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玉振千山》 40-50(第1/24页)
第41章 凤凰于飞 胜负,已然见了分晓
在经过陆墨宁时,他的脚步停了停。
陆墨宁的头低着,不敢接触对方视线。
他垂头盯着自己的靴尖,听见来人那道充满威严的嗓音喊了他的名字:“陆墨宁。”
“来蓬莱前,你说,哪怕不拿头筹,至少也会位列前三甲。当时说得胸有成竹,结果却……”
陆墨宁的头低得更深了,一脸的羞愧难堪,这时肩膀一重,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力道转瞬即离。与此同时,他手里被塞进来一块方方正正的异物。
陆墨宁垂眼一看,一怔。
被塞进他手里的,是前往炎州秘境的通关玉碟。
“既然这论剑大会让你输得心里不痛快,那就将这一口气留着,跟着师兄弟们到秘境里杀妖杀个痛快,好好证明一番你有着不输旁人的本事。”
陆墨宁目光一震,攥紧了手里的玉碟,他将头抬起,声线铿然有力地回道:“是!定不负掌门期许。”
一腔热血在陆墨宁怀中激荡。
陆闻枢却没有再在陆墨宁身旁多做停留。
他对众人说道:“我来蓬莱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
之后,便走向陆韶英,单独对他说道:“你随我过来。”
陆韶英依言跟上了陆闻枢。
他们进到客栈里的一间房间,陆闻枢抬手设下禁制,问陆韶英:“太微宗的首徒李旭为何直接放弃了比赛?”
“这……其中缘由我并不清楚。”陆韶英道:“只不过不止李旭,沈笙笙也直接放弃了比试,而他们的对手都是玉蝉衣。弟子认为,这件事应该和玉蝉衣有关系。”
陆闻枢却点了点头:“沈笙笙是私底下与玉蝉衣比过一回,败了便不打算再在论剑台上输上一次,李旭却不一样。”
陆韶英诧异:“掌门都知道?”
陆闻枢道:“来之前,这一届论剑大会的情况就有人向我汇报清楚。玉蝉衣与承剑门从无瓜葛,与其聊她,倒不如说一说李旭。”
“这位两百年不外出的太微宗首徒,一招参加论剑大会,明明是冲着头筹去的。可是,他在赢了你墨宁师弟之后,却主动放弃了和玉蝉衣的比试。”陆闻枢淡声道,“他和沈笙笙可不一样,没人看到他有主动找上玉蝉衣提前比上一回,论剑大会之前,他与玉蝉衣素无交集,没道理拿自己的名望为玉蝉衣铺路。”
他抬眼扫向陆韶英:“既然要弃赛不比,早不弃晚不弃,偏偏在打败了承剑门弟子之后再弃,陆韶英,你说这是为什么?”
陆韶英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这些日子他只顾着比试,从没细想过这些事,经过陆闻枢提醒,瞬间福至心灵,想明白了。
他忿忿道:“要打承剑门的脸,也不是这样打的!”
陆闻枢颔首道:“自然不是这样打的,若他底气十足,就该战到最后,和你公开比试上一回,那才算堂堂正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一些哗众取宠的手段,自损八百也要灭承剑门的威风。”
陆闻枢道:“如今外面人人都在说玉蝉衣,几乎无人知你,陆韶英,你是否感到失衡?”
陆韶英道:“我从不在意外面的流言在说什么。”
“如此甚好,若因为此心态失衡,怕是正重了他人下怀。”陆闻枢道,“明日那场比试,你可有把握?”
陆韶英沉默下去。
如同玉蝉衣围观他的比试一样,他也去看过玉蝉衣的比试。
只是三十一寸灵脉,却能打得如此从容不迫,很难不让人心生畏惧。
试问他才打通三十寸灵脉的时候,绝对做不到像玉蝉衣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比试赢下来了。
“她很厉害。”陆韶英说。
“你可知道玉蝉衣最大的弱点是什么?”陆闻枢问。
陆韶英摇了摇头。
“旁人盛赞她三十来寸灵脉,就能拼进论剑大会前三甲。”陆闻枢道,“三十寸灵脉便能将剑用得这么好,是她最了不起的惊人之处,这点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最了不起的地方,可能恰恰也是她弱点所在之处。”
陆韶英沉默片刻,恍然大悟:“掌门的意思是,她灵力有限,比起速战速战,不如先留存实力,耗到她灵力将尽再给她致命一击?”
