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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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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pter31“不是梦。”……

同先前那个温柔的吻相比,多了几分隐秘的刺激,以及,难以言说的汹冽。

谢妄檐离开之后,残留在鼻息间的香气存在感仍旧鲜明。

宴会厅那边的喧闹声如同遥远的海般,断断续续漫过来,包厢静悄悄的,偶尔传来隐藏音箱里的虫鸣。

路青槐平静了会起伏的心跳,才讷讷伸出手,轻碰了下被他吻过的地方。

唇的反应才是最明显的,指尖触及之处,麻得有些疼。

很特别的感受。

浑身都在发热,一股微妙的雀跃从血液深处漫出来,勾出陌生的痒意,身体并不反感,甚至在期待着下一次。

得到这个结果,路青槐有些意外。

她以为自己喜欢的吻,应该是慢而柔的,如春风化雨,但事实却在提醒她,激烈的、不加掩饰的吻,同样奇妙。

这个吻太突然,像骤然闯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乱码,让路青槐懵了许久。

谢妄檐步履生风地回来,打断了她发散的思绪。

“酒店经理说暂时找不到碘伏,只有医用酒精。”

路青槐的余光落向他放在一侧的腕表,指针明显只走了三个小刻度。园林式酒店面积宽广,光从这里走到前台,都需要耗费一定时间,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找齐这些东西的。

她没有那么矫情,不至于为此再麻烦别人,挽唇道,“没事,酒精也可以的。”

谢妄檐蹲下身,仔细地将消毒酒精喷在几根并拢的棉签上,观察她磨红的地方。

路青槐的脚很漂亮,甲缘修剪得干干净净,像一块玲珑剔透的粉玉。她似乎是偏白的冷白皮,每一处的皮肤都薄透白皙,同样也娇嫩易碎,经不起重重碾磨。

她是个坚韧到要强的姑娘,从不在人前示弱。这么久以来,除了那次失控落泪,他从未见过她埋怨和落寞,总是将所有的情绪独自消化,对外永远是积极的乐天派。

归根究底,大概还是因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习惯了独立。

娇气的体质配上一颗难以摧折的心,更易惹人心疼。

谢妄檐眉心稍折,沉了沉音色,“肉眼看上去没有破皮,但依旧可能存在细小的伤口。酒精不比碘伏,刺激皮肤可能会有点疼。待会你稍微忍一下。”

旗袍裙摆开叉的位置,恰好在小腿腹处,刚才两人还处在接吻过后的余韵中,来不及在意这些细节,如今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这样极易走光。

路青槐抿了下唇,“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谢妄檐就这样一瞬不瞬望着她,“穿着旗袍,更不方便。你确定你能够到?”

“……那你不许看。”

路青槐当然知道他不会做出这种事。只是两人刚接过吻,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下,她难免生出私心。想探究她偶尔的不理性、不成熟,能否换得他仅此例外的包容。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巴轻勾着,钝圆的杏眸半垂,透着清醒又无辜的味道。

明知故犯。

谢妄檐脑中浮出这个词,忽然觉得用来形容此刻的她再贴切不过。

面对她的试探,他佯装未觉,从容如流地说:“可我闭上眼睛,要怎么给你擦药?”

“你别看不该看的地方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轻笑,反问:“什么地方不该看?或者说,你觉得我会看哪些地方?”

完了完了。

她心底那点小九九全被发现了。谢妄檐坏就坏在,他不会直接拆穿,还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不动声色地扭转战局,化被动为主动。

他游离在名利场中的时间比她多太多,她怎么玩得过。

在这种情况下,坦诚反倒是最佳解法。

路青槐深吸一口气,陷进他的眸子里,语气真诚又淡然,“旗袍裙摆开叉高,但并不会走光,因为我穿了安全裤。其次——”

她故意顿了顿,引起他的好奇心后,见他果然坠入陷阱,问她:“其次什么?”

路青槐弯了下唇,腮颊边还浮酝着同他接吻时染上的绯色,继续道:“其次,我觉得我应该不会看错人。”

谢妄檐深眸划过笑意,视线专注而清明,“真难得。”

路青槐静了静,“难得什么?”

