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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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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生还在路上,我们先去报名。”江芸芸起身说道。

“行。”五人一同挤了进来。

县衙门口站着不少维持秩序的衙役,要进门就先给钱,江芸芸几人各自塞了二十文这才进去。

礼房内坐着一排的人,正中的那人穿着绿袍,正中位置绣着鹌鹑,腰系乌角带,头戴一梁冠,正是衙门里的主簿。

他端着茶水,扫了一眼来人,很快又垂眸,并没有说话。

左侧那个同样穿着绿泡,胸口同样绣着鹌鹑,只是没有系乌角带,戴一梁冠,见了人笑说着:“五位是一起做担保的考生?”

说话的人应该是礼房里的外郎,是未入流的小吏,也就是没编制的。

江芸芸点头。

“你们去那边看看,要什么纸,一共要五张,边上都有价格,你们自己看看。”他指了指右侧的位置。

江芸芸等人去了右边的那条长案上,上面摆着五种纸,最贵的自然是宣纸,轻薄细韧,一向有’墨浓不滞墨淡不薄,扩散均匀层次清晰’的美誉。

一两银子五张。

江芸芸飞快地略过了。

——太贵了,配不上。

排在第二的是蚕茧纸,色泽洁白如玉,质地细薄,放在日光下有油亮的光泽感。

七百文五张。

江芸芸还是跳过了。

——也不便宜,而且之前没写过,上手怕是不舒服。

第三种名叫罗纹纸:颜色依旧洁白,质地细薄柔软,仔细看去,纸面上会有显著的横纹,乍一看和罗绸一样漂亮。

五百文五张。

江芸芸龇了龇牙,真贵啊,平日里五百文可以买一刀了。

但她还是伸手去拿了五张罗纹纸,说道:“我选这个。”

她平日大都是使用这个纸,考试的时候最好也是用这个纸张,免得写起来不习惯。

其余四人也有两人拿了这个,剩下两人齐齐拿了最后一叠纸。

那是棉纸,也叫皮纸,有黑白两种,如今的是白色的,质细薄柔软,背面有些粗糙,但韧性强,

一百文五张。

五人拿着纸张付了钱,又回到主簿面前,主簿看了一眼,淡淡嗯了一声,纹丝不动,好似根本看不到这五人一样。

还是礼房的外郎招待他们:“在这里写上亲供,要写什么你们知道吧?只有这一张纸,坏了就要花钱买,五文钱一张。”

江芸芸咋舌,这张纸不过手掌大写,却要收费五文钱。

他见五人没什么变化,又指了指隔壁的那一条长桌边的人,压低嗓子:“那边的人太紧张了,写了好几次,平白又花了钱,你们可要冷静一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大家忍不住看过去,看到长桌边竟然围满了人。

“知道了。”江芸芸笑眯眯说道,“谢谢大人提醒。”

她说完就带着其余四人走到另外一条长桌前,仔细说道:“不碍事,不确定的就看我写的,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亲供就类似于现在的人口普查的,要写上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体貌特征、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情况。

江芸芸非常有担当地把这个事情担了下来。

“还是芸哥儿镇定。”有个家境一般的人,捏了捏虎口,“开写吧。”

姓名江芸。

年龄十一。

籍贯全全称是役籍乡贯,也就是说其实籍和贯是分开的。

籍是指役籍,也就是他一家子从事的行当,江家便是商籍,贯是指乡贯,也就是祖籍,江家是扬州府江都县人。

体貌特征最基本的则是身高体重,肤色,五官特征。

江芸正月十五那日还特意量体称重了。

身高四尺四寸,也就是大概是一米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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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重三十三市斤,算偏瘦的,肤色白净无痣,右侧有梨涡,五官端正。

她还特意留了一行,就怕到时候审核的人有补充。

这是黎循传等人特意叮嘱的,她也跟其他四个说了一下。

三代存殁情况她也早早问来了。

最后一行写上结伴四人的名字,和担保秉生的名字。

她写的又快又稳,一字不差不说,每个字都相同大小,间距也相差无几,一眼看下去一行行的字格外舒服。

等五人全都写好,这才重新回到外郎面前。

“写得不错。”那人笑了笑,接过来一个个看过去,“你还要再加一个容长脸,眉心短,长眉粗黑。”

