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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5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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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肯定是不胡闹的。

但陛下实在太胡闹了。

“当日一点异样也没发现?”杨一清并不相信江芸真的不知道,反问,“陛下的心思,按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江芸芸一脸唏嘘:“陛下也是长大了,也能藏住事情了,我如何得知,当日真是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众人问了一圈,奈何江阁老立体防御,无懈可击。

“算了,平安回来就行。”等其他阁老离开口,王鏊摸着胸口,“我当时真是吓得心跳都要停了,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这么被年轻人吓。”

江芸芸体贴倒了一盏茶:“陛下有分寸的。”

王鏊看了那盏茶,又看了江芸芸一眼,冷笑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道:“最好是你有分寸。”

江芸芸只是笑了笑:“王首辅书法清劲爽健,结字纵长严谨,也该知道执笔应当‘当紧则紧,当松则松’,指实掌虚才能写出好字。”

王鏊神色微动。

江芸芸回家后,发现家里除了多了一堆肉,还有两件动物皮,甚至还有一车被红绳扎着的东西停在院子里。

“哪来这么多东西?”她吃惊问道。

张道长正在收拾两个小姑娘下个月出行的东西,随口说道:“肉和动物皮是宫内送来的,肉是狍子肉和鹿肉,还有一对大雁,诺,栓在马厩里了,动物皮是白虎皮和熊皮,都给你冬日做大氅的,陛下亲自给你找的。”

“给穟穟和知知她们做衣服吧,这一来一去要一两年了,在外面可别生病了。”江芸芸目光从站在架子上的大雁上一闪而过,“大雁放了吧,肉晚上直接让乐山炖了吧,不吃完的都放在地窖里。”

“那这车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啊,我刚才听到有人敲门声,结果打开门一看,人走了,就看到这车东西停在这里,我一开始以为是宫内的东西,后来想想要是宫内的东西,那些小太监可不是要当面交给我,还要我和你仔细交代清楚,怎么会这么随意丢在这里。”

张道长摸了摸脑袋:“我猜又是谁来贿赂你了,人参燕窝,好奢华的东西啊,但我没找到帖子,也不管胡乱动,正等着你回来处置呢。”

江芸芸的门前自来就不缺这些东西,逢年过节更是多到塞不下,她不胜其烦,不得不请锦衣卫的人站在门口,把人吓唬走,这才有几天安静日子过。

“先送去京兆府,再送去孤独园吧。”江芸芸说。

张道长站起来说道:“行,我大张旗鼓送走,免得给你惹麻烦。”

“别,低调点。”江芸芸说,“我不想大过年挨骂了。”

张道长一听,跟着哎了一声,心疼说道:“嗨,倒霉孩子,那我走了,锅里有饭,你记得吃,还是热的,早点吃,冷了也别动厨房,乐山说今日早些收工回家的。”

一月初,陈禾颖和顾知就跟着太监的船走了,浦智是尚衣监大太监,也是这次的主事太监,亲自来江家接走两位小姑娘,连连保证,一定把他们照顾好。

朱厚照羡慕极了,拉着朱厚炜嘀嘀咕咕了许久。

朱厚炜目光呆滞,他完全不理解出门玩,到底哪里好玩。

他就是想做一个混吃混喝的快乐小藩王啊。

朱厚照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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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钢,只好换个话题,脑袋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家弟弟:“哎,你成婚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好消息传来啊,要不要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啊。”

朱厚炜和他对视一眼,恼羞成怒,跑了。

二月初一

“这次会试你当主考官吗?”内阁开始商量这次会试的主考官,“你就当过一次乡试的主考官,如今坐下门生可都遍布天下了,这次你呼声可不小呢,前几日不少人跟我打听过你的文集,想要摸摸你的脉搏。”

江芸芸摇头:“手头的事情实在脱不开手。”

“要不先办这事,陛下昨日也突然说起此事。”王鏊又劝道,“这次学生文章都还不错,我看过好几篇了,考出来算你的学生了呢。”

江芸芸还是摇头:“下次吧,江西的盗贼,福建和河北的清丈一日也耽误不得。”

王鏊一想也是,便又看向杨一清和梁储。

杨一清和梁储也都表示有事。

王鏊这才犹犹豫豫看向靳贵。

靳贵年后没多久就病了,这几日内阁中一直都是药味。

“我可以。”他冷淡说道。

王鏊犹豫说道:“你这还生病呢。”

