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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来年 那时岁月太悠长,他懒得盼来年。……
先祖曾言, 哀亡谷一族抱山而居,代代隐世不出,可避灾祸。
乌满不知道祖训里的“灾祸”指的是什么, 他从来没当回事过,事实上, 大多数族人们也都未细想过这个问题。
在大家看来, 这只是一种说法, 而非真的是指会有什么祸事。
后来漫长岁月里, 乌满不断地回想那一日,试图找出原因,找出差错在哪儿。
然后他终于想明白了。
原因在他,差错在他。
祖训早告诫过每一个族人,哀亡谷中信奉山川万灵的世世代代,是不该背离庇佑他们的故土与万灵, 到外面去的。
因为他出去了, 所以“灾祸”才被招来了。
乌满不是第一个离开哀亡谷的族人,可命数偏偏选中了他。
他把灾祸本身带进了故乡。
一切始于少年人的一次赌气出走, 终于一场毁天灭地的妖雪。
这对乌满来说, 总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三百年的漫长岁月里, 他忍不住溯源再溯源, 然后将一切怪罪于那一天。
苏漪到来的那一天。
害死大家的罪人不是他, 或者说, 不仅仅是他。这样一想, 心中枷锁方能减轻丝许……也只有丝许。
哀亡谷举族覆灭后, 旧日岁月悠长的故土变作绝望的牢笼,乌满被囚三百余年,日复一日被痛苦消磨成一具不成人形的空壳, 疯疯癫癫心神残缺,只知道要等一个人。
曾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一面;也曾怨怼地期望她从未出现过。
而画像上的人告诉他,待她回来之时,会亲手杀了他。
乌满曾经不信。
姐姐怎么可能杀了他?
等她回来,他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爷爷和小绮都死在了那场恐怖的妖雪里,姐姐只会比他更愤怒,她会用手中那锐不可当的剑,血刃罪魁祸首,抚谷中亡魂安息。
她一定会的。
可乌满等啊等,数不清的光阴从指缝流走,才终于将她等来,可等到的却是——
那面目可憎,犯下滔天罪行的恶鬼分明就在这里,姐姐却将他护在身后,而把剑对准了自己。
少年像落入捕网的鸟鹊一般,狼狈陷在缭绕的黑雾中。他动弹不得,只艰难地将指尖一勾,怀中随之有什么东西掉出来,砸落在地上。
他眼睫微微颤动,轻声问:“姐姐……还记得这个吗?”
晓羡鱼落下目光,那是一串碎玉风铎。
做工粗糙,大大小小的碎玉被不甚讲究地穿系在一起,挤作臃肿的一团。
她记得那东西,本是一块价值不凡的灵玉,贴身佩戴有安神捕梦的作用,她前世有段时间修行不稳,频频入障,一合眼就做噩梦,后来便有人将此物赠她。
但有一回,她下山时遇险,放在心口的玉正好为她挡了一击,碎了个彻底。
她心疼坏了,本想把玉粘合起来,又做不到了无痕迹,左思右想,索性发挥碎玉中仅剩的灵力,做成了个护梦铃。
乌满眉眼低垂,嗓音轻飘飘的,好像有点儿困惑:“我将你的护梦铃贴身携带,可还是挣不脱这漫长的噩梦……”
他似乎又渐渐陷入迷蒙中了,以为一切不过是个过于可怕漫长的梦。
晓羡鱼握着跃池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破天荒地,生出几分迷惘来。
难怪乌满神志不清时,下意识说她是祸害。
原来前世,因为她的到来,整个山谷中最不可能对外界生出向往的孩子,也终于动摇了心。
若非她埋下的那粒种子,乌满那一夜便不会鼓起勇气踏上那条出口。
他偏偏在赌气出走的那一夜遇见罪魁祸首,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而是对方窥伺已久的机会。
想必因为哀亡谷山水成阵,万灵庇佑,倘若没有族人的邀请和带领,那条看似平平无奇、抬腿便能迈入的一线天小径,那人是进不来的。
一切都是因为她。
晓羡鱼的头蓦地泛起一丝疼,针扎似的,勾带起一点早已被压在脑海深处的旧忆——
吹胡子瞪眼的中年男人,好像十分生气,手里握着一把戒尺,指着她训斥着什么。
此人便是当年的青炼山掌门。
当初这位掌门看她极不顺眼,因为觉得她品行不端,目无尊长,恃才傲物……简而言之是个麻烦精。
当年的她在宗门里,是最令师长头疼的那类弟子,顽劣不服管教,偏又拔尖,人就像一团行走的烈火,去到哪里燎到哪里,把别人也煽动得心思浮动。
末了,她自己丝毫不受影响,修行玩乐一点儿没落下,其它人可没那么好的天赋可以挥霍。
那一次,似乎是某个重要考核的前夜,一群内门弟子跟着她偷溜下山玩疯了,第二天迟到的迟到,萎靡的萎靡,只有她顶着眼下骇人的乌青还拿了全甲,而掌门座下那几名亲传全都险伶伶地擦线及格。他老脸丢尽,自然要迁怒于她。
当时掌门怒极,口不择言道:“祸害。如意,你这好徒儿简直是祸害一个!”
