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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段伏归正想将纪吟送回隔壁客院休息,再跟她温存一会儿,身后却传来虞国夫人的苍老沙哑的声音,“陛下,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段伏归皱了下眉,转过头。
纪吟趁势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推推他,“老夫人有话跟你说,我自己回去就行。”
男人却没同意,反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反正是外祖母,耽搁一会儿也不算什么。”
纪吟闭上嘴。
半盏茶后,段伏归才跨进虞国夫人的厢房,坐到她旁边给她捶肩,笑着道:“多谢外祖母帮我出面劝她。”
虞国夫人乜了他一眼,“你别得意。”
段伏归正了正脸色,等她继续说。
“我看得出这姑娘是个心性坚韧的孩子,年岁虽不大,却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她今日虽因我的话有所触动,但未必就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你既真心喜爱她,想要与她长久,便不能什么由着你的性子来。”
“你从小就霸道,强势,不肯服输,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没有但人心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对阿吟这种女孩儿,你越是手段强硬,她越不肯与你交心,你若想让她真心爱你,那你就要敬她爱她,莫要再像先前那般故意与她置气,我还记得她刚入宫时模样比现在明快多了,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显然,虞国夫人也知道纪吟被贬掖庭的事。
段伏归下意识道:“那是她瞒着我……”
说到一半,他终究还是住了嘴。那夜发生的事被他封了口,外人并不知道纪吟被罚的内情,他如何好意思叫人知道,自己的女人居然在想方设法背着他服用避子药,不仅如此,她还用那么决绝的语气说根本不稀罕他对她的好,真传出去,他身为男人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忽然,他想到什么,猛地抬起眼皮,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您刚刚说……我真心喜爱她?”
虞国夫人平静慈祥的表情龟裂开来,缓缓扭过头,一双略带浑浊的苍老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他,“你之前该不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吧?”
“我……”段伏归难得语塞。
“你若不喜爱她,何必非要纳进宫里,还出动玄鹰卫去抓人;你若不喜爱她,何必非要她不可,朝臣让你
纳妃立后全都置之不理;你若不喜爱她,又何必为她耗费心思请我出面。”
虞国夫人连续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深深敲在段伏归脑海,荡起一圈又一圈凶猛的浪潮。
见他这般,虞国夫人叹了口气。
这也是个不开窍的,明明早喜欢上人家了,偏自己还不知道。
段伏归从小就在军中摸爬滚打,从没体会过这些情啊爱啊的,他对纪吟是有些喜欢,却也没往这方面去想,只是凭着直觉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如今被外祖母点破,他不仅没觉恼,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外祖母教训的是,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吃苦了。”
……
纪吟并不在意虞国夫人跟段伏归说什么,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大雪覆盖下一支横生到窗前的雪梅,红蕊吐艳,忽的笑了下。
人可真是贪心啊,他既禁锢了她的身体,却还妄图让她的心也臣服于他。
先是除夕那日的媞兰,再到今日的虞国夫人,尤其是虞国夫人,她剖开过往伤痛,用几十年的自身经历告诉她,这是命,或许现在的她想不通、不甘心,但在将来某一天,她会接受的,这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纪吟想,自己若是处在虞国夫人当时那种境遇,或许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可她是穿越来的,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她留恋的人,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地活着,为此,哪怕粉身碎骨。
不过,段伏归费尽心思想跟她演一出郎情妾意的戏,台子都搭好了,她不陪他演下去岂不可惜。
从掖庭回来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迷茫中,不知自己要如何才能逃出男人织就的天罗地网。
现在,男人既想要她的心,或许是个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若她能在被抓回来时按下心中的不甘,曲意逢迎,降低男人的戒心,或许早寻到机会了,可是,人怎能可能时时保持理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呢。
她当时满腹的不甘、怨恨,只恨不能与他鱼死网破,哪里还能想别的。
如今经历过掖庭里的磨难后,她的性情似也被打磨得圆润了许多,至少,比从前更能忍耐了。
这条路刚开始必定会十分艰难,甚至不得不违背她的本心去逢迎男人,但也唯有如此,她才有可能找到新的出路。
纪吟望着窗外的雪梅,慢慢垂下眼睫,彻底掩盖住其中的光亮。
段伏归很快回来了,他跨进屋中,发现纪吟正用手支着下巴,眼神看向窗外,神色怔怔。
“阿吟,阿吟?”
