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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前言不搭后语地做了决定。
季向庭指尖点了点唇角,带着薄茧的手指伸下去:“家主,那你得欠我一次。”
帷幔错落,季向庭束于脑后的马尾随着动作晃动不已,发梢蹭在应寄枝身上,痒得勾人。
他满口都是冷香的味道,并不讨厌,却也说不出话。
季向庭不常做这事,自己难受也存心不想让应寄枝好过,牙齿毫不留情地磕上去,便听见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
应寄枝气息微不可查地乱了,手臂青筋浮现,低头去看季向庭,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如今半眯着没有焦距,眼角一抹红被泪珠一浸,无端显出几分深情来。
仿佛这似有若无的泪珠,才是应寄枝如今能真正拥有的东西。
他抬手扯住季向庭的发尾向后轻轻一扯,着实有些辛苦的季向庭便从善如流地抬起头,张口欲让应寄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本就没什么耐心,这人的定力又着实好得出奇,季向庭反悔了。
只是才哼出一声,他便觉后颈被人冷酷无情地往下压,激得季向庭面无表情地掉了两滴泪。
……就不该指望这杀千刀能干出什么好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向庭一动都不想动,全凭应寄枝发疯,只觉整个人都麻了半边,这场酷刑才堪堪结束。
他气喘吁吁地直起身子,眼前金星直冒,喉结滚动一抹唇角,哑着嗓子开口。
“你最好别再给我玩什么花样……”
应寄枝看着眼前人比想象中还要可怜的凄惨模样,眼珠黑沉,伸手握住季向庭的手腕将人按倒。
大雨滂沱。
季向庭的喘息声淹没在滚滚而落的雨珠里,仰头去亲应寄枝,将口中的味道尽数渡过去。
他精力不继,在汗水之间有些半梦半醒,半阖着眼眸往上看,烛火摇曳之中却没见应寄枝那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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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之上总是晃得让人口干舌燥的耳坠。
季向庭皱了皱眉,伸出汗湿的手去摸应寄枝的耳垂,却被人按住双手,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耳廓处便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本就快至终局,随着痛意剧烈的刺激在脑中炸开,季向庭猛然睁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像是被什么东西自魂灵中穿透了。
唯有应寄枝感受他掌中柔韧的腰腹抑制不住地往上抬,贴在自己身上颤抖不已,又脱力地摔在被褥之中。
他只看着季向庭耳垂上的一点血迹,沿着细细的链子划下,最后坠在那红玉做就的鲤鱼上,与季向庭眼下不受控亮起的奴纹交相辉映。
是人间难以有的艳色。
应寄枝俯身吻过那受创的耳坠,终于开口道——
“纵使我身陨,它亦会跟着你一辈子。”
“季归雁,你没得选。”
季向庭自然听不见这两句话,他被刺激地太过,阖眼全然失去了意识。
血线蜿蜒,应寄枝盯着眼前人许久,才讲那浸透鲜血的红玉耳坠取下,重新戴回自己身上。
季向庭的血珠与应寄枝的体温合在一处,缠绵得无法分离。
他直起身,在散乱的衣衫里寻出那枚破碎的镜片,指尖探出却又顿在原地,良久才收回手,折返将季向庭抱起,抬步绕至屏风后。
季向庭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抬脚去踢人,只是被衾中属于应寄枝的温度已冷,他坐起身心里换着花样把应寄枝骂了个遍。
丢人,太丢人了,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这属狗的东西弄成这副模样?
