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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樊均抬手,又放了下去,从旁边的厨柜上抽了张纸巾递到了他面前,“已经哭了。”
“这么离谱吗?”邹飏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眼角,湿着的头发上落下一滴水珠,冰凉的,接着指尖就碰到了眼角温热的湿润。
邹飏低头看着指尖,愣着。
紧跟着是一滴眼泪落在了手心里。
他抬眼看了看樊均,樊均沉默地也看着他。
“不好意思。”邹飏说着抬手抓着樊均的肩,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没等樊均站稳,他就一把搂住了樊均,低头迅速地把眼睛压在了他肩膀上。
第33章
樊均从有记忆起,就没怎么哭过。
小时候不敢哭,他越哭,樊刚打得就越起劲,慢慢的他也就不哭了,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痛都能忍得住,眼泪自然也是忍得住的。
往后的日子里,哪怕是在吕叔和丽婶儿小心呵护关爱之中,他也都没再哭过。
也许是他跟任何人都没有过深交,甚至他身边的人里,除了丽婶儿和小时候的吕泽,他也几乎没有再见过谁哭……
眼泪就像是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此时此刻,邹飏正在他肩膀上沉默地哭泣着。
就像上次一样,看上去永远都带着几分张扬的邹飏,哭起来非常安静。
几乎不发出声音。
哪怕是伏在他右肩上,也只能听到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他看不到邹飏的眼泪,但能感觉到。
邹飏的鼻尖是凉的,压在他肩头的眼眶是滚烫的。
这次眼泪没有从邹飏脸上滑落,而是顺着他的肩膀,从他胸口上不断地轻轻滚过。
他有些手足无措,哭泣和眼泪对于他来说很陌生,他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或者做点儿什么,来安慰哭得如此沉默和内敛的邹飏。
他的手就那么在邹飏的腰侧抬着,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收拢双臂,抱住了邹飏,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第一下拍到邹飏的背,邹飏揽着他肩的胳膊就立马收紧了,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樊均没有再动,也没再思考,就一下下轻轻在邹飏背上拍着。
……上次这样安抚的动作,还是对着小白。
跟任何人,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安静而放空的依靠。
可能五分钟,也可能三分钟,邹飏动了动,抬起头把手里的纸巾垫在了他肩上,又重新压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眼睛疼了。”
“……压的吗?”樊均问。
“不知道,”邹飏笑了笑,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樊均说,“想哭就哭了。”
“谢谢。”邹飏抬起了头。
樊均想说不客气,但想想还是没开口,只是松开了搂着邹飏的胳膊。
邹飏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又把他肩膀上的眼泪擦了。
“不用管,一会儿就洗澡了。”樊均说。
“你去洗吧,”邹飏把纸扔到了垃圾桶里,转身往客厅走,“我没事儿了,这个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嗯。”樊均应了一声,往案台上的碗里放了点儿糖,端到了客厅。
邹飏抱着大黑,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樊均还是把小桌支上了,把姜糖水鸡蛋放在了桌,然后去了浴室。
大黑这会儿很乖,团成一团趴在邹飏腿上闭着眼睛,爪子一下下虚空踩着奶。
邹飏端起碗,先喝了两大口糖水,还好哭的时间不长,糖水还是热乎乎的,带着微微的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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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下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特别是眼眶,让他有种错觉,似乎还能感觉得到樊均皮肤的温度。
邹飏放下碗,一手轻轻挠着大黑的脑袋,一手用勺把碗里的鸡蛋慢慢切碎。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但哭完之后这种身心放松的愉快感觉还是很让人舒适的,甚至开始犯困。
樊均洗完澡出来,邹飏已经把一碗姜糖水鸡蛋吃光了,正靠在沙发上发呆。
“给。”樊均把他扔在浴室洗脸池边的眼镜放到了他手边。
“我说怎么看不清东西呢,”邹飏拿过眼镜戴上,“还以为眼睛哭肿了。”
“是哭肿了。”樊均把自己那碗姜糖水鸡蛋放到桌上,坐下开始吃。
“我以为你刚不冷呢。”邹飏看了一眼他的碗。
“是不冷,”樊均说,“我是饿了。”
邹飏笑了笑。
“看照片吗?”樊均看着他,“你看的话我投影给你看。”
“好。”邹飏点点头。
樊均起身关了灯,拉好窗帘,从旁边的小架子上拿过遥控器,打开了投影仪。
照片被投在了对面的墙上,再一张张自动播放着。
第一张出现的是刘文瑞。
“哟,”邹飏挑了一下眉毛,“瑞哥这还可以啊!”
