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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先生的意思阿恒可以遵循本心,想回就回,如果不想就不回,没人可以逼迫他。
看到这个阿年沉默了,这些日子他和师兄天天同行同止,白天一起跑步、读书、下棋、玩耍,晚上一起歇息,大有阿恒是他和珍珠的另一个同胞兄弟的感觉。
现在突然回过神来,阿恒是要回京的。
小少爷望着信纸也有些沉默,说不想家是假的,没有孩子不想家,没有孩子不想爹娘。
可什么是家?
有爱才是家。
有温暖才是家。
他回家只能看着爹娘互相指责,他们不会一起来亲亲他,只会指着他攻击另外一个。
“阿恒这么冷漠,就是随你,没有人情味儿。”
“阿恒这样霸道,就是随你,不知道体谅人。”
“阿恒这样白,没点人气儿,跟你一个鬼样子。”
“他明明像你,一双眼睛整天瞧不起谁呢?”
在他们眼里,他没有一点好,他是个坏孩子、丑八怪。
可他又怀着一丝希望,可能这么久不见,他们已经变了。
他们可能也很……至少有一丝丝想他?
阿年和珍珠不过出去住了三四日,回来爹娘爷奶就可亲他们。
他也想先生,想爷爷,还有……奶奶,大哥二哥他们。
他每天和阿年、珍珠他们在一起,天天轻松快乐,很少去想家里的事儿,更不想小时候的事儿,现在突然要面对,就有一种矛盾的感觉。
他逃避思考家里的事儿,又希望家里能给他一点意外的惊喜——或许他们也是爱他的。
小时候他以为爹娘和孩子就是这样的,直到他懂事,看到他们对大哥二哥不这样,叔叔婶婶对哥哥弟弟们也不这样。
他们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不亲近。
是他的错吗?
先生说人和人不一样,谁都没有错,只是出发点不同,看法不一样。
先生让他不要因为别人的所作所为伤心,即便那人是自己的父母。
父母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喜好,可能更喜欢大的,可能更喜欢同一个姓氏的,可能更喜欢像自己的……
有时候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是对方怎么样,是他们自己就这样。
所以我们要找同类。
彼此安慰,彼此欣赏,彼此成全。
阿年看阿恒呆呆地坐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信的末尾,双眼无神,叫他也没反应,登时吓了一跳。
正帮小珍珠缝沙袋的水嬷嬷见状忙示意孩子们别强行叫他,“他想事儿呢,让他自己想吧,想明白他就回过神来了。”
裴母看得心疼,这么点儿的孩子,想啥能想得丢了魂儿一样啊?
她也凑过去看看,“这是写啥了啊,给阿恒吓这样?”
她学会了拼音,也跟着珍珠宝儿学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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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年纪大了学得慢一些,识字量不多。
不过她还是认出回家几个字。
哎哟,这谢相爷家是什么老虎窝呀?
怎么说回家给阿恒吓这样?
沈宁刚教了卢锦张顺炸里脊片,又端着宫嬷嬷做的煎饼果子进来招呼孩子们吃饭,见状问道:“怎么了?”
小珍珠指了指小少爷,小声:“娘,阿恒不想回家,可以在咱家过年吗?”