他叫了好几声,纪吟仿佛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了他一眼,而后敛下眸子。
他好像还是头一回这般唤她。
“你刚才在想什么,叫了好几声才应?”男人顺势将她拎起来,自己坐到她原本的位置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两条长臂圈着她。
“没什么。”虽这么说,她表情却有些失魂落魄的,显然是有心事,而她这表现,分明是从离开虞国夫人时才出现的。
这样看来,她是把外祖母那番话听进去了,段伏归按下心里的喜悦,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捂捂。”语调可谓温柔极了。
她体质虚,手脚总是冰凉,男人的身体却跟个火炉似的,纪吟看了他一眼,没有挣扎,随他。
中午,两人在寺里用过斋饭,歇了会儿,便准备下山了。
纪吟来时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现在腿还软着,加上雪天路滑,每走一步小腿都在打颤,段伏归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人揽到背上,拖住她的臀,背她下山。
纪吟起先挣扎了几下,后来实在挣不过,只好将脸埋在他肩上,不叫路过的香客看到自己的脸。
回城时已接近申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里的灯火反显得越发璀璨,街上热闹极了,到处都是卖灯的小贩,还有各种吃食、泥人、小玩意儿。
有年轻夫妻携手同游的,有一家子男女老少一起出行的,有兄弟几个吵吵闹闹的,也有些年轻姑娘相互挽着手,痴迷地看着四周如星河般璀璨的花灯,不时发出惊叹……
“那个兔子灯好看。”
“阿娘,我想要那个老虎灯。”
……
纪吟被段伏归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算是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换衣裳了,他们身上的衣料虽也名贵,但并没有特殊的图案绣纹,随行的禁军早装作普通百姓混入了人群中,乍一看仿佛只是普通富贵家庭的年轻夫妻出来游玩。
“你看这街上可有什么喜欢的?”段伏归一边走,一边问她。
纪吟只摇头,忽然,她余光瞥见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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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两个追逐打闹的小孩儿,其中一个不知怎的好像没站稳,“吨”的一下,屁股摔到了地上。
另一个见状,“哈哈”嘲笑起来,然而才笑了两声,脚下一滑,同样“吨”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两人坐在地上,花着脸,面面相觑。
有看客笑出了声,纪吟也忍不住轻笑了声。
段伏归循声朝她看过来,纪吟感受到男人的视线,立马收住笑,冷下脸来。
那笑仿佛一尾灵活的鱼儿,一眨眼就不见了,却越发挠得人心痒痒。
很快,那两个小童就被他们的家人领走了。
两人继续走在街上,偶尔纪吟看到什么有趣的事露了笑,可等男人的视线追过来,她又刻意板起脸,偏不肯在他面前笑,倒是在刻意针对他似的。
不过这点针对比起从前反显得几分小女儿气,落在男人眼里竟也别有一番趣味。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城中最热闹的一条主街上,前面挤满了人,几乎将整条街堵了个水泄不通,想要前进一步都困难。
抬头望去,只见一家绸缎行的店铺面前竟扎了两层楼高的木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宛如一片灯墙,挂得越高,那灯笼就越大越精致,最上面那个竟是一只硕大的莲花灯,花瓣重重叠叠,几乎能容纳一个成人坐上去。
时下佛教兴盛,于是与佛教有关的图样纹案也颇受人喜爱。
纪吟倒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灯,只是好奇以古代的工艺是怎么做的,便多看了两眼,段伏归注意到,低下头来问:“你喜欢?”
