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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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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的好事远不止新店开业这一桩。

凌花原本早些时候已经回去,没想到在江知味还在店里准备宵夜的时候又折了回来,并且带回了一个惊天的好消息。

江大的胳膊能动了。不是先前手指头颤动的那种动法,而是在吃到她打包回家的那碗热乎乎肥肠索饼时,整个胳膊慢悠悠地举了起来。

虽然两只胳膊的高举程度都十分有限,但他颤颤巍巍的,还伸出了一只手指,指了指碗中的那一节节饱满的肥肠,口中不住地发出“丝丝”的声音。

凌花猜到他想说“香”,毕竟他从前身体还好那会儿,最喜欢的就是肥肠就酒,坐在月亮底下,吹吹风、摇摇扇,一次能吃老大一盘。

江大的咀嚼能力,也比先前好了不少。江知味记得,她刚从昏迷醒来那会儿,他还只能吃流食呢,往嘴里喂一点儿汤水,顺着嘴角直往领口里头灌。

当真是恢复了不少,才能缓缓挪动胳膊,还能嚼索饼跟肥肠了。

不过那肥肠,凌花没给他喂进去多少。江大吃得太慢太慢,吃到那一整碗索饼蓬勃生长,坨到了一种不能再坨的程度。

到后来实在嚼不动,凌花便把剩余的肥肠吃了。

肥肠带着茱萸鲜红的油花,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没有下水本身的腥臊味。

肠子里的肥油,显然江知味处理的时候去一半、留一半,余下的这些肥油润嘴得刚好,肥而不腻,香味开始是靡靡荡荡,后来直冲咽喉,香辣又快意。

凌花再返食肆时,还惦记着那肥肠的滋味。一边同江知味说着,一边从卤味锅里,挑拣了一截肥肠来吃。

空口吃时,蘸点儿香醋。酸溜溜的醋香与肥油厚重的香味交融,怎么吃都不觉得腻口。

江知味也乐得紧:“娘,我觉得爹爹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说不准呐,过一阵子就能说话了,你看他以前,只能哦哦啊啊地叫,今日都能发声了,天大的好事。”

“可不是么。”凌花畅想起了未来,“要你爹能好了,到时我就叫他去磨豆腐。那腐竹我也教给他做,他要是知道,这神奇的小东西是你教会我做的,肯定特别高兴,特为咱家知姐儿骄傲。”

可说着说着,凌花又惆怅下来:“也不知道你爹到底能恢复到个什么程度。人呐,就是贪心。”

“以前大家都好的时候,什么都没觉得。真等你俩双双病倒,我就想着,都能活着就好了。后来你好了,你爹还躺着,我又开始觉得,要是能动一动就好了。如今真能动了,却奢想起了他变成正常人的模样。”

凌花越说越低落,用牙齿把肥肠磨得嘎吱嘎吱响。到后来,肥肠吃完了,她身子一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可还要再来点?”

这会子吃宵夜的客人还没来,店里只稀稀拉拉几个人,都是吃快食的,薛莹和薛虎就可以招待。

凌花却说不用:“娘出去走走,散散心。你这头安顿好了就早些回家,娘还给你点灯,像往常一样。”

江知味握了握她的手,目送她离开。

冬日的夜晚,地上有薄薄的积雪。月光泛起一地皎洁,透过敞开的大门,照亮了食肆间刷洗得透亮的地面。

冬季的宵夜主打烤肉和拨霞供,拨霞供备的是鸳鸯锅底,那锅底也是专程定做的,一侧盛红汤,一侧放加了香蕈的清炖骨汤。

有夫妻俩带着自家的娃娃来光顾。

江知味经过时,那妇人正在清汤锅里涮肉,仔细地吹凉后,喂给身侧坐在宝宝餐椅上的孩子:“啊,宝哥儿张嘴。”

