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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笙笙说:“就为了我帮你说的这些话,小叔叔,等回去后,你可要好好将你自己的冤屈说上一说。”
“冤屈……”沈秀神色倦然,“名声已是身外之物,我看开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陈芝麻烂谷子,无所谓了。”
会将这些说给眼前这几个年轻的修士听,也不过是看在她们搭救之恩,知道她们好奇,说一说给她们听,他实在没力气讲给更多人听了。
沈秀道:“我不想我余生全用在替自己解释上。”
“你可不能看开啊!”沈笙笙急道,“你看开了,我们玉陵渡的名声该怎么办!”
“不能无所谓。”沈笙笙态度坚决,“你要是不说,那就由我去说,我才不会平白受着委屈。”
几日后,沈笙笙租赁了飞舟载上沈秀启程前往玉陵渡。
玉蝉衣也跟随着一同前去玉陵渡,她身上带着巫溪兰给沈秀配的药方,每日监督沈秀按时服用。
一离开不尽宗,玉蝉衣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用影子仔细往周围探查了一番,周围并无古怪,她只好将提起来的心吞回到肚子里,但还是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她琢磨着自己到底想找什么,踏上飞舟去。
飞舟很快驶进云端,沈笙笙道:“小叔叔,掌渡说着不关心你,但特意嘱咐我租一艘飞舟载您回玉陵渡,可见我们玉陵渡还是很想念你的。”
沈秀站在飞舟甲板上,正往远处的承剑门眺望,听了沈笙笙的话,他偏过头来,温和笑了笑。
离着承剑门的山峦越来越远,沈秀面上常常笼罩的忧色也越少了几分。
“再也不会回来了。”沈秀突然长叹,声音里带着几分解脱的快感。
玉蝉衣心头本也有些感慨,忽然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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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心神,视线冷厉往旁边一扫。
云层皑皑间,只见一道隐在云中尤其不易见的白色身影踩剑穿梭其间。
在炎洲的地界上活动,撞见承剑门的弟子并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玉蝉衣认出那是承剑门的宗门服后,只盼望这人不是陆闻枢。
却不放心地对沈笙笙说道:“甲板这里风寒,你带沈前辈回房歇息吧。”
她自己立在船头,视线紧随着云中那道白衣,等那人离得近了,见果然是陆闻枢,玉蝉衣忙往身后看了一眼。
沈秀已经被沈笙笙带回房中。
见此,玉蝉衣放下心来。
短短时间内,玉蝉衣脸上所展现出的对沈秀的在意与关怀,都叫陆闻枢眸色变得更加浓沉。
穿过云层过来时,他看到了甲板上站着的男人。
不是微生溟,是另外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匆匆一眼,只见对方满身锦绣,气质云清,应是背景不凡。
但再看一眼面色与神态,却是生机匮乏,像个死人一样,周身也无半点灵力气息。
陆闻枢觉得这个男人眼熟,却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此刻他因着玉蝉衣对这个男人特别的关照和爱护,怒火中烧,直接跳落到飞舟甲板上来。
“他是谁?”陆闻枢问。
玉蝉衣道:“他是谁与你何干?”
陆闻枢听她语气不好,一阵心苦,明知道自己问了也可能得不到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要离开炎洲?”
玉蝉衣道:“我并非承剑门弟子,不必向陆掌门汇报行程。”
正此时,安顿好沈秀的沈笙笙急匆匆从房间内赶出,见陆闻枢站在甲板上,她皱了眉头,扬声道:“陆掌门不请自来,实在有失礼数。”
说着,满脸防备地挡在玉蝉衣与陆闻枢中间,又被玉蝉衣拉回到身侧。
陆闻枢不愿意将目光从玉蝉衣身上挪开一刻,他只是淡淡扫过沈笙笙,说道:“五宗会试结束后,玉陵渡离开得匆匆,我没能抽出时间来送上一程,今日听闻沈道友租赁飞舟回玉陵渡,特来送上一程。”
“好,掌门的好意我收下了。送也送过了,掌门可以离开了。”沈笙笙话音干脆,满脸的不客气,说完又补充,“千万别送什么礼物,我可不收。”
陆闻枢留留恋恋看了玉蝉衣一眼,恰好法袋中传音石亮起,他只得翻身出了飞舟,很快踏剑离去。
玉蝉衣看着陆闻枢离开的背影,对沈笙笙说道:“你今日算是直接得罪了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和他切磋比剑了。”
“谁稀罕和他比剑。”沈笙笙哼了一声,不满道,“‘荧惑’怎么叫他这种人拿了去了?”