感情他还记得应寄枝在幻境里也受了伤,没想到干起事来倒一点不含糊。
季向庭揉着额角沉下气息,自视内府。
丹田有一缕不属于自己的灵气正缓缓流转,帮着梳理紊乱的灵流,是以季向庭眼下除却身上酸疼、说不出话来,伤倒是好得七七八八。
人都被他拆散架了才知道良心作痛了,呸。
季向庭坐在床榻上恶狠狠啐了句,视线落在散乱的衣衫上停顿一瞬,眯了眯眼才起身轻车熟路地去衣架上拿过崭新的衣衫恢复成先前的人模狗样,推门而出。
此刻春光明媚,柳条拂动下应家子弟三两成群地自回廊上走过,瞧见熟悉的人影纷纷停下步子,打量片刻便像是被烫到一番,有些面红耳热地垂下头去。
无他,季向庭衣襟叠得并不严实,一截锁骨露在外头,上头尽是层叠的痕迹,咬得极深,像是要将人吞入腹。
有弟子忍不住又瞧了眼,仿佛能窥见床笫之上的三分热度,不敢再猜,做贼心虚地快步离去。
家主可真是……
季向庭慢悠悠地走在回廊上,在众人微妙的注视下恰到好处地红了耳根,一边装模作样地羞怯一边又不着痕迹地让人仔细瞧了个清楚,才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处没有守卫看守,整座宫殿皆设着层层禁制,一点声响也漏不出来,外人若是擅闯,更是在自寻死路,季向庭却如过无人之境般拾阶而上,将一众窃窃私语抛在脑后。
“嘶,家主连书房都让这男宠进了?”
“你可不知道,这男宠对家主情根深种,一路上不知替人家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才得家主宠幸。”
“这蓬莱岛如此凶险,家主看上去却是毫发无损,真是奇也怪哉。”
“嘘,家主有事哪是你能瞧见的?眼下应家内忧外患不断,应寄枝再倒,那可当真是大祸临头了!”
书房之内,立于应寄枝两侧的夜哭与岁安齐齐抬头,看着来人恭敬一礼。
自蓬莱岛后,即便夜哭再如何迟钝,也明白这位男宠在应寄枝心底的分量,以及他深不可测的实力。
季向庭随意摆了摆手,敏锐地闻到这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清苦药味。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岁安,戏谑问道:“这是打架了?”
夜哭闻言顿时一愣,难得抢在前面开口:“没有。”
季向庭笑吟吟地看着两人,点到为止地不再多言,终于将视线落在应寄枝身上,瞧着他脖颈处显眼的痕迹,暗自磨了磨犬牙,敲了敲桌面。
“家主,我辛苦了一夜,眼下还有点气您,烦请您动动身,别逼我把您踹下去。”
岁安与夜哭眼观鼻不关心,没脾气地看着自家家主被赶下椅子,任由恶霸鸠占鹊巢,将腿架在桌案之上,一副大爷模样。
季向庭手指无意识碰着耳垂,自晨起此处便隐隐做疼,如今伸手一摸,只揉到一处细小的孔洞。
他一揉,昨晚记忆便翻涌上来,让他有些腿软。
爱往人身上打印记的臭毛病还是没改。
他腹诽一句,却未放在心上。
季向庭身上的伤处这么多,也没有哪个能让他记住,多一处少一处也无所谓。
他心思飘出去,想起昨夜应寄枝问的话。
“谁给你印的舌纹?”
他回过味来,也察觉到其中蹊跷。
哪有重活一遭,便平白多了这世间独有的能力?
前世记忆纷涌而来,季向庭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才发现些许端倪。
他似乎遗失了部分记忆,一些片段承转间并不全然合理,只是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为何?
“家主,应家二百余名叛徒已尽数死于蓬莱幻境,属下审完英府残党,认为乃是唐家所为。”
季向庭被话语拉回心神,垂下眼眸,并不意外。
踏入蓬莱岛前便有五分怀疑,到了岛上便是确信。
若此地当真有什么寒洲剑,他们哪会如此不急不慢地赶来?
云天明虽不敢,却多数也是在暗地掺和了一脚。
他们这对师徒倒是一脉相承。
夜哭低头接过岁安的话茬:“此外……家主?!”