沈宁笑道:“当然行呀,你们快去吃饭吧,宫嬷嬷做煎饼果子呢。”
她上前抬手摸了摸小少爷的头,笑道:“阿恒,吃早饭啦,今儿有炸里脊煎饼果子。”
昨儿杀了两头猪,那两条里脊肉留出来了,沈宁让卢锦张顺炸了一些里脊薄片摊煎饼,还留了一些晌午炸小酥肉。
小少爷听见沈宁温柔的声音,回过神来,看到冒着热气的煎饼立刻笑起来,“好香啊。”
沈宁:“一个煎饼放了两大片里脊呢。”
孩子们就欢呼着跑下去吃煎饼了。
信摊在炕桌上,沈宁拿起来看了看,微微叹息。
这么小的孩子如此懂事,那必然是环境不允许他娇气呀。
如果是宝儿,大家会直接问他“你回不回家过年啊”,对于小少爷大家都不问,都让他自己做主。
想回,他就会提出告辞,不想回,他们就热烈欢迎他一起过年。
小少爷也没再说这个问题,估计自己也没想好。
第二日下午,小谢庄就打发小厮过来送信了。
小厮递上信件。
小少爷接过来看了两眼,前面都是一些寒暄之语,估计是管家代笔,只有最后一句是爹写给他的:阿恒,大家都想你了,回家。
他看着那几个清俊的字,努力想在脑海里勾勒出父亲一边想念他一边写下这行字的画面。
可惜,他记忆里没有见过几次父亲对他和颜悦色的样子,更加没有思念。
他把信折叠起来,对小厮道:“你回去告诉七奶奶,明儿我就去小谢庄。”
小厮领命便告辞回去。
阿年:“师兄,你要回去吗?先生说你可以不回去的。”
小少爷笑了笑,“我回去看看先生,过完年再回来。”
小珍珠道:“阿年,那你一定要回来呀,春天我们这里可好看啦,到处都是野花,下了雨还能采蘑菇,我们可以一起去跑马。”
小少爷点头:“好呀,等我回来,想办法给你俩也弄两匹小马。”
小珍珠立刻摆手,“不啦不啦,养不起养不起。”
马之所以贵,不只是买的时候昂贵,还在于养的时候成本高,难伺候。
之前高爷爷买骡子就和爹娘商量,要不要给爹娘买匹马撑门面,爹娘果断拒绝了。
爹说马又贵又矫情还难伺候,买来贵,日常容易出意外,得有专门懂马的马夫伺候,饭量极大还挑食,比牛、骡子吃草都多,还得吃精细的草,还要吃豆饼等精饲料。
牛和骡子就好伺候了,饭量比马小,稻草、麦草、谷秸、豆秸都能吃呢。
阿鹏和阿恒那两匹马,一直都是阿鹏亲自照料的,否则可没有这么好。
看她这样,小少爷和阿年等人笑起来。
陈琦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这个谢恒会是十五年后带领民间义士帮官兵共同抗击漠西骑兵的谢恒吗?
可那个谢恒是北谢领头人,一直生活在大庆与漠西漠南交界之地呀。
当年张公公被杀以后,他和珍珍被发卖,他被一个过路的戏班子买走,后来一路北上,戏班子受邀去西北安夏王府表演,他就被留在了王府。
在那里,听说了谢恒的名字。
都说他虽然没能参加科举,却满腹经纶,有状元之才,各地学子都跑去大同、雁门关等地找他请教学问。
那个在大同保卫战中死去,死后被满城百姓悼念的谢公子,是这个小小的谢恒吗?
晚饭时分小少爷便正式跟沈宁裴长青等人道别,他明天会回小谢庄,从那里和七奶奶安排的人一起去桃源渡口,然后坐船北上。
小珍珠很操心,“阿恒,往北河面会不会结冰呀?还能坐船吗?”
以前她不知道,现在有宫嬷嬷水嬷嬷这些京城来的,会给她讲北地风光,她才知道原来人家那边儿结冰能有两尺多厚!
我滴个乖乖,真是吓人!
咱这地方可没那么厉害,估计一尺都没,今年冬天都去河里量量。
小少爷笑道:“船来船往的河面结不下厚冰,还有人专门处理河面上的薄冰。坐船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冰。”
小珍珠好奇道:“那是什么?有水贼抢劫吗?”
小少爷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是不是,大运河上官家运粮船来来往往,没有水匪敢露面,是有些河流冬天是枯水季,不往大运河注入河水,加上泥沙沉淀淤堵,冬季河面太浅船只搁浅无法通行,只能等纤夫拉纤通过。”
小珍珠松口气,“那还好,只是等等也没有危险,而且你还能上岸逛逛吧?”
小少爷点头:“能的,来时我们跟着先生,沿途逛了很多地方。”
小珍珠又羡慕上了,扭头对沈宁和裴长青道:“娘、爹,咱们什么时候坐船去好远的地方呀?”
近处叫溜达,不要旅游。
沈宁:“那得看你爹呀,你爹要是努努力,考上秀才,就得去淮州府参加乡试,那就可以坐船啦。要是一使劲考上了举人,那回头就可以去京城参加会试,到时候你都可以跟着。”
家里有钱了,当然就可以趁此机会去旅游啦。
就是裴长青考试,备受煎熬,她和家人旅游似乎有点不大厚道。
果然桌下裴长青用他大长腿轻轻碰她,以示委屈。
小珍珠站起来,夹了一块卢锦新学的糖醋排骨,努力伸长胳膊给裴长青递过去,“爹,你努力呀,爹,你使劲呀!”
