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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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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阵雨31含住他指尖。

她?

她怎么了吗?

陈嘉玉没听懂温延这一个字,眨了眨眼,正要扭转头去看对方。倏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半秒前问了什么问题。

那一瞬间,陈嘉玉被他的答案惊的大脑内所有弯弯绕绕的思绪都变成了直线,完全转不过来。

她面色稍僵,迟疑道:“我……吗?”

“嗯。”温延低眼,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被他成功系好的那只蝴蝶结,“行不行?”

语气淡然到像是压根没察觉到他说了什么。

陈嘉玉的睫毛动了动,有些艰难地为自己找补:“生日礼物不是这样算的,一般都是物品。”

“这样么。”温延自顾自地安静了会儿。

就在陈嘉玉以为他也发现这的确强人所难的时候,温延不以为意地一笑:“那怎么办?我就想要你。”

“……”

陈嘉玉被他的直

言不讳噎住,抬起眼睫,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温延。不料他也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陈嘉玉好半晌没说出话。

因为刚才系蝴蝶结,温延压着她的腰稍稍下倾,此时两人一高一低在镜子里面对视,画面格外诡异。

这让陈嘉玉想到第一次以温延妻子身份登门,在一楼洗手间里他帮她整理头发时的场景。

久远的记忆此刻如潮水汹涌而至,陈嘉玉脸颊红了红,侧身从他桎梏下逃离出去:“别说这个了吧。”

温延不紧不慢:“那说什么?”

“说你的生日礼物。”裙子胸前是小v领的款式,露出若隐若现的白皙,陈嘉玉捂住事业线。

她小声嘀咕:“我又不是礼物。”

温延对后半句话置若罔闻。

见状,他好笑道:“难道我回答的不是这个?”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从陈嘉玉那张脸往下移,似是而非地在手背停留两秒,抬眉:“还是你想听假话?”

明明浴室的面积很大,两人距离拉开几步,温延视线在游走的时候,却仿若如有实质一般。

在陈嘉玉的眉眼与鼻尖,脖颈与锁骨停留,轻而易举地让她呼吸暂停了一瞬间。

头顶灯光洒落在缝隙之间。

陈嘉玉被他这样的凝视弄得头皮发麻,总觉得温延话里有话,而前几天才吃了亏,她实在担心又被倒打一耙。

嗓子有点干,她清了两下开口:“没有别的吗?”

佯装不懂这话的意思,温延单手抄兜,后退一步,拉开让陈嘉玉感到安全的小段距离。

而后上半身靠在门板,看着她:“什么别的。”

“具体一些的。”陈嘉玉没好意思再跟他直视,总觉得温延的那双眼睛含着欲望,好似深不可测的漩涡。

她别开脸,试图游说对方:“这样会更好实现。”

温延盯着她绯红的耳根,没入裤兜的手指细细碾过,嗓音淡沉地意有所指:“你不会想听我的其他答案。”

暗示性意味十足的一句话从他口中吐出,竟然不含半点下流,反而带着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陈嘉玉忍了两秒:“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这就受不了了么?”温延好整以暇地望住她,“所以我才建议,不要好奇其他答案。”

因随口扯来的话题被掣肘,她竟感到一星半点的词穷,静默须臾,她好脾气道:“那当我没说。”

鼓了鼓腮,陈嘉玉提步就要往出走。

随着她的走动,裙摆布料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珠光。

两人间的距离逐渐被拉近,温延望着她憋屈的表情,眼底笑意愈发浓郁,伸手握住陈嘉玉的腕子。

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怎么这么不经逗。”

明明是他耍流氓还要颠倒黑白。

陈嘉玉抬起眼,震惊的小火苗还没来得及从眼底窜出,胳膊忽地被轻轻扯了下。

她没能站稳,跌向了温延怀里。

宁心又好闻的木质香顷刻间包裹住了周身,陈嘉玉的发间落下手掌,温延揉了揉:“好了,我的错。”

“……”

这不是温延第一次给陈嘉玉搭台阶,却是第一次在这种你来我往的言语间,她乘下风时主动妥协让步。

陈嘉玉心头微漾,那缕单薄的憋闷瞬间消失不见。

张了张嘴,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但手指却在不经意的时候轻轻捏住了温延的衬衫。

短暂的插科打诨告一段落。

温延拥着怀里的人,想到今晚或许会出现的状况,不着痕迹地提醒道:“参加晚宴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你不认识的对象,如果我不在身边,你自己多留心。”

但陈嘉玉到底是高考状元的脑子,很快会意,准备询问时,突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始终被她忽略的事。

稍稍抬头,陈嘉玉看向他:“因为那位倪小姐吗?”

