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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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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初醒般,罗颂仿佛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拿出手机就想给杨梦一打电话,却又在目光触及右上角的时间时停了下来。

这会儿夜已深,一通电话或许会打扰到杨梦一的安眠,罗颂蜷了蜷手指,克制着将手机塞回兜里。

这怪异的理智叫她自己都感到惊奇,机械地咽了口口水,罗颂只觉得喉头干涩发疼。

实际上,她体内的水分似乎都枯涸了,整个人因此干瘪,可比起一杯水,她现在更需要一根烟。

待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小小的阳台在夜色中也能看出白气缭绕,最后一根烟夹在她修长的手指之间,罗颂才堪堪恢复神智。

今晚的一切都好奇怪,突兀得像一场情节离奇的噩梦。

或许真的是呢,她忍不住想,或许明天一睁眼,一切就又归位了。

罗颂甚至没想起自己应该跟爸妈说一声今夜不回家,但她也顾不得这会不会惹他们不高兴了。

如果这不是梦,而她为之苦苦坚持的东西都消失了,那所有的争执和对抗还有什么意义呢。

罗颂不敢想,也不愿想,只呆坐在阳台,吹了半宿冷风。

翌日一早,简单洗漱过后,罗颂就再次来到了萍姐家楼下。

她没怎么睡,脸颊白而发青,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垮下,却又被什么东西撑着,要坠不坠又岌岌可危。

这回,罗颂没犹豫,下了计程车便直奔二楼,随后抬手叩响铁门。

开门的是萍姐,见到罗颂,她动作一顿,“小罗来啦。”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屋里的人都听到,但又隐隐藏着迟疑,因为罗颂看起来也实在不好。

联想到昨晚杨梦一的异样,她的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与此同时,赵红敏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特地绕到门口,看到罗颂也是明显一怔,随后快速与萍姐对视一眼。

她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猜度。

杨梦一其实一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躺在床上不动。

这一晚,她也没怎么睡,像搁浅的鱼,只觉得浑身都失了力气,就连基础的吐息都让她疲累。

老房子隔音不好,左邻右里的动静清晰可闻。

但她的耳中又似乎蒙了一层膜,使得四周响起的人类活动的声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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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远而模糊,如同她混乱模糊的思绪,怎么用力也听不明,理不清。

可“罗颂”二字还是穿透了所有屏障。

杨梦一在萍姐话音落下的瞬间猛地坐起身来,却又因为动作太急而眼前发白,只用力攥着被子,掐得手指都泛白。

没等她缓过来,就有人走近敲了敲她的房门。

“梦一?”赵红敏试探着问,“梦一,你醒了吗?”

杨梦一的胸口堵得慌,只木木地闷出一声“嗯”。

听到回应,赵红敏才道:“小罗来了。”

话说到这,萍姐又朝她使了个眼色,赵红敏福至心灵,紧接着道:“那个,我和萍姐要去菜市场买点东西,你拾掇拾掇赶紧出来哦。”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俩只是找个由头给罗颂和杨梦一留下独处空间,所以没等杨梦一回话,两人就去厨房拿上买菜包出了门。

杨梦一的听力恢复如常,就像方才的朦胧都是幻觉。

她听到门接连两声“咔哒”后被关紧,听到三道门外,两位长辈哒哒哒下楼的脚步声,最后听到的是房门之外的凝滞无言。

几秒后,她掀开被子,随意披上一件外套,放轻脚步走到门口。

手抓着球形门锁,杨梦一深吸一口气,又用力抿了抿唇,压下所有不该表露在外的情绪,才终于扭开了门。

汗湿的手在金属面上留下浅淡的印。

几步之外,站着罗颂。

罗颂一直望着这个方向,杨梦一出现的瞬间,一双眼便锁住了她。

那双眼瞳里挤压着太多浓烈的情感了,心疼与爱意,胆怯和迷茫,随便哪一种都足以灼伤人。

杨梦一只看了一眼,视线就往下落,不再与罗颂对视。

她怕自己用尽力气筑起的墙会崩裂,只得软弱地任由沉默发酵。

不过几米的距离,罗颂却再受不了了,忽地大步向前,将人抱进怀中。

“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紧绷绷的,“有什么你都可以说出来的。”