裴长青:“……”
他端起碗接过漏风小棉袄递过来的排骨,“嗯。”
卢锦和张顺坐在另一边儿看得很好玩儿,这家人真有意思每天跟看戏一样。
要是殿下在指定天天笑得肚子疼。
哎呀,好想殿下的,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想他们呀。
韩方默默扒饭,没想到一户看似普通寒酸的农家,做饭竟然如此美味!
这个糖醋排骨,肉香滋味儿足。
真好吃啊。
顾千里则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一家子。
他已经非常肯定这家人确确实实与众不同。
裴长青和沈娘子以前没读过书,可是他们说话办事比很多读书人还讲究。
他们不像有些读书人那么死板不会变通,他们重情义,有原则有底线却不古板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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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像有些商人那样圆滑、唯利是图,有着我要赚钱但是不为金钱拖累的洒脱和超然,他们可以在自己还缺钱的时候放慢赚钱的速度,带着村里人一起赚钱,甚至救助可怜老妇、扶助弱小孩童。
他们现在也算有钱,却从没想过穿金戴银、买马车摆阔撑门面,也没想过买丫头婆子使唤,甚至于家里多了四个小厮他们也没尊卑观念,一起上桌吃饭、一起说说笑笑。
对,他们没有别家的尊卑界限。
裴长青和沈娘子对公婆没有那种古板的敬老规矩,称呼、说话都很随意。
他们对孩子就更加随意,没有要求孩子立规矩,孩子可以随便跟他们说笑玩闹。
尤其珍珠这个女孩子。
裴长青夫妻俩对她没有任何约束,从未听见批评、斥责,都是夸奖、鼓励或者很平常的交谈。
她像男孩子一样跑跳、打架,没有女孩子样儿,不学女红厨艺,他们也不在意。
这在别人家是不可想象的。
另外他发现这俩人很平和,对其他老百姓非常敬畏的官啊、衙役什么的,他俩没有什么畏惧,甚至于说到皇帝他们也只是做出敬重的姿态,眼里依然没有畏惧。
他们对普通农户、贫苦人,也没有鄙视和嫌弃。
这给他一种这俩人有很强大背景,深不可测的感觉。
有底气才能做到这样平和,没有底气别说官员胥吏衙役,就是街头混混都能吓一哆嗦。
顾千里就觉得自己留下来是个非常正确的决断。
他可以观察到更多东西。
他相信陛下会对这些感兴趣的。
第二日吃过早饭,小少爷就跟沈宁一家道别。
阿年和珍珠要去给他送行,到镇上再把宝儿接上,否则宝儿会哇哇大哭的。
水嬷嬷对顾千里道:“大外甥,你跟着几个孩子看护一下。”
虽然孩子懂事,但是不能离开大人。
明儿三个孩子回来没大人护送可不行,她又信不过谢家人。
顾千里答应了。
上车的时候小少爷看陈琦站在那里,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
犹豫了一下,他朝陈琦笑道:“陈琦,你要不要一起来?”
他带着陈琦出行,就等于向外界宣告陈琦是他的朋友,他已将陈琦纳入羽翼之下。
谁要伤害陈琦,就是和他为敌。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别人未必会在意,却会在意他背后的萧先生、萧先生委托的成家以及他出身的谢家。
陈琦那日说的话让他很动容,小小年纪就要为母亲和姐姐打算,这是一个孝顺孩子。
将心比心,如果母亲和姐姐需要他如此,他也会毫不犹豫。
一个孝顺的人就不是坏人,即便陈琦看起来有些……奇怪,好像藏了巨大秘密的样子,但是不会伤害阿年他们。
而且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不就是为了给他送行么?
陈琦还没如何,谭秀感动得要哭了。
小少爷真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孩子啊,不嫌弃她,愿意跟她阿琦做朋友了。
这,这是阿琦天大的造化。
陈琦犹豫一下,“可以吗?”
小珍珠探头催道:“阿恒都邀请你啦,快点上来!”
