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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
琉芩脸上抽了两下, 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笑容。
“老夫人夜里感染了风寒,早起时一直觉得头昏,现在都起不了身。大夫来开过药, 老夫人喝了又睡下,再醒来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你们, 想要身边热热闹闹的。”
江新月觉得老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实在有点可疑,说实话不大想过去, 也就站着没有动。
琉芩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又想到了老夫人在她出门时交代的话, 小声说道:“年纪大了, 不都是这样吗?不止是您, 几位夫人和姑娘都过去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去, 迟了总不好看是不是?”
江新月没说话,而是冷冷看着面前的琉芩。
她今日想去见舅舅,穿着比较端庄, 绛蓝色的一身眼神将五官的艳丽压下去几分, 年轻的脸庞却已经有作为主子的威严。
琉芩能够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冷冰冰的, 像是要找条缝儿进去戳穿所有的伪装,她的笑容变得有几分僵硬, 想着现在三姑娘身上的气势怎么这么吓人, 她都快要以为是不是三姑娘察觉了老夫人装病的事。
其实作为老夫人的心腹,琉芩知道的东西也不多,只知道昨日傍晚二老爷来了之后,老夫人就“病着”了, 怕不是又想要折腾。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琉芩也想不明白。二夫人都算是面团一样的人物, 是几位夫人当中最孝敬的一位,老夫人却作来作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掩饰住心底的那股心虚,很快低下头去,说了这么句话,“年纪大了,总有些伤风感冒,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江新月确定老夫人并不是急病之后,实在没忍住多想,是不是都算准了她会去徐家,所以老夫人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可侍疾也就这么一两日,拦着她意义也不是很大,还是后面有什么后招。
她现在能够确定她的父亲江仲望有极大的可能是幕后主使,拿老夫人在中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江新月觉得自己也真的有点儿怨种,原本好好混吃等死的生活突然变成了杀人模式,说不定什么做错命就直接没了。
可她知道,就算不去福寿堂,今天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障碍在前面拦着,她未必能出门去。
她想了想,对身后的丫鬟说:“青翡去珞棠院吧,让青翠和桃溪跟着我一起过去。”
抚芳院同福寿堂隔着不少距离,江新月到的时候,后院当中的夫人和姑娘都到了。不过所有人在知道老夫人病了之后,都换了身颜色沉闷的衣服。
在一众灰扑扑的颜色当中,江新月一身的绛蓝色就显得格外鲜活。
要说她是来庆祝老夫人得病的都有人相信。
老夫人原本不疼的头,在见到那一身扎眼的绛蓝色时突然就疼了起来,一张脸也拉了下去,就差没直接说“我不高兴”四个字。
江新月知道其中的缘由,还睁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我来看你,你不高兴?”
旁人可能听不出这句话有什么,而老夫人立即就反应过来。
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只要她敢说一声不高兴,这个丫头就敢立马转头出去,不留神就跑去徐家。平时去了也就去了,严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知道。
可想了想昨晚,二儿子同自己说的事,老夫人活生生将这口气吞下去,气得胸口都在不停起伏,憋出一句话来。“高兴,我怎么不高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夫人这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可老夫人经常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语调对着自己,徐氏反而觉得正常没能反应过来,奉承地说:“初初一直很惦记着您,这是对您的孝顺呢。”
老夫人被噎住,随即又迁怒徐氏,“那就是说,你不孝顺?”
