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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昨日回来脸色那么难看,当初被贬出盛京城也没有那么沉重过。还有昨日给她做小酥鱼,晚上一个劲的盯着她看,原来都是在同她道别。
真傻!
姜贞恨恨地咬牙,心道陈恕就是这世上最大的傻瓜!
她连忙掀起车帘,对车夫大声喊道:“停车!停车!我要回去!”
但车夫虽然听见了,速度却没有慢下来,反而是扬手抽了马一鞭子,马车噔噔噔的往前跑。
姜贞慌张地训斥道:“你做什么!我让你停车!”
车夫没有理会她,只顾沉默着往前赶车。
红杏在身后含着泪拽着她的袖子,劝道:“小姐,没有用的。姑爷什么都算到了,他怕你回去,特意嘱咐了车夫,必须要到葭州府才会停下。”
姜贞脑中蓦地一片空白,的确,她低估了陈恕的谨慎,他连与她下棋都要下一步算十步,又怎么会在这样性命攸关的事情上疏忽?
红杏苦苦哀求道:“小姐,我们就听姑爷的话吧。说不定说不定他不会有事呢,我们回扬州去,在家好好等着他回来,好吗?”
姜贞红着眼反问道:“假如他出事了呢?红杏,我不想让自己后悔莫及。”
红杏和红药被她眼中的决绝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就见姜贞忽然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用尖利的簪尾指着自己的喉咙,厉声喊道:“给我回去!你若不听,我就自尽于此,你一样交不了差!”。
“驭——”
车夫吓得猛然攥住马鞭,疾驰之下突然停住,马车一下子倾倒,天旋地转,姜贞被狠狠甩在路边的树上。
“小姐!”
“夫人!”
红药和红杏顾不得自己被摔倒的疼痛,爬起来就去搀扶姜贞。
姜贞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头上也被撞破了,鲜血顺着额角流下,在脸颊流下刺目惊心的艳红。
周围有许多行人已经被这一幕吓得纷纷尖叫着逃离。
姜贞握着簪子的手在颤抖,不许红药和红杏过来,只重复着方才的话,“你们让我回去,不然我就是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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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绝不会逃去葭州。”
红药和红杏满脸惊惧,车夫也是无奈,沉默了半晌,怕她真的伤害自己,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带你回去。你这个小娘子真是生猛的很,命都不要了。”。
他自己方才也被树拦了一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埋怨道:“我这生意可真难做,你们夫妻俩,一个让我把你送到葭州去,一个死也不去,还要我回去,你看看,这马车如今都破了,总得休整一日再说吧。”
姜贞扔给他一锭银子,擦了擦流到眼角的血,平静道:“不必,我骑马去,你们留下来休整。”
说罢,她解下马身上的套子,利落地翻身上马。
此时她无比庆幸,小时候跟着陈莹学了骑射,而且学的还不错。
她策马而去,留下飞扬的尘土和身后震惊的三人。
一路上,被撞破的额角让她有些头晕目眩,但姜贞咬牙坚持着,害怕自己晚了一刻钟,就再也见不到陈恕了。
算一算距离,这个时候,说不定他已经快要到平阳县了。
姜贞一边在心中暗骂他是个傻子,一边不断的催促身下的马,让它快些,再快些。
吹拂的风中有鲜血的腥甜,还有一丝咸湿,烈阳高照,心却在下雨。
*
盘曲的林间小路上,由于许久无人经过,路边丛生荆棘,此处离平阳县只有几里路,远远的,能看见坍塌的城墙。
墨竹用短刀砍掉挡路的树枝,身上的衣衫都被刮成一绺一绺的,牵着的马儿很是高兴,时不时仰头吃着树枝上鲜嫩的叶芽。
“少爷,看来三蛋子说的不错,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经过,或许城里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墨竹嘀咕道。
他们如今走的这条路,就在三蛋子说的那座藏着幸存者的山上,但是一路走来,丛林中除了过分茂盛的树木,以及一些骨架,几乎没有活物。
陈恕沉默着,观察前方的路况,边想着此时姜贞走到了哪里?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到葭州府了。
她应该还没有看到他的那封信,陈恕悲凉地想,如果她知道,一定会痛骂他一顿。
走路走的久了,周围又没有活气,明明头顶就是午后的烈日,走在这山林中,竟然觉得有一股渗人的寒意。
墨竹搓了搓手臂,惆怅道:“也不知夫人他们走到哪里了,少爷,你说我们能活着出来吗?”
