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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推着车谨慎地上前,“怎么回事?”
守城官兵姿容严肃,猝然听到声音,颇为不耐,“岭南攻进荆州了。”
以岭南人的行进速度,早就抵达荆州了,她看向外面心急如焚的难民,“我还能出城吗?”
守城官兵认出她,轻轻摇头,“外面怕是要乱了。”
“我若不回,我阿兄必会下山来寻我”梨花皱起小脸,苦兮兮的说,“碰到不怀好意的难民怎么办?”
她求官兵让她出去。
官兵担心她,“马上就天黑了,你遭人盯上怎么办?”
“我熟悉地形,会小心应对的,你就让我出去吧。”
最后,守城官兵还是命人拉开栅栏放她走了。
一过栅栏,梨花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阴狠又炙热,她挺起胸膛,朝排队的难民道,“这儿是益州,诸位若想过日子,最好老实本分点,官府同意你们进城,是不忍你们无辜枉死,你们若不知好歹,益州就是你们的丧命之地!”
她音色冷淡,眉间既有疏离又有杀意,唬得难民们垂下了头。
见状,梨花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走
过拱门时,队伍里突然伸出只黑黢黢的手想抓她,梨花敏捷的躲开,与此同时从怀里摸出匕首,呲牙吼对方,“想死是不是?”
盘查身份的官兵听她语气不对,凶道,“谁在我益州城门作乱?”
难民彻底老实了。
当然,不乏有两个离开队伍跟在梨花身后,梨花也不急,待到了小路,确定附近没人了才悠然转身,“跟踪我作甚?”
两个衣衫凌乱的中年男人,袖子破了洞,衣襟处还有血迹。
他们朝梨花嘿嘿一笑,“小娘子家住何处?我们兄弟送你回家如何?”
梨花看向他们的手,灿然笑道,“好啊。”
说完,她兀自转身往前走,走了不过几米,草丛里忽然蹦出几个面黄肌瘦的人,“小娘子别忘了我们才是。”
草丛深处似乎还藏着人,窸窸窣窣的,梨花偏头望了眼,就见草木的缝隙间有双漆黑如墨的眼盯着自己,梨花斜眼瞄向小路前方,紧接着抬脚走了两步。
问刚刚冒出来的人,“你们是荆州哪儿的人?”
岭南和云州攻打荆州,最先经过的地方是西陵县。
约莫看梨花独木难支,他们倒没隐瞒,“鱼水县的。”
“西陵县可有人还活着?”
见她小小年纪竟然知道西陵县,难民们露出戒备之色,“西陵县血流成河,哪儿还有活人?小娘子去过西陵县?”
“去过,戍守在西陵县的将士约两万,加上县里百姓,竟没一个活口?”
岭南和云州派了多少人?
难民苦涩一笑,“听着多,实则尽是些无用之辈,见岭南人会飞檐走壁,弃城就逃了,哪儿会顾百姓死活。”
鱼水县在西陵县隔壁,那儿地形平坦,乃富裕大县,岭南人攻破西陵县后,长驱直入进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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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县,县里组织人手御敌,不到两天就败了,他们想逃往荆州,谁知官府在官道设置了关卡,根本过不去。
无法,只能往西来了。
“荆州拥兵几十万都不是岭南的对手,更别说益州了”难民眼里涌出哀戚,“这天下,早晚都得是岭南的。”
梨花走得很慢,甚至还将推车丢了,继续问难民,“岭南哪日攻进荆州的?”
“不记得了。”
他们去荆州城被堵就掉头往西来了,在山里,他们既要提防同行的难民趁火打劫,还要挖野菜填肚子,以致过去多久根本不知。
梨花又问,“山里可有怪异之处?”
难民正要说话,胳膊被同伴撞了下,“和她废话那么多作甚?咱已感染了瘟疫,临死多拉几个垫背的才是。”
闻言,跟踪梨花的两兄弟脸色大变,“你你们染上疫病了?”
难民咧嘴,露出两排黄牙,嗷呜一声就扑过去要咬人,兄弟两惊恐的往后跑,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们疯了不成?”
同乡人都咬。
兄弟两吓得屁股尿流,转眼就跑没了影。
难民转头,见梨花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舔了舔嘴唇,好奇,“小娘子不怕?”
梨花耐人寻味的摇头,“我为什么要怕?”
难民眯起眼,伸出脏兮兮的手就要抓她,梨花一个侧身跳进草丛,同时,一把乌黑的匕首飞了出来,迎面追梨花的难民瞳孔一颤,就见匕首呲的一声刺破衣服插进他胸口。
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握着匕首站了出来,“既逃来益州,该想着如何活命才是”
怎敢打三娘子的主意?
李解利落的转动手腕,就见匕首在肉里搅了半圈。
鲜血四溢,他的同伴反应过来帮忙,李解已抽出匕首,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想死的就过来。”
他们在草丛里蹲了有一会儿了,知道附近还有人,却不想是这般厉害的人。
他们拥住缓缓倒地的同伴,恶狠狠的望着李解,“我杀了你”
李解的匕首还滴着血,对于几人眼底的杀意,他并无多少情绪,“三娘子,你先回东高村,这儿的事交给我。”
刚刚杀了一个,还有六个,李解自认能应付得了。
梨花的衣服在枝桠上刮破了,她麻溜的撕掉,和李解并肩站在一起,“我帮你。”
几个难民手里没有武器,压根不是她们的对手。
而且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感染了瘟疫,观其眼睛,与常人并无什么不同,梨花问最初回她话的人,“谁说你们感染瘟疫了?”