“好聪明。”温延捏捏她的脖颈皮肤,解释道,“倪蓁不是现在那位倪太太的亲生女儿,是非婚生子,后来被抱养到倪太太名下养大的。”

这些天温延忙着工作,但也没忘记让人去查倪蓁到底什么情况。直到前天苏确得来消息,原来她是主动逃跑的。

倪家近几年来内部并不太平,倪蓁父亲这一脉眼看日薄西山,他便想着借儿女婚事以此找几位好亲家。

而江北那边有名望的家族,都不愿意跟倪家这样子孙后代烂一窝的人家联姻。

于是倪总转移注意力,把心思打在了势头正好的一位姓尤的老板身上。

可倪家现如今适龄的女儿只有两个,除了倪蓁,另一个在家里排行第三,正巧又是倪太太亲生的。

这婚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倪蓁的身上。

陈嘉玉被他捏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不明缘由:“她不喜欢这门婚事吗?”

“嗯。”温延神色意味深长,“听苏特助讲,姓尤的那位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还是三婚。”

陈嘉玉愣了,震惊不已:“什么?”

温延低眸,不疾不徐道:“所以如果温正坤引诱在前,嫁给别人迫在眉睫,倪蓁当然会选择来怀安。”

温正坤在温延这里的信用度几乎是负数,那天不管他在西山别苑跟老爷子保证了什么,温延都没有放在心上。

今晚避免不了鱼龙混杂,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明白了他的意思,陈嘉玉也略微正色:“那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倪蓁那边怎么办?”

似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考虑到对方的安全,温延顿了下:“我让宋淮南看好她了。”

说着,他抬手蹭了蹭陈嘉玉侧脸,再度给她加上了一层警惕性:“晚上别离我太远,嗯?”

陈嘉玉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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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觑他,莫名觉得此刻的氛围尤为腻歪,好像整个浴室的空气都充满了温馨的味道。

她没多言,只笑着应了一声。

……

尽管温延这样提醒,但真到了宴会现场,作为今夜的主角,他其实很难有分身的机会。

一波一波的应酬缠绕在侧,起初陈嘉玉还能陪着他,但由于从来没有长时间踩着细高跟与人应酬的经验,没过多长时间,她脚腕又酸又痛,脚底也木得厉害。

温延原本打算让苏确跟着她去休息,可脸盲症的缘故,苏确在这种场合完全没办法消失。

无奈之下,陈嘉玉只好暂时独自退场。

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陈嘉玉随便挑了个角落,走过去发现正好是甜品区。左侧有两张高脚凳空着,她拎着裙摆小心走近,扶着桌子坐在了椅子上。

脚掌终于能够松松劲儿,痛意弥漫,陈嘉玉皱着眉不动声色地活动着脚腕。

她单手支着下巴,慢吞吞地找着温延的身影。

奥莱一年一度的周年晚宴办得格外热闹,整个酒会内厅布置成了西方宫廷风格,金箔与水晶灯光交相辉映,各色娇艳欲滴的鲜花装点着圆柱与桌面。

这种情景,是陈嘉玉有生之年从未接触过的。

视线内的人太多,温延没找到,反而让她听到了几步外背对这边的三男两女的八卦对话。

无外乎是议论她与温延的这段婚事是真是假,多不匹配,话语克制中还会流露出轻蔑,譬如她手段实在高明。

最后再妄下断言肯定没有好结果。

比起几个月前程项东对她铺天盖地的造谣,茶余饭足后的闲谈对陈嘉玉而言,其实完全没有杀伤力。

可今晚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无端觉得刺耳。

看着视野尽头的名媛千金们谈笑风生,虽然陈嘉玉在此之前就知晓他们云泥之别,但其实也并不太重视这些差距,只是始终在与

温延的这段婚姻里找公平。

试图找到那个平衡支点,用来维系关系。

但直到现在,陈嘉玉眼下坐在这里,脑海中鬼使神差地生出一种极浓郁的割裂错觉。

她敛回眸光,心不在焉地低头看着脚上这双奢华无比的碎钻高跟鞋,就像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适应这样的高度。