陈恕这时才开口道:“多想无益。”
“哦。”墨竹叹息一声。
二人继续往前走了几十步,突然闻见一阵剧烈的恶臭。
“什么味儿啊?”墨竹干呕了两下,寻着味儿找到一处藤蔓掩映的山洞。
陈恕注意到门外的藤蔓长势古怪的好,蹙眉思索了片刻,忽然面露惊诧,对着正要拨开藤蔓的墨竹喊道:“不要!”。
话声刚落下,成片成片的蚊蝇已经顺着挑开的一角扑了出来。
墨竹连忙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骂道:“里面死了什么?这么多虫子。”
陈恕拦住他,脸色不虞,静静聆听了片刻,只听见了蚊蝇的嗡鸣声,并没有别的声响。
墨竹反应了过来,冲到一旁去吐了。
陈恕胃里也是一阵翻涌,不过他强行克制住,判断着眼下的情况。
如果三蛋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人应该是自相残杀而亡,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果然,有的树木上树皮被剥的十分干净,还看到附近有十几根白森森的骨头。
看来这群人比想象中死的还要早。
那城里还会不会有活口呢?
陈恕遥望着平阳县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从行囊中掏出水袋递给墨竹,陈恕沉声道:“我们走快些,尽快到县里。”
墨竹点点头,见陈恕已经大步朝前走了,连忙小跑了几步跟上。
山上实在是太可怕了。
沿着山路,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就抵达了平阳县城门。
正如在远处所看到的那样,青砖城墙倾颓一片,只剩下半座角楼勉强能看出地动之前的模样。
二人牵着马艰难的往里走,所见之处尽是倒塌的房屋,破碎的梁柱,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这是一座死城。
陈恕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意识到为何明熙帝和颜之介会让他来这里。
当初因为这场地动,明熙帝亲自写了罪己诏,派去救灾的钦差不计其数,但由于路途遥远,其官员的贪污腐败,这里的百姓并没有及时收到救援。
苦苦等待的人们,在煎熬中,不得不抢劫、盗窃,甚至持刀相向,无人生还。
所以一个曾经熙攘的小县城,就这样死去了。
颜之介作为派遣官员的吏部尚书,不可能不知道平阳县的真实情况,让他来,一来找到了替罪羊,二来,如果他侥幸能让平阳县恢复生机,那么就足以证明颜大人慧眼识珠,假使不能,他死在这里。也解决了颜之介的心腹大患。
总之,无论哪一步,都是对颜之介有利。
陈恕冷笑了一声,颜之介曾对他说王首辅独揽大权,违背了做官的初心,但他又好到哪里去?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陈恕让墨竹先绕着整座城转一转,看有没有哪个地方能够暂时住下来。
墨竹有些担心,“少爷,要是咱们刚睡下,晚上又地动了怎么办?”
陈恕给他指了指地下的裂缝,摇了摇头道:“你看,这裂缝里已经长满了一尺高的杂草,说明短时间内并没有再次地动,应该是无碍的。”
墨竹于是惴惴不安地去转悠了,陈恕也沿着废墟一路走一路看,本来只是随意地观察情形,没想到真看出一些异常之处。
按理说,被压倒的尸体腐烂之后,这么热的天应该会留下味道,不然也应该有白骨,那他走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这些痕迹。
难道这里还有活人?