“你写的还挺准确,看来有经验了。”

“你的要写上招风耳。”

“你的也不错。”

等他看到江芸芸的纸仔细时,盯着那名字看了看,又看了看江芸芸,好一会儿才惊讶说道:“你就是状元郎的徒弟。”

那个一直兴致缺缺的主簿突然坐直了身子,打量着江芸芸,尤其在她洗得发白的袖口看去。

“你,不是江家人吗?”

江家可是扬州出了名的大户。

江芸芸露齿一笑,只是问道:“是我的亲供哪里写的不对吗?”

礼房外郎仔细打量着她,说道:“写上唇红齿白,眼亮眉长。”

江芸芸也跟着写了下去。

“行了。”礼房外郎把五人的亲供拿了过来,“你们确定无误后,我要贴上去了。”

五人齐齐说道:“勘认无误。”

“你怎么不选宣纸啊。”主簿这会儿倒是活了,又开始看着江芸芸手中的罗纹纸,不解说道。

江芸芸只是对着他笑了笑。

那个礼房外郎动作倒是快,在五人的帖子上贴上亲供。

“你们的互结和具结呢。”他又问。

五人又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

互结书就是一份承诺书,五个一起考试的考生相互担保,一人作弊则五人连坐,非常严格的一个规定。

具结书则是请本县廪生提供证明,证明考生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出身清白,未从事过 “贱业”。

礼房外郎飞快地贴了上去,又说道:“你们五个先在互结书上签字,陈廪生来了吗?也要签字的。”

说话间,外面传来脚步声:“来了来了。”

陈廪生名陈冰,性格温温和和,若非叶相出面,今年并不打算担保任何人。

“这几小人还能劳动你啊。”主簿笑说着。

廪生就是县学里的读书名类前茅的三好学生,还是全县级别的第一第二,非常珍贵,也是今年七八月考乡试的重点押宝对象,若是考中了,可是县令的一大笔功绩,也是未来的同僚,甚至有可能是上司,所以府衙的人对这些廪生都格外尊敬。

陈冰对着两人行了礼,只是和气笑了笑:“来签字吧。”

等他签下字,五人又把选定的考试纸递上去,外郎盖上章:“行了,你们是今日速度最快的,去门□□三十文吧,二月初五记得不要迟到了。”

五人小心翼翼捧着卷子,对着两人行礼后退下,之后又在门口送别了廪生后,才对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

“真是花钱啊,就这样就花了一百六十文。”家境最不好的一人叹气说道,“还好我带了两百文,还剩下四十文。”

“我家中卖了两亩地供我读书的。”

“我娘和我姐每天熬夜绣花,眼睛都熬坏了。”

江芸芸听他们抱怨花钱的地方,也忍不住叹气。

这么看来,她实在太幸运了,老师读书一分钱也不收,甚至还会倒贴她笔墨纸砚,她只要顾好自己的生活,甚至觉得江如琅都不错了,笔墨纸砚都是每月主动送过来的,曹蓁也真是大好人,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俸也没有苛刻。

她的日子过得不算艰难,甚至不需要为了生计日夜奔波。

“报好了没?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啊?你的纸可千万不要折了。”黎循传挤了进来,连连问道。

那四人见江芸的朋友来了,便先一步告辞。

江芸芸和他们告别,等人走远了才说道:“没为难,就是处处都要钱,花了一百六十文。”

“这么少?”黎循传惊讶。

江芸芸不解:“这还少吗?一百文六十文都差不多可以买两刀纸了。”

“你若是当寻常事来说,一百六十文当然多,但进了衙门才花一百六十文那就算少了,我之前都花了三四百文的,就连写字都要花三十文。”

“我之前也花了五百文。”祝枝山叹气,“科举一路,光是钱就难倒了许多人。”

徐经倒是面无表情:“我身边的小厮给我付的,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先回去吧,把卷子先放好,千万不要弄脏了,弄折了。”黎循传小心翼翼说道。

