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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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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将手肘放在案上,沉默着,陷入沉思。

范如玉凝眉,亦没有想出任何可行的结果。

她无声呼了口气。

“那份奏章,有多严重?”

“‘杀人如草芥,用钱如泥沙’,此语在奏章中随处可见。”

范如玉轻抽一口气。

在御史的弹劾里,这已算是相当严重的指控了。

若官家听信了此言,那么老辛的职务恐怕真的有被罢免的风险。

这样看来,令三子入宫搏一份前程倒却也是一条出路

辛弃疾又“啧”了一声。

两手互相搓一搓,随即变为无奈垂下的姿态。

“不行。爹不允许。宫中不是一般人能待下去的地方。”

出乎意料,就在莲心以为他要点头的时候,辛弃疾却道,“你才从死里逃生多久?爹和你娘的心,在细丝上悬了十六年,好不容易前阵子你身子好转了,你却又要将我们的心放在油锅里煎么?”

“宫中凶险,绝对不成!”他斩钉截铁,如此宣布

“没想到爹爹态度如此坚决。”

马车的颠簸中,莲心一边剥着栗子,一边道,“这样的话,此事也只能算了。”

三郎赞同,“嗯,只能算了,我再另自己找人引荐我去做棋待诏吧。”

莲心剥栗子的手一顿。

另找他人?

看来三哥说的‘算了’,其实指的就只是从爹爹这里走通门路‘算了’吧?

莲心“唉”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

直到她见车一直往前驾,才顾不得别的,赶紧挑了帘子探头:“老伯,你先送我,是去李月仙李娘子府上,别走错了啊!不是先去三哥说的御史府上!”

听车夫爽快地“哎”一声,莲心又转头与三郎嘱咐,“李娘子被唐琬的家里人找上门来,递信的时候听起来那些人是来势汹汹,口信里却也没说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我怕出意外,若你见完御史我还没出来,你就派护卫进来府里吧!”

方才与辛弃疾、范如玉如此这般地辩论一番,最终也没说动他们同意三郎入宫的事。

倒是朱淑真忽然派了侍从来府上,说是她见着李月仙被唐琬家人找上门来大骂,剑拔弩张的,估计与唐琬有关。

因此,莲心才赶紧火急火燎地出了府。三郎要去的地方与她顺路,便一道来了这边。

“紧急成这样子,我也不可能放心叫你孤身进去。”

三郎一边整理坐乱的衣袖,一边道,“我与你一起进府吧。”

“不用,你不是要去见御史么。怎么,就这么怕他叫你弹琴?莫非之前发誓说再也不弹琴的话竟是真的呀?”

莲心玩笑毕了,摆手,“没事,你先忙你的。我只是去劝个架,就算拉架挨了打,也不会重。你见御史的事才是不能耽搁。”

“——你若出事了,我去找御史还有什么意义呢?”

三郎这一句话落下,莲心的手停住了。

她慢慢抬脸看向三郎。

而三郎并没有看她,只是挑了帘子向外看去,轻声道:“外面又还下着雨”

道路上不停有因忙着赶路而滑倒摔跤的人,路上凹处积满了水,摔倒的人都沾了一身的泥。

他看着街上的人。

天光将他的脸颊轮廓打得羊脂玉似的美丽。

那种眉清目朗,因为在陌生和熟悉之间,所以让莲心满心茫然。

手里莫名的慌乱,有种想要拿点什么的冲动,但又不知道该拿什么,只好转而轻摸摸自己的脸颊,反手按在后脖颈上,不知所措地挠了挠。

触手一片柔软。

然后莲心将眼帘垂下去。

车外有沙沙的轻响,人们的脚步像鼓点一样。

每当皮肤有莫名湿润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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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莲心就知道是外面下雨了。

雨像能涤荡一切似的下起来。

雨脚如麻,击打在车顶,震得马车都怦然作响。

莲心摸了摸耳朵边的脉搏,小声道:“三哥言出法随啊。”随后不自觉笑了下。

三郎便也靠在窗边,看着天地间的雨势。

过了会,三郎才道:“你最了解三哥。三哥顶多是言出必践。”

莲心的语气很轻快:“我知道。我当然了解。”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车轮辘轳滚动而过。

莲心放下在耳边的手,低头继续去剥方才剥到一半的栗子最后一层皮,也继续方才的话题:“我还了解,你是咱们家里最倔的一个你一打定了主意,谁都说服不了你。我说的对不对?”

