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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凛面色一滞,解释着:“儿臣只是好奇那位姑娘到底是何人罢了。想着女子的脸总是格外珍视的,这一遭受损,那女子日后的姻缘该难了。”
萧禹虽然对这个儿子没有太多在意,却也听过太后抱怨过一嘴,说他素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日日就往军营里钻,容贵妃特意安排的宫婢都不碰,真是白瞎了那上好的相貌。
可今日,他竟是问起了女人,莫不是萧凛和萧焱有所牵扯,还是和杨雪芸?
不,不可能,应当不是。
萧禹很快在心底否决了这个想法。
“是一位姓杨的姑娘,名叫杨雪芸,她是武安王的外甥女。”萧禹故作轻描淡写,实则已在探究萧凛的表情,“怎么,你认识她?”
萧禹眉梢微抬,唇角微抿,也看到他骤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显然,他和武安王等人并无交集,只是好端端的突然问起宫廷女眷,莫非他有了心仪之人?
“原来不是她……”
那就好。
说来也怪,他和她素来不对付,但一想到那个毁容之人有可能是她,一颗心就像在油锅中烹煮,七上八下,找寻不到可以停歇之处。
他想过种种最糟糕的情况,直到此刻从萧禹口中得知毁容之人并非她,才彻底长舒口气。
“你问此事作甚?”萧禹精光矍铄,想要从他面上看出破绽。
萧凛忙低下头未再多言,他若是不愿说,谁都迫不得。
好在萧禹在这个儿子身上花费的心思并不多,挥了挥手让他退出去。
殿外,飘摇一夜的雨早已停歇,雨珠串连成线顺着瓦楞坠下,青石砖上汇集的水淌入水渠,只待日头一出,水过无痕,地面又会恢复成往日干净的模样-
谢枝意得知萧凛的消息是在半梦半醒后。
不得不说,昨夜绿禾的那番话着实叫她思绪繁杂,不知是她想的太过简单还是绿禾想的太复杂,脑海混乱得像是一团浆糊,总是理不出所以然来。
从情感上而言,她自然希望萧灼并未诓骗自己,可是理智却在摇摇欲坠,因为有一种极大的可能性都不寻常,倘若他当真如此做,那又当如何是好?
他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又布了一场局?
还未等她彻底想清楚,却见绿禾步履匆匆,掀开珠帘的同时面上染满焦急之色,“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她拍了拍胸脯缓了口气,才继续往下说:“陛下不仅让禁卫军困住东宫,不叫东宫的人进出,甚至……甚至还将禁卫军的兵符交予三皇子,而今外头都传遍此事,众人揣测是不是太子失了帝心,恐怕……”
绿禾没敢继续细说,因为她相信谢枝意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话。
倘若萧灼当真失了帝心,先前又得罪过那么多人,今后可就难了。
“你是从何得知的此事?”谢枝意禾眉紧蹙,追问道。
“是方才奴婢偷听到了沈姑姑和林大人的谈话,他们并未发现婢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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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他们的表情也在担心这件事。”
昨日绿禾还在疑心,可今日这件事做不得假,更遑论她还试探着想要迈出东宫,却见东宫周遭已被禁卫军看守得极为严密,恐怕不单单是禁足这么简单。
谢枝意没有料到萧禹竟然做到这样的地步,转念一想,或许是萧灼此举令陛下太过失望才会如此,否则一直未曾受过重用的三皇子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到兵符呢?
比起这些,她更担心萧灼。
“太子呢?太子那里情况如何?”
绿禾忐忑摇头,“林大人说太子今晨一直歇在殿内不曾离开,也不让任何人入内,早上的膳食丝毫未动。”
谢枝意再也坐不住,先前所有的怀疑、疑虑顷刻间抛之脑后,迅速换过衣裳后朝着萧灼的寝宫而去。
才至门口,就看到林昭一脸无奈站在院外,一旁的侍卫捧着膳食安安静静站着。
“殿下,您已经半日未曾进水进食,还是吃些吧!”隔着紧闭的房门,林昭劝说着。
然而自始自终里面安静极了,没有丝毫动静。
谢枝意蹙了蹙眉,上前将托盘取过,淡声道:“林大人,开门吧!”