屋子里站满了人,还有不少小辈在场,老夫人严氏的这番话几乎没给徐氏一点面子。
徐氏似乎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要凝成实形,羞耻窘迫当中带了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埋怨,“我没有这个意思。”
“成了,你这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老夫人看到徐氏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才觉得畅快,似乎这样就能够证明自己的权威。
屋子里所有人都低下头,不管内里怎么想都表示出对老夫人的尊敬来。
这极大地满足了老夫人的掌控欲,结果眼光在扫到稳稳当当坐着的江新月时,气又涌上来了。可现在偏偏不能拿这个孙女怎么样,严氏剜了她一眼之后,索性将自己的目光狠狠地转移走,说起今天的目的来。
“我今日找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说。”
老夫人这句话一开口,底下人的反应都不相同。
杨氏是长房这边,老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大房吃亏。她虽然不知道老夫人要说什么,也应了一声,“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有人搭话,严氏很顺畅地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是想,现在年底事情多,府中进进出出不知凡几。原本要是我还没病着,还能帮着你一把。可现在我病着,总不能将这么大的担子全都压到你一个人的头上去。不然就叫老二家的,抽空也帮帮你,就算她在我面前尽孝了。至于老三家的,和老四家的,带着几个姑娘轮流照顾我就成。”
往常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徐氏不揽权,有时候为了讨婆婆和江仲望的欢心,还会在私下里补贴让怀远侯府的面子上好看。
杨氏乐得高兴。
三夫人范氏则是撇撇嘴,这又是和三房没关系。大房借着过年的机会捞油水,二房挣体面,三房就什么都不是。她又看了看坐下最下放同隐形人差不多的王氏,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一点点,她也就比王氏强一点。
而就在这点事要被拍板定下来时,一道娇软的声音响起。
“要不然让三婶婶同二姐姐也帮忙吧。”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江新月也不觉得慌乱,镇定道:“我听说三婶婶原本理账的能力就极好,二姐也从小跟在三婶婶后面学,就是没个实际的机会给她练练手。不如就赶巧,就着这次机会也让三婶婶多教教二姐,也好让别人知道府里也有这么一位能主事的姑娘。”
范氏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
原来这好处还有轮到她的一天。
她耳朵立即竖了起来,恨不得直接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初初倒是没有说错,我理账的本事确实还不错,明珠旁的我不敢保证,这点绝对是随了我。”
杨氏的笑容龟裂,没说出一句话。
老夫人也被这突然的变化闹得措手不及,气闷范氏完全不会看人脸色,“这不是小事,我不放心。再说了,我这个病总需要人照顾。”
“老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谁还不是从什么都不会过来了的。”范氏也不管老夫人黑不黑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新月那丫头会提到自己,可眼前这个机会自己若是不抓住的话,那可真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她立即捏着手中的帕子起身,坐到老夫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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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您要是担心没人照顾,我和明珠轮流照顾好您再去办事,保准两边都不耽误。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就是这么大孩子总得要练练,总不能日后出去过日子了,两眼一抹黑是不是。”
说完之后,她朝着自己的女儿招招手,“明珠,你来和祖母说说。”
江明珠也开始走上了相看与被相看的路,知道这管过事的姑娘同没管过事的姑娘完完全全就是两个身价。
她父亲的仕途可以说能一眼看见底,现在能靠着的就是怀远侯府的名声。可旁人也不是傻子,非长房的姑娘在家世上都是要打上一道折扣,她也只能增强自身的本事去弥补。
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个重要的机会。
她走到老夫人身边,眼神中都是希冀,“祖母,孙女愿意去试试的。”
若是光是范氏闹腾,老夫人会毫不犹豫镇压下去,毕竟范家都开始没落了,范氏还在她面前抖什么威风。
可江明珠不同。
江明珠是一个已经养成且容貌不错的姑娘,运作一番日后的前程未必会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到江家。
所以在江明珠期盼的目光之下,老夫人就算气得都想要发疯,可还是忍着那股气,憋屈地点了点头。
杨氏的笑容就凝固了。
江新月低头喝了一口茶,头一次觉得老夫人屋里的茶水真好喝。
而老夫人头一次吃瘪,随后就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江明月身上,一会儿嚷着自己想喝水,一会儿又说想让人捶背。
原先这些事江明月也要去做,可三房的江明蓁为了报答江明月的那句话,事事都抢在最前面做。
一整天下来,江新月就光在那边喝茶吃点心了,反倒是将想要磨人的老夫人气得够呛。可老夫人被气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道,还是让她明日继续过去。
江新月一口答应下来,没见有一点不情愿。
不过回来之后,听到青翡说珞棠院那边一整日都乱糟糟的对账没对多少,她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下去。
她现在几乎就是处处受到限制。倒是也能写信去徐家,只是信件上能说什么?她能笃定当初的匪乱不是意外,可证据呢?没有证据徐家又能做什么?这些都不是简单一两句能说得清楚。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想这件事,可惜外院若是有一两个得力的人就好了,好歹能替她查查江仲望的底细。
想着怎么破局要睡过去之前,窗户边响起“笃笃笃”的声音。
一个激灵,她直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撩起床幔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
之间窗上落下一道高大沉稳的身影,看起来像是男人。
她一瞬间汗毛直竖,脑子里胡思乱想,该不会是她那位好父亲狗急跳墙,开始买凶杀人了吧。
可这年头买凶杀人都这么礼貌,还要先敲敲门?