她跟温延的确不是一个世界。

这个念头一出,陈嘉玉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盯着面前的甜品,清楚再想下去只会影响心情,几秒后收起思绪。

肚子忽然咕噜一声响动。

因为裙子是修身款,为了保持状态,陈嘉玉下午只喝了半碗汤。这会儿转移了注意力,便感到胃里空荡荡的,她拿了块提拉米苏,小口小口吃着。

刚刚吃到三分之一,脸颊倏地一冰。

陈嘉玉下意识抬头往后瞧,毫无防备地对上温延的脸,他站在她面前,灯光压着睫毛在眼底扫落薄薄的灰影。

两人目光触碰。

他冷不丁地稍稍倾身,偏头瞧她,探寻的目光在陈嘉玉脸上细细扫过:“谁给你气受了?”

陈嘉玉微怔,手里的勺子一松落在盘子边,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眨了眨眼说:“没有。”

“那怎么一脸这个表情。”温延仍旧没有挪开眼,望着她又不慌不忙地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他形容道:“一脸受气包的样子。”

被他这形容逗得想笑,陈嘉玉弯了弯唇角:“我就是觉得有些饿了,吃点东西而已。”

“这样。”温延不置可否地颔首,眼睛从她脸上移开,看着盘子里剩下的甜品,“好吃么?”

陈嘉玉其实没吃出什么味,想了想:“太甜了。”

温延扬了扬下巴:“给我尝尝。”

这意思是要她给喂吗?

陈嘉玉狐疑地瞅了瞅温延,还记得这人不爱在人多的地方过于亲密的毛病,但看他靠着桌子没动静。

思索两秒,她打算去帮他拿一块新的过来。

谁知高跟鞋刚落地,温延按住她的肩,手指顺势从手臂往下滑到她的手腕,握住捏了下:“就用你的。”

陈嘉玉稍顿,拿起勺子分出一小块递给他。

本以为温延会伸手接,所以她将勺柄朝向对方,可没想到他竟然趁势低身,凑近吃掉。

“嗯。”温延扬了下唇,“是挺甜的。”

陈嘉玉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又一愣,对上他的眼神,总觉得这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几不可见地抿抿唇。

温延瞧着她妆容精致的眉眼。

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侧目,礼尚往来似的拿过一块奶酪软糕,大约只有半个拇指大。

他堂而皇之地送到陈嘉玉嘴边:“尝尝这个?”

陈嘉玉的心跳忽地加快,只在一瞬间,她似乎已经明白了温延这反常行为的含义,下意识想往旁边聊天那几人看去。

只是眼风刚转了转,嘴唇便被碰了一下。

这一幕如同当时生理期在酒店,温延举着红糖水要她张嘴的场景,陈嘉玉即将转走的眸光又回到原处。

她抬眼,看向温延。

男人宽阔的身形为她挡去不少光影与打量,身量颀长,垂着眼耐心十足地等待她的回应。

陈嘉玉脸有些热,静默片刻后,做出了与那次不一样的动作,她就着温延的手张嘴,唇瓣含住他的指尖,轻轻抿过。

温延垂下手,意犹未尽地捻了捻指腹。

喉结明显地鼓动了下,他敛眸,轻笑着同她说话:“闲言碎语别过心。”

第32章 阵雨32踩住膝头。

四周嘈杂喧嚣。

钢琴曲在厅内悠扬回荡,夹杂着细碎聊天声,在模糊不清的背景音里,陈嘉玉清晰地捕捉到这句话。

没想到温延居然会知道这点小事。

陈嘉玉微愣,下意识看向刚才那几人的方向,才发现目之所及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

伴随温延的到来,这块区域五米内的宾客此时都不声不响地打量着他们,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兴味十足地试图从唇形间分辨究竟说了什么。

盯着那边空无一人的位置。

迟疑片刻,她收回视线看向温延,直截了当地问:“你也听到那些话了吗?”

“你指的哪些话?”温延抬了抬眉。

看到他这动作,陈嘉玉就确定了答案是肯定的。

但陈嘉玉不太想因为这三言两语让温延大动干戈,他们说的实话,也的确没什么好计较的。

想了想,陈嘉玉主动问:“他们人呢?”