林昭怔了怔,为难开口:“可是殿下不让人进去……”
“无妨,若是他责罚的话,我来担着。”
谢枝意执意要林昭开门,林昭也知若是旁人违反命令太子定会严惩不贷,可换做长乐公主,那就不一定了……
“嘎吱”一声,殿门打开,谢枝意一步步迈了进去,林昭贴心将门关上,不让外人入内打搅。
天阶阴云密布,日光藏匿,偌大的殿内窗牖尽数合拢挡住光线,未点烛灯,亦是透着钝重的滞闷和灰暗。
谢枝意先将托盘搁在桌前,视线在殿内逡巡,而后才在书桌边寻到萧灼的身影。
他仅着单薄的衾衣,未曾束冠,长发落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枚黑棋,摆在桌面的是一盘棋局。
他在和自己对弈。
晦暗光线笼罩着他的身影,几乎将他整个人融入沉沉无尽的黑暗,想了想,谢枝意从花梨木衣架上寻到一件披风来到他身边。
“阿兄。”
她轻声唤了他,将披风小心翼翼盖在他肩头,隔绝寒凉。随后视线落下,望着这盘棋局,片刻就能看出其中局势,瞳孔微微一震。
这是——一盘死棋。
萧灼手中那枚黑子迟迟未落,抛回棋盒后,倏然握住了她的手,感触到她微凉的指尖,声音一贯温和,“你怎么来了?可是林昭说了什么?”
他俨然有些不悦,似乎想要开罪林昭,谢枝意本想避开他的手,听了这话心思全部被他牵引,连忙解释起来,“林大人说你已经半日不曾用膳,有些担忧,我……我便想进来看看。”
“只是禁足罢了,死不了。”
萧灼轻描淡写说着,唇畔笑意散漫慵懒,大掌紧扣着她的柔荑,暖玉生香,黑暗笼罩的瞳孔晕染墨色,晦暗至深。
“你吃过了?”他先是这么一问,并没有等到谢枝意回答,径自说着,“罢了,陪孤一道用膳。”
他拉着谢枝意起身朝着桌边走去,耽搁这么一小段时间饭菜不似先前温热,谢枝意正想着让宫人热一热,却被萧灼阻拦,“汤还是热的,你喝汤吧。”
他用手指触碰过瓷盅,给她舀了一碗,而后才慢条斯理就着冷却的饭菜用着。
他面上没有太多表情,要是换做以前这样的饭菜绝对不合他的胃口,可现在似乎……并不计较这些,或者说,有了更为糟糕的事情,比起吃食来,这些就算不得什么。
谢枝意越瞧越不是滋味,就连喝到口中的汤都似变了味,寡淡无奇。
“阿兄,我都知道了,你不必瞒着我。”她担忧看着他,“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和陛下再解释一番,他一定会听的。”
说罢她放下汤匙就要起身,手腕瞬间就被萧灼扣住。
她没有察觉萧灼唇角的笑意不断上扬,放纵的恣意愈深,更不知他的那颗心早已被深渊侵占。
谢枝意当然不能去找萧禹,毕竟,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不是么?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心乱
“阿意, 不必了。”
萧灼抬首同她对视的那刻立即收敛好所有心神,只展露出应该表现出来的模样,平静淡然, 好似一潭死水无法泛起任何波澜。
他不该是这样的。
谢枝意在心底尖声提醒自己, 无数愧疚化作密密麻麻的针不断扎进心脏,痛得她浑身泛疼,“阿兄,你为何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做的!你若是不做这些,陛下也不至于……我只是觉得, 你没必要……”
萧灼行事素来毫无章法全然凭心情, 可是以前纵然有萧禹偏宠, 但现在他及冠多年,朝堂上的宿敌不知凡几,再这样任性妄为,早晚一日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她语无伦次说着, 甚至自己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 只是看到他这副模样格外难受,眼眶更是红了一片,泪水凝结在眼睫, 颤抖着几近落泪。
“哭什么……”萧灼轻声低叹, 将她拉进怀里,指腹轻柔拈过她的睫羽,抹去那滴泪痕。
大掌毫不费力挤入她的五指中,紧扣着,另一手落在她纤细腰间。
想让她塌下腰肢,逢迎他, 接纳他,就像梦中做过无数次那样,那样美好,令人流连。
真是可惜啊,现在还未到时候。
不过也快了。
墨瞳喷薄而出的欲被他再次摁住,隐而不发,喟叹后,他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倦意,“人若是总要瞻前顾后不能顺心,那该多么没意思。阿意,此事和你无关,我早已说过是我想做便做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可、可是……”
到底是因她而起,他想要一句轻飘飘的“不必自责”却能将她的歉疚彻底湮没。
这几年萧禹的身子骨愈发不好,原本并未被众人放在眼中的三皇子萧凛在这个时候被帝王重用,不得不叫人深思。
与之相对的,就是帝王对东宫的冷然严守。
萧禹他,会废了太子吗?
