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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露出笑来,小手一挥儿:“出发!”
只是两人刚出了城门没多久就看到有人拦着了他们。
“小人乃是徐家仆人,特奉我们老爷口令,想在柳叶亭等您一叙。”那位仆人恭恭敬敬说道。
江芸芸一惊,连忙跳下马车:“可是徐阁老。”
仆人点头:“正是。”
江芸芸连忙驾车去了柳叶亭,亭中正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前几日正式致仕的内阁首辅徐溥。
“徐首辅。”江芸芸行礼。
徐溥扭头看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小少年,笑说着:“许久没见这么清的水了,看得入神了,都没发现其归来了。”
江芸芸笑说着:“阁老为国事竭尽全力,日夜伏案,就连陛下对您的致仕也颇为不舍,如今也算是卸下重担,能一览人间美景了。”
原来本月廿日,徐溥就以年老多病,眼疾深重,上辞呈请求致仕,陛下却说:“卿引疾求退,已有旨勉留,若尚未愈,宜善加调理,以副重托,所辞不允。”。
直到二十九日,徐溥再次上辞呈,陛下亲自召见后,在养心殿聊了许久,这才终于允许徐溥致仕还乡,并赐敕给沿途驿战,要求遣官护送还乡,并命户部每月供给五石大米,同拨了八名仆从让他应用,最后又复官他的一个儿子作为中书舍人,可谓是恩宠殊荣之盛。
徐溥看着她笑,和气说道:“听说你今日出行,所以特意赶来见见你,希望不会打扰你今日远行的计划。”
江芸芸自然是连说不会。
“你之前在扬州府试时,有一篇西北哈密之论,这些年我一直放在案边,日夜看着。”
江芸芸心中一惊,片刻后说道:“当年年少轻狂,在邸报上看过几篇文章,言辞略有些激奋。”
徐溥笑:“年轻人总是有些傲气的,这很好,我想着你既然对西北有如此多的想法,若是能去西北看看也好,所以安排你去兰州是我的决定。”
江芸芸眼珠子一转,没明白徐首辅的意思,便没有接下去说话。
“你可知哈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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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丢的?”徐溥反问道。
江芸芸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听说朝廷认为,西域地方对我朝不会构成大危害,只要施以绥靖之策就能安抚,且大家普遍都认为朝廷的威胁在北方瓦剌,不能兵分两路。”
徐溥点头:“你果然对哈密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
“朝廷的人都说只要关闭嘉峪关,那不能和我们贸易的西域商人就会痛恨阿黑麻,可事实确是西域人不仅不怨恨他们,反而大力支持阿黑麻,使得阿黑麻率领的大军轻而易举占领哈密,自称可汗,并掠夺罕东郡等地。”
江芸芸闻言沉默了,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朝廷内部的消息,可听起来却觉得太过荒谬了。
“闭关并不可取。”她想了想说道,“丧失主动权便是失败的第一步。”
徐溥看着她,许久之后露出欣慰的笑来:“是,事实证明,哈密政策是失败的,现在这样的噩梦轮到兰州了。”
江芸芸惊讶:“兰州卫不是还在吗?”
徐溥无奈继续说道:“此事说来复杂,边境之乱层层叠加,若是要轮起源头,也不知从何讲起,从最近的前朝说起,当时河套失守,兰州卫黄河之北的屯地成为蒙古部族屯牧之地,我朝的防线移到黄河以南,由此蒙古铁骑便能肆无忌惮沿贺兰山南下,直逼庄浪、兰州,边防内线一缩再缩。”
徐溥沾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下四个点。
“最重要的是从凉州经大小松山,过迭烈逊渡口到达陕西的路径被切断。”
然后画了一个孤悬在外的稍大一点的圆圈。
“这是甘肃镇,他与陕西的交通如今只能经由兰州通过。”
最后在两者中间,手指重重点了几下。
“而在兰州城外,那个架于黄河渡口之上的镇远浮桥是连接东西交通的唯一命脉。”
江芸芸认真听着:“如此听着,兰州很重要,关乎内外链接通道,可一座浮桥却很脆弱。”
“自来有言——‘兰州弃则熙州危,熙州危则关中震动,唐失河湟,西边一有不顺,则警及京都,今若委兰州,悔将无及’,自汉唐开始,此处便一直是要地。”徐溥点头说道,“你很敏锐。”
江芸芸并没有因为夸张而得意,反而严肃问道:“内阁想要我去兰州,可是因为最近的战事?”