陆闻枢满意颔首:“不错,她打不起消耗战的。”
陆韶英本来忐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许多。
“心里有谱了?”陆闻枢问。
陆韶英重重点头:“多谢掌门指教。”
陆闻枢道:“明日那场比试,你绝不能输。”
陆韶英攥紧了拳头:“请掌门放心!明日的那场比试,弟子自会竭尽全力,拿下头筹来的!”-
次日,论剑台。
鹤鸣声起,围观者几乎将论剑台外堵得水泄不通。
停留在蓬莱的人几乎都来看这场比试,场地容不下的哪怕是站在树上也不想将这场比试错过。
赌注摊子那,因着李旭弃赛不比的惊天手笔,这一场比试,押注给玉蝉衣的筹码数与陆韶英勉强持平。
谈论玉蝉衣的人虽然多,论及她的声势是更大,但不论是她不尽宗的出身,还是她哪怕又精进了一寸也还是只有三十一寸灵脉的事实,都让她拿下头筹成了件艰难的事,依旧让不少人对于她是否能拿下论剑大会的头筹持观望态度。
星罗宫宫主也抱着狐狸出现在观战的人群当中。
听着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她一下下轻轻抚摸着怀中紧张扒着她衣角的小狐狸,同澜应雪说道:“这陆韶英虽然不是承剑门的首徒,却也是核心的内门弟子,听说是由陆掌门亲自教导出来,玉蝉衣想赢过他拿下头筹,人人都说不太可能。你说,玉蝉衣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澜应雪道:“玉蝉衣早已做到了许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按他们之前的想法,三十寸灵脉来蓬莱也就只有一日游的份儿,哪会站到现在。”
“一个小门小派、资源匮乏的修士,灵脉也没全通,就敢站到论剑大会的台上,一路打到最后,已经是空前绝后史无仅有。哪怕今日她输了,我倒觉得她在人们心里,比拿了头筹更厉害。”
星罗宫宫主嫣然笑着说道:“先别说这话,能不能赢还不一定。我倒是觉得,头筹未必不是她的。”
裁判席上的叶坪舟等人已经各就各位了。
论剑台上,玉蝉衣和陆韶英相对而立。
“请。”陆韶英目光落在玉蝉衣身上,声音冰冷说了一句,随后,剑出鞘。
玉蝉衣同样也是一声“请”之后,手握长剑,开始出招。
出乎意料的,陆韶英神色冰冷,目光逼人,手下出的招式却无甚杀伤力,大多只是试探,而非攻击。
可哪怕只是试探的招式,玉蝉衣也得驱动灵力挥剑抵御,否则也会被剑气所伤。
而当玉蝉衣主动进攻时,陆韶英也只是只守不攻,完全没有要出手反击的打算。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玉振千山》 40-50(第2/24页)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的试探十来招之后,玉蝉衣眉头微皱。
此时,台下的各位看客们,有些早就无聊得打哈欠了。
他们本以为,最后一场比赛应该是刀光剑影,搏杀得你死我活,精彩绝伦到叫人拍案叫绝。
哪想如此无聊,毫无观看性可言,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一时间,有人在台下开始议论起来。
玉蝉衣看着陆韶英那得意含笑的眼睛,知道她心头的怪异感来自于哪里了。
陆韶英对这一次魁首志在必得,他不打算和她正常过招,也不是出于谨慎用那么招式试探她,而是打算……耗死她!
陆韶英灵力雄厚,是论剑大会赢到最后一天和她对阵的人,实力不可小觑。而她的弱点,只有三十一寸灵脉,容易灵力枯竭的命门,估计对方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才会如此软绵绵的试探,只打算消耗她的灵力,等着她力竭。
他是选对了唯一有可能赢过她的策略……可是,她已经幻想过千万次如果她的敌人是自己她要如何做,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弱点?
她最难缠的对手从来都是自己,他还没有拿捏她的份儿。
玉蝉衣果断提剑直奔着陆韶英背后绕去。
看上去像是往最安全的地方逃窜一样。
台下一阵喝倒彩。
最先感知到她路数在变化的,是站在论剑台下的沈笙笙。
沈笙笙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她没办法在看到玉蝉衣这场比试中使用她的招数时,还能忍住不笑。
沈笙笙得意同一旁的江言琅说道:“之前说我的打法漂亮你还不信,看看,玉蝉衣可没看上你的路数,略略略。”
说完又转过头来看着论剑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好!玉蝉衣!好极了!”
