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 / 2)
今日不仅要举办大婚,还要册封皇后,之前江念棠说过婚礼要不比别人差,赵明斐便吩咐下去,能有多隆重就有多隆重。
而隆重的后果,便是天色比墨还黑的时候,江念棠就被叫起上妆。
因昨晚赵明斐胡闹,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起身下榻时如脚踩在棉花上,腰软得全靠右想等一干宫人搀扶才能直起来。
眼睛更是没办法睁开,人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弄。
赵明斐收拾起来比江念棠容易许多,等他换完衣裳,净了面,江念棠还坐在铜镜前梳妆。
遥遥望去,镜中的人已经变了个样。
她头戴九龙九凤冠,鬓插四支嵌宝石行龙金簪固定,重新改造的翠玉掩鬓簪脚朝上,压实两鬓碎发,露出粉面朱颜,杏眸丹唇。
凤冠翠龙九条,金凤九只,每只龙口衔一鸽子蛋大小的东珠垂落,另有十二树海棠花从旁装饰。冠两侧左右有三扇博鬓,金宝钿花共计十八朵,红蓝宝石与珍珠交替垂落,极尽奢华。
凤冠原是用的牡丹花,赵明斐下令改换成海棠花。
赵明斐缓步走至江念棠身后,她似心有所感缓缓睁眸。
两人的目光在铜镜中交汇。
一个低眉浅笑,一个仰头扬波。
昏黄的烛光在缓缓流动,隔着忽明忽暗的光影,好似一场虚空大梦。
江念棠潋滟如波的眼眸含情脉脉,让赵明斐恍然有种被珍视的感觉。
想着两人今早一别,要到晚间方能独处,他忽然厌恶繁琐无用的宫廷礼仪,但为了圆江念棠的梦,他还能暂且忍一忍。
江念棠梳好妆,正起身去更换礼服,腿软得直接往地下跪,被赵明斐从后先一步拦腰抱起来。
寝衣松散,露出后颈大片肌肤,还有昨晚残留的红痕。
温热柔软的躯体入怀,赵明斐眼眸一暗,忽然又觉得自己忍不了那么久。
他自认不是贪色重欲之人,可遇上江念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次与她共赴云雨几乎都会溺毙在她的热忱之中,醉生梦死。
她实在是太乖了,随便他怎么弄都不会拒绝。
偶尔受不住,会凶他几句,还会掐他的手,不过在那种时候,只会激发他藏在骨子里的凶性。
赵明斐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故意勾他。
“扶好皇后,别摔着。”
赵明斐在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人按回榻上前送到右想手里,哑声道:“辛苦几个时辰,忍一忍。”
也不知道是在对江念棠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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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走后,江念棠于内室依次换上缘襈袄裙、褙子、圆领衫、大衫,最后外罩用织金龙云霞龙纹的黄衫霞帔,饰以珠玉坠子。
雍容端庄,娴雅矜贵。
江念棠从宫内正门而出,凤銮仪驾开道,沿着朱雀大街、青龙长街等主干道游街而过,最后转到皇城宗庙,授皇后宝册,再重新迎入中宫。
坐在與车上,前方是御林军开道,有宫婢手持金节,拂尘,香炉,香盒等列队而行,后方是五色龙凤旗,赤黄龙凤扇,林林总总,有近千人的队伍。
锣鼓喧天,所过之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热闹喜庆的队伍冲散半月前被血腥阴霾包围的上京,几乎所有得空的百姓都跑来围观这场空前盛事。
熙来攘往,万人空巷。
銮车必经之路的长安街香满楼,临街的厢房早已被高价订购一空。
严珩一起早贪黑确保游街路线无碍后,回到此处小憩片刻,正巧叫上顾焱一同观礼。
“成亲真麻烦。”他倒了一大碗茶几口吃干净,觉得不够解渴,又连续饮三碗,直到茶壶只剩个底才肯作罢。
顾焱耐心道:“人一辈子拢共就这么一回,麻烦也不打紧。”
他有些好奇迎亲队伍是什么样的,他巴巴望着刚入街口,一个劲地盯,琢磨着有没有可以借鉴参考的地方。
严珩一心有戚戚,“幸好只有一回。”
“对了,皇后娘娘是谁啊?”顾焱随口问了句。
严珩一道:“江家的一位小姐。”
听见江这个字,顾焱眼睛转了一下,哦了声。
他完全没有往江念棠身上想,江府小姐众多,能嫁给皇帝的必然地位不低。
念念曾经说过一嘴,嫡小姐江盈丹从小被当作太子妃,乃至皇后培养,在陛下是太子时就青梅竹马,他下意识认定皇后之位非江盈丹莫属。