“我本就任礼部尚书,主持会试也很正常,无需扭扭捏捏。” 靳贵直接说道。

王鏊哎了一声,一侧的江芸芸笑着圆场:“正好不用挑选礼部的人,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靳贵没说话,神色冷冰冰的。

“第二个,目前户部侍郎兼詹事府少詹事的顾清如何?”王鏊转移话题。

众人连连点头。

王鏊大笔一挥儿写下名字,最后直接把折子递了上去。

等人走后,王鏊忧心忡忡又晃到江芸芸的桌子前。

“木已成舟,做这个脸色小心别人心里有意见。”江芸芸心里明白他到底为何而来。

“我瞧着他对此事有点心结,我怕雪上加霜。”王鏊愁眉苦脸说道,“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脸色有多难看嘛。”

“那正好借着此事洗刷冤情不是更好。”江芸芸笑说着,“首辅要是没事干,正好河北清丈的折子早上刚递上来……哎,走什么。”

王鏊走后,江芸芸脸上的笑意跟着收敛下来。

靳贵还在翰林时,曾主持过正德六年的会试,但有人揭发其家童受贿鬻题,照成很大的舆论风波,但靳贵并没有对此申辩,陛下也按下不发,所以此事草草结案,但靳贵风评亦然受损,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么久才进内阁。

这次靳贵已经病重多日,但今日还是坚持来内阁,怕就是知道此事,想要一雪前耻。

只是……

江芸芸合上折子,心中叹气,隐隐觉得此事怕不会安静结束。

朝廷风云正涌啊。

二月初五,会试有条不紊举行。

内阁众人看着脸色难看的靳贵带病上场,心中也都吊着一口气,但幸好会试平安落地,众人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王鏊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我这把年纪,不能再折腾老人了。”

只是会试结束第三天,御史们突然弹劾,言这次会试有人偷偷给考官送礼,送了一大车东西,言之凿凿,好似说得确有其事。

江芸芸一看那一车东西的描述,眯了眯眼。

“不好了,靳阁老吐血了。”周发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过分安静的内阁立刻乱了起来。

没多久,京兆府尹上折子,还附上一张单子,说此事有误会,京兆府收到过这一车的东西,是有人丢了的,被好心人捡到送到京兆府,京兆府已经按照好心人的要求,全都送完孤独园处理。

言官们有言是有人故意的,说不定就是做给人看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直到殿试结束也不消停。

四月初,靳贵因病致仕。

一日清晨,王鏊看着空下来的房间出神。

“好狠的一把刀子啊。”他对着站在身后的江芸芸低声说道,“如此污名,这事要了他的命去。”

江芸芸垂眸,没说话。

这把刀原先是朝着她来的。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捅来的刀。

“其归……”王鏊看着还未来人的空荡荡的内阁,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打算致仕了。”

江芸芸猛地抬眸。

“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廷纷争我也累了,只想保全清名离开。”王鏊看向她,苦笑一声,“都说做多错多,朝廷的风云只会越来越多,不怕你笑,我只想清清白白离开,这般受人污名攻击,我这把年纪,何苦晚节受损,让后人也为难。”

“介夫十一月就要除服回朝了,他是个有主见的,你们今后可要好好相处。”

“叔厚秉性,你也多担待,但他年级也大了,耽误不了你许久。”

“应宁胸有沟壑,对边地之事的了解并不比你少。”

“至于你……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也不知如何为你指路,只望你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王鏊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走入自己的屋子。

江芸芸看着还未散去雾气的内阁院子,沉默许久,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 ——

王守仁在江西的十家牌法渐入佳境,江芸芸上折请求升王守仁为巡抚南赣、汀州、漳州左佥都御史,并提督军务,给符印便宜行事。

五月初八,陛下同意。

五月三十,王守仁开始轰轰烈烈的更定江西兵制,一时间全江西震动,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江西的事情瞬间被推到众人视线中。

江芸芸特意留了一个桌子,专门放江西的折子。

杨一清意味深长说道:“江西的事,你也不怕压得太紧了。”

江芸芸笑:“盗匪之事一日不除,我一日难以心安。”

六月初,江芸芸正在查看江西各地递来的问题折子,眉头紧皱,午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知何时悄悄溜到她的窗边,顺势翻身入内。

“姜千户?”江芸芸吃惊,下意识声音压低,“你怎么来了?”