纪吟正想摇头,然而男人根本不等她回答,便径自带着她往前走去。
装作普通侍卫的元都十分有眼色地跑到前面开路,嘴里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前面的人不满,回过头来,却见段伏归高大的身躯和冷峻逼人的五官,顿时为他气势所摄,下意识让出一条路来。
来到前面才发现,原来这灯不是卖的,而是东家为了博名气讨热闹,特意设了灯谜,吸引人来猜,只要猜中就能带走相应的灯。
不过北地胡人甚多,许多人不识汉字,只猜灯谜对他们实在不公平,于是又设了投壶、射箭等武试。
段伏归扫了元都一眼,元都会意,上前询问那主家,“东家,我家公子若想要最大的那盏莲花灯,有什么条件?”
哟,张口就要最大的那盏灯,好大的口气。众人暗想。
“那就看郎君是要文试还是武试了,文试的话要连续猜中十个灯谜,武试的话要连续射中十次靶心。”那主家笑着回。
众人看去,因在街上,场地有限,那射靶的距离倒不算太远,大约只有五十步,然而那靶心却实在小得过分,中间只有拇指大点的红心,此时天色又昏暗,更是难上加难。
先前亦有人试过,只是能中一两
次就不错了,哪里有人能中十靶。
就在这时,段伏归自人群中而出。
“这位郎君,您可要来试试?”主家笑着问。虽这么说,但他并不觉得随便来个人都能射中十靶。
段伏归没有多话,只是看清箭靶所在的位置和射箭的地方,低头朝纪吟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便大步走过去,拿起主家准备的弓空拉了下试试手感,然后抽出羽箭。
搭箭的瞬间,男人的气场也随之一变,衣料下的肌肉一寸寸绷起,下颌线条笔直,一双凤眸精光乍现,凌厉、杀气,原本站在他附近的人竟都忍不住往后退去。
下一秒,段伏归扣箭的拇指一松,箭矢挣脱束缚,破空而去,众人尚未看清,只听“哆”的一声,箭矢已牢牢扎在靶上,箭尖正中靶心。
“好!”
“好!厉害!”
顷刻间,四周响起潮水般的喝彩声。
段伏归充耳不闻,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继续摸出下一支箭,同样搭弓、瞄准、射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滞。
旧的尾羽被新至的箭头破开,势如破竹,直抵红心。
一箭又一箭,围观百姓从一开始的惊艳,到后来,全都呆滞在了原地,原本热闹的大街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中。
直至最后一箭,段伏归所持的弓梢两头的榫头,因为多次吃力,已是不堪重荷,发出轻微的咯吱震颤,就在那弓弦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之时,他猛地松开拇指,箭矢离弦的瞬间,弓身再也承受不住,应声而裂。
与此同时,携了段伏归最后一箭力道的箭矢如流星般坠向箭靶,轰然一下,箭靶四分五裂。
众人沉浸在这场堪称惊艳绝世的箭术中回不过神,这时,段伏归忽的扭过头,朝纪吟看了一眼。
四周花灯璨璨,明暗交错的光影中,男人深邃的眉眼似也蒙上了层温深情的神色,他看着她,好像在跟她说,看,我给你赢下了。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渐渐回过味来,原来这位郎君是为了他的娘子。
“这位娘子生得如此姿容脱俗,难怪那郎君肯为她费心。”
“我要是这位娘子,只怕一颗心都要给这位郎君了。”
“哼,你看人家的夫君怎么就这么厉害。”有妇人心生羡艳,不满地推了推自家郎君。
“哎呀,我的娘子,你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你自己选的夫君你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
纪吟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脸上微微羞恼起来,似嫌男人自作主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段伏归忙从后面追上来,拉住她的手,“怎的,我给你赢灯,你还生气了。”
“我又没说要,也没让你去。”她掰着他的手,只可惜她这点力道对男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好好好,是我非要去的,难得出来一趟,想叫你开心些。”男人好脾气地哄。
纪吟垂下眸,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身为一国皇帝,他不仅放下身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她赢下最大一盏花灯,现在还前所未有地温柔起来,若她从未经历过先前那些,恐怕也要忍不住沉沦在这虚幻的美好中。
“既赢了灯,那我们放灯去。”男人又说。
段伏归射完十靶,元都就立即上前跟主家交涉,等取了灯,第一时间追了上来。
纪吟被段伏归牵着来到一处河边,已过了年,河水开始慢慢解冻,城中百姓为了今日的上元节,提前凿开了河面,此时河面上正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河灯,随着水波上下起伏,宛如一颗颗星子点缀在大地上。