如意剑君是她前世师尊。
当时大殿之中不少人在场,掌门此话不留情面,如意剑君眸色微沉,重重放下手中茶杯,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有人淡声道:“掌门真人,慎言。”
嗓音冰凉,隐含一股穿透心神的威慑力。
那人说话好像比如意剑君还管用,掌门脸色变了变,意识到失态,闭上了嘴。
她当时一万个不服气,觉得掌门自己管教无方,反倒怪罪个小弟子,实在不合理。
但此时想来,也许那句“祸害”,也并非没有道理。
倘若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便不会来哀亡谷,不会搭理那个往她被窝里放蝎子的顽劣少年。
倘若……
思绪坠入更深处前,一只寒凉如玉的手握来,将晓羡鱼的注意力拉回。
“那夜他不离开,此后也总有人离开,屠谷之人迟早会等到机会。”奚元轻声道,“有罪的不是乌满,更不是你。”
晓羡鱼顿了顿,轻轻吐出一口气,挥除脑海中萦绕不去的念头。不知为何,他似乎总能第一时
间洞悉她的心声。
“看我这样,就是那个人的目的,对吗?”她偏了偏头,直视奚元,“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世上总有些没来由的情感。”奚元眨了下眼,“爱你也好,恨你也罢,他人的执念再深,都不是你的罪业。”
这回答倒在她意料之外,晓羡鱼又问:“为什么乌满认为那个人是你?”
奚元好像很轻地叹了声气:“他不清醒。”
这解释可不太令人信服。晓羡鱼还要再说什么,奚元忽然握起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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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羡鱼微微一愣,她的手指被对方引导着,抚过他周身交错的锁链,一道又一道。随着她的触碰,锁链感知到什么,一点点泛起红光。
晓羡鱼脑海中浮现一幕幕零碎的画面。
“我的业障都在你手中了。”他的目光似山间沉静的雾,“你逐一探究,看看我身上有没有沾着哀亡谷族人的血。”
答案当然是没有。
晓羡鱼怔神片刻,缓缓抽回了手:“……我知道了。”
她刚表露出一点不信任的兆头,奚元为了向她证明,向来显山不露水的他竟连满身业障都能毫无顾忌地剖开给她看。
要知道对于凶灵而言,身上那些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去的枷锁,等同于烙印和弱点。阴鬼千生万面,只要被人知道犯下过怎样的罪,便很难再伪装身份。
方才极短的几个瞬间,她在业障里看到了些东西……想必是奚元本打算隐瞒的东西。
晓羡鱼若无其事扫了他一眼,心思转了转,没立刻问。
先破了这阵再说。
晓羡鱼转头看向乌满,手腕一伸,用剑尖挑起地上的护梦铃,拿在手中。
“玉已碎,里头的灵力也渐渐消散干净了,自然无法带你挣脱噩梦。”她指尖摩挲着碎玉,开口:“我来带你挣脱。”
乌满缓缓抬起眼睛,眸光渐黯,一时间说不出那神色是失望还是解脱。
“他说得没错,你果然是来杀我的。”乌满嗓音破碎,好像风一吹就散了,他定定地瞧着晓羡鱼,似乎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与从前不同,“姐姐……你不一样了。”
