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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命途
言至此处,杯盏残茶已冷,唐意川叹笑一声,仰头饮尽。
她折起长袖,露出一截白皙手臂,原本妖异闪烁的暗红色印记此刻黯淡无光,渐渐退化成一点红痣。
“若非你方才强行侵入神识让它受创,加之长渊……我怕是到死,也未必能全然清醒。”
唐意川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季向庭,语气肃冷:“你该明白,这只不过是它的一道灵识残片,我便受其蛊惑,百年全无反抗之力。季向庭,你只有一人,没有胜算。”
季向庭回过神来,闻言脑中不期然浮现应寄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也不只是为了眼前的迷雾重重,还是为了某个人。
他并未回应唐意川的劝阻,转而问道:“这道灵识碎片,是那从云天明身上分离而出的?”
唐意川摇头一笑,也不再劝:“大抵如此,只是我厌恶透了他,如此情绪也被那道神识一并放大,便也不会去探查。”
“若当真如此,他身上的灵识,只会更加难缠。”
季向庭垂下眼眸,指尖一拢,捏住袖中的残缺镜片。
方才一瞬的探查,他便感知到那道灵识之中熟悉的气息,同这镜片之内的别无二致,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若唐意川的推测无误,云天明身上也有它的灵识,也定然受其蛊惑。
那蓬莱幻境中,谢安如此偏执暴戾,让一个国家就此覆灭,其中又有多少它的手笔?
先是帝王,又是仙门家主,它究竟散布了多少残片在这芸芸众生中,又究竟想要什么?
“唐家主,装神弄鬼之人还是揪出来为好,怕是要你帮个忙了。”
记忆深处缺失的片段仍是一片空白,却不时有模糊的片段闪现,自季向庭的神识与那道灵识对撞后,他记忆中的禁制便开始松动。
季向庭额角直跳,指尖金光一闪,按在唐意川手臂上那处已然褪色的红痣上,神识再度侵入。
早已被唐意川暴动的灵力搅灭成千万片的灵识碎片无力盘踞在此处,伺机等待着下一轮侵占,感受到季向庭的气息竟又开始蠢蠢欲动,忽明忽灭间便朝他涌来。
唐意川一皱眉,灵力便倾泻而出,将苟延残喘的灵识残片不断挤压,这道意识侵入在她神识许久,如今强行剥离,便是撕裂灵识的剧痛。
她额头冒汗,整个人因疼痛而发颤,体内灵力却逼得更紧,几乎是敌损一千自伤八百地将这道灵识牢牢压在原处。
季向庭眼中金芒大盛,探入其中的神识凝实到极致,幻化做一只手掌一捏一抓,那抹神识残片终于完全从唐意川身上脱离,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又是一块残缺的镜片。
季向庭冷笑一声,俯身将其捡起,指尖摸索着边缘豁口,拿出蓬莱幻境的镜片一合,竟是严丝合缝。
果不其然。
唐意川目光凝于镜片之上,蓦然开口道:“里面有东西!”
合二为一的镜片在季向庭手中震颤起来,雾蒙蒙的镜片逐渐清明,一只眼睛倒映在其上,痛苦又茫然。
那是季向庭自己的眼睛。
小亭内,季向庭的瞳孔无声放大,脑海中剧烈一疼,眼前浮现起他从未见过的场景。
白雪纷飞,雪地之上,有一人衣衫单薄,正顶着寒风踽踽独行。
是前世的自己。
他看着自己撑着不留名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身后的脚印,皆是血染。
修士身躯何其强悍,普通伤口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能止血,更何况在如此冰天雪地之下。
可如今眼前之人俨然已成了个血人,若非一口气吊着,怕是早便葬身于雪地之上。
季向庭的神识缓缓跟在前世的自己身后,他未曾有过这段记忆,自然也感受不到其中痛苦,只是困惑地皱起眉。
上辈子自己受过太多伤,鬼门关对他来说不过家常便饭,如今这幅景象虽惨烈,季向庭却瞧不出自己究竟是从哪片战场上下来,便要迫不及待地往雪山里走。
自己这是要去哪?
