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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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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宵禁前半个时辰,此宴散罢,谢定夷不出意外地又一次提前离席,众人想送她离开,被她抬手挥退,便齐齐跪在原地恭送她。

待行至廊上,她也没急着走,而是倚栏吹了会儿风,欣赏着岫云城的夜景。

自东宛一战后,晋州就安定了十余年,岫云虽为边城,但其繁盛的程度丝毫不输梁安,福远亭也正坐落在此城最热闹的地段,略一低眉,便见左右长街如练,车马粼粼,贩夫走卒络绎不绝,吆喝声、笑语声、丝竹声,杂沓入耳,远看酒肆青旗招摇,近看茶坊红烛高烧,又有卖花担过,遗香满路,顺着夜风袅袅浮上楼台。

再往远眺,还能见画舫泊岸,清凌凌的弦音逐水飘来,桥上行人提灯缓行,光影摇曳,映得河水碎金荡漾,恰似仙人织锦,一时铺展于尘世。

俯仰之间,上悬冰轮,下临火树,尘世的喧嚣与寒月的孤清只隔一重檐角,夜风拂来,吹动衣袂,酒也醒了大半。

“走吧。”

谢定夷将此情此景收入眼底,心中也难免欣慰,拍了拍掌下朱栏,直起身,准备顺着廊道继续往前走,然刚迈出几步,前方不远处的楼梯口就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平直,不错眼地望向她。

许是知道人多口杂,他也没过多停留,在确保谢定夷看到他之后,他就收回脚步,转身回到了楼上,站在木梯中央默默地等待她。

他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走得太远,怕谢定夷不肯跟上来,所以只能走走停停,余光始终牢牢系在拐角处的那片衣角上。

片刻后,谢定夷也走到了楼梯口,二人一上一下,隔着几道木栏对视,沈淙默然垂眼,握在栏上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好在谢定夷没有扭头就走,她拾阶而上,对着宁、谢二人吩咐,道:“你们在这等我。”

二人应是,尽职尽责地守在原地。

沈淙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用力过度的指尖一阵阵地发麻,加快脚步走到三楼尽头的那间房推门进去。

关门,然后留出一条缝。

他在屋里焦灼地等待着,又开始害怕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谢定夷不想再见他然后掉头回去,心乱如麻间,他终于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身体比大脑还要更快反应过来,带着他倾身扑进她怀中。

谢定夷半揽住他的腰,反手把门关上,正要开口,嘴唇就被一个炙热的吻堵住。

真的喝得有点多,谢定夷稍稍走神。

她的理智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被酒意占领的身体多少会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所以她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沈淙在吻她,没有任何章法技巧可言,只是很主动地啃咬舔舐,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她说话。

湿软的舌头在她唇缝滑动,很快就一点点地缠进来,沈淙抱着她的肩膀,想要凑得更近更近,急切地低喘,间或发出几声闷哼。

谢定夷默默听着,没拒绝,但也没接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角色就彻底颠倒了,很久之前主动亲吻对方的人还是她,而对方则守着那条纲常伦理的细线不肯接受,又在无数私心中难以拒绝。

他看出了她的走神,反而亲得更加投入,边亲边看着她,双目含情,顾盼生姿……一滴眼泪慢慢积蓄起来,堆出晶莹剔透的水潭,依在乌黑的瞳孔边,纤密的睫毛轻轻一眨,潸然泪下。

……嗯,我见犹怜。

谢定夷心头也跟着那滴眼泪微微颤了一下,总算把分散的注意力收回来,双唇微动,轻柔地回吻了他。

这个举动就像一个松动的信号,让沈淙窥见了胜利的曙光,于是他就开始没骨气地掉眼泪,滚烫的泪水滑过还留有红印的脸颊,疼得他轻轻抽气,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藏着整片江面,纾静无声,漫漶成海,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希望能快点哭到她心软,然后伸手给他擦擦眼泪,好让他不要再这么疼。