在众人不明所以喝倒彩时,只有沈笙笙肆意喊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论剑台上的那道身影,满眼的欣赏与赞叹。
和沈笙笙对招过后,玉蝉衣有琢磨过她那诡秘莫测的出招方式和以攻为守不要命的打法。在经过了这么些天的内化之后,终于在这一刻,在最后一场比试上,用了出来。
玉蝉衣暂时还做不到像沈笙笙那样,能把剑气凝成最细的一条线,像暗器一样偷袭直奔要害,但她的身形如同魅影,学会了沈笙笙完全不按照套路出招,只管速战速决一击毙命的打法,一出手,就是先声夺人,来势汹汹,每一次出手都是不死不休。
剑刃之上,裹着她那要将人“绞杀”致死的剑意,急风骤雨般,密集攻向陆韶英。
先是他的眼睛,再是他的喉咙,再不行,就绕背……
这不是试探,也不是比试,而是……生死之间,命悬一线的较量!
这凛冽的剑意和杀伐之气,直接让陆韶英脸色大变,章法大乱。
一开始,陆韶英的抵御还算有章法,他还记得初时制定的策略:要耗干玉蝉衣的灵力。而后,在她灵力枯竭之时,轻松将她打败,将头筹收入囊中。
可渐渐的,玉蝉衣的攻势不见势颓,反而越发勇猛,完全是要将他杀死的迹象!陆韶英再也无力藏招,为了勉力招架住这令人颤栗的剑意之下,他几乎使出了毕生所学,手下所有学过的剑招,都被他一股脑抛了出去。
但……不够,还不够。
想赢,又怎么能这样狼狈的防守?
只会防守的那一方,是一定会败的!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杀气,似乎永不停止进攻的玉蝉衣,陆韶英眸光一冷,忽然空中顿住身形。只见他不知何时,召唤出另外一把长剑握在手上,双手持剑后,本来要防守的姿势停下来,半路硬生生换了个招式。
下一刻,论剑台上,响起一声凤鸣,两只被剑气描绘而成的凤凰即将成形。
“凤凰于飞!”人群一下子躁动起来!
“竟然是凤凰于飞!是陆掌门送给爱侣的凤凰于飞!这可是一套双人剑法,没想到陆韶英竟然能一人手持双剑,使出凤凰于飞!”
“这有什么稀奇的?承剑门本就擅长剑阵。这论剑大会若是允许双人对战,只怕没人能在他们手下赢下来。”
“今年这场比试可真是……一个三十一寸灵脉便有剑意,另一个单枪匹马就能用出双人阵法,实在是空前绝后!不论谁输谁赢,这场比试都精彩极了!”
凤凰于飞……?
几乎在陆韶英起势的那个瞬间,玉蝉衣就有种猜到他会用什么招式的预感,她所创的剑招,她如何能不一眼认出它来?
但听到众人呼喊的剑招的名字,她还是心头一颤。
怎么会叫凤凰于飞?!!
不过须臾之间,论剑台上,又响起两声应和在一起的凤凰皋鸣之声。
陆韶英的凤凰于飞剑招,已经完成。
空中,两只浑身着火的凤凰展翅飞翔,随后俯冲着向玉蝉衣袭来。
那巨大的凤凰身躯,带着烈火,几乎能焚毁人的躯体,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论剑台下靠得近的看客都不由得后退一些,免遭池鱼之殃。
站在论剑台上的玉蝉衣却是一脸冷笑。
她对两只“火凤凰”凝结在一起的剑气视而不见,径直冲了上去。
一千年如影漂泊时,玉蝉衣无一刻不后悔,后悔自己将练剑十三年的成果交到了陆闻枢的手上。
没有比她更知道要怎么将“凤凰于飞”毁掉了,没有人知道她在一千年的迷茫苦思中已经在将这套剑招换作了另一幅样子,看到陆韶英使出来的招数,玉蝉衣简直想要失声发笑。
哪怕这个招式给了他们,一千年后是得到了一些改良与精进,可在她眼里真真是稚嫩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
没人知道玉蝉衣是怎么做到的,只见她绷着一张脸剑光泠泠,不等他们眨眼就以非常巧妙的方式,破解了陆韶英的“凤凰于飞”。
看上去声势浩大的火凤凰在空中不过存活片刻,就化为一点点的火星子,消失不见。
陆韶英因使出凤凰于飞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凝在脸上没有退去,就看见他的剑招被破了个彻底。
这……怎么会?