陈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多时,墨竹兴冲冲地回来了。
“少爷,那边有一处破庙,还算完整。”墨竹四处寻摸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那破庙香炉里还插着三根木棍儿呢,应该是以前有小孩儿在那里玩耍。”
陈恕轻轻点头,“那就先去那里暂住,晚上吃干粮,暂时不要喝太多水。”
一般情况下,大灾大难之后都会有疫病,附近的水源可能被污染了。
到了那间破庙,墨竹简单收拾了周围,打算在地上铺上油布将就一晚,陈恕凝视着那破碎菩萨下供奉着的香炉,陷入沉思。
到了夜里,破庙四处漏风,好在是夏夜并不寒冷,墨竹裹着自己的衣服,沉沉睡着。
陈恕听着他均匀的鼾声,闭着眼养精蓄锐,但并没有睡着。
那几个木棍,一摸就知道刚从树木上折下来不久,内芯还是青色。
这个城里一定还有人活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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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是好是坏。
陈恕宁愿相信,一个到了绝境还会来求神拜佛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在阵阵夜风的吹拂中,他迷迷蒙蒙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睁开眼,在朦胧晨光里,竟然看见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第64章 生气贞贞,我不想耽误你。
“贞贞?”
陈恕出神地盯着角落里的女子。
她狼狈极了,离开华州府时穿着的杏黄色百花裙沾满了灰尘,一张小脸没有血色,额角更是蜿蜒着一道小指长的血疤。
明亮的日光穿过庙宇屋顶的裂缝,温柔地照在她半张脸上,她困极了,靠在角落里沉睡着,纤细的眼睫投下蝴蝶振翅般的阴影。
一切都好像是他的幻梦,轻轻一碰就堙灭了。
陈恕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起身,朝姜贞走过去。
时间退回到昨日。
姜贞察觉到事情不对,以死相逼,策马返回华州府,将近傍晚先抵达了先前住过的客栈,果然,陈恕和墨竹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青松。
见到一身狼狈的她,正在抹泪的青松吃了一惊,连忙起身。
姜贞着急地问道:“陈恕人呢?几时走的!”
青松从未见过女主人如此可怕,战战兢兢地道:“夫人……他,他们就在您走后一刻钟出发的,如今或许已经到了。”
姜贞紧皱着眉头,暗骂一句,掉头就走。
青松愣了会儿神的功夫,她已经要冲下楼了。
“等等!夫人!”青松追上去,喊道:“我们去找三蛋子,他应该知道平阳县的消息!”
姜贞正在担心陈恕的安危,那日他同她说过,从华阳府去平阳县的大路被山石截断,只能从附近的山上穿过去,但她找不到路,贸然进入只怕是有去无回。
青松提醒了她,陈恕就是在见过三蛋子后才转变了态度,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她。
二人在掌柜的带领下找到了三蛋子,知道姜贞是那日来过的那个男人的妻子,三蛋子冷漠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动容。
姜贞也看到了草棚中的情景,她过去时,三蛋子正在给家里十几个人分粥,清的不能再清的粥水里,只有几粒糙米。
吸引她目光的是角落里靠着墙坐着的老妇人,三蛋子叫她“阿嬷”,她盖着半拉子草席,露出来的一双脚已经烂透了。
姜贞心里翻江倒海,终于明白为何陈恕要欺骗她。
这还是逃出来的人,没有逃出来的呢?该是多么悲惨?