“上元点灯,将你的心愿写在灯上,就能得到天官赐福,来,写一个。”
段伏归向来不信这些,不过有她在旁,无聊的事也变得有趣起来。
纪吟心知自己不写男人是不会罢休了,况且她从前虽不信鬼神,但自己经历过这遭后也不免生出敬畏之心,又想起前世的家人,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安好,若天神当真能听到她的祈愿,她只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最终,纪吟提起笔,一笔一划,极缓慢极认真地在灯上写下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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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康乐。”段伏归看到她写下的祝福,下意识拧了下眉,这跟他想要的截然不同。
“没了?”他问,明显不甘心。
“没了。”纪吟淡淡道。
段伏归的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看着女孩儿素白沉静的脸庞隐隐透着忧伤,吐出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
一切才开始,慢慢来。
“你写完了,该我写了。”他从她手中取过笔。
纪吟一切随他。
段伏归手臂挥舞,笔走龙蛇,不过三五息就写完了。
“你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纪吟:不想。
好在男人已经习惯她的冷淡了,先前为了逼她服软,害她吃了这么大苦,对自己有气也正常。
他现在看清自己的心意,决定好好待她,便刻意收敛脾气。
不过他终究还是霸道的,她不想看,他偏要她看。
他揽过她瘦削的肩膀,将人带过来,指着那莲花灯,“你看。”
纪吟被迫看去,只见那灯上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生同衾,死同穴!
纪吟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后背窜了上来。
第42章
段伏归该不会是个疯子吧。纪吟想。
寻常人祈福,大多祈求家人平安喜乐,身体康健,便是夫妻间,一般也只求些“百年好合”、“与子偕老”、“琴瑟和鸣”之类的愿望。
然而他这六个字,“生同衾,死同穴”,不像祈福,倒像某种偏执的誓言,仿佛在向她昭示某种决心——他永远也不会放过她,哪怕是死。
纪吟感觉一颗又一颗的鸡皮疙瘩从身体里冒了出来,后背一片阴冷,出了一层冷汗。
男人却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这点,还问她:“你觉得如何?”
他从后揽着她的肩,纪吟后背正好贴着男人的胸膛,眼前是那盏硕大的莲花灯,灯上六个大字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鲜明,几乎刺得人眼生疼。
见她不答话,段伏归又自顾自地说:“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永不分离,多好,你说是不是?”
纪吟被他拥在身前,男人微微俯下脖颈,嘴唇贴着她冰凉的上耳廓,说话时带出温热浑厚的男性气息,尽数落在她眉梢、脸颊,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某种猛兽圈住舔舐。
纪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却还是白了脸,所幸这寂寂无边的夜色替她遮掩了大半。
段伏归将灯放到河里,他赢来的这盏莲花灯确实足够大,直将四周那些普通小灯都比了下去,仿佛众星拱月般,男人十分满意。
“还要逛吗?”他问纪吟,方才在街上她虽表现克制,但他还是察觉到她比往日开心了些。
纪吟摇摇头,“我有些累了,回去吧。”
虽说出了皇宫,可男人在身边如影随形,也不过是换了个隐形的囚笼而已,就算这夜的街巷再热闹,灯火再璀璨,她也提不起兴趣了。
“也是,晚上冷,你身子弱,不该在外面待太久。”
二人坐上回宫的马车。
马车里放了暖炉,厚厚的毡帘隔绝外面的冷风,车厢暖融融的,纪吟一大早就起床,来回坐了两三个时辰的马车,还爬了趟山,逛了许久灯会,一整日下来,本就虚弱的身体累到极致,此时被暖风一熏,便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段伏归将她抱在腿上,揽着她的腰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尽量给她调整出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纪吟慢慢合上眼皮。
及到马车回了宫,抵达永巷,纪吟已经完全熟睡过去,段伏归也不叫醒她,用大氅将她一裹,便将人横抱着进了玉樨宫。
尤丽忙带着人上前伺候,端来热茶热水,又连忙添上熏笼里的炭火。
