙境, 明亮如昼。
纵然繁拥,薛适却一点没被撞到。江执半拥半揽地将她护着,她微一抬头便能看见他绷紧的下巴, 视线专注环落四周, 带她小心避过人流。
今日他们已基本将上元节的所有热闹都参与了个遍,薛适不禁好奇,江执还会带她去哪。
马车辚辚缓缓,最终抵达了平康坊外围人迹罕至的一处庭院, 虽看上去有些老旧,但整体布置干净别致。
薛适跟着江执推门进去, 脚下石阶蜿蜒, 两侧花灯灼亮, 他们一一路过菜园、鱼池、松竹、亭榭……就像落入恬淡惬意的世外桃源, 豁然开朗。
“到了。”
江执带着薛适走向石阶通向的最深处,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妪坐在角落处的摇椅上, 身边烤着暖炉, 再远一些是随风曳动的白色帷帘, 朦胧垂泄, 看不清里面是何风景,只隐约辨清是方苑圃。
老妪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江执走近,眯了眯布满皱纹的眼,又看向一旁站着的薛适,笑道:“你们快去吧。”
江执颔首:“多谢阿婆。”
薛适虽不明白状况,但看见老妪慈祥的笑颜,忙弯唇回以一笑。
“王爷和这儿的阿婆认识吗?”
“京中冬日卖的很多不时之花,都是阿婆亲手栽种的,我小时候来过几次。”江执推开帷帘,“进去看看?”
白色掀起,朦胧骤然清晰。
大片大片的金黄瞬入视线,朵朵盛开,灿耀明媚。
薛适脚步一顿,轻呼出声:“是金莲花,好漂亮……”
院中的花灯透过洁白的帷帘照在层层叠叠的金莲花上,让它原本的金色萦绕上温暖与柔和,远远望去,像是倒映的日晖,流淌的落霞。
“阿婆是……怎么做到的?”
现下正月寒冬,而金莲花生长在初夏时节,冷暖迥然,实属奇景。
江执解释道:“将想要栽种的不时之花藏在土窖,四周烧火提高环境温度,便可让原本在初夏绽放的金莲花于隆冬时节盛开。”
薛适提着先前他们做好的兔子花灯蹲在一旁,细细看着盛开的金莲花,天边圆月低垂,不似往日皎洁清冷,边缘一圈浅淡的黄色光雾,暖意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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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流泻在金莲花上,亦映照在她眸间。
江执深深看着她,袖中的手不由紧了紧,启唇问道:“喜欢吗?”
薛适连连点头,唇目弯弯,笑意流晃,像是世间的光都融化。
“喜欢。”
江执不自觉地掀了掀唇角,“嗯,我也是。”
薛适侧头看着他,笑容更深。
提着的兔子花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抱在了怀里,下巴不经意蹭到兔子耳朵,许是有些痒,她垂头重新拨弄了下。
视线稍移的这一瞬,她听见身侧声音紧接落下——
“喜欢你。”
空气骤然静默。
唯有心跳叫嚣,将一切声音都压过。
薛适蓦地抬头,天地一瞬间变得极为狭窄,好似容不下悬明的天上月与遍开的金莲花,只有眼前的男子占据眸间,姿仪绝艳,天地无双。
薛适缓缓站起身,连兔子花灯也被她不知不觉放下。
她看见江执一步步走向她,距离愈加拉近,她能清晰感受到江执灼烧的视线,脸颊阵阵生热。
江执一字一顿,低声道:“我喜欢你,薛适。”
“那朵你会想起的、很遥远的花,他其实一直……
都只想陪在你身边。”
急剧的心跳似能凝带起重量,将薛适一瞬定在原地。
那是泼水礼上,迟何问她的第九个问题。
那一天,她明白了自己撒过的最大的谎是什么。
江执的声音温和落于耳畔,更落在她每一下心跳上。
“在你拟宫名赞襄,记住我愿望的时候;在你闭上眼摘下我的面具自己戴上,以身涉险与袁敏达周旋的时候;在你明明害怕我,却又扶着中了桃凝香的我说要偷偷帮我叫来信任之人的时候……
我就已经,离不开你了。”
那些过往记忆纷涌而来,随着江执的话,遍遍清晰。
“是我更早,动了心。”
他垂眸望着她,眉目温柔,像是缠绵的春水,引人深陷,然后就此与他沉沦一生。
“而且……”
“白天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薛适看见他眉梢忽地轻挑了下,勾起唇时与白日某刻的神情如出一辙。
那时他问她: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在她应声后,他有些意味深长地告诉她:下次,我会直接说的。
薛适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天从开始,就是他一场精心的“处心积虑”。
因为他也喜欢她,他想要在今天告诉她。
“这次我做到了。”
心跳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加重,随之越跳越快,连喉咙也变得火热而灼辣。
江执掀唇问她,像是带着蛊惑:“那你呢?