三蛋子听说了她的来意,踌躇片刻,阿嬷紧闭着的眼忽然睁开,叹息道:“三儿,就同她说罢,这位夫人也不容易。”
一场天灾,她见过太多人性凉薄,死亡当前,有人抛妻弃子,选择易子而食,如这对夫妻一样的人,终究是少数。
三蛋子沉声道:“我同他说了,山上有一条小路可以去县城,他问清了周边的地形就走了,别的没有多说。”
姜贞静静听着,看了一眼棚里麻木的人们,对青松道:“你留在这里,买些米粮,再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脚。”
她不能帮助到每一个人,但不能对眼前的苦难视之不见。
三蛋子猛地抬头,这仙女似的夫人与她的丈夫说了同样的话,但当时他没有接受那位少爷的好意,只留下了那半块饼给小妹吃。
当时那少爷还说,他是平阳县新任的知县,问他是否愿意跟着他一起回去,重建家园。
三蛋子虽然知道他是个好人,但经历过一些事之后,对当官的没有多少好印象,并没有答应。
内心不断拉扯,三蛋子咬唇,攥紧了拳头。
阿嬷在后面叹息一声道:“三儿,带我们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的家,阿嬷也想家了。”
她想念自家的小院子,尽管它已经成了一座废墟。
三蛋子眼泪汩汩而下,在布满黑灰的脸上冲刷出两道痕迹,看着滑稽可笑。
他咬牙道:“夫人,带上我吧!我认识路,一定能帮你找到大人的。”
小小少年,眼中充满忐忑,还有无限勇气。
姜贞点点头。
晚上城门关闭不能出城,姜贞担心陈恕,也没有睡意,思考着日后该怎么办。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采买物资,姜贞写了单子,让青松去办这件事,又想到三蛋子说,城中所剩无几,于是又写了信给扬州二房夫妻,请求帮忙。
忙碌了一会儿搁下笔,红杏端着水进来,担心地道:“小姐,奴婢给您包扎一下伤口吧?”
姜贞这才察觉自己额头的疼痛,让红杏帮她处理,红杏小心地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心疼道:“伤的这么狠,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姜贞不在意地笑了笑。
红杏瞧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二少爷,心里叹息,嘴上却道:“就是要这伤口暂时好不了才对,姑爷见了才知道心疼。”
姜贞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讨要他的愧疚和心疼,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他这件事做错了,至于我受伤,是我的选择,与他无关。”
红杏似懂非懂,第二日出发时,依着姜贞的要求,将她的额发梳了下来,遮住了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有三蛋子带路,她反而比陈恕更快抵达平阳县。
满目疮痍也让她久久不能回神,三蛋子更是嚎啕大哭,姜贞更加着急,害怕早一步来的陈恕出什么意外。
几人找了一圈,正好在破庙撞见早起出来探路的墨竹。
墨竹见到姜贞,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结巴道:“夫人,您……您怎么在这儿?”
天啊,他是不是还没睡醒!
姜贞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靠在墙边,在睡梦中依旧紧锁眉头的陈恕。
一股酸涩蓦地涌上来,叫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他睡得不安稳,像是陷入了噩梦里,连她的脚步声也没有惊醒他,姜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也实在撑不住找了个角落睡觉。
陈恕虽然不知道姜贞昨日的经历,但从她的脸上,能看得出来过来的一路上并不容易。
靠近了才发现,她额角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陈恕心尖也在滴血,他让她先走,就是不想让她受伤害,到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刚伸出颤抖的手,想触碰一下她的脸颊,姜贞骤然睁开了眼。
清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陈恕的手顿在半空中,观察着她的神色,一时间僵住了。
姜贞哼了一声,别过脸,拍拍身上的浮灰站了起来。
“贞贞……”陈恕轻声唤她。
姜贞没有看他,抬脚就往庙外走。
外边,三蛋子正带着墨竹和红杏他们打扫破庙外的小庭院,这几日他们都要在这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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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蛋子对姜贞道:“夫人,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姜贞故作没有看见跟在她身后的陈恕,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三蛋子道:“我只是猜测,我记得之前这里是我们城中最大的菩萨庙,住着几十个和尚,可是这废墟里我已经找过了,干干净净的,感觉不太正常。”
姜贞若有所思,陈恕在这时接话道:“你说的不错,昨日我看到香炉中插的是新鲜的木棍,也猜测这里还有人活着。”
他虽然是对三蛋子说话,但眼神却一直看着姜贞。
不过姜贞转过脸,没有施舍他一丝目光。
墨竹红杏都觉得气氛古怪,但都不敢说。红药年纪小,看了看姜贞,又看了看陈恕,满脸不解。
夫人不是很担心少爷吗?怎么团聚了反而不理他呢?