话音落地,她反应过来,在一来一回地对话中,她似乎也中了他的圈套。

“难得从昭昭口中听到溢美的词。”

路青槐默默吞咽了一下,扭过头不肯看他。谢妄檐见她这样活泼生动,唇角轻勾起浅淡弧度,并未再继续打趣惹她不快。

她净身高一米六七,脚也是正常尺码,甚至可以说偏大,每次买鞋都需要选择稍大一码,被谢妄檐轻拖住时,却在他手掌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秀丽纤巧。谢妄檐很细致,棉签触碰到伤处时,除了微凉的感受外,再无其他。

擦完药,他将平底鞋在地面摆好,路青槐这才看清,鞋跟里侧垫了一层软纱,似是为了防止她的脚后跟再度磨损。

她不免为他的细心感到欣悦,心脏有种被温热水流浸透的感觉。

后半场的订婚宴主要是用餐环节,用不着敬酒,加上有谢妄檐妥帖地领着她一一介绍,倒是比前半场轻松许多。

谢老爷子今日高兴,饮了点酒,对着两位孙辈感慨道:“结了婚,身上要有家庭的责任感,做事要瞻前顾后,永远将对方放在第一位。”

“至于长辈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也就过去了,用不着管。”

谢妄檐笑着打趣,“爷爷,您的意思是,您的话也不用听了?”

谢老爷子重重地撞了下拐杖,故作严肃,“拿我的话来断章取义?”

他叹了口气,“爷爷是想告诉你们,一切按照你们年轻人舒心的安排来,你爸和你妈要是催生催得紧,也别放在心上。”

“这个年纪做什么不是精力最好的时候?生活先留给自己,等有余力了,再分给孩子。”

路青槐猜到了谢家会催生,但没想到反催生大旗竟然是谢老爷子举出来的,松了一口气,“好的,爷爷,我们这两年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谢老爷子开明,笑呵呵地:“不着急,你们先顾好自己,我啊,老当益壮,尽量撑到看重孙、重孙女的那天。”

谢妄檐配合道:“您身子骨硬朗,将来参加重孙辈的婚宴不成问题。”

谢老爷子被哄得眉开眼笑。

陆续送完长辈和宾客,已经接近夜里十点,路青槐也准备回去了,谢妄檐说了句稍等,便折返回去,西服外套搭在臂间,另一只手拎着她的高跟鞋,轮廓线条柔和清隽,逆着光朝她信步走来。

她险些忘记自己还有一双高跟鞋落在包厢。

谢妄檐朝她伸出手,路青槐微微一怔,看见了清点完酒水礼单后过来的谢庭晚和赵月,遂不再犹豫,环着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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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软地唤他:“老公,抱我。”

表演这种戏份,路青槐还不太熟练,说完之后,倒被这句老公烫了下耳朵。

谢妄檐身形一顿,眸色暗了暗,单手将她拦腰抱起。这个姿势太考验臂力和核心,更何况路青槐体重不轻,但是很显然,她低估了成年男性应有的力量。或者说,是被他光风霁月的形象所迷惑,以至于总是忘记,西装之下并非弱不禁风的骨架,而是常年健身维持薄肌的躯体。

赵月嘱咐了几句开车路上小心,到家在群里报平安的话后,便同丈夫离开了。

等人都散尽后,路青槐做势要从谢妄檐怀里下来,而他大步生风,似乎并没有就此结束杀青的念头。

“谢妄檐。”路青槐望着他隐在夜色下的面容,感受到他的体温正在侵袭她的气息,“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挺重的。”

劳斯莱斯停在酒店门口,距离并不远。

她就这样被他抱着,矮身上了后排,谢妄檐在她身侧落座,没说话。

肩头落下带着余温的西服,对上他那双黑眸,路青槐心跳颤了下。

“脚还疼吗?”

路青槐:“已经好多了。”

谢妄檐没再说什么,抵达婚房后,同林叔道完别,没等她开口,便将她再度拥入怀中,一路抱着她上了楼。

他气息均匀,目不斜视,却也一言不发,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

路青槐心思浮动,贴近他的胸膛,没再执着于问个所以然。

入了玄关,他仍旧没将她放下来,她仰头望向他锋棱饱满的喉结,低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好像不该质疑你的体力……”

他应该是在意这个吧?毕竟一路上都在浅眠,寡言到让她有些不习惯。

路青槐暗道自己贪心,重逢时,哪怕同

他仅为泛泛之交,坐在他身侧也觉得幸福。如今他的态度同当初无异,却让她生出巨大的落差感。

“我没有生气。”谢妄檐解开领带,将抵在喉结下方的钮扣也松开,声音低哑深沉,“我只是在克制。”

她的唇软到不可思议,弥漫着清淡的玫瑰香气,无声地引诱着他。

今晚他频频失神,像是食髓知味,却欲求不满。

他只能隐忍,竭力忘却她的味道。

路青槐从他沙哑的语调里辨出了细微的不同,定了定心,还是问出了口,“克制什么?”