段伏归将纪吟放到床上,待备好热水,径自去洗盥室洗漱,尤丽则拧了热帕小心翼翼帮纪吟擦拭。
待擦拭完毕,男人正好回来。
他随意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尤丽便让陶儿她们带着东西出去,自己又将灯架上的油灯灭了大半,仅余两盏小小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微光,室内一片幽暗。
床帐中,正在酣睡的女孩儿的脸却愈发白得突出。
段伏归坐在她外侧,一手支在床上,上身微倾过去,悬于她上空,眸光幽幽地注视着她。
她生得是真的好,白净如雪的肌,乌黑的眉,粉春的唇儿,真是无一处不叫他喜欢。
此时睡着了,乖得像只小猫儿,软软乎乎,微微嘟起的脸颊透着纯真的少女娇憨,与她清醒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女孩儿的脸颊,他常年行军打仗,指腹带着骑射留下的武茧,稍显粗硬,与女孩儿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他再用力些就能戳破这层奶皮似的嫩颊。
手指在她脸上游移片刻,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于这简单的触碰。
他想要更多。
但她今日累了一天,难得好眠,他又有些不忍将人弄醒。
然而许是屋内的炭火烧得太旺了,一股燥意从体内涌上心头,进而流到四肢百骸。
他又想起在白马寺里,外祖母点醒他的那句话。
他喜爱她。
想与她长长久久。
璀璨灯火里,她那一闪而过的发自内心的笑深深刻进他脑海中。
原来,这就是情爱的滋味,仅仅因为对方一个笑自己就会感到开心。
想到这些,段伏归体内的炽火几乎已到了燎原的地步,再不想办法发泄,只怕五脏六腑都要焚起来了。
就亲一亲,不弄她。段伏归这般说服自己。
于是,他曲下关节,由掌心支撑改为小臂,整个人离她更近了,上身完全悬在女孩儿面前,高挺鼻尖轻触她的,传来微凉的软玉般的触感。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张口含住她粉润润的唇瓣,轻咬、舔舐,吮吸……探入那秘境深处,找寻他肖想已久的香舌。
……
“唔……”纪吟是被憋醒的。
她思绪朦朦胧胧,一时不甚清醒,只觉呼吸困难,下意识去推拒面前的人,却被一道粗粝的触感钳住,再也动不了分毫。
纪吟终于撑开眼皮,只见男人极致放大的眉眼,那深邃幽蓝的瞳孔宛如风暴中的漩涡,要将一切都吸进去,眼尾却赤红一片,太阳穴处青筋浮凸,蜿蜒出狰狞的纹路,显然是动了情。
纪吟实在喘不过气,只得扭头躲避。
男人终于停下,暂时放过她的唇,一道细亮的银丝拉长,断裂。
“你既醒了,那正好。”男人哑声说,将人揽到怀里,轻抚了下她光滑纤细的脊背,渐渐往下。
纪吟知道男人想干什么了,她只安静垂下眸,不曾再反抗,任由他动作。
段伏归再次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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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颈间柔白的肌肤时,却忽的顿了下来。
她从掖庭回来后就一直十分柔顺,段伏归也习惯了,然而此刻,他忽然意识到她这乖顺外表下的冷漠。
她并非心甘情愿与他亲近。
想到这儿,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他浑身的火被浇灭大半。
他稍稍松开她,将人往后扯了下,只见女孩儿闭着眼眸,满脸平静。
若是之前,他大概不会在意这些,但现在,他冒出一股强烈的不甘,他动了情,他便想要她像自己喜爱她那样喜爱自己。
他腾出一只手,抚上她白玉般的脸庞,沉声道:“阿吟,你睁开眼看我。”
纪吟不想看他,却又隐约感觉到男人今晚似乎有些不同,想到自己的计划,轻颤着撩起睫羽,怔怔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灯火幽微,她却看到男人眸中翻滚着浓墨般的情绪。
“阿吟。”男人又唤了她一声,微微沙哑的低沉的男音带着某种微醺的性感,似能撩拨起无数少女心间的春水。
“今日外祖母点醒我,我发现我是真心喜爱你,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你欺骗我在先,对我下药,又瞒着我吃避子药,而我让你去掖庭,害你吃了这么多苦,我们各自都有错,现在,我们一笔勾销,以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会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苦,你也定下心,乖乖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男人平时气势太盛,众人慑于他的威势不敢细看,实际上他生了一副极其英挺的相貌,饱满的额骨,眉弓高挺,眼窝深邃,此时刻意放柔表情,一双凤眸定定地看过来,竟颇有几分铁血柔情。
纪吟表情愣在脸上。
“阿吟,别再拒绝我,乖乖留在我身边,嗯?”