晓羡鱼“嗯”了声,语气平常得好像在说今日吃了些什么:“我后来也不太当心,死了一回,运气好又活了过来。”
她说着,脑海中回忆着青炼山「枯木逢春、流转生息」的青莲剑法。
前世仙盟联审叛逃前,她当众化去内功入魔,将在青炼山所学悉数交还。
没有了对应的内功心法,只记得招式壳子,不知道算不算数。
不算,也只能算。
毕竟奚元说她能行,没有把握的话想来他不会说。
“跃池”凌空刺出,金色剑光倒映在乌满的眼睛里,那一瞬仿若定格。
长剑低而轻地嗡鸣一声,似是悲泣。
这是极为绚烂霸道的一剑,好像要将万物衬得失色,然而瞬息过后,剑上却徐徐绽开一朵嫩莲。
枯荣一刹,转眼又逢春。
那剑意不伤人,反而如同一阵清风,携着醉人的春意涌来。
好像回到那年春祭,叫不出名字的山花又开了遍野,孩子们在遮天蔽日的万灵古树下牵着手转圈,唱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又唱年年岁岁,岁岁有来年。
小小的阿绮牵着他的手,问阿兄来年的愿望是什么。
来年……那时岁月太悠长,他懒得盼来年。
乌满眼尾滑落一滴滚烫的血泪,泡影破裂散开,少女持剑的身影取而代之,眉目近在咫尺。
风吹来一声叹息,她说:“对不起,阿满。”
第72章 独木 “苏漪,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
“跃池”贯穿心脏, 黑血飞溅,冰凉没有温度。
乌满微微睁大了眼,心口处绽开刺目光茫, 深紫色的气息飞快溢出,似乎慑于青莲剑意, 挣扎一般扭曲着散去。
阵心正在瓦解崩溃。
他深深地望着晓羡鱼, 眼尾被血泪染红, 唇角艰难地扯起一丝笑。
“谢谢你……姐姐。”
三百年来, 日日夜夜捧着她留下的护梦铃祈求,仍走不出这场噩梦。这一刻,她带他走出来了。
而临死之际,他终于一点点拾回神智,想起一些被遗忘许久的事。
“姐姐……”乌满苍白的唇微微翕动,喉中艰难挤出破碎字音, “那个人曾告诉我……哀亡谷族人身上……流着……最脏污的……灵族血, 是万年前没有烧尽的野草……所以,该死。”
晓羡鱼闻言一惊:“灵族?”
提起灵族, 那便只能是早在万年前为苍生覆灭的神山灵族。可微玄不是世间仅存的灵族后人么?哀亡谷数千族人, 难不成竟是他的同族?
可不待她细问, 乌满好似已经没力气回答了。
少年的皮肤泛起青灰色,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槁下去, 仿佛随着心口处魇息的消散, 生机也终于被抽空。
他眼眸深处微弱的光, 彻底熄灭。
晓羡鱼怔然片刻, 缓缓抽剑归鞘,弯腰将乌满的眼睛合上。
万灵古树一刹凋零,他的尸身开始消散, 随着风葬入山川之中。
眼前的桃源一点点褪去色彩与生机,远山渐渐覆上一层灰蒙蒙的白色,雪纷纷扬扬,落满山谷。
阵已破,这场融骨飞雪变得清丽朦胧,不复杀机。
晓羡鱼抬头扫了眼天色,入谷时正值黄昏,在幻阵里耽搁了些时间,此刻已是入夜。
适逢天边乌云散开,月华忽然盛了几分。晓羡鱼被晃了下眼睛,心说这月光是不是有点太亮了?
正这么想着,只见高天之上,一柄长剑斩开夜色,穿云破月而来。所过之处流光炫目,拉出贯天光轨。
就这么直直落下,没入晓羡鱼身前地面——
那剑十分眼熟,正是不孤剑。
剑的主人从雪中缓步走出。
晓羡鱼瞅了瞅沈疏意的脸色,他面无表情,但是浑身气息冰冷,俨然心情很不美妙。
想必是因为暴力破阵没破开,最终只能等着她自己从里头出来。
这种丧失主动,无能为力的感觉,对掌控欲颇强的沈首席而言应该很讨厌。
一想到还有什么等在前方,晓羡鱼就头疼。
幻阵里的事情她该怎么说?