他和念念,也算青梅竹马。
暗地里的。
正窃喜着,迎亲队伍缓缓而来街口,顾焱瞧见声势浩大的场面,心里暗暗咋舌。
能得陛下如此爱重,难怪江家在这次清算中几乎全身而退。
顾焱心知今上有意整顿世家权柄过大,蒙蔽圣听。比起个个击破,陛下选择釜底抽薪,借宫变诛灭几个底蕴深厚的世族,以儆效尤。
按理来说,江家作为世族之首应首当其冲,然而这次事变后,江家竟还出了一位皇后。
不过包括江首辅在内的男丁悉数辞官,准备与高官世家结亲女眷悉数低嫁,连出嫁之女都自请下堂。
江家现在说亲的对象几乎都放在陛下提拔的清流之中。
这是一种隐晦的臣服示好。
顾焱觉得,自己上门提亲的把握又多了三层,现在只差落实差事,他不求高官厚禄,只求能护妻儿一生顺遂。
这么想着,他殷切地给严珩一斟上茶水,开口道:“侯爷,我想问问上次跟您说的差事有着落吗?”
严珩一叹了口气,顾焱心紧了一下。
“你去当府衙典狱长屈才了,不若去京郊大营历练一番。”他想不通顾焱怎么会想去又臭又脏的大牢里,一点前程都没有。
“不了不了。”顾焱婉拒:“我想每天都能回家,和我娘子一起做饭。”
一入京郊大营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才能回来一次,他可不要留念念一个人在家。
他只想找个每日按时点卯下值的活计,至于钱财,这趟已经赚够,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可以保证后半生衣食无忧。
他和念念都不是那等浮夸之人,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远离纷争。
再说,牢头的油水可不少,还安全。
严珩一也不强求,“行,我去打听下哪里缺人。知道知道,最好离家近一点,你真是……”没出息。
最后那三个字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中。
銮與近在眼前。
顾焱只能看见金顶红帐,看不见里面的人。
但他不知道为何忽然心狠狠跳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侧边的窗牖,似乎要戳个洞出来。
然而直到车队最后一人消失在街尾,他也没能看见里面一丝光影。
心却忽然有一处塌陷,空落落的。
“有点饿了。”顾焱捂住自己的胸口,压下这股奇怪的不适,对严珩一道:“今日请你吃饭。”
江念棠一路上都在假寐,眉眼间的倦怠连厚重的脂粉都遮不住,一副软弱无力随时会倒下的模样。
右想暗自诧异赵明斐的不知节制。
她在东宫伺候多年,从没见有女人能近陛下的身,因为从小被江皇后虐待的原因,导致他生性多疑,就寝时不允许有任何人在侧。
江念棠入东宫第一日就与陛下同眠,令右想震惊了许久。
仪仗队绕城主干道一圈,在皇城宗庙与赵明斐会合,两人入殿告祭先祖,宣读制书,随后共回长明宫完成最后的合卺礼。
江念棠再次坐在大红织金龙凤呈祥卧单上,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间新房与西巷口的不可同日而语,满屋龙凤成对的红烛如白昼般敞亮,红底金边囍字无处不在,到处都是吉祥的花样,鸳鸯戏水枕,百子千孙麒麟帐,鸾凤和鸣锦被,就连合卺酒也是青花比翼鸟的图案。
温热的酒还未入喉,江念棠已经有些醉了。
礼成后,两人分别由宫人换上喜庆的寝衣。
江念棠除掉头上累赘繁琐的珠钗时总算有活过来的松快,她婉拒右想选的珍珠宝石钗,自个儿用乌黑的木簪挽上青丝。
余光瞥见自己寝衣上的火纹时,她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待她走出内间,赵明斐已经换好同样颜色样式的寝衣,端坐在床榻等她,正经肃穆。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江念棠站在原地,遥遥相看,害怕走过去发现是大梦一场。
右想知情识趣地领着宫人们悄声退下。
刹那间,内殿只剩下一对相互凝视的新人。
赵明斐站在大红床帐前方,朝她伸手:“念念过来。”
她离了一日,他念了一日。
江念棠听见这个称呼,瞳孔微微放大,身体先是一僵,而后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注入,飞速向对面人奔去。
眼前的火焰纹浮动金光,像是真的燃烧起来。
烧着了他,也烧着了她。
赵明斐双手接住撞进胸膛的人儿,顺势搂住她倒在大红锦被上。