像是故意捉弄,温延扯了下唇:“你觉得呢。”

陈嘉玉顺着他这句话开始胡思乱想,琢磨几秒其中意思,脑海里完全不受控制地再度浮现出,许严灵最爱的类似于“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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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说剧情。

眼见她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温延眼底笑意影影绰绰,莞尔道:“想什么呢?”

他挑起陈嘉玉脸侧滑落的发丝,抚向耳后:“只是让苏特助将人请走而已,奥莱庙小,容不下他们几尊大佛。”

陈嘉玉的皮肤酥麻,忍不住偏了偏头避开他的手。

不久前因为那几人的话语而感到烦闷的心情,此刻被温延轻而易举地哄好,明白他是为自己撑腰,陈嘉玉用力抿唇,尽量不让思绪沉溺于那汪如同漩涡般的温柔里。

她捏了捏耳垂:“爷爷会说你不分轻重。”

好像从第一次见面,陈嘉玉在他眼前就特别容易耳热,小巧漂亮的耳朵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红。

绒毛细软,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不会。”温延的视线从她耳侧移开,扬了下唇,不紧不慢道,“爷爷只会夸我做得好。”

陈嘉玉措不及防地闷笑了一声。

心里仅存的那一星半点的滞闷彻底烟消云散,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视线在厅内转悠了一圈。

正打算收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原满跟陶琰的身影。

陶琰穿着一条黑色开衩抹胸长裙,很衬她的身材。两人并肩站在一处,原满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陶琰晃着酒杯,没什么表情地朝他微微颔首。

还真是冷美人啊。

陈嘉玉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朝温延跟前凑了凑:“原满那个过生日的女朋友呢?”

温延侧目瞥过那头,轻描淡写道:“分手了。”

“什么?”陈嘉玉震惊至极,算了算时间,“这么快就分手了,那他现在跟陶秘书是怎么回事?”

“是你想得那样。”温延胳膊搭在桌沿,身姿闲适地倚靠着,另一只手抄兜,低眸看她。

惊讶于原满见异思迁的速度,陈嘉玉忍不住再次朝那边看了一眼,眸间明显带着几分不放心的意味。

瞧了她一会儿,温延笑:“在担心什么?”

陈嘉玉很诚实地开口:“陶秘书会不会被欺负?”

“你多虑了。”听到她的问题,温延的语调间莫名染上几丝兴味,“招惹上陶秘书,你该担心的是原满。”

“……”

被原满的发小这样一语定论,陈嘉玉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默了会儿,话题短暂结束。

有了温延在身边,陈嘉玉在陌生环境下的不自然无声无息地消解,神色添了些许置身事外的放松。

注意到她这点变化,温延正想说些什么,右后侧前来寒暄的合作方举着酒杯靠过来。

陈嘉玉礼貌起身,脚底刚踩到地上,一阵酸痛过后的刺麻顿时袭来,像被针狠狠扎过一般。

陈嘉玉膝窝倏地软了软,没站稳,身子一晃。

这点动静不算大,但温延还是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背,手臂从腰间横过去撑着力,扶着她站稳。

下一秒,陈嘉玉的肩膀抵在他身前。

合作方走近,看到两人姿态亲昵靠得很近,讶异地扫过温延,笑着寒暄道:“温总与太太感情真好。”

“金总。”

温延跟他颔首,随后放缓声音低头问:“怎么了?”

面前站着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陈嘉玉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与温延附耳低语,可脚底一股一股地刺痛着。

陈嘉玉窘迫道:“我脚疼。”

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她裙摆下方一巡而过,温延抬眸扫了眼门口,没说什么,只手上略微施了力。

陈嘉玉暂时不得离开,也没办法重新坐

下,犹豫再三,只好保持这样的姿势倚在温延手臂。

不过好在没多久,中途离场的苏确拎着一只白色包装袋从外走进,快步来到两人身边。

温延接过那只袋子,耐心等那位金总聊完话题,他给出建议后没再继续搭腔,从容不迫道:“失陪一下。”

话音落,他牵着陈嘉玉转身离开。

注意到是去休息室的方向,陈嘉玉顿了顿,跟在他身后走进最外侧的一间屋子。关上门,坐在单人沙发上。

温延拆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双女式小皮鞋,米白色的尖头款式,肉眼可见的精致。

他的手指捏了捏鞋底,很柔软舒适。

“换这个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正式?”想到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失礼。

陈嘉玉踯躅:“还是穿高跟鞋吧。”

“确定?”温延抬睫看着她,平心静气道,“宴会至少还有两个半小时,之后还有一场拍卖会,你能坚持?”

