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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月,乘月?”
明心被他唤得回神,对面的宫奴浅笑,“看来明二娘子喜欢这纸鸢,都看入神了。”
“乘月一向是喜欢纸鸢的。”
听他这么说,明心才看向对面的两只纸鸢。
一只是金鱼的模样,另一只,是明心幼时最喜欢的蝴蝶样式。
这两只纸鸢做的颇大,又极为精细,明显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是幼时,他们两人绝对摸不到的精细纸鸢。
拿着蝴蝶纸鸢的宫奴道,“明二娘子不知,去年初秋那会儿七殿下便派匠人做了这两只纸鸢,到最近了才做好,等过些日子一道去芙蓉园放纸鸢的时候,您二位的纸鸢一定是最好看的。”
“定是最好看的,毕竟只有我们两个人放,”沈玉玹道,对面的宫奴自知说错了话,没再敢开口,沈玉玹揽抱着明心,“乘月,这两只纸鸢,你喜不喜欢?”
右侧的脚踝还在不住刺痛。
明心只是一会儿没说话,又被他揽抱的更紧,他紧贴着她,贴蹭到耳垂上戴着的耳珰都松了,被他取了下来,白玉耳珰送到了她眼前。
“乘月,你还记不记得这耳珰,你南下许久,每年,每月,你都会寄一封信来给我,”
明心只低着头,冷汗要她浑身都湿透,她没看他。
但能感觉的出,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恨不能用这视线将她捆着,哪里都去不了。
“我及冠那年,你随信送来的礼物,”白玉耳珰在亮如白昼的灯火下头,泛出莹润的色泽,他自顾自的说,“我一直都戴着呢。”
外间雨越发大了。
明心起眼的瞬间,外头冷不丁落出一道雷闪,苍白的光影在一刹那映到沈玉玹温和似美玉的面庞上。
“我得回家了。”
明心道,“皇表兄,我已过及笄之年,再不能如从前一般与你同榻歇息,我需得走了。”
他一下子拽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他声音极为温和,却越来越像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明白,乘月,你心里怪我,是不是?那你怎么不早些说出来呢?我错了,我方才急了心性伤了你,但我不是有意,你又怎么能对我说那些蠢话呢,乘月,我——!”
手里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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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耳珰他没拿住。
脆响声恍似炸响在人耳边,要四下冷不丁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沈玉玹紧攥着明心的手,视线自明心的脸上,怔怔然划到地上。
他忙下床榻要去捡,旁侧有宫奴见了,正要弯身。
“不许碰!”
他的温和不复存在般,墨发凌乱,遮了一张端方清冷的面庞,显得极为阴翳,还没拾到地上的耳珰,冷不丁,自外头传来通报声。
是云山。
他进来的匆忙,身上的雨水都跟着走了一地。
“七殿下,明家有人过来了。”
明心一愣,抬起头来,她早坐起了身,忍着脚踝上的剧痛到床沿,“是谁过来了?”
云山犹豫看了眼明心,面向沈玉玹,“七殿下,奴可要将人拦——”
话音还没落。
自外头,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带着几分过快的急切。
明心以为是明烨。
却远远望见一片叶青色的衣角。
他被慌忙的云山拦在沈玉玹的寝殿之外,殿内没人瞧见他身影,却都听见了少年略急却好听的声音。
“奴自明家过来,听闻贵女在宫里生了病,主家放心不下,特遣奴过来看贵女情况,若贵女无事,奴便回去了。”
“我不是与你说了明二娘子没事!还不快去外头候着!”
云山撵他,明心愣愣望向殿外,“清叶?”
她没想到沉清叶会过来,若不是脚踝刺痛非常,甚至会觉得自己如坠梦中。
谢柔惠怎么会忽的这般关心她,还遣沉清叶过来看她?