话还没说完,便响起一声惊呼,季向庭回过神来,便有一抹温热溅在脸上。
有人重重摔在自己身上,血腥气混着冷香漫开萦绕在鼻尖,平添诡异。
季向庭伸手将人揽住,指尖微微一勾,书房禁制便被破开一条口子,他再抬头时,眼尾已红。
第25章 机锋
阳春三月,应都原城中一片车水马龙之态,商贩吆喝声顺着春风传遍大街小巷,最后落于杯盏之中,惹得茶叶轻晃,泛起一道涟漪。
杜惊鸦端起茶盏喝下第五杯茶,正要叹气,便觉得眼前日光一暗。
他抬眼看着季向庭神态自若地坐于自己身侧,行云流水地抓了把瓜子放入唇齿之间,嗑得掷地有声。
杜惊鸦的视线自他疲惫的脸色一路流转到衣襟处的红痕,最后默默将搁在一边的纸包推了过去。
“应家主就算貌若天仙,你和他也……节制一点,应寄枝毕竟眼下重伤,要是闹出人命,你怕是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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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好。”
季向庭将杜惊鸦递来的包裹打开,里头整齐码着药材,个个名贵,他挑了挑眉,将东西推回去。
这要是给应寄枝补了,下回他可真要和人在床上打一架了。
“临熙兄有心了,我与家主皆是小伤,否则夜哭那煞神也不会容许我与他这般胡闹。”
杜惊鸦压低了嗓音:“消息都传到我这来了,现在人人皆知应寄枝在书房骤然吐血昏迷,若非应家实力雄厚,眼下怕是早便去那阴曹地府了!”
季向庭笑了笑,并不答话,反另起话头:“一月前唤你来应都原,可不是为了应家主发愁,而是来一道赏春的。便当庆贺我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不知杜家主可否赏脸?”
他说话间,不经意朝角落处一瞥,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杜惊鸦愣然看着他,满腹疑问不知从何问起,纠结半晌终是洒然一笑,将那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勾心斗角抛至脑后。
也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有何魔力,让他在对方面前总想不起自己是赶鸭子上架的家主。
只是少年踏春时幸得知己的杜惊鸦。
“自然,我本就未帮到你什么,已着实过意不去。如今便陪你在此地嗑一日瓜子,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季向庭眉眼弯起:“若只是吃茶,未免太过无趣,不若我邀临熙兄与几位朋友一道听一场说书,如何?”
杜惊鸦闻言眉梢一挑,便见眼前一阵残影刮过,两道人影眨眼便坐在两侧,正是李元意与江潮。
两位年纪稍小的瞧着面生,只是余下这位冒着冷气的……
杜惊鸦抿了口茶,在夜哭冷然的视线中差点呛到。
“夜哭大人怎么也会对这不入流的闲话感兴趣?”
夜哭抱剑,目光扫过眼前的摞起的瓜子壳,额角一跳忍下了转身离去的冲动。
“奉家主之命,护他。”
季向庭摊了摊手,在三人惊奇的目光中忍笑,面上一派正经:“怕我睡完人跑了。”
几人交谈之间,茶馆里喧闹之声逐渐停下,便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上台,施施然坐于屏风之后,将手中醒木一敲,便惹来一片掌声。
“铁嘴,许久没见着你了,今儿都来听你说书呢!”
“整个应都原,可就属您最敢讲,连两位应家主的奇闻异事都敢编排,真是过瘾!”
屏风后的老者摇头不语,只听那醒木再拍,便将那故事绘声绘色地道来。
故事说长不长,讲的是百年前一户家道中落的仙门小家出了位模样漂亮的小姐,即便她身上并无本命剑的气息,却仍让家里喜爱无比。
只是世事无常,仙家小姐二八年华,胸中天地广阔,还未大展拳脚复兴家族,便先等来了家族灭亡的消息。
那时候世道乱,仙家间彼此吞并,一日灭了多少小门小户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尚且还算锦衣玉食的仙家小姐就这般沦落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红颜落难,出手相救,是那些显贵子弟最爱干的事,他们宅中后院深深,已是姹紫嫣红,却仍要多摘一朵,好得个圆满。
仙家小姐看着那些虚情假意之辈,拿剑把人收拾了一遍,拎着自己家的剑谱,转身便朝那乐楼走去。
“趋炎附势之人,可笑。”
所有人都以为她得了癔症,宁愿做那卖艺献笑为生的奴,也不愿做养尊处优的妾。
她身上打下了无法去除的印记,只为换来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晃便是十年,仙门混战的局面终于安稳下来,乐楼之中的仙家小姐虽无剑骨,却仍能耍一套极为干净漂亮的剑招,即便只是卖艺不卖身的乐楼,亦能引来无数权贵一掷千金,与其共度良宵。
她亦在这寒来暑往中看透了世态炎凉、人心丑恶。
老板娘瞧着大把大把的银两从指缝里漏出去,愁得只揉眉心。
“祖宗,这里头未尝没有对你情真意切想青年才俊,你到底想要什么?”