察觉到身后目光,玉蝉衣往后面看了一眼。
沈秀正驻足窗边,看向渺渺云间陆闻枢离开的方向。
依旧是无甚波动的神色。
玉蝉衣走到屋中,到他身边说道:“沈前辈,那就是陆闻枢。”
“你的儿子。”
她留心观察着沈秀的面色变化,只见沈秀在她点明了陆闻枢的身份后,面上不仅不见激动,刚消减了的愁容又多了回来。他道:“你们刚刚说,他得到了‘荧惑’是吗?”
玉蝉衣点头。沈秀眼底一片失望:“他果然和他母亲很像。”
“为何这样说?”
沈秀道:“‘荧惑’是一柄凶剑,承剑门老祖创立承剑门后,承剑门内曾有一条门规,是让门内弟子务必将‘荧惑’长久压制下去,不能让‘荧惑’出世。”
“但从陆子午父亲那一代开始,门规就被篡改,承剑门弟子由要镇压‘荧惑’让它不能出世,变成了谁能让‘荧惑’出世,谁就能得到‘荧惑’。这事十分隐秘,陆子午当我是个死人,无所顾忌地说给我听,才让我记住了。”
“‘荧惑’竟然让他得到了……”沈秀似乎是知道些什么,面色惶然,自言自语般低喃,“陆子午想了一辈子都没做到的事,她的儿子做到了……他怎么做到的?”
玉蝉衣正要说话,甲板那边听得沈笙笙喊她阿蝉。
一道身影轻盈跳落到甲板上。
沈笙笙道:“阿蝉,你师兄过来了。”
玉蝉衣抬眼望去,见微生溟出现,她心头始终若有若无的那种少了点什么的感觉忽然就消散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习惯于每次出门时微生溟总会悄然无声地自己跟上来,以至于在微生溟没如往常那样出现,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第135章 回家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玉蝉衣同沈秀介绍道:“他就是我的师兄,之前同您提过。”
望着外面那道英英玉立的身影,沈秀颇感诧异。这些日子玉蝉衣和巫溪兰谈话时会聊起她的这位师兄,沈秀听多了巫溪兰的描述,还以为不尽宗成年弟子除了她们之外,其他的弟子都是资质平平,毫无过人之处,此刻看到立在甲板上的那道身影,超脱不凡,倒是始料未及,多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玉蝉衣道:“微生溟。”
“微生溟……”沈秀对这个名字隐隐感到耳熟,好像是在很遥远的从前,他听陆子午提起过,沈秀努力回忆了一番,“太微宗的?剑道第一……?”
玉蝉衣惊奇道:“您知道他?”
沈秀道:“听说过。”
陆子午野心勃勃,承剑门尚处低位时,她便一心想要压倒太微宗,叫承剑门做五大宗门之首,于是太微宗与微生溟都是成了常常被她挂在嘴边、训诫弟子的两个名字。
玉蝉衣问:“何时听过?”