陈琦便上前一步,忍不住唇角勾起,笑了笑,伸手抓着车辕。
阿鹏抬手就给他直接送上去。
陈琦脸颊红了,“谢谢。”
陈玉箫也摆摆手,忍着害羞,道:“阿恒,一路平安。”
小少爷朝她微微颔首,“谢谢。”
小珍珠坐在车辕上,“师兄师兄,咱俩一起赶车,我要学赶车!”
一行人骑马坐车离去,裴母又十分舍不得,“是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都觉得阿恒是咱家孩子了。”
水嬷嬷笑道:“没事,小少爷不说过完年就回来嘛。”
裴母:“我就怕他回家也不开心,过年也不舒服,还不如搁咱家呢。”
但凡家里舒服,谁家孩子会八岁就常年一个人在外过活?
虽然有萧先生和阿鹏,可他爹娘爷奶就不担心吗?
不说珍珠和阿年,就是成业宝珠她也舍不得啊。
谭秀抹着眼泪对沈宁道:“阿宁呀,真是托你们的福,我们阿琦不会再一个人关屋里了。”
她是一个妾室,别家正头娘子都不爱和她来往,顶多和别的妾打交道。
可那些妾不是攀比吃穿首饰就是交流怎么打压要爬床的丫头、怎么压过别的妾室甚至正头娘子,哪有正儿八经地交往?
最初交流怎么讨老头子欢心的时候她还去两次,后来就拉倒了。
而阿琦遭哥哥们嫌弃,家里也没人真心和他玩儿。
只有她和玉箫能陪着他。
可娘和姐姐终究代替不了朋友。
现在看阿恒肯接纳他,谭秀真是喜极而泣。
尤其还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他接纳阿琦,等于给阿琦上了一层保护,陈老大几个都不敢随便欺负他。
沈宁挽着谭秀的胳膊,笑道:“谭姐,这是孩子们的缘分,他们合得来。”
她俩刚要携手往作坊去,后面裴长青深吸一口气,“阿宁,不说陪我看书吗?”
陈琦走了,没人陪他背书,一个人背书很无聊的。
关键这段时间他天天背书、看释义、分析,真的很枯燥。
再这样下去感觉要厌学了,需要媳妇儿安慰。
沈宁回头嗔他,咋恁不害臊呢,她去作坊转一圈就回来,不能等她回来嘛。
让人笑话她。
谭秀胳膊都在抖,指定忍笑忍得辛苦。
谭秀松开她,笑道:“你去读书,我去作坊转转。”
只要阿琦能跟着阿年他们读书,别说给沈宁做助理,做丫头她都乐意。
现在米粉院儿那边儿又搭了一片棚子,安了三口锅灶,三个石臼。
旁边的石磨更是不停地轰隆隆地磨浆子,淡黄色的米浆子哗啦啦地落在的大木盆里,而另一边控水的米粉团好了,工人们又开始揉面、捶打,分团上锅蒸煮,忙得有条不紊。
看到谭秀过来,他们纷纷跟她打招呼。
谭秀笑吟吟的,“大家伙儿辛苦啦,冷的话就换换手。”
烧火的守着灶膛,热乎很多。
众人笑道:“干活儿呢,不冷。”
不管推磨的还是揉面的、压粉的,都一直在活动,而且热气腾腾的,真不冷。
沈宁盘腿坐在炕上,给裴长青检查背诵。
裴长青:“累了,歇会儿。”
他抓住她的手,爱不释手地揉捏,这里有个茧子,麻酥酥的,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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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拍了他的手一下,正色道:“裴总,辛苦两三年,幸福一辈子呀。”
裴长青:“阿宁,我觉得你女扮男装去考试,比我更容易。”
阿宁是文科生,还是对口专业,学起来事半功倍呀。
就这些日子,沈宁抽空过来和他一起看书背书,她也背了一些,而且她还能翻译那些释义呢。
他若是有不懂的,她就用通俗的话给他翻译一下。
如此他倒是记忆深刻,能直接将那段文言文记住。
在他看来,沈宁学两年就能去考秀才了,他估计得三年四年。
也可能考不上,还得五年六年。
背得越多,就觉得越难,很可能考不上,让阿宁和家人失望。
要是考数理化,那他绝对没问题,即便毕业多年他依然很能打的。
沈宁知道他这是压力大,有点焦虑,便给他减压,“你以后早上背书,上午背一节课然后设计园子吧。等咱有钱了,你给咱家盖个大院子,也有花园绿化啥的,还要两间地下室。下午再背一节,然后把你们数理化的重要公式写下来,别以后年纪大再给忘了,你写我帮你整理。”
裴长青抱住她的腰,“媳妇儿,你真好。”
沈宁小声道:“我每天过来陪你读书,把四书翻翻熟,说不定回头能帮你押题呢。我告诉你,我以前考试历史政治押题可厉害了。”
语数英大部分都是必考内容,需要融会贯通,没有押题的必要。
但是历史政治还是可以押大题的。
尤其大学马哲毛概邓论什么的,很多老师都给画范围呢。
这些科目很多人平时不学,临考抱佛脚一通狂背,最后也能及格。
她要给裴长青一点信心。
他毕竟一个科举新手嘛,跟人家学了十几年的考生对打,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
她也是新手,也没什么厉害的,但是她又不下场,纯粹嘴炮,当然怎么给他信心怎么来了?