仙家小姐拿软布擦着剑,一点寒芒落在她昳丽的眼尾。
“我要万人之上。”
她日复一日地登台舞剑,台前搁着壶酒,在万众瞩目下只冷着脸自顾自地出剑,待舞尽了兴,便提起酒壶灌上一口,撂下满堂宾客离去。
没有本命剑又何妨?
直到第十四年春,漫天柳絮之下,她收剑去拎酒壶,却听得一温和声音响起,盖过满天不知所谓的调笑。
“姑娘有剑心,便是无剑,亦能自成天地,不该留在此处。”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俊秀温和的青年坐在台下,茶盏正热,被他递了过来。
“你愿入我门下么?”
这故事没头没尾的便说完了,众人被醒木惊醒,议论纷纷起来。
“这……既无情爱,又无惊险,这故事可真无趣。”
“铁嘴,你怕不是黔驴技穷了吧!”
“怎么说话只说半截……后来呢?这仙家小姐如今又在何处?”
唯有零星几人神色不安,却又不敢开口所言,皱眉瞧着那屏风后的说书先生。
杜惊鸦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拽住季向庭的手腕:“这说书先生怎么敢谈及此事,这说的可是……唐家主啊!”
这段往事从前流传甚广,更在唐家异军突起,坐稳四大仙家位置后愈演愈烈。
没人愿意看到从前卑贱的奴隶踩在他们头上,更是为没本命剑的女子,言辞几近羞辱。
只是后来这些知晓唐意川从前身份的人都失去踪迹,自然也就无人再记得这段往事。
出手之人昭然若揭,即便仍有知晓此事之人,也不敢与旁人多说一个字,生怕第二日便成了那众多孤魂野鬼中的一个。
如今在应都原内旧事重提,若无应寄枝的授意,怕是无人敢碰唐意川的逆鳞。
城门失火,但愿别殃及池鱼。
这边愁云惨淡,一旁的李元意却浑然不觉,手里抓了把瓜子都忘了嗑,摇头叹息不已。
“这姑娘如此心性,将来必成大器!”
季向庭指尖敲着杯沿,余光处那道身影终于站起,他端起茶盏笑道:“谁说不是呢。”
“季公子,杜家主。”
一道女声响起,清凌凌地落入几人耳中,杜惊鸦糟心地扶额,许久才应声:“长渊副使怎么也会来应都原?”
长渊神色不变,将手中三道请柬递给季向庭与杜惊鸦,开口道:“家主生辰将至,特令我邀各家前来观礼。”
季向庭展开手中第二份请柬,瞧见应寄枝的名字一挑眉:“长渊副使,家主的请柬我可不能收,不若给夜哭副使带去?”
长渊一双眼睛落在季向庭身上:“还请季公子务必将其送到应家主手中。”
季向庭弯着眼收起请柬:“好说,家主在院子里闷久了,我亦忧心不已,如今能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长渊俯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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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衣摆晃动间一道灵光朝台上的说书先生飞射而去,呼吸间只取其命门,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另一道灵光截住。
两道灵力撞在一处消散开来,只余掀起一阵风,惹得桌面茶盏震荡不已,撒出点点茶水。
茶客们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那说书先生早就跑没了影。
“奇怪,今天的风怎的这般大?”
“来来,吃茶吃茶!”