宝哥儿已经馋得口水直流,衣裳的前襟都湿了。他含着一块薄透的涮羊肉,吧唧吧唧地咀嚼,咕咚一声咽下后,又大张了嘴:“娘,好吃,我还要。”

另一边,宝哥儿他爹已经把下一口涮肉吹凉备好了。

夫妻俩左右开弓,把宝哥儿喂得腮帮子鼓涨,唇畔都是羊脂的油亮。

江知味温温笑着离开。

待得夜深,客人们陆

续散场后,陈虞婶便给食肆里头重又泼了水,窸窸窣窣的刷洗声不断,食肆里的油烟气没了,反倒弥散起了淡淡的皂荚香。

估摸着沈寻差不多要到了,江知味把养在木桶子里的黄辣丁杀了,洗净了鱼皮上的黑膜。

待油热,黄辣丁下锅,煎至两面金黄。另起一锅菜籽油,里头多添一勺猪油,下入姜、葱、蒜、泡茱萸、大葱,一并炒香。

直到那锅中的油水变成清浅的琥珀色,上头一个个油泡变成指甲盖大小,添辣味豆瓣酱,炒出香味和红油。再把原先煎好的黄辣丁放进去,来一勺浓浓的酱油和香蕈粉,顺着锅边,刺啦刺啦地淋下一碗陈年的黄酒,顿时酒香扑鼻,好一通馋人的味道。

撒上茱萸圈和葱花、芫荽,作为鱼身上的色彩点缀,色香味俱全的软烧黄辣丁便出锅了。

前头忙得差不多,薛虎和陈虞婶都先回去了。知道了早前那位郎君要来,薛莹也早早洗漱了,躲到小小的铺盖中。

食肆的大堂中,只沈寻和江知味两人。

沈寻依然提溜着翠嘴的笼子,不过今日的翠嘴并没有站在笼中。细比竹签的小爪子扒在他的肩膀上,小小的脑袋好奇地左看右看。

见到身前来人,翠嘴张嘴,发出低哑的人声:“江娘子吉祥,江娘子吉祥。”

沈寻戳了戳它肥厚的小肚子,羽毛翘起,被翠嘴抖着身子抚平:“知味食肆,开业大吉。知味食肆,滋味绝佳。”

一声一声,喊口令似的,颇有节奏感。

江知味听得笑眯起了眼:“你怎么这么聪明呢,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了。”

又看向沈寻:“觅之郎君教得好。”

眼前的沈寻招手,好似在示意她凑近些。江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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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迷蒙地站得离他更近,他身上的熏香味被暖风带着扑面而来,烘得她脸上有些发烧。

好在食肆里头灯火昏暗,应该看不大真切。

沈寻笑着,侧了点身,双方的肩膀即将挨到的时候,他停住。翠嘴踮着脚,轻轻一跳,来到江知味的肩头。

小小一只,没什么分量,但那小爪子抓肉的力气却大着。好在这会子的衣裳都挺厚,江知味被吓一跳,小心翼翼地生怕它掉下来,同时也惊喜得不行:“呀,它还会在我肩膀上停着呢。”

沈寻抬了手,手指再一次戳到翠嘴鼓囊的肚子上,轻声问:“这时候该怎么说?”

翠嘴叫了一声,用的鸟叫。

“错了,不是这个。”沈寻很有耐心,一直引导着,叫江知味也好奇起来,不知道翠嘴被教着说了些什么。

忽地,靠近耳廓的那处有翠嘴低哑的声音传来:“翠嘴,进江娘子的家门,可以吗?”