一行人顿时严肃起来,护送江芸芸回了黎家。

一回到黎家江芸芸就把卷子放在书箱的最下面一层,小心翼翼用笔盒子压着正中的位置,保证不会弄坏卷子。

黎循传松了一口气,感觉比自己考试还紧张。

“终于结束了。”江芸芸坐下来,喝了一盏茶,“我看考县试的人年纪都不大。”

“你十一岁考算是大龄了,大部分人都是七八岁启蒙,读了一两年就去考,就当试试水,但能十岁考过院试的人屈指可数。”黎循传笑说着,“你在县试里不算小,但你去院试的考场绝对是最小的。”

江芸芸捧着茶盏捂了捂手,沉默了一会儿,笑说着:“突然有些紧张了,读书吧,这次院试是一定要过的,不然真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老师。”

“你一定行的!”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一旦进入考前冲刺,江芸芸就好似彻底成了一个做卷子的木偶,一天两套卷子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吃饭的时候还捧着小册子,翻看错题集,每天等天黑才回家,听说回家还要学到子时。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她之前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卷,只是正常的学习状态,毕竟谁家好人一天能写两套卷子啊,而且这么长时间的读书,第二天不仅能早起还能打拳,还能继续重复昨天的计划。

这样的日子卷得其他人生不如死,就连睡觉都会被惊醒。

不过到了二月初一,江芸芸突然不读书了。

她慢条斯理写了一套卷子,就开始捧着茶发呆。

黎循传大惊失色:“你终于学傻了吗?”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没有哦,是放松一下。”

“你竟然知道放松怎么写。”祝枝山顶着两个黑眼圈,忍不住说道。

“自然知道。”江芸芸慢悠悠翻着卷子,“这套卷子谁给我改一下?”

三人齐齐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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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的功课完全不像一个只学了一年的学生,整个卷子的逻辑惊人合洽,词句韵律也不需要修改,更可怕的是言之有物,引经据典,字体更是不用说,笔迹间距和印刷的一样,之前批改了几次,每次都是怀疑人生。

不知道是夸黎公教得好,还是这人当真是一个神童。

江芸芸揣上卷子:“那我去找老师改作业。”

她溜溜达达去了黎淳的书房,黎淳正在拆信,见了人便把信推倒一边去了,说道:“他们又不想给你改?”

“是啊。”江芸芸叹气,“相互进步的心都没有,懒惰了啊。”

黎淳懒得理会她这么过分的话,拿起卷子看了起来,惊讶说道:“你今天就写一张?”

“今天开始,每天都写一套卷子,松弛有度才能保持一个最好的状态去考试。”江芸芸说道。

黎淳点头:“是这个道理,考前越是紧张越是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他拿起卷子仔细看了看,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说道:“写的不错,你的四书五经已经烂熟于心,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江芸芸拍马屁:“都是老师教得好。”

黎淳冷笑一声:“不过科举也不是你写的好就一定行的,运气也有一定的比例。”

江芸芸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黎淳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气,复又慢条斯理说道:“江都县的这位县令姓陆名卓,乃是江西赣江府人,寡母浆洗送他考上科举,为官勤勉,性格有些古板,这是他这几年的文集。”

他把手边的信封递了过去:“你拿去看看。”

江芸芸惊讶接了过来,这封信里叠着厚厚的不少纸。

“考官的喜欢就是我说的运气。”黎淳淡淡说道,“无需惊讶。”

江芸芸了然,这是为了让她揣摩考官喜欢怎么样的风格。

“去看看吧,明日按他的风格,再做一整套卷子来。”黎淳挥了挥手,把人赶走。

江芸芸站在台阶下,摸着那叠明显挑选过的卷子,突然明白,教育本就是奢侈资源。

她真的非常的幸运。

—— ——

二月初三的晚上,江芸芸揣着东西神神秘秘来到周笙的屋子。

周笙和陈妈妈正在给他做进考场的衣服。

衣服不能夹棉,就只能选了两面很厚的布料,也不能有花纹,所以只能简单缝起来,里衣是用纯棉的料子做的,贴身暖和,再套上这件外套,就能挡风了,还有护膝护腕等等细碎物件。