罗颂的嗓音像一根拉到极致的线,线上挂着颤抖的钩,每一个字都震到金属钩子铃铃作响。

杨梦一的太阳穴处又浮起熟悉的痛感,那痛激回她的理智。

她挣了挣,却没挣脱,最后咬着牙,用手肘撑开了罗颂的桎梏,又用手掌大力推开了她。

胡乱的挣扎中,杨梦一的肘尖顶到了罗颂空荡的胃囊,罗颂难受得眉心一蹙,但也只是让她本就苍白的脸更失了些血色,模糊得让人分辨不出区别。

过去四年,杨梦一从未这样明显坚决地表露拒绝的意思,以至于罗颂顾不得不适,怔怔后退几步,也始终没反应过来。

但身体先于大脑,她下意识伸手扯住杨梦一的衣袖,张着嘴,却还是卡了壳,什么也没说出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紧紧捏着手中的布料,怕一眨眼,杨梦一又消失了。

杨梦一再次深呼吸,唇线绷紧,一双眼由下而上抬起,连带着不耐一同落在罗颂脸上。

她冷着声,“昨天不是说了吗?我累了。”

“是因为我爸妈吗?”罗颂终于找回了声音,“对不起,我会……”

杨梦一却不肯听了,“你能怎样?”

她毫不留情地问:“罗颂,你能怎样?”

“不要再说什么‘会好的’‘没事的’‘相信我’”杨梦一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却无端显得讥讽,“根本就不会好,我也没心思跟你们耗下去了。”

“对不起……”罗颂痛苦地闭了闭眼,口中不住地喃喃:“对不起。”

“你还会说别的吗?”杨梦一不想听了,“对不起爸妈?对不起我?可是你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反问有时比骂声更伤人,罗颂在一声声质问中愣了神,神情惶怯,却依然带着恳求。

杨梦一撇开眼不去看她,嘴中的话却没停。

“而且,”她用力握着拳,以压制身体的颤抖,“我有了很难得的外派机会,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放弃了。”

“我在公司四年了,四年里错过了多少次升迁机会。”说着,她又强迫自己抬眼,望向罗颂,“我的人生不是只为了爱情活着的。”

罗颂的耳朵里嗡嗡的,被接二连三的话震得发麻,却还是在听到“外派”二字时,呼吸粗重起来,抖着声问:“外派?哪里?你要走吗?”

杨梦一几乎是甩一般挣开她的手,“和你无关。”

“难道你还能撇下你爸妈,撇下你在祁平的一切跟我走吗?”她讥诮一笑。

“就算你能,我也不要了。”

第196章 初六

话音落下, 杨梦一没有给罗颂反应的时间。

她干脆地扭头,不再看她的脸,只快步走到大门处, 打开两扇门。

“听明白了就走吧,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我不会再见你的。”她说。

罗颂过去二十二年的所有人生经验都不足以让她冷静地面对眼下的情况。

原来杨梦一冷漠起来, 真的可以这样不近人情, 罗颂从前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但她还是不信, 虽然她也清楚彼此之间存在问题, 而问题又渐生隔阂, 但都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杨梦一变成这副模样。

她不想走,也不能走,她还有好多的话没说。

可罗颂一开口,却只剩哀求, “学姐,不要这样……”

傲气碎成片, 自尊也可以不要, 踏在乞求声中,她往门口走去,只是为了抱住她。

但杨梦一预判了她的意图,稍稍后撤一步,牵起嘴角,说:“不要弄得太难看了, 罗颂。”

她的眼神像斥责, 隐隐夹杂着厌恶,让罗颂光是与之视线相接都要窒息, 所有的挽留都失了力量。

而杨梦一“啧”地一声,像是再不愿拖泥带水地浪费时间,将人推出门外,在罗颂怔忪呆茫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罗颂愣愣地站在原地。

