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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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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学乖“跪好……蒙着眼睛做。”……

半月后,太子大婚。

据说太子妃出身民间,原是在御园中做事的使女,太子在赏花宴那日对她一见倾心,二人无视门第家世,因情结合,一时在民间传为美谈。

大婚当日,皇城内外张灯结彩,朱红的宫墙在晨曦中泛着柔和的光晕。

从朱雀门到太和殿,御道两侧每隔五步便立着一名身着明光铠的金吾卫,他们手中的长戟在朝阳下闪烁着冷冽的青光,有风拂过时,身上铠甲鳞片相撞,发出细碎的清鸣。

巳时正,太和殿前的广场,一支由数百人组成的卤簿仪仗正缓缓向行进。

队伍中央,数名身着绯色宫装的宫娥,手捧各式礼器,簇拥着一顶金顶凤轿,趋步而来。

队伍行至广场中心时,金雨漫天纷扬,乐工齐奏手中乐器,悠扬的乐声在太和殿前回荡,惊起了栖息在宫檐上的白鹤。

两名梳着高髻的司礼女官走上前,轻轻掀开轿帘,一只纤纤玉手从轿中伸出,指甲染着蔻丹,鲜红如血。

随后,太子妃缓步走出凤轿,嫁衣的裙裾如红云般铺展开来。她头戴九翚四凤冠,冠上的珠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冠上垂下的珠帘恰好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隐约可见一抹殷红的唇。

“吉时已到,请太子殿下迎太子妃入殿——”

司礼太监的唱喏声穿透了喜乐,杨惜身着金丝蟒纹喜服,缓步走下台阶。

行至流霜面前时,杨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微偏转,望向了太和殿侧面的某个角落,却只看见了一片飞快掠过的雪色衣角。

杨惜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虚扶了流霜一把,两人并肩走向太和殿时,他的手始终没有触碰流霜。这本该是新婚夫妇执手同行的环节,杨惜却有意保持着距离。

太和殿内,睿宗与魏皇后已端坐在堂上,淑妃坐在下侧。殿中香雾缭绕,百余名文武官员分列两旁。

三拜之礼后,随着司礼太监的一声唱喏,殿内鼓乐齐鸣。淑妃脸上带着欣慰满意的笑容,而一旁睿宗的眼神却复杂难辨。

杨惜在席位间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萧鸿雪和萧幼安,顿了顿,便牵着红绸的一端,引着流霜走向东宫。

宫人说,昭王世子一早便派人封来了极贵重的新婚贺礼,称自己身体抱恙,不能出席。

和他同样称病未来的,还有原主的四弟萧幼安,黄金台案后,萧幼安除了出手料理了那个跛足太监,竟再也没生过什么事端。

杨惜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萧鸿雪这件事,萧鸿雪但只是一边擦剑,一边平静地微笑,回道,“阿雉怎么会做威胁他这种事呢?阿雉只是千方百计想讨哥哥喜欢的一个乖巧幼弟而已。”

……

更漏声催,夜色深浓如打翻的砚墨,深红的宫灯在宫道上投下一片蜿蜒的血痕。

“殿下该去寻人了。”

“再不去,只怕世子要吃味死了。”

显德殿内,流霜笑着取下凤冠头面,一身华美繁缛的霞帔嫁衣早已换成寻常女官着装。

杨惜颔首,翻出雕花槛窗时,他听见流霜对闻声而来的嬷嬷说:“太子殿下应酬时饮了许多酒,醉倒在榻上了,烦请备些醒酒汤来。”-

杨惜身着火红喜服,提着一坛系着红绸的喜酒去昭王府寻萧鸿雪时,昭王府的仆役告诉他世子不在府内,连日里都在平康里的莳花坊内玩乐饮酒,已许久未回过王府了。

杨惜听了这话,怔了一下后,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是他攥着坛沿红绸的手不自觉用力,泛出显凸的青筋。