再说裴长青这明显是阶段性低落,过两日又会信心十足的!
“哎呀,我的爹啊——你怎么就走了呐——我的爹啊——我的亲爹啊——”
突然后面传来撕心裂肺地哭嚎声,给正腻歪着一起读书的小夫妻俩吓一跳。
听动静好像是谁家爹没了?
沈宁把纸糊窗户中间的活动小窗口给卷上去,朝外看了看,院子里没人,便下地问东间,“娘,你听见没?”
裴母声音有些急切还有点懊恼,“听见了,我去瞅瞅。”
咋像吴秀娥呢?
她下意识以为吴秀娥来触霉头的。
水嬷嬷和陈玉箫也在东间炕上一起做针线呢,闻言都下地一起看看怎么回事。
宫嬷嬷正领着四个小太监在草棚子里学算术呢,听见声音也出来了。
几人走到南路边儿,就有小孩子哒哒跑来送信儿:“珍珠奶奶,你家童生娘子她爹没了,她兄弟来报丧呢。”
很快就见吴秀娥跌跌撞撞地往这里来,一边走一边拍打着胸口嚎啕大哭,吴家俩兄弟一左一右跟着她,还有几个村里不干活儿的老人孩子跟在后面。
大家伙儿都怕吴秀娥和吴家兄弟弄什么幺蛾子刁难豆腐娘子和裴二郎,所以跟着来看。
若是吴秀娥无理取闹,他们就帮着豆腐娘子怼回去。
现在谁都别想伤害豆腐娘子和裴二郎,他们夫妻俩可是全村的财神爷,带着他们全村赚钱呢。
到了跟前儿,吴秀娥扑通给裴母跪下了,“娘啊,我爹没了,我亲爹没了,我可怜的爹啊——”
裴母赶紧给她扶起来,“老大媳妇儿,你节哀。”
她又跟吴大吴二兄弟俩说节哀。
吴大一脸沉痛,“亲家婶子,我爹今……一早没的。”说着便呜呜泣不成声了。
吴二也在一边哇哇哭,眼泪鼻涕一起淌。
沈宁和裴长青对视一眼,明白了,这是报丧来的。
家里老人没了,儿孙们要尽快给亲朋报丧,然后搭灵棚、装殓、停灵,等亲朋们来吊唁。
前来吊唁的人越多越好,一是说明死者生前人缘好,死后很多人来送行,二自然是人多上的礼钱也多,家里可以收一笔,抵消办丧事的花销,毕竟丧礼比婚礼还要破费。
而他们之所以来找裴长青和沈宁,自然是因为他俩现在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人。
让他们去参加婚礼、葬礼,主家有面子。
当然,吴大还存了另外的心思,眼瞅着沈宁的作坊越来越大,跟县城、府城大老板们交好,裴长青也越来越能干,还跟县衙搭上关系,他们自然想恢复走动,苦于一直找不到契机。
现在老爹没了,他们要给亲朋报丧,就想顺其自然跟裴二郎恢复来往。只要两家恢复正常走动,那自家以后也能借上裴二郎的光。
这时候都是死者为大,只要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人死怨清,都不能再计较。
沈宁和裴长青自然不会跟死人计较,更何况他俩压根儿就没跟吴家置气。
当初要了赔偿分家以后,他们就把吴家抛到脑后去了。
后来诅咒事件俩人虽然怀疑是吴二却也没生气,反而顺势营销了一把,让豆腐村更团结,还让附近村子也更向豆腐村靠拢。
现在即便她家生意做得大,周边眼红说坏话的也没几个,即便有那么几个说风凉话的,也会被身边儿的村民怼得不敢再说。
而吴二也没再搞什么小动作,他们自然也就没当回事。
就算吴大存了道德绑架的心思裴长青也不怕,他和阿宁都是有原则的人,即便我和你来往,只要我不认可你,你也甭想借我的光。
宋家都不行,更何况你吴家?