陈恕心里也很煎熬,姜贞能来找他,他心里万分感动,但她不理他,他又极为难受。
他有心想同她道歉,但一早上姜贞忙忙碌碌,就是不同他说话。
几个人不知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带来的粮食不敢挥霍,因此只做了一锅稀粥,随便应付了一顿。
墨竹几人服侍陈恕和姜贞这么久,都没有过过这种苦日子,因此吃的面如菜色。
三蛋子最高兴,即便是这样的稀粥,对他来说也是馈赠了。
他同陈恕道:“大人,等我们在这里安定下来,我就把我家的人接过来,我阿嬷懂得可多了,一定能帮到你。”
陈恕颔首,“这几日咱们就先找幸存者,然后清理进城的大路。”
他昨日心中已经有了章法。
三蛋子点着头,脸埋在粥里完全抬不起来。
姜贞先一步吃完,让红杏陪着她去换药。
陈恕眸光一动,将红药叫了过来。
得知姜贞以死相逼,强迫车夫返程之后,陈恕愣住了。
为什么……
陈恕知道姜贞早晚会知道他的谎言,但他想,姜贞会理解他的,她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他只是想让她活下去。
可是,姜贞却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找他。
他……有这么重要吗?
陈恕陷入了迷茫中,一整日都分外沉默。
到了夜里,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同姜贞说话。
墨竹几人忙了一天,早早地睡下了,姜贞正闭眼假寐,突然感受到一道阴影落在身前。
她懒懒抬眼,果真是陈恕。
“贞贞,我们谈一谈。”陈恕小声地说。
姜贞冷落了他一整日,也差不多消气了,陈恕像只蛾子一样围着她转,竟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她忍着笑,跟着一脸严肃的陈恕出去。
今夜月光如水,银河垂地,夜风中带着清新的草木香气。
陈恕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艰涩地道:“对不起,贞贞。”
像是怕看到她的冷漠一样,陈恕垂首,离她足有一丈远。
姜贞故意冷下脸,“不知小陈大人错在哪里?”
陈恕心里一慌,尽量平稳地道:“错在对你撒谎。”
这个回答姜贞并不完全满意,冷冷地道:“还有呢?”
陈恕想解释,“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我还是想劝你离开这儿,贞贞,我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接下来的话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心口捅上一刀。
“我不想……耽误你。”
第65章 生机他拥有了一个女子全无保留的真心……
姜贞起初已经不太生气,陈恕这话一出,她心都凉了半边。
她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反问道:“陈恕,你同我道歉,但你根本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你以为你是为了我好,有没有考虑过我怎么想呢?”
陈恕俊逸的脸上浮现错愕。
月光下,姜贞忽然流下的眼泪如珍珠一般晶莹。
“陈恕,你若决定不要我,立刻给我一封和离书,我绝不会再纠缠你。”
姜贞哽咽道:“我从来没想过逃跑,不是你说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吗?”
陈恕红了眼,“贞贞,我不是不要你……”
姜贞生气地道:“对!你是没有不要我!你事事谨慎,永远运筹帷幄,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会难过
……”
她倔强地抹着泪,“我的丈夫欺骗了我,让我一个人逃命,可我只想与他同生共死,我真是个傻子……”
“贞贞……”陈恕心痛难忍,紧紧地抱住了她。
姜贞没有挣扎,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肩头,让陈恕的心揪成了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陈恕连声道歉,在姜贞看不到的地方,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陈恕感受着怀抱中这柔软的身躯,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事物了。
他拥有了一个女子全无保留的真心。
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贞贞,我之所以会骗你,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被人选择过。我不该去试,万一我并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怎么办?”