紧接着响起了一道极为熟悉的男声。“是我。”
听见里面始终没有动静,裴延年有些烦躁,觉得手中的翡翠耳坠都有点儿膈手。他低垂着眼帘,看着那道始终紧闭的窗户,想着自己并不是原谅小妻子的那番混账话,纯粹就是来还东西,压低了声音报出自己的名字,“裴延年。”
而就在他说完自己的名字没有多久之后,面前的窗户突然开了,露出后面一张白皙俏生的小脸。
他的小妻子满眼欢喜地出现,高兴道:“你怎么过来了?”
第32章
032
裴延年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扫过, 眼里闪过探究,语焉不详道:“找进来的。”
江新月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下意识问了声, “可是我也没和你说,我院子在什么地方呀。”
谁知道男人在这时候沉默了。
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忍不住想得更多, “你该不会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找过来的吧?可是我周围这么多院子,还有江琳昭、江明珠……”
裴三该不会是一扇一扇地敲窗过去, 万一看见些不该看见的怎么办。要知道后院住着的基本都是女眷, 现在又正好都是休息的时候, 到时候衣衫轻薄……
江新月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边抬眼觑向裴延年, 总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她确实想找人帮忙,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想找个变态帮忙。
她手指捏着手指,犹犹豫豫地补充问:“你不会是……”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嘴就被男人伸出的两根手指头捏住, 一下子就被自愿地闭嘴了。
江新月吃惊地瞪大眼睛, 反应过来裴三到底做了什么之后, 又气愤又窘迫,立即推他的手。
谁知道裴延年看起来捏的力道不重, 却极难推开, 气得她所有骂人的话到了嘴边都成了“唔唔”声。
她不服气地望过去。
裴延年都有点儿被气笑了,“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他黑着脸解释,“你住在哪个院子并不是需要保密的事,只要寻人去问问就知道了。”
身份到了一定的高度, 任何想要的消息都会有人传递到手上。
江新月总是下意识地将他当做那个在清水镇打猎的裴三,现在被这么一提醒, 又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位是位高权重的镇国公。
那么自己所求之事,对于他来说应当更加简单,可是怎么让裴延年心甘情愿答应呢?