谢定夷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抬手捧住他滚热的脸,微凉的指腹贴上他的下颌,将垂在此处的泪滴轻轻擦去,然后沿着那一小块湿热的皮肤蹭了蹭,缓缓施加力道。

几息过后,这个乱七八糟的吻终于被叫停,沈淙一下接一下地喘着气,再次抬手捂

住了她的嘴唇。

谢定夷怀疑他今晚是不让自己说话了,握着他的手腕想要强行拿开,结果对方的眼泪瞬间掉得更凶了——真是个一招制敌的武器——她只好罢手,用眼神把当下的主导权交给对方。

可真到了能好好说些话的时候,沈淙反而开始紧张起来——明明他一整天都在等这样一个时刻,等到之后却不知道该这么开口了,心跳仿若雷声,一声一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一路上打好的腹稿被打散打碎,在喉间上上下下的卡着。

“我……”

他哑哑地说出一个字就没了下文,喉结滚动,低下头快速地擦了擦眼泪,然后才抬起头重新看向她,像是重新做好了准备。

“我喜欢你,”他说:“从很久以前开始。”

在官驿遇见谢定夷的那一夜开始,沈淙就给自己做过无数个假设,假设她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失去兴趣,假设自己因为什么原因拒绝她再次向自己伸来的手。

做这些假设的时候他也会继续思考,思考真的分开之后自己到底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对谢定夷彻底无动于衷直至淡然,但一直到好几年后的现在他都没有得出过结论,又或者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如果他们没有开始,他或许还能理智、清醒地将这个人当作一份年少时的绮恋埋在心里,毕竟他未曾入仕,离了梁安,他们连见一面都难——但他们偏偏开始了。

即便是那样不清白、不光彩、违背伦理纲常的开始,他还是向她走近了一步,到了现在,他已经无法再想象自己的生活里没有谢定夷的样子。

他一定会病死的,如果她不要他的话。

“我知道。”谢定夷说。

“你不知道,”沈淙打断她,说:“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在梁安,可能是在晋州,总之……总之……”

总之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个打马游街的身影就长久地留在了自己的心里,一日比一日更为清晰,逐渐从一个虚幻的影子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真的能站在自己面前同自己说话的人。

他一向能言善辩,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自己从年少一路至今的感情说清楚,恨不能立时拿一把刀把胸膛剖开,好让她能直接看清自己滚热的、血淋淋的心。

谢定夷听出了一点端倪,问:“你在晋州见过我?”

“见过,”沈淙道:“在这里见过,在檀芜城的时候也见过,在我家也见过。”

言罢,他又怕谢定夷不相信,忙举出旧物急切地证明,道:“那副字是我写的,你知道我听母亲说你要走了那副字我有多高兴吗?可我不能出去见你,他们不让我出去见你……你走的时候我明明就在廊上……我想跑出去,我想和你说话,但那时候我已经有婚约了……”

他的语调越来越委屈,那种强烈的不甘和深藏的愤怒让谢定夷的心都为之一揪,她轻拍他的肩膀,听见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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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哭腔说:“我好不开心……“

怪不得,谢定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沈淙的喜欢对她来说不算突然,但却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浓烈而深切,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从小被纲常伦理礼义廉耻教着长大的世家公子,在她的印象中这种人往往将气节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当时她还以为沈淙的顺从是为了家族,如今看来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她。

一时间,她还真感觉到了一种命运无常的怅然,抬手给他擦了擦泪,听见他继续道:“我知道我很懦弱,如果当时我鼓起勇气说我不愿意,说不定也可以和沈济一样参加春选,我们俩之间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但是我绝对不会和武凤弦一样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会求,你别不要我……”

他的眼泪又落下来了,埋首在她颈侧,闷闷地说:“我会乖的。”

天呐……

沈淙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谢定夷再冷硬的心也被他这副可怜的样子也泡软了,揉了揉他薄软的耳骨,道:“宁荷和你说的?”

他不想出卖宁荷,但这事显然只有宁荷知道,所以他只能抿抿唇,道:“我只想知道梁安发生了什么……这么久没见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谢定夷有点冤枉,说:“我哪里对你冷淡了?”