殿外的云山一时无言,只余少年声音沉静,绕过所有人直白唤她,“贵女。”
“云山,”沈玉玹赤足而立,他没再捡地上的白玉耳珰,直起了身,“要他进来。”
云山没再敢拦,侧身让开。
殿内明烛辉煌,寸寸映到少年叶青色的衣衫之上,他明显是在外头淋了雨,梳起的墨发都沾满了雨水,碎发黏在面颊,越发显得肤白发黑。
他进来,跪地行礼。
宫内的宫奴们乍见他相貌,都不免几分呆愣,沈玉玹相貌便已是常人难及,但这小男奴不同。
若说沈玉玹如人间玉观音,这小男奴的相貌便似林间妖异修得的人形,要人见了,大脑都不禁一片空白。
沈玉玹视线却只落在对方青色的衣衫之上。
明心见他许久没动,越发提心吊胆,“皇表兄”
沈玉玹冷不丁笑了一声。
“乘月慌什么?”他回头瞧她,凤眼弯成了细细一条,却越发显得皮笑肉不笑,“如你所说他这般乖巧,过来看看你,我总不会罚他。”
沈玉玹赤足绕过地上的白玉耳珰,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沉清叶,面上笑意依旧,“是谁要你过来的?”
“回七殿下的话,是大郎君。”
“是吗?”沈玉玹点了下头,“辛苦你雨夜赶路,起来吧。”
说着话,沈玉玹坐到了明心身侧的榻上,又唤沉清叶到近前。
明心只觉沈玉玹靠她极近。
近乎将她整个人都揽抱在怀里。
明心忍着身上的不适,看沉清叶低眉顺眼来到近前跪地。
他浑身都湿透了。
一瞬间,她心里都升了怒气。
别府有那么多的人,明烨偏偏喊了沉清叶过来。
“清叶,你怎的没有打伞?”
“奴急着想来看望贵女,没能来得及。”
他低头说着话,紧攥着指尖,一点点抬起视线。
少年一双桃花目从下往上,直直的望着明心,看了好片晌。
“贵女,您是哪里不舒服了?奴想知道您怎么了,奴问了其他贵人,他们都不告诉奴。”
第34章 汤药碗
少年跪在地上。
这一整座殿里的人, 怕的都是沈玉玹。
沈玉玹离他这样近,他却只望着明心一个人。
“清叶,”明心想擦擦他面上的雨水,却在沈玉玹的视线之下收回了指尖, “我没什么事, 只是伤到了脚。”
“伤成什么样子了?”他皱起眉心, “怎么伤的?”
“我——”
“乘月”,沈玉玹揽抱着明心, “你真是养了个好忠心的奴隶, 你瞧瞧他, ”
沈玉玹这样说着,却凑近了明心,近乎将明心原本落在沉清叶身上的视线全部遮住。
“对你这样忠心耿耿,”他笑意越发深了, “该赏才是。”
“皇表兄, 不必”
沈玉玹却置若罔闻,挪开了些身子。
“在他发间, 簪上你今日瞧过的那柄翠玉簪子如何呢?”
明心记得那柄簪子。
不知沈玉玹为何忽然提起, 明心只觉越发不安, 她忍着疼痛,抿唇笑道,
“皇表兄不要再开玩笑了,那柄翠玉簪可是皇后娘娘得生辰礼, 我的家奴万万禁不起这般玩笑,清叶,我没事,你先回——”
“那又如何?我当你待他与待其他奴隶完全不同呢。”
沈玉玹过高的身子倚靠在明心身侧, 近乎将明心整个人都揽抱在怀里,他打量着沉清叶,像在打量一样物件,
“他于你而言这般特殊,那柄翠玉簪子又怎么会配不得他呢?”
这番话,要四下霎时陷入死寂。
明心完全不知沈玉玹为何死抓着那柄毫无关联的翠玉簪子不放,正要说话,对面少年却先一步开了口。
“多谢七殿下美意,只是奴身为贵女的奴隶,担不起那样尊贵的簪子,”
少年话音一顿,他沾满了雨水的衣衫贴在身上,脊背始终挺直,第一次看向沈玉玹,“七殿下,您可否离贵女远一些,您身上的熏香熏的太浓,贵女身子不好,会——”
“沉清叶!”明心身上的冷汗涟涟,“你在说什么呢?”