前世的季向庭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座破败的庙宇,那庙宇像是凭空出现在此处,四周空无一物,木门被寒风吹得吱呀作响,没有半分活人气息。
季向庭喘了口气,脸色已是青白,却仍一刻也不敢停歇,朝庙宇一步步走去,终是将风雪关于门外。
庙宇之中空无一人,唯有堂中火炉烧得正旺,似是等待他许久,季向庭靠着木门脱力滑下,垂下头来近乎半昏,无力再靠近热源半步。
庙宇之内寂静无声,唯有血珠不断自季向庭身上滚落,逐渐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潭血池,褪色斑驳的巨大佛像将他包围,垂目看着眼前,悲悯又无情。
良久,靠在木门之上无声无息的人指尖才微微一动,半睁着眼看着不止从何处冒出来的小沙弥。
小僧的视线在佛殿半空停顿一瞬,于飘在半空中的季向庭对上目光后又面色如常地移开。
隔了一世时光,今生的季向庭瞧着眼前景象,神色凝重。
他两辈子的修为,竟也无法察觉这小沙弥修为几何,反是他方才的目光,倒像是瞧见自己一般。
又是一位天外之人。
“施主,我说过,您定会回到这里的。”
前世的季向庭牵了牵唇角,手指微微一动,两块镜片便打着转落在小沙弥脚边。
“为了证明小师父口中之言并非诳语,费了些时间。”
他分明奄奄一息,一双眼眸却金光熠熠,仿佛能看穿眼前之人的伪装。
“上次我路过此处,小师父以命途尽断四字做我的签文,如今我已知晓自己的归处,却不认命,又该如何?”
小沙弥不卑不亢地任由季向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手捻佛珠,竖起手掌一礼:“阿弥陀佛,施主说不认命,如今却仍在命途之上行走,是以小僧今日来,只为了给施主解签。”
季向庭看着满天神佛,又瞧了瞧小沙弥手中被盘得褪了色的佛珠,一边捂着身上无法愈合的伤口,一边不屑地笑笑。
“我今日脾气差得很,也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小师父若是再和我兜圈子……”
他犬牙一露,称着鲜血淋漓的模样笑得鬼气森森:“我不介意死前拉个人陪我下去说说话。”
半死不活却还想着威胁人,小沙弥皱眉看着眼前毫无礼数之人,终究是叹了口气,挥指一弹,季向庭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又摔下来,震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斑驳佛像染了血,更似来索人性命的邪神。
“施主,解签需诚心。”
季向庭狼狈地趴在地上,呛出几口血沫,却毫不在意地一抹唇角,重新坐起。
“小师父何必吓我,若你当真无所不能,如今又怎会让我来寻你?那道灵识想来也让你吃了不少苦头罢?”
小沙弥看着眼前之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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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间带着几分不喜,却也不得不开口道:“你命数已定,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漂浮在半空中的神识眉间压紧。
如此笃定的语气,显然已预料到日后局面,自己能重活一世,怕不只是个意外。
而庙宇之内,前世季向庭顶了顶犬牙:“小师父便是让我引颈受戮了?”
“非也。”
小沙弥抬起头来,眼眸中似有数道光环相扣,摄人心魄,开口反问。
“施主,你要覆灭的究竟是何物?”
季向庭在这样压迫的视线中不躲不避,反讽笑一声。
他血流得太多,此刻神志已然有些不清醒,目光涣散,连话语渐渐也低下,却仍坚定,带着浓烈的杀气,直冲面前小僧而去。
“除去仙门四家,这世间不公之事仍不会止息……既天道不公,那便斩天。”
小沙弥笑了笑,不急不忙抬步走近,一双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季向庭,往他眉间一点。
“既如此,还望施主为此万死不辞,粉身碎骨,方能功德圆满,求得一线生机。”
“眼下时候未到,待你日后恢复记忆,便去问他。”
这没头没尾的话,前世的季向庭自然听不懂,而一旁从今生回溯过去,企图窥探真相的神识却是心中一顿。
他在对自己说话?!
白光乍现,还未来得及想清小沙弥话中之意,飘于半空中的神识便被一股巨力拉拽着,终于同前世的躯壳融为一体,后知后觉感受到周身噬骨的冷意,与心头愈烧愈烈的不甘心。
这幅躯体已到了强弩之末,已无法再思考半分,就连不甘也显得绵软无力。
为何自己闯过一片血海,却仍要被这些所谓高人,摆布自己的命运?