她“唔唔”了两声点头,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松手。
江新月起身时只匆匆披了件斗篷,乌黑的长发软趴趴地散落下来,巴掌大的脸上也就只有双眼睛看起来比较大。湿润的眼在微弱的月光之下,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看着就是软乎乎的一团。
捏着她唇周时,中指的指背就擦着唇瓣过去,呼吸时带着温度的气息就顺着手指的缝隙往手心处吹去,柔软到像是边关落日下最轻柔的晚风。
他顿了顿,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我想差了直接告诉我就成,为什么捏我的嘴。”江新月嘀嘀咕咕,忍不住伸手用指腹小心地碰了碰嘴唇的边缘,细细的眉就蹙在一起,“嘶”了一声。
她用手遮在自己的嘴上,控诉道:“都已经肿了。”
裴延年掀起眼皮乜了她一眼,很清楚自己下手的力道,“不可能肿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讹你的?”江新月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紧接着又给自己洗脑,脸面和性命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她指了指红唇边缘的位置,睁着眼睛就开始说瞎话,“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同平时不一样,要红上很多。”
说话的时候,她特意仰着脸,指尖点了点自己唇瓣的边缘。
这个角度,将她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却不见有丝毫的瑕疵。细嫩的指尖被修剪整齐,漂亮的淡粉色就点在唇瓣上,能看见细腻的唇纹承受不住手指的力道往下微微凹陷,嫩到像是一团烟红色的水珠。
裴延年看着凑上来的一张脸,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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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了动,手上似乎还残存着那种细腻的触感。
心中莫名烦躁起来,像是纳着一团即将要燃起来的火。
他将自己的目光错开,咳嗽了一声道:“我又不知道你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这简直比她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江新月下意识反驳,“你还见少了?”也不知道是谁,开了荤之后便丝毫没有顾忌,经常将她按在怀里亲。也许是狭窄的门后,又或许是猩红的灶火旁,还有其他许多地方。那段时间,别说是唇了,就是其他地方也有肿了的。
可说完之后,她自己倒是愣住了,对上男人饱含着深意的眼神。
“我应该知道吗?”裴延年挑眉反问。
他的骨相极为优越,是那种硬朗坚毅的长相,带着几分生活在边关的疏朗与豪迈。但他为人比较严肃,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心里犯怵。
在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下流的问题。
江新月修炼的功夫仍旧不到家,脸“噌”地一下红得彻底,“啪”得一下就将面前的窗户关上了。
可关上窗户没什么用,男人的身影还是投射到窗户上,直直地站在她的身前。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红得烫人。
下流!
江新月咬着唇,盯着那道身影,轻声骂道。
而后就听见敲窗户的声音,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你将窗户开开,之前有一只耳坠落在我这边了,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江新月装作自己没有听见,她的耳坠多到戴不过来,丢了就丢了呗。
就在她想要彻底装死时,靠院内的窗户边突然响起青翡不确定的声音,“姑娘,还没睡吗?”
那声音小小的,类似于衣服摩擦的簌簌声,倒是将江新月吓了一跳。她真有些怕裴延年这时候会突然出声,若是被逮住大半夜有男人敲她窗户,她就是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猛然将窗户打开,边对裴延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边应了青翡的话,“还没睡,怎么了?”
外头的青翡听见有人应声,也松了一口气,“奴婢听见主屋这边有奇怪的动静,才过来看看。”
“刚起来想喝点水,碰到凳子,可能你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要不要奴婢进来守夜,你要是夜里需要什么的话,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江新月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盯着门口的那道影子,生怕青翡莽起来之后直接推门进来。那些旖旎啊、日爱日未什么的,被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干二净,她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到正常的颜色。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变化,“不用的,有人在屋里的话,我反而会睡得不好。现在天气冷,你也回去睡下吧,明日还需要你去珞棠院。”
“那好吧,”青翡听姑娘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点了点头,“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直到人走远之后,江新月那口提着的气才松了,也意识到两个人隔着窗户说话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儿。
她拢紧身上的斗篷,侧过身让出一条路来,“你先进来说。”
“我将耳坠送来,就走。”裴延年淡声道,然后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很大,掌心和关节的地方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的手,十分适合握着刀剑或是长缨之类的武器。
而现在,他的手心中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碧色耳坠。
反差感极强。
江新月眉心跳了跳,并没有去接,而是说:“刚刚你弄伤我了,这个怎么算?”她着急到上手去拉男人的衣袖,声音不自觉地就软了下去,“你先进来,进来再说成吗?”
