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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该反省粗心大意,还是该庆幸这些藤蔓好歹把两个蛇首留了下来。
他太过震惊,甚至没注意师尊什么时候下来的。
公冶慈轻飘飘的落在山谷内,踱步走掉了他的面前,看着他好似痴呆的表情,便伸出戒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意外的说:
“几根藤条,也能吓到你?”
这岂止是几根藤条,简直是比刚才两条蛇更可怕的存在!
若是自己掉入到这些可怕的吃人藤蔓中,怕自己也要落得同样下场。
锦玹绮生出一阵后怕,有些语序混乱的讲:
“不,师尊,师尊为什么要扯来这些藤蔓?”
公冶慈收回手指与戒尺,盯着他看了片刻,才若有所思的道:
“你究竟想问的,是为什么扯这些藤蔓过来,还是为什么扯这些藤蔓过来吞噬蛇躯,却唯独留下来蛇首呢。”
“自然是前者。”
锦玹绮已经回过神来,然后又主动解释说:
“知晓这些藤蔓是师尊所放,我就知晓蛇首不会被这些藤蔓拖走或者吞噬,因为这是师尊交付的任务目标。”
安排过分艰难的任务,是对师弟能为极限的考验,但没必要在考验结束,完成任务之后,再将任务目标抹除掉,因为那已经不是师尊考验徒弟的范围了。
公冶慈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看来你的自信倒是一如既往的充足。”
锦玹绮:……
这样的话,说出来可真是让人感到窘迫了,不过——在窘迫之外,锦玹绮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感觉出来,师尊这次并不是批评他的自信。
果然,接下来,师尊便道:
“只剩下最后一项任务,锦玹绮,你带着这两只蛇首前往金花镇上,告知镇上民众,你已经将两条蛇成功斩杀,让他们不必再担忧蛇患了。”
这同样是事先做好的安排,但——
锦玹绮朝师尊的身后望去,是白渐月不知何时落下山谷的身影,他已经精疲力竭,伸手搭在一旁的山壁上,只是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唯有山风徐徐吹动着他的衣衫。
不能叫人看清他是怎样的表情,对师尊的安排又是怎样的态度。
但是锦玹绮却很难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带着两个蛇首回去。
“师尊——”
锦玹绮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
“师尊,只有我一个人去,白师弟——师尊你们难道不去么?”
公冶慈却不以为然道:
“怎么,想要出人头地,人前显圣,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吗?让你一个人去受用民众的感恩与朝拜,你应该开心才对。”
锦玹绮:……
他有这样的想法不可否认,但他所希望的是凭借他自己的能为叫旁人刮目相看,却不是抢夺别人的功劳按在自己的头上。
锦玹绮沉默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这件事情非我一人之功,甚至我是出力最少的,若叫我一人冒领功劳,我……我良心难安。”
又是一阵让人煎熬的沉默之后,锦玹绮才听到师尊冷漠的声音:
“这是师令。”
简单四个字,代表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锦玹绮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带着两条蛇首先行离开。
听见锦玹绮拖着两条蛇首慢慢离开的声音,白渐月微微晃动着身影,还是慢慢扬起了头颅,露出血泪已经干枯的苍白面容,发丝在不满血污的面容上来回晃动,无端多出许多凄凉。
他站在血痕遍布的石块上,抬起覆盖白纱的双目,眺望着锦玹绮离开的方向。
分明什么也看不清,可透着迷蒙浑浊的血雾,却让他好像无比清楚的看到锦玹绮离开的身影,一道身影晃动成为数道身影,让他好像看到了许多故人离去的身影。
让他好像又回到了他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一天。
那是很久以前,他前往金乌秘境的时候。
在漫天的血与火之中,他拼着双眼被灼烧,修为跌境的危险,终于将九首金乌完全的控制住,可是他杀不掉九首金乌,九首金乌也杀不了他,只能僵持。
然而当他与金乌都已经耗尽力气,奄奄一息,只看谁先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却有一把刀刺穿了金乌的心脉,挖走了金乌的内丹。
“哇,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运气真好,竟然恰好碰到了不能动弹的金乌呢。”
“那是我的——!”