说话间,已到了地方。莲心将手里的栗子塞到三郎嘴里,也不等他回答什么,便拍拍手,跳下了车,拉着他一起向李月仙的府中走去。

车夫身边的侍从见家中的郎君和小娘子都进去了,便打了个呵欠,问车夫:“这地方可不近,赶一路的车,累人得很。咱们也找个地方歇歇脚?”

“歇什么!郎君肯定过一会就出来了,他之前说的那御史的府邸在那一边,要过去还得走回头路,远着呢。”

车夫指指来时的路,“最多一炷香他就得出来,那才能在天黑之前赶上呢。你还是别做梦,咱们闭眼坐片刻,就当歇歇算啦。”

听车夫这么说,一旁侍从才恍然,只好听令,收回脚复又坐下了

“你还敢犟嘴?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人,做的什么事,近日临安府中盛传陆游新收了貌美姬妾,还颇为宠爱的事,是不是你找人传的?”

一声厉喝在院中响起。

视线所及处,是位体态颇为丰润的贵妇。

她看起来已有半老徐娘的年岁,却样貌极美,让人根本记不起她的皱纹,只能在心里感叹其美丽带来的威势。

不过眼下,显然她眼下的呵斥是更叫莲心等人感叹的——其声量之大,简直能越过府中大片的花园,穿透墙,传到邻居家去,不得不赞一声中气十足,老当益壮:“你想做什么?啊?告诉老娘,你究竟想做什么?现下临安府中盛传你姨母成了明日黄花,被你姨父忘到了脑后,这好听吗?你高兴了吗?回答我的话啊!”

这肺活量

莲心都忍不住揉了下自己的耳朵。

而一旁的朱淑真忍不住出言:“唐二娘子,虽则我只是经过,不该插手你们的家事,但李月仙你女儿也是好心。唐大娘子已去了这么多年,临安府中关于她死因的话,除了‘思念前夫婿而死’之外,基本就没别的。这好听么?”

“何况,据我所知,为着唐大娘子这事,陆官人在郎君堆里交际时,常被人追捧,说他‘尽享齐人之福’,随后像淌海一样地往他府里送姬妾。这像话吗?李月仙李娘子看不过眼,也是她的孝道。”

唐二娘子上扬的凤眼一挑,却“嗤”一声,“你个小孩子懂什么?陆官人再不好,也终究对我姐姐一往情深,为了她写了那样多悼亡诗。这还不能说明他喜欢姐姐吗?”

然而,这一句话彻底叫庭中炸开了锅。

李月仙连素日里娴静高雅的模样都端不住了,难得不和朱淑真针尖对麦芒似的对骂,转而朝她母亲跺着脚嚷:“一往情深?真是好笑!连朱淑真这种离了郎君活不了的人都看得清的事,你竟看不清?悼亡诗写了,到底是谁受益啊?反正没人将那诗烧给姨母,倒是‘深情’的陆官人,每写一首悼亡诗,临安府都有数不尽的怀春少女指望着嫁给他做续弦,往他身上生扑呢!”

朱淑真没反应过来:“哎,不是”说的话却被李月仙径直忽略过去。

李月仙仿佛怨气终于找到个宣泄口子似的,手含怒一伸,指向莲心的方向,“莲心告诉咱们的,你没听见?他一个又一个地往府里又娶又纳的,最近还刚从张鎡手里纳回家一个叫‘新桃’的妓子,还给人家写诗!狗屁的深情,他要是那么深情,怎么不去净身房一趟?人家热心着呢,给他断了子孙缘,不过顺手的事么!”

被说到这事,唐二娘子脸色也不好看:“是啊,真是可恶”

她自动当没听到李月仙那句“净身房”的话,思索一会,竟然提脚就要走:“姐姐才去多久,他就纳新的?看我去他府中将那妓子打出来!”

“嗳呀阿娘,事情根本与什么续弦什么姬妾没关系,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李月仙气坏了,“我要所有人都不要再觉得姨母是因为陆游才含恨离去的!陆游靠着给姨母写悼亡诗,结果引来了大房二房姬妾,这是正常人做的事吗?我只是不想姨母死了还不安生,还要被人利用!”

指名道姓的怒骂,这对母女的对话已经不适合外人再听下去了。

莲心瞧朱淑真,朱淑真瞧三郎,三郎瞧莲心。

虽然视线落处不同,但三人想的显然是一件事。

——再不撤退,就要被灭口了啊!