他眼皮发沉,无论如何挣扎都不可避免地缓缓阖上双眸,只感受到眼前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话语忽远忽近地传来。
“你还需有一人,愿为你……”
后面的话季向庭再听不清,他倒在地上,阖上眼眸的最后一瞬似是看见一片素白的衣摆,带着满身霜雪之气。
昏沉之间,他似乎被人弯腰抱起,那力道极大,似是要将自己嵌入身体一般,季向庭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却感受不到多少痛意,只觉周身因这个不算温柔的怀抱,而渐渐暖起来。
遍体鳞伤的经脉被灵流拂过,混乱的灵力终于平息下来,收回内府修补着身上伤口。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半昏半醒,却分辨不出说话之人究竟是谁。
那声音发颤,像是带着极深的苦痛,只是听着便让人心头发紧。
“我来带他回家。”
季向庭紧闭眼睫一颤,无意识伸手握住了来人冰凉的指尖,却只握住一片虚无。
小亭中,季向庭愣然睁眼,垂眸瞧了瞧掌心。
空无一物。
第42章 春风
“季公子。”
直到唐意川出声提醒,季向庭才从恍惚中回神,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这段雾里看花、不适事宜的记忆,反将他眼前迷雾搅得越发浑浊。
记忆最后接走他的人,身上冷香他再熟悉不过,可此刻他却迟疑许久,不敢确认。
上一世的应寄枝……也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么?
季向庭无意识摩挲着指尖,心底渐渐有莫名情绪涌上,兀自钻起了牛角尖。
上一世,自己有没有握住他的手指?
“季公子,镜片中可有你要的答案?”
思绪不知不觉又绕到应寄枝身上,季向庭叹了口气。
“尚且不算……但至少有了方向。”
习惯着实可怕,自重生后便与应寄枝形影不离,如今自己不过离开应寄枝几天,便这般想他,委实干不成正事。
只是……那段记忆中,应寄枝的口吻并非冷硬,更何况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便能将自己接走,也绝非两位素不相识的陌路人能做到。
思及先前应寄枝对他手中镜片的怪异态度,季向庭顶了顶犬牙。
应寄枝怕是有不少事瞒着他。
“时候到了,便去问他。”
季向庭脑中浮现起小沙弥对自己说的话,里头指代不明的人。
……会是应寄枝么?
唐意川看着神色凝重的季向庭,反而笑了笑,拍拍季向庭的肩膀:“眼下既想不明白,不如先放放,陪我过几招?”
季向庭挑了挑眉:“唐家主,你也知晓我是无剑之人。”
唐意川不由失笑:“季公子,你如此神通广大,无剑岂是借口?”
一切尘埃落定,所有困惑都有了解释,唐意川却在此时提了个毫不相关的请求,方才黯淡无光的眼眸如今重新亮起,任谁都会觉得困惑。
可季向庭与她气性相投,却在冥冥之中隐约察觉到她的用意,两句玩笑话后便纵身跃至亭边的柳树上,指尖金光一点便折下一条柳枝。
“化刃。”
他翻转手腕甩了甩手中细韧枝条,话音落下,枝叶便寸寸舒展,在日光下泛起一丝寒光。
唐意川张扬一笑,仰天剑出,便与季向庭缠斗在一块。
他们皆未用灵力,却仅靠着身法与剑式在瞬息间过了百招。
“小子,剑招学这这般杂,竟还能融会贯通,怕是自己摸索的罢?当真天赋异禀。”
唐意川眼中满是兴奋之色,手中剑招一变便直冲剑锋而去,出招间剑势磅礴,大开大合却又不失飘逸,同城门前那只剩一腔武勇的剑气大相径庭。
即便未有灵气灌入,也同样锐利逼人,招招磊落。
或许这才是百年前,云天明无意路过乐坊见到的景象。
因为唯有如此赤诚不掩野心的剑气,才能让他这般伪善之人,在背叛之后,后知后觉地生出悔意。
季向庭手中柳枝划出残影,所学剑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与仰天剑撞在一处,浑身血液都被烧灼起来。
“唐家主的剑法,我却是还未学到精髓,趁着眼下时机,便要偷师一二,还望唐家主莫要怪罪。”
上辈子的岁安曾说他是半个武痴,就算不当统领,也爱到处找人打架,他思索片刻,深以为然。
奈何自重生之后,眼前多数纷争都不必他来出剑,与这些剑道好手的切磋便少之又少,时常恨不得拉应寄枝比划两下。
唐意川的用意他瞧得分明,才难得动容。
自己摸爬滚打了两辈子,才等来一人,真心实意地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这人,却又在阴差阳错下,成了无数苦难的源头。
前世今生,他能做的,也只剩一句叹息。
一阵春风吹过,唐意川终于收回手中长剑,畅快地舒了口气,不拘小节地拎着茶壶往口中灌了两口茶,倚在柱上笑道:“季公子,唐家剑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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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会了?”