谢妄檐:“克制想要吻你的冲动。”

他对此的用词还是保守了一些。想要吻她,不是什么一时兴起的冲动,而是清晰明确、势不可挡的欲望。他企图用理智来压制这种欲望,将之关进潘多拉魔盒里,用名为君子的锁链困住它、缠紧它。

可他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欲望汹涌热烈,同他想要尊重她、珍视她的心情纠缠,让他的理智变得混乱无序,用来束缚自己的枷锁,变成一段可笑的反讽词。

他深褐色的瞳眸里倒映着她酡红的脸,也映着一团仿佛能将她吸进去的漩涡。

路青槐抬手摸了下滚烫的耳尖,垂下眸,声音弱得几不可闻,“其实……没有必要克制。”

谢妄檐眸光幽深,不确定地唤她,“昭昭。”

然而被他这样望着,路青槐没有勇气再重复,推攘着从他怀里钻出来,脚尖刚踩实地面,腰间蓦然一紧。谢妄檐拖着她的臀,将她抱上了玄关处的台面。

膝盖分抵开她的腿,令他整个人嵌进来,更方便他垂首吻她。

他的动作透着一丝轻柔的霸道,似乎是照顾着她的感受,掌心安抚着她的腰,沿着那层绣着金凤的布料,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一股战栗感从后腰处爬上来,先前同他接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来。

谢妄檐扣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双唇,不再是慢条斯理地试探,一开始便重重地蹂躏着。节奏很快,寂静的空间内,不时响起暧昧的水声,将本就胶着旖旎的氛围推向失控的边缘。

路青槐承受不住这样毫无章法的吻,身体迅速发热,耳根泛起酥麻的痒意,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他胸前的衬衣,在他又吮又咬的力道下,揉出褶皱,留下仅属于她的痕迹。

他稍退几秒,待她小口地喘息过后,注视着她摇晃着水色的眸。

路青槐以为就此结束,谢妄檐却只是俯身替她松开挂在足尖的平底鞋,确认她的脚后跟没有变得更严重后,便掌拊住她的迫使腰往前抬,紧贴着他坚硬宽阔的胸膛,再度吻了下来。

他这次吻得又凶又急,下颔紧绷,她全然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一退再退,脊背泛出了一层汗。

抵压在后腰的掌心带着一层薄茧,仿佛要隔着布料,融进她的骨血里。

嘤咛声从她唇边溢出来,没入谢妄檐耳朵里,他喉结滚动,抱着她陷入沙发里。

充满情。欲的吻法太犯规了。路青槐心跳急速飙升,脑子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哪知他所说的克制,竟然一点没作假。真要放纵起来,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咬了下他的唇,让他吃疼,趁他停下的间隙,以微弱的声音宣告投降,问他:“你还要亲多久啊?”

谢妄檐撑着在她上方,听到两句相似度极高的话,声音不自觉低下来,循循善诱,“昭昭,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被遗忘的片段零散地浮至脑海,路青槐意识迷蒙,眼里充满不解,“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一点点吻着她的颈侧,低缓的语气极具耐心,企图帮她唤醒那段记忆,“还没想起来?”

路青槐想起什么,嗓音透着不可置信的颤,“那不是梦吗?”

她们在入户电梯口的监控之下,忘情地拥吻。她一直以为那是个充满情。色意味的梦,刚开始因为惊诧而感到羞怯,后来却屡屡回味,怀念在梦中被他吻的感觉。从震惊于自己对性的渴望,到坦然接受,她花了一些时间消化。

可她从未设想过,那不是梦,而是曾真实发生的过去。

谢妄檐:“不是。”

路青槐翘起唇角,“我还没说我梦到的是什么。”

她抱有的最后一丝侥幸,被他一字一顿地斩断。

“我们在电梯前室接吻。”谢妄檐吐息滚烫,再次重复点醒,“不是梦。”

第32章 Chpter32“要不要,和我……

谢妄檐用指腹摩挲着她下巴处那块肌肤,见她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觉得好笑。

“怎么,这次也想赖账?”