沉清叶在她面前,一向乖巧,只是偶尔,会显现出极为执拗的本性。
很多时候,明心甚至能感觉到,沉清叶的眼里甚至是没有世俗礼法的,他自幼待得地方就是花楼,在那间花楼里受尽了凡人不能想象之苦楚,被明心捡到时,他早对世间再无任何留恋。
他不珍惜这条命,心里眼里只有她的喜怒哀乐,将满满当当的一切心意都捧给了她一个人。
但那怎么行呢?
他生这般相貌,又明显已被沈玉玹记恨,明心抿了下唇,到底自沈玉玹的怀里上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扇偏了少年的脸。
“还不回去寻嬷嬷领罚。”
明心没再敢看他。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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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而已,我怎么会生气?只是这就要他走了,”沈玉玹的声音贴靠在她耳侧,“不想再要他多留一会儿?”
“他认不清自己身份,口出妄言,便是忠心护主也需得受罚,”明心始终垂着视线,“沉清叶,出去。”
她的视线,不可自控落到少年垂落在前的青色衣摆上。
还有他紧攥的指尖。
心头情绪复杂,直到望见少年沾湿的墨发垂落。
他对明心弯下腰身,墨发都垂到了地上,被雨淋湿的发带白的刺目。
正要说告退之言,少年却微微起身回过头。
明心也望向他身后。
殿外传来宫奴的声音,“秋安姑姑,您怎么过来了?”
“皇后娘娘要我送药来给明二娘子,”颇为爽利的女声越发近了,“明二娘子可睡着呢?”
原本一直揽抱着明心不放的沈玉玹直起身,他拢了下墨发,绕过沉清叶前去相迎,“秋安姑姑。”
“奴给七殿下问安。”
秋安姑姑端着药打帘进来,“明二娘子可好?”
“多谢母后记挂,乘月一切都好,”沈玉玹淡声答道,“秋安姑姑放下汤药,我来喂便是。”
“殿下不必急,奴也得瞧上明二娘子一眼才好跟皇后娘娘交差啊。”
秋安姑姑笑,径直端着汤药往前。
“二娘子,脚踝可还痛呢?”
“姑姑好,”
明心冷汗淋漓,她先对秋安姑姑打了声招呼,注意力不免一直落在旁侧的沉清叶身上,
“不大痛,多谢皇后娘娘挂心。”
“应该的事,在宫内出了这种岔子,皇后娘娘忧心不已,方才便交代下去要宫人们将莲花池那边的鹅卵石全换了。”
秋安姑姑不免唉声叹气,又瞥见旁侧的沉清叶,没看全,便知这少年相貌出奇的好。
“明二娘子,这位是?”
“他是,”明心看向沉清叶,后者,竟也抬起头来望向她。
明心迎着少年那双干净桃花目,“我的家奴。”
“明二娘子真是妙人,自己花容月貌便罢,身边跟着伺候的也这般齐整。”
明心微蹙起眉心,对沉清叶暗中使眼色,少年往日七窍玲珑心,现下却像是没能明白般,只跪在一侧望着她。
“秋安姑姑,让我来喂罢。”
沈玉玹冷不丁出声,要明心一顿,她垂下眼睫,身子不可自控的随着沈玉玹的靠近越发僵硬,秋安姑姑朗笑,“好好,殿下来喂。”
白瓷碗被送到沈玉玹手里。
他坐到明心的身侧,不似方才那般靠近,边用白瓷勺捣着汤药,边与旁侧的秋安姑姑闲聊。
明心只觉不适。
她的脚踝伤了,动一下便刺痛非常,沈玉玹又这般箍着她不放。
他不同意退婚。
自回到京城之后,两人一向相敬如宾,明心从没想过他会如此决绝不放手。
且竟要鱼死网破般,绝不允许她独身脱离。
明家的支撑于他而言,如此重要吗。
明心神思恍惚,白瓷勺递到唇边,她抬眼,沈玉玹面上还残留与秋安姑姑说话时的莞尔,他看着她,凤眼里却一丁点笑意也没有。
冷汗淋淋,明心正要低头去喝药。
“秋安姑姑。”
少年沉静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明心甚至没反应过来,如坠梦中般抬起眼。
原本递到她唇边的汤匙也停在半空。
“明二娘子身体不适,”沉清叶面朝向秋安姑姑,“奴来接明二娘子回府,不然,放心不下。”
“嗯?”秋安姑姑头一回瞧清了他面容,怔愣愣的没回过神来,“你哦”
她没问是谁放心不下,不问也知道,肯定是明府的老太太不放心,明府老太太年岁已高,又才被圣上提及,秋安姑姑不敢耽搁。
“原是这样,你是特意过来接人的?”