……

莳花坊的酒幡在夜风里招摇,高楼的雕窗内透出暖黄的光晕。

身着喜服的杨惜甫一踏入坊内,众人的目光便悉数落在了他身上,毕竟,这装束在周遭淫靡喧闹的环境中,实在很是违和。

杨惜神色平静地询问主事昭王世子在何处,那主事起先还支支吾吾的,杨惜没有与他纠缠,直接将一枚金锭搁在了柜上,主事当即眉开眼笑地附到他耳边告诉了他具体位置。

杨惜提着酒坛上了楼,按照主事告知他的位置,找到了萧鸿雪所在的包厢。

杨惜刻意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入。

珠帷后,萧鸿雪一头银发披散,素色衣襟半敞,单手支颐,斜斜地倚在席榻上。

萧鸿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胡姬奏演舞乐,将鎏金酒盏凑到唇边,琥珀光里盛映着窗外的半轮残月。

胡姬们舞毕后,作势要往萧鸿雪怀里靠,萧鸿雪起先蹙着眉,打算将她们推开,忽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后,他勾了勾唇角,任两个胡姬倚在他肩头。

然后,萧鸿雪故意揽过其中一个舞姬的腰,抬起她的下颔,那胡姬笑着挽住萧鸿雪的脖颈,在他颈上印下了一个吻。

萧鸿雪垂着眼,静静等候着什么,果然,下一刻,就听见了那道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世子殿下真是好雅兴。”

杨惜踢开满地空酒坛,喜服的袍摆扫过泼洒在地的酒液。

杨惜瞥见萧鸿雪身边偎着两个美艳女子,颈间的胭脂印红得刺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将喜酒搁在桌上后,快步掠到萧鸿雪身前,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前襟,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然后,杨惜平静地笑了笑,“萧鸿雪,你是不是故意想惹我生气?”

萧鸿雪毫不挣扎,任杨惜掐着自己的颈子,朝杨惜露出了个潮红病态的笑。

坐在萧鸿雪身边的几名胡姬俱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惊呼了几声,纷纷伸手来拦。

“都出去。”杨惜平静地看了她们一眼。

胡姬们面面相觑,没有动作。

“各位还不走,是想留下来看看我是怎么教训自家幼弟的吗?”

杨惜笑了笑,伸手抚了抚萧鸿雪的脸廓,语气中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见萧鸿雪也并没有挽留之意,胡姬们只好理整发间钗环,抱着琵琶走了出去,将门扇轻轻带上了。

“她们走了……哥哥,你想怎么教训阿雉?”

萧鸿雪眸光潋滟,笑着蹭了蹭杨惜贴在自己颊侧的手掌。

杨惜见萧鸿雪已被自己掐得两颊发红,仍不挣扎,到底也不舍得,将掐住他脖颈的手松开了。

“……阿雉已经努力逼自己和哥哥保持距离了,哥哥竟然还敢单独来见我?”

被杨惜松开后,萧鸿雪稍微喘了会儿气,唇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他将杨惜揽进自己怀里,眼神深邃地摸了摸杨惜的腰。

杨惜没有推开萧鸿雪,他瞥见萧鸿雪昳丽的眉眼微微发红,连襟口露出的肌肤都是红的,又加上闻见了萧鸿雪身上浓重的酒气,他蹙起了眉,攥住了萧鸿雪的手腕,轻声道:

“昭王府的仆役告诉我,你半个月都在平康里饮酒作乐——这条性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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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哥哥还会为阿雉生气吗,哥哥不是根本就不在乎阿雉吗?”

萧鸿雪轻笑一声,伸出纤白的手指缓慢描摹着杨惜的腰身,带起些微痒意,杨惜轻轻挣动了几下,却被萧鸿雪搂得更紧,“哥哥可以娶妻成婚,阿雉自然也可以买醉消愁啊?”

见萧鸿雪这副反应,杨惜心知之前自己在御园和萧鸿雪解释的那些,这人醒来便忘了。

杨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

“萧鸿雪,我记得我很早以前就说过,让你别作践自己的性命了。”

“身体这么差,还连日酗酒寻欢,嫌自己命太长了,是不是?”