她下巴底下那块皮肤格外敏感,路青槐被他弄得有些痒,声音越来越低,“那天就是个意外。”

“意外。”谢妄檐唇边碾过这个词,帮她分析的语气很温柔,“所以,是因为你正好在看我,又正好碰上了刹车,才不小心吻到我的脸,对吗?”

“……”

经他这么一解释,路青槐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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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膝盖压在她身侧,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一览无余,有着属于成熟男人的冷欲感。

鬼使神差的,她望着他的眼睛,口不择言,“对你有生理性的欲望,应该是人之常情。”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刚才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

她胆子确实不怎么大,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刚说出口,便着急收回,前后连一秒都没坚持住。

谢妄檐情绪明显转好,打断她:“如果是你,我并不觉得冒犯。”

路青槐稳住心神,落入他温和的目光中。

孤注一掷的试探成功。意味着属于她和他的边境地带,逐渐向模糊化靠近。

她决定再往前一点,继续追问,“要是别人对你说这些,你也会原谅吗?”

谢妄檐音量不高,透着点瓷质的冷,“我不会给别人这种机会。”

接近满分的回答,阐明了对她的特殊,路青槐像是咬到了一颗糖,清甜滋味在唇边炸开。

路青槐得寸进尺,柔声道:“那……还要继续吗?”

刚才的吻距离尽兴还远,她用绵软的嗓音做出这种邀约,谢妄檐侧目望过去,目光落在她泛着嫣红水色的唇上。

他有罪,不懂怜香惜玉。

黑眸敛下,谢妄檐压下想继续吻她的心思,长指陷入她发丝间,声线喑哑而隐忍,“昭昭,要是再继续,你的嘴唇可能会肿。”

更何况,再继续下去,谁也没办法保证,事态会不会更失控。

“谁让你不懂得控制力道。”她小声埋怨。

谢妄檐无奈道歉,“我下次会注意。”

还会有下次吗?她胡思乱想着,撑着沙发边缘,站起身来。

他往旁边松开手,坐姿不及以往端正,衬衣凌乱,质感板正的西裤投下如山峦般的暗影,明显凸起的部分,被衣摆半遮半掩,看不真切。

观察及此,路青槐觉得燥热,欲盖弥彰地说,“今天忙了这么久,你还抱着我走了很长一段路,应该累坏了吧?早点休息。”

谢妄檐拿起旁边的外套,峻拔身形半立在她身前,“抱你不算累。”

她眨了下眼睫,气息轻微,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体力挺好的。”

谢妄檐隔了几秒才回,神色似有不悦,俯身同她保持平时,“昭昭,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虚弱?”

路青槐耳根烧得滚烫,不好意思再回,匆忙道了声晚安,便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同西裤的暗影交替在眼前闪过,挥之不去。这是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两性知识里最基础的一篇。但无论路青槐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理

论文字同谢妄檐联系在一起。

他看上去并不像重欲的人,说是高山雪、云间月也不为过。

……只是接个吻而已,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订婚宴过后的几天,谢妄檐一直在忙于参加峰会。

启创同谢氏旗下的产业链联系紧密,供应商库有不少重叠,因此,持续几日的峰会,他同谢颂予时有碰面,晚宴的应酬难免共同出席。

谢亦宵虽不参与集团管理,但毕竟是谢家人,谢颂予分身乏术之际,也会让两位弟弟代为交涉。

谢妄檐刚抽开身,特意等了几分钟,同谢亦宵在会场相遇。

谢亦宵:“大哥应该能撑住吧?”

“应该可以,正常谈话罢了。”谢妄檐低眸看表盘,漫不经心地说,“无非就是拉锯战,想让谢家将怀城生产线的规划,挪回京北。”

“小场面,他能应付得过来。”谢亦宵打了个哈欠。

谢妄檐睨向他那黑眼圈,“你不是在忙《倾华》年后审查和宣发?怎么有空来帮大哥应急。”

“反正都错过春节档了,流程没催太急。”

谢亦宵犹豫的是另一点,正愁找不到人倾诉,“作品是几年前的,那时候选角时,女主灵气还在。这几年她资源一路下滑,没有作品加持,心气反而变高了,不时在综艺节目中拉踩《倾华》,大意就是,要是早点上映,她就不会错过许多机会。”