纪吟好似才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慌乱地眨了眨眼,避开男人的视线,咬着唇不肯说话。
她这反应却叫段伏归欣喜起来,看样子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触动,于是乘胜追击。
“阿吟,我喜爱你,我此前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阿吟……别拒绝我,留在我身边……”他贴在她耳边,一连又说了许多话,他的唇、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最后,纪吟实在被缠得没办法了,只能丢出一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即便这样,也足够叫男人欣喜,“好,我等你。”
她终于软化了,段伏归相信,假以时日,她总能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他再次将纪吟揽进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到她脸上,却还不满足,探出手。
纪吟忙抓住他,“我今天太累了。”
段伏归僵在原地,他都已经箭在弦上了。
纪吟瞥他一眼,眼神带了三分故意,你不是说你要好好待我,我现在不想,你是忍还是不忍?
段伏归自是瞧出她的小心思了,一时骑虎难下,但又见她眼神如此灵动,仿佛回到了进宫前的模样,心上仿佛被个小刷子挠了下,痒痒的。
这般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不免感到新奇,又有另一种愉悦在心头泛开,一时竟压过了体内的欲望。
几番挣扎纠结,男人最终还是决定放她一回,不过还是放出话来,“今日且让你歇歇,明日我要补偿回来”
纪吟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拉上被子,睡觉。
狗男人,她睡得正沉呢非把她弄醒。
第43章
上元节一过,段伏归又忙碌起来。
那夜之后,他在纪吟面前似乎真变了性子,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暴怒,对她难得十分温柔,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纪吟虽对他依旧不甚热情,但一日日下来,态度也在渐渐软化,她本就是个心软的性子,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加倍还回去,于是这段日子玉樨宫中的气氛难得松快。
今年的春天来得似乎比往年早些,才二月中旬,天气就开始回暖,枝上的冰雪都消融殆尽,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水露滋润了大地,草木焕发出新芽。
这日天气正好,天空极净,春阳明媚,窝了一整个冬天,终于换下厚实的冬衣,尤丽见纪吟气色好了不少,要拉着她去放风筝。
纪吟起初没兴趣,“你们自己去玩儿吧。”
但尤丽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夫人已经在屋里待了一整个冬日了,再窝下去就要发霉了,今日天气好,正该出门舒展筋骨,而且张太医也说了,适当走动有利于强健体质,夫人就去嘛。”
纪吟还想拒绝,可见众人都期待地看着自己,又想宫里规矩森严,自己是主,她们是仆,段伏归对她身边的人要求又严,自己不去,她们也不敢丢开手玩儿。
她们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苦,何不让她们快活一日。
于是点点头。
“好诶!”
“太好了!”
“
我这就去拿风筝。”
“夫人要不要在风筝上画点画儿?或是题句诗?”尤丽又说,“放纸鸢也有祈福的作用呢。”
她既这么说了,纪吟便提起笔,想了想,在那纸鸢的翅上写下一句:
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
她不敢写那些太明显的话,只能隐晦地寄托自己的心愿。
玉樨宫虽美,花木层叠错落,却不够宽敞,待收拾好风筝,一行人往华林园而去。
华林园是个集花园、兽园于一体的皇家林苑,就在皇宫最北端,里面栽种了奇花异草,豢养了奇珍异兽,占地极广。
一群年轻姑娘来到一处开阔舒朗的草地,放眼望去,艳阳高悬,新生的嫩叶暖光氤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层金光。
纪吟刚开始确实兴致平平,等到风筝放起来,耳边不时传来尤丽陶儿她们的欢呼。
“飞起来了。”
“好高!”