然后,杨惜眉眼一凛,一手覆在萧鸿雪肩头,一手攥起萧鸿雪的下颔,他将萧鸿雪抵到席榻的靠背上,一条腿跪进了萧鸿雪腿间——这是一个极富入侵意味的姿势。

“是自己先乖乖认错,还是继续硬犟,等被哥哥上到哭都哭不出来了,才肯认错求饶?”

“教了这么多遍,还是学不乖吗?”

杨惜伸手用力揩拭去了萧鸿雪颈上的胭脂印,附到萧鸿雪耳边,呵了口气:“……跪好了。”

然后,杨惜解下自己脑后用以束发的红色发带,任一头秀美的青丝垂落在腰后,将发带系在了萧鸿雪眼上。

萧鸿雪毫不慌乱,任由杨惜动作,笑得身体微微发抖,还主动将自己的双手举到杨惜面前晃了晃,“哥哥,只蒙眼睛,不把阿雉的手绑起来吗?”

“既然要这么玩……就做得再狠一点啊?”

然后,萧鸿雪果真如杨惜所言,乖顺地跪在了席榻上。

萧鸿雪听见衣衫簌簌落地的声音,以及杨惜平静的一句:“坐上来,表现到我满意为止。”

被红色发带蒙着眼,萧鸿雪眼中的世界是一片朦胧的红影,他努力辨别着杨惜所在的位置,慢慢挪动过去,跨坐在杨惜腿上。

萧鸿雪用胳臂搂着杨惜的脖颈,杨惜也伸手托住了他白皙细瘦的腰。

……

“……哥哥,阿雉的滋味,如何?”萧鸿雪动作了一会儿,双唇有些发白,却没有呼痛。

杨惜轻哼了一声,有些失神,“……嗯。”

“哥哥,好好看着我。”

“看清楚了,哥哥,你是和我在一起,你在占有我。”

萧鸿雪像毫无痛觉般,身躯一边起伏摆动,一边将杨惜的手捉起,亲昵地蹭着他的掌心。

“我是你的啊……哥哥。”

萧鸿雪手指攥着杨惜的肩头,在他肩上留下一道道浅淡的白痕。

然后,萧鸿雪凑到杨惜耳边轻语道:“哥哥,你知道的,你打不过阿雉,如果阿雉真的不乖的话……”

“哥哥早就被阿雉上到死了。”

“但阿雉是乖孩子,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乖地坐在哥哥腿上扭腰,哥哥想要的时候,就分/开腿给哥哥上。”

“哥哥,你也要听话一点。”

“你是我的,所以,乖乖的,永远待在阿雉身边。”

“不然……哥哥只是用发带蒙住阿雉的眼睛,阿雉却会用真正的锁链,捆住哥哥的手脚。”

“或者干脆弄断好了,这样,哥哥哪里都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永远陪着阿雉,被阿雉上得日夜流泪。”萧鸿雪脸上的笑容苍白而病态。

杨惜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还是要被他弄断手脚?

这和原主萧成亭不就殊途同归了吗?

“……这么吓人啊,”杨惜轻笑了一声,这个原本一直倦懒地坐在席榻上看萧鸿雪动作的人也主动向上使起了力,“但阿雉还是先想想,今夜该怎么表现才能让哥哥满意吧。”

“毕竟,哥哥现在,是真的很生气啊……”

话毕,杨惜一个翻身将萧鸿雪压在自己身下,摁着萧鸿雪冷白的手腕便迅猛动作起来,萧鸿雪唇齿间瞬间溢出了断续的痛苦喘吟。

第92章 喜酒“哥哥在榻上喘的声音好好听。”……

缠绵到中宵时分,两人停下来歇了会气。

“今日是哥哥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烛夜,哥哥却留美人独守空房,来平康里的酒楼做什么……喝酒?”

“这里的酒可没有合卺酒甜啊。”

萧鸿雪躺在杨惜身下,浑身肌肤泛着潋滟的红,额边沁着薄汗。他微微喘着气,伸指勾起杨惜鬓边的一缕发丝把玩,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醋意。

“……美人?”