女明星最怕的就是在流量起飞的那两年,没有作品亮相。光拖就能让人从顶峰摔至无人问津。

谢妄檐脚步停驻,似是觉得意外,“我以为你只专注作品,并不在意圈子里的舆论。”

原本是不在乎的,但这位阴阳怪气的次数多了,风评不大好,谢亦宵隐约有些担心,上映后,她会爆出些什么过分的言论,引导粉丝网暴素人。其中最有可能受影响的,便是让《倾华》延期的手替镜头。

反复雕琢作品,是他的习惯,谢亦宵也已经几年没和那位有过交集。只希望自己杞人忧天,没将心头的忧虑说出口。

“算了不聊这个。”谢亦宵见谢妄檐频频看手机,随口调侃,“给昭昭发消息呢?”

“在问她想吃什么。”谢妄檐懒散地应,“晚点我好去超市买。”

“你不是有厨师团吗,怎么还亲自买?”

谢妄檐确认好今晚的餐单,将手机揣回西裤,容色淡淡,“凡事亲力亲为,才能尽到丈夫的责任。”

闻言,谢亦宵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人家谈恋爱好歹还有个考察期,你这算什么,跳过流程,持证上岗?”

提及此,谢妄檐眉梢微蹙,“她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谢亦宵‘靠’了一声,像在听天方夜谭,“你这么长时间到底在忙什么?没长嘴啊?”

见谢妄檐若有所思,谢亦宵乘胜追击,往他心上扎刀子,“感情最忌讳的就是不会正常表达,多少缠绵悱恻的破镜重圆都是因为不肯向对方表露真心,别怪我没提醒你,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谢亦宵口干舌燥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谢妄檐听进去没。

沉默半晌,谢妄檐惜时如金道,“知道了。”

告别谢亦宵,谢妄檐联系林叔,让他将车从会场外开过来。

亮眼的连号宾利车牌格外吸睛,车身刚挺稳,便有媒体连同几位意欲攀谈的民企老板前来,言语恭敬地挽留:“谢总,待会的晚宴,不知道能不能邀您赏脸……”

谢妄檐声音温沉,婉言谢绝:“抱歉,我还有事。时间刚好冲突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聚。”

这位年轻有为的掌权人虽十分谦逊,周身气场却异常冷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经意间掠过,似有细碎光华跃动。

恭维的人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当即会意,奉承道:“谢总日理万机,今天确实遗憾。”

难得蹲点碰到这位低调的商业新贵,现场媒体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举着话筒追问,极没眼力见地追问,“谢总,方便给我们透露一下,您今晚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吗?有传言说,您中止同青川科技的合作,是因为青川即将爆雷,请问后续是否会公开回应?”

连续两个问题,相当犀利且惹人不悦,周遭的人变了脸色。

安保见情况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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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拥过来,谢妄檐的助理见状,反应迅速,一边遮住摄像头,一边体面地警告。

谢妄檐淡淡抬手,示意不必如此,平声回复:“前一个问题,回家给太太做饭。”

“至于第二个问题,自有时间解答。”

这段在网上发布后,没来得及传播,很快便被全网下架。不过路青槐的前同事都是在线冲浪选手,很快找到原视频,没拍到他的脸,通过声音辨认出他,集体仲裁的小群相当热闹,都在@她出来吃瓜。

[青川真的要爆雷了吗?现世报啊这是]

[大面积裁员+外包,以及启创解约,爆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应该是启创解约引发的连锁反应吧,去年京津冀的销售总监拿下好几个项目,不都是靠耀华项目背书么,我听说现在那几个项目快凉了]

[凉应该不至于吧?合同都签了]

[合同签了顶个屁用,预付款没打,要赔就折损个订金,对于这类项目来说,洒洒水的事]

集体仲裁的受理通知书,前两天才传过来,后续就是仲裁委员会调查取证,向青川科技正式提出调解,过程可能会持续小半个月到半年,因此,众人讨论的爆雷,应该不是这个。

没几分钟就刷出了99+。

路青槐刷完聊天记录,翻到最顶上,点开了那段视频。

他说要回家给太太做饭的时候,声线异常温柔。

半小时前,他还在和她讨论晚餐。路青槐怕麻烦他,点的都是家常菜,糖醋小排、番茄炒蛋、清蒸鲈鱼、瓦罐汤。冰箱里还有番茄和乌鸡,她提前给番茄去了皮,将乌鸡同一些干菌菇放入了瓦罐里清炖。

烟火气的回复,让路青槐心头飞出几只振翅的蝴蝶,唇角的弧度几乎难以压住。

她退出群聊,余光瞥见大家的话题从工作聊到了谢妄檐,感慨越优秀的男人,越能理解妻子、照顾妻子。

谢妄檐的消息是两分钟前发过来的,一张购物车内的照片,以及简短的文字。

[我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到家]

[草莓和可可,你更喜欢哪种?]