“都拍得挺好的,”樊均边吃边说,“蓉蓉挺会拍照的,她们舞蹈室总拍,照片视频什么的。”
“这几位平时感觉骨头都硬得发脆了,这么拍出来居然还有点儿意思。”邹飏啧啧两声,“张传龙还想光膀子拍,还好没听他的,衣服遮着点儿还能拍出点儿感觉来。”
“嗯。”樊均笑了笑。
舍友们的照片一张一张的从墙面上依次划过,邹飏看着虽然也挺有意思的,但是……
“你这个自动播放,能调速度吗?”他问樊均。
樊均没说话,放下手里的勺,在手机上戳了几下,直接打开了那个写着“樊∓邹”的文件夹。
他俩和小白的照片很突然地就那么出现在了墙上。
因为足够大,画面充满了冲击力。
“我靠。”邹飏推了推眼镜,看着照片。
几张带着小白的照片过后,就是他和樊均两个人的照片,光影之间,他俩或站或蹲,看上去……说不清,很舒服。
“我真帅啊。”邹飏说。
樊均正在喝最后一口糖水,忍着咽下去了之后才笑了起来。
“笑什么,”邹飏看着他,“我不帅吗?”
“帅,”樊均也看着他,“是真的很帅。”
“我从小到大,最有自信的就是长相。”邹飏说。
“你脑子也很好用。”樊均说。
“那是后来了,我爸总……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很笨,”邹飏说,“后来大点儿了才发现我其实还挺聪明的。”
“你爸……”樊均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放心骂,”邹飏说着又用指节敲了敲桌子,“骂。”
“有病吧。”樊均说。
“谁知道呢,可能有吧,”邹飏撇了撇嘴,“能生出我这样的儿子算他运气好。”
“嗯。”樊均点点头。
邹飏没再说话,靠着沙发,看着墙上一张张轮换着滑过去的照片。
最后一张照片停留在了墙面上,是他和樊均同时一个正蹬腿踹向镜头的定格画面。
手机响了一声。
【瑞思拜】还回来吃饭吗?还回来睡觉吗?
邹飏笑了笑,看向樊均:“你一会儿怎么吃饭?”
“外卖。”樊均说,“怎么?”
“你不用回旧馆吗?”邹飏问。
“六点半有课,”樊均看着他,“你……要一块儿吃外卖吗?”
“好。”邹飏点头。
“砂锅饭吧,”樊均拿出手机,“人工客服003号向您推荐酸菜五花肉。”
“行。”邹飏笑着,一边给刘文瑞回了条消息,一边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是003号?”
【邹yng】睡觉
“馆里的教练编号,吕叔吕泽我,一二三。”樊均笑笑。
“吕叔还带学员吗?”邹飏有些意外。
“之前一直带,这两年才休息的。”樊均说。
【瑞思拜】怎么,睚眦教练不留宿啊?
【邹yng】滚
两份酸菜五花肉,樊均也很有仪式感地换了盘子,还煮了一锅紫菜蛋花汤。
外卖顿时有了家里厨房里做出来的温馨感。
“你是喜欢做饭吗?”邹飏看着桌上的餐具和饭菜们。
“也不是,我做得也不好,”樊均又拿了两个玻璃杯放到桌上,一人倒了一杯芒果汁,“主要是觉得……踏实。”
邹飏点了点头,没说话。
踏实。
他靠在厨房门边看老妈做饭时的那种感觉,大概也是一样的,踏实。
吃完饭两人遛达着回新馆,邹飏的车还是停在商场后门边。
“这阵儿真是学员的课排不过来?”邹飏问。
“真的,”樊均说,“你先复习吧,考完了安排你的课,还有他们的团课。”
“……行吧,”邹飏跨上车子,“走了,回去复习。”
想想又看着樊均:“我眼睛还红吗?”
