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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起来, 实在不能继续拖下去了。要赶忙找个大夫, 帮忙配一副堕胎药。而且听说在堕胎之后,身下会大出血,与小产没什么分别。
她既然想要瞒过江家的所有人,还得要单独找一处僻静的场所偷偷将事办了。这倒是可以找自己的好友福仪郡主, 福仪郡主是康王唯一的嫡女,手中的产业不少, 寻个隐秘的去处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的关键是,她别说找福仪了,就是连江家的门都出不去,也不知道老夫人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只怕珞棠院那边一日没有结果,老夫人就一日病着。
江新月带着满腹的心事睡去,夜里也睡得不安稳,感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醒来之后梦就被自己忘得七七八八,只记得有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张着血盆大口,跟在自己的身后穷追不舍。她被吓得一直往前跑啊跑,腿上就像绑着沙袋一般沉重到抬起来都困难。
这其实不太正常,梦里的她觉得奇怪,低下头往自己的脚边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两只小兔子一左一右地卧在她的脚上。
可是身后的猛虎还在追着呢。
她又是害怕又是慌乱地想要要一手一只将两只小白兔甩走,可那两只小白兔就像是长在自己的腿上,怎么都扔不掉。
猛虎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时,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捂着自己的心口,心有余悸。
她还不放心,特意将锦被掀开条缝儿,朝着自己的两条腿看过去,确定自己的脚边没长出两只小白兔,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真的变成妖怪。
在梦里跑了一晚上,她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到了时辰之后,又被琉芩叫过去照顾生病的老夫人。
而这一次,前来照顾老夫人的人比昨天少了一半,只剩下四婶婶。
早早到来的江明蓁这次直接坐在她的身边,小声地同她说:“我娘得了这件差事,十分重视,早上天还没有亮得完全,便将我和姐姐都叫了起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她就直接带着姐姐去了大伯娘那边。”
江明蓁也是一个十分标致的美人,不过她上头有个性格要强的亲姐姐,下面还有一个长房的嫡幼女,存在感不强。再加上她性格文静,说话多数时候都是再三思考,就更没多少人在意了。
所以她突然来找自己闲聊时,江新月还有一点意外,“这倒是正常,三婶婶原本就是一个责任心比较强的人。”
“好事确实是好事,只是……”江明蓁停顿了一下,视线扫过正在陪老夫人说话的江琳昭,慢吞吞地说:“我就是怕她这样直率的性格,会容易得罪人。”
江新月脑子转了一圈就明白江明蓁话里潜藏的意思。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江明蓁见她明白了也没有多少,一张脸鼓起,像模像样地感叹一声,“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
这是说侯夫人杨氏为了范氏分管府中内务生气,怕回头迁怒到她的头上,特意来提醒一声让她多注意下。
江新月点点头,却没有多少害怕。
早在镇国公府的那件事情,大伯娘就对她有所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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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多了不愁,多讨厌一点和少讨厌一点没有任何分别。
更何况杨氏实际上就是个面甜心苦的人,也没有将她多当成自己的侄女,要不然也不会为她娘家那个不学无术的杨从安向徐氏提亲。不过想到到这里,她确实觉得有一点儿奇怪,后面杨氏居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这确实不是她过往的风格。
不过压在她心里的事太多,她尚且自顾不暇,也就没有往深处思考。
果然就像她早就预料到的那样,老夫人的病一直没能好,每日都需要有人在旁边照顾。虽说真正照顾的活都是让身边的丫鬟动手,她们去侍疾也就是将准备好的饭菜或是药递给老夫人,可几日下来也有点受不了。
而就在这时,咸宁公主的赏梅宴也开始了。作为江琳琅的娘家,怀远侯府也收到了公主府的请帖。
老夫人哪怕真的到了病重的时候,都不会错过这个可能与其他人家交好的机会,更何况她现在还只是装病。
她靠在软枕上,交代坐在旁边的杨氏,“这几个小的照顾我这些时日,也辛苦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你带着她们一起出去,也松快松快散散心。”
“老夫人体谅,”杨氏说完之后,话锋紧接着一转,“只是现在府里事情多,三弟妹又是才管事,中间许多关节还不怎么清楚,还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我想着,要不然就让二弟妹和三弟妹带着几个孩子去吧。我留下来,要是府里有个急事,还能有一个拿主意的人。”
徐氏对于这种场合无感,而范氏则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府里的嫡长女江琳琅嫁给咸宁公主的嫡子,有了这样一层姻亲关系,咸宁公主才给江家送了一份帖子。所以哪怕江家所有人都不出席,作为江琳琅母亲的杨氏都必须要到场,给江琳琅撑场面。
杨氏这番话,同直接叫她和徐氏留下来有什么区别!