与乌满和哀亡谷有联系的不是如今的她,是曾经的苏漪。要告诉沈疏意实话,必然躲不过身份上的盘问。
虽然她已经因为一式步生莲露了破绽,但单凭这一点,沈疏意定不死她的罪,她有一万种方法抵赖不认。
还有奚元,他是幽都山鬼王的事也不能说。
否则有许多疑问她便不能亲自问了。
晓羡鱼思绪乱成一团,眼看着沈疏意步步上前,还未待开口,身旁的奚元突然有了动作。
他似乎抬了一下手,牵动锁链骤然晃动,细碎的冷铁碰撞声中,森森黑雾蔓延,黑色海浪般席卷向沈疏意。
电光石火之间,不孤剑嗡鸣一声,飞回到主人手中。
剑气抵挡攻势,黑雾一刹瓦解。沈疏意掌间似有雷霆翻涌,明明灭灭,映照眉目冷色。
他剑眉压眼,目光阴沉掠过奚元,眼底一片寡凉,显然动了杀心。
不孤剑威势横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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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紫电撞上幽魅黑雾,战火一触即发。
晓羡鱼:“……”
不是,什么情况!
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两三个眨眼的瞬间,场面就混乱起来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俩人怎么一言不发就开始打起来了!
若是沈疏意先动手她能理解,甚至在意料之中,但为什么先发难的竟是奚元?
晓羡鱼位于战场中心,威压之下有些喘不上气。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还是先避为敬——
然而没等她迈开脚步,奚元那冰冷渗骨的手就伸了过来,覆上了她的后颈。
他在与沈疏意的交锋中,居然有空闲留意她的动向,并拎小猫似的将她捉进怀里。
晓羡鱼被激得一个寒颤,头皮都微微发麻,而下一刻,冷意自后颈一处猛地蔓延,裹满全身。
视野被深浓的黑所占据,什么也看不清了。
晓羡鱼睁大眼睛,奚元温和的嗓音从头顶落下:“跑什么,我总不会伤了你。”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后颈肌肤,好像贪婪地汲取温度。他的指尖先是极冷,触碰过她以后,很快变得极烫。
沈疏意神色一变,从他的角度看来,少女被阴鬼挟持在怀中,黑雾紧缠
着四肢,像甩不脱的触爪。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黑雾缭绕之处,晓羡鱼感觉仿佛有蛇在往衣服里钻,诡异极了。
她想要挣扎,奚元却不让她挣扎,垂眸瞥了眼,黑雾转瞬将少女吞噬。
晓羡鱼的五感都被隔绝,只在模糊间感觉到外头战况激烈,剑鸣声声。
不知过去多久,眼前乍然煊亮,耀眼的剑光生生将黑雾撕开一道缝隙,沈疏意的身影近在咫尺。
他朝她伸出手。
黑雾好似被激怒了,丝丝缕缕钻入他手臂,欢快地吞噬着血肉。沈疏意浑不觉痛,果断用血肉模糊的手抓住了她。
晓羡鱼顿了一下,本该借着他的力挣开束缚,可她没有。
方才黑雾被破开时,奚元仍旧是十分从容的样子,那只手轻轻覆在她颈上,并未突然攥紧。
好像在给她一个选择。
电光石火之间,她忽然想起他在幻阵里曾说,自己想做什么,待破阵之后,她自会知晓。
而此时此刻,他在邀她入局。倘若她想知道他的用意,那便听从他。
黑雾中的少女睁着一双清明的眼,望着沈疏意没有动作。
沈疏意一怔。
这眼神太熟悉,他曾在三百年前见过。
那是打算抛开所有、独自面对的眼神。
前世仙盟联审,审命台上,她决意叛逃之时,也曾这样看来一眼。
后来坠夜城里,他一路杀进去,到了无方殿中见到她,她沉默良久,开口只是让他回去。
那时也是这个眼神。
他真是厌极了这个眼神。她执拗太过,决定好的事情便不容旁人改变。
仿佛身边从来没有同伴,永远只有自己在黑暗中走独木桥。
可她并非没有。
只是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地将所有想要与她同行的人抛下。连哪怕询问一句都不曾。
最仗义,也最凉薄。
一瞬之后,黑雾再度席卷,织成更密的牢笼,将两人隔绝。
杀机万千之中,沈疏意垂下眼,没来由地叫了声:“……苏漪。”
黑雾深浓,也不知她听不听得见。
听得见也好,听不见也罢。这么多年了,他只是突然很想问一声、或者是责怪一声。
“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
声音散在猎猎罡风里,没有回应。
雪簌簌而落,黑雾在奚元身后盘旋成一道门,缓缓打开。他苍白的侧颜浸入雾中,分明的颜色相衬下,一双眉目清晰如画,乍然间诡艳惊鸿,殊色无双。
“幽都山。”他轻飘飘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音,“恭候首席。”
门无声合上,黑雾转瞬消失。
……
空落落的山谷间,只剩下沈疏意一人。
他眉眼染上郁色,慢吞吞将不孤剑收鞘。
其实方才他是有机会阻止雾门打开的,只不过一瞬间心绪翻涌,把那点珍贵的时间拿去问一个没有回应的破问题,而没有专注眼前。
他疯了吗?