几个人像蚂蚁搬家似的,一步步后撤。

而就在他们无声接近门口时,另一边的母女对话还在继续。

“是啊,所以呢?你倒是证明你姨母不是为了被陆游休弃才忧悒而死的啊。现下全临安府都在说她被忘在脑后了,相当于她原本的名声上又添一重不好听的话。你到底帮到她哪里了?”

“现在没帮上,不一定以后也帮不上啊。”

李月仙却胸有成竹,朝正在撤退的莲心所在的方向一指,“莲心小娘子之前能帮我证明他移情别恋,自然也有法子证明姨母不是因为他才悲伤而亡的!”

唐二娘子和她击拳:“行,那我给你一个月。若到时候临安府的风言风语还没有好转的势头,你就乖乖跟我去他府中把那个叫‘新桃’的妓子拎出去;若是你真做成了,那么我最盈利的那五间铺子都送你。”

李月仙信心满满:“不信任我,你也得信任莲心小娘子吧?——一言为定!”

莲心顿住脚,三郎也跟着停下,回转过身,看向唐二娘子母女。

全场死寂,视线全部汇集在莲心一个人身上。

莲心颤颤巍巍抬起手,礼貌不失尴尬地指向自己:“我?”

她忍不住嘴角都开始抽搐了。

见鬼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之前是受人所托,现下银货两讫,她为什么要去管一个男性长辈因为给亡妻写悼亡诗而纳到小妾的事!

——这都算什么事啊!

第103章 读心,情圣和一厢情愿。

“——事已至此,先用饭吧。”

回到府里,范如玉听了莲心的一车抱怨,也听得耳朵发疼,按按眉心,叫身边的女使田田将给莲心和三郎留的晚饭端上来。

“总归也不是没有好处。”

田田“哎”一声,一边端饭,一边道,“那位李娘子不是答应了,若莲小娘子做成了,便将她母亲输给她的五间铺子分莲小娘子一间么?甚至若那五间里头没有满意的,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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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随意更换她其它铺子中的任意一间。临安府的铺子,多值钱呢!”

范如玉“啧”一声,反手就做一个要打她的动作:“你个掉进钱眼儿里的!也不看看这事有多难!”

田田笑着躲了下,将饭菜端来,站在坐着的一家人身边,一边布菜,才一边垂着眼轻声道:“娘子,郎主职位不一定什么时候被罢免,你们总要为日后的生活早做打算啊。坐吃山空,不是长久打算。多挣几个有收入的铺面才保险。”

田田在辛家侍奉的时间有很久了,身份又是半主半仆,范如玉有事也不避着她。

所以她早就跟着听说了辛弃疾被弹劾的消息,“府里这么多人,像婢子这些下人,倒是给口饭吃就能活了;但像娘子,像郎主,像小郎君小娘子,你们要过得好,非得有固定的大笔进项才行。只靠郎主从前的积蓄,虽多,但也有用尽的一日呀。”

“再说,还有大郎君他们”

说到这里,田田自知失言,开了个头就收回了话音,只推了推范如玉,言语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今年上半年,打三郎君陷入重病,郎主护子心切,留在上饶专心为他调养后,大郎君就时不时有微词,不乏偶尔冒出一句怕被官家迁怒于他的抱怨。

虽然后来莲小娘子求来皇后懿旨与神医后他便不再说此话,但依田田看,照着这个架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大郎君就会分走一大笔郎主的家产,自辟别院住去了呢。

田田看了眼范如玉。

今年上半年,田田一直留在上饶操持,跟着郎主来到临安府后,又将这一年的家中事都一五一十报给了范如玉。

但知道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听了大郎君的举动,范如玉虽脸色不好看,却也并没说什么。

她和辛大郎到底隔了一层,而辛大郎又不像辛二娘等人年纪小好亲近。

就连之前她和辛弃疾要收养莲心,都是照着三郎出的主意,告诉大郎,莲心的一应开销都从二人私账走,不走公中,才压下了他的反对意见。

范如玉拧眉看着莲心,陷入沉思。

所以,田田所说也是有理。

若老辛真的被罢免,这大郎会做什么,也是说不好还是趁早想出些生财之道比较好。

只是,“这事很不好办。”范如玉转向莲心,“一来牵涉到你陆伯父,若做成了,难免日后他记恨你,你会不好面对他但这却还算小事,二来,你要证明一个已离世了许多年的人的心,这却要怎么做到?”