范氏被气得要死,这两天同杨氏共事,她才发现杨氏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以往他们三房得要在不知不觉中吃多少亏啊!
果然,就听见老夫人拍板决定,“那就让徐氏和范氏留下来,你带着几个小的去就成。几个小的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们的长姐,你带着她们去看看琳琅。”
杨氏几不可见地笑了笑,然后朝着老夫人点点头,“是。”
去咸宁公主府的事就这么决定下来。
而在旁边听完了整个过程的江新月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要知道咸宁公主府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赏梅宴,邀请京城中的女眷参加。而邀请的人也是有讲究的,除了像江家这种靠着裙带关系进去了,其余的都是家世显赫的人物。
而她的舅母卢氏年年都会受到邀请。
她还以为按照老夫人严防死守的程度,她得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跟着出门。现在居然连提都没提就让她直接跟着去?这时候不怕她和徐家人接触了?
江新月越琢磨越觉得有点儿微妙,可又想不清楚其中的关键。
晚上在烤橘子的时候,脑子一抽抽,居然直接伸手往猩红的炭火抓过去。
关键时候,她的手被人及时抓住。
对面的裴延年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已经烤好的橘子,“你在想什么,这也能发呆?”
江新月这才回过神,看到对面坐着的男人。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中间的小茶几上放置了一个描花的青瓷手炉。而在手炉上面,则是放了两三个黄橙橙的橘子和七八粒的红枣,只在右下角的地方留了一道添加木炭的小口子。
昏暗的室内,裴延年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整齐地放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玄色的锦衣长袍。他不算是穿得单薄的,却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带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精气神,像是生长在辽阔西北震慑草原的猛狼。
可便是这样的一个威武的人,此刻侧着身体,一条胳膊撑着小几,然后另一只手快速地翻动着手炉上的东西。
这样的场景怎么都能称得上一声浪漫。
可就是不应该出现在她和裴三的身上啊!
她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可能就是因为前几日她碰瓷裴三,让他帮自己去调查江仲望。
结果第二日晚上,裴延年就过来了。
她还以为是查到些什么,夸奖的话都要说出口了,却下意识接到男人扔过来的一包东西。
“我来是和你说一声,才开始查暂时没有消息。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地等着。”
江新月的表情很一言难尽,她差点直接说,她宁愿干等着,也不想睡着睡着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没有消息你过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毕竟有求于人,她又不好说得这么难听,抓了抓手里热乎乎的油纸包,问了声,“什么东西?”
“你喜欢吃的糖炒栗子。”裴延年顿了顿,声音僵硬地说:“路过,随便买的。”
第35章
035
江新月其实对糖炒栗子并不是那么喜欢。
毕竟在京城, 栗子并不算多么稀罕的东西,还有比糖炒栗子好吃很多倍的糕点。她只要想吃的话,什么时候都能买到。
可在清水镇不同, 点心是想买都买不到的东西,大多数时候只能靠山吃山。
她从小山村回来的前几日, 山脚下的栗子树正好成熟了。那棵栗子树上结的栗子虽然小, 但特别糯,还带着一股甜味。裴延年在听她说过一次爱吃之后, 每次进山都会绕到那棵栗子树下, 带上一把栗子回来。
而回到京城之后, 她便没再吃过栗子。
乍然听见手里的是栗子, 还真的被提起兴趣, 低头开始拆手里的油纸包尝了一个, 栗子特有的那种沙沙的质感和甜味就在舌尖弥漫开来。
还真的不错。
江新月又剥了两个,然后冷不丁地听人问,“好吃吗?”