这种表面的人情往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裴母拦着要往屋里去的吴秀娥,大声道:“老大媳妇,那你快回娘家去帮忙,家里不用担心,有我和你爹呢,明儿老二会去吊唁的。”
今儿吴家忙忙叨叨的,过晌儿都未必能搭好灵棚,去了还得给他们干活儿。
吴秀娥见裴二郎和沈宁不请他们进屋说话心里很是埋怨,但是她爹刚死了,她也着实伤心,得回娘家去安慰她娘,还得给她爹装殓。
原本她一得了信儿就要去的,是大哥说要给裴二郎报丧,她才跟着来哭这一场的。
“二郎、弟媳,一定要去呀。”吴大抹着眼泪儿跟裴长青和沈宁施礼,然后和吴二互相搀扶着走了。
虽然跟吴童生没什么感情,可裴父裴母还是挺唏嘘的。
回屋,少不得又说了一阵子人生无常之类的话。
宫嬷嬷:“叫我说呀,没什么好想的,活着一天就快活一天,到日子两腿一蹬也没什么遗憾。”
水嬷嬷:“可不么,年轻时候总觉得有无限可能,争呀抢呀的,上了年纪以后发现其实自己身体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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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口结实,无病无痛的,比什么都强。”
裴母也感慨:“说俺们庄户人,也没什么争抢的,整天就和老天争粮食了,上了年纪也一样身体不硬朗牙口不结实,到老累出一身病。”
要不是分家跟着老二了,保不齐老头子已经累死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宁和裴长青对这些人情不大懂,就问把大伯娘也请过来,商量一下给多少礼金。
大伯娘:“普通人家不给礼金,给几个鸡蛋、一碗面也是有的,要是宽裕的就给二十文,三十文就不少,多的给五十。像吴家是大户了,讲究些,二郎和阿宁现在也宽裕,上个一百文也行,一百真不少。秀娥是闺女,上大头,那是他们的事儿,你们分家了,不相干。”
潜规则就是今日上礼给别人,他日人家会还礼。
只是丧事不像喜事那么好听,大伯娘就不多嘴。
沈宁:“那咱就给一百,面儿上过得去就行。”
甭管别人给多少,在他们这里,吴秀娥娘家和自家的关系就是这样。
第二日裴长青带了一百文去上礼,吴家兄弟俩对他倒是客客气气的,吴二也再不张牙舞爪。
他再瞧不起以前的裴二郎也得接受现在的裴长青比他能耐的事实。
裴长青送上礼金,跟家属说节哀,家属一通哭来回谢。
他隐约听见那边儿写礼金的人还唱名单,“裴二郎上礼金——一百文!”
裴长青瞬间尴尬地脚趾抓地。
这家人真是有毛病的,有这样办事的?
多了少了的,这不是让人家尴尬么?
“裴二郎,过来上座,留下喝杯水酒。”吴大亲自请他。
裴长青婉拒了,“请节哀,家里还有事儿,实在走不开,抱歉。”
他没有多停留,告辞走了。
他和吴家人没感情,就是场面儿人情,自然不会留下吃饭,多待一会儿都难受。
裴长青不知道,屋里吴秀娥和俩姊妹正在拌嘴呢。
吴秀娥给娘家上了一两银子的礼金,俩姊妹还挤兑她给的少,“你男人是童生,一年赚四十多两,还靠咱爹的关系中的童生,咋不得给爹上个十两?”
“就是呀,你小姑子咋没来呢?她婆家可是宋家,咋不得上个十两?”