徐溥沉默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不是让你去看着王世昌,他虽因结宦官而几番受人诟病,且性格孤傲,但我读过他的诗,其人性情流露,不加雕饰,行文便也多了悲歌感慨,有河朔激壮之音,可见他并不是朝堂争论的这般不堪。”
王世昌就是最近屡受诟病的总制甘、凉边务,兼巡抚地王越。
江芸芸得出这样的猜测是因为他师兄之前的提点,可徐溥闻歌知雅意,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也说明这是大部分认为他此番去兰州的目的。
“元廷灭亡后便退居漠北,在高皇帝至仁宗时,我朝军事力量强大,加上蒙古各部落纷乱不止,所以战乱基本都在河外,当时的兰州卫地处内边,北边有甘肃、宁夏、延绥三边阻挡,并不曾有何大战。”
“但在土木之变后,东胜卫被废弃,蒙古部落便再次占据了河套、大小松山等处,如此便能直接越过宁夏,直逼兰州。”
江芸芸脸色逐渐严肃。
兰州成了第一道防线,这不是好消息。
这是一个地理要冲,之后关中一路平坦,可以说是任由铁骑驰骋,不知大明骑兵如何,但想来若是在平原地带,应该很难抵挡骑兵冲击。
“最坏的情况是,现在鞑靼部有一位达延汗继位。”
徐溥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这位小王子颇有手段,结束了蒙古长期的混乱局面,统一各部,开始驻牧河套地区,且学会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明面上遣使说要与我朝通贡,但只要赏赐得不到满足,便会亲自带队南下侵略抢劫,尤其是冬天黄河结冰之时,直接越过黄河,侵入兰州、靖虏等卫,每年如此,损失惨重。”
亭中陷入沉默,江芸芸看着那逐渐干涸的茶渍,心中微动:“内阁想要我去兰州……”
徐溥打断他的话,揉了揉眼睛,面上露出疲惫之色:“内阁并不想要江同知冒险,只是朝廷如今对外政策一味退让,朝中有人还不曾害怕,只想花钱消灾,可……已经退到兰州了。”
江芸芸想起当初和王阳明讨论的哈密事情,人人扼腕,可她们当时不过是一介书生,除了嘴上义愤填膺,却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江芸芸站在这里,却突然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去为已经失去的哈密,迫在眉梢的兰州做点什么。
她年少时随口说的那些话,似乎可以在她手里慢慢实现。
江芸芸叹气,起身行礼:“首辅之言,下官铭记在心。”
徐溥看着这位太过年轻的官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去吧,其归。”
—— ——
江芸芸告别徐溥边便准备上路,只是刚走了一炷香的时候,又有人把她拦下了。
“士廉、宪清!”江芸芸激动说道。
顾清行色匆匆:“我们刚从皇庄那边回来,就怕赶不上送别,刚才见到徐首辅的人也不敢上前,这才在这里把你拦下。”
江芸芸看着他们黑了不少的样子,打趣道:“你们现在这样子瞧着都会插秧了。”
顾清笑说道:“怎么还要心情打趣我们了。”
“我会了。”毛澄冷不丁说道。
江芸芸立刻竖起大拇指,非常给面子地大力夸道:“太厉害了!状元就是不一样!”
