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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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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是司苑司的兰熏。”

韩太医深吸口气,甩下众人推门与姚拱辰眼神对视。

姚拱辰会意,抬腿要迈进房内,姚书云挤他一下,明显也要进来。

姚拱辰先瞪妹妹一眼,而后允了。

待众人都进来后,韩太医关紧门,再次无言对视姚拱辰。

姚拱辰缓慢颔首,无人偷听。

韩太医这才指水壶:“帅臣,不是避子汤的原因。是有人在银娘子的饮水里下毒。”

姚拱辰心陡一沉,错了啊,这个人情不该接的……骑虎难下,他扭头埋怨书云:“你把你阿兄架在火上烤。”

原先以为就是避子汤事,打算隐瞒柳湛做私下人情,这会生变,姚拱辰掂量权衡后下令:“先救人。”

韩太医便起笔给萍萍拟解毒方子,姚拱辰带上长随,去若阵风:“此事要速报殿下。”

*

延福宫,重阳宴罢,众人四散,官家亦回福宁宫。

他离去偏晚,今日只在宫中行走,用的小驾,内侍和金吾卫不过四十余人,黄麾也从旧例的大仗改为半仗,一切从简——又再次成为天下表率。

小驾悠悠前行,官家眯眼,上年纪后虽然瞧不清近处,但眺远还行,那步行的一众仪仗,不是明仁宫的么?

皇后竟然步行。

官家便让仪仗赶上皇后,皇后见了,停在路边行礼。

官家不走,含笑俯瞰她。

等了会,皇后自己请辞往前走,官家跟着,皇后又停下来等官家先行。如此两、三回推拉,皇后终于说了句不得体的话:“路就这么宽,一起走挤踏花!”

官家放声大笑。

他今日瞧见皇后走路的样子,不知怎地想起她刚进宫那会,也是这样走,他唤住她,她离开转身奔进他怀里。

那时她多年轻呀,颊上还有肉,眼睛水灵,能清澈倒映一个完整的他。

官家捉弄了会,虽容颜和青春不复,但得到一句皇后年轻时才会讲的话,还是十分满意。

官家竟命内侍降撵,与皇后一同步行,只他俩在前面,后面人皆不敢跟。

官家凑近皇后耳边:“现在没挤着花了吧?”

皇后不理,朝前又快走了一大步。官家哄人讲究度,过犹不及,他瞬间垮脸:“你还在闹什么,凌家母子都没了,还不解气?”

皇后垂眸低语:“臣妾总是记得那一年娑罗奴和传道同时奔去,陛下抱起传道,将娑罗奴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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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心中冷哼,那都多早以前的事了,抱又如何?

再说,那时他和凌范氏还没什么,真不清白也就四年前那一回——为此不得不许凌传道肥差。

由此与凌家生了芥蒂,前些日子才解。说来还是皇后替他谋划,寻着由头。官家想到这重新对皇后和颜悦色:“好啦,晓得娑罗奴是你手把手带大,舍不得他受委屈。彼时抱错,是朕疏忽。”

话头终于快引向皇后所忧之事,她不动声色,手抚过菊花:“说起来娑罗奴这趟带回来的女人,陛下知晓吗?”

官家颔首。

皇后看向官家:“陛下真的知道吗?”

“同一个嘛。”官家不以为然,“担心什么,他下了一趟扬州都没想起来。”

皇后却在担心宫外那条追咬的疯狗,倘若当初晓得他是条赖皮狗,是粘了手就甩不掉的鼻涕虫,断不会找他办事。

皇后噘嘴,罕见地向官家撒娇:“臣妾还是不喜欢她——”

一个她字酥酥麻麻转好几个声调。

官家就爱这个味,当即笑允:“要怎么样随你。”

一个宫婢在他眼里,和鹦鹉锦鲤、瓶子桌子,这一盆盆菊花无甚区别,甚至份量还不及他那只狸猫。

“那说好了,陛下依我?”皇后压肩仰头,夹了嗓子。

官家满目爱意:“依你都依你。”

眼看近皇后的明仁宫,官家却不说进去坐坐,更不提晚上留宿——她表情生动,但到底是老了。

官家已经决定今晚幸郑美人,那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皇后亦未开口挽留,近明仁宫便与官家道别。官家自摆驾回福宁宫,一进殿就下令:“叫太子来。”