“啊,啊,抱歉,白师兄,我没看到你,这是你布下的阵法么,那还给你,或者,师兄啊,我能用其他东西换么。”
“有什么好换的,同门之间,何必说这些。”
“就是,我说大家一道前来秘境历练,本就是各凭本事,难道来的是其他人夺走金乌内丹,你也敢说是你的么,不将你一块杀了,都算是顾念同门之情谊了,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难道真是这样吗?那为何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如此强烈。
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再不看他一眼,兴高采烈的提着金乌走出秘境,引起无数人的惊叹。
十六岁的天才少年,第一次进入天级秘境就杀死了九首金乌,那是何等的光辉荣耀!
可是,可是……是他啊。
白渐月感觉沉寂许久的心被火燃烧了一样,让他无比灼热,他的双眼又开始痛了,连带着心与头壳都跟着痛的晕眩。
一阵天旋地转,他似乎又回到了跪在大殿上的那一日,师尊高高在上,呵斥他一无是处,伤了眼睛,跌了境界,付出这样大的代价,结果却空手而返,而且还当做外人的面和同门争执起来,简直是丢尽了宗门师脉的脸面。
“不是……是,是小师弟抢夺了九首金乌。”
“还在狡辩!没本事就是没本事,竟然还污蔑同门,亏我对你期望如此之深,下面那些弟子们对你如此敬仰,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小师弟对你可是十分赞赏,你身为师兄,怎么能心思狭隘到嫉恨师弟的地步,不就是伤了眼睛,也值得斤斤计较么。”
“好了,金乌之事已经和你无关,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怎么,你竟然还想闹腾吗,去思过崖闭关静心吧,三个月内不许踏出一步,这也是为你好,渐月,你一向是宽宏大度之人,不要生出攀比之心,嫉恨之情,你好好想想吧,这也是为你好。”
为他好——
为他好,就是让他对同门所求无底线的谦让,就是让他对师尊命令无怨念的接受,就是让他对宗门安排无意义的听从吗。
他的努力,他的谦让,他的一切,原来只是成就别人的踏板吗?!
白渐月睁大双目,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痕裂开,已经干枯的血泪又开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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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深陷入石壁中,用力太深,已经浸血。
在混乱如风雨飘摇的脑海中,一道温和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在恨抢夺了你之功绩的同门,还是恨做出这种分配,无视你之辛劳的师尊呢。”
白渐月浑身一凉,立刻从混沌神思中抽神回来,下意识抬头找寻声音来源,便见师尊——他现在的师尊真慈道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似乎正饶有兴趣观察着他的神态。
白渐月别开脸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让眼前人看自己的表情。
但他不想开口说话,公冶慈却很有心情问他问题。
第30章 第一次做师尊卓尔不群,出类拔萃……
山风徐徐,寒意粼粼。
公冶慈站在白渐月的面前,背手在后,俯身向前,平视着那双被白纱覆盖的双目,露出温和的微笑,颇有些探究的语气说道:
“看来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心死如灰。”
那一双略微狭长的柳叶眼,本该是柔和温雅的神态,此刻在重重山林映衬之下,竟透出如同鬼魅一样的诡异,使人望之生怯。
因为只是对视一眼,好像就会被他读取自己所有深埋心中的秘密。
就算是眼睛上蒙着一层隔绝外界的白纱,在此人面前,一切想要隐瞒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白渐月踉跄后退了一两步,躲闪着师尊的目光,抿了抿唇,又深吸一口气,才低声询问:
“师尊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么。”
故意让弟子们纷纷露出失控失态后的丑态,才好满足身为师尊的,居高临下的操控欲望——是这样的目的吗?