“一来,陆伯父不是小心眼儿的人,阿娘你也知道。若‘唐大娘子并非因他而死’之事为假,那么我是不会捏造证据的;而若此事为真,那我还替他摒弃了个道德包袱呢。他感谢我都来不及,恨我做什么。”

“二来么”

莲心吃得满嘴流油,抬起脸儿,冲范如玉一笑,“若此事是人人都办得成的,还怎么显示出我的本领呢!”

这话才彻底将愁眉不展的范如玉逗笑了。

她面上的表情略有松动。

一旁的三郎早就撂了筷子。他正喝了口水,见状便适时劝道:“妹妹总有各式的法子,能将棘手的事做成,母亲就叫她去吧。何况我看李娘子手底下有一家香药铺,其中售卖临安府中名列前茅的上佳硫磺、硝石。虽则家里也有香药铺,但品质到底不如临安府的,妹妹从前调配火药时,屡屡苦恼于材料不够好而火药威力不足。若能赢得那间铺子,也就能请其中的老师傅一同帮忙了”

他朝因为听到这话而脸颊突然放出狂喜光芒的莲心笑笑,“到时候说不定你火药的效力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依三哥看,等你做成了此事,就要那间铺子正适宜。”

范如玉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莲心已经像只山野间的猴子似的到处乱叫乱窜了。

“我要铺子!我要师傅!明日就干!”

她跳回来抓住范如玉的胳膊,“阿娘,我要!我要!我要嘛!”

见状,范如玉也忍俊不禁,无奈摇了摇头。

“好罢,你就去吧。只是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到了问别人消息的时候,别不舍得花钱。”

范如玉叫田田从妆奁里取出银票,给莲心塞到了腰包里。

随后想起什么,又叫田田端着小厨房方焖好的酒煎羊去给书房中刚见完客人的辛弃疾送去。

“你不必急着回来,老辛连日见客,肯定喝了酒,叫他醒醒酒再用饭。”

范如玉叮嘱田田,“他脸色要是不好看,你就别多问了。知道了么?”

这几日他见了不少旧时好友,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和三郎所得到的没什么出入。

虽然仍不知是因为老辛的归正人身份还是他习惯先斩后奏的风格叫官家早已产生不满,但官家想要免他职的心思已经不难猜测。

在这种情况下,他再怎么照旧在妻子儿女面前表现得笑嘻嘻的乐天态度,范如玉也知道,他心中不可能对此事毫无波澜。

范如玉叹口气。

夫妻多年,她了解辛弃疾的脾气。

就像莲心有时候喜欢在嘴里嘟囔的什么“大男子主义”一样,老辛确实不折不扣是个能顶起一片天的那种男人。他喜欢将家中的一切都顶在自己肩上,为妻儿安排好一切。

而这样的他,对于这一次的失意,是绝不想被她察觉、令她担忧的。

范如玉能做的,就是短时间内先留给他一片独自思考、冷静、放松的空间。

田田听了一耳朵范如玉的嘱托,不停点头:“是、是。婢子一定记得。”

又想了想,看一眼外面的天色,轻声道:“娘子别心焦,天冷起来了,你一受冻就容易起疹子。现下天色还早,你不必急着入睡,只等着婢子回来给你热被窝再睡吧。”

范如玉却摇摇头,抚抚田田的肩头,“着什么急?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身份又不同于其余人,这些侍奉我的杂活你不必做。夜寒露重,路上小心,不用急着回来。”

田田这才面含感激地朝范如玉一礼。

之后便披上斗篷,由小女使在前头提着风灯,迤逦去了。

又是个雨夜。

临安府已连下了十几日的雨未曾停歇了。

而这场雨的绿意仿佛也蔓延到了室内一样。

莲心瞧瞧范如玉,转头朝三郎使了个眼色。

“听说田田姐姐原先与那位整整姐姐关系很好?”

整整就是之前身为辛弃疾侍妾却芳心暗许给来府上行医的医师的那一位。

最后她的事还是由辛弃疾发现了不对,虽然当时辛弃疾气得跳脚,但到底做不出不留情面将人光杆一个赶出去的事,再加上范如玉从旁劝说,也只能给整整备足了盘缠,叫她与那医师自行婚嫁去了。

而莲心近日与田田玩耍,却听说了不少她和整整之间要好的话。

“嗯。原先很要好,后来整整和医师私通事发,田田就与她决裂了。我记得当时田田连月都打不起精神来,还总是训斥整整‘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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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像是知道莲心想问什么似的,轻描淡写说出了句关键的话。

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话意味深长啊。

莲心品嚼着,品出来点味,偷眼去瞧三郎。

“爹爹是情圣啊?”