不过片刻波澜,激不起茶客们片刻兴趣,唯有茶馆一隅的木桌上,夜哭垂下手收起灵力,桌案上多了道入木三分的划痕,他冷眼瞧着方才欲致人性命的长渊。
“此地是应都原,长渊副使,还请三思而后行。”
长渊旋身,眼中亦是寒芒凌冽:“夜哭大人,亦是。”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茶楼,杜惊鸦与李元意才齐齐松了口气,摇头苦笑。
这茶今天是谁都喝不下去了。
季向庭拍了拍杜惊鸦的肩:“早些回去罢,下回再请你。”
杜惊鸦无可奈何地瞧着眼前青年:“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为了杜家……也罢,谁叫我仍是那杜家主,而非杜惊鸦。”
他话语一顿,终是低声开口:“多谢你了。”
唐、应两家一触即发,云家惯爱从中挑拨,杜家若再不置身事外,怕也是要被搅入这浑水中。
他这位知己倒是神机妙算,早早便等在这提点自己。
此间事了,几人分道扬镳,季向庭懒散地缀在最后,瞧着眼前交头接耳的两人,低声开口:“还在想方才的故事?”
李元意点了点头:“公子,我想到如今这世道,许是每日仍有这样的故事,便有些……我说不上来。”
江潮嗤了声:“朱门酒肉臭。”
季向庭瞧着两人若有所思的神情,微微一笑。
也不枉他煞费苦心演这一出戏,可算养出两个叛军苗子。
夜哭步子一顿,回身看向季向庭:“家主在等你。”
季向庭应了声,拍了拍两人的脊背,也不答话,快步离去。
等他们想明白了,总会来找自己的。
主殿内熏笼徐徐燃烧,应寄枝坐于桌案前看着信笺,直到脚步声响起,他才抬起头望向来人。
季向庭脱了外袍靠在桌案上,俯身靠近应寄枝。
他内袍系得松垮,俯身时胸前便空了一块,应寄枝一垂眸,便能将痕迹斑斑的春光一览无余。
季向庭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尾音拉长挑起,带着几分戏谑。
“家主,演戏怎可如此敷衍?重伤之人还是好好歇着,别乱看。”
一语双关。
第26章 对弈
眼睫扫在掌心有些发痒,季向庭尾指一蜷便抽回了手,将怀中的请帖拿出。
“唐家主生辰,不去凑个热闹?”
木门吱呀一响,岁安端着汤药走进,极为习惯地将其递给季向庭,接上话语。
“家主虽仍与往常无异,然其重伤消息业已传开,唐家宴请来得如此巧,想来便是要试探家主的情况。”
“家主,此招太过凶险,此番前往,唐家必会出手,其余两家形势不明,便是腹背受敌。”
季向庭顶了顶犬牙,瞧着苦药旁搁着的果脯碟,行云流水地拿过据为己有,咬着一块细细思索。
他能如此笃定眼前种种皆是唐家所为,亦是因为她前世便是如此野心昭昭又极为自负之人。
上辈子她一手谋划,应寄枝没死在蓬莱幻境,却让应长阑提前出关,没卧薪尝胆多久便转向矛头,对准了昔日的师父——云天明。
可惜暗杀未果,反成了应长阑借机讨伐的由头,盛极一时的唐家就这般在应家军的铁蹄下成了猝然长逝的流星。
而这一世应长阑尸骨已寒,应家这块香饽饽,唐意川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唯一的变数,便是应寄枝。
应寄枝在书房的变数让池水越搅越浑,各方消息混杂,唐意川能否动手,自然要眼见为实。
季向庭心思转过一圈,坐于桌案上神情悠然:“应家如此强盛,家主亦是威风无比,有何可惧?”
这人说得天花乱坠也不打腹稿,岁安叹了口气开口道:“既然家主心意已决,此番便让夜哭随家主同去。”
季向庭挑了挑眉:“夜哭副使才从虎口脱险,还是让他在应府修养,你来亦是一样。”
“季公子,我修为不如夜哭,此番去平川原还是……”
“不必,夜哭留于应府,不会有人轻举妄动。”
应寄枝将桌案上的汤药一饮而尽,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眸望向岁安。
这便是心意已决了。
岁安摇了摇头,看着眼前年岁不大的青年,陈年旧事浮上心头,神情变换一瞬终于开口道:“家主,您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话一出口,岁安便觉得有些逾矩,顿时冷汗泠泠,正欲跪地,却被人无声无息地扶了一把。
应寄枝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唯有扶起他的季向庭朝他眨眨眼,他却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岁安陡然回过神来,端起托盘朗声开口:“家主早些休息。”
直到走在回廊之上,岁安脑中浮现出季向庭那副笑语晏晏的模样。
家主身上骤然生出的生气……会是因为他么?