沈秀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浑浑噩噩以至于分不清年月,这处境玉蝉衣也遭遇过,她不强求沈秀想起。
此时沈秀将他的困惑吐露:“既然你师兄是剑道第一……那你师姐怎么常常奚落他呢?”从这么多天的相处来看,他觉得巫溪兰应当不是个苛刻的人。
玉蝉衣刹住走出屋去的脚,脸上因微生溟出现升起的欢欣也落了下去,她道:“早就不是了。”
她回头对沈秀说:“承剑门掌门,剑道第一,正道魁首,都是一人。”
“是您的儿子,陆闻枢。”
沈秀心里一惊,面上毫无欣慰自豪,却多了些惶恐。
“他如何做得正道魁首?”沈秀问。
玉蝉衣道:“千年之前的妖魔作乱,由他一手平定,巨海十洲便尊他为正道魁首。”
沈秀叹道:“有我这样一个父亲,他心中一定恨极了妖……”
可他话锋一转,又道:“然而正道修士多以扶正祛邪为己任,能平定妖魔作乱,定然不只是他一人的功劳。”
玉蝉衣看到沈秀这种反应,心下终于安定了一些。若是沈秀十分看重陆闻枢这个儿子,对她来说事情将会变得难办许多。
她这边脚步一迟,没能出门迎接,那头微生溟已经自行走进屋来。
他先扫了玉蝉衣一眼,又同沈秀见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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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之后,对沈秀说道:“陆子午仍在凤麟洲附近活动,不见丝毫怠惰。”
微生溟提醒道:“看上去,她对您颇为执着,并不会轻易放弃。”
以微生溟的年纪,他不过比沈秀小上三百来岁,与沈秀之间,以“道友”相称才最合适,却跟着玉蝉衣她们一起敬称了沈秀一声“您”,竟也没人发觉异样。
沈秀本该有所察觉,但他神智初醒没多少日,对一切都恍若隔世,同样没发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隔窗看着翻滚的云海之外沉静的承剑门山头,脸色疏寂,淡声道:“并非对我执着,只是她从来不喜欢有任何事任何人超脱她的掌控。”
此话听来颇为耳熟,玉蝉衣想了想,当初陆子午当着她的面论及陆闻枢是否有情时,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
是对另一方了解至深,还是说他们本身的性子疏淡凉薄,玉蝉衣不知道,也不想细究。
她唯一担心的是沈秀回玉陵渡的事可能会受到阻挠,她了解承剑门了解陆子午,又亲眼看到沈秀被囚禁的样子,因此对沈秀的话大半是信的,但玉陵渡的态度却未可知。
月升日落,十几日后,一行人由炎洲来到两洲交界地带,所乘工具由空中飞舟换成江上行船。
正在渡口处等待他们的那艘船上,撑篙的不是别人,正是玉陵渡掌渡。
见到来人,玉陵渡掌渡扬声道:“多谢你们将我师弟送回来,有劳了。”
她深深看了沈秀一眼,却没有和沈秀说什么话。
沈笙笙见她这样冷待沈秀,心里暗叫不好:“掌渡,您该信一信小叔叔,他说的都不像是假的……”
“回家再说。”玉陵渡掌渡却打断了她的话。
沈笙笙还想再替沈秀辩解什么,却被玉蝉衣轻轻扯住了衣袖。
见到玉陵渡掌渡亲自来迎,玉蝉衣本来悬在嗓子眼的心就放下了。
从上回五宗会试时,玉陵渡掌渡站出来维护沈笙笙时,玉蝉衣就看出来了,玉陵渡掌渡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门内的弟子平白受了委屈。
能允许沈秀回到玉陵渡,就说明掌渡她还将沈秀当作是玉陵渡弟子。那沈秀的事,她自然不会置之不顾。
抛却对沈秀的同病相怜与同情不谈,功利地说,对于沈秀一事,玉蝉衣视之为一颗能用的棋子。
但这颗棋子也仅仅只是能用,要怎么用,要何时用,都是需要她谨慎衡量的事。
毕竟,由她这个和沈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替沈秀陈情,实在怪异。
由玉陵渡替沈秀陈情,比她更合适、也要更容易取信于人。如若玉陵渡能出面,再好不过。
玉陵渡掌渡能亲自出面迎接沈秀,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玉蝉衣心里已经有了九成把握,她淡笑着,对玉陵渡掌渡说道:“掌渡,烦劳您快些划船,早一点带沈前辈回家吧。”
玉陵渡掌渡朝她一笑,很快动划起长篙。
水波清,浪迢迢,轻舟破开细浪,一路上,沈秀一改之前的平静淡漠,兴味盎然地盯着弱水江面。
哪怕江面死气沉沉、毫无波澜,对沈秀来说,也像是有许多趣味似的,盯着粼粼波辉,一盯就是一整程。
沈秀的归来,毫不意外的,在玉陵渡内引起轩然大波。
听到他的名字,玉陵渡弟子反应各不相同,要么愣乎乎不知这人是谁,要么愤懑唾弃,恨不得挽起袖子来找到沈秀,当面教训他这个面目可憎的负心汉一通。哪怕是听到了沈秀这些年的经历,各个难以置信。