沈淙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她到现在了居然还不承认自己对他的疏离,抬起头来看着她,说:“你就是很冷淡——你不让我抱你,也不心疼我挨打,还一直想要走。”

谢定夷也很不解,道:“我不是说了我是临时来的吗?我马上就要回边防营,不然不就露馅了。”

“那你还不告诉我你住在哪!”

“那是在你家,这是在晋州,”谢定夷道:“不是澈园也不是近章宫。”

言下之意就是人多口杂,隔墙有耳,并不安全。

沈淙毕竟刚和离,既然已经瞒下来了,那自然是瞒得越久越好。

“只是这样?”如果她说得都是真的,那自己今日这番作态就是丢大人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左思右想,又揪出一点,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信,我给你送了生辰礼!”

谢定夷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道:“我忙的很,以前你回晋州我们有写信吗?”

确实也没有。

沈淙说不过她,眼神变得有些茫然,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颓然地把头抵在她肩上,道:“……你能不能当作今晚没听过这些话。”

“所以你就因为我下午没告诉你我住哪在这胡思乱想了一大堆?”谢定夷难得没趁机笑他,摸摸他的长发,语气十分温柔,道:“怎么心思这么重啊?”

沈淙吸吸鼻子,说:“……你明明知道。”

太在乎一个人就是会干出惊天动地的蠢事,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心就跟着颤颤巍巍地晃,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都成了感情中的草蛇灰线,被反复拆解反复揣摩,生怕漏掉半分情意的增减消长,一个人忽上忽下,患得患失,不得安宁。

“好吧,我知道,”谢定夷偏头去亲他的发丝,道:“我也爱你。”

所有的思考都在这句话里停滞了,心口泵动,一张一缩,惊雷般的鼓噪顺着血液流淌过全身,大脑又一次变得一片空白。

沈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收紧双臂,无声地抱紧了她。

————————————————

外面宵禁了。

街道上的行人不知何时已然散尽,穿着城防营服侍的守卫正从巷子里列队出来,沈淙出去看了一眼,又走回来,说:“……那今晚先在这睡吧。”

福远亭三楼都是客舍,这一间是沈淙惯用的,并未接待过客人,他看着谢定夷有些无奈的表情,有些心虚地说:“我去让人给宁长使和谢大人也安排一下房间。”

原本谢定夷是不打算在晋州和沈淙见面的,下午的时候是怕他被动家法,所以匆匆去了一趟,可现在不仅见了好见面,还直接在一个地段最热闹的酒楼一起过夜了。

谢定夷见他吩咐完赵麟又回来,扶额道:“你是真不怕。”

强夺臣夫对谢定夷来说不是罪名,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最多最多,被余崇彦知道后训斥两句也就过去了,说不定后世评说起来,还会将此事当作一个皇帝的风流韵事,或褒或贬她也并不在乎,但对沈淙来说就不一样了,一个世家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名声,若是传扬出去,被人说他背妻媚上,那整个沈氏如今的辉煌和成就说不定都会被人恶意揣度成皇帝的庇护和宠幸,族中后辈的前程和婚事也会变得艰辛。

“你怎么知道我不怕?”沈淙走到她身边,说:“我只是相信你。”

如果此地没有被谢定夷全盘掌控,她现在就不会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了,而是会让宁荷在宵禁前就叫她离开,可她不仅没有,还没有拒绝留下来的请求,显然不会有事。

谢定夷笑了笑,说:“有时候真觉得你……”你什么,她没说完,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份莫名其妙的自然和默契,索性将他抱在了怀里,像他刚进门那样吻住了他的嘴唇。

第92章

今夜二人和衣而眠。

陌生的环境和仓促的见面反而造就了这夜难得的温情,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靠在一起说话。

帷幔半开着,能看见雕刻精致的窗棂,银亮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拓出一道浅浅的窗影。

谢定夷半支着腿靠在沈淙怀里,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自己发间轻轻穿梭,一缕一缕地将束好的长发松散开来,绕在指尖,铺到别处。

“你这次

突然来晋州……是有什么事吗?”