“夫人真厉害。”
看着风筝越来越高,渐渐越过宫墙,直飞上万里晴空,纪吟的心也跟着明媚起来,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像这风筝一样离开这座囚笼。
纪吟的风筝飞上去后,尤丽她们也开始放自己的。
然而风筝多了,在天上摇摇摆摆,就容易与旁人缠在一起。
“你过去点,要缠住了,快,快分开。”
“收线,收线呀!怎么这么笨!”
“我的风筝掉下来了,都是你害的。”
“诶,金玲你看着点路,踩到我脚了。”
一群年轻女孩儿叽叽喳喳,声音清脆活泼,四周鸟儿啼鸣,真是一幅鲜活又热闹的春日放筝图。
段伏归找过来时,一眼看到一群宫女之中,那道特别到近乎遗世独立的身影。
女孩儿高举着胳膊,宽大袖摆轻轻垂落堆叠,露出一节白玉似的小臂,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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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扬起,青丝飞舞,仿若佛窟壁画中飞天仙女,将要乘风而去。
纪吟操纵着风筝,随着风势慢慢往后退去,却猝不及防撞上一堵坚硬的人墙,她心头一惊,下意识扭过头,正好瞧见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以及,他滚动的喉结。
不妨段伏归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一下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手里的动作。
“风筝要掉下来了。”男人提醒她一句。
纪吟来不及想别的,连忙收绳,可不知是风向不对还是怎的,风筝一直在往下掉,眼看就要落到地上了,段伏归从她手里拿过线筒,一边摆弄一边跑动,终于又将风筝放上去了,然后来到纪吟面前,把线筒递给她,邀功似地朝她挑了下眉,笑容明灿,“好了。”
纪吟微微发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片澄蓝的天空下,春日的暖阳斜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上,一双凤眸如此深邃又如此温柔,往日的帝王霸气都被隐藏起来,此刻的他仿佛
只是个讨自家娘子开心的年轻郎君。
纪吟似被他的笑刺了眼,略显慌乱地移开视线,睫羽轻颤,不仅没道谢,反不轻不重地嗔道:“你身为皇帝,却来做这种小女儿的游戏,也不怕有失帝王威严,叫人笑话。”
听得这话,男人笑了起来,声音舒朗,“只要能让你开心,叫人笑几句又如何,况且,他们岂敢。”
“油嘴滑舌。”纪吟轻骂了句,不再理会他,兀自仰头看着自己的风筝,唇角轻轻勾起一点弧度。
方才段伏归站在远处看了会儿,头一次看她这般松快。
“现在天气也暖和起来了,正适合踏青,你要是喜欢,下次我抽时间陪你出去玩儿。”
纪吟没答话,只望着自己的风筝。
天空忽然起了大风,风筝被吹得七扭八歪,纪吟手里的线圈咕噜咕噜转到了底,她死死抓住手柄,可这风刮得实在厉害,她力气不够,整个人都被带得踉跄着歪了身体,眼看手指一点点滑落,就在风筝将要脱手时,一只大掌覆了上来,替她牢牢抓住,另一手横过她的腰,往后一收,将她扶正。
纪吟回头看去,只见男人极具力量感的冷峻侧脸。
段伏归出手,一下就稳住了。
只是风依旧在刮,风筝被拉扯着,筝线绷得笔直。
男人脾性倔强,力气又大,钢骨般的手掌牢牢把着手柄,偏不肯让风筝脱离自己的掌控。
纪吟能感觉到男人用力时浑身绷起的肌肉,坚硬如石。
然而,这纤细的筝线却受不了这股拉扯,最终从中间断裂开来,力道顿消。
男人眸色一沉,五指狠狠捏紧。
纪吟视线追随那端线的风筝,看它像只蝴蝶一样随风飘荡,沉沉浮浮,越过宫墙,随着风势渐平,最终挂到一棵树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