即便他们已经做过无数遍最亲密的事情,在这一刻,赵明斐也不由激动起来。
江念棠看上去比他更激动,杏眼里蓄满了泪,泛着莹莹的光。
赵明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迫不及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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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嫣红艳丽的唇瓣。
摘下发簪青丝落,褪去衣带玉肌香。
红帐昏黄,一室糜香。
江念棠红着脸,眸子的泪倾泻而出,湿了脸颊,湿了被衾。
赵明斐小心翼翼以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温声哄道:“今日你累了,只一次,忍忍。”
喑哑的嗓音模糊得不成样子,令人无法分辨主人的原声。
她抬起素手,不要命地勾住他欲离开的身躯,借力贴上去。
“等了这么久,确定么?”
娇柔细微的气音如世上最烈的药。
赵明斐呼吸一重,以行动回应她的邀请。
本是心疼她劳累一日,方才一来一回间极尽克制,生怕控制不好力道伤到人,可她偏偏不知羞。
既如此,他乐得成全。
红烛上印的烫金喜字已经融成一团,纱帐床榻处的动静才渐渐消停。
在江念棠极尽配合主动下,赵明斐只觉酣畅淋漓,抬手怜爱地替她撇去额头濡湿的碎发,心底一片柔软。
他总算体会到人生四喜为何洞房花烛夜名列其中,实在是令人胸口激荡,唇角不由带出抹畅快的笑容。
指尖拂过她湿润嫣红的唇瓣,引起一阵颤栗。
累极的怀中人费力地睁开的眼皮,嫣然一笑,有气无力地张嘴嗫嚅了几下,听不清在说什么。
赵明斐此时的耐心极其充足,俯身将耳朵贴在柔软的唇上。
她说:“子期,我终于嫁给你了。”
赵明斐沸腾的血在刹那间冻结成冰。
第23章 第23章她真大胆,真该死。
右想抬头看看天色,听屋内还未停歇动静,内心叹息一声,美人乡英雄冢。
想着今日皇后强撑着身体完成繁重琐碎的仪式,已是强弩之末,再这么被折腾,那孱弱的身体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说来也怪,陛下从前身边不缺燕瘦环肥的美人,江皇后想要用美色令陛下堕落沉溺,从他十四岁起便安排各色貌美宫婢近身伺候,无一例外都没有成功。
右想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她以前叫绿竹。
赵明斐笑着跟她说,如果成为侍妾,以她的家世这辈子不出意外,无法成为一宫之主,说不准还没熬到他上位,自个儿先把命折进去。
江太后的手段后宫之人无一不晓,端看赵明斐未抱养在她跟前稳固地位时,阖宫没有一个孩子出生,便能窥见其中端倪。
右想不想死,她想活着。
赵明斐给了她活命的机会,为他所用。
不仅是右想,还有跟她同样被送进东宫的宫婢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做出选择。
选错的,悄无声息消失在东宫。
右想庆幸自己没有一步登天攀高枝的想法,她甚至对赵明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不想,也是不敢。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右想对位阖宫都赞温文尔雅,宽厚良仁的储君心生畏惧,他明明在笑,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悚然感。
随着她愈发得赵明斐信任,知道和参与的事越来越多,无比感谢当年清醒的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赵明斐的手段实在是令人胆寒。
正因如此,右想看见他在江念棠面前温柔体贴,收敛戾气的模样有种不真实感,赵明斐眼里的笑意比三月春风更暖,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也不知道在西巷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陛下这样防备心重到匕首从不离身的人,在面对皇后时能放下所有戒备,坦诚相待。