“不红了,”樊均看了看他的眼睛,“眼睛鼻子都不红了。”
“那……我走了。”邹飏发动了车子。
“嗯。”樊均退开一步。
邹飏盯着仪表盘愣了一会儿,拧了拧油门,车开了出去:“拜拜。”
“拜拜。”樊均说。
邹飏骑着车很快消失在前面的小路上,樊均转身走进商场。
刚准备上电梯的时候,发现那家奶茶店已经挂上了转让的牌子。
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那个姐姐正坐在店里小桌旁发呆,看到他进来,问了一句:“喝什么?”
“你推荐一个吧。”樊均说。
“鲜芋牛乳吧,”姐姐站了起来,“我最喜欢喝这个了。”
“好,三个大杯,”樊均点头,扫了码,“你这个店……不做了吗?”
“暂时还得做着,有人接手了就不做了,”姐姐一边做奶茶一边叹了口气,“周末的生意都不怎么行,房租都不够交的。”
樊均也叹了口气,没说话。
“也不知道多久能转得出去,”姐姐说,“你是楼上那个腾龙武道的教练吧?”
“嗯。”樊均点点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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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生意倒是还行,”姐姐说,“我给你们多加点儿芋泥哈,都邻居了。”
“不用,你别亏了……”樊均说。
“没事儿,卖不完也得倒掉。”姐姐笑笑。
这会儿铁帮和谭如都在吃外卖,樊均把奶茶放到他俩面前。
“散伙饭从现在就开始吃了啊?”谭如拿过奶茶猛吸了两口,“提前俩月啊?”
“吕泽跟你们说了吗?”樊均坐到桌子旁边。
“说了,”铁帮说,“下周财务过来弄账目,我感觉到不了八月,他跟你说什么了没?”
“没。”樊均喝着奶茶。
“哎,说真的,再弄了新馆你们跟过去吗?”谭如问。
“我应该会去吧,跟现在差不多的话,省得再重新找了,”铁帮叹了口气,“我也习惯了,不想换老板,吕泽虽然……但工资福利什么的都还是到位的。”
“樊哥呢?”谭如看着樊均。
“还……不知道。”樊均笑笑。
“我估计也会跟过去,”谭如说,“要不你也还是一块儿去吧,熟人舒服。”
樊均没说话。
有些事儿,不提不聊,就没有那么慌乱。
一旦出现在脑子以外的地方,所有的害怕和迷茫,就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一张放床头,一张放墙上,每人再挑一张拿出来做宿舍照片墙……”刘文瑞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一边安排着,“别的就自己看着办吧。”
“我要把剩下的都做照片墙贴我床这儿,还有桌子这儿。”张传龙盯着屏幕欣赏着自己的英姿。
“提醒一下你们,”李知越靠在床边,“不要真觉得自己就是照片上这样了。”
“我们能有照片上这样的瞬间,”刘文瑞说,“就说明我们是这样……照片都挑好没,我买镜框了啊,还要洗照片呢。”
邹飏一直没参与讨论,盯着手机。
“你的照片挑了没?”刘文瑞一屁股坐到他床边,再往他床头一靠,把他往里挤了挤。
“我就不弄了,你帮我挑一张放照片墙就行。”邹飏说。
“所以我那天就说你不拍单人的不行,”刘文瑞啧了一声,“现在好了吧,床头不能放,桌上也不好放……”
“有什么不好放的?”张传龙说。
“双人的,全是双人的,”刘文瑞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倒底怎么能跟我们一个专业还一个宿舍的!”