见三郎面上不动如山,莲心就知道他那拿冷静表情压下心中笑意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禁狗狗祟祟的,拿肩膀去撞他,“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又拿下巴朝门外那道离开的背影扬一下示意。

而果然三郎只被撞一下就浅浅笑了。

他躲开肩膀,反按住莲心的肩头,红润的嘴唇张开,想要说什么。

“你想说,爹爹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田田姐姐一厢情愿,所以你想叫我别操心,是不是?”

莲心现下简直像能读心似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三郎几乎毫无动容的表情,心里面却能听见他的声音波动,“嗨呀三哥,你总是多虑。我向来不操多余的心。爹爹自己都承认自己‘好色如好山’,不是这个,也总有那个,你我再担忧,又有什么用!总归阿娘也不计较,天天都左被爹爹捏肩,右收爹爹礼物的,她过得高兴就行了。”

想的全被说中,三郎也不推搪装样,只是无可奈何,轻声道:“你一天的精力就放在读我的心上么?”

“三哥的心,就像一本借阅来的书,我还是趁能读的时候多读读吧。”

莲心狡黠笑笑,“之后怕不能读了,那可就晚了。”

两人便又在窗边,靠着肩膀窸窸窣窣说笑起来

雨下个不住,丝丝缕缕从檐角往下漫。

端着托盘在廊下走来走去的女使都不约而同沿着墙根走,生怕这大得过分的雨飞溅起来,溅脏了她们的衫子。

在莲心与三郎的一番话后,田田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算起来离开的时间,也不过是走了个往返的路。

回来之后,她的神色虽然勉力如常,但对于屋中几个都对情况心知肚明的人而言,都不难看出她脸颊下的失落和强颜欢笑。

见状,范如玉叹了口气。

莲心和三郎却松了口气。

和三郎对视一眼,两人又都知道对方在想和自己一样的事。

现在不转移话题,什么时候转移?

三郎便挪开了目光,朝田田道:“姐姐可知道我和姜夔姜郎君的来往信件被放在哪里了?上回拿过来,这次就找不见了。”

闻声,田田才从背对着众人侍弄了约有一炷香的兰花面前转过来,赶紧道:“三郎君,我这就给你找去!”满面的如释重负,立刻转过身,几乎像道影子似的冲出门去了。

范如玉也不去拦她,只看着她伸手抹脸的背影,又叹了口气。

莲心想逗她笑:“阿娘别叹气,总叹气要长皱纹的。”

“到了我这岁数,许多事都看淡啦。人的精华在魂魄,肉身反是其次。长不长皱纹都无所谓,反正美貌是最没用的东西。”

范如玉摇摇头,斜倚在榻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感慨,“你看唐大娘子,活着的时候在临安府可是鼎鼎有名的才女、美人,嫁给你陆伯父之后又怎么样了?只一年,就被休弃,现下落得个这样的名声。我真替她不值。”

莲心也跟着点头,“那倒是。满打满算,唐大娘子和陆伯父只结婚了一年。哪来的那么多非君不可?李娘子总为了这个愤愤不平,我也能理解她。”

“嘿,你这小丫头,倒是也有人生感悟了?”

窗外头传来一道忍俊不禁的笑声,仿佛在笑话煞有其事的莲心。

第104章 落潮,兄妹和“剔尽寒灯梦不成”。

莲心差点从榻上原地蹦起来。

回头看见突然出声的始作俑者,才又委顿在榻上,怒喊:“爹爹!在人背后吓唬人,晚上要尿床的!”

“那我不怕,今晚我睡你娘的位置,她睡我的位置。就算尿床也不是我自己的位置,岂不妙哉?”

“呸!”

范如玉头也没抬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一边拿了瓜子壳去丢直接从窗户翻身进来的辛弃疾,一边忍不住笑,“你个老不正经的泼皮,真尿床了,就给你送到养济院去。”

“那也行啊。不过我不能一个人去。你陪我,我就去。”

辛弃疾的身手很利落,从窗外单手翻进来,直接干净利索地盘腿坐到了榻上,连一点儿案上的东西都没碰掉,只一伸手,搂住了范如玉的肩膀嬉皮笑脸,“再说了,你我儿女尚在,说什么‘养济院’?难道你信不过他们会给我们养老?”