杨惜最后挺了挺腰,俯下脸笑了一声,“我身下的这个,才是最勾人心魄的美人啊。”

“我也不是来喝酒的,是来给你送喜酒的。”

杨惜将萧鸿雪轻轻放下,秋夜更深时很是寒凉,他取来一旁的衣袍给萧鸿雪披上,自己也将那身喜服穿回后,转身走到桌边,解下喜酒上的红绸。

萧鸿雪听了这话,取下眼上的发带,眯起眼,看着杨惜一身如火的喜服,只觉得无比刺眼。

萧鸿雪撑着席榻坐起,静静地看着杨惜在桌边斟酒,脸色愈发阴沉,冷笑道,“哦,新婚夜,哥哥亲自来给我送喜酒?阿雉这个弟弟的面子……还真大啊。”

萧鸿雪笑得讥讽,刻意加重了“弟弟”的读音,手指绞紧了身下略有些凌乱的绒毯。

“是很大,”杨惜顿了顿,朝萧鸿雪绽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封来那么贵重的贺礼,却连喜酒都讨不到一杯,算什么道理?”

杨惜端着一只酒盏坐到榻边,轻轻啄吻了一下萧鸿雪的唇角,“这酒是好酒,世子殿下愿不愿意赏脸?”

萧鸿雪轻哼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一副抗拒的模样。

杨惜看着他这副模样,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脖颈,“好了,不逗你了。”

“酒确实是喜酒,”杨惜伸臂揽过萧鸿雪的肩,与他耳鬓厮磨了一阵,“不过……是我和你的,喝吗?”

萧鸿雪听了这话,愕然地转过头,看了杨惜一眼。

杨惜摸了摸萧鸿雪的头,又和他耐心地解释了一遍自己为什么去赏花宴,为什么突然成婚。

萧鸿雪今日又喝了不少,神情明显有些呆滞,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杨惜在说什么之后,两眼都泛起了泪光。

他垂下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杨惜的膝盖,“哥哥,跪得痛不痛?”

“……现在知道心疼哥哥了?”

杨惜眼含笑意,伸手捏了捏萧鸿雪的脸,“痛啊,偏偏有个小混蛋还不听解释,乱发脾气,还跑出来喝花酒,惹哥哥生气。”

“哥哥,”萧鸿雪搂着杨惜的脖颈,顺着他的颈线亲到锁骨,“对不起……”

“就算是假的,阿雉一想到哥哥和别人成亲了,那个人以后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唤哥哥夫君,就嫉妒得发疯。”

“哥哥……你是我的。”

萧鸿雪抬起头,纤长的眼睫轻颤,一双幽湖般的紫眸专注地望着杨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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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的。”

“好,你的。”

杨惜抬手摸了摸萧鸿雪的脸,笑得宠溺。

萧鸿雪看着杨惜手中的酒盏,伸手去接,却被杨惜轻轻拍开了。

“哥哥……”萧鸿雪委屈地揉着自己的掌背。

“你喝太多了,只许抿一小口,哥哥监督你。”杨惜笑着叮嘱了一句。

“那阿雉要哥哥喂。”

萧鸿雪伸手揽过杨惜的腰,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在他颈边蹭了蹭。

“又撒娇。”

杨惜笑了笑,仰头吞了一口酒,以亲吻的方式渡进了萧鸿雪唇齿间。

然后,空酒盏摔落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萧鸿雪挥了挥袍袖,将榻边的烛火扑灭,两个人在黑暗里相拥,萧鸿雪先搂着杨惜的脖颈笑了一声,两个人便一起笑了起来。

许多年以后,杨惜才意识到,那个深夜,萧鸿雪其实是在哭。

“哥哥……阿雉好冷。”萧鸿雪靠在杨惜耳旁说道。

“冷吗?”杨惜捧起萧鸿雪的手,往他手上呵热气,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萧鸿雪身上,“哥哥再去找一条暖实的被褥来?”