“说明你们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牛逼。”张传龙说。
“滚!”三个人同时开口。
【邹yng】他们要把照片放大装相框里,你的那些要弄吗,弄的话让他们一块儿了
【樊】好
【邹yng】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樊】疯狂拍手.jpg
【樊】好
邹飏笑了,胳膊怼了怼刘文瑞:“挑几张樊均的,也一块儿放大了吧。”
“没有樊均的,”刘文瑞说,“只有樊俺得邹。”
邹飏转头看着他:“……你得亏是四级没报口语啊。”
“你就说你能不能听懂。”刘文瑞说。
邹飏没理他,低头继续看着手机。
刘文瑞突然凑过来往他手机上看了看,邹飏迅速把手机转开:“干嘛。”
“我靠?”刘文瑞还是看到了,转头盯了他一眼,低声问,“樊均不跟着吕泽干了吗?”
“新馆不打算在百顺那儿做了,”邹飏也低声说,“旧馆那边儿也可能快拆迁了……樊均可能得重新找工作。”
“为什么?”刘文瑞问。
“嗯?”邹飏看着他。
“他继续跟着吕泽不就行了?”刘文瑞说,“反正都是换地方,吕泽再烦人,也认识十几年了吧。”
邹飏没说话,是啊。
“是钱难挣屎难吃,但吃完屎了能挣着钱就先挣着嘛,过度期嘛,”刘文瑞说,“你不是也总上你爹那儿吃屎么,一直得吃到你毕业找到工作……”
“闭嘴!”邹飏皱着眉,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我倒是真没从这个角度想过……”
“关心则乱,正常,以前你摔伤的时候,医务室就在旁边,我不也急得先往你伤口上糊了一把泥么,”刘文瑞说,“关心则乱。”
第34章
樊均坐在前台后头,看着吕泽和老刘剑拔弩张。
“你跟商场的合同到期之后我就搬走,”吕泽说,“多一天我也不会留,但是到期之前,早一天我都不会走。”
老刘拿了根烟出来叼着,在兜里摸火机。
“叔。”樊均叫了他一声。
老刘没往他这边儿看,跟没听见似的,把烟给点着了。
樊均打了个响指,又脆又响。
老刘没忍住,拧着眉转过了头,樊均看着他,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掐了吧叔。”
老刘叼着烟没动。
樊均起身,从垃圾筒里捡了个学员用过的一次性杯子,接了点儿水,站到了他面前。
“你们今天都没人上课,还装高雅呢。”老刘有些不爽地又猛嘬了一口,把烟扔进了杯子里。
“今天高考,一圈儿路都封了,”吕泽说,“我们学员进不来不上课正常,您不用操心。”
“我可跟你确定好了,到期你就走是吧?”老刘指着吕泽。
“是。”吕泽说。
“到时我可就按时带新租户来了啊,好几家等着我回复呢,”老刘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走,“你再想找到这么大的场地可就难喽。”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吕泽说。
老刘大声的干笑了两声,转身走了。
吕泽是铁了心要走了,估计新场地也已经有了备选项,樊均坐回椅子上,有些茫然。
“这几天我都得在外面跑,”吕泽看着他,“这边儿就都你看着了。”
“嗯。”樊均点了点头。
“现在看中的场地有好几个,地段和价格都差挺多的,”吕泽皱了皱眉,说得有些费劲,“我得来回比较……一个人跑不过来,我爸的意思……就……也是……”
樊均没有说话,但已经能听出吕泽想要说什么了。
吕叔还是想让他帮着点儿吕泽,也算是试着往外走一走。
“我……不知道行不行。”樊均开了口,吕泽说得太费劲,他也不想就这么听着,看上去跟看笑话似的。
“没事儿,不急,过几天的,”吕泽说完推开了玻璃门,“等我再筛一遍,确定了几个的,你再……看看能不能跑一跑。”
“嗯。”樊均回答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过几天的。
樊均听到这句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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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怕并没有正式答应吕泽,话说出口的瞬间还是一阵心慌,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他整个人都僵了几秒。