谢枝意心中不断打鼓,根本不敢往下深想,更不敢开口问询。
“没有可是,阿意你要知道,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是顺心而为。”萧灼似乎当真不在意这件事,甚至还问了一个她根本不敢想的问题,“假若有一天,我不再是这个太子,阿意你可愿跟我走?”
一颗心直直飘摇坠入谷底,她不愿去想,因此也没了回答。
“阿意不愿么?”他似乎苦笑了声,倚靠在他胸前的胸腔滞闷震颤,“若是终究到了那一日,阿意你就离开吧!”
“那桩婚事是我迫你撕毁约定,还有你一直都想去的江南道,届时等谢大人的调令下来,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分明以前一直都想听到这些,可为何偏偏是在发生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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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情之后呢?
谢枝意难受极了,瓮声摇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陆大人。”
“那江南道呢?”他知,她和陆乘舟并无感情,可是不得不在意其它,“你一直想要远离盛京,去往江南,不是么?”
他到底太过了解她,知道她更在乎的是什么,也是这一句话叫她彻底噤了声。
她愿意舍弃婚约,却从未愿意舍弃过自由。
那是她始终向往、热烈的存在。
也是叫她明白她并非一只囚困在笼中的雀鸟,终有一日也能展翅飞翔属于她的远方。
可当萧灼当真这么说,她的心却飘摇不定,她这是在犹疑什么呢?
没能得到她的否认,萧灼眸色更深,那是她不可知的冷冽彻骨,冰寒霜雪。偏偏,他的语气却变得更为温柔,像无边丝雨钻入她的心,“阿意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没再多言,甚至选择将她放开,可桌面上的那些菜肴他却再也没有动过。
林昭在门外苦等许久,直到看见谢枝意的身影走出才欢喜上前,“殿下可用了膳?”
谢枝意点了点头,思绪放空,仿佛还停留在他的那个问题上。
其实,刚才她可以撒谎的,只是谎言得到的答案并非出自真心,就算诓骗也只是一时。
良心难安,她最后只能选择缄默,而她的沉默,却也道出所有。
她的不寻常皆被林昭看在眼中,林昭暗忖是不是刚才发生过什么,否则为何公主神色恍惚,就连端进去的菜肴也只动过少许,按照过往的经验,只要有长乐公主在太子的胃口总是很好才对。
“公主,太子他——”林昭正想追问,沈姑姑立即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不动声色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再问下去。
沈姑姑看得分明,公主这般定然是太子说了些什么,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自然是自己解决,作为外人不便插手干涉,免得搅乱太子的布局。
封禁中的东宫众人惊若寒颤,比过往还要沉寂。
推开轩窗,谢枝意昂首望去,系在檐下的风铃被清风吹过晃晃悠悠发出泠泠声响,她一直望着天阶那道漂浮的游云,许久都不曾挪开目光。
绿禾将膳房刚蒸好的红豆糕端上来,糕点色泽精致,香味飘散,勾的人食指大开。
咽了咽口水,绿禾将糕点搁在一旁又倒了杯茶,不解问道:“公主,您在看什么?”
她好奇凑过去,探身瞧去,只看见那片瓦楞下飞舞的风铃和被屋檐裁剪过的苍穹,再也看不见其它,甚至都没看见一只飞鸟的影子。
“我也不知在看什么,绿禾,我的心有点乱。”谢枝意收回视线,面对沈姑姑她不会说出实话,可绿禾不同,故而现在仅剩下她们两人她才敢坦言。
绿禾心头微惊,见她面上拢着愁云,慌忙四处张望,没有瞧见旁人后方压低声音,“公主可是因太子之事?”
谢枝意如实点头,若是她再将愁绪压抑在心底只会生出病来,而最好的倾诉对象也只有绿禾了。
绿禾不解,“太子为难公主了?”
“不曾,他只是——”谢枝意想到他那双隐没在黑暗中的双瞳,心悸不已,“他要放我去江南道。”
“江南道?”绿禾惊讶,“那不是公主您一直想去的地方吗?”