谢定夷没隐瞒,道:“梁安事毕,我想去一趟凤居,只是经过晋州。”

沈淙没问她去凤居做什么,而是先想到了另一件事,道:“去凤居为什么要经过岫云城。”

梁安到凤居直接就有水路通达,而岫云城位于晋州东南方,临靠岱州,和梁安之间也只有陆路能行,不仅不是去往凤居的必经之路,还是更费周折的走法。

谢定夷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她说:“原本是要走水路的,结果出梁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像答应了某个人要带他去草原,想了想就先往岫云城来了。”

“……什么?”那都是好久之前说的话了,沈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生动,眼中也多了几分期待,说:“真的?你要带我一起去?”

谢定夷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说:“本来是想走的时候再让宁柏来接你的,可谁知道——”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沈淙不想再听一遍自己今晚干的蠢事,用指腹点了点她的嘴唇,换了个姿势趴到她身侧,确认道:“你真的要带我去凤居?”

“怎么?”谢定夷说:“你不想去?”

“不是,”沈淙连忙否认,道:“我就是觉得……觉得那个地方对你很不一样,我有点不敢。”

他侧过脸,将脑袋靠在谢定夷胸前,听着她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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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和胸腔里的震动一起传入耳中,道:“还有你不敢的事吗?”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说得我好像胆大包天似的。”

谢定夷说:“那你怕什么?”

沈淙也说不出来,眼神虚虚地盯着帷幔上流动的月光,道:“我就是觉得……很不真实。”

“明明我现在就抱着你,可是我还是感觉很不真实……我怕你,有一天突然就不喜欢我了,”他垂下眼帘,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有点蠢。”

“挺可爱的,”谢定夷揉着他藏在发间的耳垂,道:“不会不喜欢你的。”

沈淙听着她认真的声音,顿了顿,突然抬手用指背抵住了下唇。

——这样也很好,不是吗,感情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烟火一样绚烂升空然后稍纵即逝,即便燃烧过后就是无尽的永夜,但谁又能说点燃烟火的这一刻他们没有真心?

不管很久以后的未来会是怎样,至少她曾经这么喜欢过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淙的声音轻快起来,问:“等我们到凤居应该要三月了吧,草是不是都长好了?”

谢定夷道:“是啊,可以骑马了。”

沈淙道:“那我明日去做两身骑装好不好?”

谢定夷道:“来得及吗?过两日就要走了。”

“来得及,我新年刚量过尺寸,只需要选一下布料就好了,做好了直接送到凤居,说不定比马车还要快。”

谢定夷道:“我是怕你明日回家还要被你父母押着跪祠堂。”

“你在晋州他们没空管我,”沈淙眼里露出两分狡黠,说:“等你走了我也跑了。”

谢定夷闷笑,又听见他问:“凤居是不是很漂亮?”

“嗯,草很绿,天很蓝,选个晴天的时候去跑马,很畅快,”谢定夷说:“我以前在凤居的时候还有一只鹰,也不知道此番回去它还认不认识我。”

鹰的事沈淙听她说起过,便问:“为什么不把它带回梁安。”

“怎么带,一直关笼子里么?”谢定夷说:“它更适合草原。”

沈淙说:“梁安边上也有山地草林。”

“那不一样,”谢定夷说:“你没见过,是一种猎鹰,翅膀张开比我还要高,一顿饭要吃好几大块生肉,梁安那点草林都不够它飞一圈的。”

沈淙听出她话里的想念,笑着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休戈,”谢定夷搂着他的腰,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似乎透过了窗外的月光看见了千里之外那个辽阔的草原,轻声重复道:“它叫休戈。”

————————————————————

第二天天不亮,沈淙就偷偷跑回了家,赵麟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直忍不住在偷笑,沈淙被他笑得不大自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道:“笑什么?”