*

东宫,书房。

教以义方的匾额下,独坐的柳湛缓缓合上吏部卷宗,而后不假人手,自己研起墨来。

他打算册封萍萍做东宫奉仪,这份位比御侍高,奉仪及以上要得官家应允,待墨研好,柳湛铺开一本崭新的奏章,提笔讨封,开头四字:润州方氏。

方才已经查妥,朝中曾有一个润州籍的方姓著作佐郎,年岁做萍萍祖父刚刚好,就是品阶低了点,所以接下来要写好话:润州方氏,颖悟庄重、品貌出众,吾甚悦……

一个“之”字还未落笔,袁未罗就在门外报:“淮西安抚使姚拱辰求见。”

柳湛搁笔,奏章上黑墨未干,却也只能合上盖住。

待会重写吧。

“宣他进来。”

姚拱辰风风火火走进,刚才路上已经想好,应该开门见山,绕弯子殿下反而会多心。于是,姚拱辰开口就将萍萍中毒一事交待。

柳湛闻言抬步,脚往萍萍厢房所在方向走,姚拱辰追着柳湛转身:“要去查一下司苑司有没有一个叫兰熏的吧?阿罗有空吗?”

柳湛合唇开门,他猜多半没有。

袁未罗没听见之前的房中对话,只听见开门后这一句,当即应声说去查,和他一道伫立门外的蒋望回却插话道:“没有兰熏。”

他身为禁卫,背完了东宫名册,司药司多兰字辈,但无兰熏。

姚拱辰抿唇,不爱落蒋望回后,于是分析:“那看来是看见端着花,临时想了个名字。”

柳湛脚跨过门槛,早自定夺。那个宫人不是东宫的人,倘若对方提前藏死,不容易追查。不如从女医工下手,十几家皆在东宫安插内应,尤其司药司最多,柳湛平时看破不说破,有时事需,还会将计就计故意透露假消息给那些眼线,好用得很。

等萍萍身体好些,对一下哪位是恶意胡诌,说她喝避子汤喝的医工,就晓得是谁要害萍萍。

她知道是避子汤了!

柳湛像是如梦初醒,此刻才突然意识到,脚下一绊,止步。

福宁宫的黄门碎步跑近书房,在门口就行礼:“殿下,陛下宣召。”

蒋望回和姚拱辰齐刷刷看向柳湛。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攀骄柳,上高台

柳湛沉吟须臾, 道:“正好,孤也有事要请奏父皇。”

他命众人先退出去,重翻开讨封奏章, 运气好竟没洇墨, 可以直接续写。

事毕揣入袖袋, 去往福宁殿。

进殿三叩,官家允了平身,笑问:“今日宴上, 后来怎么没见你人影了?”

“儿臣身体不适, 提前离席,”柳湛拜道, “忘记向父皇告假,是儿臣的错。”

“现在好些了吗?”

“谢过父皇关心,已无大碍。”

官家颔首:“那就好,朕还想着让你替朕去永安祭陵。”

柳湛抬头,永安县护本朝皇陵,官家自登基以来都是亲自祭祀,怎么这回却让他代职?

官家俯首, 与之对视。

官家少年时曾被批命, 说他五十五岁有一大劫, 如能挺过, 寿元过百,如果挺不过去,此世便如此了。

彼时他年轻气盛, 压根不信,不拜神佛,登基后自诩真龙, 愈发坚信命由己控。然而这两年身体陡然直下,看会奏章就

花眼,下雨会骨痛,夜里连着幸多了,亦腰疼疲软,最令官家焦忧的是今年足底莫名溃烂,大半年怎么敷治都不见好,他开始想起少年时那句批命,心生畏惧。

不信命的官家,第一次看了自己的龙命生辰,发现明年五十五岁交换大运,逢岁运并临,且干支皆是忌神。

不好便不准,官家这样想着,换看紫薇,明年却亦是太阳落陷化忌,又有本命忌对冲,大小二限逢。

再看政余,明年罗睺计都当值。

钦天监亦报近来帝星忽闪忽暗,官家愈发忌讳,六爻和奇门已不敢占。

他私下找来不少巫医、僧道,皆道养猫祭陵可以化解。猫是养上了,但祭陵隆重折腾,一直拖着没去,直到今日一场重阳宴,聚到一起的朝廷和宗室的老翁,耄耋矍铄,刺痛了官家眼睛,凭什么有些人同样岁数亦或更老,身子骨却比天子健壮?他是真龙,天下独尊,寿数也必须最长。