“当日之事我们帮不了什么。”顾清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神色凝重,“这里面是我和宪清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你嫂子做的衣物,你也别嫌弃,此番远行,也不知何时能再见面。”
江芸芸也不客气接了过来:“行,我肯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回来。”
“好。”毛澄掏出一壶酒递了过去,“喝一杯。”
江芸芸摆手:“不行,我不喝酒,喝酒误事。”
毛澄想了想也点头,自己一饮而尽:“那我替你喝了。”
江芸芸看得直笑。
“我此番去皇庄对土地之事深有感想。”几人闲聊几句后,顾清突然低声说道,“听说朝廷中有人有意推行全国土地丈量,我准备请调去户部,若是此事真的推行下去,我希望能为此做些什么。”
江芸芸眼睛一亮:“这个好啊,土地清丈,要的就是士廉这样仔细又无畏的人,百姓定会谢你的。”
顾清抿唇笑了笑:“这些年听你在琼山县所作所为,我一直很是向往,又听说枝山衡父也是造福一方,人人称赞的好官,尤其是衡父,把汉夷之间的关系平衡得很好,陛下大为赞赏,而我虚度在清贵的翰林院,真是一无是处,现在楠枝又自请去了漳州,我……”
他叹了一口气:“你们都在进步,而我还在踏步。”
毛澄拎着酒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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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发直,愣愣说道:“我也一样。”
江芸芸和顾清相视一笑。
“这酒量……”顾清摇头。
江芸芸安慰道:“翰林院书籍之多,世间难寻,你在那里是积蓄力量,不能妄自菲薄,今日若是真的到了地方实干,自有属于你的清名。”
“如此,就不耽误你了。”顾清拱手,“一路保重。”
“我等你江其归的名声再传回北京来。”毛澄愣愣说道。
江芸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你等着吧。”
—— ——
三人一一告别后,江芸芸再一次上车,只是大概又走了一炷香,江芸芸就第三次被人拦下了。
此事距离城门口不过百里,但日头马上就要中午了。
足足耽误了快两个时辰。
乐山气笑了,面无表情说道:“今晚要露宿野外了,公、子!”
江芸芸也跟着好奇,大眼睛眨巴着,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壮汉,一脸疑惑:“哎,我有这么多朋友嘛!?”
第二百八十三章
江芸芸有没有这么多朋友?
肯定有的!
那在京城吗?
那肯定是不在的。
要知道江芸芸从第一次到京城, 到两次从京城麻溜滚蛋,加起来的时间还没半年呢,而且每次都是祸事缠身,也没什么人敢靠过来, 所以认识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我家公子有话想要与你说。”壮汉声如雷鸣, 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 他身边的一排排壮汉开始一字排开, 把弱小无辜的乐山,江芸芸还有一只无辜的小毛驴围住, 瞧着像是怕人跑了。
一辆马车幽幽的出现在众人身后, 马车外看不出身份,就连驾车的人也显得格外低调,带着一顶斗笠。
乐山大惊:“光天化日, 天子脚下, 你们, 你们要干嘛?”
这一排排男上加男, 左右为男的架势实在太过眼熟了。
江芸芸眯了眯, 突然跳下驴车, 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跑去,乐山也想跟上去, 却被壮汉拎小鸡一样拎了回去,顺手摸了一摸小毛驴的屁股。
乐山震惊!!
江芸芸跑到马车旁,看着垂落下来的帘子, 犹豫片刻后喊道:“殿下?”
帘子被人掀开,露出来的却不是朱厚照的小脸。
长随谷大用小心翼翼露出半张脸, 小声说道:“殿下出不来。”
江芸芸看着那张皱巴巴的脸, 一时间分不出是欣慰还是好笑。
若是殿下因为她跑出来, 那江芸芸胆大包天的小刺头十有八九又要被陛下狠狠记上一笔了。
可没跑出来,摆出这么大的架势,又显出几分小孩明目张胆的幼稚。
“是殿下有话要吩咐吗?”她笑问道,随后又说道,“是话本要我修改吗?”