但他之所会开这个口,没有直接拒绝吕泽,也是因为很清楚,无论有多恐惧,有多难,这一天总会是要来的。
开了口也就没给自己留下什么回头的空间了。
稍微缓过来一些之后,他对于要出去“跑一跑”的事,第一反应是希望有个人能一块儿。
而跟这个反应几乎同一时间出现的,是邹飏。
他自己都愣了好几秒。
一个马上就要24岁的人,需要一个只有19岁的学生陪着。
他笑着叹了口气。
邹飏要考四级,四级过了之后是期末考试周,邹飏不可能有时间陪着他到处转悠,虽然他知道邹飏应该会愿意。
“就这个吧,什么定速巡航蓝牙ABS都有,”大头鱼拍了拍车头,“这个我之前开过,还挺结实的,摔八百回都没坏,就掉点儿漆,电池也够……”
“你是不会开车吗?”樊均看了看眼前这辆机甲风的电动车,还挺好看的,没有邹飏那辆拉风,但后座能载人。
“娟儿学开电瓶车那阵儿摔的,”大头鱼笑了起来,“你这人。”
“后来学会了没?”樊均又问。
“没,不学了,上学那会儿教她骑自行车都学不会,”大头鱼边说边乐,“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反正出门我送她,不学不学吧。”
樊均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偶尔这种细小的,在很多人生活里不会留下痕迹的小事,都会让他心生羡慕。
“你是要出去帮着跑吗?”大头鱼问。
“嗯。”樊均应了一声。
“以后是也要走了啊?”大头鱼有些感慨地又问了一句。
“总是……要走的。”樊均说。
“是啊,”大头鱼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一块儿长起来的那些,就剩咱俩和老四了吧,再过阵儿就剩我和老四了。”
樊均没说话。
“等这儿一拆,就都东一个西一个了,”大头鱼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联系啊。”
“嗯。”樊均点头。
电动车的这家店,老板是大头鱼的熟人,价格比较合适,该配的东西一次都给弄好了。
樊均跨在车上,看着前方的路,琢磨着去哪儿先转转。
他对南舟坪是很熟的,除了南舟坪边缘那些逐渐繁华起来的地段,中间这一大片,他基本都知道。
近一些的他走过去,远一些的扫个车或者开吕叔的那辆小面包。
眼下他没什么明确的目标,发动了车子之后顺着河边的路往前开了出去,中间没有拐弯,也没有停留,所有的路口都是往直走。
一直开到了南舟坪的最外围,他很少来的地方。
再往前,就是另一个区了,跨过这个区,就是邹飏他们学校所在的区,不算之前走过的这一段,还得有个七八公里。
四周变得有些陌生。
听着很陌生,同样是混杂着的各种声音,却跟平时听到的不一样,他需要用力去听去辨别。
看着也不再是标准的南舟坪的样子,旁边的小区很气派,街道也宽了不少,两边的商铺都很新,装修也都挺有个性。
还有好几家店门口挂着祝高考考生顺利之类的牌子。
南舟坪核心区一直没什么高考气氛。
吕泽高考那会儿,他没什么感觉,甚至都没见过几次面。
樊均把车停在路边,顺着人行道遛达了一会儿,又走进一家烘焙店,买了一盒蛋挞和一杯咖啡。
店门口放着两个假装桌子的工具箱,还有几张怎么坐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户外椅,坐着靠不着后背,靠着就只能半躺,吃点儿东西渣子掉一身。
吃了两个蛋挞,樊均多一秒都没再坐着,起身把蛋挞和没喝完的咖啡放到车上,掉头往北小街开了回去。
这一趟没出去太长时间,也并不劳累,但在谭如和她的学员吃蛋挞的时候,樊均躺在训练台上就睡着了,来上课的学员喊了他好几声他才醒。
高考三天,刘文瑞手机都一直拿着,时不时在他们家的欢乐一家亲里发表一些“过来人”的经验和安抚。
邹飏算起来是家里最小的,后头没有他需要关爱的高考学子了,而且他高考在老爸的加持之下算是没考好,他也没什么经验可传授的。
他现在只想把四级给过了,本来他并没觉得有多大压力,比起瑞思拜的俺的邹,他还是强得多的,但樊均似乎很关注他的四级考试。
有种莫名就背负了某人期待的压力。
他甚至觉得要是四级没过,他都没脸去见樊均。
他对老妈都没有这份执念。
……稍显诡异了。
客服003这回并没有完全下线,在他偶尔发个消息说点儿废话的时候,都会回复,聊上几句。
【邹yng】我妈这几天怎么样,我看她没发朋友圈
【樊】挺好的,刚还跟吕叔出去打听拆迁的事
【樊】发愁
……
【邹yng】你今天发的学员不是冠军的吗?你策反了?