官家疑神疑鬼,不敢亲自离京,放任太子监国,所以遣柳湛祭陵。

官家直视柳湛的眼睛,笑叹:“朕老啦,腿脚不好爬不动了。”

皇陵尤其是高祖陵,有九十五级高阶,哪怕是官家,也不能乘舆轿,必须两足亲登。

柳湛躬身,睁眼瞎话:“父皇身体健硕,正值形盛,今时和岁丰,愈是延年益寿。”

官家一笑,虽知是假却颇受用。

柳湛又道:“儿臣今日回去后就准备,祭陵之事必定善始善终,不负父皇所托。”

官家点头:“嗯,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吧。”

柳湛却从怀中掏出奏章,双手恭呈:“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奏。”

内侍接了奏章转奉官家,官家一打开,旋即往下一扔,本来想掷柳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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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奈何力不如从前,落在柳湛脚前一尺处。

柳湛微微诧异,奉仪而已,何以如此愤怒?

旋即联系下毒,心骤下沉。

官家道:“太子妃尚未册立,你就纳这来路不明的民女,叫天下人怎么看?起何表率?”

柳湛心道册封诏书上不会来路不明,他已为她挑好出身。

但心里门清官家针对的并非来路,柳湛不辩,默不作声。

官家咄咄训斥:“是不是当了太子,就可以肆无忌惮?今日纳行院,明日抢寡妇,大后日玩太监?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里还想立这方氏当太子妃?”

柳湛却想,莫说本朝有过娶寡妇的皇帝,就是官家自己也做过更出格的事。

太子不能做这些,会被天下人耻笑,天子却可以做这些,悠悠众口,无人敢笑。

一座大宝,两种境遇。

官家一番话似乎只当他是太子,仅止太子。

柳湛不由深想,心愈阴鸷,面上却恭谦,头伏至腰:“儿臣从无此类想法。”

缓了缓,续道:“父皇谆谆教诲,良苦用心,儿臣已经明白。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是儿臣一时顽劣冲动,辜负了父皇期盼。”

临了几字已声哽咽,抬头仰视官家时,两眼薄红。

官家不忍,叹道:“算了,只要不又上奏讨封,朕眼前清净,私底下你要想宠就宠吧。”

柳湛旋即接话:“陛下金口玉言,是不是只要不册封,就能允她平安?”

官家定定看着柳湛。

良久,官家沉声:“朕身为天子,自然一言九鼎。”

心中却轻嗤一声,娑罗奴又想要大宝,又想要真爱,天底下哪有这种两全其美好事?倒不如像他,一条路走到底,从不后悔,便不会郁郁寡欢。

*

东宫,小院。

萍萍喝完韩太医开的药,立竿见影好了许多。

夕照自告奋勇去洗药罐收拾炉子,房内剩下萍萍和姚书云,萍萍能坐起来了,手撑着笑:“姚娘子,这回多亏了你,感激不尽。”

姚书云眼珠转转,似乎想坐床边,萍萍忙用手捋平床沿的被褥,姚书云坐下后道:“你是得谢我,为了你,阿兄都发现我胖了。”又道,“你靠着床吧,没费劲。”

萍萍缓缓靠向床头,笑道:“这回也要多谢帅臣和韩太医。”

姚书云瞅自己鞋尖,沉默了会,才低声问:“你……可曾听过一些传言?兴许就是因为那些……你才中毒。”

萍萍微怔,什么传言?

关于自己的吗?

她听到过:“是说我妄攀殿下吧。”

有背后议论,院子里人听见传回来的,有当着她面讥讽的,还有使绊子穿小鞋的——她之前没意识到,直到被泼了那盆水……

“是,”姚书云抿了抿唇,攀附殿下,妄图一朝登天之类的非议,连司膳司那边都嘀咕不少。

姚书云说不出口糙话,只讲最含蓄的:“说你攀骄柳,上高台。”

姚书云突然联系自己,被家里送进东宫,不也想她攀附殿下?

她顶替蒋娘子那晚,阿兄高兴得睡不着,仿佛这样就赢过蒋家。

为免节外生枝,姚书云不提自己,只劝萍萍:“别攀高了,高处不胜寒,很容易身不由己的。”

萍萍缄默:好像是从重逢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攀,攀着官人相认,攀着相守。

可她不是因为他高高在上才去攀的,她攀的是她的官人,是阿湛,从来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身份,那个天姓。

良久,她启唇:“我只想和他做一对寻常夫妻。”

“殿下是太子,怎么可能寻常啊?”