裴延年掩唇咳嗽了两声,“这是你自己邀请的啊。”
江新月:“……”
江新月咬牙切齿,“没错,是我主动邀请你进来的。”
裴延年也没有准备将人逗得太狠了,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看见他的手在窗沿边轻轻撑了一下,整个人就轻飘飘落了进来。
简单到像是呼吸一般。
江新月被惊到,又恍恍惚惚想起先前外出太晚,裴三说自己做不到带人翻过墙壁的事。此刻,她不由地产生一丝怀疑,有没有当时裴三就是故意哄她的?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裴三能轻而易举地翻越几个院子来找她,出入怀远侯府如入无人之境,怎么可能那点小事都做不到。
她真的好气啊。
裴延年进来之后,都感觉窗前的那块地方都跟着变得局促起来。借着并不怎么明亮的月光,他简单地扫了一眼室内。同他空旷到只剩下木质家具的屋子相比,小妻子的屋子就显得格外有生活气息。
门口的屏风,靠窗的暖榻,墙边的多宝架。各种式样的软枕随处可见,角落里摆放着许多精巧但是不大能看得出用途的东西,讲究到连桌子都铺了一层有着精细花纹的细绸缎。可见她是从小被精细养着的姑娘,许是从出生开始就没吃过什么苦。
裴延年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小姑娘穿着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衣裳,全身红肿如同在泥中滚过一遭,被反捆着双手被人当成件破烂的货物贱卖。可她没有哭,同他对视时眼神清冷,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可总是跌落到尘土中,她却从来没有提到自己遭受过的劫难。她有着许许多多的情绪,怯怕、畏惧、愉悦、愤怒,可对于痛苦而言,她总是轻描淡写的。
裴延年眸色复杂几分,语气也软和下来,“那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江新月不明白裴延年怎么突然转变了话锋,但是大好机会摆在眼前,错过就是傻子。她打蛇随棍上,提出道:“你替我找个男的,最好要有些本事,能力强点的。”
裴延年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小妻子认真的表情,语气跟着沉了下去,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说找什么?”
第33章
033
难不成是自己没说清楚?
江新月有求于人, 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找个男的,我有些事需要人在外面走动, 替我办下。”
裴延年反应过来她说的,“哦”了一声, “需要侍卫?”
“我倒是养不起侍卫, 就是寻人替我做事,钱货两讫。”江新月指了指一边的小凳子, 示意他坐下, 转身提着一个三足鎏金莲花式的燎炉走了过来。
“不过这件事可能有一点麻烦, 最好是可靠一点的。”
“做什么?”
江新月将手贴在燎炉的盖子上, 犹豫了一下。她其实不大想说自己家的那摊子烂事, 毕竟提起来也有点丢人。可想了想, 要是通过裴延年去找人,他早晚也会知道整个事,也就没必要瞒着了。
“先前你同我说, 那根簪子是我母亲买走的。我原本以为她是转赠给其他人, 想要在登记的册子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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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但是没想到, 那一整套的头面被放在库房,却直接丢了。下人们也许会动手脚, 但绝对不可能用这些东西来收买我身边的丫鬟。我后来想了想, 应该是我父亲做的。”
她提到这件事,都有作呕的感觉,强忍着翻涌的情绪说:“今日我原本想出门去徐家,将这件事告诉我的舅舅, 托他查一查。可今日我的祖母就病了,让我去侍疾。我一开始只是猜测, 现在却可以肯定。可这个方法又不能将我困一辈子,肯定还会有什么后手。所以我想让你找人帮我查查,看他最近同什么人联系过,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就不相信,做了这样的事当真就可以天衣无缝,没有一点儿破绽。”
最后一句话,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可以保持镇定。
“好,我会让人去查查。”裴延年应了声,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江新月原本在暖手,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抬头朝着他过去。
她屋子里所有的椅子都是专门订做的,雕花繁复还嵌了贝雕,放在外面都能当做一件工艺品。可也正因为精巧,就比普通的椅子小上两圈。
裴延年原本就身量高,体型矫健,如今收着手脚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滑稽。可是他十分平静,脸上没有一点儿吃惊或是窥晓别人秘密的尴尬神色,平静到像是听她说“早上买个烧饼”怎么样。
她其实预想过裴延年在听说这件事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都准备好了腹稿,要是裴延年问起的话,她就将最近的破事全都说出来。
结果他就是这个反应?