因为姜磊按理应该和谢来一同去了江西才是。

“黎循传失踪了。”他脸色格外难看。

第五百三十三章

黎循传在江西任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当右参议, 正是此次协助王守仁负责这次兵改的布政司主要负责人。

“在李御史的宴会后突然不见的。”姜磊低声说道。

“我们指挥一开始也担心这场宴会有问题,故而给了他烟火,我们的人也都守在门口, 只要一有问题,他扔下火石,我们就会进去,但直到天黑, 人都走光了,他还没出来。”

江芸芸盯着折子里晃动的字体, 眨了眨眼:“李御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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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李御史?”

“癸酉年致仕的李士实。”姜磊说道。

江芸芸眉心微动:“是他。”

“是,他对您颇有怨言, 回江西南昌府后不停诋毁您。”姜磊冷笑一声,“还和宁王交往过密,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癸酉年正是当年吏部大考,李士实是成化二年的进士, 虽然家境优渥,但人品能力都一般,在江芸芸第一次接受吏部做大考时, 对他印象并不好,只给了一个中,他的仕途也在之后几次起落, 后被南京礼科给事中徐文溥弹劾他后, 他就顺势致仕。

江芸芸沉默着,盯着手中江西的折子, 半晌之后才把手中的折子缓缓合上, 许久之后才说道:“不可能直接杀了一个朝廷官吏。”

姜磊盯着她微微发白的脸, 但半晌之后也跟着轻轻嗯了一声,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应该是他自己跟着走的。”江芸芸冷静下来开始分析道,“他既然知道这人危险,还愿意赴约,大概是知道了什么,想要查清楚。”

“黎参议一直在和王总督通信,江西兵改覆盖整个范围,去年江西的土改命令刚下来,各地本来就已经严正以待,当地势力很强,黎参议就说过此事不好处理,后来得知王总督要兵改,便也打算从四卫和十一千户所开始,听说下个月就打算两人一起回合碰头。”姜磊说道,“但是朝廷关于土改的圣旨还没下,确定是让黎参议负责吗?”

江芸芸点头:“他在漳州有经验,圣旨这几日就要下的。”

“那麻烦了。”姜磊严肃,“江西土地肥沃,乡绅众多,这一耽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

江芸芸终于平稳了思绪,抬头,镇定问道:“宁王府那边什么情况?”

“还是和往常一样,整日召集读书人谈论诗词歌赋,但我瞧着也没什么诗作佳作流行出来啊。”姜磊撇嘴,“不过他找的人也不行,有一些明显就是混吃混喝的,哪里有半分想读书人,偏他好酒好菜招待着。”

江芸芸抬眸:“可有追踪过这些人?”

姜磊点头:“指挥让我们各自跟了一段时间,但是瞧着就是一些清客,到处各家各户地乱走,靠着一张嘴骗吃骗喝。”

清客就是专门陪着富贵人家消遣玩乐的人,民间也叫帮闲,大都是读过一些书,识一些风花雪月,但也没什么本事的人。

江芸芸抬眸:“在各家各户走?”

姜磊点头:“对啊,他们不就是干这事的嘛,陪着这些公子哥吃喝玩乐,花天酒地,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拿钱办事,花钱消灾,是个搅混水的屎棍子。”

“也就是说这些帮闲其实可以把南昌,甚至江西整个富贵圈子连接起来。”江芸芸冷不丁说道。

姜磊一怔,随后猛地站直身子。

“但,但他们确实没说过什么信息……”他下意识反驳道。

江芸芸平静说道:“我只担心是不是早已接头多年,有了自己的规矩。”

姜磊心中咯噔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会……”江芸芸把人拦下。

“指挥已经让人去找黎参议了……”姜磊以为她是担心这事。

“不,不是这个事情。”江芸芸看了过来,夏日的日光落在瞳仁中,好似老虎的瞳孔被微微缩起,“此事不能对外言明。”

“什么?”姜磊大惊。

白皙到近乎在发光的脸颊在此刻模糊了所有的神色:“宁王的土地有问题。”