“是。”沉清叶点头。
现下天已要过子时,皇后娘娘早歇了,但这男奴自明家淋着雨过来,身上都湿透了,又说放心不下,秋安姑姑担心明府老太太在这深更半夜的雨天里还在等孙女,她起了身,合计一番,倒是越发急了。
“哎呀,那是不能耽搁了,蓝琴,快要外头备车来。”
明家的千娇女,在宫内出了事,明府老太太怎么能睡得安稳。
秋安姑姑一向妥帖,忙要沉清叶起身。
“明二娘子没受大伤,只是此次到底是我们疏忽,隔日皇后娘娘便送新鲜的灵芝燕窝到明府给明二娘子补身子。”
明心愣愣听着这一来一回,不禁下意识望向跟着秋安姑姑往外走的沉清叶。
耳边,却听见“噹”“噹”的轻响。
沈玉玹手中端着药汤碗,他许久没动作,只是面朝小跑出殿外的蓝琴,墨发垂落的缘故,明心瞧不清他面容。
只能听到,他手里拿着的汤勺一下一下,磕碰着碗底。
恍似一下一下,敲上她心头。
明心硬着头皮抬起脸,与沈玉玹微弯的凤眼对上了视线。
他面上带笑,浓黑的瞳子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里,似一口干涸的枯井。
“乖乘月,喝药,来。”
他拿着汤匙递到明心唇边,酸苦的药味直冒上鼻尖,明心不禁僵涩不动,沈玉玹却蓦的笑了。
“我真想要你看看你现下是什么表情,”他注视着她,唇边含笑,似是有些失神,早已冰冷的汤匙贴到明心唇上,“那么害怕我的样子。”
“你受了他的蛊惑吗?”
汤匙寸寸划过,到她唇侧,又掠过她下颚。
明心脊背不自禁绷紧,失重般的窒息感让她喘不上气,直到脚步声到她耳畔,少年苍白瘦弱的手臂一下子护到了明心的身前。
他身上还沾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明心被他带的后退,后背又被他稳稳撑住,冷汗早已湿了眼睫,少年那张面若好女的脸庞近在咫尺,这次,却没有在如从前一般,只带着浓浓的专一眼巴巴望着她。
“七殿下,”
少年声音一字一顿,竟含满明心从未听过的尖锐锋利,“贵女夜里没有用饭,此时喝汤药只会伤胃,马车已经备好,奴要先带贵女回去了。”
他挡在明心之前,遮住了明心的视线。
秋安姑姑也过来了,闻听此言,连忙点头,“是是,都怪我疏忽了,没来得及提前问一嘴。”
“无事,回去之后奴会亲自给贵女熬药,”沉清叶退后,单膝跪到地上,“七殿下,您可否先起身,奴要背着贵女出去了。”
沈玉玹手里还端着汤药碗。
好片晌,才浅笑安然,将药碗慢条斯理放到旁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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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递来的托盘上,又拿了手帕,凑近了明心,替她细细擦了下巴上沾了的浓药印子。
“可以啊,”他声音放低,话音也显得越发阴柔,说着话,视线却只盯着明心一个人,
“我之后再去看你,乘月,我们有的是时间,就算是病了,也记得每日都看我的信啊。”
第35章 更衣
“真是的, 到时候要七殿下去送补品便是了。”
秋安姑姑听见沈玉玹的话笑道,沈玉玹也在一侧笑意更浓,他拿着擦过明心唇上汤药的帕子擦手,直到每根手指, 全都擦得干干净净了, 就连秋安姑姑都在他极慢的动作之下感到怪异, 他才不紧不慢的起了身。
沉清叶没有说话,只是背着身单膝跪在明心面前。