她和陈妈妈从正月里就开始赶制了。

“怎么了?”周笙见她鬼鬼祟祟走进来,不解问道。

江芸芸站在门口,脸颊红扑扑的,咳嗽一声:“有个事情,你帮我看看。”

“要帮你看什么?”周笙问道。

江芸芸磨磨唧唧走过来,然后拿起她的的手摸了摸脖子。

周笙摸了一下,一开始还没发现有问题,但突然觉得不对劲,仔细摸了摸:“你这个是?”

“之前从一个骗子道士那里换的,像不像喉结,看得出来吗?”江芸芸仰着脖子问道。

周笙仔细看了看,却没发现是怎么粘上去的。

“很薄的蜡直接贴着肉,我皮肤又白,正好能完全贴着皮,除非拿火来烤,不然看不出来。”江芸芸摸了摸脖子。

陈墨荷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芸芸紧张问道。

“可你才十一岁。”陈墨荷忍笑,“按理应该还没有这个。”

江芸芸瞪大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尤其芸哥儿身形小,人也不是强壮肥硕之人,便是十三四岁才出喉结也是正常的。”陈墨荷经验丰富说道。

江芸芸摸了摸脖子:“那我就不带了。”

“那还有呢。”她又磨磨唧唧说道,“那个道士给了我好多东西。”

屋内两人的视线顿时往下走了一下,但很快又觉得尴尬,又讪讪移开视线。

“我也不懂。”她从背后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放在两人面前,“你看看,大小各有不同,哪个合适?”

周笙惊呆在原处,只是看了一眼顿时红了脸。

倒是是年纪大的人脸皮也厚,陈墨荷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选了一个最小的递过来:“主要是芸哥儿的身形不大,有些富贵人家为了养住体弱的男孩,直到十岁之前都是穿女装的,所以十岁左右的年纪,本就是男女难分的,这个其实也大了些,但也只能是这个了。”

江芸芸面色如常接了过来:“行,我试试,我等会穿个单衣,你们再看看。”

周笙给她放下帘子,揉了揉脸,小声说道:“芸哥儿一点也不害羞的样子。”

“都走到这一步了,害羞有什么用。”陈墨荷直接说道,“芸哥儿这样的性子我倒是瞧着好,少了点扭扭捏捏,才更像一点,更安全一点。”

周笙又不说话,眉宇间浮现出忧色。

帘子又被掀开,江芸芸穿着单衣跳了下来,张开双手蹦到她们面前,直接说道:“你们碰一下,看合不合适?”

陈墨荷上前从头拍了一遍,忍不住说道:“搜身应该是不会碰到这么隐秘的地方,但哪怕不小心碰到也很像。”

江芸芸满意点头:“这个老道还真有点水平。”

“这个东西可要保护好。”陈墨荷紧张说道。

江芸芸点头:“放的好好的,不会出错的,那我就这样了。”

陈墨荷点头,周笙伸手摸了摸江芸芸的脑袋,一脸愁容:“辛苦你了。”

“不辛苦。”江芸芸笑眯眯说着。

—— ——

日子终于到了二月初五,丑时刚过半,江芸芸就被乐山叫了起来。

她睁开眼,在躺床躺了几分钟,昨夜她有些紧张,很晚才睡,可现在却没有疲惫的感觉,那根这几日慢慢被松下去的弦,在此刻又开始熟练又高效地紧绷起来,这让她的脑袋格外清醒。

她的科举,她终于要开始了。

她在床上弄好自己的装备就爬起来洗脸刷牙穿衣服。

春日的早晨亮得慢,走廊上的灯笼被点亮,照亮方寸之间,整个天地还灰蒙蒙的,院子安静地只剩下沙沙的风声。

“厨房那边按照您的吩咐都和平时一样的饭菜。”乐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江芸芸点头,按照平时的速度吃完,这才看了眼沙漏。