白渐月无法控制自己往阴暗糟糕的方向去想,死而复生后的师尊,所苏醒的是无比恶劣的灵魂。
他已经完全确认,这一场所谓让他们几个弟子分别合作行动的任务,试探的目的并不是任务本身的完成度,也不是他们这些弟子的修为,而是为了试探他们这些弟子的底线。
或者说,就是故意用来暴露他们缺陷,弱点,甚至是过往伤痛的。
让自己和锦玹绮一道,是故意试探无欲无求的人是否真的能够直面过去的阴影,渴望名利的人是否真的能够坦然接受虚假的荣誉。
让林姜和独孤朝露一起行动,是故意让自私任性的人去保护弱小,让单纯无知的人去献出力量;
让厌恶与人接触的花照水去深入人群之中,恐怕就是去试探他能够容忍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师尊为他们每个人安排要做的事情,几乎是完全针对他们每一个人的缺点,弱点去进行调配——除了郑月浓,是让她做自己最擅长的药理之事。
可郑月浓天生操心命,某些时候,比起来锦玹绮这个入门最早的大师兄,她才更像是关爱师弟师妹们的大师姐,让其他人全都挑战自己的弱点,某种程度上,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煎熬。
而且她太过容易心软,太过仁慈,这就是她最致命的弱点了。
在下去山谷对付两条入瓮之蛇前,白渐月就已经从水镜中看到了郑月浓将要面临的麻烦。
那个时候,水镜中所呈现的景象,是有小镇民众抱着昏迷不醒的孩童跪在郑月浓面前,苦苦哀求她帮忙治疗不是蛇伤的其他病症。
郑月浓推脱再三,还是没忍住答应了这个要求——虽然看不出来这样做会带来什么不好影响,但那参考他们这几个人的遭遇,白渐月总觉得师尊不会单独对郑月浓网开一面。
但白渐月现在为自己又回忆起来那些糟糕过往而焦躁不安,并没心情去思考别人的处境。
其实他并没有和师尊说起过自己离开宗门的详细过往,只是说对宗门失望才会流落街头——但就是这样才是太过可怕,只凭寥寥数语就能复现出于当年相似的场景,白渐月在最开始的愤恨之后,心中涌现出的,是对师尊全然的戒备与恐惧。
可是师尊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戒备。
听到他充满抵触的质问,甚至很是坦然就承认了别有用心:
“只是想要你们能够更清楚的了解你们真正所想是什么罢了,乖徒,怎么欺骗别人都无所谓,可不要真的把自己骗过去了,不然等将来一日悉知过往的人来揭你的旧日伤疤,你可是会更加痛不欲生的。”
白渐月扯了扯嘴角,心情复杂的说道:
“所以师尊就让我等提前体验痛苦吗”
“只是一种历练而已。”
公冶慈站直了身躯,露出自以为更加温和亲切的微笑,缓缓说道:
“做我的徒弟,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抓住把柄,陷入过去的梦魇。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历练等着你们,就算做不到无坚不摧,至少会让你真正能够不在意过往的痛苦,若将来真有人旧事重提,那将不会是对你造成致命一击,而会反过来成为你制胜的法门。”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公冶慈觉得自己真是为了做个好师尊牺牲良多。
想他堂堂当世第一邪修,向来是我行我素,从没在意过旁人的感受,如今竟然苦心孤诣,亲自来为这些小崽子量身打造修行方向与历练方式,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再来,退一万步讲,世上又有多少师尊前辈,能和他一样做到针对每个亲传弟子的不同境况,去实行不同的教习计划呢,这样想来,他虽然是第一次做师尊,也是卓尔不群,出类拔萃啊。
但这些在公冶慈看来可谓是十分贴心的话语,听在白渐月的心中,却在震惊之余,生出更多不好的预感。
且不说那些痛苦的过往他甚至不愿回忆,怎么可能会成为制胜的法门,那句“会有更多的历练等着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接下来还要更多次让他经历这种付出一切后,结果让旁人独享的事情吗?