“小郎君可行吗?”秋安姑姑有些不放心, “若是吃力, 我唤其他宫奴过来, 这回保证稳当当的。”
“不必。”
明心也不想再出任何差池,她浅呼出一口气,直接上了沉清叶的后背。
少年的后背,她曾亲手量过。
无成年男子的宽厚壮硕, 却纤薄而有力, 带着雨水,与浅淡的花香。
他肌理寒凉, 恍似天生冰肌玉骨, 明心只是贴靠上去, 过于温热的身子便有了缓解,虽脚踝还是刺痛非常,但起码精神松懈许多,忍不住埋到少年颈侧。
似是她错觉, 少年微停顿,明心正要耳语问他怎么还不走,沉清叶便抬步往外去了。
“秋安姑姑,”沈玉玹的声音一向端庄雅致, 他捡起地上的白玉耳珰,对着烛光细看上头的碎裂,“你瞧那男奴好不好?不若我寻乘月将他讨来,往后留在母后宫里伺候吧?”
他声音字字清晰,落入沉清叶的耳中。
感觉到少年越发慢了的僵硬步子,明心下意识蹙了下眉。
“这可以吗?”秋安姑姑倒是挺高兴的样子,还当沈玉玹是为给那男奴多一分出路,“若是能够自然是好——”
“恕我不愿割爱,”
明心要沉清叶停了步子,回头直直望向沈玉玹,对上沈玉玹晦暗不明的视线,她心觉压抑,不敢看他,“七殿下,秋安姑姑,我们先走了。”
话落,明心才又拍了拍沉清叶的肩膀,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句,“清叶,不怕。”
*
直到上了马车。
明心才松懈下来。
发烫发晕的身子要她浑身无力,一上马车,她便依靠在靠垫里,但到底不是她做惯了的马车,这靠垫并不舒服。
脚踝上一跳一跳的刺痛要她忍不住皱眉,马车前行,明心看向一直在她身侧跪着的沉清叶。
“清叶,起来。”
见他依旧跪着,明心正纳闷要拉他起来,沉清叶却试探的揽住她伸过来的手。
马车内光火暗淡,少年苍白的右脸颊上,红指印清晰可见。
“清叶”
她烧到温热的指尖被他冰凉的手指牵住,正想为方才打了他的事情与他道歉,却对上少年的目光。
“贵女,您厌恶奴了吗?”
他牵着明心的指尖,想要亲吻她的手,却只是低下头,用额头蹭她温热的指尖,
“奴做错了事情,奴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贵女,对不起。”
他早已什么都不奢求,也对世间一切不抱任何希望。
只是想跟在贵女的身边。
但他也早已经做好,贵女厌恶他,不喜他,抛弃他的准备。
贵女,于他而言,是唯一的生。
若是被贵女抛弃,死,与他而言也好过继续活着。
“贵女,对不起,对不起”
勾着她小指的指尖,冰冷,含颤。
“清叶?”心头的情绪越发怪异,明心想要如从前一般碰触他的脸,却碰上了他右脸被她打过的红痕。
明心微顿,明白过来不禁在心中气笑。
“清叶,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
牵着她的手指一顿。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明心忍不住捧上他的右脸,“白你平日里那样聪明——”
说着话,因不小心动了下脚踝的缘故,明心一下子紧皱起眉。
“贵女,”他一下子揽住明心汗湿的手,“很痛吗?”
“嗯……我还没看过,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一整条右腿都很痛。”
“贵女,奴可以看看吗?”沉清叶护住明心不稳的身子,“您踩在奴的身上,奴带了阵痛的药。”
“你带了药?”