一来,沈秀这经历太过离奇,二来,上回五宗会试,陆子午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太孤独、太思念养女,才造出枢机阁,做装脏傀儡,这要是沈秀这一千多年都受她控制,没离开她……还要说自己孤独,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为了辨认沈秀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玉陵渡掌渡找了族内最好的医修过来,摸得沈秀神魂受损的程度确实有千年往上,沈秀的话才算得到了证实。
这之后,玉陵渡内,群情激愤。
其中,尤其以热衷于和人骂架的副掌渡最为愤怒。
这些年他在外和人骂架,一旦对方提起沈秀,他气焰就要输上一截,一朝听说他这委屈全白受了,当即恨不得提剑启程前往承剑门,找上陆子午,论一论黑白对错。
知道了玉陵渡接下去要做什么,玉蝉衣不再在玉陵渡的宗门内逗留。
好不容易来凤麟洲一次,在离开之前,玉蝉衣去了一趟弱水。
沈笙笙自告奋勇要帮玉蝉衣带路,沈秀却道:“我来吧。”
沈秀说:“留在玉陵渡里,不管遇到谁,都要让我说一说我这些年的经历,再毫无例外地说一番同情的话……我实在是说倦了,也听倦了。我想到外面看看,正巧,看看我还记不记得去弱水的路。有玉道友在我身旁,无须担心我什么。”
这会儿玉陵渡上上下下都对沈秀有求必应,沈笙笙自然也不例外,将做向导的机会让给了沈秀。
她自己被副掌渡叫走,去弱水的就变成了沈秀、玉蝉衣与微生溟三人。
等离着玉陵渡有些远了,沈秀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道:“待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一定要寻一处僻静的地方,自己待着。”
言罢,沈秀问玉蝉衣:“怎么想来弱水旁边看看了?这弱水又不是什么景致秀美之地,水又凶恶,除了玉陵渡弟子外,鲜少会有人过来这边。”
玉蝉衣道:“前辈有所不知,七百年前……”
她将薛怀灵的事徐徐道之,话说完,几人也来到了相思石碑前。
玉蝉衣叹了一声:“可惜这次没有带春剑兰来。”
微生溟道:“下回再来玉陵渡,我会记得提醒你先去一趟风息谷。”
“春剑兰?为何要带春剑兰。”沈秀问。
玉蝉衣道:“风息谷长出的春剑兰,那是怀灵仙长最喜欢的花,她家乡的花。”
“怀灵仙长……”沈秀喃喃念着,视线看向石碑上碑文,看到碑文中所提及的陆闻枢,匆匆将那几行字扫过去,目光倏地一震,“差点和陆闻枢结为道侣?”
玉蝉衣道:“怎么了?”
沈秀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我曾经早就听过陆闻枢这个名字。”
“在很久很久之前,陆子午和我聊起到他,她说他固执、说他执拗、说他不服管教,她从来没说过一句他的好话……我没想过他会是我和她的儿子,我以为那是她最不听话的学生。”
沈秀道:“这个孩子,听你们提到的越多,知道关于他的事情越多,我反而越觉得他陌生。”
他眼里始终有着难以驱散的担忧,不知是在担忧着什么。
微生溟本偷觑着玉蝉衣听到陆闻枢后的反应,忽然转过头去,说道:“有人。”
玉蝉衣也若有所感,往旁边看去。
只见一袭白衣正站在不远处,通红的眼角挂着泪看着他们。
第136章 拒绝 我要让本不该发生的这一切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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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泪意盈盈,脸上哀恸苦楚,这是玉蝉衣从未在陆子午脸上看到过的神情。
见来人是陆子午,玉蝉衣立刻瞥向沈秀。沈秀此刻仍然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陆子午的突然出现产生任何变化。
没有缱绻温情自不必说,但仇恨、惊惧、畏缩也都难寻。
眼底只有近乎死寂的漠然。
先前沈秀在听到陆子午时毫无反应,玉蝉衣尚能理解,但陆子午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还是这种反应——玉蝉衣已是极能隐忍之人,却自认做不到沈秀这样,当面对着曾经那个施与他无数痛苦的人,了无风波到像看陌生人。
心底浓烈的仇与恨,总会有几分袒陈到她的面上。
“秀秀。”几步开外,陆子午开了口。
闻声,玉蝉衣浑身戒备地将视线转向陆子午,微生溟同样面色不虞。沈秀轻声一叹,制止了欲上前去的二人。
“该来的总会来的。”沈秀问陆子午,“你想做什么?”