院试之前检录的时间都在卯时,也就是五点,开考时间在六点。

现在距离检录还有一个时辰。

考试的地点就在府学边上的贡院,从江家出门到那里只需要三炷香的时间。

她要在贡院前和其他四个人一起进入考场。

时间还早,现在天色冷,在外面等久不仅冷还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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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穿好衣服,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一样样清点过去,最重要的笔墨纸砚,考试中间需要的吃食:馒头,放在牛皮袋里的水,炭火等等,全都检查一遍后这才背上书箱准备出门。

一出门才发现不远处周笙正站在廊檐下,不知在夜风中站了多久,整个鼻子红彤彤的。

江芸芸朝着她走过来,笑说着:“等我回来。”

周笙红着眼睛,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天色依旧灰蒙,落在人的脸上显得整个人有种不真切的清透。

周笙站在红柱旁,像一个安静的木雕。

出门前,西侧门的小厮也起了一个大早,见了人眼睛亮晶晶的,问她要不要坐马车。

江芸芸拒绝了。

她需要一步步走过去,走路能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还未到贡院的主路,路上就已经开始堵车了,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兵甲森森,在寒冷的清晨越发显得心惊。

送考人的灯笼照得整条街明亮,贡院前围满了人,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那些送考的人更是紧张,烛火落在他们脸上晃出一阵阵明暗的阴影。

贡院前的士兵一个个长枪银甲,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本就高大的大门在此刻越发森严威武。

江芸芸就这样独自一人穿过人群,去了布告墙上看到自己的位置。

自己的名字在甲间第六间的位置。

她仔细确认后,这才来到之前约定好的石狮子的位置。

事已至此,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四书五经,注解房选,她早已烂熟于心,这是她踏上这条科举路的第一步。

她势在必得。

卯时刚开始没多久,四个人就陆陆续续来了,为他们具结的陈冰也过来站在贡院前。

五人开始排队。

县试的人大概只有两百人,他们排在中间很快就轮到他们。

江芸芸把书箱递过去,然后脱下外衣,只穿着一件单衣站着。

卯时的风还带着冬日的寒,不少人冷得瑟瑟发抖,江芸芸一直有锻炼,倒也不觉得冷,但看着那个高大粗壮的士兵朝着自己走过来,还是忍不住一颗心悬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场在中国历史上延续了数千年的考试中有没有和她一样胆大包天的人,敢于女扮男装去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她也不知道若是被发现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但她还是站在这里,她是现代的江芸,不甘心被困于内宅,也不想未来的那条路只是生儿育女。

她本是空中的鸟,天上的云,为何要被身份皮囊限制住。

检查的人粗暴地翻看着衣服和书箱,最后又在她身上仔细找了找看看有没有暗兜,甚至连鞋子都让她脱下,又散了头发。

检查比她想象中更严谨,却也不是她想象中的乱摸乱拍。

也许就像黎循传说得,扬州学风浓郁,大都不会特别下读书人的面子。

随着那人的逐渐深入的检查,江芸芸一颗心都要悬了起来,偏越是紧张脸上越是冷静。

那士兵虽未让她脱下最后的衣服,但还是连边边角角都摸过去检查,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确定检查无误后,这才侧身放她进去。

陈冰看着她点了点头说道:“江芸,扬州江都人,府学廪生陈冰具保。”

江芸芸站在一侧慢条斯理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又把书箱整理好,这才抬脚踏入贡院。

江芸芸找到自己的位置,因为还没开考,所以可以小范围内走动,她在一个水盆中打湿了帕子,仔细自己擦了擦桌子,然后才把东西一样样摆出来。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闭目小憩,和周围略显焦躁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巡房的陆卓经过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卯时过半,一阵敲锣声好似水波一样在整个贡院响起,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江芸芸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此刻格外明亮。

“安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考试马上就来了。”维持秩序的卫长立刻大声说道。

整个贡院在忙碌之后,很快又陷入安静中。

天色终于亮了起来。

主考官陆卓站在上方说了几句劝勉的话,神色严肃,不苟言笑,随后敲了三声上方的磬钟。

声音悠长肃穆。

“开考。”