—— ——

六月十五,有御史弹劾江西右参议黎循传六条罪状,朝中立刻有人联动,一时间江西清丈的消息顺着蝉鸣拉开帷幕,喧闹纷纷,任谁见了面都要讨论两句。

江西自来就是赋税种地,农耕大户,鱼米之乡,土地推行难度不亚于浙江。

两日后,内阁阁老江芸认为其无中生有,污蔑长官,上圣要求把此人贬去江西某县做推官,次日,陛下同意。

“你疯啦?”王鏊茶也来不及端了,大惊,“你,你,谁没被骂过啊,那些言官不都这个毛病,你这样做,外人怎么看你和黎循传啊。”

江芸芸沉默,半晌之后揉了揉脑袋:“江西马上就要推行清丈了,主官不能有失,这人是江西人,屁股决定脑袋,我必须要做给江西所有在籍官员看。”

“你真疯啦。”王鏊喃喃自语,“自来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人家是捡软柿子捏,你专门磕石头不成。”

江芸芸笑了笑:”江西土地肥沃,百姓众多,本来就是改革重点。”

王鏊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冷静说道:“换个人不行吗?黎循传性格其实颇为腼腆,守成可行,革新只怕有压力。”

江芸芸沉默,随后摇了摇头:“王伯安依然是革新之人,必须要加个守成之人。”

“他不是兵改吗?”王鏊不解,随后眉心微动,“你支持兵改,实际就是为了清丈是吗?两路并行,一旦关联,你可有想过,一个出错,必然牵连下一个。”

江芸芸把手中的折子合上,神色有片刻的恍惚,随后缓缓闭上眼,低声说道:“所以,我在做选择题。”

——黎楠枝的命,还是,清丈的成功。

“你,哎……”王鏊看她的神色,只能甩袖离开,领走前最后说道,“别把那群江西人逼得太急了。”

江芸芸没说话,坐在日光下沉默。

没多久,周发借着倒水的动作,低声说道:“那个毕真去了江西做镇守太监。”

江芸芸嗯了一声:“此人如何?”

“不咋样。”周发撇嘴,“我就说一句,这人在外面本来以娶妻生子,但嫌弃家贫,私自净身,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直在尚膳监吗?”江芸芸又问道。

“那不是,这人据说和那个刘瑾有点关系,进宫没多久就去山东了,闹得当地军民怨声载道,后来刘瑾倒了,又攀上了其他人,盯上了海贸,但当时的漳州被看管得滴水不进,他就跟陛下嚼舌根,说想要市舶专理泛海诸船,不过陛下可没听。”

江芸芸平静说道:“瞧着颇有想法。”

“可不是。”周发冷笑一声,“张永滚去守皇陵了,也不知怎么就爬到爷面前了,极!尽!谄!媚!”

江芸芸沉默。

“要不要把人拉下来?”周发凑过来,嘟嘟囔囔着,“不用您出手,我们老祖宗听闻他之前对您不敬,早就准备好了。”

江芸芸笑着摇了摇头。

“不麻烦的。”周发以为她怕耽误老祖宗,连忙说道。

“不是。”江芸芸平静说道,“我在等他去江西搅弄浑水。”

周发听不懂,拎着茶壶,摸了摸脑袋:“啥意思啊,算了,那您要是有需要,尽管喊我,就是找我们老祖宗也可以的。”

江芸芸笑着点头。

周发离开没多久,杨一清走了过来:“江西清丈的人选的圣旨拟好了,发不发?”

江芸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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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给黎循传立功吗?”杨一清想了想到底是顾念一点师徒情谊,“江西当地势力盘根错节,和河北不相上下,和当初,本就对海贸格外热情的漳州全然不同,楠枝只怕是推不动,如此无功还有过了。”

江芸芸笑说着:“让他先试试吧。”

杨一清见她一脸坚决,犹豫说道:“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嘛?要是真出事了,你,怕也不好保他。”

江芸芸没说话,盯着他手中的圣旨,半晌之后移开视线:“送去吧。”

杨一清见状,只好一脸深地转身离开。

——江西出事了?

他有一个隐约的念头猝不及防冒了出来。

—— ——

江芸芸出内阁没多久,谷大用独自一人,在一条巷子口悄悄把人在拦下。

“陛下请您过去一趟。”他低声说道,“江西那边出事了。”

江芸芸神色一怔,脑袋下意识一蒙,急切问道:“谁出事了?”