第59章 软烧黄辣丁

要不是亲眼见着鸟喙的开合,江知味应该很难相信,这样的一句话是从一只鸟的嘴里说出来的。

沈寻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这两日一直在想,江娘子的食肆开业,我应该送些什么东西好。思前想后,忆起江娘子来小苑时很喜欢逗鸟。既然李晚已经去了你那儿,不如把翠嘴也收下,挂在食肆门前,还能招揽客人用。”

原来那驴子也有名字,叫“李晚”啊。这么温婉的名字,和它那巨鼻大驴的形象倒是不符。不过觅之郎君都能把狗子取名叫“刘海”,再取一个稀奇的驴名字也不足为奇。

江知味还在寻思怎么回绝他的好意,毕竟这鸟和驴都与他出入相随,一下子横刀夺爱了两个,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而这时,沈寻已经拿了两副碗筷,坐到了那一大碗软烧黄辣丁跟前。

黄辣丁拢共八条,煎得焦软的褐色皮子上,裹满了酱浓的汤汁。汤汁的上缘,浮动着细碎的茱萸圈和葱花、芫荽,像给鱼身上添了条色彩丰富的裙带。

筷子戳下去,鱼肉酥软。轻轻一带,雪白的蒜瓣肉便从鱼骨间层层剥离。在汤汁里蘸过,夹起时候,那鱼肉嫩得颤巍巍的,带起的汤汁浓稠、拉丝。

茱萸和生姜撞出的鲜辣气息混着鱼肉的鲜甜,不由分说地撞进鼻腔,惹得人不自觉地口中生津、喉头滚动。

入口前,沈寻却停住,朝还在原处站着的江知味招了招手:“江娘子,一起吃。”

江知味没有和客人同桌共食的习惯,摆了摆手:“不了,郎君自个儿吃便是。”

沈寻笑了:“江娘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在想着,如何婉拒翠嘴进门这事儿么?”

说着,江知味肩头的翠嘴扑腾了起来:“江娘子,江娘子。”

小而有力的翅膀扇在江知味的脸侧,挠得她面颊发痒:“好了,我答应就是。”

沈寻又摆出邀约的手势,江知味只好与他同坐,盛了两碗米饭来。忙了一天,她这会子老早饿过劲了。原本还想着等下用剩米饭做个蛋炒饭吃,这下好,省得再开火了。

沈寻一直等到她坐下,拿起了筷子,才把方才夹至半途的黄辣丁送进嘴里。

茱萸的辣味在舌尖跳脱,鱼肉本身丝丝缕缕的鲜香在口中如藤蔓般蜿蜒生长。

落到舌根处,鱼肉的软嫩、清甜将辣味淡化,最后留下的回甘,交缠着豆瓣酱的咸香与鱼肉的鲜香,在唇齿相接处盘桓,带来令人熨帖的安心之感。

江知味吃的,就没沈寻这么斯文了。她把一整条黄辣丁夹到碗中,兜头淋了一勺鲜辣的汤汁,又将细腻的鱼肉从鱼骨上剔除,剥出来一条长而完整的鱼骨,用嘴将上面残余的细肉嗦了个干净,丢在了一边。

此时的汤汁混着软滑的鱼肉,将米饭粒粒裹挟。用勺子略略一拌,汤香、肉甘甜,每一粒米饭都吸饱了汤汁里的香辣滋味,在鲜与辣的强强碰撞中,一口接一口,好吃得叫人险些连舌头都吞掉。

沈寻见她胃口大开,低头一笑,随后默不作声吃着自己碗里的。还剩了两条鱼时,他取出帕巾来擦了嘴,表示已经吃饱了。

哪里不晓得他的小心思,江知味也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迅速地把剩余的鱼肉吃掉,继而仰起脸来:“郎君这胃口,看来不大稳定啊。我记得先前那鱼汤,郎君一人就能吃掉一锅,今日怎么成了小鸟胃,精打细算的,只吃这么些许。”

沈寻道:“近来胃疾又犯,郎中叮嘱过,夜里不得饮食过饱,所以有所收敛。”

“怎的胃疾又犯了?”