“挺好吃的。”
江新月抬起眉头看过去, 心里还在想为什么裴三放了东西还不走, 难不成是看上了自己手里的栗子?她有点不确定, 犹犹豫豫地问:“要不你也来一点?”
这句话就是礼貌性地客气一下子,实际上栗子就放在茶几上, 她没动就是提醒裴三, 该回去就回去了。
谁知道裴三真的坐了下来,挑了个栗子开始吃了起来。
东西都是他带过来的,此时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诡异地吃掉了半包糖炒栗子。
有些事有一就有二。
所以裴三再过来的时候, 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拒绝,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着。
谁知道在这时候却能直接派上用场。
“咸宁公主的宴会你知道吗?”江新月将烤得发热的橘子剥开, 掰了一大半往前,推了推男人的手臂示意他伸手去接,声音里带着讨好,“明天我要去赏梅宴。”
裴延年往下看了一眼她的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顺着她的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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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
“也不是怎么说,”江新月顿了顿,察觉到裴延年投过来的目光,知道他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糊弄的人,索性就直接说了真话。
“要是攀关系说,咸宁公主同我大伯娘是两姓之好的亲家,我们府上收到帖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我心里总在打怵,先前将我困在家中好几日了,怎么这次就肯让我出门?要知道我的舅母是极有可能参加这次宴会的,就当真这么放心我?”
她说这些话时,面皮都发紧。自己家中破事接连不断,求人的滋味比想象中还要让人难堪,所以她给自己描补着,“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岔了,我就寻思着你身边有没有会些拳脚功夫的婢女,借我一个用用。等宴会结束,我就还你。”
“好。”
裴延年只应了一声“好”,就将江新月原先准备好的长篇累牍直接打散。
江新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眼睛瞪圆了,“你就这么答应了?”不趁机提一点要求什么的?
“不然呢?”
裴延年也觉得她问得奇怪,解释了一声,“这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江新月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好像印象中的裴三不会这么好说话才对。
她吃了一瓣橘子,酸酸的味道压下了胃里那种翻涌的感觉,鬼使神差地问:“你说当初,我要是表明自己的身份,你会帮我回京城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好奇呗。”
裴延年想了想这种可能,说了声“可能不会。”
江新月咬下一瓣橘子,酸得整张脸就变得扭曲起来。她说什么来着,实在不是她杞人忧天、自作自受,而是裴延年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不定那时候他就看上了自己的相貌,想要将自己困住给他当小娘子。
真是见色起意!她心里骂骂咧咧着。
裴延年看着小妻子一边眼睛都不眨地吃酸橘子,一边古古怪怪地看向自己,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地方去,只好出声解释,“身边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女子,当时会怀疑是不是我在清水镇的消息走漏了,别人派了探子过来。”
他在这个位置上,并不是每日带带兵、打打仗就可以的,想要他命的人不少,各种各样的计谋层出不穷。
美人计什么的都是用烂的。
这戒备心倒是挺强的,江新月提起一点劲,“那后来呢,你怎么就不怕我是探子了?”
“想听真话?”
江新月点了点头,就看见对面的男人看过来的眼神格外复杂,然后缓缓说道:“我没见过有探子被虫子咬了一口,哭着问我是不是马上要死了。”
江新月蒙了下,脑子里疯狂转动着这说的到底是哪件事儿,终于想起来。
一开始她跟着裴三回了清水镇,身上的红疹怎么都消不下去。那时候她浑身红肿,又热又疼,甚至都不需要别人帮忙上药,只要随意一抹都能涂到。还是后来裴三替她找了两身蚕丝面料,又将她用的被褥也全都换成蚕丝的,她身上的红疹才开始慢慢消退下去。
眼看着都快要好了,半夜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直接将她疼醒。手背上多了两个红点,沿着红点皮肤迅速肿了起来,以至于半条手臂都是又肿又疼。
对于那时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那段喝药抹药的日子,两眼一黑都差点昏了过去。
以至于裴三听见动静走进来时,她就一个劲儿地抽噎,“我要是真的熬不过去了,你也给我找个大夫开点药灌下去,我不想走的时候还不好看。呜呜呜……收殓的时候,给我陪几床蚕丝被,我要素色花纹的……呜呜呜……还给我来点糕点,我好久没吃甜的……”
裴三捏着她的手腕,将竹杯在烛火上烧了一圈后眼疾手快地盖在她的手背上。
她情绪上头,将面前的人一把抱住,哭得比死了爹还要惨,“我还年轻,我真的不想死啊!”