萍萍闻言双眼含泪看向姚书云:书云说得对,其实她也明白,也懂的,可就是控制不住,执拗地要把他当民间夫妻。

身不由己,可心也会不由己。

还是会克制不住喜欢他……

萍萍想得心疼。

目光交错,姚书云恍觉萍萍像只被蛛网粘住的蝶,扑腾翅膀却无力脱身。

她也帮不了,静默了会,只能安慰:“我懂,因为我也有喜欢的人。”

萍萍睁大眼,姚书云指放唇上:嘘……

萍萍粘紧双唇。

“你们在聊什么?”夕照回屋,煎药的炉子怕人拿走,清理完仍提回来。

姚书云不答,反问夕照:“你右手拿的什么?”

萍萍则抹了把眼,重绽笑意。

夕照放下炉子,将右手上的帕子打开,里面还是帕子:“我家娘子近日绣的手绢,托人送来的,有四、五条呢,分你们一人一条。”她先给萍萍,要给姚书云的伸手又缩手,攥着帕子讲丑话:“姚娘子,你是见过好东西的,可别笑话。”

姚书云伸手夺过夕照手上帕子,绫锦院的料子不会差,白绢右下角一簇苔花,背面一样,再看其它几条也是:“怎么都是苔花?”

“她入宫前叫苔花儿。”

“对,但我在册子上叫金苔。”

“那你入宫前叫什么?”

“我叫萍萍。”

……

仨女说了好一会话,不乏嬉笑逗趣,最后还是姚书云说:“好了好了,银照还病着,让她多休息。”

说话也消耗精力的,所以她不常说话。

这才歇了,姚书云和夕照刚退来,就瞥见院门那边,柳湛踏入,身后跟着袁内侍。

二女行礼,齐呼“殿下”。

柳湛看一眼房内,正要询问,姚书云道:“银娘子已经睡着了。”

旁边的夕照一愣,不是,不才刚刚躺下?

柳湛闻言仍往前走,姚书云见状福了福身,告辞,夕照也跟着要走远,柳湛指向夕照,用极轻的声音下令:“你留一下。”

“什么?”夕照没听清。

他怕吵醒萍萍,依旧低轻:“你留下。”

这回听明白了,夕照站定。柳湛再往前走三步,无声拉开一条门缝,床帐垂落,什么也瞧不清。他静静等了会,风掀起一角,萍萍背着身,朝里侧卧。柳湛目不转睛,床帐却即刻落下。

柳湛蹑手蹑脚关好门,同夕照轻道:“你随孤来。”

路上,虽然他已从姚拱辰和韩太医那了解过病情,依然询问夕照:“她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夕照有一答一,如实告知。

柳湛听完,沉默不语。

直走到东宫司药司,蒋望回已将出入口全部封锁,全司上下的女官、宫人扣留列阵,无一遗漏。柳湛径直坐到司药的交椅上,沉着脸吩咐夕照:“认一下,哪位是你上回请的医工。”

夕照挨个瞧过去,本来女医那张脸自觉记得清晰的,现下却生出紧张,反而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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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在方阵里穿梭了两个来回,才拿定主意,指认那名女医。

“确定是她?”柳湛准问。

“是!”

柳湛挑了下眉毛,旋即有禁卫将那女医拖出,一路擦地,女医泣声高呼:“殿下冤枉啊,奴冤枉!”

柳湛上身靠着椅背,挑起眼皮审视,这女

医面生,竟不是司里那几位已经查清的内应。

他抬手,无需多言,自有人替太子审理,内侍禁卫轮流交替,软硬兼施,女医却始终咬定自己只是医术昏聩,误诊,绝无他人身后指示。

柳湛听了良久,缓缓起身,那审讯的禁卫旋即问:“殿下?”

“先暂收监。”柳湛丢下一句话,转身出门,禁卫则往女医嘴中塞进一枚硕核,防止她咬舌自尽。

门外,天蒙蒙亮,柳湛抬手嗅了下袍角,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衣裳上仍沾了血腥味。

他沐浴更衣后,才再次去找萍萍。早晨橙红的阳光投射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夕照双手端着个木盘,正从后厨那边走来。

柳湛瞧见,快步走向夕照,同时瞥向盘中,一碗七宝素粥,一小盘玉灌肺并一碟咸菜,柳湛问:“早膳?”