她再次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时,内殿的殢云尤雨终于停歇,她忙让宫人准备热水,然而还未等叫水,里头陡然传来刀尖出鞘的锐利声。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宛如一块冰落入沸腾的油锅,骇得候在外面的宫人齐齐打了个觳觫。
右想也不例外抖了抖,隔着厚重的门窗,她都能感受到里面人此时的愤怒。
发出这声音的,总不会是腰肢不堪一折的皇后。
右想的眼皮突突地跳,还未来得及反应,紧闭的屋门被用力一把拉开。
赵明斐披头散发,外衫半敞地走出来,他脸上毫无大婚的喜意,也无餍足后的惬意。
反倒是脸色黑沉如渊,眼里的怒意与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右想下意识低头,看见他两手空空后屏住的呼吸方才缓慢地松了口气。
“传朕命令。”赵明斐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目光漆黑瘆人:“即刻派人追上芸夫人,请回京城。”
说的是请字,可言语间全然是嗜血的怒。
赵明斐立在贴了烫金喜字的门前,背后是熠熠生辉的烛光,却愈发衬得他此刻脸色森冷彻骨。
她真该死啊,在大婚之夜,云雨之后,躺在他怀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别的男人。
赵明斐引以为傲的理智在那一瞬灰飞烟灭,恨不得当场拧断她的脖子。
五指擒住她还未褪去红潮的脖颈时,他清晰地听见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痛么?
痛就对了。
他逼问她子期是谁,她只呜咽着摇头,双唇咬出血也不肯多说半个字,只一个劲儿看着他的眼睛流泪。
刹那间,他脑海里迅速闪过那几幅奇怪的画。
为什么画中人从来没有完整的脸,因为她怕啊,怕他看出来她早已心有所属。
赵明斐智多近妖,仅从一个眼神中便猜出江念棠不仅心有所属,那个奸/夫还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
想通了这点,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在西巷口见到他第一眼不知所措的举动,不是害怕,是震惊。
赵明斐遽然记起,她的那个眼神与昔年恭王妃看见他时如出一撤。
江念棠总是痴迷盯着他看,不抗拒他的亲近,在床榻上万般讨好,原本以为是极致的爱恋痴缠,实为她填补内心龌/龊的荒芜。
难怪她不在意自己的位份,也不在乎宫人们的闲言碎语。
枉费他误以为她因生母的出身而感到自艾自卑,于是三令五申告诫宫内上下,任何人敢对皇后不敬必严惩不贷,又为她改变计划,暂且压下对江家的打击,改为怀柔瓦解。
赵明斐指骨攥得发抖,嘴却咧开狞笑了起来。
她真大胆,真该死。
竟然明目张胆将他当做情郎的替身,把他当傻子似的耍得团团转,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日日睹物思人。
他便是那个物件。
赵明斐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青筋暴出,眼眸中闪动着择人欲噬的寒光。
这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件事。
将人找出来,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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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江念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届时,他要让她亲眼看着那个叫“子期”的人被处死。
不,他要她亲自动手,用刀砍下他的头,方解今日心头之恨,奇耻大辱。
穿堂而过的风携着丝丝醉人的熏香而过,落在赵明斐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抬手慢条斯理地理平胸前的衣襟,掸了掸袖口,淡淡下了大婚之夜的第二道旨意。
“让严珩一带人包围江府,一个人也不准放跑,做完之后即刻进宫复命,朕另有要事交代他去办。”
江家在送她入宫之前究竟知不知情。