裴三忍无可忍地捏住她的嘴,不耐烦道:“闭嘴,再说一个字就把你扔出去,听懂了吗?”
“呜呜……”她被吓到了,迟缓地点点头,可那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个不停,委委屈屈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裴延年将竹杯拔了下来,就看见出血的红点上多了两条鲜红的血迹,语气更加不耐烦了,“应该没有毒,等明日再看看,实在不行就再找大夫。”
她逐渐从恐惧当中走了出来,讪讪地松开男人的手,低垂着头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而现在江新月只想要骂人。真丢脸,关键的是还正好被裴三记住了。
她只要提起一个字手指头脚指头都忍不住蜷缩抓紧。
偏偏裴三见她想起来之后,便客观提及道:“应当装不出这种反应,所以是探子可能性不大。”
这不就是间接地在说她蠢!
江新月气得撑着桌面,探出身,将自己手中的酸橘子全都塞到他的嘴里,恶狠狠道:“闭嘴吧你!”
橘子酸涩的汁水瞬间迸发开来,裴延年的眉心狠狠跳动一下,也不明白刚刚小妻子怎么吃进去大半的。他慢慢嚼着,将嘴里的橘子全都吃完,指出事实,“你也确实不是探子。”
“成成成,我不是。”江新月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往起站拉着他要往外面走,气鼓鼓地说:“你都呆了多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吧,也是时候要休息了。”
她这段时间长了一点肉,生气的时候脸颊更是往外溢出些,看起来就是软绵绵的。
裴延年的眉心动了动,不大确定地问:“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江新月矢口否认,但是背过身去,不想搭理人。
“那就成。”裴延年点点头。
江新月差点一口气都没有喘上来,很快她就听见门窗被推开的声音。
啊哈?就这么走了?
难不成他特意来一趟就是专程为了气自己的?
江新月的怒火都快要化成实质了,忍不住扭头瞪过去,发誓要用怒火在裴延年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谁知道裴延年压根就没有走。
他单手撑在后面的窗台上,身体微微往后靠,脖颈和肩膀的线条鼓动着,类似于初日升起时远处沉默的高山和无尽的地平线。
“其实也不是,从开始我便没怀疑过你是探子。”裴延年想了想,开口说:“如果一开始你同我说明实情,我应当会派人送你回京城。”
之后他们也许会有交集,但也仅仅是救命之恩,没有旁的。
他大概率是不会喜欢一个娇娇软软的闺阁女子。
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两个人的环境和见识都大不相同。
他习惯了烈日长沙,做的是在马背上浴血奋战的事,执行的是军营中近乎严苛的军纪。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需要的是长缨,而不是温室里需要精心养着的玫瑰。
可是那一日,楚荞荞低垂着头,沙哑地问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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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会活着,对吗?”