对于应寄枝许是好事,但终归与老爷与夫人的愿景南辕北辙。
他向来敏锐,隐约对家主的转变感到些许不安。
应寄枝如今所作所为,当真是为了应家着想么?
岁安有些心神不宁地折身,眼前便蓦地一黑,被人稳稳扶住。
夜哭按着他的肩膀,皱眉开口:“发生了何事?”
“无事,只是觉得夫人与老爷当年做的事,太过无情了些。”
岁安摇摇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夜哭面上疑惑之色越发浓烈,见其欲走,便抓住岁安的手腕。
“等等!此番去唐家,务必小心季向庭。”
夜哭想起茶楼中季向庭几乎昭然若揭的心思,沉声开口:“虽不知家主为何默许他的种种作为……但他有二心。”
岁安脚步一顿。
屋内仍是暖融融一片,季向庭伸手自书架上抽出一本闲书随意翻看着。
唐意川能与如今仙门三家分庭抗礼,少不了云天明从中斡旋,如今唐家有多少仍掌握在云天明手中,怕是唐意川自己也说不清。
早先年是情势所迫,如今唐意川自觉站稳脚跟,在与云天明决裂后更是不愿受其摆布,这些年来想壮大唐家的野心才如此急迫,这一世竟直接想将应家一口吞下。
此番相邀杜惊鸦,便是为了保证杜家隔岸观火,如此一来,以应家的实力,对唐意川来说便是必败之局。
届时他只需顺势而为,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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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俘获人心便可。
季向庭五指收拢,明陵交予他的镜片便被他捏在手中。
他眼下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探查过镜片之上的力量,却似碰到了重重阻碍。
以季向庭如今修为,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人能将其拒之门外。
不是凡尘之物,他却毫无来由得觉得熟悉。
会与自己丢失的记忆有关么?
季向庭眯了眯眼眸望向应寄枝。
他唯一想不通的事,便是上一世的应都原之战。
“家主,既然唐家一事安排妥当,不若我们来聊聊别的。自蓬莱幻境带出的碎片上灵力磅礴,非人力所能企及,家主见多识广,不知有何高见?”
应寄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对季向庭察觉此事并不意外。
“你想听什么?”
季向庭笑了笑,伸手捏住应寄枝的手腕,金光在指尖一闪灵力便窜入对方体内,却又被应寄枝反手制住。
他弯起一双桃花眼凑近了,模样端的缠绵,语调却冷。
“那便取决于家主想说什么了。”
彼此僵持许久,终是沉默。
这是连戏都不愿作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冷凝下来,分明鼻息交缠,却是再无热意。
季向庭无端想起岁安离开之前发出的感慨,视线落在应寄枝脖颈处仍未褪去的牙印上,冷笑一下轻声开口。
“应寄枝,你还真是分毫未变。”
真是在幻境中呆久了,竟生出几分错觉来。
借着谢安的由头,便以为他们两个当真是共进退的盟友。
即便有了不留名剑,怪物仍是怪物,家主与剑奴,怎可化干戈为玉锦?
他们终究会走向无可转圜的终局,他等着来取应寄枝的项上人头。
木门重重合上,应寄枝垂眸看向空空如也的掌心。
竟在不由自主地发颤。
一道血红色的纹路自长袖之中蔓延出来,闪烁片刻又消失殆尽,无人察觉。
突如其来的宴请让整个应家忙碌起来,虽说家主下令一切从简,然礼数断不可缺,更何况应家与唐家一北一南,其中路途遥远,要赶在一旬之后到平川原,时间更嫌不够用。
季向庭作为备受家主宠爱的男宠,自然落得清闲,一清早正从庭院的树上摘了梨叼在口中,另一只则被他往树下扔,片刻便听到一声恼怒的猫叫。
他一跃而下,不顾狸奴反抗一把抱起,对着绵软的肚子便是一顿乱揉。
也不知为何,重活一世这小东西竟还在此处,模样还圆了不少,显然被人养得精细,若非脾气仍是糟糕,季向庭差点认不出来。
耳畔突然响起敲门声,季向庭分神的功夫,便如愿以偿地挨了挠。
倒是比他预料之中来得早。
木门之外,李元意如同做了贼般收回了手,瞪着眼睛望向江潮:“说不准季公子还在家主屋内,你这般着急做什么?”