若是知情,正好给他一个绝佳的理由重新挥刀相向。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心软。
今夜朗月当空,高悬圆月完美无缺,是个极好的团圆喜庆之夜,将大婚之日定在今天也是讨个好彩头。
赵明斐离开长明宫时途经抄手游廊,幽幽月光淋在他身上,泛起一层寒冷的光,愣是给满园灯红喜庆添上重重的阴霾。
“即日起,封闭长明宫,没有朕的命令,连一只鸟雀也不准出入。”
赵明斐刻意压着嗓音,却仍旧压不住惊天的怒。
“看好她,别让人死了。”
厚重的宫门被关上的瞬间,皎月被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乌云挡住大半,院内刹那间黯淡下来。
夜风乍起,檐廊下无数盏灯笼颤颤巍巍摇晃着,忽明忽灭,诡异多变。
右想甫一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
江念棠仰面躺在榻上,青丝垂落,雪肩半露,鲜红的卧单被衾衬得她肌肤如玉,温润莹透。
本是一幅极为香艳靡靡的画面,如果没有那把插在颈边的匕首。
出鞘的匕首竖直插入榻间,贴在榻上人的脖颈边,从外往里看,有种已经插进咽喉的错觉。
喜庆热闹的屋子瞬间成惊悚的案发现场。
右想看着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的女人,差点吓没了魂,她急急跑到床榻边。
江念棠双眸空洞无神,直勾勾望着红纱帐顶,似乎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
那把锋利骇人的匕首,离她的左侧颈仅差一寸。
右想长叹一口气,这口气换回江念棠游离的思绪。
她还是没忍住。
干涩的眼眶又一次变得湿热。
江念棠在心里问自己,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今日如何就松了口,为什么不让这个名字永远埋在心底。
因为忍得太苦了。
今日凤與路过长安街,她不期然想起从前顾焱曾说最喜欢吃香满楼的桂花糕,甜丝丝的,一口下去能抵半日的饥。
还说以后有钱了,要天天买一碟吃。
她很少叫他顾焱,只有在生气或者开心的时候才会唤他的名字。
平日里她大部分时候叫他子期,这个字是江念棠给她取的,愿期有所偿。
之所以换个名,也是怕自己某一天不小心在梦里喊漏了嘴,不但两人多年筹谋可能毁于一旦,还有可能命丧黄泉。
他原先叫她棠儿,后来去读书后改为念念。
他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怪今日红烛太耀眼,怪赵明斐的呢喃太温柔,更怪她自己忘不掉。
江念棠在主动接近赵明斐的第一日起,多少预料到终于一日她会忍不住叫出口,只是没想来的这么快。
也好,也好。
比起害怕,她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在死前能圆自己一场梦,她无憾了。
今夜睡不着的,不止这对天下间最尊贵的夫妻。
严珩一正在宫宴上喝着美酒,欣赏妙曼的歌舞,就看见左思满脸严肃地朝他疾行而来,他从左思肃穆的表情中看出一丝难言的沉抑。
他当即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明所以地带人去团团围住江府,等回宫复命时已经子时过半。
美酒没了,歌舞也没了,整个皇宫陷入死寂的黑暗。
左思等在御书房门口,见他回来请他单独入内回禀。
殿内诡寂空荡,没有任何伺候的宫人候在一旁。
严珩一刚踏入殿内,脚底瞬间被寒意侵入,顺着经脉直冲心窝,令人胆战心惊。
严珩一抬眼望去,本该出现在洞房的君王坐在那,黑眸一动不动直视他。
他与赵明斐相识多年,被这么看着依旧后脊泛凉,
严珩一低下头,言简意赅交代过程,说完后屏气凝息,等候下一个命令。
“朕要你查一个人,七日之内务必将他带到朕面*前。”
赵明斐轻描淡写地描述任务,却听得严珩一胆战心惊。
“许你便宜之权,无论江家的男女老少,有需要可上重刑。”赵明斐吐字清晰,目光刺骨:“生死不论。”
等严珩一下去后,大殿重新陷入寂静。
忽然,御案前的所有东西被一把扫落在地,瓷片碎落的声响格外突兀,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赵明指节咯吱咯吱地响,脸颊两侧青筋隐隐凸显,黑眸酝酿着森寒的杀意,像极了诡奇怪谈中索命的恶鬼。
他等着,看看这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到底还要等多久?”