路青槐点开后面的照片,是一家在网上爆火的甜品店,价格偏贵,仍有人每天大排长龙。她和许昭雾去年情人节的时候,一人买了一份,对此念念不忘,从那以后,她偶尔会在工作疲惫之余奖励自己。

肯定是订婚宴那天,许昭雾给他说的,没想到他放在了心上。

路青槐掩下内心隐秘的雀跃,打字回复:[草莓]

收到路青槐的回复后,谢妄檐稍作停顿,对助理道:“并购的细节让法务继续跟进,尤其是知识产权方面。同北环的合作还有继续压缩的空间,你联系张睿,明天我们一起组个线上会讨论,务必要抓紧定下来。”

白助理边点头记下,边根据行程表将谢妄檐的指示传达下去,“线上会议预计在下午一点,您看方便吗?”

“可以。”谢妄檐说,“还有个事需要麻烦你。”

助理熟练地将备忘录打开,做好了记录的准备。“谢总您说。”

谢妄檐声色淡淡,“帮我安排人买一下这家甜品店的蛋糕,待会送过来,地址我已经发你工作号了。是我私人的事,这个月奖金给你往上提。”

正处于高度专注状态的助理一愣,看向老板发来的甜品款式照片。 ???

跟在谢妄檐身边多年,助理知晓他的风格,公私分明,偶尔让他帮忙处理私事,奖金和股票都会翻倍,因此,

处在特助的位置,已经练就了八风不动的性子,很快便恢复如常神色。

“好的,谢总。”

谢妄檐到家的时间比他所说的稍晚。

他一回来,厨房就成了他的主场,不让路青槐帮忙。门铃响起,路青槐推开门,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衣襟上还挂着胸牌,手里提着两个香槟金丝带的甜品礼盒。

“路小姐,这是谢总给您买的,我就不打扰了。”

等人离开,路青槐将甜品放在桌面上,才想起他是谢妄檐身边的特助。

他那位助理工作能力很强,是为数不多知晓她和谢妄檐婚姻关系的人,但路青槐不清楚的是,谢妄檐有没有告诉他,她只是扮演她妻子的身份而已。

斟酌过后,路青槐本想喊白特助,结果嘴瓢喊了句白总,吓得对面冷汗直冒,话都没说完就跑了。

她满脸困惑,问谢妄檐,“你没和你助理说我们合作的事吗?他好像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

晚餐差不多做好了,谢妄檐从厨房里将菜品一一端出来。解开围裙,嗓音慢条斯理的,语调带着些许慵懒,“没有。”

“他不知道内幕,从法律上来讲,你的确是我妻子。”

她总觉得今天的他似乎和往常不一样,像是在有意无意点醒她。仔细分辨时,又挑不出什么明显的信息。

或许只是她想多了。

路青槐不再纠结,“那我以后还是叫他白特助?”

谢妄檐:“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唤他白霄。”

“这样好像不太合适?”

“你是我太太,和我处在同一位置,没有什么不合适。”

他不欲就这个话题深聊,往前几步,拆下包装盒。

这家店的淡奶油和水果用料很讲究,造型精致,配上他这张精雕细琢的侧颜,路青槐无端想起秀色可餐四个字。

她有些惊喜,“不是说从草莓和可可中选一样么,你怎么买了两种啊?”

谢妄檐掀眸,“特意发消息问你,是想知道你的偏好,不是让你从中选。”

他眼神柔和,话语平静,同在媒体面前说要回家给太太做饭时一样的温柔。

“看来你更喜欢草莓味的东西?”

路青槐点头,“那你呢?有没有喜欢的水果或甜点?”