若非这次谢蘅回京述职,谢枝意恐怕真会一直在江南道待下去。
那里无人识的自己,没有那么多规矩,想要如何便如何,想要去何处便去何处,那才是真正从身到心的自在。
“是啊,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可在我离开盛京前知道他当下处于什么样的困境却一走了之,我无法愧对自己。”
谢枝意垂下眼睫,纤纤素手紧紧攥着裙摆,颤动的睫羽好似纷飞的蝴蝶羽翼。
绿禾亦轻声叹息,她觉得谢枝意还是太善良了才会瞻前顾后,其实有时候人自私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对,更何况萧灼都愿意放手,这是难得的机会。
“公主,人这一生总会有些不得已。那年洪水席卷村子的时候我和我娘将唯一的浮木当作救命稻草,可是洪水太过凶猛,最后我娘为了我能够活下去松开了手。”回忆过往,绿禾眼中泛着点点泪光,痛到深处她抬袖抹去满面泪痕,“我也自责过,懊悔过,痛恨自己无能为力竟然要阿娘为我牺牲。可是我娘说了,让我好好的活下去,后来我吃野菜、吃黄土都要活着,直到遇到您——”
谢枝意遇到绿禾的时候她孑然一人,只知她身世悲惨并未细问,这也是绿禾第一次毫不介怀将曾经的事情脱口道出。
“所以公主,您不必自寻苦恼,凭心去做便是。您且看您最想要的是什么,便去做吧!”
这番话着实叫她豁然开朗,也是,人这一生总会有些遗憾,端看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明白了,多谢你,绿禾。”
谢枝意逐渐想明白,也想透彻了,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想要的不就是那样东西吗?既然已经近在眼前,又为何要迟疑?
她看了一眼萧灼寝宫的方向愈发愧疚难言。
她曾经陪了他那么长的时间,总该要面对不同的将来。
红豆糕散发着热气,入口即化,温热甜糯。东宫里的美食都很好吃,只可惜以后吃不到了。
“公主,三皇子殿下在外头等您,他说……有些话想和你说。”沈姑姑从外头走进来,想着太子并未阻拦萧凛这次擅自闯入,也就如实同谢枝意说了此事。
谢枝意刚咽下一块红豆糕,听到此话分外诧异,“三皇子怎么来了?”
沈姑姑不解摇头,毕竟萧凛此人混不吝,他想做什么无人可知,这宫里头能压着他脾性的恐怕只有皇帝和太子二人了。
还未等谢枝意想好要不要见他,萧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外,抬脚跨过门槛,他如入无人之境,分外嚣张:“长乐,你三哥特意过来看看你,你怎么也不出去相迎?”
谢枝意根本不想看到他,但凡见到他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她拧紧眉宇,声音微冷:“纵然不迎接你,你不也进来了?”
显然,萧凛那句话也就是说着玩的,只要他想进来便能进来。
闻言,萧凛挑眉暗道,多日不见谢枝意的脾气倒是见长,难不成是知道自己刚拿到禁卫军兵符替萧灼生气?
一想到这里,他眼底的暗色怎么都压不住,唇角扯出一道凉薄的笑意:“刚刚去了趟凌霄殿见了父皇,父皇给了我禁卫军的兵符,长乐,你应该好好恭喜我才是。”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你可真虚伪
她不愿说, 他偏要她说,这么多人里头,他只想从她口中听到“恭喜”二字。
谢枝意抿唇, 她和萧凛向来不对付, 可不会如了他的意。
“想要向三皇子道喜的数不胜数,并不差我一人。”
他这般不请自来谢枝意本就不大高兴,还没等她开口让他离开,倏然门口的身影近前几步,竟是绕过了那道屏风来到面前。
红豆糕险些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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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喉间,她赶忙喝了好几口茶水咽了咽, 见他这般张狂更是怒不可遏, “你又要做什么!”
她眼中对自己的排斥明晃晃得扎眼, 萧凛眼神阴郁,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排斥自己,分明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为了她着想。
“我要是真想做什么刚才就应该用红豆糕彻底堵住你的嘴, 让你活生生噎死算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 萧凛暗暗骂着,瞥了一眼桌上的红豆糕气打一出来,竟是直接一股脑儿塞了好几块放进嘴里, 甚至又夺过她喝过的茶杯, 就着杯子喝了好几口,吃完这些一脸嫌弃,“也不知道这些甜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你吃了这么多,看着比竹竿还瘦。”
谢枝意简直要被他这句话气死,哪有用竹竿形容女子的?怨不得宫廷中人都说萧凛不解风情。
绿禾在一旁看不过眼, 不满插了句,“殿下此言差矣,公主虽然看着削瘦,实则该有的一点都不少。”
什么叫该有的一点都不少?