萍姐家是楼道拐角正对的门户,这个点是买菜的钟点,往来居民瞧见丽萍家门外忽然站着个失魂落魄的人,都忍不住瞥了又瞥。

有老人牵着孙子从楼上下来,楼道狭窄,将她挤到了一边。

罗颂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这突兀又招摇,艰难地调动手脚,沿着甬道下了楼。

短短几节台阶,她还得扶着墙,才不至于滚落楼梯。

但她舍不得走远,只出神地坐在楼下花坛边,坐在寒风中,试图理清这诡谲的一切。

从昨天到现在,她的脑子里都混乱一片,明明也不是笨人,相反还成绩优异,但任她怎么想,依旧对这一团乱麻束手无策。

萍姐和赵红敏在外面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往家里走,用买菜的说辞出的门,但两人到家时,买菜包里依旧空无一物。

但其实大可不必这么久的,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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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面对面不过十来分钟,已经透支了杨梦一所有的力气。

她亲手将罗颂推出门外,眼泪却在关门的瞬间决堤,可她不敢哭出声,只贴着门,听门外一片死寂。

她知道罗颂还站在门外,她甚至能想象得出她脸上的哀切,但她只能咬着袖子,将脸埋在衣服里,无声痛哭。

五感被抽离,但杨梦一却还是能在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中,敏锐分辨出属于罗颂的声音。

她听着那声音中的踉踉跄跄,听着她消失在楼道里。

杨梦一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但力气一卸,整个人沿着门板往下滑落,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了。

像是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般,她张着嘴,却只能无意义地挤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她简直要唾弃自己,整得像演什么苦情戏似的,但疼痛真实可感,痛到只能紧紧蜷缩着身子,希望能将不知何来的痛感从四肢百骸中挤出。

但这一点用都没有,杨梦一只觉得自己耳膜鼓胀着,双眼发黑,像沉入深海般,高压之下被碾碎了血肉。

赵红敏推门的时候没推开,往里探头才看到瘫倒在地的杨梦一。

她吓了一跳,却压着惊呼,只赶紧支开一条可容一人进入的缝隙,随后跟萍姐一同将人扶起。

但杨梦一这回像是完全失了力,沉甸甸的,她俩搭着手都无法立即将人扶起来。

赵红敏一边咬牙使劲,一边快速看了看萍姐,萍姐皱着眉对上她的目光,两人都在心底叹气。

刚刚回来时,她们就在楼下遇到了罗颂。

罗颂空洞洞地坐在花坛边,冷风灌进她的衣领中也浑然不觉,丢了魂似的。

但她们本也不好盲目插手,更何况亲疏有别,杨梦一才是与她们关系亲密的那人。

赵红敏和萍姐对视一眼后,也不提让她上楼的事,只招呼说今天还没过完年呢,外面冷,劝她快回家。

罗颂“嗯”了一声,但她们站在家门口往下回望时,还能看到罗颂的一双脚,定定地靠在花坛边,一动不动。

艰难地将杨梦一搀到沙发上,两位长辈终于开门见山说起了她俩的事。

在此之前,她俩都觉得小情侣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解决就好,外人少置喙,可眼瞧着事态越发不好,她们也不得不出声了。

赵红敏比萍姐更藏不住忧心,率先开口,“梦一啊,吵吵架什么的都很正常,你们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嘛。”

“不是吵架。”杨梦一半阖着眼,声线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嗯?”赵红敏不解。

“我们分手了。”杨梦一没有隐瞒,只是分手二字还是烫得她哽咽了。

“还有,”她的声音微弱,“我三月底会去德国,外派,长期项目。”