江知味知道他这个毛病,常听连池说起,隔三差五地就要犯,一难受起来,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特别折腾人。

难怪见他近日又清瘦了回去。

沈寻淡淡道:“江娘子有所不知,我只在吃江娘子做的吃食时,胃口才得以好些。平日里,吃的总是不多,尤其在家。”

他顿了顿,修改了“在家”的意思:“在沈宅,与父亲同食时,总是入口艰难,食不下咽。”

此话一出,江知味那多管闲事的毛病又被带了出来:“郎君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乐意,可以说与我听听,说不准我能替郎君分担一二呢。”

她想起身上揣着的那个荷包,关乎沈家和云家。

沈寻的父亲与母亲,在她的猜想中,关系应当十分不睦。要不然这么财力雄厚的商贾之家,怎会把人葬到那座遥远的无名山上,更何况,那墓碑上连个刻字都没有,其中必有隐情。

“江娘子当初,是见过我的母亲的。”沈寻缓缓道,“在那座山上,她已经扎根了许多年。要是落下去一颗树种,十多年过去,应该长得比人高了。”

江知味听的,呼吸都停滞了。

“我父亲对我十分严厉,他对我的好,远不及母亲的万一。幸而,一个幼年丧母的孩童在太学时候得恩师钱博士的庇护,如今得以长大成人。”

“但父亲还是与十余年前一样,一点没变。他厌恶母亲,厌恶她诞下的孩童,更厌恶这个孩子打小就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缺陷。这让他觉得耻辱,哪怕这个这个孩子生得比其他人都要聪敏,他也只能看见他与其他人不同的这一点。”

江知味有些云里雾里,她不觉得沈寻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缺陷。手脚俱在,头脑灵光,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理寺少卿,这个成就,放在别人的人生中,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比肩。

静静听着,等沈寻缓缓地继续说下去。

“母亲云氏为家中独女,从前做的也是衣料生意。他二人的婚姻,实为强强联合。尤其祖母将祖产交于父亲后,在父亲母亲互相的扶持下,两家生意如日中天。”

“然而后来,父亲母亲总是争吵。我无意间听见,父亲意欲吞并云记,将母亲那方资产全部据为己有。后来我去太学读书,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母亲病逝的消息。可明明我离家前,母亲身体一直康健,从未听人说起,她有什么隐疾。”

“父亲将母亲的衣冠冢葬在沈宅的树下,至于她的棺椁,我找遍汴京,找了无数人询问,终于打听到,在那座无名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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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味眼里满是心疼,眸光颤抖,都落在他的眼中。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沈寻的话音停了一瞬,他到底没有勇气,在今日就把关于他的一切和盘托出,“江娘子的黄辣丁甚是美味,我想,今晚定能睡个舒服的好觉了。”

江知味一时懵然,总觉得他话里话外的,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交待。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她自然不勉强,尤其在今日这种开业大吉的黄道吉日,说这些勾人惆怅的话来,也不吉利。

“既然觅之郎君把翠嘴送给我,那我自然,得给觅之郎君一份回礼。”

沈寻略一抬眉:“嗯,什么?”

江知味起身,摸摸索索,从桌柜后头摸出一张空白的纸条子:“暂时没想好,所以我先给郎君打一张欠条。若是郎君日后有需要,就拿着这张欠条来找我,能力范围内的事儿,我可以无条件帮郎君实现一桩。”

沈寻笑道:“这算什么欠条,这叫未尽之约。”

他随手抄起笔墨,在纸上写下了“未尽之约”四个字:“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江娘子,你得在这上面按个指印,要不然这条子,到时拿来,你不认了怎么办。”

“哪会。”江知味跑去拿印泥,“搞得这么严肃认真,好似你我签了什么书契似的。”

吐槽归吐槽,她老老实实把指印按了,递给沈寻:“喏,郎君拿好。可不要丢了,凭条才能兑现哦。”

沈寻仔细地把墨汁晾干,才折好,揣进怀中。

*

食肆里的几人都知道,店里多了一只会说人话的八哥鸟。没上工之际,薛莹就坐在它跟前,用稻草杆戳它的小肚子玩,把翠嘴烦得叽喳乱叫:“莫戳,莫戳。”

连后头来的秦兵士,都被一人一鸟玩闹的情形逗笑。

抱着身子跑进食肆,秦兵士进店便被烤得足足的炭火暖到,撒了手,伸着脖子寻找江知味的所在。

薛虎见过他,那身衣裳太显眼,同他道:“掌柜的在后院,这会子不忙,可要帮客人叫一叫?”