谷大用神色凝重,没说话,只是带人走了小路,前往乾清宫。

狭小的宫道上,夏日的风沉闷滚烫,吹的人神色逐渐发蒙,耳边是不绝于耳的虫鸣,但江芸芸很快又回过神来。

若是朝廷命官出事,不会是这个态度,而且谢来肯定会先一步和她说。

她揉了一把脸,重重吐出一口气。

——她太紧张了。

“是宁王的事情吗?”她平静问道。

谷大用震惊,虽没说话,但悄悄竖起大拇指。

江芸芸一入内,就看到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暴怒的神色,地下正跪着两人。

“这是西宁王府的副典宝阎顺,典膳正陈宣。”谷大用直接介绍道。

那两人也机灵,直接对着江芸芸行礼磕头。

“再说一遍。”朱厚照见江芸来了,强压下火气,冷静说道。

原是这两人借着江西兵改和清丈土地的混乱,顺势潜入京师,状告宁王朱宸濠亲信典宝正涂钦与致仕都御史李士实、都指挥葛江等人共谋不轨,挖池造船,掠死良民,逼夺财产,烧毁民房。

“江西如今盗匪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宁王不思为国分忧,为非作歹,下官实在看不下去,请令法司派员调查惩治。”其中一人痛哭流涕说道。

“你看看,我就说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吧。”朱厚照大怒。

江芸芸冷静下来,仔细打量着前面两人:“若是按照你们所说,整个江西都在宁王的掌控之中,南昌更是要地,你们是如何走出南昌,一路北上的?”

一直没说话的典膳正陈宣膝行上前,认真说道:“宁王府整日歌舞升平,宴会不断,故而膳食采购需求很大,宁王偏爱扬州的甜口菜系,春秋冬之际,下官每十日就要亲自去前往采购,一次采购需要至少五日,下官就是借这个机会,说,说,扬州最近流行,一个甜口的鸡翅,想要学习一下,宁王同意了,故而才带着副典宝阎顺出了江西,等到安庆府后便连夜逃出。”

朱厚照脸色立刻难看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谷大用也悄悄看了一眼江芸芸,出人意料的是,江芸芸神色格外平静。

“今日之言,你们可有证据?”她问。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齐齐摇头。

江芸芸沉默。

朱厚照已经走了下来,站在江芸芸面前,小声说道:“这样还不行吗?”

“若是江西真铁板一块,我们的人也查不出什么。”江芸芸和气说道,“若是江西不是铁板一块,却至今无人上折,我们贸然调查一位亲王,还是素有贤名的亲王,只怕会寒了诸多亲王的心。”

朱厚照背着手,绕着她来回打转,最后不甘说道:“那就这么算了?”

江芸芸摇头,许久之后看向两位同样不安的人,温柔问道;“宁王不愿意为国效力,那你们愿意嘛,就当为江西的所有百姓发出一声叹。”

那两人脸色瞬间发白,互看一眼,随后又齐齐看向江芸芸,面容惊恐不安,但很快典膳正陈宣就用力磕头说道:“下官是福建宁化人,但在江西南昌落地生根十三年,深感江西百姓苦状,愿意为国尽孝,只是,下官上有七十岁老母,下面三岁稚儿,妻子为家尽心,为孝竭力,还请,不受下官牵连。”

江芸芸看向副典宝阎顺。

副典宝阎顺脸色煞白,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我,我妻子老母已逝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十岁的女儿。”

江芸芸颔首:“若是宁王之罪,证据确凿,你们的家人自然也平安无事。”

两人重重磕头谢恩。

等人下去后,朱厚照看了过去:“你要做什么?”

江芸芸摇头:“先不做什么,把这两人的踪迹隐藏好,让江西的锦衣卫把他们的家人带出来。”

“他们离开江西已有一月……”谷大用直白说道,“宁王只怕已经知晓,他们的家人……”

“让锦衣卫出面会不会打草惊蛇。”朱厚照小声说道,“而且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也无法判断。”

江芸芸平静说道:“为国尽忠之人,不可辜负其人,苛待其家,不然寒得不只是这几人的心,是万千的江西百姓的心,人心不在,江西便乱,江西一乱,大明西南不宁。”

朱厚照盯着她看,半晌之后才说道:“知道了,那我下旨让锦衣卫在不耽误江西事宜时,务必把人救出来。”

江芸芸颔首,顺势夸道:“陛下仁心。”

朱厚照被夸了,高兴地摸了摸脑袋,突然脑袋凑过来,笑眯眯说道:“都是你教得好,那我们现在要派人去江西吗?”