她观察到,好几次同他用餐时,他都未曾动过甜品。

谢妄檐淡声,“没有特别的偏好。小时候,赵医生比较看重饮食,我几乎没怎么碰过。”

她拆出小木勺,舀了一点慕斯,草莓的果香和奶油入口即化,熟悉的味道让她眉眼舒展,被甜品治愈。

见谢妄檐盯着她,路青槐捏着起伏的心境递送至他唇边,“这个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他有洁癖,按照以前的习惯,肯定不会同意。因此,路青槐没有抱太大希望。

谢妄檐清润矜冷的眉眼染上些许暖色。

薄唇抿上她抿过的位置,流转的暧昧因子似乎随着甜香,弥漫扩散。

对上她亮晶晶的期骥目光,他滚了下喉结,评价:“很甜。”

入夜,沐浴完过后,路青槐有点犹豫要不要邀请他回婚房。

她如今可以百分百确定,她们之间,并非毫无火花,但两人进展没到那个地步,天气很好,她没在生理期,主卧灯具也没坏,她辗转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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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不着,听见客厅有动静,谢妄檐在门外低声唤她,“昭昭,你睡了吗?”

路青槐拿起床头的披肩,裹在睡裙外,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头惊跳。

他裹着浴巾,上半身暴露在视野下,块垒分明的腹部线条挂着水滴。

她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红,压着一闪而过的紧促心跳,若无其事地问他,“怎么了?”

“淋浴的切换阀似乎坏了,没办法调节水温。”

谢妄檐声线平静,这下换作路青槐一愣。他是让她帮忙修的意思吗?

怀揣着疑惑,路青槐跟着上了楼,用掌背探了下水温,经过一番检查,大致确定了问题来源。她拧了下阀门上方的把手,“咦,楼上的热水总阀怎么关了?我记得应该不会有人动这个才对啊。”

家里总共就她们两人,上次都还是正常的。

而且按谢妄檐的生活常识,他不可能不懂这些。

水温恢复正常,自她身后的谢妄檐淡淡应,“我也不太清楚。”

路青槐耳观鼻鼻观心,不敢到处乱瞟,低低道:“没事,恢复正常了就好,你先洗澡吧。”

“我洗过了。”

她疑惑抬眸,被他深邃如海浪般的视线无声卷入,“那你……”

“用的冷水。”

难怪浴室里一点水雾都没有,反倒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处,浮氤着层湿雾。路青槐的思绪忍不住飘散,想不到他身体素质竟然这样好,寒冬腊月里,竟然还能洗凉水澡。想到这里,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地回味他的灼热和温情。

路青槐沉浸在他的美色里,好半晌才意识到,他正在朝她步步靠近。

犹如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无处可逃时,才惊觉掉入陷阱。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灼然体温仿佛隔着空气熨帖上来,路青槐被他幽深的眼眸烫了一下,低下头,余光被一滴自喉结滑落的水滴吸引,看着它一路蜿蜒往下,流过他的锁骨、起伏的胸肌,漫入深凹纵横的人鱼线。

路青槐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唤他名字,“你是不是故意调了阀门……”

周遭充斥着他身上的香气,如同绵密潮水将她包裹,让她有种被他拥入怀中的错觉。

“嗯,刚才调的。”

见他承认得这么快,路青槐脸皮似火烧一样,嗔恼道:“你到底想干嘛。”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落在她唇瓣,哑声询问,“上次吻痛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指腹落及之处,如同过了电般酥麻,路青槐被他蛊得七荤八素,睫毛止不住的颤,“只是有点肿而已,第二天就好了。”

默然几息后,谢妄檐耐心十足地注视着她,“你是在怪我,这几天都没有回家?”

不疾不徐的语调钻入耳朵,好似带有某种无色无味的催情剂,路青槐整个人都快酥掉了。

她的手腕被他握住,慢条斯理地举过头顶,动作轻缓,好似给足了她反抗的余地。

谢妄檐的唇靠近她的耳朵,从耳廓一路沿着锁骨,在她颈侧流连,黑眸里看不出情绪。

从她的角度,只能望见他挺拔的鼻梁。

他极尽克制,没有再继续往下,一手扶着她的腰,“最近参加了一场行业峰会,为期三天;在分公司完成了年底视察,为期两天。忙得抽不开身,却也在极力压缩行程。”

路青槐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后知后觉听出来他的意思。

“怎么给我说这些?”

“给太太报备,理所应当。”谢妄檐垂眸看她,话音刚落,薄唇便落在她垂落的发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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