而对小姑娘一直有点微妙不耐烦的他,停下了清理杯子的手,狭长的眸子望过去。他隐约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态,缓和了语气,然后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这是自然。”
小姑娘抬起头,巴掌大的脸上,双眸清透而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半晌如释重负而又坦然地感叹道:“挺好的。”
说这句话时,她双手撑在被面上,离地的脚无意识地晃来晃去,又继续没心没肺地朝着他笑。
在简陋冷硬的小屋里,如同一只逃落出来的妖精。
那瞬间,裴延年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所以此刻,他同面前的小妻子说:“我也庆幸,没有如果。”
江新月有点诧异地看过去,难得没有接上话,就连原先的火气也开始消散。其实她倒是挺希望有这个如果的,虽然结果不会更好,但是最起码肚子里不会揣个崽崽,也不用惹上这么一笔风流债。
她十分沉痛地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肩膀,长长地“唉”了一声,哀叹自己当初脑子中进的水。
怎么就一开始没把真相抖出来呢。
不过因为夜里太安静,这声叹息叹得是九曲回转,饱含痛惜之意。
裴延年斜睨了她一眼,站正了身体,将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拍下。
江新月莫名所以,就听见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有时候,我还真想把你的嘴巴缝上。”
说完之后,就看见裴延年俊脸沉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窗口凌乱。
裴三又生气了?
可青天大老爷啊,这次她可真的是什么都没说啊!
她边摇头边叹气
——啧,男人心,海底针!
第36章
036
江新月早起去咸宁公主府, 是同江家人一起的。
大伯娘杨氏点了点人数,见都到齐了,便下令准备开始出发。全程没有一丝的的异样, 也没对自己多说一句话,弄得她都快要以为是不是自己防备心理过重, 见谁都像是坏人。
她坐在马车内, 眼神在对面的江明珠、江明蓁姐妹两身上扫视一圈,又看了看凑到自己身边的江琳昭, 最后还是选择闭上自己的眼睛, 靠在车壁上小憩。
昨夜裴三离开之后, 她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男人会突然生气。
明明全程她都是顺着他的话在说, 就连说没有如果都承认了。
关键是你走就走, 好歹说说今天到底会不会给她安排个女侍卫, 又是怎么安排的。现在她就是两眼一黑,同瞎子没有多少分别。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对劲的话, 到时候她就整日和福仪待在一起。
将今日自己要做的事在心里盘算一遍之后, 马车也刚好到了公主府。
当今圣上的弟弟妹妹并不多, 当初也是稳稳当当继承了皇位,所以对底下的弟弟妹妹都十分宽容, 因此咸宁公主府也相当气派。
江新月扶着青翡伸过来的手下了马车, 看着面前咸宁公主府,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来过的原因,远远没有上次站在镇国公府前给自己的震撼大。
但真要是比较起来的话,咸宁公主府不如镇国公府大, 但是不知道比镇国公府精巧多少倍。尤其咸宁公主热爱交际,喜欢举办宴会, 府上更是养了一大批珍贵的花花草草,几乎做到了一步一景的程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来的时机太过凑巧,刚好有两家相识的人也到了,众人站在门口寒暄一番,便拥簇着进门了。
江新月便低下头,同身侧的青翡说:“等会你留心下,看福仪有没有过来。”
“福仪郡主吗?”
身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扭头一看,自己手上扶着的哪里是青翡,分明就是个不认识的婢女。婢女年纪不大,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的稚气还没有褪去,穿着同江家下人差不多颜色的衣服。
她还以为是认错了人,立即松开手说了声抱歉,扭头就看见身后不远处,青翡一脸哀怨地看向自己。
“姑娘,小的叫十二,就是来侍奉您的。”陌生的婢女仍旧跟在她的身后,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小的之前在裴家做事,国公爷叫小的过来的。”
江新月此刻真的被吓到了,要不是听说是裴三派过来的人只怕都要尖叫出声。
她稳了稳心神,捂着自己的心口问:“那你怎么就知道是我?”
十二其实挺瞧不上这个问题的,他们这些护卫都是从小培养,经过无数次考核才能正式留下来排序的。
十二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的排号,百余人中她差那么点儿就能摸到甲等的位置。她这个排号的,做的最差的也是在外面行走搜集消息,顺便处理一些不能见光的事。可谁知道国公爷突然将自己提溜出来做后宅女儿家的奴婢。
后宅能有什么风险,小姐妹扯扯头花?