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直接敲懵了两位听众,就连向来冷静自持的萍姐也瞪圆了眼。

而杨梦一再也装不下去了,眼泪再次奔涌而出,一颗一颗沿着颊边滑落,在下巴处蓄积,又打在衣服上,洇湿一片。

屋里一时无声,只有低低的抽气声,与她薄薄的脊背因抽泣而不断起伏的细碎声响。

萍姐伸手覆在上面,轻轻地拍着。

接下来的一天,杨梦一自回房后就再没出来过,她们隔着门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也只瓮声说不饿。

杨梦一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回想罗颂的受伤的神情,她垂下的眉、颤抖的唇和失了光的眼眸。

罗颂肉眼可视的痛苦通通化成尖刀,往回扎得杨梦一血肉模糊。

她当时真的好想抱抱她的。

但她不能。

所以她只能主动伸手握住刀刃,自毁地赎罪地在一次次回想中重历痛楚。

是我活该,杨梦一想。

罗颂在花坛边上,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附近路过她好几回的人,都忍不住看了又看,猜她身上的故事。

但罗颂浑然不觉,也毫不在乎,她已经全然失去思考能力了,和死物没有区别。

夜渐深,声渐稀,她垂落到地面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双鞋。

罗颂昏懵地迟钝地抬起头来,见来人是萍姐,眼中复燃的微弱火光再次熄灭。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先回去吧。”萍姐也不忍心,“太晚了,小罗你先回去。”

说完,她不等她回话,就走到路边,朝远处驶来的计程车招招手。

罗颂像是被萍姐打包塞进的士的,坐进后座时,她依旧没反应过来。

但萍姐很贴心,还不忘对司机报出小区名字。

关车门前,她凝视着罗颂两秒,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吐了句“注意安全”。

罗颂像流水线上的一件货品,按照设定的流程,懵懵懂懂地付钱下车,随后穿过空无一人的小道,再爬上四楼,最后开锁进门。

勉强磕磕绊绊地完成这一切,罗颂坐在沙发上时,才发现自己忘了开灯,也忘了穿拖鞋。

罗颂坐在黑暗中,再次尝到孤独的滋味。

脑袋仿佛被冬风吹了成冰块,这会儿回到稍温暖的室内,那冰便开始融化,有水珠沿冰面滑落,将罗颂的身体和灵魂泡湿了。

但至少,她凝滞了一天的思考能力,随着坚冰消融逐渐回笼。

罗颂想,她终于明白了杨梦一的话。

字字词词句句,读都最后,都不过是“失望”而已。

杨梦一对她失望了。

是该失望的,她想,她低估了对抗的难度与伤害,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又在错误判断中一次次用苍白无用的安慰语蒙骗对方。

可就算杨梦一在长久的失望中恨死了她,她也没办法就此放手。

外派?

外派也可以是异地恋,只要有心专心,总有路的。

只要杨梦一还要她,所有错处她都会拼命改正,所有失望的地方她都能拼命弥补。

她可以减少回龙西的频率,也不再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低迷;她可以调动自己的所有积极因子,将杨梦一喜欢的那个罗颂原原本本地找回来;她可以将所有她痛恨的“没事的”“会好的”都变成完成时——“已经没事了”“都已经好了”。

是的,总有办法的,只是这两天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急,她没能反应过来罢了。

只要她捧出一颗真心,对杨梦一条分缕析,她总会心软的。

杨梦一从没舍得对她发狠强硬,今天的冲突只是她笨嘴拙舌下的意外。

都怪自己,罗颂想,她要在明天见面的时候,像快乐小狗一样哄杨梦一高兴。

但第二天,杨梦一没有见她。

依旧是萍姐开的门,但她只隔着铁门,对她说学姐不想见她。

许是罗颂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让人心酸,萍姐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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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顿后,又放轻声音说罗颂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明天就要上班了,大家今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罗颂咽下溢到喉头的话,半晌克制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好。