“……哥哥,阿雉说冷的时候,不是想要衣裳和被褥。”萧鸿雪无奈地摸了一把杨惜的腰。

“那是什么?”杨惜愣了一下。

“是——想要哥哥抱抱阿雉。”

萧鸿雪声音中满是笑意,张开胳臂,从背后紧紧搂着杨惜。

杨惜坐在萧鸿雪怀里,玩起了萧鸿雪的头发,轻声道:“……黏人。”

“只黏哥哥。”

萧鸿雪笑了笑,抚挲着杨惜的腰身,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附在杨惜耳边,暧昧地呵了口气,“哥哥,洞房花烛夜,交杯酒喝完了,哥哥不打算再和阿雉做点别的吗?”

“说到这个,”杨惜眯起眼,攥着萧鸿雪的前襟轻哼了一声,“我还没问你,这些时日,你有没有背着我,在平康里和谁……”

“睡?”萧鸿雪笑意盈盈地将杨惜的未尽之问说了出来。

“哥哥放心……阿雉只想睡哥哥。”

萧鸿雪轻轻揽过杨惜的腰,咬了咬杨惜的耳垂,接着软磨道:“哥哥缺了的洞房夜,阿雉给哥哥补上吧。”

“哥哥,可以吗?”

“……你想要就来吧。”

对于萧鸿雪此前无论被自己怎么折腾,最后都还有精力和自己换个体位亲密这件事,杨惜从一开始的震惊诧异,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只会在心中感叹习武之人的体质真是好得可怕。

杨惜被极繁琐的皇家成婚流程折腾了一天,又一路奔波到平康里来和萧鸿雪缠绵了半夜,到了此刻,他已经疲乏困倦得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他听萧鸿雪说想做,便自然地躺下,将腿分/开了。

“哥哥……困了吗?”

“眼睛都合上了。”萧鸿雪抬手抚了抚杨惜的眼皮。

“如果和阿雉做这种事,哥哥还能睡着的话,那阿雉未免也太没用了……再辛苦一会儿吧,哥哥。”

萧鸿雪一边轻柔地吻舐着杨惜的眼睛,一边伸手褪着杨惜身上层层叠叠的喜服。

……

杨惜的困意瞬间就被驱散了,两手攥紧了身下的软毯,唇齿间溢出一丝破碎的低低呜咽。

“哥哥喘的声音好好听,”萧鸿雪俯下脸,轻轻咬了咬杨惜的喉结,“哥哥,别忍了。”

“阿雉想听。”

两人拥抱的次数渐多,都已不似最初的生涩笨拙,在各方面都展现出惊人学习天赋的萧鸿雪更是表现得游刃有余。

杨惜肌肤泛红,轻轻喘着气,环着萧鸿雪的脖颈轻哼道:“……比起以前,你好像做得好些了。”

“哥哥,这个时候这样夸阿雉,明早会下不来榻的。”

萧鸿雪攥着杨惜的手腕,轻笑一声。

动作间隙,萧鸿雪凑到杨惜耳边轻语道,“哥哥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孩子吗,哥哥给阿雉生一个吧。”

“阿雉虽然不喜欢孩子,但如果是和哥哥生的,定也爱如珍宝。”

“一直弄到哥哥怀上为止,好不好?”

杨惜:“……”

早知道不和萧鸿雪开这种玩笑了,两个男子做到怀上为止那不就是要一直做下去吗……

这场漫长的缠绵结束后,萧鸿雪也躺到了杨惜身侧,杨惜听着更漏声,忽然又想起萧鸿雪之前在驿馆内提过的,冬夜不敢睡觉的事,好奇地问了问。

萧鸿雪难得沉默了好一阵,而后偏过头,深深地看了杨惜一眼,“……哥哥真的想知道吗?”