赵麟边笑边道:“就是想到有些话本子里会写世家大族的少女少男背着家族出去私会心上人,然后白日再偷偷跑回来,就和公子您现在一样,只是别人都是十六七岁不懂事的时候干这种事,公子你少年时规规矩矩,没想到……”

“放肆——”沈淙被他说得耳热,色厉内荏地指责了一句,道:“没事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赵麟平日里除了练剑就是喜欢买些民间话本,整整齐齐地收了好几个柜子,听弄雨说有一柜子是他的私藏,一本也不肯外借。

“是是,”赵麟只得应声,道:“您放心,昨晚家主和将军都喝多了,回来就睡了,这会儿肯定还没起,您等会儿收拾收拾,再去祠堂一跪,他们保准以为您跪了一晚上,指定心软。”

这种事沈洵小时候不少干,三个孩子里属她胆子最大,大大小小的祸闯得也最多,小的时候就老被罚跪祠堂,只不过等长辈走了她就会马不停蹄地跑回去睡觉,然后第二天天不亮又跑回来。

门口的仆从都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如果遇到小事,比如爬树翻墙什么的,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与她计较,若是真惹沈蒲或孟郁江生气了,他们也会认真履职,这时候沈淙就会给她送点软枕软垫,让她窝在祠堂角落里睡个好觉。

不过沈洵是长子,以后需要撑起沈氏,家里人对她寄予厚望,既宠爱也严苛,沈济则是幼子,年纪还比兄姐小了不少,父母就更偏疼些,只沈淙占了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自小又懂事聪慧,反而不像长姐和幼弟那样和父母亲近。

“知道了。”沈淙倒不在意父母心不心软的,反正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现在服个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匆匆回房换回了昨天跪祠堂的衣服,又把头发重新盘回去。

约莫辰时初,孟郁江先来了祠堂,见他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眉间立刻蹙了蹙,上前来,道:“怎么不知道回去?”

沈淙没回头,道:“父亲让我反思。”

孟郁江道:“然后你就真的跪了一夜?”

沈淙没应,过了一会儿,孟郁江屈膝跪在他的身侧,对着一排排的灵位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给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

“回去吧,离都离了,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你父亲是一时心急,别怪他。”

说着,她又回头看了看沈淙脸侧的伤,红印已几不可察,也已经消肿了。

沈淙顺着她的动作偏了偏头,低声道:“淙明白。”

孟郁江道:“家中这一辈的孩子中,属你最聪慧,母亲也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个家族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怎样,母亲都希望你能将家族的荣辱放在第一位。”

沈淙一点都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嘴角牵起一个微笑的弧度,依旧道:“我会的。”

……

第三天晨起,圣驾离晋,大小官员全都携着家眷在城门口恭送。

沈家一行人自然站在最前头,沈蒲、孟郁江,以及沈洵妻夫,还有沈淙和沈济——昨日谢定夷故意在沈蒲面前问及家中频频缺席的二子,未免圣上觉得沈氏失礼,今日他也只能让沈淙在圣上面前露了面。

当着所有人的面,谢定夷多看了沈淙两眼,不过也没多问,话别后就径直上了马车,但宁荷却留了下来,取了个盒子递给沈淙,道:“陛下听闻二公子身体不适,赐了山参一支。”

沈淙伸手接过,跪下谢恩道:“多谢陛下。”

宁荷笑了笑,又状似无意地慰问了一句:“听闻二公子近日刚刚和离,夫妻不睦也是常有的事,还望您莫要心伤太过。”

沈淙礼数周到,道:“多谢宁长使挂怀。”

宁荷言尽于此,同几人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待御驾渐行渐远,一旁的沈蒲才茫然地和妻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东西。

什么意思?陛下不会真看上阿淙了吧?

就一面啊!

沈淙在父母面前做了半场戏,心里还有些虚,主动道:“父亲,母亲,我们不回去吗?”

身后的同僚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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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了,边说着话便离开,沈蒲还没反应过来,对着孟郁江道:“你说宁大人是什么意思?”