三郎清了下嗓子。

莲心条件反射般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如出一辙的神情。

莲心便转回辛弃疾和范如玉,好心地替他们翻译:“三哥现在在想,若你们再继续这么不正经,我们两个现在就给你们送到养济院。”

三郎点头:“嗯。”

辛弃疾:“”

范如玉:“”

这威慑很有效果,两个人该松怀抱的松怀抱,该肃容的肃容,均灰溜溜直起了身。

见大家都正常了,三郎才终于说起正事。

“明日妹妹就要去唐二娘子处取唐琬生前的诗稿了。若不能知道逝者生前的想法,至少从她生前的作品中可以窥得些片段。”

三郎道,“你们可有什么要叮嘱她的?”

辛弃疾摸摸下巴,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儿啊,临安的人都难缠得很。说不过,你就打”

却被三郎无语截断:“此行需智取。”

辛弃疾摊摊手。

那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范如玉也狐疑地看看三郎。

不过是出门翻个诗稿,这有什么好嘱托的?

就是三郎第一次跟着韩元吉上学,她和老辛也就送到了地方就没再多担心——他二人回家了之后还欢呼雀跃,放开胃口吃了顿因为油烟味大而在三郎在家时不能吃的烤肉呢。

所以她也只道:“和唐二娘子讲话礼貌些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咔咔”嗑着瓜子,好奇道,“你说唐二娘子和李小娘子说的是实话吗?陆务观和唐大娘子到底是表兄妹,日久生情的,说不定唐大娘子确实情根深种,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若真是如此,咱们家莲心就是把唐大娘子的诗稿从头翻到尾也证明不了什么呀。”

范如玉意识到不对,自己越说越脸色越不好看,瓜子都不嗑了,直起身来,“那不是捏造证据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眼下既然被赶鸭子上架,那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

莲心趴在榻上,像条死鱼,长长地叹气,“唐大娘子这事,一切的根源就怪她和陆伯父是表兄妹。你说你都和他是表兄妹了,他家中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嫁过去就是吃苦的,干嘛非得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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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倒有不同意见:“日日相见,难免情不自禁。”

范如玉质疑:“不能这么说吧,那我年少时还与倒夜香的日日相见呢,也没见我情不自禁。”

“志趣相投,又兄妹相称,情分与寻常人自然不同了。”

“那这么说的话,日后世上的表兄妹相处可都得注意着些了。本身就是表兄妹,朝夕相处,更该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莲心晚饭吃得太饱,有些犯困了,随口道,“若我是她,我就不会和表哥在一起。得不偿失,怎么都不划算。”

这一句话说出口,满室之中忽然没有人答话了,只有丝丝雨声,和辛弃疾因觉得几人谈论内容无聊而不受自控睡过去的阵阵鼾声。

夜晚太寂静了,一瞬间,天地仿佛都静止。

而莲心却并没有弄清楚这静止的缘由。

她只能顶着三郎和范如玉的目光,继续说完。

“兄妹情深,已经足够难得了。日后真结了婚,日常相处间难免有龃龉,难免落得一对怨侣的结局。那不就连兄妹情都没有了?”

莲心说到一半,视线不知怎的,开始往地面上瞧,做不到再看着两人说话了。

“兄妹情也是很珍贵的,要是我,就不敢轻易丢掉这情分最后万一落得夫君、哥哥都没有,那才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呢。”

她轻声说出心里话。

很奇怪,明明是心里话,说出去的话不是应该像斩钉截铁一样坚决吗?

但她不知为何却感觉到一种渐渐被水漫过脖颈的错觉。

真心话要说出,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吗?

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想和三郎说说话的欲望。

莲心大口呼吸着。

那种强烈到几乎心虚的感觉非常奇怪,好像如果得不到三郎态度如常回应她的话,就要窒息了似的。

所以莲心急迫地转过头,想和三郎说话。

但不知何时,三郎已转开了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注视着她讲话时的脸了。

“三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三哥?”