杨惜点了点头。

萧鸿雪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缓慢而平静地讲述了起来。

讲凉州城,讲洗衣妇,讲小乙,讲来边镇打秋风的突厥人,讲慕容伽,讲穆忆,讲身上的伤痕和小指上的烫疤……

萧鸿雪曾经觉得很漫长的一段时光,原来当成故事讲述出来,是如此简短。

说完这些后,萧鸿雪双手有些发抖,垂着眼,像等待审判般绞着手指,静默了许久。

杨惜也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到萧鸿雪有些忐忑不安,偷偷抬头看杨惜,却发现杨惜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这就是《燕武本纪》中不曾提及,却真真切切发生在萧鸿雪身上的往事。

杨惜用力地抱住了萧鸿雪,哭腔颤抖,“阿雉……”

“嗯,哥哥,阿雉在。”

“哥哥别哭。”

这是萧鸿雪第一次见杨惜哭,他怔了一下,讶然地举起衣袖给杨惜拭泪,“哥哥一哭,阿雉也想哭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杨惜牵起萧鸿雪的手,小心翼翼地吻上他小指上那道细小的,用于铭记仇恨的烫疤,“阿雉,疼吗?”

萧鸿雪的眼泪自眼边滑入鬓角,他笑了笑,说:“早就不疼了。”

“哥哥别亲这里,很难看。”

萧鸿雪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却被杨惜轻轻按住了。

“……哥哥,你会不会害怕阿雉,那么小就会杀人?”

萧鸿雪认真专注地看着杨惜的眼睛,声音发颤。

杨惜摇了摇头,“只会心疼你。”

“你也只是,想活下去。”

萧鸿雪将脸靠在杨惜心口,轻声道: “以前我的心愿是活下去,给穆忆,给自己报仇……”

“现在,我多了一个心愿。”

“和哥哥,”萧鸿雪顿了顿,语气郑重,“白首同归。”

说完这句话后,萧鸿雪难得地沉默了好一阵,

“怎么了吗?”杨惜低头看着萧鸿雪。

“……没什么,只是觉得,似曾说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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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杨惜听了这话,挑了挑眉,“阿雉还和谁说过啊?”

然后,杨惜吃味地玩起了萧鸿雪的发丝。

“不是……是感觉仿佛前世也对哥哥说过这句话。”

“前世?”杨惜有些诧异。

“嗯。”萧鸿雪点点头。

“以前一直没有告诉哥哥,其实阿雉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时常有与哥哥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人的感觉。”

“……在萧成亭还是原来的萧成亭时,没有这种感觉。”萧鸿雪特意补充了一句。

杨惜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

毕竟,连谢韫这种重生的人都见过了,萧鸿雪嘴里的前世今生或许也……

杨惜轻轻抱住了萧鸿雪,认真地问道,“阿雉相信前世今生这种说法吗?”

“原本是不信的,现在……信。”

“为什么?”

“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不够,阿雉希望和哥哥有前世,有今生,还有……来世。”

“纠缠这么多世,你也不嫌腻?”杨惜愣了一下,笑了。

“怎么会嫌腻……还是说,哥哥,你不想和阿雉一直在一起?”

“哥哥,你想和谁在一起?”

萧鸿雪眯起眼,抬头望着杨惜,他胳臂紧紧环住了杨惜的腰,眼中满是威胁意味。

杨惜:……

杨惜伸手摸了摸萧鸿雪的头,“真是猫变的吗,怎么一句话就炸毛。”

“……猫?”

萧鸿雪疑惑地眨了眨眼,“哥哥觉得我像猫吗。”

“嗯,而且还是一只超级大坏猫。”

“每次一做了错事就可怜兮兮地撒娇,哥哥原本很生气,要训你,看见你这个样子,又舍不得了。”

杨惜伸手揪了揪萧鸿雪的脸,“坏猫。”

“确实很坏,”萧鸿雪笑了笑,亲了亲杨惜的指尖,“半个时辰前,还把自己的哥哥上得直哭……”

“不许说了。”

杨惜耳尖发烫,伸手轻轻捂住了萧鸿雪的嘴。

“好,”萧鸿雪笑着吻了吻杨惜的掌心,接着道,“哥哥,天快亮了。”

“再让阿雉抱着睡一会儿吧。”