陆子午道:“我来带你回去。”
“回哪里去呢?”沈秀自问自答道,“回到那张床里去吗?”
“它已经不复存在了。”沈秀道,“当年你以承剑门掌门的名义,拜托我制造出一张机关床出来,说要困住一只梦妖,却将我困了进去,只因为我哪怕与小芒缘尽、哪怕你成了承剑门掌门,依然拒绝了你,你就要损我神魂、坏我心智、毁我声名、断我亲缘,差点锢我终生……陆子午,别再劝我回去,我们回不去了。”
“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没有一刻能算数吗?”陆子午十分难以接受,豆大的清澈泪珠扑簌簌从她脸颊划过,她呜咽着摇了摇头,“既然之前的日子你不喜欢,我可以改,我可以认错,我可以不再这样对你……秀秀,求你跟我回去,让我好好待你,让我们重新开始。”
沈秀摇头道:“你所作所为,玉陵渡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我说回不去,就是真的回不去了。”
“不,没有什么回不去的。”陆子午气恼叫道,“你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我们只是吵了一架,你怎么能把我们的家丑宣扬出去呢?”
“还有我们的枢儿……这些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他该如何自处?你哪怕记恨着我,你也该想一下他吧……”陆子午倏地有些慌,“就算你想报复我,也要离我近一些吧……”
沈秀视线极冷:“他是你一个人的儿子,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并不记恨你。”
沈秀道:“我对你没有恨。”
他话音一落,不止是陆子午,玉蝉衣和微生溟也都有些吃惊。
……没有恨?
“恨也需要力气。”沈秀说,“陆子午,哪怕你伤我至深,我也不会恨你。只怪我自己运气不好,命里有这一遭,受过去,也就结束了,总是回头反刍过去,反倒误了我的将来,我不会再被你耽误下去。”
“我对你,无爱也无恨。”
“无须去饮忘情水,从今天起,我会当你是一个陌路人。”
陆子午浑身颤抖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凉薄的表情——她从前最喜欢的就是他这种样子,淡漠,凉薄,难以征服,每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他愤怒却又必须隐忍的神情,总会带给她无上的快感。
她说沈秀负心薄幸,负心是假,薄幸却是真。
他与她纠缠这么多年,到最后却对她连恨都没有……当年小芒成亲之时,他也不哭不伤悲,这人的血到底要凉成什么样子?
这一刻陆子午心慌心乱到了极点,怒火也一路烧到了心窝,她视线慌不择路,突然扫到站在沈秀身旁的玉蝉衣,慌张的心情终于找到了点着落,陆子午指着玉蝉衣质问沈秀:“是她,是她让你这么说的对不对?”
“沈秀,你糊涂!”陆子午道,“她想报复枢儿,她想借着你毁了枢儿!你不跟我回去,早晚会后悔的!”
“阿蝉,你不来和我合作,反而舍近求远,何必?”陆子午满脸失望地看向玉蝉衣,玉蝉衣先是有些状况外,反应过来陆子午在说什么,她心里也失望极了。
好像对于陆子午来说,这世上就只剩了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至亲、至爱,随时可以被舍弃,又随时可以被拿起。
玉蝉衣连忙看向沈秀,想要解释,沈秀却只盯着陆子午,说道:“她利用我,那又如何?”
“她帮我重获自由,理应索取报酬。”沈秀道,“她送予我的自由,是我眼中世上最可贵之物,她向我索取什么样的报酬,都是理所应当,何况是一个与我没见过面的儿子,他与我空有血缘毫无亲缘,我何必顾念着他?”
陆子午声线一颤:“你真不同我回去?”
“宁死不回。”沈秀往后看了一眼弱水,厉声道,“倘若我被你逼死,玉陵渡与承剑门的仇,千年万年,再难消解。”
他看向弱水的这一眼让陆子午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她浑身战栗,踉踉跄跄往前一步:“你不能跳下去!”
沈秀身形不动,言语却在紧逼:“陆子午,你来找我回去,不过是想让我配合你颠倒黑白,将你做过的错事颠倒成夫妻间的一场争吵,不可能的。”
“你该承认,你盛年已过,属于你大权独揽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这时,外面一阵喧嚷,听里面最高声的那道嗓音,有玉陵渡副掌渡。
人群哗然声离弱水这边越来越近。
看来,是玉陵渡的人找来了。
“你是要留在这里,亲眼看一看玉陵渡弟子的怒火有多旺盛,还是赶紧回去,和你的枢儿商讨要怎么平息玉陵渡的怒火,尽量保全承剑门的名誉?”