谢枝意险些被绿禾的这番话吓了一跳,她这未免也太口无遮拦,慌忙抬手就要去捂她的嘴,而一旁的沈姑姑快了一步,直接叱责了她。
“绿禾,不许胡说!”
绿禾也是一时嘴快才将真话脱口道出,在她看来谢枝意虽瘦弱些,可褪下裙裳冰肌莹澈,峰峦如脱兔,就连她作为女子都瞧得面红耳赤,也不知道今后便宜了哪个男人享受这般福气。
好在萧凛似乎没有听出绿禾话里的意思,他寒声冷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
按照过往,他没有立刻砍了绿禾的头就不错了,眼下也就是看在谢枝意的面子上才稍微收敛怒意。
谢枝意生怕绿禾又说错话,让沈姑姑带着绿禾离开,若是连她都摆平不了萧凛,这里就无人能够办得到了。
“公主,还是让奴婢留下陪着吧!”沈姑姑惴惴不安,生怕这个混世魔王又要惹出什么祸端,面上写满无措。
见此,萧凛不禁冷冷嗤笑,“怎么,怕我把你家主子吃了?”
沈姑姑在心底暗道那可不是,就冲着他那毁天灭地的性子,能不掀了这房顶便是好的了。
腹诽着,到底不敢吭声反驳。
萧凛到底觉得没劲,懒得搭理她们,懒散挥手:“得了吧,此次我特意来东宫一趟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谢枝意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跟他说的,可是这人就像狗皮膏药,赶又赶不走,只得压下心头怒意,尽量平心静气,“不知三殿下想和我说什么?”
她这么问出口,面上想要赶他离开的神情暴露得太过明显,转念又想着她都能在东宫里头待这么长时间日日同萧灼见面,既然萧灼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都能叫她甘心陪着,怎么换成他就变成这样嫌弃的模样?
只要一想到这里,无数的怒火不断往头顶上蹿,本打算开门见山说一些正事,话到嘴边话锋一转,又剩下讥讽,“太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先前还做出一副离开的样子,怎么今时今日,他禁足东宫,你竟然也愿意舍身相陪?谢枝意,我早就跟你说过多次,萧灼这厮太会装了,不至于他装一回你便心软了?”
“倘若你是想要说此事,那大可不必说。”谢枝意禾眉拢紧,并不想听下去,冷漠逐客,“三殿下要是不想说正事,那便请回吧!”
“正事?我每次找你哪一回说的不是正事!”
萧凛被她这般冷漠的态度刺得更为恼怒,为何萧灼强硬的手段能叫她乖乖听话,装出来的样子还能令她放下戒心,到了他这里各种好意提醒说尽了,她偏偏不领情。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三殿下找我是正事?我怎么不这么认为?”谢枝意淡淡道,“三殿下除了对我冷嘲热讽之外,还要说什么别的么?”
“你就是个蠢货!虽然我不知为何此次父皇重责萧灼,但说不定又是他的一桩苦肉计,他以退为进,用自己布局,你要是真的跳下去那才是愚蠢!”萧凛不想和她吵,也不明白自己每次见到她以后总要无端争吵一番,大抵真是天生不对付。
谢枝意也有过怀疑,可而今种种表现看来或许是她疑心太甚,三年前已经欠了他一回,这次又怎能不信呢?
就因为杨雪芸设计取她性命,他便毁了她的脸,本就旧伤未愈又被萧禹重罚、禁足东宫,倘若这些桩桩件件都是局,那萧灼未免也太过可怖些。
比起萧凛,她更愿意信任萧灼,至少,萧灼从来不会想要害她。
“他曾让我回谢家,是我自愿要留下来的。”对于萧凛的质疑她不避不让,镇定自若同他对视,明眸澄澈,字字珠玑,“三殿下如今才得了全部的好处,是想要离间我和阿兄吧?”
“呵,离间?”萧凛真觉得自己这颗真心就是喂了狗,深吸口气,冷声道,“好啊,你相信萧灼当真愿意放你走是么?正好今日谢蘅去往江南道的批文已经落了章,你且看看,他是否真心要放你走!”