孟郁江也道:“宁大人问及和离一事,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所谓圣意难测,这就是了,按理说宁荷同他们家没什么私交,为何会突然谈及沈淙和离之事呢?又让沈淙不要心伤……

要么是宁荷看上了沈淙,要么是陛下看上了沈淙。

两两相较之下,孟郁江宁愿是前者。

“应该……应该不至于,”沈蒲干巴巴地宽慰自己,说:“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陛下什么绝色没见过,阿淙……”

说着话,沈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淙的脸和他的衣着打扮,又有点气虚,道:“……算了算了,先回家。”

……

一家人心思各异地回到了家。

进了院,沈蒲又忍不住继续刚刚的思虑,道:“万一真是陛下看上了阿淙怎么办?”

孟郁江尽量往好处想:“……不管如何吧,至少不用再担心和亲之事了。”

沈蒲道:“伴君如伴虎,陛下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向来说一不二,喜怒不定,万一阿淙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陛下是明理的人,”孟郁江不大赞同他这个话,道:“况且阿淙向来聪慧。”

“可阿淙性子太过刚直,若他不愿意,便是圣旨他也不一定会应,先前宿幕赟一事,他同我说的那些话……”沈蒲心下担忧,道:“这才一面,他定然不会轻易首肯。”

“这都还没影的事,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孟郁江道:“万一宁大人只是随口一问呢?你我在这里思虑这么多岂不可笑?”

沈蒲叹了口气,满心都是忧虑——进梁安不易,做权臣更不易,沈洵想要另博一番天地,沈淙如今又……想当年沈氏又何尝不是南晋一朝的肱骨之臣,出身后族,权倾朝野,只是随着谢氏一族的崛起,多少南晋世家就此湮灭在改朝换代的洪流之中,唯有沈氏明哲保身,屹立至今,本想偏安一隅,保全富贵,偏偏后辈个个想要出头。

虽说如今明君在朝,可古往今来有多少天子近臣能得善终,虞氏如此,宋氏也是如此,沈洵若想要在梁安立足,必然不可能单打独斗,向下扎根的势力只会越来越深,若是再在后宫有人……那和当年的虞氏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再有个孩子……

沈蒲满目灰败,几乎已经能窥见沈氏从盛极走向衰败的结局。

————————————————————

谢定夷在晋州北的掖雪城等了沈淙一日。

第二日傍晚,一行人休整后从掖雪城出发,走走停停,于第六日辰时到了凤居。

马车停在了城池边缘,再往前就要骑马了,谢定夷把靠在自己怀中昏昏欲睡的沈淙叫醒,道:“静川,到了。”

沈淙醒过来,下意识地往她怀中贴了贴,搂着她的脖颈,含糊道:“困。”

谢定夷倒不急,道:“那你再睡会儿?”

沈淙摇摇头,贴在她怀里兀自清醒了片刻,慢慢直起身来,道:“都怪你昨晚闹那么晚。”

“成吧,都怪我,”谢定夷没将他昨晚坐在她身上不肯下来的情态拿出来争辩,随手拿过一旁的披风递给他,说:“走吧,前面得骑马了。”

城门外是一大片戈壁和两座拔地而起的雪山,乍看近在咫尺清晰可见,但连着走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要到的意思,直到最前方领头的一个侍卫带着他们从一块小山似的岩壁后拐了个弯,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确实是和梁安的郊外完全不一样的景致——辽阔无垠的草原一览无余,鸟翔兽走,地阔山遥,沈淙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中梁,天际与草原汇成一线,目所不能及的远方就是谢定夷的故土。

他定定地看着,几乎舍不得将视线从那么阔远的景色里收回来,没有亭台楼阁挡去视野,天边是一大团一大团的白云,悠悠然然地团簇着相拥,有鹰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褐羽划开空气,尖喙嘶鸣出声,振翅高飞的气势恍若雷霆千钧。

沈淙仰起脖颈,好奇的样子好似一个稚嫩的孩童,他看着那只鹰消失在天际云后,比梁安或是晋州那些达官贵人熬的猎鹰要大出一倍还多。

“姨姨!”远处冲过来一队人马,似乎早知他们要来,在这里等了他们许久,正在最前方的是一个女孩,八九岁的样子,一个人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等到近前,她利索地翻身下来,张开双臂径直朝这边跑了过来。

正当沈淙还在疑惑她在叫谁的时候,他身后的谢定夷也勒马而下,一把抱起了那个女孩,高兴道:“阿真!又长高了!”