江潮瞥他一眼,冷酷无情地拆台:“你半个时辰前便呆在此处,看着季公子逗猫摘梨,如此行径,除却做贼,我想不到别的。”
李元意顿时泄了气,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靠着木门:“我这不是……没想好嘛。”
话还未说完,木门便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内打开,少年毫无防备地往后摔,又被人稳稳接住。
“来都来了,躲什么?”
江潮无语凝噎地捂住眼睛后退两步,不愿与这冒失鬼扯上关系。
春风拂面,三人坐在庭院梨树下,乱七八糟的零嘴摆满了桌面,狸奴兴致缺缺地跳到桌上,团成团伴着花香入眠。
李元意见其可爱,正欲伸手揉上一把,还未凑近,便被猫尾狠狠一抽,手背上顿时多了道印子。
……怎么季公子便能摸得?
他撇了撇嘴收回手,开口道:“季公子,你实则并非应二公子的男宠罢?”
除却剑奴外,充作奴籍多数是没有本命剑的凡人,季向庭分明身上没有本命剑的气息,却能在幻境中爆发出如此强悍的灵力,绝非常人能做到。
两人皆是聪明人,季向庭先是坦诚,又是两次相邀,图谋太过明显。
他们不过是应家低阶子弟,比起拉拢他们,显然是引诱家主更为有利。
可这两位少年到底年轻,看着幻境中一意孤行的将军,便以为这亦是季向庭的品性,心中仍有敬重。
因此李元意纠结半晌,也只问出这样一句试探之语。
季向庭看着两位神色警惕的少年,唇角一弯:“的确,但我真实身份也不比男宠好上多少,否则又为何不换条更简单的路子走?”
李元意皱起眉不为所动:“那季公子费尽周折潜入应府,究竟所为何事?”
季向庭三两口咬完梨,又去拿碟子里的糖糕,不急不忙地开口道:“我先问你们一句,应家待你们如何?”
一旁的江潮冷哼一声:“我们的本命剑品阶皆不高,自然也没有出头的机会,不但东西要挑他们用剩的不说,干的活还要比那些高阶弟子多,若非……”
他话说到一半,便恹恹闭上嘴,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若非应家引心蛊牵制你们,你们怕是早就能靠自己闯出片天地了,是也不是?”
无形的神识铺开,将此地牢牢罩住,季向庭将他未尽的话说完,伸出干净的手揉了揉柔顺的猫毛,徐徐开口。
“若我说能替你们解了这蛊呢?”
第27章 蛊毒
话音落下,院中顿时一静,江潮拦住正欲开口的李元意,盯着眼前的青年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幻境里带出的那几分似有若无的亲近,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好处前,化作了惊疑不定的警惕,季向庭垂下眼眸,神情却是难得的坦然。
“昨日的事你们亲眼所见,也明白应家与唐家之间一触即发,届时交战伤亡不轻,若你们受制于人,怕是凶多吉少。”
“无论我有何打算,至少眼下此事对你们有利无害。”
江潮咬着牙与季向庭对视,僵持着不愿松口。
倒是李元意费劲地拨开江潮的阻拦,喘了口气才开口道:“季公子别理他,他最是嘴硬心软……蓬莱幻境中若非您护着我们,我与他怕是活不下来,就算为了您的恩情,我们也不会不答应。”
江潮松开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身旁人一眼,方才冷凝的气氛便在两人的眉来眼去见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般好说话,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分明是见你快松口了才与季公子说的!”
当真还是孩子。
季向庭看着眼前一会功夫便吵起嘴来的两人不由失笑。
“放心,真到那时候,来去皆由你们决定。”
一股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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