陈恕眼中闪着泪光,松开姜贞,轻轻吻在她额顶,“贞贞,在我心里,你就是重要的,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
姜贞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谁这样想的,你别乱猜。”
陈恕愉悦地笑了一声。
翌日,其他人就察觉二人氛围的转变,不仅是和好了,还比之前更黏糊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在忙着清理平阳县外的那条大路,保证物资能够运进来。
三蛋子将他的家人都接了过来,曾经小小的破庙,成了他们的栖息地。
陈恕和姜贞同三蛋子他们一起,扛着铁锹、锄头,挖着石头泥沙,虽然进程缓慢,但几天以后已经挖出一条进城的小路。
如此忙了几日,华州府的知府忽然派人过来了。
来的是知府的一个师爷,姓梁,此人瘦长脸上蓄着一把浓密的短胡须,眼神精明,来了什么都不做,问清谁是新任的平阳县知县以后,便老神在在地跟着他们东看看西看看。
就像是一个监工在监督他们干活。
到了吃饭的时候,这人也不走。就从包袱里拿出干粮,蹲在路边吃起来。看陈恕他们煮了野菜粥,“啧”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找了个晚饭后的空隙,梁师爷凑到姜贞身边,懒洋洋地问道:“小姑娘,你是那知县的夫人?”
姜贞看他一眼,点点头。
梁师爷面露惊讶,“他怎么忍心?每日我看你跟着他们那些糙男人一起干活,真是不容易呀。”
姜贞不喜欢他话里面的试探,淡淡地道:“我与我夫君一体,没什么容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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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师爷嘿嘿笑了一声,“知府大人听说新来的知县到了平阳,派我来看看,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姜贞凉凉地道:“梁师爷若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那大可不必,我与我夫君一定会让这里变得更好。”
说罢,她不再管他是什么表情,起身去找陈恕了。
陈恕正与三蛋子说着事,听姜贞说了梁师爷的事,淡淡地道:“不过是知府派人来探查情况的罢了。”
这华州府知府金严不算太坏,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地动以后放难民进城,但也说不上多英明,至少这么久了并没有出手帮过平阳县。
总之这是一个有点良心,但却十分胆怯的知府。
陈恕在离开华州府时,曾给他写了封求助信,过了这么久,金知府拍了一个师爷来,也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下定了决心要做好这个知县。
陈恕对姜贞道:“我们不必管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青松起来的物资也快到了。”
其实他们现在缺的是人手。
陈恕再次看向了破庙里的那个破碎的香炉。
他们到这里之后,那隐藏着的幸存者们似乎也没有了踪迹。
是不是也在暗中观察他们?
众人加快了速度,在陈恕的计划下,先清理出一条不太平坦,但允许马车通过的狭窄道路。
两日后,青松驾着马车,带来了采买的粮食和药物。
令人感动的是,跟着来的几个车夫,知道是新来的知县打算重建平阳县,都自愿留下来帮忙。
梁师爷成了忙碌的人群中唯一的闲人,不过也没人在意他。
陈恕等待着机会,很快就等来了。
这一日众人都没有出去干活,阿嬷说这几日都有大雨,不要出门,于是都停下来修整。
如今破庙周围已经搭起了十几顶帐篷,陈恕和姜贞仍住在庙里,不过这里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尽管四处都是残垣断壁,姜贞也把这单独的一间屋子布置得十分温馨,用砖石堆了张桌子,捡了个陶罐做花瓶,每日傍晚从外面回来,就随手掐一把野花插在里面。
陈恕每日归来,都能看见这装点了陋室的一点鲜艳色彩。
幽微烛光下她盈盈的笑脸,就是他疲累一天之后最大的安慰。
夜里,姜贞想扒开陈恕的衣服,给他后背勒出来的伤口上药,陈恕极少在帐子外袒露身体,有些羞赧地握住她的手。
“别动。”姜贞嗔他一眼,不容拒绝地扯开他的衣襟。
露出来的肌肤从前还是玉白色,如今已成了淡淡的蜜色,摸起来还结实了不少。