江芸芸之前用来哄小孩的话本,在小孩天马行空的想象中早已不是西游记的故事,而是一个猴子牵着一个小和尚快快乐乐游山玩水,惩奸除恶的故事了,更像是一个游记。
从小在四方宫闱,规规矩矩长大的太子在看到江芸芸写的故事后,开始懵懵懂懂接触到宫外的天空。
有坏人,有好人,但总归是结局美满的。
江芸芸夹带私心,正在用故事潜移默化影响小孩的心性。
怪不得说,讲故事是最好的学前教育呢。
谁知,谷大用苦着脸摇头:“话本被殿下整理成一册,前几日烧了,说要给太康公主看。”
江芸芸脸上笑容微微敛下。
“殿下要奴婢带一句话给江同知。”谷大用低声说道。
——“等他下一次回来,我一定来接他,小和尚肯定能保护小猴子的。”
江芸芸一怔。
“殿下还准备了一个礼物。”谷大用神神秘秘说道,“时机到了,江同知就知道了。”
江芸芸不解。
谷大用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一脸期待地问道:“江同知可有什么话要奴婢转交给殿下?”
江芸芸语塞,经养心殿一事的冲击,她对太子这个身份第一次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太子,国家未来的权力拥有者。
他的成长至关重要,关乎一个国家,全部百姓的命运。
她许久后缓缓问道:“之前的种地游戏殿下喜欢吗?”
谷大用连连点头:“非常喜欢呢,殿下每次都要玩几盘呢。”
“殿下每打出一个结局,写信告诉微臣,微臣就送一个礼物给殿下。”
谷大用一听高兴坏了:“这个好,这个好,之前江同知在琼山县时,殿下真的是日日期盼您的消息呢,您现在愿意主动给殿下送东西,殿下肯定高兴坏了。”
江芸芸笑了笑,立马得寸进尺:“只一个要求,字要自己写哦。”
谷大用一听,不爱笑了,为殿下解释着:“虽说殿下开始启蒙了,但毕竟还年幼呢,写字还是有些吃力的。”
江芸芸笑说着:“可殿下这么聪明,自己玩游戏玩出想法,还打出不一样的结局,再用自己的文字来记录,最后又能得到礼物,不觉得很厉害吗?”
—— ——
宫内,朱厚照发了一会儿呆,讲官费宏察觉到太子的走神,便停了下来,仔细问道:“可是微臣哪里讲的不好?”
小太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抓着书页:“没有的,费讲官说得很好,只是今日天气很好,我想出门玩了。”
费宏看了只讲了一页的讲本,悄悄叹了一口气。
殿下很聪明,记性也很好,但偏爱玩,喜欢骑马射箭,如今出阁学习也有半年了,可论语才学了三篇!
在座的老师哪个不是神童,半年时间,四书都能读的滚瓜烂熟了,偏现在折戟沉沙在小太子身上。
——太不爱学习了!
偏性格还轴,多说几句会悄悄不高兴,小脸板着,那些太监们就立马去皇后陛下那边告状,弄得他们两面不是人。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突然看到殿下的长随端着一盏茶出现了。
“谷长随!”殿下眼睛一亮,立马跑了出去。
费宏甚至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小太子蹦蹦跳跳跑了。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小殿下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然后呆呆站在那里,最后脚步沉重走了回来,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以扼腕的坚决态度说道:“不玩了,继续上课。”
费宏震惊。
小太子大人样地叹气,小手指戳了戳教材,一本正经说道:“刚才讲到‘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然后呢,仁义也可以吃饱肚子吗?”