“对。”
明心闭了闭眼,任他冰凉的指尖揽住自己的小腿。
沉清叶的动作很轻。
明心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脚尖接触到了寒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脱了鞋袜,明心忍不住绷直了腰,“清叶”
“怎么了?贵女很痛吗?”
话落,她才意识到自己怪异。
——沉清叶是伺候她的家奴,给主人脱鞋袜,没有不妥。
她忍着心头莫名的不自在,摇了摇头,“无事。”
马车内只有一盏昏暗的宫灯。
沉清叶将宫灯放在身边,他跪地,明心的脚踩在他的大腿上。
少年的衣襟早已被雨淋湿。
导致明心的脚掌之下,踩到的是一片寒凉的湿.润。
四下马车声粼粼,雨也下的越发大了。
明心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
他冰凉的指尖寸寸拂掠过她的脚踝,逐渐往上,原本微蹙的眉心也浅浅松懈。
“太好了,贵女,小腿没有伤到,只是脚踝扭伤的厉害,奴这就给贵女涂药,大抵会有些痛。”
“嗯”
明心看着他低下头,“清叶。”
沉清叶抬起眼望她,右眼下红泪痣明显。
“是我兄长点名要你过来的吗?”明心依旧因此心存怒意。
明烨明知沉清叶相貌如此。
若出现在沈玉玹的面前,不知会引出什么岔子。
明心害怕沉清叶出事。
少年拿着药瓶的手停在明心泛着淤肿的脚面之上,他微微抿起唇。
“不要包庇明烨,你尽管说便是,”明心知沉清叶乖巧善良,“是不是他硬要你过来的?”
“不是”
“不是?”他声音太小,明心微微弯下腰身,凑近了他。
她的靠近,要少年越发僵硬,只怔愣愣望着少女莹白的面庞,她的嘴唇,眼睛。
“是奴,自主过来接您的”
明心的心中早有自己的猜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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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来到别府,威逼你来宫中了,是也不是?”
“不是的,贵女,”沉清叶的双手揽住明心的衣角,他无法想出更切实的谎言了。
而且,他并不想对明心说谎。
对谁说谎话,都可以。
唯独贵女,他不想有任何欺骗。
“是有宫里的公公过来,在雨夜走错了路,来了别府,要奴前去主宅通知一声贵女受了伤的消息,”
沉清叶的指尖越攥越紧,
“奴问那位公公贵女怎么样了,那位公公回答的不明不白,奴放心不下贵女,想要进宫看看贵女,没有人要奴过来,是奴胆大妄为,自作主张,贵女”
明家主府与别府一向称为一府。
想必是皇后娘娘派了个大太监前去坊间,才没识得清楚,听到他越来越焦急的声音,明心回过神来,“清叶,我没有怪你。”
所以竟是他自己过来的。
只是为的看一眼明心的伤势到底如何。
难怪他方才说带了许多药来。
明心知道宫内的人一向讲话弯弯绕绕,尤其是太监这些人精,无论是什么,都不会说明了。
才会要沉清叶焦急。
“原是如此。”明心看着他,不禁叹出口气。
她浅浅的叹气声,要少年浑身紧绷,极为不安。
明心温热的手却落到了沉清叶的头顶上。
“多谢你过来,清叶,”明心的感谢由衷,“只是往后再不可如此了,知道吗?”
沉清叶定定望着她,沉默的点了下头。
药粉也跟着洒落到明心的脚面上。
贵女在担心他。
明明这是,最要他开心的事情了。
但现下,沉清叶却莫名,心下落寞又怪异。
*
数日未归,别府内,明心的卧房虽每日都有沉清叶细心打理,到底因主人未在,少了几分鲜活。
明心被沉清叶背着一路从后门回来,在这深更半夜的没惊动几个人,回了卧房,沉清叶点灯燃炉,原本只留一盏宫灯的卧房内霎时温暖了许多。
做好一切,沉清叶到明心的面前单膝跪地。
方才一路匆忙。
虽有宫奴撑着伞,却没仔细注意,要明心的裙摆跟鞋袜都沾湿了些雨水。
沉清叶动作极轻的给明心脱下鞋袜。
少女脚面是最不常见光的私密之处,她脚踝扭伤的一片淤肿,因寒凉的缘故,泛粉的脚趾微蜷,沉清叶指尖一顿,方才在马车内心头只有担忧她伤势的焦急。
现下,却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毕竟贴身伺候明心的,一向都是莲翠。
今日之前,他又许多日,没有见到贵女了。
“清叶?”明心有些尴尬,“我自己来吧?”