心里面有种难以忍受的焦灼,还有简直不知道为何而来的恼火,莲心近乎不耐烦地维持着笑,伸手用力去抓三郎的胳膊,想把他的身子扳过来,让她看清楚表情。

她不依不饶的,一定要他给予反应和答复,“三哥,你发什么呆?你听到我方才的话了吗?你别装听不懂似的呀。”

这句话问毕,方才久唤不动的三郎终于转过了脸来。

“听到了。明白了。”

三郎面上维持着一种近乎艳丽的微笑,“你说的也在理,那么就这样和你的好友们说罢,我想,唐大娘子听到这话也是不会有异议的。毕竟她与陆伯父的结局也确实不算美满。”

说完这话,他停了一会,终于还是轻推开莲心握着他袖子不放的手,起了身下榻。

随后一边垂脸整理自己乱了的衣衫,一边与众人道:“明日我要去御史府上,前几日一直耽搁着,明日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那么,今日我就早回去就寝了?”

他回过头,见范如玉和略作迟疑的莲心都点了头,才浅浅一笑,回以颔首,随后转身利落地踏进了黑夜里。

几步之后,便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范如玉和田田都没敢说话。

两人偷觑着莲心。

莲心则像是想给自己找些事似的,埋头整理范如玉嗑剩下的瓜子壳,脸上有种固执的神态。

哗哗的瓜子壳声像海水落潮似的,响了约有一炷香,仍不见停息的趋势。

范如玉听不下去了。

她和田田又对视一眼,才小心翼翼对专心垂着脸,誓要把瓜子壳扫成尖塔的莲心道:“儿啊你、你没事吧?要不你也早些就寝?跟阿娘一块睡?”

田田也拼命点头:“莲小娘子,婢子将被窝已拿炉子暖好了,现下热热的,正适宜躺下呢。快来洗洗睡吧!”

但莲心却仍专注于手下的活,头也没抬,只撅起了嘴,“不要*。”

夜雨像潮水一样涤荡。

涤荡,能改变一切。

带来从前没有的事物,带走从前已有的事物。

而人的心,也会忍受不了落潮时的反差吗?

人又究竟有多少东西是可以承受失去的呢?

莲心不知道。

该说的话,她已说出口,她从不为此后悔。

只是。

她只是想着方才辛贛像面具一样覆在面上的微笑。她看不懂他那时候的任何想法。

莲心握紧了手心,咬住嘴唇。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弄清楚一件事。

她对辛贛的读心特权,原来只是在他愿意叫她读的时候才能拥有的呀

——莲心那位容色惊人的哥哥最近不跟着她来了。

这是最近贵女们私下议论的热点话题。

与以往聊天时多少会各有争执不同,这一次,大家齐齐都在叹惋失望。

辛家这位小娘子的三哥哥,来了临安府一个月,就接送了一个月的妹妹。

原先不论莲心出入大小宴会,都常有他护送,赴宴中想吃什么玩什么类的大事小事,根本都不必让她亲口要求,全都有哥哥操心,只需她哥哥一来,她便一张嘴就是喜欢吃的剥好的坚果,一走过来就是爱玩的游戏。

而其余旁观的别人呢,也并不吃亏。

辛家三郎看起来因为容貌出众而显得有些距离感,让不明内情的人敬而远之,实际上真人进退有度,有良好的教养和礼貌,除了有时候因为被许多小娘子轮番搭话而不得不找个地方躲清静外,也从不做叫人难堪的事。

现下他不来了,无疑叫大家损失了一道养眼的风景线。

就连李月仙都幽幽叹了口气,“你与你哥哥吵架了,怎么还波及别人呢?”

她倒不是像朱淑真一样,喜欢缠着莲心三哥说个不停,而是因为原先有莲心三哥的存在,不少小娘子都跑来她们聚会所在的茶坊中三三两两地买饮子,顺带偷瞟。她的茶坊在短短半个月内进账都涨了八成。

而眼下莲心那位漂亮哥哥不来了,茶坊中便又渐渐恢复了冷清,只剩下她们几个拿此处当筛查诗稿的办公地点的人,以及不死心的零星几个小娘子在此处徘徊。

“我再说一遍,我没和我三哥吵架!他只是最近忙罢了。你们一个个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莲心将手里的一篇诗稿看完了,放到一边,又抽出另一张,念道,“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①。”

“不对,这是朱姐姐的。”她不耐烦地将这张诗稿抽出来,动作有些粗暴地塞到朱淑真怀里,头也不抬,“你自己写完就收好了,别总往这堆纸里头乱放,我在看唐大娘子的诗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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