几个同僚颇有怨言,他们正搂着娘子睡得香,就被叫醒,不由分说拉出来站岗。
顾焱安抚道:“侯爷说进宫复命后就回来。”
凑在一起站岗的这几人都是随严珩一同去西北黎城的伙伴,他们抱怨归抱怨,但心里清楚严珩一绝不会害他们。
守夜无聊,几个人一路同甘共苦,早已熟悉,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你们猜陛下为什么忽然又对江家发难,还是在江皇后大婚之夜。”
“难道是为了迷惑江家,再杀一个出其不意?”
“帝王心,海底针。真狠呢,选在今天,皇后恐怕毕生难忘今日。”
顾焱听得皱眉,阻拦道:“噤声,祸从口出。”
他抬眼望向数丈高的院墙,挡住一半月色,亦挡住他的心上人。
难道陛下真要对江家赶尽杀绝。
顾焱打算明日找个机会向严珩一打听一二。
念念被困在里面,他着实不安呐。
谁料还没等到他去找严珩一,他先一步拉他到墙角阴影下。
他一脸严肃,压低嗓音。
严珩一说,陛下要找一个叫子期的男人。
他是皇后的心上人。
第24章 第24章“敢问皇后娘娘的闺名。……
明月正当空,高墙檐角下的阴影反而愈发浓重。
严珩一因今晚上入宫得知的惊天秘辛而魂不附体,于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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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顾焱脸色大变时毫不意外。
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张大,喉结急速滚动,想说什么又卡在嘴边,比他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好不到哪里去。
无法想象,震撼异常。
皇后居然在嫁给皇帝前与外男有私情,任谁听了都得蒙上一炷香。
何况还出在规矩严苛的江家。
前些年有一个庶出小姐的手帕不小心被风吹到院墙外,有路过的外男捡到,他心里存着攀高枝一步登天的心思,谎称这是定情信物,逼迫江家将这位小姐嫁给他。
江家怎能容忍被人胁迫,当即将外男下大狱,随便按了个罪名秋后问斩。而那位失了名声的江小姐,自缢于堂屋梁顶以证清白。
从那以后,江家除了嫡小姐江盈丹,其余云英未嫁的小姐见外男如凶神恶煞,索命厉鬼,更不要说私会传情。
严珩一用手肘捅了捅目瞪口呆的顾焱,心有戚戚道:“你也不敢相信吧。”
没注意到旁边人藏在右侧阴影处的剑急速颤抖,几乎握不住长年相伴的长剑。
严珩一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种要命的消息也敢往外乱说,实在是赵明斐给的日子太短。
七天要审问江府上下三百余口人,他一个人不吃不喝,不拉不睡也完不成任务。
所以他想到找人帮忙,一路相处,他最看好顾焱。
嘴巴严,办事不含糊,最重要的是没野心,只想安稳度日,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冒险被好处收买。
其实他看中顾焱,还有一个不可为外人道的原因。
严珩一第一次见到顾焱的时候他正笑着,眉眼间有一丝赵明斐的影子,让严珩一格外注意他。
不过相处越久,就越能清晰地分辨他们根本不像。
就比如笑。
赵明斐的笑无论是温柔的,宽和的,亦或者是敷衍的,冷漠的,于他而言都是掩盖真实情绪的最佳方式。
但顾焱的笑就是笑,他开心会笑,羞涩会笑,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还有说话方式,赵明斐说一句话里有三个意思,顾焱却是直来直往的性格,说什么就是什么。
世上有人长得不像却神似,有如双生子一般的样貌却截然不同。
严珩一并没有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会把赵明斐当成替身,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完成任务。
“顾焱,好兄弟。”严珩一语气带上一丝殷勤:“帮我这次,事后我保证一定给你弄个最清闲,俸禄还高的职位。”
顾焱一直沉默着。
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严珩一说的话,更不敢擅自猜测皇后是谁。
说不定只是同名而已。
江家小姐众多,子期这个名字也很寻常,谁敢保证没有另一位小姐的心上人也叫子期。
但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是真的。