江新月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快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漏说了什么,实在没忍住又强调了一遍,“我是说,我的父亲要谋害我,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问的吗?”
难道他不好奇为什么她这么肯定是她的父亲?为什么会有父亲想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她母亲而是要去找舅舅?
而出乎意料的是,裴延年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反而问:“会难过吗?”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一早就知道他并不喜欢我这个女儿。”江新月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还能笑出来。
裴延年没有说话,而是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
他依旧是江新月不喜欢的那个样子,身高体阔看上去就是个不解风情的莽夫,气场强大到让人做什么都战战兢兢生怕惹来他的怒火。可黑暗当中他的身影又是那般沉稳,如同一座巍巍高山,能为她遮住所有的风浪,牢牢地替她护在身后。
她一下子没能绷得住,眼眶立即就红了一圈。她又觉得这般失态,是一件极不体面的事,匆匆低下头看向燎炉。
燎炉里的银丝炭是她睡前刚换过的,到现在猩红的炭火上,已经覆盖上一层白色的灰烬。星星点点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表情显现出虚幻来。
“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她放在燎炉上的手比划了一下,鼻音有点重,“我先前一直觉得他不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不是他想象中的儿子,从我这里断了他的香火。所以从小到大,他不怎么过问我的事我都觉得正常,毕竟父亲同女儿本来都不怎么亲近。
包括徐宴礼找到我时,知道江家人利用我出事,向徐家索要好处,我都只是生气,却不觉得意外。生活这么多年,我太清楚他们都是什么人。”
“可是我才发现,原来我出事都是他策划好的。”
燎炉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整个人被斗篷笼罩看起来又乖又软。
“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亲生父亲想要我的命,而我母亲将他当成至生所爱。首饰失踪的案子那么简单,她却半分都不会怀疑自己的枕边人。还同我说江仲望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因为想要银子她会直接给江仲望。”
“每一次都是这样,在我与她所谓的感情当中,我都是可以被放下的那一个。”
好多好多的事压在她的心里,她不能也不敢同身边的人提起。别说是依靠了,就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积攒得太多,有时候她都快要被逼疯了。
能撑到现在,大概是因为实在不甘心吧。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江新月认真地说,哪怕知道这句话在“以父为天”的现在,这样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反正她再糟糕的样子,裴三都已经见过了,再多点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之后,她十分没形象地盘月退坐在地上,自暴自弃。
而就在此时,原本一直坐着的裴延年站起身。
江新月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走近,就看见平日里行为举止都板正的男子撩起衣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稳稳地将燎炉的镂空拱盖揭起放在旁边,拿起旁边的银制火钳拨了拨上面闷着的灰烬。炭火重新旺盛起来,甚至最中心的位置出现一小簇青色缠黄的火苗。
火光映越在他宽阔分明的脸上,他侧过脸来,看向身边的小妻子。鼻梁落下一片阴影,他的眸色在微光当中显得十分幽深,笃定地回答着:“好,我会帮你的。”
在一片黑暗当中,两个人守着微光的燎炉并排而坐,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江新月稍微侧过身体,就能直接靠在男人的肩上。
同那些学文的公子哥不一样,裴延年常年征战,肩膀宽厚,手臂搭在膝盖上时能够隐隐看见臂膀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实际上好像也是这样,似乎遇到裴延年之后,她糟糕的人生才显得稍微不那么糟糕。
江新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诡异地产生了想要靠上去的念头。
可很快她摇了摇脑袋,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甩出去之前,她同男人的眼神对视上。
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像是青涩的梅子酒在炭火上“咕噜噜”冒着气泡,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两个人都是一愣。
“裴延年,”她头一次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裴延年“嗯”了一声,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小妻子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眼神闪烁。她语气轻松,熟练地开始发起好人卡,“你真是个好人。”