夕照点头。

柳湛接过木盘:“你退下吧。”

他亲自端着早膳往萍萍门边走,单手托稳,另一只手推开房门,还未瞧见房内萍萍,就已旋起春风般的笑意。

萍萍正坐桌前,以为来的是夕照,笑抬起头:“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见是柳湛,笑意骤敛,酒窝消失不见。

柳湛自知这辛苦不是对自己说的,柔声轻问:“好些了吗?”

萍萍不答。

柳湛滑了下喉头,一样样布菜,先摆勺托筷架,再摆瓷勺、竹箸,而后将七宝素粥放到桌上。他正端起灌肺要摆,萍萍倾身自行捧起素粥并舀勺,要喝,柳湛忙劝:“你歇着我来。”

他是打算亲自端粥给萍萍的,要他一勺一勺喂也不是不可以。

萍萍却道:“不敢接殿下递来的碗,怕又是一碗避子汤。”

柳湛噎了下,谁敢这样呛他?也就她。

能让他为了她的事一宿没睡,还巴巴地赶来受气。

柳湛凑近赔笑:“上回走的时候说下回再来看你,是孤不对,拖了这么久才来。”

萍萍心里一酸,忍住,硬起心肠喝粥。

柳湛不多言,默默将剩下的灌肺和咸菜摆好:“这灌肺说是肺,却无荤腥,用粉面调油,混茴香胡桃,就粥最好喝。”

他说着将灌肺碟往萍萍右手边推了推。

萍萍恍若未闻,继续喝粥,柳湛不再言语,只在她对面坐下,微笑注视,目光始终胶在她脸上。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抱琴弹向雪中梅

等萍萍吃完了, 柳湛才温言细语:“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是我瞒你,该生气,该不理我。”

萍萍听得眼酸, 盯吃完空空的粥碗。

很想关心他也用过早膳了吗?却心知肚明不能巴巴上赶, 咬紧两排牙。

“可是那下毒的元凶还未查到, 需要你帮助才能得到线索,”柳湛往她那边伏低身子,央道, “别的话你都不要理我, 能不能答一句,那日你搬菊花去披芳殿, 都遇见哪些人?说过哪些话?”

萍萍倒着回忆,先说披芳殿守门的内侍,然后讲中途遇到皇后娘娘,想到皇后是柳湛娘亲,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柳湛终于迎来对视,面上瞬亮。

萍萍赶紧低头。

她再倒推, 讲述自己询问宫人名字、花名, 最后讲宫人急匆匆闯进院中, 毫不客气让她搬东西。

讲完盯着桌上, 她有个怕浪费,光盘的习惯,一碗两碟都精光, 再干净一点可以照镜子。

半晌,不闻柳湛回应。

萍萍小声强调:“我讲完了。”

“瑞云殿是我最喜欢的菊类,”柳湛轻叹, “这话我之前从来没告诉过谁。”

萍萍抬首,另起话头:“你现在能推出是谁给我下毒了吗?”

柳湛勾了勾嘴角:“是皇后。”

萍萍杏眼立马张大:“那给你下药的呢?”

“也是皇后。”

她内心震撼,一直乱跳,柳湛却在这时缓缓搂过来,笑道:“你和我说了好多话了。”

“我要歇息了。”萍萍推她,他竟真的松开,萍萍站起身,“韩太医说要多躺多睡,什么都不要想,才恢复得快。”

柳湛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你做甚么?”萍萍踢他,“放我下来!”

他任由她踢,抱到床上宽衣盖被,捂好被子才回:“遵医嘱。”

他目光在面上流连,叹口气:“我也希望你早点好起来。”一挥手,落了帐子,自行退到房外。

柳湛回书房时,蒋望回正等在门口,对视一眼,柳湛进门,蒋望回也跟着跨进去。

门一关紧,蒋望回就埋首禀报:“音和今日已自请出宫。”

柳湛启唇,声音无甚感情:“你办妥帖就好。”

蒋望回再次躬身:“音和调去不久,司酝司内闲聊,就有人提及胡僧丸。那胡僧丸入药膳的食谱更屡次出现在音和面前。 ”他再拜深些,“属下不是为舍妹开脱,的确是她意志不坚犯下大错,但属下怀疑……有人从中教唆。”蒋望回面露愁容,“至于是谁,暂时还无头绪。”