怎么会?!!
眼睁睁看着玉蝉衣的忽然后退,身体滞空之后,手中的剑改变了招式!
下一刻,一只白色的凤凰凭空出现。
单只的白色凤凰跃然空中,硕大而又圣洁无比。它发出比刚才那两只凤凰更高昂的皋鸣声,随后昂首向陆韶英俯冲而去。
竟然,也是“凤凰于飞”!但又不是……凤凰只有一只,少了点缠绵,多了杀伐之气,看上去洁白无比,却寒意迫人,明明是极美之物,却像是要降下最残酷的神罚。
玉蝉衣挥出的剑气凛冽如霜,如雪,陆韶英被这白凤凰裹挟着,身在其中,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风雪。
等肆虐的风雪停歇后,陆韶英身上添了十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玉振千山》 40-50(第3/24页)
几道血痕。
胜负,已然见了分晓。
陆韶英不能相信。
他苦练了这么多年,才能习得一人双剑,才能使得出“凤凰于飞”,这本是他的杀手锏,怎么会……玉蝉衣怎么会?!!
但破了陆韶英的凤凰于飞之后,玉蝉衣的剑尖仍不退让,依旧在向前、不断向前。
她浑身战栗,眼睛滴红,手里的剑一往无前,像是要直接穿刺进陆韶英的喉咙。
在此刻的玉蝉衣眼里,使出“凤凰于飞”陆韶英和陆闻枢几乎没了分别。
她那时候是真的喜欢过陆闻枢,十五六岁她知道了这世上有种人与人之间可以缔结的更亲密的关系叫做伴侣,像大多数凡间少女一样情窦初开,那时还是陆婵玑的她认认真真想过了,如果她今生非要有一个伴侣,她只希望陆闻枢来做这个伴侣。他总是在说要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话,她也喜欢被他陪着。
十八岁那年,陆婵玑本打算将这剑招命名为“凤凰于飞”送给陆闻枢就下山,又在得知他即将要与薛怀灵结为道侣之后,羞耻到全然不想将这个心事暗藏的名字公之于众。
那时她告诉他,就将这个剑招命名为“婵玑”吧。
她想让他拿它去杀更多的妖,除更多的魔。她想要人世间不要再多一个像她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了。她想让承剑门那些笑过她的人知道,凡人也是有凡人的本事的。
再想起来,真真是天真可笑极了。
玉蝉衣清楚地记得,那时她自顾自说着让他将命名为“婵玑”的话,他好像都没有回过一句答应,又怎会遵守诺言,将这剑招按她的心意命名呢?
可是,为什么要叫它“凤凰于飞”,为什么要把它送给别人呢?
她知道陆闻枢哪怕将这个剑招公之于世,定然不会按她告诉他的那样,叫它“婵玑”,但也万万没想到,他用的竟然是她最一开始给它的名字。
陆闻枢是怎么知道“凤凰于飞”这个名字的?从她扔掉的废纸堆里找到的?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会因为猜到了她的心意,为他自己十三年的温柔相待果然成效显著而沾沾自喜?还是……暗自得意?又或者,是觉得这是句向别人诉情意时很好用的句子?玉蝉衣恶心到心底发寒,哪怕陆韶英败势已经无可逆转,她却根本停不下来,绞杀的剑意一旦成型,寒冷的剑身不平静地疯狂震颤,似乎不尝到血似乎就无法平静下去。
见此情状,在底下看着的微生溟不由得瞳仁一缩,玉蝉衣已经赢了,要是她再不停下,陆韶英将血溅论剑台,甚至命丧于此,玉蝉衣杀红了眼违反规则也会付出惨痛代价,这场比试将会没有赢家!