“与我诀别吧。”沈秀道,“你从来只会拿起,也该学着放下了。”
他似乎格外懂得将陆子午诛心的法子,几句话令陆子午脸色惨白,逐渐靠近的人声催着她再不情愿,也终是动了脚步,挂着脸上风干的泪痕,愤然化作一道白光遁去。
待玉陵渡掌渡、副掌渡赶到此处时,沈秀道:“她走了。”
玉陵渡掌渡担忧道:“师弟,你还是不要离开玉陵渡了。”
沈秀却摇了摇头:“若我一直怕着她、躲着她,龟缩在玉陵渡里,时时刻刻担惊受怕,岂不是一直心在牢笼,这和身体被囚禁起来有什么分别?”
他道:“她的确爱我,爱承剑门却高过于我。不必再担心她来找我了,也不要再和我提起这人。”
沈秀声线清淡,态度却决绝。
玉蝉衣听到这,才知道,原来沈秀口中所说的“无爱亦无恨”,是真的无爱亦无恨了。
竟然放下得这么彻底。
玉蝉衣若有所思。
玉陵渡掌渡见沈秀这样,无奈也不再劝。
谢过玉蝉衣后,一行人回玉陵渡去。尚未离开弱水时,沈秀频频看向玉蝉衣,欲言又止,最后上前对玉蝉衣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玉蝉衣看了微生溟一眼,朝沈秀点了点头。
她和沈秀走到人群最后,微生溟察觉到他们的举动,不动声色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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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群大致分为三列,玉陵渡弟子走在最前面,以微生溟相隔,玉蝉衣和沈秀二人走在最后。
沈秀垂着眼,试探问道:“方才陆子午说,你救我是为了报复……是真的吗?”
玉蝉衣正要说话,沈秀又接着说:“我问的并非你是否想借我报复枢儿,我是想问,你想报复这件事是否是真的?”
“这怎么能叫报复?”玉蝉衣道,“做错了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我只是要让他付出代价。”
沈秀沉默了半晌,他道:“我听陆子午说过,‘荧惑’若想出世,需要祭品。”
“要人祭。”
“这是承剑门内少有人知的秘密。”
“阿蝉……我也听陆子午说过这个名字,她提到这个名字的口吻总是很复杂……明明喜欢极了却又遗憾抱歉着什么似的……”沈秀说完,看着玉蝉衣变得凄冷许多的视线,额头忽然寒津津冒出冷汗,他仿佛知道了什么,立马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玉蝉衣对沈秀说道:“沈前辈,您很聪明。”
她没想到,沈秀只是通过只言片语,竟然就猜得有模有样的。
“既然您猜到了一些事情,那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她留意到了沈秀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她感受到沈秀像是想对她说些什么。
玉蝉衣话音一落,沈秀的心更是往下沉了沉。
他道:“我只有一句劝告。”
“不要困在过去。”
沈秀道:“初醒时,我也愤怒过,恨不得让囚禁我的人也尝一尝同样的滋味,可我很快就想到,如果这样,我不仅过去受困于她,将来也将一直围绕着她打转……她已经影响了我的过去,我不会再让她影响我的将来了。”
沈秀看向玉蝉衣:“对你,我不知道有多感激。你比我年轻,前程大好,不要将人生浪费在伤害过你的人身上,不要回头看过去,好好过你的人生,该放下就放下。”
“过去的阴影不该笼罩在你这种孩子身上,甩开过去,往前走吧!”