她抱着那女孩转了个圈,随即就将她抱上了肩头,后面赶来的那群人竟也没劝阻,任由她在谢定夷头上作威作福,紧接着一个穿着兽皮骑装的女子走了过来,竟也没行礼,而是对着谢定夷说了一句沈淙听不懂的话,然后和她碰了碰拳,说:“怎么比说好的晚了两天。”

谢定夷自然不可能说自己等沈淙,便打哈哈道:“路上玩耍,耽搁了时辰。”

“哦——”谢定端笑着瞥了一眼马上的沈淙,道:“新玩意儿?”

“啧。”谢定夷警告般地啧了啧声,但也没怪罪,谢定端看出她对此人不一般,笑了笑,主动对着沈淙自报家门,道:“谢定端。”

听到前两个字,沈淙就已经明白了她是谁,赶忙翻身下了马,拱手行礼道:“见过上侯,在下故晋沈氏,沈淙。”

“这里没有那么多虚礼,”她笑着摆摆手,一把将谢真从谢定夷肩头抱了下来,说:“走走走,回帐子,给你备了酒菜接风洗尘。”

短暂的寒暄过后,几人重新上马往前走,沈淙有些紧张,和谢定夷一起握着缰绳,问:“这位便是定北侯吗?”

定北候谢定端,应该算是谢定夷的堂姐,只是她这一脉不受奉明帝的喜爱,从她母亲开始就被封到了凤居,美名其曰镇守祖地,但自此再没能回过梁安,后来在燕济一战中,此人领兵杀敌,立下了赫赫战功,为抚宗亲,昭熙帝便将她封为了定北候。

谢定夷先应了句是,又道:“她于男女之事上向来恣意,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淙本就没在意,被她一提醒才想起刚刚谢定端说自己的话,问:“是不是因为你在这边有不少人,她才这么说的。”

这话原本只是拈酸吃醋的玩笑,说一说便过去了,谁知谢定夷听了这话竟沉默了,沈淙立刻扭头看她,听见她大方承认道:“是有那么几个吧。”

第93章

凤居是中梁最为肥沃的养马地之一,从戈壁到营地这短短一段路,左右奔驰而过的马匹全都膘肥体壮,一个呼哨过后便能听到响亮的嘶鸣声,蓬开的鬃毛迎风招展,宛如一团团灼灼烈火。

行至营地,又有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嘴里依旧说着沈淙听不懂的话,唯有“塞真”二字重复的最多,他猜想应该是凤居古语中的尊称。

跑在最前方的谢定端率先下马,笑着和那群人说了什么,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所有

人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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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沈淙向来不是怯场的人,现下却有些不知所措,强装镇定地站在谢定夷身边,袖子中的手却紧张地掐住了掌心。

寓意恭贺的凤居语三三两两地在人群中响起,但全然陌生的语言还是让沈淙茫然地抓紧了身旁之人的衣袖,尽量让自己露出柔和的微笑,谢定夷难能见他这般无措的样子,笑着抬手搭住他的肩膀,语速极快地给那些人回话。

许是谢定夷叮嘱了什么,那些人的打量很快就不再那么灼热,几句话的时间,一摞碗又不知从哪里送了上来,谢定端从毡房侧边的篓子里捞出一个酒壶,一个接一个地往里倒,金线自皮囊倾泻而下,撞入碗中时溅起细碎的银星,酒液澄亮地如同融化的水晶,在碗底打着旋,泛起层层叠叠的蜜色涟漪。

递酒碗给沈淙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看着有些文弱的青年,衣着打扮和其他人也不大相像,用熟练的中梁话笑着对他说:“凤居的习俗,接风洗尘,除祟纳祥。”