与此同时,所有士兵面朝考生,目不转睛地监考。

第六十三章

料峭东风破单衣, 春寒不比腊前时。

二月的扬州还带着凛冽的东风,悄无声息刮去,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便忍不住泛出小疙瘩。

江芸芸慢条斯理地搓着手,从手指到手腕一点点按过去, 直到皮肤微微泛红, 连着指尖都充血了, 整个手指才灵活起来。

一个高大的士兵提着一个木板, 站在甲字房的前面,牌子正面写着这次的考题, 为了顾忌看不清字的人, 边上有一个声音洪亮的人正念着今日的考题。

她抄好题目没多久,那两人便去了乙号房,还是重复刚才的动作, 每个号房停留不会超过半炷香。

今日考的是四书文两篇, 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

四书出的题目一长一短, 内容乍一看是中规中矩的, 完全符合老师说的性格古板。

五言六韵试帖诗则是一个‘春’字, 韵脚为‘青’, 也是一个并不出挑的考题。

老师之前说过,文题自来就有大题小题之分。

乡会试出大题, 语句较为整齐,又或者是截搭题。

院试之前则是小题,纤佻琐碎, 字数格外少,最少的曾只有一个字, 也有二字三四字。

这次县试的第一道题就是小题, 且只有两个字——知仁①。

这里的考点最重要的需要明白这两个字出自哪里。

这其实是最难得, 也是作为科举第一步的县试的第一道问路石,

——四书你到底有没有倒背如流。

这两个字在论语中出现的频率很高,尤其是仁字,是孔子的中心思想。

江芸芸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排出这两个字的出处。

第一道题来自《论语·雍也》篇中的——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樊迟问孔子怎样才算是智,孔子说:“专心致力于老百姓应该遵从的道德,尊敬鬼神但要远离它,就可以说是智了。”樊迟又问怎样才是仁,孔子说:“仁人对难做的事,做在人前面,有收获的结果,他得在人后,这可以说是仁了。”

这句话表达的是论语中最主要的一个思想——仁。

专用力于人道之所宜,而不惑于鬼神之不可知,知者之事也。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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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其事之所难,而后其效之所得,仁者之心也。②

程子对此注解为:“人多信鬼神,惑也,而不信者,又不能敬,能敬能远,可谓知矣。又曰:先难,克己也,以所难为先,而不计所获,仁也。”②

吕氏注解为:“当务为急,不求所难知,力行所知,不惮所难为。”②

若是寻常人破题,十有八九会直接围绕智、仁两方面,又或者会有人找到这句话的出处,打算另辟蹊径从敬畏鬼神这方面去入手。

江芸芸却想起这位考官的性格,不可能太过出挑,便打算以明破的办法进行开题。

——惟知仁之事与心,而各得其所专及者。

这个一个讨巧且精细的破题,直接点名知仁两字,从而引出得到这两样东西后,又会得到成功和专心。

第二段她又直接点出‘盖鬼神亦义之存、获亦难之验,而所务所先不存焉,此为知之事与心欤?’,用来切回这道题目的主旨,既切题又点了一下鬼神的存在。

江芸芸开始在稿纸上飞快打出框架,然后用字句填进去,很快就写出一篇骨肉丰满的文章。

连着做了三个月的考前冲刺训练,她的脑子一触及题目,脑海里就浮现出许多思考,各类句子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她只需要攫取最符合,最贴合这个考官胃口的答案。

她洋洋洒洒打好第一篇四书文的草稿,又仔细打磨了词句韵律,最后才一笔一划誊抄在卷子上。

一篇卷子写完竟然也花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

她等誊抄好的第一张卷子字迹完全干了,这才小心翼翼放到一侧。

她并没有着急写第二段,反而是开始慢慢研墨。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她一开始只磨了能过写一篇的墨水,就怕墨水冻住,字迹浓淡不一,轻重有变,字就写的不好看了。