秦兵士摆手说不用,自个儿掀了写着“灶房重地、闲人勿进”的帘子,探头就喊:“江娘子,在哪儿呢,找你做生意来了。”

江知味正在杀鱼,明晃晃的刀具在手中一甩,刷刷几下,鱼片就拆得薄透,整整齐齐地码在盘中。杀完后,回头冲他一笑:“秦大哥,今日来得早。什么生意啊,快说说。”

“你看你,说到赚钱就起劲儿。”

后院和大堂两个温度,秦兵士被冷风一吹,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这天儿真冷啊,出门就是冻手冻脚的。江娘子,我是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这事能不能行。”

江知味洗净了手,专注地听。

“我们兄弟几个,昨儿个吃了你这儿的快食,都觉得挺不错的。这大冷天的,偏偏还是正月里,巡街的活计一刻都不能落,就怕哪处堆了杂物起了火。这午食吧,吃得就敷衍,成日揣点儿糜饼带着,又冷又干噎。”

“但天天到店里吃,没那个时间,不大现实。我是想问,这快食能不能外送?这天气,要能吃口热乎的,我那帮兄弟,保准谢天谢地感恩戴德。”

江知味一听就来了兴致,果然是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么:“当然可以啊,你们想吃,天南海北地我都送。不过最好给个固定的地点,我这食肆还小,人手不够,太远了跑不开,还望见谅。”

“那是,总不能耽搁店里开门做的生意。我们兄弟几个,昨儿个回去就商量了,就我们五个人,两荤两素的套餐,每日送到旧宋门,有人到点接头。”

江知味转头拿了个小册子记下:“口味上,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秦兵士嘿嘿一笑:“没有,就想每份菜里多打点汤水,好蘸炊饼泡饭吃。”

“那好说。”江知味在一行小字后面多记了“汤多”二字。

秦兵士往那册子上一瞥,密密麻麻的,在他们兄弟五人的快食外送上面,已经记了好几位需要外送的客人了。

一时间不免以相熟之人的身份,操起了老妈子的心:“江娘子,这么多客人,你送得过来吗?”

“送不过来。”江知味实话实说,“不过甭操心,很快就能送得过来了。”

第60章 腊味煲仔饭

开业前三日过,薛莹正盘点近来店内的营收时,李二狗带着一帮闲汉朋友,按照与江知味约定好的时间,风风火火地来了。

这三日,多亏了王婶家男人吴用,每天帮食肆跑跑外送,暂时解决了店里人手不够的问题。

可眼看外卖单子越来越多,从桥头王家到汴河畔李家,需要派送的地点分散不说,时辰还扎堆,都在午食和晡食的那个点。

除非吴用有三头六臂,否则短时间内,还真难趁热把餐食都送完。

短时间内,想把这外卖做大做强还挺难。她把李二狗连带着那帮朋友们都叫来,也是为了这事。

她想组建一支外卖团队,虽然送外卖这行当,在宋朝已经不算稀奇了。但大多是由食店内的伙计跑腿,或者由食客自个儿,花点小钱,雇个闲汉跑腿。

而专送外卖的“正规军”,这时候还没有。

江知味就是瞅准了这个机会,跟李二狗他们表达了自个儿的想法:先从周边跑腿送起,等到时候食肆经营得更好些,再给他们一人配一辆驴车,可以往更远的地方去。

至于酬劳,就按计件制来,一份套餐她这头给三文,食客那头再自讨腰包两文,多送多得,不破坏他们行内原本的规矩。

但也有个要求,就是上工期间,得以知味食肆的外送单子为重,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搞什么几头兼顾,把她家外送的口碑搞砸。