顾焱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压低颤音问:“敢问皇后娘娘的闺名。”
严珩一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顾焱两眼一黑,脑袋嗡嗡作响,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幸而他站在里侧,背脊悄无声息靠上了坚硬冰冷的墙壁。
若非如此,恐怕严珩一马上就能发现他的异常。
顾焱将头压得极低,他极力克制住颤音,快而短促地回答他。
“好。”
朝堂内近日笼罩在一方阴霾之下。
众臣每日上朝前一日晚上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生怕自己第二日回不来。
需要出列回禀政务的官员,无不小心斟酌用词,唯恐触怒御座上的至尊帝王,遭到灭顶之灾。
“禀、禀陛下,秋日狩猎大、大典的围场已经派人提前去布置清扫,待钦天监择、择了吉日,别院就能恭迎圣驾。”
常桓顶着阴翳冷冽的目光,新任礼部尚书常桓说话结结巴巴,说完后上方之人没有发声,暗自松了口。
若是陛下没有打断,就代表没问题。
然而陛下也没有让他退回去,两旁整齐排列的官员敛声屏气,头缩成鹌鹑似的,好似当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
常桓站在大殿中央,周围都是同僚,他却有种孤身一人置于漫无边际的阔野之中,惶惶瑟瑟,不知所措。
他脑中过了无数遍呈上去的奏折,出行日子,随行人员,行宫布置全都是按照陛下意思来办,难道有不妥当之处?
思及此,他悄声偷觑了眼上座方向,只见陛下面无表情,满眼寒光盯着奏折某处,当即吓得额角蒙上一层细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陛下的面色看着有些苍白,似乎削瘦许多,整个骨相透出锋利迫人的意味。
“随行名单之人,是否齐全?”
常桓觉得奇怪,他完全是按照之前的规矩办的,皇室宗亲,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陛下有意重用的青年才俊也都在名单中,除了后宫空虚,嫔妃仅有皇后随行。
难道……
常桓与严珩一是故交,这几日本想上门恭贺他封侯,岂料数次跑空,好不容易在门口逮到他一回,对方面如土色,两眼青黑,毫无升迁之喜庆得意。
两人交谈之中,严珩一隐晦透露近日圣心难测,低调行事,还提醒他切莫提起江家。
江家,皇后不也姓江么。
常桓想到包围江府的五百精兵,顿时明悟,陛下终于要对江家下手了。
他激动地跪下,恳切请求道:“陛下后宫空虚,子嗣不丰,为了大虞江山永固,万世长存。臣恳请陛下广开选秀,遴选贤良淑德之好女,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血脉。”
众臣也不是傻子,他们闻弦歌而知雅意,齐齐跪下:“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血脉!”
洪亮的嗓音在大殿内阵阵回响,绵绵不绝,待声音完全静默,御座上的人缓缓吐出一个“准”字。
赵明斐眉眼低垂,金冠垂旒挡住眸底千般情绪。
江念棠不过是个普通女人,没什么特别的。
他贵为九五之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清丽的,美艳的,妖娆的,妩媚的……一心一意只想着他,念着他,眼里只有他的。
赵明斐现在不杀她,是要证明给江念棠看,世上爱慕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根本不缺她一个。
他不稀罕她。
他不该也不会妒忌,他富有四海,荣耀无双,所有人只有嫉妒他的,羡慕他的份儿。
等他找到那个男人,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惊才绝艳之辈,能叫她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到发癔症,竟把他当做那人的替身。
赵明斐想到这个词,呼吸渐重,腹部遽然绞痛起来。
他假装端起热茶抿了口,暗自平复紊乱的呼吸。
腹痛愈发距离,眼中的杀机也随之高涨。
直到现在,她竟没有为自己辩驳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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