江芸芸摇头:“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朱厚照是个急躁性子的人,一听又要等,就开始绕着她焦躁打圈,“我真是烦死这人了,从我爹还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现在都让他多活这么多年了。”

“所以才要,一击毙命。”江芸芸抬眸,温柔安抚道。

朱厚照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看,果不其然冷静下来:“对,到底是个藩王,那现在先按兵不动?等兵改和清丈土地结束吗?”

江芸芸又是摇头:“这两件事件非三年,不可成。”

朱厚照皱了皱鼻子:“好久啊,那还要让他再活三年?那也太便宜他了。”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突然冷不丁抬头去看朱厚照,平静问道:“陛下想去居庸关看看嘛。”

朱厚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黎循传被人带到宁王府, 等他再一睁开眼,就看到虎皮王座上坐着的一人。

那人面若好女,偏脸上血色极少, 眉宇间充满阴鸷,冷眼看人时,好似一把冰冷不见光的刀刃,只等着你不经意时给你猛烈一刀, 但他偏又衣着华丽,腰间穿金戴银, 满身富贵,把这样的狠厉消减了半分,只剩下纸醉金迷的冰冷。

黎循传一眼就猜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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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的身份:“宁王殿下。”

朱宸濠闻言, 下巴一台,藐视眯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冷笑一声:“瞧着长相也一般, 也不知道江芸看上你什么了,倒是给你保护得好好的,几分年少读书的旧情, 倒是让她念念不忘起来了。”

黎循传笑着颔首,口气却格外鄙夷:“我自有她为我精心打算,只可惜宁王孤身一人, 无人爱护了。”

朱宸濠脸色大变, 神色瞬间阴沉,把手中的茶盏狠狠朝着他砸去, 咬牙切齿:“好一张伶牙利嘴, 来人啊, 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李士实被猝不及防地滚烫茶水烫伤,手背瞬间通红,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硬着头皮,踏着碎片上前安抚着暴怒的宁王殿下:“此人正是拿捏江芸的好手段,尚有大用。”

朱宸濠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黎循传,目光狠毒,口气似有恨之入骨之仇,几乎是一字一字蹦出来的:“就他?江芸那个没良心的,要是真把他放在心上,送来江西做什么,哼,不过是某些人的臆想罢了。”

黎循传对上他的目光,手指抚平着被热水溅湿的袖子,态度平静自然,只是最后微微一笑:“我与她的关系,和你无关。”

朱宸濠怒目圆睁,暴怒而起,李士实一看连忙让人把黎循传拉了下去。

“不过是手下败将,轻而易举就被我们抓到了,废物一个,他日事成,千刀万剐即可,殿下何来为这样的人伤了身子。”李士实柔声安慰道。

朱宸濠粗喘的气这才缓缓慢了下来,阴阳怪气道:“江芸的人瞧着也不行,坊间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还当他和江芸一样厉害呢。”

“可不是,一杯酒就被放到了,差得厉害。”李士实笑说着,“听闻那江芸也是滴酒不沾,说不定也只是这样的绣花枕头。”

朱宸濠摸着袖口处别着一个本应该放在帽子上的铎针,那是一块浅绿色玉雕雕琢成葫芦,外面又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金丝银线,好似葫芦藤一样攀附其中,成了一个富贵华丽的花纹。

他在沉默中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这个铎针,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她打人才疼呢。”