第93章 桐偶“我定用太子的血祭奠我父。”……

刚入冬月,这日黄昏时,空中飞起了清雪。

江府门前的一对石狮蒙上了白幡,满庭的挽幛素花与雪色相映,天地间都仿佛只剩下这一片空茫茫的白。

水衡都尉江宁之父江寒山因与丰乐乡一案有渉,依律判服半年劳役。

江寒山在服劳役期间,因为其子江宁乃是与睿宗水火不容的公主派官员,遭从属于天子派的上官蓄意折磨苛待,苦不堪言。

等江寒山服完劳役后回到家中,又因此桩强夺民女的丑事被邻人指点闲议,未过几日,便因羞愤于家中投缳自尽。

雪落无声,江宁跪在父亲江寒山的灵前,听着满室低泣,良久沉默。

炭火燃烧的哔剥声响中,江宁用力拢合五指,将手中的纸钱攥得粉碎,灰屑混着雪水泥泞沾满掌心。

“……我定用萧成亭的血祭奠我父。”

江宁眼中闪过一丝淬毒刀刃般的锐利寒芒,他掸了掸自己膝上的尘土,留下听清他的话后面露惊恐之色的其余人,转身向院外走去。

……

庆平长公主府邸。

江宁跪在一张沉香木屏风前,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地砖。屏风后不时传来庆平长公主拨弄香炉的细微声响,袅袅的香雾与白烟蜿蜒而出。

“公主殿下,太子当朝揭发丰乐乡一事,致使臣年迈体弱的老父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去石场当纤夫,挑了好几月的石料。”

“他瘦脱了相,两肩的皮肉也被勒得鲜血淋漓,浑同碎豆腐渣般,同上衣粘连在一起,撕分不开。可他受了这么多苦,好容易回到家中,还被邻人当面耻笑,戳点脊梁骨,以致终日郁郁寡欢,不敢出门。”

“臣的老父本是该颐养天年享清福的年纪,却因为太子横生枝节,受了这般折辱,一时想不开,竟选择自裁了。他在遗书上写自己给家族蒙羞,拖累儿女,无颜面见泉下父老。”

“臣父子往日与太子并无仇怨,可他竟将我父活活逼死,还让他在身后都背着臭名。”

“……此仇不报,臣枉为人子!”

江宁两眼通红,声音嘶哑,伏地叩了几个头。

听了江宁的话,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庆平长公主怀抱一只雪白的狸奴,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推开那扇屏风,露出一张敷着珍珠粉的脸。

她鬓边步摇轻晃,抬起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双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大人慎言啊……那可是太子殿下,我燕国未来的君王,你说要报仇,难道是想对我大燕的君不利?那可是篡逆叛国的重罪!”

“公主殿下,你我之间,臣就不多遮遮掩掩了。别说萧成亭,就连当今陛下,也只是一个僭窃了您胞弟帝位的小人。”

江宁微微抬头,观察着长公主萧辛阳脸上的神情,见她依旧平静,便壮着胆子接着说道:

“他十五岁便被封吴王,到扬州就藩,可见先帝陛下属意的继承人并不是他……只是后来,您的太子胞弟死于一场不明不白的刺杀,这帝位才落到他身上。”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太子遇刺,最大的获利者便是吴王萧梧山。那场刺杀的背后组织者,多半就是……”

“老子的帝位都来路不正,更别说小的了。”

“所以,臣并非要叛国叛君,只是想要除去篡夺大燕江山的小人而已……求公主允准。”

江宁曲伏着脊背,将头深深埋在金地砖上,一动不动,等候着萧辛阳的答复。

萧辛阳沉默了许久,久到江宁开始怀疑自己此言是不是过于令人惊骇了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所以本宫喜欢你。”

“去做吧,”萧辛阳抚了抚怀中狸奴脊背上的绒毛,那狸奴舒服地眯起眼,叫了两声,“宫中探子回报,入冬以后,积在萧梧山体内多年的寒毒突然发作得厉害,常召各路巫医入宫……”