握着鞋子走到陈嘉玉面前,他突然弯下腰:“况且我也不需要你适应这些来配合我,不用考虑这么多。”

陈嘉玉眨了眨眼睛。

看到温延俯身蹲在自己跟前,从上至下的角度,能一眼看清楚他面部棱角分明的俊朗轮廓。

眼皮低垂,颇有几分漫不经意的模样。

脚腕忽地被温延握住抬起,陈嘉玉条件反射地后缩,又在另一股力量的牵制下缓缓往前送去。

她舔了下唇,故作自然地扯来话题:“我以为你会说,来之前已经提醒过我,是我自作自受。”

“这种话除了让人难堪,有什么意义?”温延低眸,慢条斯理地脱下她的高跟鞋。

让陈嘉玉的脚踩住膝头,拨开滑落的长裙穿好平底鞋,他意味不明地撩起眼:“何况我可没有奚落过你。”

的确没有过。

他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人说教,也不会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指指点点,他总是以一种温和包容的姿态,有条不紊地等她慢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近。

想到这,陈嘉玉的心脏在空拍后,倏然加速了跳动,像是进行了剧烈运动后尚未恢复正常的后遗症。

陈嘉玉无端不敢直视他的眼。

她能感受到心底正在细密滋长着什么,仿若心虚一样,害怕一个对视就会被温延那双神秘莫测的眸看出端倪。

避开他的目光,陈嘉玉压下心头那股异样。

……

这场晚宴全程四个半小时,原本以为会发生意外,但没想到,整个流程都非常顺利。

除了中途被苏确送走的那几位富二代,无论是安分守己的温正坤,还是压根没到场的温睿,都没能掀起波澜。

陈嘉玉一直惦记着倪蓁,不料两人从休息室出去时,迎面碰上了对方。她跟在宋淮南身边,并不怎么说话,看上去神色怯懦,只在闲谈时顺手给宋淮南递过一杯酒。

陈嘉玉没观察她太久,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最后一场小型慈善拍卖会只持续了四十分钟,陈嘉玉对这些东西并不热衷。

临近尾声的时候,她去了趟洗手间。

结束后正准备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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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没想到碰见了角落里举止亲密的一男一女。走廊里的光线并不明朗,两人站在死角,男人高大的身形将他怀里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完全看不清女人的脸,只剩两条纤细的小腿。

陈嘉玉被吓得低低惊呼了一声。

还没发出声响,下一秒,嘴巴被后方绕过来的一只手严丝合缝地捂住,随后推着她到了拐角另一侧。

陈嘉玉心有余悸地抬头,发现是温延,高高悬起的心脏回到原处:“你怎么来了?”

温延搂着她,嗅到她身上的浅香,面色如常道:“我不过来,让你在这观摩人家的好事?”

没注意到他不虞的语气,陈嘉玉被提醒,再度探头越过温延的胳膊看过去,表情好奇:“那个男的有些眼熟。”

温延在这种场合下见多了这些事,并不稀奇。

他没有陈嘉玉那么热切的兴致,落下眼睫,眼前人转移话题的本事太过生硬,温延偏偏不如她所愿。

他耐人寻味地问道:“这么认真,你也想试试么?”

听到这话,陈嘉玉的视线立时挪了回来。

温延压在她身前,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黑眸居高临下地锁定着她。让陈嘉玉莫名有种,只要她点一点头,温延就会直接亲下来的错觉。

真不害臊。

陈嘉玉推了他一把,没推开,突然低身从臂弯底下二度逃脱出去,弯着唇朝前小跑远几步。

而后回过头,她露出了个格外狡黠的笑容。

如同临时起意一般的,陈嘉玉将指尖压在嘴唇亲了亲,对着温延轻飘飘地吹了过去。

温延凝望着不远之外属于她那道雀跃又明媚的身影,眸色深深沉沉,随后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小狐狸精。

第33章 阵雨33一点点喜欢。

晚宴结束,准备回西山别苑。

陈嘉玉跟温延坐进后排,黑色迈巴赫缓速起步,随车流汇入主干道。街景灯火通明,经过步行街旁人山人海的夜市,她才有了种从幻境回到现实的感觉。

往旁边看一眼,温延正在接听电话。

尽管不太清楚对面是谁,但从回应的语气中,陈嘉玉也能分辨出这则通话的内容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温延身子向后倚靠,双腿交叠,眸光虚虚实实地不知道落在哪,电话那头似是又说了些什么。