季向庭抖了抖手中柳枝,方才锐利的柳叶剑便重新变回柔韧模样,悄无声息地垂在地上。
他唇角带笑,却是保全郑重一礼:“多谢唐家主指点。”
唐意川弯起眼眸,似是身上最后一点顾虑也荡然无存,眉宇间皆是释然的轻松之意。
季向庭看着眼前之人,张了张口却又被她拦住。
“季公子,你以身入局倾覆唐家,究竟为了什么?”
唐意川这般发问,却又似知晓季向庭的答案,怅然又欣慰地叹笑一声。
“我曾也如你这般澄澈,可终究因为愤怒与仇恨,成了与从前截然相反的模样。”
“这些日子里,我用仰天剑越发不顺手,唯有刚才,才快意不少,想来它如今,怕是也再受不起如此名字,我亦没了留在此间的理由。”
“你要走的路,不该有我的存在,季公子,心软不是好事。”
长袖之下,季向庭指尖攥紧,终是默然不语。
唐意川立于柳树之下,柳枝吹拂扫在她肩上,似是谁轻柔的抚摸。
“你同我有些像,对情之一字总是后知后觉,是以总是伤人心。应家主对你用心极深,此番出城后,便去找他罢,别让他等久了。”
仰天剑出鞘,剑光寒寒,却是对准剑主自己,震颤着发出悲鸣。
“而我也该……去找她了。”
长渊最后的愿望,她终究还是没能替她达成,怕是该生气了。
长渊姐姐最是心软,她多撒几次娇,便能消气了罢,实在不行,便亲她一下,告诉她,自己同样心悦于她。
在这之后,她保证,长渊说的每个愿望,自己都会替她实现。
一声脆响,仰天剑终是碎成万千光点,消散于空中。
偌大都城,终于只剩季向庭一人,他立于原地良久,直到夕阳西下,才转身离去。
千里之外,应家殿外,岁安收到密信,看着纸上寥寥数字,叹了口气,抬步走入主殿之内。
如今已是春意正浓,应家子弟皆换了薄衫,而主殿之中,熏笼仍烧得正旺,似是在等着谁来。
“家主,平川原都城禁制已除,唐家主身陨,季公子……仍不知去向。”
应寄枝放下手中纸页,周身冷香被浓重的药味掩盖,并未作答。
岁安跪在地上,心里又叹一声。
自季向庭离去之后,应寄枝便又回到了从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千年寒冰重新冻上,谁也不敢靠近。
“家主,可要应家中人查探季公子的踪迹?”
“……不必。”
岁安被毫无人气的两个字冻得整个人心里发虚,也不再自讨没趣,干净利落地退了出去。
他仰头瞧了瞧殿外月色,有些发愁地喃喃。
“季公子何时才能回来……”
夜哭抱剑站在一侧,听见岁安的低语冷冷看他一眼。
“如此小人,回来做什么?他若敢出现在应家,我定要……”
岁安头疼地一扇子抵住夜哭口无遮拦的嘴巴。
“别说话,你太吵了。”
夜哭困惑地眨了眨眼,却到底不再言语。
三日后,碎叶城。
唐家覆灭,在都城被唐家扣押的民众大多四散奔逃,涌入附近城池,只为了活命。
本以为其他城池之内亦是满目疮痍之象,不曾想竟是比唐家在时还要热闹三分。
酒楼内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商贾、修士大多在会在此地歇脚,彼此聊上几句,权作消遣。
“没想到应家竟当真在几日内便攻占了唐家,我可是听说了,这位应家主可厉害得很,要我看,此战之后,应家怕是又该一家独大了!”