“哈,你小叔子竟然就上了一百文!咋好意思拿出手的啊?”
吴秀娥虽然有些恼怒裴长青赚那么多钱就给上一百文的礼金,可这会儿被挤兑得也翻了脸,“大姐,你俩叔子也分了家,咋就来了一个?三妹,你们和大伯哥也分家了,咋不来?你们也都有姑姐,咋一个也没来?”
两姊妹又开始说他们不是忙就是不在家,又说姑姐远来不了什么的。
吴秀娥一来气就去看上礼金的单子,找到自己俩姊妹。
合着她们一人就上了五百文!
大姐来的那个叔子就上了五十文礼金!
更让她来气的是晚上吊唁的宾客走了以后,嫂子和弟妹竟然直接在邱氏的屋里掐起来。
吴二嫂:“娘,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给我大嫂银钱了?”
吴大嫂:“我们是大房,以后要管祭祖,分家就要多分的。”
吴二嫂:“我们不是爹娘的孩子咋滴,凭啥偏心?”
大嫂和弟妹平时明明看着很和睦,说说笑笑的,怎么爹还没下葬她们先闹起来了!
吴秀娥气得直哆嗦,她爹才死呀,还是晚上一觉没醒过来去的。
家里人都没见着最后一面儿啊!
吴家这里闹腾得哭,小谢庄那边儿就是留恋地红了眼眶。
翌日一早,小少爷和阿鹏要出发了,小谢庄也派了几个本家子弟去京城给谢相爷送年礼。
小鹤年:“师兄,路上冷,坐车吧。”
小少爷点点头,“好的。”
小珍珠也笑不出来了,“阿恒,过了年早点回来呀,我们这里草发芽很早的。”
小少爷笑了一下,“好。”
陈琦朝他摆摆手,他回之一笑。
宝儿眼泪汪汪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小少爷上了车,阿鹏朝几个孩子挤出一个笑容,“那么,再会啦。”
小珍珠:“师兄,我会想你的,你要想我啊。”
阿鹏翻身上马,“会的,回吧。”
孩子们追着车队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看着车队渐行渐远,心里很是不舍。
谢肃之前跟小少爷道了别,这会儿就没挤进去,他哼了一声,不稀罕!
他追上小珍珠,伸手拍她的肩膀,“珍珠……啊——”
小珍珠满脑子都是阿恒和师兄走了,好舍不得呀,有人抓她肩膀,她本能反应抓着对方的胳膊脚底就是一绊子。
谢肃毫无防备地就被拍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很多孩子的风雨是家给的。
——
第123章 试探 王永冯彬
小少爷走后,小鹤年便在家跟裴长青和陈琦一起读书。
裴长青和陈琦以背四书为主,小鹤年却按照萧先生给的书单慢慢看,并且做详细的笔记。
他依然每天练字,先去沙坑练两刻钟到半个时辰,下午再用纸笔练半个时辰,写得有模有样,沈宁和裴长青都夸写得好。
裴长青也跟他一起练。
陈琦犹豫了一下,也加入练字行列,要想科举不练好字是不行的。
小珍珠则每天练功加读书,读一丢丢四书,再随便浏览闲书。
闲书也没有市面上那种话本子,主要是各种笔记、游记、随笔以及各家史书。
之前小少爷从书肆带来一套史记,备着大家读书背书累了可以看史书放松放松。
史书里都是故事,娱乐性强,很对小珍珠的口味。
可惜她识字量还不够,而且书面语深奥、没有句读,需要她自己看,这就不轻松了。
她便瞅着读书三人组课间休息的时候让裴长青给读。
裴长青读了半天书,好不容易课间休息当然去找媳妇儿啊,就找借口敷衍她。
小珍珠看透了爹的敷衍,转身找小鹤年。
小鹤年多有心眼儿呀,咋可能白给她讲故事?
小鹤年提条件,“我给你读三页史书故事,还给你讲相关的内容,比如飞将军李广就有很多好听的故事,你呢要背两页四书内容,可以自己选,也可以我帮你指定。”
小珍珠白眼都翻上天了!
“阿年,你太冷酷无情了!”
小鹤年不为所动,因为他觉得哪怕小珍珠不需要科举,也需要读书。
读书使人明智,读书使人振奋,读书能让人共鸣。
师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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