他正要出手,那把剑却在即将触及陆韶英喉咙的最后一刻自己停住了。
第42章 垫脚石 他亲自培养的得意门生,却成了……
就在只差一点就要挑破陆韶英喉咙的位置,玉蝉衣硬生生将她的剑控住,指尖压着它平静下来。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几乎所有人都瞧见了玉蝉衣身上浓重的杀意,照她方才的势头,没有一个人觉得她能自己停下来。
裁判席上,同微生溟一样紧张站起来想要制止一场血腥事故的叶坪舟脱力坐回椅子上,连忙高声喊道:“不尽宗,玉蝉衣,胜!”
声如洪钟,穿透人群。
论剑台上,玉蝉衣彻底清醒。
窥见陆韶英眼睛深处的恐惧,冷峭着一张脸的玉蝉衣一抬手间,用灵力将陆韶英身上那十几道伤口拂去,之后,不再给他半点眼神。
陆韶英,怪就怪你姓陆,怪就怪你拜入了承剑门。
她可以对很多对手心怀慈悲,唯独,承剑门弟子除外。
入了承剑门,就成了陆闻枢锦绣声名上的附庸,哪怕再好,也无半点与她为友的可能。
台下陆续有人反应过来。
“凤凰于飞……玉蝉衣用的好像也是凤凰于飞?”
“不不不,起势虽然十分相似,但绝不是同一个招式,她在凤凰于飞的基础上变化了太多。”
“玉蝉衣!”
喝彩声逐渐高涨,好多人在喊她的名字,玉蝉衣站在台上,一脸怔怔。
原来,拔得头筹,是这种滋味。
原来,万众瞩目,是这种滋味。
这就是陆闻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东西是吗?
的确是令人想要贪尝的滋味。
可也是……不过如此的滋味。
就为了这点东西,值得陆闻枢拿他自己的十三年,拿她的一条命来换是吗?
玉蝉衣垂了垂眼,因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悲凉,苦笑起来。
真是可惜。
可惜今日陆闻枢不在蓬莱,看不到这个场景,看不到他亲自培养的得意门生,成了她登高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心有所感似的,玉蝉衣忽然抬眼,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望向论剑台下的一人。
那人面容陌生,但一双眼睛深潭一般平静。
令玉蝉衣熟悉的冷寂平静。
他一身白衣,面貌平凡普通,看上去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承剑门弟子,和周围所有人或惊讶或哗然的丰富表情不同,他独自一人无风无波地注视着论剑台上的她,似乎一切的情绪都被掩藏在那双静寂的双眼底下。
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的气质,玉蝉衣无比熟悉。
她呼吸一窒,浑身血液似乎都要汇集到她握着剑的指尖上去,手中已经平息下去的长剑差点要再次震颤起来。
将颤未颤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抓住。
回过头,只见她那师兄火急火燎地催促着她:“愣着干嘛?照着昨天跑过一遍的逃跑路线,快逃啊!”
朝她鬼眨眼的样子不像是她今日拿了头筹,倒像是他们一块儿做了贼。
说着话的同时他已经抓着她双脚腾空踏到云端上,玉蝉衣连忙挽了个心诀,御剑踏在脚下。
微生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跑得还算是快的。”
他坐到剑尾,轻叹道:“今日之后,你在巨海十州的剑修中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小师妹,这等声名,对你来说可足够了?”
那论剑台越来越小,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也化成一个小点。
“不够。”玉蝉衣道。
“野心勃勃。”微生溟指尖轻点,轻声点评。
玉蝉衣:“不够淡泊名利,不够君子之风了是吗?”
微生溟轻笑:“一场比试怎么打得你火气这么大?淡泊名利有什么好的,把有呼风唤雨之能的位置让渡出去给德不配位的人坐着?他们配吗?”
“野心勃勃很好,我只怕你有如此本事却没有一点儿野心。有救世之能却不世出,会令我扼腕叹息,心里很难受的。”
玉蝉衣沉默了半天:“师兄平日里说话不能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玉振千山》 40-50(第4/24页)
一直像此刻一样吗?”
微生溟一愣,挑了挑眉“啊”了一声。
他貌似很不好意思但又很受用地弯了弯眼睛:“小师妹这是在夸我吗?”
“可我能说的正经话就那么几句,让我一直像刚才那样说话,憋死我算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玉蝉衣无奈极了。
微生溟问她:“凤凰于飞,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承剑门的剑技,你琢磨了多久?”