“应寄枝年纪轻轻,城府倒是深,先前藏拙不说,眼下兵不血刃便让唐家一众城池归于应家。如今只要派兵守卫,城里百姓便将他夸出花来了!”
“只是……我怎么听说,应家主那日被男宠背叛,负伤而去呢?”
“孰真孰假谁又可知呢?若是真的,那这男宠可当真是瞎了眼,抛下荣华富贵不要,反去做那狼心狗肺之人。”
“几位兄台——”
几人正凑在一起说得起劲,忽听旁桌一声呼唤,齐齐回头,便见一模样极为俊俏的青年正捏着杯盏,笑吟吟望着他们。
“敢问城主府往哪边走?”
“沿路向东便是……只是兄台没有请帖,府外侍卫怕是不会放你进去,若要办事,还是另寻他路罢。”
那青年似是毫不在意,起身朝几位商贾一礼:“无妨,多谢诸位兄台指路了。”
望着青年施施然往外走的背影,几位商贾良久无言,最后听人一声叹息。
“如今后生真是好生俊俏,他身上花香这般浓,怕是被姑娘们扔了一路花才进来的罢?”
“哼,若我再年轻几岁,定能与他平分秋色……”
话语声渐渐消散,季向庭走出酒楼,顺着商贾指的方向慢慢往前走,看着街巷里车水马龙之景,半晌五味杂陈地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应寄枝如此漠然心性,即便不率兵踏平这些城池,也只会对百姓视若无睹。
不成想如今景象,与自己前世无数次想象过的模样重合。
应寄枝……
季向庭将这个名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还未从思绪中抽离,季向庭便觉胸口被东西一砸,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才发现手指是一支开得正好的桃花。
“公子可有心上人?”
季向庭抬头,便见栏杆处几位少女正捏着桃枝,带着笑意望向自己。
他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开口。
“有。”
几位少女也不恼,只是将手中桃花尽数抛给他,嬉笑着喊道:“花送你,眼下春光正好,何不去找他?”
季向庭皱了下眉,他思绪纷乱,话语便顺着本心出口:“他怕是……在气我。”
姑娘们眨了眨眼,玩笑似地开口:“公子这般俊俏,送花做赔罪,再好好向他解释,你的心上人不会怪你的。”
季向庭心中似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跳快两拍。
春风吹来,无声撩过他发尾,似是谁的触碰。
城主府外。
侍卫望着眼前渐渐走进的青年,不苟言笑地开口。
“城主今日不见客。”
季向庭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闪着寒光的两柄长剑,面上毫无惧怕之意。
“烦请通报一声,便说鄙人姓季。”
第43章 再见
碎叶城,城主府内。
酒足饭饱,城主停下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季公子……此番来找我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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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都城前的变故被人有意压下,然那日所见之人牵扯甚广,即便应家手段强硬,也难堵住悠悠众口,风声仍旧传到几位家主耳中。
城主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面前青年,心里暗暗叫苦。
应家阵前,他同季向庭勾肩搭背的景象犹在眼前,那时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处,如今却让他进退两难。
毕竟彼时他如何也想不到,季向庭作为男宠,竟胆大包天到敢当中刺杀应家主。
他一毫无修为的平民百姓,自然惹不起如日中天的应家,若非尚且念着一点情分,他如今早便绑了季向庭交给应家,离这滩浑水越远越好。
相较于城主的尴尬,季向庭边显得随性许多,他捏着酒杯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瞧瞧城中风貌,顺道……再替应家选几个人。”
城主闻言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重复道:“替应家……?”
季向庭勾唇一笑,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狡黠,未语便带着三分高深莫测。
“既然应家主能藏拙让唐家掉以轻心,又为何不能演一出反目戏码,好让我脱离各家眼线,安心替应家做事呢?”