“不,”沉清叶下意识一口回绝,他抬起头,“请要奴来吧。”
明心无言片刻,到底还是对他点了下头。
脱下鞋袜后,沉清叶攥了下明心沾了雨水的衣摆,“贵女,您要换衣服才行。”
莲翠与宋嬷嬷等人,都和谢柔惠回了主宅。
她腿又伤着,这就有些难办了。
明心也想换掉身上的衣服,这上头沾着的沉水香浓,只是这时候若遣人去主宅,定会惊动了其他人。
明心不想这半夜三更的再折腾其他人为自己奔走,毕竟明烨一向风风火火,若是闹腾着过来,定会惊动了老太太。
“我自己试试看。”
沉清叶好一会儿没说话。
只是望着明心苍白的面色,他知晓她此时定是动一下都极疼的。
“贵女,还是要奴来帮您吧?奴用布带遮住眼睛,您自己换衣物,需要动到右腿时,奴来帮衬您,这样可以吗?”
确实没办法了。
明心点了下头,沉清叶去拿了明心要换的里衣搁在明心身侧,解下发间的白色发带,展开了围绕住眼睛。
利落的在脑后系了个结。
接着,便侧过身,静静地跪坐在明心的面前。
明心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少年身型纤瘦,又有力,他脊背一向是挺直的,此时墨发披散,青衣肤白,白色发带遮着他最漂亮的那双眼,却凸显他其余五官越发优越。
恍似天工巧匠精心雕刻出的美丽人偶。
“贵女?”沉清叶生来敏感,目不能视的情况下,旁侧探来的视线要他浑身僵硬,“您在看我吗?”
明心回神。
“嗯,”她解下外衣,“第一次见你这样,有些新鲜。”
视线一片漆黑,沉清叶清晰听到旁侧传来衣衫摩擦的窸窣声响,“很奇怪吗?”
“不是,很好看。”
少女含着浅笑的声音落入耳畔,沉清叶一点点攥住指尖,唇畔却不受他控制的微微抿起。
好高兴。
只是与贵女说话。
与贵女待在一起。
就好高兴。
“这些日子我不在,你可是又为难了自己?我见你面上有些疲惫,是不是没睡好觉?又多做了活计。”
“没有的,贵女。”
“是吗?你可要注意一些,还有我临走前要莲翠给你的字帖,你练完了没有?”
她边说着话,边解着身上的衣衫。
衣衫落地,轻轻的窸窣声响,在夜色之间,牵动着少年隐藏至深的心神。
莫名的,沉清叶并不想从贵女的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
他努力,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与贵女的闲谈之上,“字帖?莲翠姑娘,好像并没有给奴。”
“没有给你?我明明嘱托了她呀。”
“嗯”沉清叶微微低下头,“莲翠姑娘好像不太喜欢奴。”
明心皱起眉。
“待我见了她,定要好好说说她,”
明心确实有几分不悦,沉清叶清晰听到了她话音的变化,这要他心头情绪起伏。
贵女在心疼他吗?
“但你也真是争气,没练字帖字迹都长进许多,你今日白天交给我的字,我都看过——”
明心解着腰带的指尖一顿。
脑海里,跟着那练得越发好的字迹一同闯入脑海的,还有一整张,写满了她名字的纸张。
“真的吗?”发带遮眼的少年转过头来,他下意识面朝着她的方向,明明没有看到她,却像是一直极为专注般,全心全意的注意着她,
“奴写的字,真的好了很多吗?”
“嗯。”
他忍不住弯起唇,离明心更近了一些,双手上前,明心回神,将脱下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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