这话一说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李二狗,因为近来江暖和江晓都在知味食肆里待着,美其名曰给二姐姐打下手,实际更多的是吃吃喝喝玩玩,还有个年纪大眼神不大好的婶子负责带他们。

要是他帮店里跑外送,那羊仔和虎妞,显然也就在食店里安顿下来了,他可以多挣钱,少操心,双赢的事儿。

犯愁的也不少。有那么三五位,因为担心每天送餐的餐量不稳,舍不下大酒楼食客们找闲汉时给的赏钱,摇摇头,就先行离开了。

江知味轻点了一遍人数。留下来的闲汉,包括李二狗,包括吴用,一共六个人,每人划分了固定区域,送知味食肆方圆一里的餐食。

先这么试行一周,不行再调整。

还给自家的外卖

团队安了两个小队长,吴用和李二狗双双为正,一人管手底下的两个人。做得好,小队长和队员都额外有赏钱,要做得不好,手下人罚的银钱,小队长也得跟着罚。

李二狗一下便觉得重责在身,一再和江知味强调:“江娘子,我指定好好干,不让你操心。”

吴用也道:“放心吧江娘子,交给我们。”

等两人把外卖送出去,薛莹也停下了拨算盘的手,把账本捧过来给江知味看:“掌柜的,瞧,我们开业三日,在打对折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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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贯钱的净利呢。”

三天十贯钱,说起来是不多。但这打折的优惠没了以后,净利不就翻了番地上去。

江知味笑着夸她算账的功夫好,也叮嘱了,等午食最忙的那阵过了,她要出门一趟。毕竟为了吸引食客,店里的用餐优惠还是不断为好。

但又不能一直用打对折这种舍本逐利的法子,她都想好了,接下来就让王婶来发集章优惠券,她呢,就出门做一个印章小戳。

客人们拿着集章的卡券来时,每消费五十文,就能在卡券上集一个戳。集满十个,能换小菜一份。

薛莹听得都惊呆了:“怪不得您能当上掌柜的,换作是我,肯定想不到这种集章换菜的法子。”

这哪是江知味原创的啊,都是站在后人的肩膀上学来的。

“我要去后厨忙了,你给翠嘴换个水,一日两趟,要温热的。粟米就吃完了再添,平时呢,多跟它聊聊,它会说的话可多了。”

江知味发现自个儿说这话时张嘴就来,猛然想起先前沈寻那般悉心的交待。显然就是为了,等食肆开业时候把翠嘴送来的这天吧。

她温温笑着,备菜去了。

*

除了集章换菜,知味食肆推出的,还有每十日一样特色菜。

头十天是葱烧大排,汤底浓油赤酱,大排软嫩酥香,特别下饭,无论是配炊饼还是配索饼、米饭都是一绝。

江暖每天来食肆,必吃的就是那葱烧大排。一大块比她脸盘还大的肉排,被她捧在手心里,热乎乎沉甸甸的。

一边吃,一边舔嘴唇、吮手指,活脱脱店里的金字招牌。

果不其然,这道菜成为了吃快食的客人必点的招牌菜。

十日后,店门前挂的招牌菜再添一道。这回是现做的菜,雨露均沾嘛,总有人爱吃快餐,也有人爱吃热炒。

店门前的招牌菜牌子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砂锅,砂锅里有焦黄的米粒,姜丝纤细零落,一根根油润的腊肠并切得薄透的腊肉,在米饭上层叠铺开。

光看着,好似就闻见了画纸中跃然而出的荤香,叫人食指大动。

刚把牌子挂上去时,就有早早登门的食客围着念道:“腊肠煲仔饭?腊肠我晓得,煲仔饭又为何物?”