今日萧凛所说的便是谢蘅的这件事,在他看来萧灼太会装了,那个人从头到脚写满了虚伪阴测,萧灼此举定又其它的筹谋,也就是谢枝意蠢,才会被耍得团团转。
骤然听到这句,谢枝意的关注点落在了“批文”二字上,她记得早在宴席的时候萧灼就提过关于谢蘅调任之事,而今落了章,显然他并没有诓骗自己。
“我已知晓此事,除此以外,三殿下还有别的事么?”
谢枝意清泠泠的眸子望着萧凛,冻得他一颗心浸透凉意,也看见在她眼瞳中的自己,向来桀骜不驯,却从未被她放在心底。
他无法否认从她入宫之初对她有过太多的欺凌和憎恶,但那都是因为萧灼的缘故,并非是她,更遑论后来她被萧鸣掳走险些出事,也是他第一次摒弃对萧灼的厌恶一并携手找寻她的踪迹。
他是那么讨厌萧灼,可是却因着她的安危头一次选择了合作,事后容贵妃诧异追问此事,没来由的,他想护住她的名声只字未提,只是用了旁的话遮掩过去。
“谢枝意,你从来都不信我,对不对?”
在逐渐拨开云雾想要看清那颗心,他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谢枝意疑惑地看着萧凛,他那双眼分外浸着寒,像天阶冷月触碰不到半分温暖,可是这和她有何干系?
从小到大,欺负她最多的就是他,她不相信他不也是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
“三殿下,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被萧灼带入宫,纵然萧灼做过太多可怖强硬的事,到底一直在宫里护着她。萧凛挑衅的时候是萧灼护在她身前,事后又报复回去,至于她和萧灼之间的事情更是两人的私事,在她看来,萧凛此番得了帝心,更有了禁卫军的兵符,眼下却还要离间她和太子,想要萧灼身边彻底无人。
原本只是对萧灼的愧疚,眼下又因萧凛的这番对峙增添更多自责。可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为何又那么不安呢?
终于得了她这个答案,萧凛彻底无言,他觉得今日过来找谢枝意就是一个错误!
少年的傲气让他从未低下头,他的目光骤然转冷,又恢复到过往高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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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谢枝意,那且看着,今后到底谁是对的。”
他怒极甩袖离开再也不愿停留半分,刚走到院中就瞧见一人慢条斯理把玩着一株桃枝。
此人背对着他,长身玉立,骨节分明的手指凉如温玉,桃花在他掌中盛放得愈发艳丽灼灼。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萧灼既然出现在这里,显然听到了方才屋内他们的谈话。萧凛豁然明白过来,东宫严密如铁桶,就算萧灼失了帝心,也不代表他不能约束进来的人,今日他这么畅通无阻,定是东宫侍卫早已得了萧灼的授意。
憎恶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紧紧攥拳,寒声道:“萧灼,你可真虚伪。”
“还要多谢你。萧凛,若非你今日来,阿意也不会对我越来越信任。”萧灼随手扔掉那株桃枝与他擦肩而过,声音低低只容他一人听清。
萧凛怒意更甚,大掌攥住他的衣领,眼底是喷薄而出的愤怒,“你纵然欺骗得了一时也欺骗不了一世,这一次你故意设局让自己陷入困境,究竟要做什么!”
“这件事就无需你来费心,收好你的眼神,孤不喜欢。”
萧灼冷声警告,偏偏上扬的唇角尽是浓浓的挑衅意味,萧凛再也压不住心底怒火朝他挥了一拳,不留任何力道。
向来武功极好的萧灼第一次没有选择避开,任由那一拳落在面上,狼狈倒地。
还未等萧凛反应过来 ,身后一道担忧的声音落了下来。
“阿兄……”
谢枝意一推开门就瞧见眼前这一幕,惊慌失措小跑到萧灼身边将他搀扶着,眼神浸染担忧。随后,她转而看向萧凛,愈发愤怒,“萧凛,今日你若是来示威的话,东宫不欢迎你!”
萧凛垂落在腿边的大掌紧攥成拳,许是太过用力,竟渗出血痕。
他看着动作亲密的二人,这一幕深深刺痛他的眼,还有谢枝意对他的抵触和厌恶,那是多年来积压的情绪再也不加掩饰。
“萧灼,我从前以为你好歹算是个人,现在看来,说人都算抬举你了。”
萧凛冷冷看着他,言语凉薄,是说不尽的愤怒和恶心,“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再也护不得
畜生?