柳湛不置可否,只道:“希颜,你去办一件事,应该须月余布局,务必慎重。”

“属下但听差遣。”

柳湛慢慢踱到蒋望回身边,附耳低语。交待完,蒋望回离开,柳湛拾起桌上有关祭祀的公文——官家金口一开,他这边要忙前忙后,祭祀皇陵滋事体大,林林种种,涉及礼部、工部、察院、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翰林院及钦天监,沿途各地部署。

等柳湛置身永安祭陵,已是冬至。

鸣铳过后,万籁肃静。

“气序流迈,时维冬至,追念深恩,伏增哀感,谨用祭告,伏惟尚享。”柳湛举杯洒于后土上,点点滴滴。

猎猎风萧,旌旗鼓动,他祈愿国祚绵长,又愿自己将来雄才伟业攀比高祖。

一众长案后,高祖邵陵已与苍山融为一体,柳湛突然想到这是高祖同其皇后的合葬墓,脑海中浮现萍萍笑靥,竟与之前那俩愿望一样心潮澎湃。

风吹草倒,柳湛忽觉脸上凉意,抬手一抚,雨点中夹杂雪籽。

皇陵,下雪了。

二百余里外,汴京城早已雪纷纷。

京师人看重冬至,再穷这一天也要穿新衣裳。街市上卖着韭黄、兰芽、胡桃。大相国寺的僧人做浴佛会,等着杨枝洒浴,求赐吉祥的百姓不顾寒天地冻,排起长队,直绕到栅栏后面去。

队伍中有位白胡子白发老翁,驼背拄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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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乔装改扮的裴改之。

他偷瞄环视,远处卖韭黄的老妪,寺门口念佛的僧人,还有方才进寺上香的一对年轻夫妇,脚下都有功夫,眼睛皆如鹰隼——六年前他就吃过这亏。他和皇后约好,他替她办事,她将萍萍送给他,冬至那日大相国寺交人。

他办完事身上的血都来不及洗,星夜兼程从扬州赶回汴京,迎接他的却是皇后的天罗地网,灭口绞杀。

今日也是冬至,看起来皇后依然不打算兑现承诺。

裴改之缓慢勾起嘴角,毫不掩饰脸上讥讽笑意。

裴改之转身离队,排他后面的婆子旋即问:“唉,你不排了?”

他混迹队伍许久,前后谈话皆有听到,知道他们所有为何。裴改之扭头眺看那婆子,讥笑道:“浴再多圣水上再多香,你家织工女儿依然不可能嫁给王孙公子做正妻。”

“你、你……”婆子懵成结巴。

排裴改之前面的男子听见,也愣住了,裴改之又转身呛他:“你再拜佛磕头,明年卖包子也挣不满二百两,除非重新投胎。”

裴改之

说完就走,众人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大过节的咒人,招你惹你了?”

“疯子!”

裴改之听着背后叫骂,一脚深一脚浅踩在雪地,笑意愈浓,自己说得没错呀,若是那小贩投胎成公侯世子,二百两勾勾手指便得便花。

那婆子的女儿得重新投胎,成世家嫡女,才能嫁公子王孙。

裴改之往深处踏雪,心比冰寒,之前以为自己和太子的差距不过皮相,努力拉近,却原来是游鱼和蛟龙——池中的小鱼拼命前游,年复一年,自以为游出好远的路,蛟龙轻飘飘一跃,就越过小鱼头顶,超过它。

他和那群人差的是投胎呀!

……

冬至,宫里也热闹,宣德楼竖起盖天旗,所有宫人都分到热乎乎的糍糕。

宫苑梅花已尽数盛放,红白相间,幽幽暗香。司苑司的宫人剪了最逎劲的几枝插进长颈瓶,摆在寝殿里。

萍萍和夕照早晨进殿铺床,没瞧见太子,只有司苑女史们和一位司设司的掌设在忙活。

掌设算萍萍和夕照顶头上司,她们行了礼才往床边去,虽然太子早已离开,但地龙和炕皆旺,被褥依旧热乎。

现在不仅萍萍,连夕照也非常娴熟这份差事,铺设打扫,转眼干完,和萍萍一前一后经过花几,就要退出寝殿。忽听哐当脆响,萍萍低头去看,花几上的长颈瓶摔在地上,碎成数片,连白梅也跌出枝头。