城主显然被其中弯弯绕绕转得头晕,皱眉看着信誓旦旦的季向庭,终是昏头昏脑地信了一半,皱眉开口道:“既如此,应家又何必来我这小城选人?”
世间凡有剑骨之人,若要修为更进一步,便只能拜入四大仙门,因而即便仙门鲜少选拔子弟,也有无数修士削尖了脑袋欲在四家中占有一席之地。
因而他们这些边陲小城,最难留住修士,应家来此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季向庭极为耐心地开口解惑:“应家如今刚打完胜仗,正是用人之际,损毁的居所、道路皆需有人重建,家主命我暗中前来,也是不想让此事声张,若有人借此趁虚而入,便是弄巧成拙了。”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城主的肩膀:“家主也是信任城主,才叫我将如此重任交予你,若是成事,应家少不了好处。”
不打草稿的谎话脱口而出,内府却因反噬而翻江倒海,季向庭面不改色地咽下喉头淤血,看着城主被唬得愣神的模样,便见好就收。
“眼下还不急,城主慢慢准备,届时等我来挑便可。我来时看城主庭院草木正好,不知可否逛上一逛?”
城主看了看眼前青年,索性放弃思考他这一波三折的话语中的深意,脚步一转,边带着人出门。
草长莺飞,天色正好,季向庭与城主刚踏入庭院两步,便听见叮叮当当的奇异声响,他脚步一顿,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来碎叶城拐几个好苗子回去是顺手,他此番来要带走的却是另一人。
城主尴尬地擦了擦额间汗,生硬地将季向庭拦住:“公子,那处花还未开,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赏?”
季向庭笑吟吟望了他一眼,不等他再揽便朗声开口道:“小公子,可要来应家玩玩?”
话音刚落,便有一阵风吹过,一少年顶着满头绿叶窜到季向庭面前,手里拿着被他祸害成半截的铁剑,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我便知道,定有人慧眼识珠,发现小爷的能耐!”
季向庭看着眼前跳脱少年,摇头失笑。
上辈子枯荣军中最闹腾的便是眼前这位叫白玄的少年,他身无修为,运气却出奇的好,加上那些上不得排面的鬼点子,与岁安狼狈为奸,常常能在战场上出奇制胜。
除却平日里有些不着调外,属实衬得上是军中一员猛将。
前世碎叶城尽数覆灭于应家军手中,季向庭路过时,便见一少年正要挥剑自戕,口中念念有词,季向庭留神一听,竟是在对应家下咒。
怪有意思的,季向庭眼下缺人得很,最是需要这般与仙门四家有仇之人,他伸手将白玄手中剑击飞,连哄带骗忽悠了一晚上,便将人拐了回去。
那夜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少年一边啃了季向庭手中三根鸡腿,一边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短短十几年的怀才不遇与跌宕起伏说了个遍,季向庭真是想忘都难。
只是如今白玄活得安逸,要想将人拐入叛军中,怕是还要另寻办法。
“季公子!犬子莽撞,童言无忌短听不得!”
季向庭从思绪中抽离,便见城主一把将白玄拉至身后,神色惶恐,生怕自己一句话便将人拐了。
季向庭笑了笑,拍了拍白玄的肩便与之擦肩而过。
“既如此,那我便不叨扰了,多谢城主款待。”
白玄眼见季向庭要走,神色顿时有些着急,伸手就要去拉对方的衣袖,却听一句话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耳边。
“晚上来城门口找我。”
白玄浑身一震,盯着季向庭走远的背影,将手中短剑一扔便得意地笑起来:“爹,你便等着我名扬天下罢!”
城主一头雾水地回头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半拉半拽地将人拖进屋内,一把将门阖上。
“剑招都背不清还想做大侠?你给我老实呆着!”