费宏更震惊了。
原来走神归走神,功课太子是一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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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啊。
—— ——
马车在山路上,缓缓走着,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两人直接拿着蒸饼吃了一张,小毛驴也吃了一根萝卜,走得更有劲了。
刚才那几个壮汉来无影去无踪,只是走之前塞了好几个包裹,江芸芸打开看了看,被金灿灿的视线一闪,立马又系了回去,还塞到铺盖下面了。
乐山毫无知觉,一脸认真地思考着:“小毛驴走着还挺快,估计天黑前能赶到下一个驿站。”
江芸芸摸了摸小毛驴的屁股,脸上露出笑来:“我就跟你说小毛驴最棒了,又可爱又有力气还便宜。”
“现在的马也太贵了,一匹马要几百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啊。”乐山抱怨着,“怪不得我听说我们总是打不过蒙古,就这马这么贵,前线是不是也不多啊。”
江芸芸摸了摸下巴:“真是一个好问题。”
乐山开心说道:“不是说北面打仗了吗?好多人逃回来,我可是打听了很多消息的,听说兰州里面都杀得进来,差点把王府都抢了。”
江芸芸枕着脑袋,靠在包裹上,摇头晃脑也不说话,看着清朗的天空,嘴里哼了几声。
“真的,好多男的女的都被抢走了!”乐山以为她不信,强调着,“黄河北岸就是蒙古人,我们过去了是冬天,说是能直接从河面飞过来的。”
江芸芸翻了个身准备睡觉:“河面结冰了,走过来了呗,这么长的队伍都拦不住,金城的名字改得好啊。”
“什么意思啊?”乐山不解。
“鬼都拦不住呗,可不是兰城。”江芸芸是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捂着肚子笑,“不知道为什么肚子有点疼。”
“别笑岔气了!”乐山紧张说道,“快喝点热水。”
江芸芸又去扒拉着热水,喝了一口,然后一脑袋砸了下去:“我要睡一觉了,回头我换你。”
乐山也不客气:“行,公子瞧着脸色不太好,赶紧休息吧。”
江芸芸用斗笠盖住脑袋,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两人不敢停下来,紧赶慢赶赶在天黑前,终于是进了保定府的城门。
“保定还挺繁华的,这个驿站修的也不错。”乐山递上册子后,趁着没人,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等看到边上还有被牵着走的马,大惊,“这里的马真多啊。”
“大明律有规定:若地处交通冲要,则配备马匹三十、六十、八十匹不等,保定是要处,马肯定不少,配备也会很齐全,驴车和牛车都会有的。”江芸芸解释着。
乐山听得连连点头:“比我们之前去琼山县的驿站看上去还要豪华。”
“那一路我们直接走水路,也不是每一站都停,所以走得快而且顺风顺水,那有空仔细看看驿站。”
两人说话间,驿丞捧着东西回来了:“原来是江同知,快快,上房请,内有铺盖的,您要是睡不惯,我就让人把你们带来的被褥铺上去。”
他这话是对着江芸芸说的,许是没想到这位同知这么年轻,所以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
那边乐山是很想拿乔,不被人看轻的,毕竟自己这几床铺盖也是仔细挑选的棉铺盖,里面还塞了棉花的,可一进门就看到花团锦簇的绸缎铺盖,到嘴边的话立马咽了回去。
“保定名不虚传啊。”江芸芸笑说着。
驿站得意得挺了挺胸口:“我们保定可是重地,一应物件都是最好的,就是为了给各位大人消乏解疲,自然是一应俱全的。”
江芸芸笑着点头:“不知押送粮食的军队可是走了?”
驿站露出遗憾之色:“真是不巧,押送粮食的车队五日前就出发了,今年押送的粮食并不多,他们的脚程快。”
他说完还悄悄打量了一下主仆两人。
乐山露出紧张之色,那位小大人倒是冷静,并没有失了分寸,瞧着很不好唬弄。
所以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一路上水马驿还算密集,一共七十四驿,共五千六百七十五里的路程。”
驿丞显然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这些驿站大都是五十里到七十里为一站,若是有急报,快马加鞭时四五日可达,便是慢慢走,一个月也能走到的。”
乐山还想再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只好去看江芸芸。
谁知江芸芸仔仔细细听完,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只是点头说道:“多谢驿丞指点了。”
乐山只好送上二十文铜钱上去:“劳烦准备一点热水来,我家公子要洗漱了。”
“马上马上,连着饭菜一起送来。”驿丞顺手把铜钱收下,笑着退了下来。
“公子那我们怎么走啊?”乐山忧心问道,“瞧着很是危险。”
“绕远点走,走大路去太原,然后坐船到西安,之后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江芸芸叹气,“也真是不凑巧了。”
乐山一听便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出人在外,两人就住在一间,吃了饭,又洗了脸,乐山就已经开始眼皮子打架了。