萧灼听过太多侮辱他的话, 这两个字在他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犹记得曾经也有过一个女人对他说过这两个字。
——“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就是个畜生。”
那是生母看着他活生生掐死一个内侍所说的话。
彼时, 内侍的尖刀对准他的咽喉, 再近些,就能刺穿他的喉咙让鲜血迸溅而出,痛苦死去。
他的生母眼中没有他的存在,她宁愿怜悯一个内侍的性命,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所以那场大火焚烧起来的时候他就那样冷漠看着,那是她的解脱, 何尝又不是他的呢?
种种过往像是密不透风的墙裹挟着他, 一直在黑暗泥沼中行走, 任由自己沉浸其中,漠视人命,算计人心,他向来得心应手。萧凛这句话说得确实不假,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禽兽”。
搭下眼帘, 眼底是散不尽的晦暗如深,长久的思绪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反驳萧凛的话。
他没有反击,有人却帮他做了。
“萧凛, 你今日若是来落井下石的话大可不必!你和他相比又高尚到哪里去?莫要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 毕竟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从前过往的那些点滴你如何欺负的我,又是谁真正护在我身前。”
“大门就在那,你可以走了!”
她抛下这句话没再理会萧凛,艰难地将萧灼搀扶起身,“阿兄, 我们走。”
谢枝意心心念念记挂着萧灼的伤势未愈,萧凛本就是习武之人,那一拳下来还不知会不会导致新的内伤,她想早些回到房中替他包扎伤口。
萧灼将手轻轻搭在她削瘦的肩上,在旁人看来,像极了他紧紧搂她在怀,甚至不止于此,他低垂下头,薄唇贴近她的耳畔,“阿意,让你担心了。”
桩桩件件,无不是彰显和挑衅。
萧凛瞧的怒火中烧却也知这些都是萧灼的阴谋诡计,当他的薄唇轻擦过谢枝意的发丝,再次激怒了萧凛。
“你放开她!”
萧凛豁然动身又是朝他的方向毁了一拳,这一次萧灼迅速抬手止住这一拳。
拳风凌厉,伴着清风吹过谢枝意的长发,她错愕望着眼前这一幕。
“快住手!”谢枝意上前阻止,“萧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你怎么不问问你身边的这个人对你存了什么心思!”
萧凛的怒意达到顶峰,他痛恨自己曾经对谢枝意做过的事情,可是那些都已过去,而今他做的再多都无法转变她对自己的抵触。
但那又如何,这一切都比不过脑海中无端回想三年前所看见的那些画面。
在花窗紧闭的刹那,萧灼上了那张谢枝意躺着的床,他已经吻过谢枝意的唇,接下来又会做什么呢?
是会褪下她的衣裙,还是会折起她的双腿,萧凛狠狠闭上眼,等到再次睁开后直直看向谢枝意,目光如隼般可怖。
“谢枝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三年前——
谢枝意的脑子像是被人重重锤过,她不可思议望向萧凛,一时间心跳如雷。
为何,萧凛会提及三年前,难不成他……也知道?
“你口中的这位‘阿兄’可是吻过你,上过你的榻,他那般对你,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你竟然还要护着他?难不成……你一直以来的逃离都是假的,你喜欢上他了?”
萧凛每说一句都叫她的脸色苍白一分,她一直以为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发生过的事情只有她和萧灼两人知晓,萧凛他为什么……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没能听清他后面所说的那句,脑海中的思绪始终停留在方才那句,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掌轻轻捂住她的耳。
“别听这些。”随即,萧灼抬眸,盯着萧凛眼神冰冷一片,“你还不滚?”
萧凛也不想捅破这些,但积蓄的种种怒意化作火种点燃顷刻间形成燎原之势,“为何不敢说?如果你当真选择留在他身边,喜欢上了他,那么你在江南道的那三年又算什么?”
他的一字一句都落在她心头,她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喜欢萧灼,只是因为歉疚,否则也不会在绿禾说出那番话后歉疚更深。
她早已做出了抉择不是么?
她最终还是选择想要的远方和自由,离开这座束缚着她多年的盛京。
而这些萧灼统统都不知道,萧凛无疑在加深她的愧意。
“林昭,请三皇子离开。”
萧灼不再去听萧凛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左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愧疚的谢枝意——
困住一个人固然简单,但是想要困住一个人的心何其难?
他不在乎谢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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