这一次,她没有纠缠,因为她不想也不敢让杨梦一更失望了。

罗颂再次坐到楼下花坛上,神志不清地揽下所有错,她想一定是自己逼得太紧了,所以杨梦一不想见她。

想了一遭,罗颂决定先回围村,拿回自己的电脑,毕竟就像萍姐说的,明天就要上班了。

她不能让更多人失望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要像杨梦一一样优秀,才能配得上她。

第197章 拒绝见面的杨梦一

昨天吹了一日的冷风, 深夜到家后苦思许久,半包烟伴着寒气到肺里走了一遭,最后才辗转睡了两个小时, 但罗颂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形容枯槁的样子有多吓人。

她出现在罗志远和宋文丽面前时,把二老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连她一声不响消失两天的事都忘了责备, 只惊讶地望着她步履匆忙奔上楼, 抱着笔记本电脑又要往外走。

而罗颂只在进门时喊了声爸妈,她因生自己的气而忍不住迁怒于他们, 难得抛下了讨好与伪装的乖顺。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幼稚且无礼, 所以不欲多说, 就连粉饰太平的借口都不想找了,只想着快点回到市内。

但宋文丽截住了她。

因为她看起来摇摇欲坠。

被拦下来时,罗颂还有些茫然,“我明天要上班, 我得走了。”

宋文丽没说话,但一张脸也不再如霜一样漠然, 甚至隐隐有担忧之色蔓延而上。

她皱着眉, 打量女儿发青的面色,以及脸颊上异常的绯红,忽地伸手,覆住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额间的高温过于明显,她只一摸,很快就得出结论。

闻言, 罗志远也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 “我去拿探热针。”

罗颂一直头疼着,但她以为是忧思过甚、用脑过度的原因, 从没往生病上想。

这会儿被扯到沙发上坐下,她也还是像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行程怎么突然被打断那样,蹙着眉望着罗志远拿着体温计去而复返。

但她不想跟他们对着干,她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谓的冲突上了。

顺从地夹住体温计,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是下午一点一刻。

时间还很充裕,但她在心里做了道算术题,得出的答案却是一秒钟都不想再耽搁了。

宋文丽对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盯着时钟,时间一到,她就抽出罗颂腋下的探热针,就着窗户透进的光线,眯着眼读数。

“三十八度一。”她的语气沉下来。

孩子生病,家长总是又担忧又生气。

大抵是常年打球的原因,从小到大,罗颂都不怎么生病,仅有几次还是因为出了汗没及时换衣服,被风吹成了感冒。

这会儿她带着满身憔悴突然地出现,还发着烧,怎么看都很不让人放心。

但宋文丽也没想追问她生病的缘由,只一脸凝重道:“你得先休息,吃了药上去睡一觉,捂捂汗。”

可罗颂只摇头,“我明天要上班,不能耽误了。”

这话一出,宋文丽心中的怒火瞬间压过忧虑。

“是急着回去上班还是急着回去见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吊着眉嗤笑一声,“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珍惜,你白长这么大了。”

罗颂听了,忽地沉默下来,抿着嘴好一会儿不出声。

再开口,她只说:“明天初七,我要上班,年后有庭。”

她没有正面回应宋文丽的质问,但落在对方耳中却成了心虚。

罗颂垂着眼,给出折中的方案,“我吃完退烧药再出门。”

说完,也不看爸妈的表情,她径直起身走到电视柜下,熟练地摸出药盒,抠开铝箔纸,捏出一粒退烧药往嘴里送。

随后,她走到厨房,倒了杯水,也没管冷热就喝了。

她还记得将自己的杯子洗净,倒扣在沥水架上,才抬脚往客厅走。

抱起随手放在茶几上的电脑,她这才望着爸妈的眼,“我先走了。”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却藏者不容反驳的坚决。

罗颂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面前展露出倔犟的一面了,这让罗志远和宋文丽有些惊讶。

但知子莫若父母,他们也很清楚她这是牛脾气又上来了,今天是非要出这门不可的了。

宋文丽气急,抱着手臂不说话,可罗志远却叹气松口,让她到了在群里说一声,今天要好好休息。

罗颂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待院子的铁门哐啷一声阖上后,夫妻俩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厚厚的担忧。