沈疏意眯了眯眼,回想着那阴鬼临走前留下的话,“幽都山”三个字在舌尖无声研磨着,心里有了思量。
那阴鬼的身份果然不一般,恐怕正如他所料,是那传言中的鬼王。
他方才接触到晓羡鱼的一瞬间,将那东西给了她……也不知她能不能意会。
沈疏意神色冷峻,祭出霜天令,传了一道急令回天山,并同时通知仙盟六派。
霜天台首席的霜天令等闲不出,一出必是事态紧急。收到此令后,天山钟鸣不绝,气氛紧张如绷紧的弦。
回霜天台的路上,沈疏意将来龙去脉在脑中梳理了一遍。
从商家人上云山求助起,一切都是那阴鬼算好的。
向来不插手人间世的幽都山鬼王,藏头露尾跟在个玄门小弟子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玄门小弟子平平无奇,除了美貌和钱财便没什么可图的了,而对于幽都山鬼王而言,美貌和钱财自然不能入眼。
如果冲的不是她,而是魇主苏漪呢?
鬼王现世,图谋深重。霜天台将率仙盟百家围剿幽都山,此一战避无可避,刻不容缓。
***
晓羡鱼对一触即发的战况毫无所知。
在被奚元带入雾门后,她便晕了过去。再睁眼时,已不知是多久以后。
身下是柔软的榻,不知为何有些摇晃,她头晕眼花地撑坐起来,呆愣片刻,余光瞥见窗边坐着个人。
白衣青年正在斟茶,修竹手指拨弄茶具,透着说不出的雅意。看她醒了,奚元眼尾轻轻一弯:“小仙姑。”
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晓羡鱼盯着他:“我们在哪儿?”
奚元轻轻“唔”了声,并不作隐瞒,伸手撩开窗上百叶帘,粼粼的波光映入眼帘。
“我们在船上厢房,正渡过黄泉,去极乐京。”
晓羡鱼顺着他指尖看去,黄泉尽头,立着一扇白骨堆成的巨门,茫茫黑雾翻涌,看不见门的那头是何模样。
“极乐京……你说鬼界王都?”晓羡鱼一骨碌跳下榻,“我们眼下在幽都山?”
“嗯。”奚元支颐看她,嗓音里含着点不分明的笑意,“我的地盘。”
第73章 幽都山 坏了,他真觉得好看。……
幽都山虽被人称作“鬼界”, 但并非真的阴曹地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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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混沌无序的界外之地。
修真界有一句话:“向北登仙,朝南堕鬼。”
极南之地有千仞极渊, 其下地火绵延,生机断绝, 犹如一道隔绝两界的天堑。
过了天堑, 莽莽黑林一望无际, 暗藏杀机无数, 那是叫人闻风丧胆的寂灭之森。
若有幸活着走出寂灭之森,再渡过漫漫黄泉,便可通往鬼界王都「极乐京」。
——如奚元所说,这里是他的地盘。
晓羡鱼万万想不到他会把自己掳走,还带来了鬼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木着脸迎上奚元的视线, 心下琢磨着他有何目的。
沉默的间隙, 船只慢悠悠驶入白骨巨门。
门中黑雾汹涌翻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头罩下, 奚元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的火焰, 照亮房中一隅。他的眉眼被映得分外幽诡, 望向她的目光也犹如火舌舔舐而过。
很轻, 没有实质, 但又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
“想到外头看看么?”他主动开口, 打破有些凝固的氛围。
问完也不待她回答, 起身来到门边, 慢条斯理挑开帘子,然后回身看她。
晓羡鱼默默跟上。
来到船外头,幽淡不详的红光轻纱一般披在了身上。晓羡鱼抬头, 看见天边冻着一轮猩红血月。
血月,看来果然是到了鬼界。
她站在船边张望,原本在从窗户里望去清澈剔透、粼粼浮光的黄泉水,在进入白骨巨门后却变得浑浊漆黑,沸腾一般地咕噜咕噜翻涌冒泡,黑浪拍打间,隐约有什么东西翻浮出水面。
定睛一看,原来是许多的残躯断肢。
好像还在活动、挣扎着。
晓羡鱼看得入神,忽然,“啪”地一声,一只白骨手蓦地伸上来,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苍白指骨紧紧扒住了船身。
晓羡鱼吓了一跳,觑了眼奚元。这变故正好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他显然注意到了,但没管。
白骨手颤巍巍,扒着船身一点点艰难地往上爬,一路留下显眼的抓痕。
然而水中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把它往回拉扯。
晓羡鱼瞅了半晌,没忍住问:“那是什么?”