原本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被直接打破。
裴延年伸手将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扯了扯嘴角,“下次要是不会说话,就直接把嘴闭上。”
对面的女子裹着自己的斗篷,“嘿嘿”笑了两声,傻里傻气的。
两个人在一起静静坐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裴延年起身要离开,“成了,你先回去睡吧,要是有消息的话,我会过来同你说一声。”
他朝着窗户的方向走了两步,见小妻子仍旧没有动弹,忍不住提醒道:“地上凉,不要一直坐着。”
“我好像起不来了,”江新月欲哭无泪,“我的腿好像麻了。”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
江新月恨不得将自己的头也埋到腿里,都麻了才好。
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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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脚步声就落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她的身体整个腾空。男人结实的小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腿,然后像是抱小孩那般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腿上相触的地方火烧火燎的,后背也火烧火燎的,以至于被放到床上去的时候,她的脸也是火烧火燎的。
正在她想要干巴巴地说声“感谢”来缓和一下气氛时,就听见男人说“忍着一点”。
忍着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被突然加上的一股力道分开,垂落下去的一瞬间,就像是同时有成千上百只细针同时扎进她的两条腿。
“嗯……”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疼到想当场打滚,却被人男人抓住一条腿。
裴延年顺着经脉的方向轻轻拍打着,见她能适应一点时,就带上一点力想要让血液重新循环起来。
结果刚碰上她腿时,就听见一连串的“疼疼疼”,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裴延年都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叹气,“不揉开的话,要疼更长时间。”
江新月咬咬牙,“那你动手吧,我尽量忍着。”
可真的还是好疼。
双手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被面,呼吸因为男人的动作而一下下急促起来。“疼”字都要脱口而出,她又急急忙忙咬住自己的唇,怕声音太大又将青翡惊醒。
于是所有声音在冲进喉咙间被撞散,只剩下模糊的嗯啊声。偏偏那声音还随着力道婉转,怎么听怎么都有点不正经的感觉。
江新月真的恨不得自己去死上一死。
裴延年也不大好受,揉完之后后背起了一层薄汗。大手稳稳地捏着女子笔直匀亭的腿,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缠人的时候倒是挺紧的。
呼出的气灼热几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在掠过小妻子的小腹时顿住。
江新月身上有肉但骨架小,还是偏瘦的体型,小腹平坦到坐下来也不会有多少凸起。而现在通过敞开的斗篷,能瞧见小腹的地方隆起圆润的弧度,像是青涩的花骨朵儿开到了极盛的时候。
裴延年忍住了上手想捏捏看的想法,移开了目光,“过得还挺好。”
江新月呼吸都慢了几分,冒出的冷汗将里衣打湿贴在后背,凉飕飕的。她将斗篷往自己的身上裹了裹,捏着拳头忍无可忍,“那是当然了!”
“成了,我先走了,记得换身衣裳。”裴延年没再逗她,撑着膝盖起身往外走。
江新月看着裴延年离开之后,身上紧绷的那根弦才彻底松了。
第34章
034
江新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 只以为自己来了京城之后,饮食什么的要比先前精细,所以长胖些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除了小腹那块明显开始往外凸, 其余的地方仍旧纤细。
再加上自己的月事迟迟不来,时不时的呕吐反胃的现象, 她十有八九是真的有了身孕。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太强, 她好像能感觉到肚子里就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
这是她同裴三的孩子,也是不能告诉裴三的孩子。
依照镇国公府人丁的稀薄程度, 但凡裴三知道有这个孩子, 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她将这个孩子生出来。
可是从最开始, 她就没有想过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
这当中牵扯太多事, 她完全没做好迎接一条新生命的准备。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小腹, 好半晌才轻声说:“呐呐呐, 你也不要怪我,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就算你出生的话, 我也没有办法照顾你。天时地利人和, 没有一个能占到的……”
到后来, 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