夕照走在前面没瞧见,后面的萍萍却亲眼瞅着,是同司的掌设推了下花几,花瓶才跌落。萍萍疑惑抬头,正要看向旁边掌设,忽觉脸上热辣辣,清脆一声啪。

那掌设竟然扇了萍萍一巴掌。

萍萍毫不犹豫抬手回扇,同样响亮一巴掌,声音在殿内回荡。

她从前做苦活,手劲比掌设大得多,掌设颊上旋即泛出红印,人被打懵,愣了会才再扬手:“你这贱蹄子敢还手——”

这回动作不及上回快,萍萍还有防备,哪会允她得逞。萍萍捉起掌设手腕,将那只扬起的手牢牢定住:“你作甚打我?”

夕照也走回来帮腔:“就是,凭什么打人啊?”

布置花艺的司苑司众女史也全围过来。

那掌设理直气壮:“你打碎了殿下的花瓶,依法处置,合情合理!”

萍萍杏眼圆瞪:“明明是你打碎的。”

“就是,肯定是你打碎的。”

掌设不瞄萍萍,反而对视夕照:“你说我打碎的,可有亲眼瞧见?”

夕照没瞧见,又不会撒谎,一时狂眨眼睛:“有、有,当然有。”

掌设冷笑,扭头问左右女史:“大家都是长两只眼睛,能辨忠奸的,你们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吗?”

女史们不知道谁打碎的,但只看夕照反应,明显撒谎,心里便都有些偏向掌设。

“我瞧见了。”萍萍朗声,斩钉截铁。

“你?”掌设捂嘴笑出一声,“你瞧见那是贼喊捉贼!”

女史们虽然更倾向萍萍打碎,但都没有表态,一行人闹到尚寝那里,尚寝竟不问青红皂白判萍萍过错,罢了她和夕照的差事,双双罚关禁闭。

萍萍和夕照一直申辩,尚寝却命人将她俩撵出去。

萍萍和夕照站在门口不肯走,不多时,掌设得意洋洋跨出来,她竟领了尚寝命令,携四宫人要押解萍萍和夕照回房。

萍萍摆了下身,不允宫人碰她:“我自己会走。”

掌设满不在乎点头,路上,她在萍萍身边轻飘飘笑道:“我要是你呀,这么丢脸,早一头撞死了!”

夕照听见,马上挽住萍萍手腕:“别听她的!”她对着萍萍耳朵叮嘱:“你要真想不开就中计了。”

“我不会的。”萍萍也附耳和她说悄悄话,掌设的话在她心里比一片雪花还轻,根本没有重量。

她没有多少记忆,却记得两句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关禁闭就关禁闭,又不会掉一块肉。”她同夕照笑说。

“就是。”夕照点头,自己只怕打板子。

到了房门口,夕照非要和萍萍关一间房,萍萍来不及商量,房门就关闭。

夕照挽着萍萍胳膊:“别担心,殿下那么宠你,肯定很快就来主持公道。”

她觉得最多几个时辰就能出去。

所以关在一起比较好,互相照应。

*

柳湛下朝回来后,尚寝才来求见。

他一般不允女官进入书房,只在偏殿召见。

尚寝上前,盈盈下拜,竟不提萍萍摔瓶被罚,反而无头无尾道:“殿下,事已俱妥。”

柳湛吩咐:“今日又比昨日冷,她房里的地龙要烧热些。”

尚寝一怔,宫婢的居所没有地龙。

但她不会指出太子错误,恭顺应声:“是。”

她会给银娘子房内多供些炭。

柳湛眼皮不抬:“下去办吧。”

他抱起殿里的七弦琴出门,也不打伞,走了没一会就衣发花白。萍萍住的园子后面有间小筑,平常无人,他上回就是穿小筑翻的窗。

柳湛走进小筑,取下琴套,起手奏琴,刚好对窗前一树红梅。

雪花乱舞,寒梅却开得正艳。花骨朵朵,梅香袅袅。

琴声悠悠飘进萍萍房中,夕照旋即就问:“谁在弹琴?”

还怪好听的。

“这什么曲子?”她又问。

萍萍抿唇望向窗外,她也不知道这是何曲,只觉十分应景,就像天地万物银装素裹,独有数朵红梅风刮不折,越严寒愈怒放。

她凝神也出神,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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