终于等到她开口,奚元微微一笑。
“黄泉里困溺挣扎的亡魂,会抓着往来船只请求渡一程,少受片刻的苦。”他望向远方水接天处,温声解释,“黄泉的源头,是妄海。”
晓羡鱼一怔,目光再次落到那只白骨手上时,变得有些复杂。
黄泉下煎熬受苦的亡魂,缠上路过船只不放,情状瞧着骇人,原来只是为了获得片刻喘息。
她前世身
死后,神魂也曾被天道流放到妄海。
俗话说:“人怕下地狱,鬼惧入妄海。”妄海在幽都山之外,乃界外之地的界外。那里天道厌弃,神佛遗忘,苦厄尽处犹苦厄。
她重生之后,对那个地方始终印象淡薄,也许潜意识里心存恐惧不愿回想。
不管怎样,这白骨兄也算是她曾经的狱友了。
晓羡鱼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它也不容易。”
奚元扫了她一眼,忽道:“那便渡它一程吧。”
白衣青年立在船边微微探身,一手挽袖,一手伸出。
他的动作堪称温柔,仿佛对黄泉下受苦的亡魂有无限悲悯。养尊处优的白玉手指从高处伸来,探向千疮百孔、湿淋淋的鬼手。
相触一瞬,白骨手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紧接着,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等来一根浮木,迫不及待地死死抓上去。
奚元手背立刻被抓出几道血痕,但他竟没生气,指尖安抚一般轻点了点对方,白骨手的动作渐渐放缓下来。
好似终于寻得一线喘息。
他说的“渡它一程”,原来是这个意思。
晓羡鱼眸光一错,悄悄落到奚元腕间。她看得分明,方才那里凭空多出了一道纤细锁链。
……怎么忽然添了业障?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什么:“等等,别碰……”
话音未落,奚元手背上的伤口渗出血珠,顺着指骨淌下,滴入黄泉,激起层层涟漪。
一时间,愈加多的亡魂嗅到他的气息,争先恐后往此处聚涌而来。“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只面目肿胀骇人的水鬼猛地扑上来,勾住他的袖角:“救救我……救救我……”
晓羡鱼袖中飞出一道流光,化作闻铃伞落在手中,她递出伞尖,想把那水鬼推回黄泉。奚元瞧她一眼,笑了:“无妨。”
……这都无妨?
晓羡鱼看着他身上冷铁碰撞,泠泠碎响间,转眼又添几道深锁。
“你是觉得这些‘业障’挂在身上很好看?”她简直无语,“鬼王大人,同情心有点太泛滥了吧,这可不符合你的身份。”
奚元好脾气地反问:“嗯,不好看?”
晓羡鱼:“……”
岂有此理,他还真觉得好看!
她匪夷所思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
……岂有此理,还真有点好看。
要怪就怪这张脸实在无法挑剔,邪气交错的枷锁落在他身上,倒成了独特的装饰。
晓羡鱼诡异地沉默下来,奚元好似洞察她内心所想,眼尾一挑,偏过头去笑了。
还是闷着声儿笑的。
晓羡鱼瞪他半天,终究没忍住:“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以背负业障为代价,也要罔顾天意,渡黄泉里受苦的亡魂?
分明它们无论如何都难以真正脱离苦海。
只渡这一时半刻,有何意义?
奚元垂着眉眼,半真半假地回答:“大概,是为了心中的一点妄念?”