当确切知道自己正在发烧后,那些原本不值一提的头疼无力与畏寒便严重起来了。

罗颂抱着电脑坐在地铁里,只觉得地铁开开停停带起的晃动都让她难受。

但她仍强撑着精神,在手机上提前点好外卖,打算到家后好好洗个澡,吃个饭,今晚早些上床,也希望退烧药能尽快起效。

一切如她计划的那样有序进行着,只是她的动作缓慢起来,就连最简单的洗澡都磨蹭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没忘记要将玻璃上的水刮干。

万一杨梦一今晚会突然回来呢,罗颂有些恍惚地期待。

可直到她的意识彻底陷进湖底,杨梦一也没有出现。

不要紧,她迷迷糊糊地想,说不定今晚会梦到她呢。

罗颂到底年轻,身体底子也好,第二天醒来时,身上除了酸软的不适外,再没别的了。

她穿戴整齐,准时出现在律所里,又跟着嘻嘻笑笑的同事,接过老板们给的开年红包。

她按部就班,做早已安排好的事,到点后跟同事在写字楼大门分开,独自往地铁站走去。

她要去找杨梦一。

只是,罗颂没想到,杨梦一是真的不打算再见她了。

初七,杨梦一没出现。

初八,她依然拒绝与她见面。

初八初九,以及之后的每一天,罗颂下班后都去荣岗等着,但打开的门后永远只会出现萍姐的脸,对她摇摇头。

赵红敏回乌长县前,曾特地跟罗颂聊了聊,但站在这个年轻女孩跟前,她却还是哑了声。

两人静默无言,到最后她也只是叹气,* 劝罗颂尊重杨梦一的选择。

但罗颂应该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赵红敏回屋的背影才会带上落荒而逃的味道。

不过,罗颂自己还是不知道。

尽管在此刻,她心中的感性部分诱哄着她,将所有时间与精力都奉给杨梦一,但尚存的理智阻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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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需被帮助的客户、对她期待颇高的师长,还有瞟着一双眼凝视着她的爸妈,她不能让这些人失望。

所以她只能将所有上班以外的时间,通通花在萍姐家楼下。

次数一多,就连附近的居民也不再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了。

她坐在楼下花圃边,给杨梦一发得不到回信的消息,在楼道里有脚步声传来时,猛地抬头,又一次次看着希望落空,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呆呆地盯着二楼。

罗颂无声地大张旗鼓着,但这并非她的本意。

她甚至害怕这样的行为会让杨梦一更加失望,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无暇思考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有多可笑,她只是愚拙地遵从本心,做出一件件所有失意人都会做的毫无新意的蠢事。

如果罗颂的同事或客户在这间不起眼的理发店外遇到她,也许无法很快将她与白日那个干练专业的小罗律师画上等号。

因为,她看起来卑微又可怜。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莫两个礼拜。

在一个很寻常普通的晚上,萍姐将两扇门都打开了。

“罗颂,以后不用再来了。”她说,“梦一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不……不住在这里了?”罗颂迟钝地一字一字低声重复,想是这样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话。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后,她茫然的眼神陡然一变,蓦地锐利起来,那是白天的罗颂才会有的神情。

萍姐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无奈地叹气,“她真的不在,我没有骗你。”

她话说得情真意挚,甚至后退一步,是欢迎罗颂进门查看的姿态。

只一秒,罗颂就明白她说的是真话,眼中的锐芒骤然熄灭,又落回那个茫然无措的失意人壳子里了。

“那她……”她喃喃出声,但话没说完,就被萍姐打断了。

“我不知道她在哪。”萍姐坦然地与她对视,“她没告诉我,只说她是安全的。”

罗颂还是反应不过来。

“回家吧,罗颂。”萍姐最后道。

罗颂很缓慢地眨眼,楼道的感应灯熄灭前,像给她的眼睛覆了一层水膜。

又或许她是哭了,萍姐想着,心有不忍,但她没有机会确认了,因为当感应灯再次亮起时,罗颂已经转身了。

罗颂顾不上礼貌得体,只逃一样奔下了楼。

可下了楼,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却又不知该去往何处,只愣愣地杵在原地,突兀得像一棵水松。

水松该在水里的,但她在坚硬的陆地上,因此无所适从,动弹不得。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要回家。

但如果那座房子里没有杨梦一,它怎么还可以被称为家呢?