她的动作惹得她前面的士兵忍不住看了过来。

——实在是太淡定了。

这个读书人一进来就丝毫没有任何紧张慌张的表现,全程巍然不动,非常镇定。

江芸芸对着他笑了笑,随后开始在草稿上写第二道题。

第二道题目来自《大学·传三章》中的第四小节——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③

这是一整段的题目,并没有一字删改。

这段话来源大学,但引用了《诗·卫风·淇澳》篇中关于君子的一段话,经义注解为“在止于至善”,首先在于“知其所止”。

这道题看似是大段引用,且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句子,但仔细深究起来却并不简单,里面还考察了考生关于诗经的学习能力。

江芸芸对诗经自然也是学得滚瓜烂熟。

切以刀锯,琢以椎凿,皆裁物使成形质也。

磋以滤锅,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泽也。④

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也。④

这是作者引用《诗》来解释,以明明明德者之止于至善。④

江芸芸在从大学破题还是从诗中破题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又选定了出题人的思路。

出题人从大学引用到诗经,她便从诗经重新点入大学从而破题。

——《诗》言有合于明德之止,传者引之以教天下。

——《诗》所讲的符合于天赋的品德所能达到的精神境界,本经的解释者援引足以教育天下人。

托身边有两个本治诗经的福,江芸芸之前为了出题目,也是仔细研究过诗经及其各大注解,以难倒他们为己任,对于诗经的熟练程度和自己治的春秋不相上下。

江芸芸洋洋洒洒写了八百字,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重新誊抄到卷子上。

两篇文章写完花了她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

日头也逐渐到了中午,二月的太阳不太热,甚至还有些寒气。

江芸芸把两张卷子用镇纸压住,然后开始蹲在地上煮茶热馒头。

之前听楠枝他们说,县试要是考得快的人,基本上早上就出来了,准备馒头热水也不过是保险起见。

她在煮茶时,果不其然看到外面有起身的动静。

——有士兵带着人和卷子一起走来,听说要本人亲自交给县令,若是县令对你有兴趣,甚至还会再考教你几句。

她眼尾看了一眼,是一个瘦高个,年纪看上去不算小,不少人因为盯得太久了,被士兵提醒了,不过江芸芸并没有仔细看,很快就收回视线。

她是不慌的。

按道理,只剩下一道试帖诗,忍一下完全可以写完再出门吃东西。

不过江芸芸有其他的考虑。

越往上走考试越难,呆的时间越久,在这里吃午饭,甚至拿灯延长时间也是常有的事情,没必要赶这一场的快。

她需要把这些事情在现在还有阔绰时间的事情都做一边,免得一旦遇上手忙脚乱,反而会出错。

而且她还在长身体,饿得快!

真的非常饿了!

江芸芸花了一盏茶的是时间煮好茶水,在开始冒烟的时候就把馒头包在荷叶上,放在热气上热一下。

馒头是陈墨荷亲自做的,做的是肉馒头,荤素搭配,一旦热起来味道就格外香。

江芸芸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把吃的放在凳子上,然后一手馒头,一手热茶,慢条斯理吃起来。

她对面的士兵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吃得太香了。

在江芸芸煮茶吃饭的时候,那条通往县令高台的路上走了不少人,就连她对面的那几个格子里也走了不少人。

等她吃好饭,擦了手,坐回椅子上时,对面巨大的沙漏已经过了午时,正是一天最亮的时刻。

江芸芸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发现贡院正中的那颗老树似乎发芽了,在寒气瑟瑟的二月露出翠绿的新芽,她莫名觉得喜欢,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察觉对面的士兵虎视眈眈的视线,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写试帖诗。

真是一片韵脚为‘青’的‘春’诗。

江芸芸仔细回忆着,想起这个是下平九青韵字里的第一字,只要学得认真些,应该横跨就能确定韵脚,更说明这个县令是个规矩人,在只靠基础的县试中,连韵脚都不会从古怪的字体里选。

造物无言寒,春生却有情。

千红万紫著,偏惊老树青。

……

江芸芸吃饱喝足思路好,飞快写下五言六韵,最后又誊抄回卷子上。

当她把今日的考题全都写好,盯着那一行行,一字字的答案,蓦地有些恍惚。

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她竟然已经完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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