即使知道面前的人是国公夫人,十二也有点儿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按着性子回答说:“这很容易,小的提前知道您的消息,在这里等着就能认出来。”
江新月在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上敏感到了极致,察觉到十二那点微妙的不悦。
她也没有点出来,反正就这么一日,彼此忍忍呗。
“你到时候跟着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旁的,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帮我挡一挡。若是没事,便让青翡带着你休息就成。”
江新月交代完这一点之后,就招手让青翡过来。
青翡并不知道十二的身份,戒备地盯着十二,气鼓鼓地开始告状:“姑娘,这是谁?你可不知道,奴婢就是撒手回头看一眼马车里的东西,她就直接把我挤走了。”
同十二比起来,青翡单纯比一张白纸还要干净。
江新月发誓一定要将调养几个大丫鬟的事提上日程,这才介绍十二的来历,“先前不是说院子里缺人,徐家送了个得用的过来。今天就让她跟着我,你俩相互照应下。”
十二立即应声“是”。
青翡原先还想告状,可见十二这么干脆地应声,耳边警铃直响。难不成她还会被个半路出家的人比下去?
她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脆生生地答了一声“是”。
除了青翡最后那一嗓子,这点儿小小的变动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众人一起被嬷嬷领着,往后花园的方向走。
倒是江琳昭注意到江新月身边多了个丫鬟,还问了声,“我怎么觉得这个丫鬟很眼生。”
江新月用糊弄青翡的借口又重新说了一遍。
“徐家待三姐姐真好,我有时候都觉得羡慕。”江琳昭表情天真,又看了两眼站在江新月身后丝毫不起眼的丫鬟两眼。
江新月一时都分不清这话到底算不算是阴阳怪气,看江琳昭的样子不像,可怎么听怎么别扭,便诚恳回了,“杨家对你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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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啊。”
杨家为了向杨氏要好处,确实对这几个外甥和外甥女都很好。
江琳昭的笑容有一丝丝龟裂,又不好反驳,只能点头。她看向江新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幽深,“杨家自然是好的。”
江新月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她讨论杨家到底怎么样的问题,随大流一起先去拜见咸宁公主之后,找了一圈舅母卢氏都没看见人。在得知徐家没有过来时,她直接带着人去找福仪。
——
福仪郡主正在公主府小二层的望星亭里,听到身边的荟巧禀报说江家三姑娘在楼下等着时,她还以为荟巧在说笑。她将西洋镜放下,走到入口处将窗子猛得推开,探出身体去往下看,只看见楼下站在两个下人之间的清丽少女。
这不是江新月是谁。
“江三!居然真的是你!”
她这一嗓子没遮没掩的,附近赏花的人都齐齐看向望星亭的红衣少女。少女面容十分出众,着一身红衣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笑容灿盛,令人侧目。
可等看清楚望星亭的少女时,所有人又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生怕自己被她盯上。
毕竟这位福仪郡主是出了名的受宠,也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说不准就因为多看她一眼就将人得罪了。
而福仪丝毫也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朝着自己的小姐妹招了招手,“还不赶紧上来。”
福仪这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江新月差不多有两年没见自己的小姐妹,先前在渭南还有联系,可失踪之后就真的没有一点消息。
来见福仪之前,她心里还有点儿别扭,怕两个人生疏起来。
可福仪还是那个福仪,她心中的那点别扭被冲散得一干二净,应了声“好”之后,就带着两个丫鬟上去了。
“江三啊江三,你可真是拿我当朋友。我写了多少信去渭南,你不回我就算了。就是回到京城,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你去了裴家的宴会,才知道你的消息。”福仪抱拳站在楼梯口,看着人走上来,冷冷地说:“我还以为是,你要同我这个朋友决裂了。”
“放心吧,同谁决裂都不会同你决裂。”江新月走上去,拉着她的手臂往里走,半是玩笑半是感叹地说了声,“你现在能看见我,都已经是我命大,还提什么要求。”
福仪目光闪了闪,知道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就让荟巧先带着丫鬟们下去。
等屋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福仪拉着她坐下,才开口问:“发生什么了,居然也能扯上命了?”
江新月抿唇,犹豫着怎么开口说:“我回京城时,遇上了匪乱,兜兜转转呆了大半年,也就是一个月前才回来。”
“匪乱?”