这一次……你还会答应吗。”
薛适仰头看着他,没有犹豫:“会。”
“因为……”
她弯起唇来,声音轻轻,“我慕恋你啊。”
流言与坏名织就的面具下,她感受到的是他藏在刻薄话语中的温柔,是一次又一次危难面前的出手相救。
她喜欢他,无关身份与男女。
只是因为,他是他。
话音一落,江执伸手揽过薛适的腰,眸光翻滚醉冽,却只是偏头吻了吻她左边的脸颊,很轻的相触,如飘雪不经意停落,珍重而温柔。
在江执移开唇的刹那,薛适闭上眼,于重重的心跳声中,忽地踮起脚尖,倾唇迎向他的。
江执目光一震,看着薛适紧张闭着眼,长睫不停颤动,双手也不知如何安放的模样,他眉梢轻抬,扶在薛适腰间的手微微用力,俯身将人锢得更紧,带着些许强硬的攻势,加重了唇上力道,往复流连。
身体逐渐发软,薛适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江执颈间,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依托在他身上。
江执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和渐渐升腾的温度,与他衣衫纠缠。
他的心中跳跃不止,喘息也愈加粗重,呼吸交织,寸寸袭染。
他们身后金色如梦,灯火辉煌。
她和他于最绚烂处相拥,爱意热烈照灼,从此孤单都黯淡-
回去的路上,江执问她:“你知道我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事吗?”
薛适点头:“我知道。”
她记起当时的情景,缓缓开口:“盈袖说,你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了。然后我就在想,我们经历了生死,如今好不容易能再次见到,我要如何在你不讨厌的情况下说出对你的心意呢。不然……总怕以后会遗憾。”
薛适想到当时她急急从龙尾道跑下去,却依旧没能看见身为江岑许的他赴往关塞前的最后一面。
她笑了笑,“没想到,反而是王爷先开了口。”
听到薛适这么说,江执牵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因为你很好,合该我主动。
而且这婚,本就是为你求的。”
在薛适愣然的目光中,江执启唇道:“在关塞的这三年,我总是担心回京之后虽能见到你,但你却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所以一回来我就借着皇上赏赐的机会,请求了赐婚的旨意,但是又怕太突然会吓到你,所以只同皇上说还在等,希望等到你会喜欢我的那一天。
直到后来萧乘风无意点醒了我,我才知原来你早就同我说过你的心意,是我没能及时发觉,迟了这么久。”
薛适没想到,当初沈盈袖和徐砚猜测的那句“还在等”,是江执在等她。
薛适不禁弯了弯唇,原来江执同她一样,会害怕突然出口的喜欢给对方带来不悦,也会在诉说喜欢的合适时机到来之前费尽思量。
这样想来,先前不忌军给她带吃食、江执不时带她四处逛逛……都是他在更近地走向她。就像她学着话本子里写的,努力分辨着男女之间两情相悦与朋友之间惺惺相惜究竟有何差别。
“只是什勒这边蠢蠢欲动,不知他进京要做何事,我怕现在和皇上言明后,你是我未婚妻的身份放出去会对你不利。
不过无需等太久,等什勒这边弄清楚……”
江执翻身上马,将薛适稳稳护在身前,耳侧一阵热气扫落,含着清冽的笑意。
“我们就成婚。”-
回到家中没一会,薛适收到了羽绣阁的伙计送来的衣服,说当初江执写了她的住处,让她代为查验接收,看看有无问题。
薛适打开箱子,却是一愣。
第一个箱子装着的衣裙看样式是绣荷罗裙,但原本的桃烟色却成了碧波色。
薛适又去打开下一个箱子,原本定好的牡丹镂金缎裙改成了芙蓉纹样。
只有最后一套百花栖碟曳地裙与当初定下的一致。
“这是……”
薛适在最后装着百花栖碟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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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裙的箱子下面发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赠薛适”,俨然是江执的字迹。她拿出里面的纸笺,细细看道:
【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直接给宣凝贺礼。
不想让你觉得太刻意,又怕无法选中你喜欢的款式,只好借宣凝骗了你。
送到的那一天是元夜。
元夜快乐,薛适。】
薛适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唇边漾起梨涡,像是桃花的脉络。
往年的正月十五,她会想到花灯,想到月亮,想到春日将临。
但从今以后,她会想起江执笨拙地扯谎约她逛元夜的模样,会想起夜色之下的金莲花田,以及早就为她选定的衣裳。
她会记得,这一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
他们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终于!![好运莲莲][撒花]
*
反季节花卉的出处:
唐代《酉阳杂俎》记载,“常有不时之花,然皆藏于土窖中,四周以火逼之,故隆冬时即有牡丹花。”
第65章 与共
元夜结束, 街巷花灯摘下,前几日的热闹浪潮渐渐止息,一切重归于寻常。
江执下朝后先是忙完手头紧要的政务, 接着去了城郊驻点盯着不忌军训练,时至傍晚回来时,又见萧乘风已等在书房。
还差几步踏进房间, 凌空一抹残影晃过, 江执伸掌一接, 颠了颠萧乘风掷来的苹果, 笑了声:“谢了。”
萧乘风扬扬眉,率先咬了一大口,悠悠道:“如你所料, 什勒这几日一直待在明文昌安排的地方, 接触的几个人虽易了容,但跟了段时间查过后,果然无一例外,都是明文昌手下的。”
江执回京后, 暂且不说因他这名字引发的风波,就说将明修处决为瑾王报仇一事, 就足够明文昌喝上一壶。再加之奚玄一直在他们手, 更是扼住了明文昌的命门。
江执把明文昌逼得这么紧, 萧乘风不免担心, 连吃苹果都渐没了心思:“你在关塞帮着什雅直接整垮了什勒, 如今什勒再和明文昌联手, 你岂不是得一打二?”
江执借着和亲时的动乱假死后, 先是带人在夜里一把火烧了什勒所率核心队伍的粮草, 未等他们调查清楚, 又乘胜追击潜入队伍当中击杀了不少将士,直接将关塞最厉害、最能昭显气势的队伍挫了锐气。
什勒气急败坏,想不通一直颓败的北朔守城军中怎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批人?他想了一圈后,甚至怀疑是最反对他攻打大益的什雅暗中带人捣乱。
江执的动作显然也引起了什雅的注意,又或者说早在扬州时,江执就知晓什雅的做事风格以及对和平的愿景,所以故意引什雅前来达成合作。果然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后,什雅震惊之余马上就安排了身边人暗中帮助江执对抗什勒,只希望两国百姓不要再因什勒个人的野心无辜陷入战火中。
江执确实遵守了承诺,有了充足的兵马也没有直接出兵对抗。猜中什勒对什雅的怀疑后,江执先是借什雅的名义承认火烧粮草等事是自己所为,主动道歉引什勒前来,再派人暗中合围,一举将什勒囚禁起来。
什勒被囚期间,江执帮着什雅解决朝政上的难题,安抚主和派,拉拢主战派,加之什雅本就奋进聪敏,原本中立的朝臣也开始渐渐支持什雅,主和派越来越多,更不必说群龙无首的什勒亲兵面对江执屡战屡败的局面。
北朔守城军主帅战死、北边失守后,是江执带着不忌军和其他守城将士一次次成功对抗了关塞。战事紧张,北朔守城的将士们也来不及深究江执的身份,但他强悍的实力和打赢的战事,早已填补了所有未知的空白,各个对他崇敬之至,只当他是守城军中一名天纵奇才的普通将士。
也因此,江执能有机会在北朔守城军名册中,将早已逃离失踪的某个将领名字替换成自己的,从此改头换面,重获新生。
一番下来,面临战火恐慌的关塞百姓不禁纷纷质疑什勒施行的、所谓能令关塞强大的扩张计划是否可行。直到什雅不费一兵一卒,让关塞与大益达成和平,两国互通往来,关塞的经济比起以往更加繁荣,百姓才认识到什么是他们真正想要的生活。至此,什雅大获民心,彻底确立了统治地位。
而什勒再不甘,因不少朝臣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如今又失了民心,他已再无法像从前那般,只是抬抬手,便自有一干人前赴后继,听命维护。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从前那个娇气可爱的妹妹竟成了藏起利爪的鸢,还背叛了他这个哥哥,与江执联手!什勒怎可能不恨?