白渐月神色恍惚,感受到一种窒息的痛苦,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正不如离开,或者死掉算了。
公冶慈看着他身躯一瞬间僵硬,就连嘴唇也紧紧崩起的煎熬模样,只是眨了眨眼,就明白他担心什么了,于是十分贴心的主动解惑:
“放心,不会对你用第二次同样的历练方式,那太无聊了,你应该也会感到厌烦,所以下一次,会是新的惊喜等待着你们。”
惊喜……吗?
总觉得会是惊吓才对。
但师尊又说“你们”两个字,那似乎是说,要继续遭罪的不是他一个人了。
白渐月抬起头看向师尊,有无限的光辉从师尊背后映照过来,距离的如此之近,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片刻后,他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大概是想到师尊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为难,而是一视同仁的折磨,这样一想,好像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无论如何,平常对任何事都表现最为淡定的他,总也不会是第一个说放弃的人吧。
在他沉默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了
“师尊!朝露师妹醒了!”
抬头看去,就见林姜和神色朦胧的独孤朝露正趴在山崖旁边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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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林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白渐月,你和师尊两个在下面做什么?锦玹绮那家伙呢,那两条蛇呢!”
他的问题很多,但并没有让人想回答的欲望。
公冶慈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白渐月,慢悠悠的说:
“虽然你眼睛上蒙着白纱,但似乎还有人比你更目中无人啊。”
白渐月:……目中无人也是可以这么用的吗?
果然师尊的想法高深莫测,不是弟子能够轻易揣测的。
而见他们都不搭话,林姜也很是行动迅速,直接跳了下来,独孤朝露在犹豫之后,也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胆怯的看向师尊,是刚才听林姜说师尊把他臭骂了一顿,害怕师尊也会怪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但她想象中来自师尊的责难并没发生,甚至师尊在看了他们两眼之后,还很是“贴心”的让林姜背着她出谷。
然后就直接遭到了林姜的抗议。
“师尊,您也太偏心了,她都能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完全不需要人背啊。”
林姜说着,又看向独孤朝露,虽然不久前才经历了生死危机,可一觉醒来,独孤朝露就活蹦乱跳的,甚至比自己还有精神,哪里需要人背着啊。
独孤朝露也连连点头,又原地蹦了两下,表示自己走路完全没问题,才认真的看向师尊说:
“师尊,我可以自己走,没关系的。”
公冶慈又没眼瞎,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状况如何,他既然这样安排,那当然是有他的用意。
所以两个弟子的反驳无效。
公冶慈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个,最后视线落在林姜身上,慢悠悠的说:
“怎么,你害她几乎丧命,背她一段路也不愿意?”
林姜:……
林姜竟无法反驳。
于是也只能认命背起来独孤朝露。
此间已经再没有留存的必要,将水镜散去后,公冶慈便带着三个弟子朝金花镇方向走去。
途中,独孤朝露时不时看向公冶慈,心中忐忑不安,终于还是没忍住问:
“师尊,您是在怪罪我吗?”
公冶慈轻笑一声,说道:
“为什要怪罪你,难道你做错什么事情了?”
似乎没有吧。
独孤朝露回想一圈,觉得自己都是按着师尊说的去做,就算是林师兄快把自己的鬼气全都抽走死掉,她也没有违逆师尊的命令切断联系,这样说来,确实怪不了自己。
而且应该夸奖自己吧。
独孤朝露还是小孩子,想到什么,就立刻说了出来。
“那师尊要奖励我吗?”
公冶慈笑容更深了一些:
“为什么要奖励你,难道你做了什么很好的事情吗?”
孤独朝露:……
她为了师尊的任务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快没了,难道还做的不够好吗。
于是独孤朝露又感到委屈,整个人趴在林姜的脊背上,可怜兮兮的看向师尊:
“可是我听师尊的话好好完成任务,差点命都没了,师尊不应该夸赞我么。”
公冶慈哦了一声,说:
“我叫你现在去死,你要不要听我的话去死?”
独孤朝露:……
不仅是独孤朝露被噎的无言以对,连背着她的林姜脚下一个踉跄,也差点带着她跌倒下去。
林姜默默腹诽道,师尊真是刻薄到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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