“生死命理无常,萧梧山他做了这样多伤天害理之事,这么多年却一直平安无事。兴许这回终于得了果报,这一劫就熬不过去了,也未可知呢。”

萧辛阳掩唇笑了一声,接着道:

“巫术这种东西呢,能救人,也能伤人,本宫曾听闻厉害的巫师能够通神观妖气,甚至以术法操驭人心,所以历代帝王都对‘巫’谨慎提防,轻易不肯让他们接近自己。”

“不过,萧梧山这病来势汹汹,想必已经病急乱投医了,这正好也是个良机,你既然想报仇,不妨找个能干的巫医入宫,给我们的陛下好好看看……”

江宁闻言,猛地抬头,血丝密布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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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明白了,多谢公主殿下提点。”

“这可不是本宫提点你的,本宫深居在长公主府中,终日侍弄花草、逗逗狸奴,是个孤陋寡闻的妇人,可不曾听闻过什么‘巫’啊、‘术’啊的……”

“江宁,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喜欢你,既要报仇,便好好做吧,本宫也等着你连同本宫的那份一并报还给他们父子的那一天。”

萧辛阳怀中的雪白狸奴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叫唤了一声-

这一冬的天气格外寒冷,睿宗体内沉积多年的寒毒发作得愈加频繁,今早朝会未尽时,睿宗便因寒毒骤发,上身抽搐不已,只得提前中止了朝会,返回养心殿。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太医们进进出出,投下幢幢狰狞的黑影。

此毒乃是北戎妖巫所下,太医院多年来皆束手无策,睿宗身边的冯内侍只得着人去请巫医入宫。

入夜时,一个披发跣足、手执铃杖的巫医由一名小太监引着,前往养心殿。

“檀乌大人,到了。”

这小太监将檀乌引至正执灯侍立在睿宗榻旁的冯内侍身边,便退下了。

檀乌先是恭谨地跪地行礼,然后便拄着铃杖,缓步行至睿宗榻边。

睿宗双目紧闭,在榻上辗转反侧,额间渗出冷汗。

檀乌用枯槁的手指轻轻抚过睿宗青紫的额头,沉香气混着血腥味在室殿中弥漫。

接着,檀乌重重地拄了几下铃杖,一阵似哭似笑的诡异铃铛声响起,本来还在极力转动眼珠的睿宗忽地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身体似被烈火焚灼,心却如坠冰窖。

“陛下近日可曾梦见被黑雾缠身?”檀乌继续拄动手中铃杖,腰间骨链碰撞,声音忽远忽近,“宫中大有蛊气,恐是有人在行魇镇厌胜之术,致使陛下龙体受寒毒侵袭,若不除之,陛下之疾终难痊愈。”

睿宗听了这话,忽然睁开眼,瞳眸无神,嗓音沙哑:“蛊气……具体位置在何方?”

“回陛下,”檀乌突然厉啸一声,腰间骨链震得簌簌作响,“皇宫东南方位……蛊气冲天啊!”

显德殿位于皇宫东南角,檀乌此言明显意指太子,冯内侍听了这话,有些惶恐地看了睿宗一眼。

榻上的睿宗早已心神不清,似看见漫天黑气从殿外涌来,恍惚中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语:“桐木人偶…诅咒…太子……”

睿宗浑浊的两眼突然暴睁,额角青筋凸现,枯枝般的手指向外指去:“查!给朕彻查东宫!”

冯内侍举袖拭了拭自己额边的冷汗,连忙凑到睿宗身边询问,“陛……陛下,不知此事交由谁负责督察?”

睿宗下意识朝檀乌看去,檀乌对他做了个“江宁”的口型,心神已被檀乌催眠控制的睿宗便说出了江宁的名字。

冯内侍颔首离去,檀乌望着躺在榻上的虚弱帝王,唇角浮现一丝笑意-

三日后,水衡都尉江宁率羽林卫闯入东宫显德殿时,杨惜正站在一株开得正艳的垂雪红梅旁,想着萧鸿雪的生辰又快到了,这回该送他什么礼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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