玉蝉衣道:“早就忘了。”
微生溟却独自琢磨开了:“如此烂熟于心的程度,绝非一年两年。可你的年纪又这样小,难道你打娘胎里就觉醒灵脉开始琢磨剑技了?果然是天赋异禀,令我这种资质愚钝的自愧不如。”
玉蝉衣闻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好漂亮的招式。”微生溟闭着眼睛像在回味着什么,满脸惬意。
“哪个招式漂亮?”玉蝉衣问。
微生溟眼睛未睁,一脸回味地说道:“自然是你刚刚在台上用到的招式,原来那招‘凤凰于飞’所有的绵绵情意到你这却化作了一把能割断人肠的温柔刀,漂亮,实在干脆漂亮。”
玉蝉衣垂下眼,很想告诉微生溟,他看到的那招“凤凰于飞”,也不是它一开始的样子了。
一千年过去,也许是陆闻枢,也许是薛怀灵,又或许是哪个承剑门弟子,将“凤凰于飞”变得更好更强了。
这时微生溟声音轻了轻:“之前,我一直觉得,这‘凤凰于飞’,似乎并不完整,似乎缺了半式,我一直在想最合适的会是什么,竟然从未想过,将它拆解之后,变成单人剑招也算是一种圆满。小师妹确实厉害极了。”
玉蝉衣眼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了眼仍合着双眸的他。
这一招“凤凰于飞”,的确是不全的。
还有剩下的一半招式,她原本打算在她在人间走到生命尽头之后,在她老死之后,想办法转交给陆闻枢。
十八岁的陆婵玑本来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她隐约感受到了因为她着急创造出“凤凰于飞”导致有些地方她并没有那么的深思熟虑,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构思下半式剑招。
她曾经想留下它,在她死后代她陪着陆闻枢的。
所以,她甚至提前给它取好了名字——“生死不离”,她会死去,陪伴不了他太久,剑招却可以陪他到他生命最后一刻。
却没想到这个名字像一句谶言一般印证到她自己身上,陆闻枢也想与她生死不离,只是这个他想要的“生死不离”里没有让她“生”着这回事。
她早该想到的,以她凡人至多百岁的寿命,怎么能做到他口中一直在说着的会永远陪着他?死了就能了!……她早该想到的。
废纸堆里是写了“凤凰于飞”的名字,可“生死不离”只在她心里存在过。
陆闻枢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得到完整的剑招了。
玉蝉衣本来不打算向任何人提起“凤凰于飞”后还有剩下的半招的,但此刻,她荒芜的心底像是有一阵风极速掠过,忽然间生出一种冲动,很想将后半式同眼前这个闭着眼睛咕咕哝哝的人说上一说。
最终,玉蝉衣还是忍住了。
落霞峰一到,踩到山头薄薄的细雪上,玉蝉衣心底的冲动彻底压抑下去。
峰上一间亭,亭中一石桌,一人独坐其中。
石桌上,放着昨日七星树下见到的那坛酒。
酒坛尚未打开,一见到他们,那人朝他们招了招手,玉蝉衣走进去,喊了声师父。
涂山玄叶笑问:“拿头筹的消息告诉你师姐了?”
玉蝉衣这才意识到,这轮比试的结果还没通过传音石告诉巫溪兰。
她连忙拿出传音石来,涂山玄叶弯着眼睛:“不必了,我已经告诉她了。来来来,喝庆功酒。”
他说着开了酒坛,各自给微生溟和玉蝉衣倒了满杯的酒。
接过酒来,玉蝉衣一口饮尽,酒水入了喉之后,没有半点辛辣,反而有灵力在往四肢百骸钻去,仿佛在洗涤灵脉,整个人都通透了,心头那点淤塞感也通了。
她眼睛本能亮了亮。
捏着酒杯看她的微生溟这才笑了一笑,也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早说了是好酒,小师妹这回可信了?”
玉蝉衣很惊奇地问道:“这是哪来的酒?”
微生溟道:“不如等有机会,你去问问叶掌教。”
玉蝉衣问:“你不知道?”
微生溟道:“知道是知道,可你性子这样闷,怕你日后和叶掌教没话聊。”
涂山玄叶道:“什么酒啊,这么神秘?”
他好奇地觑着这酒,玉蝉衣问:“师父一口都不能喝吗?”
涂山玄叶道:“一口倒是可以,怕就怕……”
玉蝉衣:“怕什么?”