沈淙忙伸手接过,到:“多谢。”

凤居的酒比他过去喝过的所有酒都要浓烈,铺面而来俱是醇香的酒气,他双手捧着碗,努力地想要一口气喝完,但饮至中途还是不小心呛咳了一下,下一息,尚在唇边的酒碗就被一只手拿走,谢定夷动作自然,甚至看也没看他,直接便仰头将剩下的半碗酒一饮而尽。

见此情景,周围立刻发出了善意的起哄声,沈淙面红耳赤,袖中的手被她牢牢抓在掌心里。

正如谢定端所说,毡房中已经备好了酒宴,就等他们来落座,只是他们并没有分案而食的习惯,所有吃食都放在一张长长的矮桌上,最显眼的自是最中间的松木盘,上面卧着一只烤得金黄的烤全羊,焦褐中泛着蜜光,走近了还能闻到酥油和炭火的浓香。

谢定夷拉着他坐在了上首,谢定端次之,其余人也纷纷找到位置落座,就连赵麟和时弄雨也被几个青年推至了席间,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挤做一团。

刚刚和沈淙说话的那个青年坐在了他右手边,见一旁两人已经喝起了酒,他便让人给沈淙上了一壶奶茶,举杯和他笑道:“在下庄华贞,是阿真的父亲。”

他这个介绍委实有些奇怪,但沈淙也不好说什么,正要举杯,一只手就从后方扣住了对方的脖颈,另有一长相俊朗、肤色黝黑的青年挤入席间,咬牙切齿地笑道:“我就不在一会儿,你就在客人面前冒认身份。”

庄华贞看着瘦弱,但一伸手就把那男子的手给拽了下来,笑眯眯地说:“不要在客人面前失礼。”

男子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往前一送和沈淙相碰,道:“我叫延冲,是塞罕的男人。”

“塞罕就是谢定端。”他怕他不明白,又用生涩的中梁话快速补充了一句,仰头把那杯酒喝完,往下一放,利索地磕在了桌子上,像是宣示主权。

庄华贞皮笑肉不笑,把延冲喝过的那个酒杯丢到他怀里,字正腔圆道:“你给我滚。”

两个男人在这里争了一轮,但坐在谢定夷身边的谢定端却浑不在意,自顾自的和谢定夷把酒言欢,周围的人也无动于衷,像是早已习惯,直到谢真从侧边迈步跑了上来,在经过延冲身边时被他一把拉住。

两人说了几句话,像是在商量等会儿要干嘛,沈淙听见她管延冲叫“翎吉”,过了一会儿,她对着庄华贞也唤出了这个称呼。

庄华贞温柔地笑了笑,示意她坐下来吃饭,抱过她,让她坐在自己和沈淙的中间。

席间有人站了起来,手持银刀去划那烤全羊的脊背,刀锋下陷的霎那,脆皮下倏地涌出琥珀色的肉汁,热气混着粗盐与野葱的辛香轰然四溢,滚落的油珠在其下烘煨的火炭上炸开细小的焰花。

几只羊腿被拆解下来,送到了谢定夷几人的面前,谢真率先捧起来大快朵颐,吃到一半,发现沈淙刚刚用刀把那羊肉仔细的片开。

见小孩在看自己,沈淙不知为何有些窘迫——世家礼仪昭然,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行为,在晋州和梁安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大家都这样,可到了这里,这种礼仪反而会引起他人侧目。

大人们知晓缘由,顾及礼节,自然不会在意,但孩子就不一样了。

好在谢真只看了几眼就挪开了目光,甚至还起身拿过一碟酱料,往他面前推了推,说:“用这个,这个好吃。”

沈淙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快下来,弯弯唇角,接过来,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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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真吃完一整个羊腿,又喝了两大碗奶茶,精力充沛地说要和谢定夷去骑马,但庄华贞却不赞同,一边细致地给她擦手一边道:“你不是答应了父亲吃完饭要乖乖睡觉的吗?”

一旁的延冲也说了一句话,听语气是在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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