【樊】冠军天天出去奔波场地的事没空上课
……
【樊】新车.jpg
【邹yng】哟,刚买的吗
【樊】昨天买的
【邹yng】挺酷的
【邹yng】你买车干嘛
【樊】代步
【邹yng】这废话答得跟没问似的
……
所以邹飏知道,老妈跟吕叔一块儿发愁拆迁以后的事儿,吕泽每天出去奔波看场地,樊均买了辆挺酷的电动车,开车带小白去跑步了,还带过大黑出门,但大黑有点儿应激,就又赶紧送回家了……
【樊】它一直抠着我的肉
……
【樊】复习怎么样
……
【樊】考试顺利!
【邹yng】考完我们过去找你,中午一块吃饭
“小飏啊,”老妈的声音的电话在那边响起,“准备考试了吗?”
“跟宿舍的吃早餐呢,”邹飏说,老妈昨天晚上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又打过来,“有事儿?”
“就是忘了交待你要吃早点,要不脑子转不动。”老妈说,“牛奶别喝了,容易拉肚子。”
“嗯,没喝。”邹飏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牛奶盒子。
“那就行了,你好好考啊。”老妈说。
“嗯,放心。”邹飏笑笑。
老妈平时不太记事儿,邹飏很多事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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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转头就不记得了,也不是记忆力不好,就是不在意,老爸以前还说过她自私,只记自己的事。
要说邹飏一点儿都没想法,也不对,小时候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但老妈在一些关键的事情上不会忘记,比如他考试,他的生日,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之类的。
相比之下,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六一那天转账一万六的老爸,其实没什么立场指责他前妻。
邹飏轻轻叹了口气。
“别叹气!”刘文瑞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要进考场了叹什么气啊!”
“哇,”邹飏换了个腔调,“我真棒!咱们真棒。”
“没错。”几个人一块儿点头。
“现在开始进行大学英语四级考试,首先进行写作部分,作文题目在试题册背面……写作部分考试时间为30分钟……不得打开试题册……现在请考生开始作答写作部分。”
语音播报结束,邹飏拿过试题册,抠下背面的条形码,还没贴完,旁边已经有人伏到了桌面上,一副已经开始写了的状态。
这么利索的吗?
邹飏为了合群,伏到桌上把条形码贴上,填好考号名字,他转了转笔,盯着题开始看……
“考完了,这事儿就翻篇了啊,翻过去了,”考试结束几个人刚一碰头,张传龙就喊上了,“起码今天不许再提了。”
“去南舟坪吗?”李知越问。
“话题转得这么生硬吗?”张传龙看着他。
“刚才的考试……”李知越也看着他。
“南舟坪。”张传龙马上说。
“走。”邹飏把包往背上一甩,一边给樊均发消息一边快步往前走。
几个人换了四个地方才扫齐了四辆共享,骑着往南舟坪那边儿去了。
这会儿不少人都往市中心的方向去,就他们几个是往相反的方向。
“要不要让樊均出来?”李知越说,“我们飚过去得半个小时了,中间会合快一点儿吧?”