“嗯,随行的人都没了,机缘巧合之下,我被人救走了。”
福仪其实不大相信,还在说笑,“江三,你不给我回信道歉的话我又不是不能原谅你,现在怎么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你该不会要说,你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以身相许了吧。”
江新月简直就一言难尽。
没报答救命之恩,但是脑子也确实进了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福仪原本就是在开玩笑,见她不回答,又惊讶又觉得荒诞。
她下意识觉得小姐妹在逗她,被气笑了。“你这胡说也要有点根据,还不如直接说你现在怀上了,结果相公死了。”
在听到“怀上”两个字时,江新月的眉心重重跳了下,整张脸就垮下来。她下意识动手,摸了摸自己小腹的位置,就算再是自欺欺人,也能感觉到小腹那微微的凸起。
而这个动作狠狠地刺激到福仪的神经,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直跳,“真的假的?”
江新月觉得自己要勇敢,要坚强,眼泪是对现状最无用的东西。
可说到底,她年纪也不算大,这样为世俗所不容的事落在头上她也会本能地感觉到害怕。现在被福仪拆穿,横亘在心中的巨大石块落地,鼻腔中就传来一股巨大的酸涩之意。
她抱了抱福仪的肩膀,将头靠了上去,小声地“嗯”了声。
福仪浑身僵硬,觉得又离谱又生气,“谁的?”
“就是救我的那个,我们成过亲。之后徐宴礼找到我,等回来之后我才发现我有了身孕。”江新月不敢说出裴延年的身份,怕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垂下眼帘,神色不明地握住福仪的袖口,打着商量,“我成过亲的事没敢告诉旁人,这个孩子我也不能留着。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说是我同你去一起去别庄玩几日。”
她其实也有点儿紧张,怕福仪会对她露出异样的眼光。毕竟未婚便已经与人有了纠缠,怀孕之后想要堕胎的事,放在任何时候都是炸裂的。
福仪也在惊讶之后沉默下来。
江新月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变快,等待着福仪的回答。等待的时间越长,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就更多,开始反思这是不是件为难人的请求。
“你还不算太糊涂,这个孩子确实不适合留下。”福仪愣生生把自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思绪捡起来,问道:“什么时候给你下帖子,你能找到靠谱的大夫吗?”
“三日后吧,大夫……我找人要了几贴药,应当没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这伤的可是自己的身体。”福仪白了她一眼。
不过两个人从小就认识,自然是知道对方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福仪是真的心疼小姐妹遇上了这些破事,想了想自己手上有没有什么靠谱的大夫,“算了,我帮你找找人。”
江新月眼眶瞬间红了,在福仪的肩上蹭了蹭,“福仪,你真好。”
她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似的,软乎乎就趴在自己的身边,福仪就忍不住心软。
“你也别觉得有什么,别说现在大多数人都不知情,就说知情了又怎么样。他们男的娶了一个又一个,孩子一窝一窝地生,有什么脸去要求女儿家所谓的贞洁。前头那个没了就没了,等你身体好了,我给你找十个八个的,天天围在你身边哄着你玩。”
“还别说,这次来的人当中就有几个长得不错的。”福仪怕她胡思乱想,直接将西洋镜塞到她手里,推着她站到开着的窗户边,示意她朝着对面看过去。
前来参加咸宁公主的赏梅宴的并不止女眷,还有各家的公子。说得明白点,也就是是让各家的小辈有个相看的机会。若是看对眼了,两家私下再按照三书六聘的礼走。
不过男宾和女宾隔得远,也就是在宴会开始之后才会有短暂的接触,现在还都在前院举行诗会什么的。
“我不看。”
福仪将西洋镜举到她的面前,“看看呗,总要比那什么梅花之类的好看。看见一个穿水蓝色衣裳戴着白玉冠的吗?说是姑苏吴氏,听说乡试的成绩十分不错,不少人都下注买是他还是你表哥能在会试上拔得头筹。旁边穿着烟灰色衣裳,是吴通判的长子,人挺有趣的,不过听说身子骨不大行……”
江新月听着福仪的絮絮叨叨,却没能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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