“那不叫一打二,而是一网打尽。”江执浑不在意地挑了挑唇,“什雅念及亲情一直没动什勒性命,但如果这次什勒做出什么有损两国和平的事,即便是什雅,也难以再留他。若什勒真的死了,两国和平起码百年内不必担心。”
让江执轻描淡写地这么一说,萧乘风竟觉得没那么烦了,倒有些期待起明文昌和什勒联手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继续咬着手中的苹果,“对了,你送的花鸟纹彩鱼瓶我已经给宣凝带去了,她挺喜欢的,正纠结着是用来插花还是只当作摆件呢。话说,你不给我送点东西吗……”
话说到一半,萧乘风就见江执忽地看向窗外,眸光一瞬被笑容浸润,漆黑的瞳仁被投射的落日染上浅浅的一点橙,温柔满载,粼粼熠熠。
“看什么呢。”萧乘风好奇地顺着方向看去,只听风声过耳,回过神时,身旁的人已没了踪影,一晃闪到了外面。
萧乘风捏着咬了一半的苹果:“?”
……
江执搬来附近后,薛适还是第一次来。门口守着的侍卫看见她后,扬起笑脸就带她进来。
“王爷与萧世子正在书房议事,薛姑娘稍等片刻,待我进去通传一下。”
“不用不用。”薛适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在外面等一会就好。”
薛适四处逛了逛,看见前方屹立的假山时,不禁想起宣微殿的布置。
那时因她无意闯入游目院,江执对她心中生疑,以学习书法为由,把她留在了宣微殿变相监视。而从她住的房间去往江执的房间,便需转过几处嶙峋巍峨的假山。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窥探到江执身上的一点真实,就是隔着假山看见对面池水中他舞剑的倒影。
唇角不自觉弯起,薛适路过古朴雅致的亭榭,穿过曲折蜿蜒的回廊,最终在尽头的荷花池旁停下。
那些过往,始终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嵌合在当下,随时随地勾起她曾经的记忆,带着她遍历他们走过的路途。
薛适想得出神,直到右肩忽地一沉,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侧有人。
她偏头向右看去,视线却是一空,还未等她反应,左手骤然一轻,原本拎着的箱笼被人提走。等又向左看去时,一阵风倏而掠过,眼前蓦地凑近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正垂眸看着手中的箱笼。即便低着头,唇边狡黠笑意却仍旧分明,带着方才一番“声东击西”得逞后的小小得意。
“今日收摊怎么这么早?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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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轻。”说完,江执抬头看向她,却是微微一怔。
薛适今日一身碧波绣荷罗裙,平日被发带系在后面的长发编成麻花梳于一侧,发尾末端系着与衣裙同色的碧绿发带,编起的股股麻花间几只精致小巧的浅碧色蝴蝶装点,灵动俏丽。洁白的耳垂一对珍珠流苏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
明明才初春时节,但她蓬勃的笑颜和裙摆上织绣的荷叶,却让人如置盛夏,好似身后那片荷花池如今已是碧绿无穷。
他刚刚一心想着逗她,并未细看她今日的装束。
眼下瞧见,羽袖阁的裙子果真不凡。而这套也确如他先前所想,很适合她。
薛适走近了些,笑着拿过江执接起的箱笼打开,平日装的笔墨纸砚不见,只一方精致小盒。
“今日看到街上已经有卖蔗浆浇樱桃的了,就提前收摊买了一份给王爷。怕东西太多会压到,其余东西暂放在了徐兄那。王爷要不要尝尝看?”
薛适说着就要拿出小盒打开,却被江执忽地握住了手腕。他没说话,而是俯身横抱起她,几下离开了院子。
“诶?去哪……”薛适抱紧箱笼,下意识惊呼道。
“你家。”江执掀了掀眼皮,视线似有若无掠向四周,挑唇道,“我这边人太多了。”
守在各个暗处的侍卫:?
吃完苹果准备出来看热闹的萧乘风:“……”
临辞和东朔扯唇笑笑,替江执把萧乘风送走了。
江执轻车熟路地推开院门,一路将人抱进屋内才放手。
薛适脸有些红,但看到江执打开小盒吃起那份蔗浆浇樱桃的模样,所有注意便都放在了这上面,目光亮盈盈地问他:“好吃吗?”