陈恕难耐地动了动,随着她的指尖触摸的动作,心尖仿佛被羽毛拂过,一阵阵轻颤。
姜贞戏谑地看他如玉的脸染上绯红,故意道:“这里是热了点,你忍着。”
陈恕“嗯”一声,仰起脸任由她动作。
素白中衣褪到腰际,露出劲瘦的腰身,肌理匀称,不过两道深深的红痕十分刺眼。
姜贞小心地给他抹上药,指尖点一下,陈恕就颤抖一下。
“别……”还没等姜贞结束,陈恕反手拽住她,求饶道。
姜贞摸了他触感不错的劲腰,在他含嗔带怒的目光看过来时,及时替他捞上衣服。
陈恕将她抱过来,给了她一个缠绵潮湿的亲吻。
亲到最后,姜贞快要喘不上气,被他松开后,听见他闷闷地笑了一声。
但二人只是浅尝辄止,如今事情还有很多没有解决,风花雪月也要等安稳了再说。
姜贞想起一事,对陈恕道:“我回来找你之前,给爹娘写了信,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
一是向二房夫妻二人求助,假如附近的州府买不到粮食,扬州远了些,但也可以救火。二来是想向二爷取经,多了解一些有关粮运、农田水利之事。
平阳县城中的原住民死伤的所剩无几,将来想要发展起来,只能从周边招揽流民,起初还能发救济粮,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陈恕的计划是先让大家修缮住所,然后就在附近开辟农田。
如今是夏季,错过了水稻的播种时候,但是再过几个月,如萝卜,冬小麦等都能种。
只要有了粮食就能过冬,日子就会好起来。
陈恕听了姜贞的话,也皱眉道:“其实在你之前,我们离开盛京城时,我就已经给家中去了信,不过不知为何如今还没有回音。”
“会不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姜贞担心地道。
陈恕摇了摇头。
其实陈家之所以没有回信,并非是出了事,而是知道陈恕的需求量太大,忙了10来天才将货物装点齐全。
二房不缺银钱,江氏在扬州的生意做得极好。更何况,姜贞在盛京的铺子二房每年都有分红,家里又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因此,儿子和儿媳妇的求助信一到,二房夫妻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五万石的粮食,随着船队启航。
在路上奔波了十来天,才抵达了平阳县。
陈
恕和姜贞收到消息,欣喜万分,平阳县的希望就在这些粮食当中。
城中所有的劳动力都被叫出来搬粮食,三蛋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黄灿灿的米粮,恨不得一猛子扎进里头去。
不仅如此,二房夫妻二人还送来了十几个强壮的家丁,一路押运粮食过来,也留下来跟着陈恕干活。
梁师爷更是惊讶,看着陈恕道:“小陈大人真是下了血本呀,果然家里有靠山的就是不一样。”
陈恕听他说风凉话已经快习惯了,旁人越不看好他,他越要将这平阳县救活。
运粮的动静太大,粮食被运进零食的谷仓之后,陈恕担心被周围的流民惦记上,于是让青壮年日夜换班坚守,有一日竟真的逮到一个贼人。
这日晚上,经历了一整个白天的忙碌以后,姜贞和陈恕正熟睡着,忽然听见外边传来一阵喧哗。
陈恕反应极快,立刻翻身下地,穿好衣服,将已经醒了的姜贞按住,严肃道:“我出去看看,你警惕些。”。
说罢几个箭步冲到外面去了。
姜贞也穿好衣裳,趴到墙边观察着外边儿的情形。
谷仓旁边儿,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将一个瘦小的孩童团团围住。
三蛋子反扭着孩子的手臂,厉喝道:“你是谁?这么晚来做什么?”。
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看得出来是被人派出来打探情况的,三蛋子几句话就吓得他哇哇大哭。
陈恕走进人群,拍了拍三蛋子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这孩子。
三蛋子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
他原还想在大人面前邀功呢。
孩子见没有人拘着他,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跑,但陈恕眼疾手快,直接拎住了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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