不过片刻,屋内便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惨叫,余音绕梁,震飞屋檐数只鸟雀。
季向庭立于墙头,欣赏了白玄被城主追着满屋子跑的景象便收回视线,朝北方远眺。
如今局势已定,云家在最后一刻坐山观虎斗,察觉应寄枝的实力后不敢轻举妄动,杜家更是置身事外,三家怕是要安分许久。
相比前世,留给他招兵买马的时间更加充足,若是等流言平息再来碎叶城,他也不必向城主撒谎。
季向庭揉了揉眉心,思绪纷乱。
他从前认为自己这段日子与应寄枝走得太近,本打算借唐意川一事脱离应家,而镜片中恢复的记忆却又将所有线索指向应寄枝,让他不得不回去问个清楚。
即便季向庭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如此反复无常、两面三刀之态他也委实做不出来。
前世应寄枝所作所为同他爹别无二致,季向庭尚能心安理得地利用他,可今生应寄枝所做种种,无论有意无意,皆让他获益。
还有都城前应寄枝挡下的那一剑……
那是季向庭从未料想到举动。
人非草木,纵然他们最后注定走向相反的终局,可他如今,还能做到无动于衷么?
与其说这碎叶城他不得不来,倒不如说……他下意识不想去见应寄枝,却又在白日少女的问话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一切都乱了套。
季向庭顶了顶犬牙,将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压下。
也罢,总要回去的。
入夜,城门口。
季向庭坐于城墙上,低头看着白玄身着夜行衣,做贼般溜到城门前,弓着身子四处张望。
“怎么骗过你爹的?”
白玄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看见城墙上的季向庭,三两步便爬了上去开口道:“不用骗,他关不住我,公子,我们何时出发?”
季向庭好笑地看一眼眼前摩拳擦掌的少年:“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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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没尾的一句话你便信,不怕我另有所图?”
白玄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小爷我向来福泽深厚,眼光极准。我掐指一算,跟着你便能当大侠,自然要跟你走。”
一套歪理简直能同自己的谎话平分秋色,连哄骗的功夫都一并省了,季向庭满意地一拍少年的脊背:“成了,跟我走,让你爹日后上应都原要人。”
又三日,应府内。
李元意蹲在人去楼空的院落门口,长叹一口气。
“都快半个月没消息了,季公子这是不要我们了?”
江潮嫌弃地看了一眼如同深宫怨妇般幽怨的李元意,默默坐远:“……季公子与应家牵扯如此之深,怎会说走就走?就算他不要我们,也不会不管院子里那只狸奴。”
“更何况如今唐家主已死,季公子这包庇一事,也无从谈起。”
李元意被这清醒脱俗的安慰哽得一噎:“……可我瞧着夜哭副使如此生气,想来家主只会更加……届时我们得帮谁才好?”
“几日不见便这般想我?”
一道突兀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他们猛然回头,便瞧见季向庭带着一人不知何时已立于院中的梨花树下,不顾窝在一旁的狸奴反抗,几下便把这小东西揉炸了毛。
狸奴猛挠季向庭一爪,却抖了抖耳朵不着痕迹地往季向庭怀里钻,闻了闻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眯起眼睛重新睡熟。
“给你们找了个玩伴,他先住我院中,你们同他说说应家规矩,我去找家主一趟。”
两句话的功夫,季向庭便没了踪影,李元意与江潮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同院中的白玄面面相觑。
“……季公子有这般急么?”
夜哭抬起头,看着在夜色中闪动的身影,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拦。
“不是说要取季向庭性命?我们黑鬼怎么心软了?”
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夜哭回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岁安,冷硬开口。
“家主修为,定比我先察觉,方才主殿门开,便是要季向庭进去。”
岁安欣慰地叹口气。
这木头也算长进了。
季向庭一路急掠,却在主殿门前缓下脚步,他难得踌躇片刻,才沿着白玉石阶一步步往上走。
他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何那般着急,却又在一门之隔时骤然犹豫。
许是因为应寄枝隐瞒的,有关于前世的真相,才让他这般急切。
可犹豫又是为何?
他无端想起那日在街巷中的对话,长袖下手心握紧。
那是他从院子里折下的一截梨花枝。
“带着花哄哄他,他不会怪你的。”
分明已是春三月,夜风中也带上些许暖意,可季向庭离主殿越近,脊背处的寒意便越重,牵着旧伤疼得厉害。
他看着主殿在自己面前寸寸分明,直至踏上最后一节石阶,才看清其中景象。
主殿门半开着,内里被烛火照得昏黄明亮,同季向庭记忆中的冷清之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