他说的是肺腑之言,玉蝉衣听了,沉默下去片刻,最后却偏头看着平静的弱水江面,轻轻一笑。
但她的声线里并无笑意:“我要让做错的人付出代价,不是回头看过去,也不是始终被过去的阴影笼罩着。”
“是倘若做错了事的人一直受不到惩罚,叫他伤害别人却永远不用付出代价,他会更加肆无忌惮,会做更多的坏事。昨日是我,今日是薛怀灵,明日可能还会有别人……”
河岸旁的风声像是静了几息,只有玉蝉衣的声音清晰传到沈秀的耳朵里。在听到薛怀灵的名字之后,沈秀倒吸一口凉气。
“他竟然……他竟然……”沈秀心魂大震,脚步停住。
玉蝉衣掐住手心:“我要让本不该发生的这一切停下。”
若是在知道薛怀灵的事情之前听到沈秀这一番话,或许玉蝉衣真的会动摇,但此刻,站在薛怀灵被沉尸的这条河流旁边,背对着相思石碑,她无法动摇也不会动摇。玉蝉衣道:“沈前辈,您大可以放下,我绝不放下。”
第137章 诛心 他们说的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之后的一路上,沈秀再无其他言语。
他本就对陆闻枢这个儿子没有任何感情,接连得知陆闻枢是“荧惑”的主人、又知道了玉蝉衣对陆闻枢有恨,还有那个在弱水旁立起石碑的薛怀灵……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玉蝉衣。对于陆闻枢这个儿子,沈秀已经不止是感到陌生。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一想到他的儿子是这样的人,沈秀就被一种难言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回到玉陵渡,要与玉蝉衣分别时,沈秀停了下来。
他攥着手指,低下头,对玉蝉衣说道:“对不起。”
玉蝉衣道:“您不该替他道歉。”
沈秀笑容苦涩。
玉蝉衣看出了他心中的亏欠感,她道:“债不在您的头上。前辈若是想做点什么的话,那就永远不要替他道歉。而是真的像您方才所说,当你自己没这个儿子。”
沈秀沉声不语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次日玉蝉衣离开玉陵渡,往回炎洲。这期间,沈秀回到玉陵渡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跑出凤麟洲,传到炎洲-
炎洲。
茫茫雪季又至,承剑门主峰议事堂的院子里落满了雪。
议事堂内,陆闻枢手里攥着星墟命盘。
不过才过了月余,上面星罗棋布。星子更加密集,这意味着看到玉蝉衣的人变得更多。
而红鸾星动的那颗星上,桃花红晕依旧。
从陆闻枢看到星墟命盘重新亮起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将星墟命盘从识海中取出,常常拿出来看两眼。他心底隐隐期待着能有哪一刻,红鸾星动突然消失,但他的这种期待从没有落实过。
唯一能叫陆闻枢庆幸的是,只是红鸾星动,玉蝉衣尚未与他人结契,并没有星星移位到夫妻宫里去。
这阵子,陆闻枢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飞舟上见到的那个男人。
玉蝉衣对那个男人太关切,就像是对从前的他一样。
但哪怕他派出自己最得力的下属去查,关于此人却是一片空白,连身份都查不出,就像凭空冒出的一样。
到底会是谁,是玉蝉衣红鸾星动的对象?
这时有弟子走进议事堂来,陆闻枢迅速将星墟命盘收到衣袖以下。
走进来的弟子禀报道:“掌门,近段日子,魔族活动的痕迹主要集中在炎洲及炎洲附近,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大肆活动的迹象,也没有修士被害。”
陆闻枢颔首记下了这个消息,他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千年前妖魔猖獗的伊始,也只是些不引人注意的风吹草动。你们这些在外巡查的弟子,万万要小心行事,防患未然。既要保护好别人,也要保护好自己。”
他话到此处,心中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枢机阁一事叫承剑门蒙羞,但早晚都会过去,陆闻枢本不需要担心太多,只是再过几年就要到新一届的宗门弟子招募,若是丑闻迟迟不散,无疑会影响各地修士报名的热情,他必须要想办法将丑闻尽快压下去,最好再找些好的事迹,叫承剑门重新扬一扬名。
魔族异动无疑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陆闻枢叹了一声,捏住手中的星墟命盘。他想一刻也不错过地跟在玉蝉衣的附近,又被困在宗门事务中脱身不出……早晚有一天,他会将宗门事务转交给自己的首徒,好叫自己多得空暇。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却也当真恋恋不舍,到底何时将权力转交出去,陆闻枢心中并无计划。
他摩挲了下掌门指戒,低眸看着上头的红色戒石,眸色幽幽微微,那双清冷的眸子映着那一抹红,终于显得温情缠绵了许多。
那弟子聆听教诲,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本该就此退下,却踌躇脚步,面色尽是犹豫,迟迟没有离去。
“怎么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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