“嗯。”江执挖了勺送入薛适口中,“不过,比起你曾送我的火棘果差了点。”
虽然唇舌间满是蔗浆浇樱桃的鲜甜清凉,但江执这么一提,薛适也不由得想起了属于火棘果的一点酸,似乎此刻已萦绕在唇舌。
“王爷还记得啊。”
“我记性有那么差?”江执故作不满地眯了眯眼。
“那时候,你不仅送来了火棘,还特地用妃色的纸写了封信,我当时还以为你最喜欢妃色。后来慢慢才知,你最喜绿色,就像今天的这一身……”
江执的目光紧锁在薛适身上,唇边笑意一点点勾起,“很好看。”
“真的?”薛适笑眼一瞬弯起,“感谢某个拐着弯子送我衣裳的人。”
她可爱地炫耀道,“我今日特地早起了半个时辰。为了搭配这件裙子,第一次尝试了下这个发式,虽然是照着话本上的描写梳的,但好在不算失败。嗯……王爷都说好看的话,那我好像还挺有天赋的……”
江执看着眼前灿若桃花的笑靥,心神不停晃动。
她永远是这样,明媚而生机。
会为了一件裙子早起装扮,满心欢喜。
也因此,让人想要给她更多,只怕不足够。
江执伸手,忽而揽过她的腰,在薛适愣然的目光中,扬唇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薛适慢慢闭上眼,额间温软,许久才离。
“以后,会有更多漂亮裙子的。你可要提前习惯。”江执说道。
“嗯?”
江执勾了勾唇:“从前当公主的时候,积攒了不少对衣裳择拣的经验,以后都用在你身上。”
“梳漂亮的头发,戴漂亮的首饰,穿漂亮的裙子……”
是他一个人的,公主殿下-
薛适整理了下厨房的蔬菜,拣洗干净切好,江执掌厨翻炒,两人说笑间已做好了晚饭。
吃过晚饭后江执也没离开,他靠在书案对面的榻上随手拿了本书卷翻开,眼睛却始终看向伏在书案前的薛适。
薛适从东朔那知晓了许皇后书信的事,吃饭的时候朝江执问了个清楚,这会儿全部注意都在分辨那些书信的真伪上。
窗外夜色愈深,江执手中的书卷一直停留在同一页。视线中的人或指尖点着桌子思索,或抿唇转着毛笔阅览。
时间无声流逝,他却不觉得无聊。
忽地,他看见薛适深深蹙起眉,起身要从桌前离开,江执从榻上跳下,先一步道:“是要取什么东西吗?我帮你拿过来。”
“嗯。”薛适从思绪中抽离,舒展眉宇道,“床边的柜子里有一个紫木色的箱子,直接拿过来就好。”
江执几步走到床边打开柜子,这个柜子不算大,但紫木箱子却不小,因而他拿出箱子时不小心把一旁被他忽略的小布袋也挤带了出来。
江执捡起布袋就要放回原位,却不经意地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像极了薛适曾戴过的仙鹤面具。
回忆牵动着指尖,江执将箱子放在一旁,下意识将小布袋又打开了些,想要再看一看那枚仙鹤面具。
只是布料彻底敞开时,却叫他眸光一滞。
除了仙鹤面具外,还有他曾送给她的“人骨”玩偶。
有她教他写的那纸艳诗。
以及很多个妃色香袋,与她送给他的一模一样。区别是这些香袋的针脚功夫不如他腰间的精致,显然是薛适在送给他之前自己绣练了很多次。
指腹触及香袋时,能清楚感受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打开,每个香袋里面是折叠成一个个小方正的纸条。
【龙尾道好长好长,长到就算是在梦里……我也没能追上和亲的队伍。】
【他们都说你死了,世子也自请去了关塞。我不相信。
我会一直留在长安,等殿下回来的那一天。】
【通化坊没有平康坊热闹,是少了菱娘她们的缘故吗。
几天后补:认识了对面纸砚铺子的徐兄,他人很不错,卖的纸张各个质量上乘。
菱娘和其他姑娘也过来看我了。
徐兄说起纸张质量时,我忽然就想起了和殿下第一次见面,被殿下堵的哑口无言时的场景……】
【长安的冬天好像变冷了……陪郡主去定制衣裳时,也看到了一件水绿色斗篷,但是没有殿下送的那件好看。】
【今年的樱桃很好吃!关塞会有樱桃吗?】
【今日去荐福寺求了符纸,要写下最想实现的愿望。虽然在心中想过很多次,但还是最想写下这个——
江执平平安安,快乐自由。】
……
良久,江执将紫木箱子递给薛适,心口酸涩漫开,令他出口的声音不禁有些低哑。
“刚刚……有事出去了下,回来得有点久。”
薛适一门心思都在书信上,并未注意:“没关系,谢谢王爷。”说话间,脸上的自信与从容也愈加明显,较之方才,应是又发现了不少线索。
她从箱子里拿出金圈嵌水晶石放大镜,在江执拿来的许皇后亲笔手书的诗文和从关塞王那拿到的书信间不断比对,很快便欣然一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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