邹飏没说话,其实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这样,但他还记得老妈的那句话。
“他就在这儿,不太出南舟坪。”
之前不太清楚樊均不太出南舟坪是什么意思,现在虽然一直也没专门问过,但已经能猜到有可能是为什么。
“先过去,”邹飏说,“他有课。”
“行吧。”刘文瑞一拧车把,冲到了最前面,“同学们飚起来吧……”
这会儿正是中午车流量比较大的时间,他们几个夹在一堆电瓶车里,速度根本起不来。
“前面路口左转走小路吧。”邹飏说。
“行。”刘文瑞应了一声。
正好前方变了绿灯,邹飏一拧车把从路口转了出去。
还没转到路口中心,就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左侧余光里有东西冲了过来。
同时听到了身后刘文瑞的吼声。
吼的什么没听清。
紧跟着被撞飞的感觉倒是很清晰。
跟樊均踢他一脚还是不太一样的……冲击力大得多,身体各个部位依次接触地面时的撞击感也要强得多。
……腿很疼。
这下麻烦了。
一点了。
铁帮去吃饭了,樊均坐在训练台上,拿着手机。
邹飏还没有打电话过来,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半小时前发的,说他们马上过来了,按说早就该到了。
但他刚发了好几条消息,邹飏都没有再回复。
樊均又看了一眼时间,拨了邹飏的电话。
那边一直响铃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他有些不踏实,从列表里找到了瑞思拜的名字,刚想给他发个消息问问的时候,刘文瑞的语音通话请求就弹了出来。
樊均愣了愣,立马点了接听。
“樊哥!”刘文瑞的声音有些慌乱,语速很快,“别跟邹飏他妈妈说!”
樊均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这一听就是出事了。
“嗯,”他先应了一声,然后才问了一句,“出什么事儿了?”
“邹飏出车祸了……”刘文瑞说。
“什么?”樊均站了起来。
“我来说,你这说得跟他死了一样,”李知越的声音传了过来,“樊哥我李知越。”
“嗯,怎么了?”樊均换了鞋,往门口走过去。
“邹飏被个闯红灯的车撞了一下,腿伤了,”李知越说,“现在在医院,跟你说一声,他不想让他妈妈知道,你跟她说了我们今天过去找你吃饭吗?”
“没说,”樊均说,“他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就近送的一附院,”李知越说,“不是特别严重,你不过来也行的,他一会儿打完石膏还要过去呢……”
“他有病么,”樊均说,“我过去。”
中午这会儿馆里没有学员,樊均直接把门锁了,路过舞蹈室的时候他探了半个身子进去,把钥匙扔给了蓉蓉:“告诉铁帮我出去一趟。”
“哦,”蓉蓉接住钥匙,“去哪儿啊?”
樊均没回答,转身顺着电梯跑了下去。
蓉蓉问他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有些发慌。
一附院,在哪儿他不知道。
但肯定不在南舟坪。
第35章
“疼吗?”刘文瑞坐在病床上,一下下抚摸着邹飏腿上刚打好的石膏。
“不疼,”邹飏看着他的手,“就是有点儿恶心。”
“刚不是说没有脑震荡吗?”张传龙一下紧张了,转身就想出去叫护士,“怎么还恶心了啊!”
“他恶心我呢!”刘文瑞瞪了他一眼,“一边儿坐着去!”
“你是有点儿恶心。”李知越靠在门边笑得不行。
“我手机呢?”邹飏问。
“先缓缓再玩吧,”刘文瑞皱着眉,“医生都说了你这个头也是要休息的,要不都不会让你住院。”
“手机手机手机手机手机……”邹飏看着他。
“哎呦你大爷的,”刘文瑞从包里拿出了他的手机,“要多少个啊四个够吗?”
邹飏接过手机,把相机打开,调整角度,把自己的脑袋和腿连带三位舍友都框上:“给我一个焦虑的表情。”
几个人同时拧起眉毛看向他,邹飏拍了一张照片。
“发给你爸吗?”刘文瑞果然还是最了解他的。
“不,发朋友圈,仅他可见,”邹飏低头检查着照片,放大来回看了几遍,以免有什么破绽,“樊均刚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嗯,打到我这儿了。”刘文瑞说。
“他说他马上过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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