温延凝眉:“先把人扣住,不用报警。”

后车厢内的环境静谧至极。

这句话毫无遮拦地传入陈嘉玉耳中,她稍稍侧目,瞧见温延的脸隐匿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

轮廓线条优越,却无端让人心生憷意。

三言两语结束电话,温延拿下手机,注意到边上堪称鬼鬼祟祟的偷瞄,冷不丁转头,锁定陈嘉玉的双眼。

他扬了扬眉梢:“怎么了?”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陈嘉玉没有打算好奇,可刚才那句话里隐喻的意思太多太深杂。

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

犹豫片刻,陈嘉玉没忍住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原满离开的时候联系不上宋淮南,电话打来我这里,我让人查了监控,发现出了点状况。”温延言简意赅。

陈嘉玉皱了皱眉:“现在呢?”

窗外光线随着车子疾驰在玻璃上飞速游移,衬得温延半张脸忽明忽暗,有些难以言喻的深意:“苏特助找到人了。”

瞧见他这样,陈嘉玉不愿往其他方面去思考,于是脑间只浮现出浅显于表面的问题:“他不舒服吗?”

温延眸光莫测地静默片刻:“算是。”

发觉他似是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过多停留,陈嘉玉松口气,没再继续往下聊,玩笑般地扯开话题:“听你刚才接电话的语气,我还以为怎么了,怪吓人的。”

温延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私底下在走廊里胆子大到都敢勾引人了,反而被几句话吓到?”

“……”

车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人在。

几乎话音刚落,陈嘉玉心里一紧,下意识扭头朝司机看去,中年男人看似面色如常,拥有非常优秀的职业操守。

可下一秒,车子突然颠簸。

司机头也没回地,将前后排之间的磨砂挡板手动调节升起。

陈嘉玉咬了咬嘴唇,收回眼,有些锁眉幽怨地瞅他,丝毫不承认之前的行径:“你别胡说。”

温延慢条斯理:“我哪里胡说?”

陈嘉玉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温延再度续上话,像真被占了便宜一般慢声陈述:“难道你没有隔空亲我么?”

信口雌黄!

明明只是她一时兴起的飞吻,又没有真的亲上。更何况他也说了是隔空,连贴面吻都算不上,哪门子

的勾引。

陈嘉玉一时间震惊到有些无言以对。

似是见她久久不说话,温延淡勾了下唇,指尖在脸颊边随意地点了点:“下次光明正大一些,亲这里。”

陈嘉玉很想吐槽,无奈场合不对,她更没有温延这样旁若无人的强大心理,于是只能憋着气停顿了几秒。

而后,她受教一样地点点头:“好的,下次改进。”-

随着奥莱晚宴结束,时间也来到了八月,似是在一夜之间,气温急转直上,堪堪冲破了怀安市历年来的最高峰。

这样的高温天气对老人与小孩都是极大的负担,在持续多日的炎热下,温老爷子中暑病倒了。

起因是前几天早晨他与老友约了钓鱼,原本一切顺利,没想到中途跟人起了争执,天气一热,斗嘴又正上头。

老爷子坚持没多久,眼一黑倒了过去。

他突然晕倒将在场几人都吓个不轻,赶忙送进医院里,起初只是发热,没想到后半夜开始上吐下泻。

最近全面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是过敏物引发的。

老爷子在医院挂了两天水,耐不住寂寞,温延跟医生确认可以回家休养,一行人这才转移回西山别苑。

为了照顾他,温延近些天都住在老宅。

怀大距离这边远,陈嘉玉只好一个人住在丽景国际,两人暂时一东一西分居在城市两边。

周三这天,陈嘉玉白天在实验室效率高,完成规划的任务后,提前离开了学校,坐车回了别苑。

抵达的时候刚过八点,温延正在书房里开会。

她先去跟爷爷说了会儿话,再出房间,恰好碰见走到楼梯口的温延。他穿了套深色睡衣,拿着杯子下了一楼。

几天没见面,陈嘉玉当即怔了下。

温延应该是刚刚洗了澡,黑色头发偶尔水珠凝聚,顺势被他拢向脑后,只有残存的几缕随意地耷拉在额前。

浑身沾着暧昧的水汽,眼底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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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愣?”