罗颂不明白。

杨梦一和芯姐一起住在酒店里。

她原没想跟芯姐说的,但前几天芯姐给她打电话,只稍稍问及罗颂,她就止不住哭声了。

得知她们分手的消息,芯姐不再犹豫,很突然地定下两天后的机票,又匆匆将福记托付给邻居,打包好行李箱就来祁平了。

而大概率在出国前,杨梦一会一直住酒店。

她没有办法再呆在萍姐家了。

杨梦一受不了满身是伤的罗颂近在咫尺,而自己却无法拥她入怀,她更受不了对方一身的伤,还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光是想到罗颂就在几墙之隔外,都足以让她喘不上气。

她躲在窗帘后面,踮着脚向下眺望,也只能勉强看到罗颂的发顶。

但她还是会很快缩回目光,一把攥紧窗帘,她怕她的不忍和想念会违背理智的指令,翻过窗沿,扑到罗颂怀里。

杨梦一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奔逃。

第198章 罗颂找不到杨梦一了

芯姐知道的故事版本远比赵红敏和萍姐的要详尽。

许是年龄更近的缘故, 又或者是对方也曾经历过类似的艰难选择,杨梦一对着芯姐,更能倾诉得毫无保留。

赵红敏二人只知晓个大概, 但芯姐却几乎见证了她恋情中的所有转折时刻。

但和萍姐她们一样,芯姐即便知道了, 也从不多说什么。

可她也有自己的疑惑, 并且忍不住问出了口。

“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杨梦一一怔, 这个问题她想过无数回,但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可了然于心的答案就在嘴边, 她还是说得很艰难。

“罗是很执着的人。”

“只有将她所有的希望都一一夷平, 才……”她苦笑, “而这件事,或者说所有跟我有关的事,即便清楚明白可能性为零了,她都还是有可能不会放手。”

“只有把事情做绝了, 才……”她的脊背随着话音渐弱而缓缓佝下,后面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

她咬着唇, 好一会儿后, 深呼吸数回,才勉强找回声音,“我没有这么多时间了,也不想再拖了。”

“就算把一切都摊开来说,也只会让现状更胶着。”

“这一年来,她就是这样困在我和她爸妈之间的。”

杨梦一说得艰涩, 自觉像一个复盘犯罪的凶徒。

她想, 或许杜银凤突然的死讯对自己还是造成了一定冲击吧。

无论是不是以死亡的方式消失,但消失本身就意味着翻篇。

揭过这一页, 罗颂还是那个里外满分、为人称赞的好女儿、好律师,而自己也终于如多年前隐秘期盼过的那样,踏上曾经只能在课本里看到的遥远之地。

杨梦一自我安慰着,可脸上的悲伤却不减分毫,

芯姐看着她,便也不再问了。

讲到底,她是成年人了,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她尊重她。

芯姐明白难过是必然的,她也曾经历过,但总会过去的。

失意得意、落寞辉煌,都会被不断流逝的时间强行抹去,生活总在前进。

可芯姐还是会不时对杨梦一投去担忧的目光。

而杨梦一偶尔捕捉到了也只是笑笑。

这样的关心她并不陌生,萍姐赵红敏,甚至是每周仅来理发店里摆一天摊的小徐,都会惊讶于她的憔悴,继而嘘寒问暖。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说自己很好,然后再有来有往地礼貌地,反过来安慰这些忧心忡忡的人。

可大多数时候,她一张嘴,却哑了声。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明白自己什么都想说,也无话可说。

她们的故事不会再往下延续,听起来也不过是再平凡庸俗不过的爱情悲剧。

既然分离的结局无法改变,那便不必再谈了。

而且每一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每一份欲言又止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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