江芸芸开始拿出自己手绘的地图,开始研究起接下来的路程,现在的人走路可都是靠感觉的,没有精准的导向。
这封地图是她参考了翰林院里的舆图,加上以前看中国地图的印象,自己琢磨的。
明朝的地图是没有鸡屁股的,而且鸡骨头也被咬了一大块,所以北面的地图很乱,这也是江芸芸说先去西安府的打算,至少这一段是明确的,打听打听总会迷路到找不到北。
至于后面的那段路,也许是战乱有失,也有可能是因为机密需要,所以翰林院也没有太详细的地图,她只能靠自己的记忆画出兰州大概的位置,顺便把周边几个州也都固定下来。
烛火摇曳,江芸芸大概在记忆中的雄鸡地图上涂涂改改,又覆盖上明朝的地图,这才琢磨出几条备选路出来。
驿丞送来的铺盖也很软,乐山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一躺下就睡下去了,甚至打起了呼噜。
直到亥时的更声响起来,江芸芸揉了揉眼睛,吹灭蜡烛,便准备也去休息了。
夜班三更,整个驿站都陷入黑暗之中,守夜的更夫也靠在角落里迷迷糊糊闭上眼,夏夜炎热,虫鸣之声不断。
夜色中,有一个人影正悄悄走了上来……
江芸芸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睁开眼睛,伸手去摸枕头下的匕首。
——有人在撬她的门。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到保定的驿站, 江芸芸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作为大驿,人来人往是常态,尤其是这个月吏部对不少官员都有变动,京城四周的驿站应该是最热闹的才是, 可江芸芸一踏入驿站的时候, 那一瞬间就感觉到有几道视线隔着漫漫人群看了过来。
就连驿丞说的那一番话, 她都觉得有些莫名的别扭, 若是想要讨个赏钱,那指起路来就应该直接说清楚路线才是, 可他不明不白说了驿站数量和路程距离, 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还有些稀奇,但对于拿了吏部帖子的赴任官吏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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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是问题。
驿丞的话等于左手倒腾右手,对于一个官场老油条来说没什么意义。
可这样的人不该说了没意义的话, 那透过表面现象来看, 那这人就是在试探。
所以江芸芸后面没有继续追问, 所以当时那位县丞接了钱后的表情颇点一言难尽的样子。
江芸芸便知道这人是真的在试探她, 但又不知道是每一位过路的人都试探, 还是看她年纪小所以才来了这一手。
许是从踏进驿站的那一刻开始就太奇怪了, 所以今夜她一直没有深睡。
那人用小刀插进门缝里,来回拨弄着, 原本插着门锁的门闩就开始松动起来,开始脱离一开始的位置。
江芸芸的脑袋从帷幔里伸出来了,大眼睛盯着那扭来扭曲的门闩, 心中微动。
—— ——
小贼有些着急,因为今日这扇门怎么也推不开。
开门的办法其实很简单, 就是用小刀抵在门闩下面, 一点点拨开, 可今日他拨了好久,那门闩好像无穷无尽一样的长,怎么也推不走。
真是活见鬼了。
他忙活得满头大汗,但还是没有效果,一时间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通体生寒,再也不敢久留,抹了一把脸直接跑了。
只是没想到,他走了没多久,一个人影慢慢悠悠得跟在他身后,飘了过去。
—— ——
门内,江芸芸蹲在门后面,因为一直坚持不懈把门闩推回来,蹲了一炷香,又因为一直举着手,现在手酸加腿酸,还有点腰酸。
听脚步声逐渐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她也没有继续心大地回床上睡觉,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细想了想后面该怎么办?
驿站按道理是有人看守的,来外贼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
但若是外贼就好办了,明日天一亮,她们就打包走了,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内贼,那又分为两个情况要分析。
一个纯粹是利益熏心想要打劫一下年轻小官员江小芸。
要是没碰到尊敬的太子殿下,那江芸芸甚至是开门欢迎的。
因为惆怅的江小芸没多少钱,差不多只有刚好的过路钱。
一个是准备冲着她来的,那可真是坏了啊。
江小芸可得罪太多人了。
江芸芸拖着下巴,唉声叹气。
因为树敌太多,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又是谁要给她下绊子。
只是她还没休息太久,就听到外面又有脚步声走来,不由紧张起来。
一个小指头捅破了纸窗,江芸芸立马紧张地用袖子堵住破洞。
瞬间,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表的,略为尴尬的沉默。
“是我啊。”沉默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芸芸沉默了。
“开门啊!”