耳边传来温延的声音,陈嘉玉回过神,他已经停在面前,手指在她眉间碰了碰:“吃饭了没?”

陈嘉玉点点头:“爷爷看着好多了。”

“老小孩儿。”温延的神色间夹带着刚刚结束工作的疲惫,淡声总结,“下午还想出去遛弯。”

闻言,陈嘉玉忍俊不禁。

想到没两天就是温延的生日,她没接这话,而是跟在他身边旁敲侧击:“明后两天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问这个做什么?”温延放下杯子,侧目看她,“你有事?”

被他这么盯着,陈嘉玉莫名有种开口就被识破的即视感,勉强淡定地摇头:“就是看你最近好忙。”

像是为了增加信服度,她指指温延的眼底,温温吞吞:“再这么下去,你的黑眼圈真要向五十一岁迈进了。”

尽管是借着让他好好休息的由头来掩盖真实目的,但温延最近这段时间,公司老宅两头跑,的确辛苦。

可她劝人的话术着实需要改善。

想到之前两人那段无厘头的对话,温延会意后语塞两秒,凝视她瞧了阵子,像是得出结论:“你在暗示我么?”

陈嘉玉没明白这话的由来:“嗯?”

温延虚眯了下眼,意有所指道:“我体力还算不错。”

什么乱七八糟地回答。

陈嘉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咬了咬下唇软肉,正要借口上楼洗漱,手机正好在此时响了起来,替她解围。

“我没带笔记本回来,能用下你的电脑吗?”陈嘉玉朝他晃了晃手机,“要填个表,再借用一下邮箱。”

领着她到了书房,温延没进去,把位置留给了她。陈嘉玉将群里的文件导出来确定好信息,填写了内容。

正准备搜索网页邮箱的时候,发现他桌面正好有软件,挪动鼠标点开,页面很迅速地自动登录上了温延的账号。

应该是私人账号,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公司信息。

陈嘉玉别开目光没有多看,刚要退出,蓝牙鼠标稍稍卡顿了半秒左右,不小心打开了一封未读邮件。

“哎!”陈嘉玉低不可闻地惊了一声。

视线循着屏幕望过去,关闭的位置还没找到,她率先被一封简短邮件里附带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是三男一女在大学校园里的合照。

正中间站着温延,他穿了套毕业礼服,身形落拓,黑发黑眸衬得皮肤白净,面容俊朗,唇边勾着零星弧度,盯着镜头的那双眼里含着浅薄又寡淡的笑意。

陈嘉玉的目光停在他脸上片刻,才往旁边几人看去,都是年轻而意气风发的面容。

靠近温延右手边的外国女孩金发碧眼,笑得眉目弯弯。

她的个子不高不矮,与温延靠得并不算近。

但两人之间的熟稔关系显而易见。

陈嘉玉面色间的轻松微微收起,握着鼠标的手指一紧,眼睛不受控制地向上移。行文很短,内容语气却格外亲密。

大致意为很久没见面,期待下次聚会。

署名是Abbey,是照片里的外国女孩子。

不自知地仔细阅读了好几遍邮件,又低眼看到那张照片,陈嘉玉抿抿唇,情愫上涨,从而联想到那场酒会期间的低迷。

原来根本没有被消解,不知不觉间郁成了结。

这是她没有经历过的属于温延的岁月。

这个念头一起,心底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令陈嘉玉情不自禁地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从喉间溢出一道极轻的叹息。

心里涌起一阵虚无缥缈的怅惘与涩意。

心不在焉地回过神,陈嘉玉将文件发送过去,避免再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她关了电脑,起身下楼。

经过爷爷房间时,里面传出温延的答话声。

陈嘉玉的脚步停了停,悄无声息地走进餐厅,找到她留用的玻璃杯,拿起水壶打算添点水,一转身,手肘毫无征兆地抵着杯子往旁边滑开,接着直直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

玻璃杯碎裂在脚边,与此同时,裸在外面的脚背袭来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脚背划伤了一条小口子。

陈嘉玉皱了皱眉,下意识弯腰。

身后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她回头,只见温延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你别碰。”

陈嘉玉无奈:“我没留神打碎了杯子。”

温延没接她这话,低头扫了眼:“脚划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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