听不懂。
晓羡鱼抱着剑睨他,突然生出个有些荒唐的念头,问:“鬼王大人,你这满身业障,该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
奚元温声笑着,否认:“怎么会。”
晓羡鱼盯着他,想起触摸他身上锁链,脑中闪过的那些细碎画面。
她分明在他的业障里,看见了妄海。
晓羡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左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转而看向水鬼和白骨,半真半假地感慨起来:“我要是他们,该爱上你了。”
奚元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下:“是么?”
他转过脸,半边眉目浸在幽暗里,轻笑:“妄海渡你,原来竟是这般大的恩情?”
晓羡鱼注意到他的用词是“妄海”,而非“黄泉”。
她心思转了转,笑吟吟道:“那当然了。”
奚元垂了垂眼,不语。气氛又微妙地安静下来。
片刻后,他扫了一眼船头,轻轻收袖松手。扒着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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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亡魂们悲泣着坠落回黄泉之下。
“到了。”奚元开口。
伴着话音落下,眼前漫天的浓雾散开,帷幕般缓缓拉开。
船终于驶离白骨巨门,抵达神秘的另一边。
悬天银河一般的绚烂猝不及防闯入眼帘,晓羡鱼眯了下眼,抬手搭在眉骨前,遮住过分耀眼的灯火。
没忍住,惊叹了声。
她想象力不如何,甚至有些贫瘠,曾以为的幽都山,便是黢黑莽莽,百鬼夜行的神秘深山。
而关于鬼界王都“极乐京”究竟是何模样,世人众说纷纭,大都是些胡扯瞎掰——
有说那是一条长长的鬼市,尸林满挂,血流成河;有说里面是十八层的刑罚地狱;还有说那里是一半熔炉、一半极寒的混沌死地。
总而言之,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然而此时此刻,落入眼中的却并不是什么骇人的炼狱。
极乐京,就好像一座过分繁华的不夜城,落满荧荧灯火。放眼望去,楼阁高砌,歌舞升平,尽是烟火气息。
沸腾的黑水流过白骨巨门后,变作温顺长河,贯穿整座极乐京。亭台楼阁浮在水上,道道白玉拱桥交错其间。
似乎正值热闹的时候,桥上,脚不沾地的幽灵来来往往,大多黄纸贴面,手中提灯。
瞧见有新到的船只,它们纷纷好奇地停下张望,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快瞧——”
“那不是鬼君的船么?鬼君回来了!”
“等等。你们看船上,那是谁?”
“鬼君带了人回来?”
“新死的?不对,等等,是活人?!”
有一只贴面幽灵扒在桥栏,抻长了脖子去瞅船上的晓羡鱼,脑袋都要掉到桥下了,旁边的伙伴着急地伸手去扶。
然而动作还是慢了,那颗脑袋猛地晃了一下,就这么骨碌碌掉下来。
过分鲜活的声色冲击着五官六感,晓羡鱼正眼花缭乱,余光里忽闪过一抹影子。
她瞥见有东西朝这掉下来,便下意识伸手接住。
由于动作太快,等她发现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时,已经太晚。
晓羡鱼定睛一看:“……”
不愧是鬼界,刚来就天降头颅。
那只贴面幽灵的脑袋就这么躺在她的臂弯里,两粒点在纸上的墨眼盯着她,怔愣几息,突然娇羞地“呜”了声——
“是、是美……哦不,好人!”
它一个打滚,想要往晓羡鱼怀里蹭去。
忽然,一只手适时地从旁伸来,把这颗头颅拎起来。
头颅呆了呆,奚元漫不经心地替它摆正有些歪了的贴面,微笑道:“回去。身首分离太久,会魂飞魄散的。”
然后也不问此头意见,扬手便将它高高抛了回去。
半空中旋转的贴面头颅:“?”
什么身首分离会魂飞魄散,从没听说过。
奚元优雅地抛完头颅,转头对晓羡鱼道:“死物有尸气,生人沾了不好。下次再有东西掉下来,踢开就是了。”
踢开?好无情。
晓羡鱼想到什么,犹豫道:“那你是不是也……”
奚元神色十分坦然:“我不算。”
“为何不算?”
“就是不算。”
“……”
第74章 鬼市 禁殿,专作囚禁用。
船顺着黄泉水徐徐向前, 沿岸飘荡的贴面幽灵们纷纷驻足,好奇地张望个不停。
晓羡鱼一开始不习惯,很快便坦然自若, 甚至笑眯眯地对它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