这时的江知味,双手用湿帕巾裹着,捧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出来:“客人小心烫,腊肠煲仔饭来咯。”

头一位吃到腊肠煲仔饭的,是一位年过半百、身形丰腴的老朽。起初进门时候,他摆出了一副十分不屑的傲人姿态,大摇大摆仿佛深入无人之境一般,在桌前坐好。

薛虎点菜时,他亦是半眯着眼睛,高昂着头:“把你们店招牌的都给我上一遍。”

问及口味,又很不耐烦:“都行,老朽腹中空空,你再盘问下去,老朽的肝肠都要饿抽了。”

薛虎不敢怠慢,生怕又来一个闹事的,赶紧去了后厨,跟江知味说了这事儿。

江知味从后厨的帘子后面探出头,仔仔细细打量了那老朽一眼,扑哧笑了出来:“我以为谁呢,你不晓得,那位啊,是这条街上,那李记食店的掌柜。看来我这生意也是做大了,把同行都吸引来了。你且等着,我好好给他亮一手,让他知道什么叫作人间珍馐。”

薛虎又回到了大堂,招呼其他客人的同时,双眼不住地往李掌柜身上瞟。

定睛瞧了就会发现,李掌柜身上那股桀骜的劲儿其实都是装的。他坐着坐着,忍不住,就起来伸个懒腰,但眸光却不住地往四面八方飘。

发现被人盯着看时,又会迅速地收回视线,假装把玩手中的胡桃手串,实际又把目光放在店里的桌椅板凳上,连墙灰都被他伸手摸了无数遍。

这不是来打探敌情的是什么。

过了会儿,还没上菜,李掌柜已经拿了空碗筷,敲得丁零当啷响了:“嗳我说,你们这食店怎么开的,是打算把人晾在这儿,活活饿死么。”

薛虎忙跑来:“找客人您的吩咐,我们给您记的都是招牌菜,需要花点时间准备。您要是实在饿得紧,这边有快食,都是刚出锅不久的菜,热乎着。”

李掌柜老早把快食打探了个门清,白了薛虎一眼:“不是现做的菜什么行呢,你看看,那绿叶菜炒得都闷黄了,哪能这么糊弄客人。”

正在打菜的薛莹没忍住,顶了他一句:“您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清楚,这菜出锅还不到半刻钟,热气都是从锅里带出来的,又绿又鲜,哪有一点儿闷黄的样。”

李掌柜气恼极:“嗳你个小丫头,还顶嘴。我说实话怎么了,这快食就是不好,嘴长人身上,还不让人说了。”

气氛嘈杂,不少人纷纷为食肆说话。

有人认出他是李记食肆的掌柜,揶揄道:“李掌柜今日一改往日和气,还到对家的店里坐着,很难叫人不怀疑你的意图。得亏这江娘子脾气好,要不然,早找人一笤帚给你扫出去了,还吃什么吃。”

李掌柜被说得脸烧,不敢再吭声,扭过了头去。

恰这时,腊味煲仔饭摆在了他面前,饶是食肆内里各种吃食的香味纷杂,这股浓浓的腊味伴随着悠扬的酒香亦是十分突出。

而他面前笑意盈盈的江掌柜,手持一柄剪子,咔嚓咔嚓几声,就将长而饱满的腊肠剪成了寸段。

从另一只小碟中取来姜丝、葱花倒入砂锅中,淋入半碗酱色的油汁,只听呲啦呲啦一阵响,随着人走时的小风带过,别样的鲜香味如游龙乱走,勾得周围的食客口水横生。

“这也太香了吧。”

“就是那上面铺的肉肠的香味,天爷啊,我就说这回的招牌会比葱烧大排更胜一筹。”

“不行,我不吃快食了,我要吃煲仔饭。”

有几个客人当即就从快食区的队伍里出来,招呼薛虎来点了腊味煲仔饭吃。

李掌柜心中,竟莫名有了些小小得意。一个个叫得再大声,第一个吃到煲仔饭的人还不是他么,就得馋一馋那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不是来刺探军情顺带砸场子的么。