江芸芸还是没说话,脑子正在急剧风暴。
——张道长怎么在这里!
许是见里面没动静,手指用力怼了怼堵住破洞的袖子。
“真的是我,我是来找你的!”
江芸芸挪开袖子,看着那个破洞,夜色昏暗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依稀能从楼下挂着的一盏灯笼的微弱亮光中,影影绰绰间能看到一道影子在门口徘徊。
“你不去当你的国师,来我这里混吃混喝做什么?”江芸芸终于出声了。
还没说话就听到外面连连叹气声:“皇家饭剌得我嗓子疼。”
一听这话,江芸芸就知道门口站着的是真张道长了。
就那好吃懒做但又丧丧的口气,也是没谁能模仿了。
“我想了想还是来找你了,还是你家饭好吃,你可真是大好人啊。”张道长听声音都要哭了,“我都瘦了,你快出来看看我吧。”
两边动静不小,终于惊醒了乐山。
乐山迷迷瞪瞪喊了一声公子,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门边的影子,惊得肝胆俱裂,瞌睡虫瞬间消失了。
“是我,别叫。”江芸芸眼疾手快阻止了他。
乐山一身冷汗,但被公子一提醒,也跟着冷静下来,蹑手蹑脚走了下来,握住门后的棍子,压低声音,警觉问道:“外面有人。”
“有的,是你张爷爷。”张道长开始撩闲。
乐山先是炸毛,然后仔细一听,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张道长。”
“哎,是我。”张道长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丧丧地嗯了一声,瞧着精神状况很是堪忧。
乐山虽对这个情况有点迷糊,但也没有主动开门,反而扭头去看江芸芸。
江芸芸也没有开门,反而神色严肃地反问道:“你怎么出得了皇宫,进得了城门,还溜到驿站来了?”
门外的声音突然可耻的沉默了。
乐山立马紧张起来,握紧手里的木棍。
与此同时,外面又来有人拖地的动静声。
“开门,是我,谢来。”再一次想起来的,却又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谢来!”江芸芸又惊了,脱口而出,“我可没做坏事!”
谢来笑了一声,然后无奈说道:“开门,闲人拜访。”
江芸芸想了想,还是打开门,往外一看,就看到两个狼狈的人,外加一个被谢来抓在手里,晕过去,不知死活的黑衣人。
“你们……”江芸芸惊疑,犹豫说道,“逃难了?”
谢来气笑了,阴阳怪气说道:“托你的福啊,江同知。”
江芸芸眼珠子一转,没说话。
“可以进来说话吗?”乐山小声说道,“有人悄悄看过来了。”
果不其然,有人察觉到外面的说话声,正悄悄打开门想要看过来看一下什么情况。
谢来面无表情把手里的人玩前面推了推。
那个人软绵绵的,瞧着跟个抹布一样。
乐山警觉得拉着江芸芸往后退了一步。
“进来吧。”江芸芸又看了眼衣衫褴褛的两人,这才让开身子。
谢来轻轻松松把人提溜进来,张道士也小心翼翼挤了进来。
乐山点了一盏油灯,先是照了照那个黑衣人,然后才看向谢来和张道士,小声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张道士自来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了一把脸:“真是可怕,皇家饭竟然是夹生的,一点也不金贵,陛下整天惦记长生不老的事情,我这是说也不敢说,就怕也跟着李广去了,可我做也不敢做啊,丹药这东西哪里能长吃啊。”
他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只能每日都在浑水摸鱼,谁知道陛下来得越来越勤快,还非要送我金子,还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话,我其实是悄悄把过陛下脉的,先天体弱,若是好好养肯定能养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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