李士实只当没听到。

——他早早就发现朱宸濠对江芸的态度似乎有一些不一样。

黎循传被关起来后也不惊慌,反而安静思考着下一步。

他一来江西就和在江西多月的锦衣卫等人联系上了。

谢来一早就来告知他,李士实和宁王勾结颇深,故而李士实来找他,一行人都颇为紧张,甚至劝他找个借口推了。

但黎循传还是在清查里面土地账本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决定前往赴约,一探究竟。

江西的土地登记数量很少,给出的原因是各地都有贼匪,这些贼匪占据了全部的土地,故而登记在册的土地越来越少。

这个理由乍一听也并无问题,但黎循传反手去查历年江西各地的米价时却又发现,米粮的价格没有大幅度上升,这意味着市面上流通的粮食是固定的,也是够百姓使用的。

既然土地一年比一年少,粮食数量怎么可能会维持不变呢。

他自己在漳州开海前,也曾清丈过漳州的土地,用来确定人口和土地面积,以便控制开海的船只和数量,更好地安排百姓的生活,故而他对三者之间的关系并不陌生。

“我认为,江西的土地和人口有问题。”某一日深夜,黎循传对着深夜而来的谢来低声说道。

“宁王的土地?”谢来那几日正在盘查宁王的土地情况,下意识问道。

“是,但也不是。”黎循传神色凝重,“江西全部的人口将近一千万,这已经是有一部分百姓迁居湖南和湖北等地外的数据,并且目前还有大量百姓正持续不断向西南迁移。”

他的面庞在烛火下阴暗明灭,多年的历练在这位曾经稚嫩青涩的小公子身上也有了运筹帷幄的从容气魄。

那些外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今他也能一眼看出虚伪真假。

“这样大面积的迁移,为什么,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土地的稀缺,无土之民是无法生存的,所以他们不得不转移,那江西现在的土地时多少呢。”

黎循传直接掏出几本看上去要碎掉的折子,小心地递了过去:“这是历年的赋役黄册,江西整个地界的耕地面积自一开始就起伏很大,我认为是有造假嫌疑的。”

“在洪武经历过第一次起伏,从四十万顷,回到三十万顷,之后是先帝在位时期的最后几年,耕地面积又恢复到了四十万顷,但很快,在陛下等登基第二年,只剩下二十万顷。”

谢来仔仔细细看着,随后不解问道:“差得也太多了,近半了。”

“土地是不会少的,而且土地随着荒地被开荒,只会越来越多,但也不会超过整个江西地界,但现在的趋势却还是越来越少。”黎循传神色凝重。

人是活的,所以活不下去会跑,但土地是死的,一旦开出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占据这块土地,这就是千百年来土地流转的原因。

“有人造假!”谢来笃定说道,“整个江西的布政司都太乱了,所有账务一旦查起来,近三十年的主官都要完蛋。”

“对,但你看这一本……”黎循传又从成堆的折子里抽出其中一本,瞧着又被火烧过痕迹的折子。

谢来一看那个时间,就挑了挑眉。

“这是陛下登基那一年,也就是刘瑾在位时,他曾经强行推动全国的清丈土地,这是当年统计的数据,我认为是颇为可靠的。”黎循传盯着面前的锦衣卫,认真说道,“我和其归讨论过此人,此人品性如何尚且不论,但是心里是一直想要做一番事业出来的,清丈的事情当年如此轰动,各地闹得风风火火,刘瑾不是傻子,相反他肯定比我们更清楚各地的情况,各地的镇守太监可不是吃素的。”

“江西的镇守太监一直都是司礼监大太监的心腹人,所以我认为当时,这些人一定会强压底下人据实上报,这里写着,陛下登基初年,江西人口户数一百四十八万七千人,官民田地山塘近四十万顷,夏税米八万六千六百石余,农桑丝三千九百七十斤余,折绢三千一百七十五匹余,秋粮米两百五十六万石余。”

谢来盯着那一串串数据,有些头疼,把手中的折子合上,扔了回去:“你就直说吧,我看得头疼。”

“也就是说江西的土地从太.祖时期就没有变过,但这几本是历年的布政司工作记录,荒地的开采是一直有的,甚至达到了九万顷,那……”黎循传的眸光在烛火下闪烁摇曳,却又亮得惊人,“这些土地呢?”

谢来的脑袋缓缓抬了起来,随后和黎循传对视一眼。

“若是土地投献,那只要在布政司登记过,数量就是在的,否则耕种的百姓仍要被征税,这样只会减少税额,但数量不会少,那我在想,是不是,土地隐瞒。”

黎循传声音骤然变低:“我算过南昌的历年工作记录,所记载的荒地就至少有一万顷,这还不包括目前被匪徒占走的那一座座山,所以,这么大量的土地,到底是谁拿走了,只是简单的想要逃税,还是,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镇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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