李掌柜猛甩了下头,看向砂锅中,那热气正蒸腾的煲仔饭。

铺散开来的姜丝细如发丝,小葱翠绿得正好,零星点碎,轻巧而娇俏。在二者遮掩下犹抱琵琶露出的腊肠剪成了燕尾状,色泽红润,飘散着挠人脏腑的浓浓腊香。

那腊肉也是,一看就是上好的。侧边上肥肉的部分瞧着是熏到了起酥的,三层肥两层瘦,瘦肉的部分带着自身规则的纹理,肥肉则晶莹剔透。

用汤匙扒开顶上的腊肠和腊肉,戳下去,靠近砂锅底部的那块是焦脆的。把锅巴翻上来,与粒粒分明的米饭拌在一处,被酱汁和油脂浸透的米粒儿水灵灵的,光看着就觉得好吃得要命。

李掌柜难以自制地滚动了喉头。

旋即反应过来,狠抽了自己的左脸一巴掌。那处对着墙,抽红了旁人也看不清。他就在在这炽烈的疼痛中,碎碎念叨着:“醒醒,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但很快有另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叫嚣:“行乐需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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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及一口没事要紧。”

另一头,又是啪地一个耳光:“你给我清醒清醒,别吃了,掀了

它你就赢了,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天人交战的了好半晌,李掌柜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举起舀了煲仔饭的那只手,把腊肠、腊肉和锅巴米饭一口吞。

这时谁输谁赢,便高下立见了。

他差点儿吃得老泪纵横:“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的米饭,老朽当真,从未吃过。”

李掌柜只一口,就知道自己输得一塌糊涂。不,也不是输了,是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腊肠咸香鲜润,那面上的肠衣艮啾啾的,里头有丰沛的油脂,轻轻一压,只听啵的一声,那油脂就落了满嘴。

旋即酥脆的锅巴在口中绽开,紧接着是酱汁醇厚的鲜甜。被油脂浸染的米粒儿,瞧着还是那粒粒分明的模样,吃起来却糯口喷香。

那腊肉也是,肥肉甘甜、瘦肉筋而不柴,咸香中透着淡淡果味和烟火的焦醇。

等把一整锅的煲仔饭都吃完,李掌柜才晓得个中滋味那叫一个回味无穷。看着身前身后的食客,纷纷举着勺子对着煲仔饭大快朵颐,他竟燃起了再吃一份的冲动。

不过很快,另外的招牌菜又上了。

还是江知味亲自来的,这算是他的特殊待遇么,毕竟旁的桌上,都是那生得虎背熊腰的小厮上菜,就他一人,入了江掌柜的眼。

此时的李掌柜,已经全然忘却这趟前来的根本目的。

他冲江知味挤出一个笑,以示自己方才意欲砸场子的冒昧,也收到了江知味递来的、露出八颗雪白牙齿的笑意。

放下来闹事的想法后,李掌柜的心里,此时此刻坦然极了。

这回送上来的菜,听江知味介绍,名曰“辣爊鸭货”,是她开食肆前摆摊那会儿就主打的招牌,店里不少老客,来来回回,都是冲着她家独有的爊味来的。

盘中有三个鸭头整齐放着,另有一根鸭腿、鸭翅,一小团蜷曲的鸭肠子和两块娇小的鸭心和鸭肝。三五张洗净的荷叶片叠放在陶盘一角,吃鸭货时,用这荷叶垫垫,就不会脏了手。

李掌柜来前找人打探过,的确记得这位知味食肆的江掌柜,早前是在横桥子夜市上摆摊为生。起初他还挺不齿的,觉得什么阿猫阿狗,赚了点小钱,都能像他一样开食店讨营生了。

现在看来,真是打脸,要没那个惊为天人的本事,如何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就挣到了足以经营食肆的资本。

李掌柜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尤其当他把盘中的鸭头吃干抹净后,那愈来愈炽烈的心绪如火焰般熊熊腾起,带着心口那股子冲劲,他把银钱结了,一步步往后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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