涂山玄叶咽了口空气:“怕一口之后,再来一口。”
玉蝉衣:“……”
但过了一会儿涂山玄叶果然还是没忍住,他道:“徒弟的庆功酒不喝实在是不像话,我决定了,就喝一口。”
一口之后,果然又一口。
玉蝉衣和微生溟相顾无言,默默看了一眼对方,默契地选择没有提醒涂山玄叶他喝了不止一口。
反正,有他们在身边,喝醉了也没关系。
一坛酒即将见底,涂山玄叶脸上很快浮起红晕,本来就漂亮得不像话的一张脸更是像染上桃花颜色一样。
他托着腮对玉蝉衣说道:“我这师父实在做得有些不称职,若以后有人问起来你剑是什么练的,你哪怕说是你师姐教的也别说是我教的。不然以后真要有人找我教他剑法,那我可真是几条狐狸命都经不起这折腾。”
狐狸命?
涂山玄叶又道:“小蝉衣,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在你离开蓬莱之前,星罗宫宫主除了替你师姐做好了一身罗裳之外,还亲自帮你做了几件。别急着拒绝,这星罗宫宫主是我见过最有生意头脑的人,她不做亏本生意,你要是成天穿着星罗宫的罗裳,之后这一百年星罗宫的罗裳必然会十分抢手。可恶,我不喜欢穿罗裙她非要给我也做几身,日子简直没盼头了啊啊啊……”
他说完,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歪歪扭扭站起来几步走出凉亭,竟然直接歪倒在雪地里呼呼大睡。
玉蝉衣想上前将倒在雪地里的他拉回来,刚走出凉亭,雪地里一道白光闪过,刚刚涂山玄叶躺着的地方人已经不见,却卧着一团蜷缩着的白色毛茸茸。
细看两眼之后,玉蝉衣沉默了下去,默默将它抱起来抱在怀中。
微生溟同样走出凉亭,两人站在雪地无言相对,最后都看向玉蝉衣怀里的白狐狸。
“是丢丢。”
“这不是星罗宫宫主的灵宠吗?”
过了会儿,他们又异口同声。
又是一阵沉默,在又一次不约而同地看了眼那只呼呼大睡的白狐狸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玉振千山》 40-50(第5/24页)
微生溟头疼道:“我还以为他说的狐狸命是醉了酒说胡话,没想到竟然是酒后吐真言了。”
他问玉蝉衣:“涂山玄叶可曾和你说过,他一直在云游四方?”
玉蝉衣点头:“他还说过,你我都难担他的大任。”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他们都很难把总是自称老人家的涂山玄叶和这样一只软萌柔弱的小灵狐联系在一起。
微生溟先行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他倒也没有说错……”微生溟艰涩道,“做人灵宠、确实是我从未想过人能有的本事。”
微生溟问玉蝉衣:“等他醒了,要怎么说?”
玉蝉衣则是一脸大彻大悟,她已经弄明白了为何在飞舟上丢丢总是在她门前弄丢“玩具”,也明白了涂山玄叶托她带回去的那些东西到底从何而来,更明白了初到蓬莱那阵子为什么每次涂山玄叶一出现不久之后澜应雪就会跑出来找丢丢。
她开始想着要不要找机会将涂山玄叶给她的东西送回星罗宫去,可好像澜应雪也说过,是丢丢的玩具就是丢丢的东西了,还回去似乎不过是多此一举,一时间倍感棘手。
玉蝉衣无奈先用一道禁制将小狐狸护起来,丝丝灵力撑着它洁白身躯浮在空中,用灵力为它搭了个床。
小狐狸舒服到躺上去就翻了个身,下巴搁在爪子上,睡得香甜。
她神色已经镇定下去,答了微生溟方才的问话:“仍旧像从前那样,当作自己不知道好了。”
微生溟问:“为何?”
玉蝉衣看着他说:“有一些身份,那个人自己不想说,哪怕知道了,何必戳破。”
她信手为他倒了一杯酒,一双漆瞳黑如曜石,清明透彻,语调云淡风轻极了:“这种时候,不如索性装作不知,遂了对方一番意愿,成全他一番苦心。这样不是更好吗?”
微生溟微微蹙了蹙眉,视线渐渐垂落到桌上那杯新倒好的酒上,默不作声良久,忽然情绪不明地轻缓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