没有瘟疫者,还想活,所以去城门排队入城。
感染了瘟疫的,心知活不了,便想在死前搅得他人也不安生。
那人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吃梨花的肉喝梨花的血的表情,梨花耐着性子又说了句,“我见过相貌奇特的岭南人,他们无不身形颀长双眼充血,而你们似乎并无这两样特征。”
那人愣了愣,眼里湿润的杀意被茫然取代,问身边人,“她什么意思?”
朋友死于对方刀下,但他竟有闲心聊这个,他身边人瞪他,“益州人狡猾,你可别被他骗了。”
“但”那人到底不想变成杀人如麻的怪物,纠结道,“但她说的没错,在村里大开杀戒的岭南人就是身形奇特双目血红的人。”
“那有怎样,他杀了我阿弟,我跟他势不两立!”
说话间,他蹭的站起朝梨花扑来,“我杀了你。”
梨花举起匕首,在他倾身扑过来的瞬间,匕首往右一横,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地上蹲着的难民看得清楚,人扑过去时,小姑娘脸上没有半分慌乱,抬手拉刀时,眼睛都没眨一下,小脸平静得像湖面的水。
他们面面相觑,心里莫名害怕起来,“你们是谁?”
活到这个岁数,从没见过如此沉着冷静杀人的。
岭南人凶残,杀人时狂笑不止,哪儿会像面前的小姑娘这样?
梨花弯腰,在树叶上擦了擦匕首的血,低头看向奄奄一息的人道,“我是谁不打紧,你们要是不想死,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活路。”
她已经杀了两人,她的话如何信得过?
难民缓缓起身,眼睛不安的四处瞄,似乎想找见趁手的武器,但附近别说枯枝,连块石头都没有。
当真是老天爷不给活路啊。
梨花佯装不知他们的那点心思,“我这人恩怨分明,杀他们是他们想杀我,你们若真心归顺,我就既往不咎了。”
便是他们想找她报仇也无妨,左右她不会把人留在身边,因此只要他们为她办事就行。
第215章 215村里来人涌去戎州
她的语气过于平静,难民们迟疑起来。
春季草盛,在哪儿都饿不死,但进入酷暑,无家可归的人们就难熬了。
见她神色坦然,不似糊弄人的,有人心里动摇了,“什么活路?”
梨花眺向南边,“戎州有荒村,村里有茅屋,你们这时去的话,还能捡着几亩地种”
戎州已是岭南人的地盘,谁有胆儿去那种地方?
问话的男人露出失望失色,以为梨花真心想帮他们,谁知是想借岭南人的手杀他们,男人愤怒的皱眉,“你杀了我兄弟,我若不为他报仇,他日黄泉下以何脸面见他?”
这话既然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旁人听的。
语毕,眼睛一横,咆哮着朝梨花冲了过来。
梨花气定神闲的扬起匕首,男人下意识的偏头抬手挡。
然而意料中的风声并没来,他忍不住回头,就见梨花的手顿在半空,要落不落的。
他咽了咽口水,刚刚的勇气顿时泄了个干净,“你”
梨花保持着砍人的姿势,眼眸黑得深沉,“可要我送你一程?”
“”
没有人想死,尤其看到染血的刀的时候,他双腿一哆,不自觉的退了回去,问其他人,“你们怎么说?”
之前老实回梨花话的男人望着梨花,“小娘子让我们去戎州,莫不是去了戎州能活命?”
老家是回不去了,去益州的话恐会被拒之城外,目前的处境,落草为寇他们都是愿意的,何况是去戎州了。
梨花说,“你们若勤快些,活命不成问题。”
男人激动,“怎么说?”
“任岭南人再会飞檐走壁,戎州亦有他们找不到的地”
男人脸上一喜,脱口而出,“哪儿?”
梨花不肯说了,男人心思一动,立刻双膝跪地,其他人反应过来,顾不得地上的死人,齐齐给梨花磕头,“求小娘子救我们几兄弟,他日为小娘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最后这句说得颇为诚恳,但梨花不为所动。
居高临下的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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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问道,“你们家里还有哪些人?”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么回答。
逃难途中发生了许多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梨花不着急,“很难回答?”
男人咬咬牙,额头贴地的说,“在下秦二郎,家里以卖鱼为生的,岭南人进村后就抓了我娘子和阿宝”
说话时,他的肩膀轻颤了下,语气没有任何停顿,“我娘追出去被他们杀了,我兄嫂嫌我感染了瘟疫,与我分了家,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梨花又看向其他人。
问梨花什么活路的男人双手抖得厉害,岭南人不仅杀人,还抓妇孺,他带着妻儿根本逃不掉,无法,只能主动把她们献给岭南人。
他想撒谎掩盖过去,但头顶的目光像能洞悉人心,被她盯着,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
秦二郎听到好友说妻儿被岭南人捉走后,感同身受得眼眶湿润。
“我娘追着打我,把我撵出家两老就上吊自尽了,我回不去了啊。”
秦二郎听得喉咙发堵。
岭南人在村里胡作非为,年轻人跑得跑逃得逃,年纪大的不想离家,又不想被辱,好多都自尽了。
正想宽慰好友两句,谁知好友下一句就崩溃的说,“他们怨我忘恩负义,妻儿都拱手让人,可我有什么法子呢?我活着或许能为她们报仇,我若死了,全家老小的仇谁来扛啊?”
秦二郎听着不对劲。
头顶传来青年冰冷的声音,“你将妻儿给岭南人了?”
“我没办法啊”
秦二郎难以置信的捂嘴看向好友,就见那把刚刚杀过人的刀刺入好友胸口,青年脸色冷漠,“我也想说没办法,你必须死。”
三娘子待人宽容,为了活下去,逃难途中杀人放火这类事她都能既往不咎,但不能出卖家人。
李解自认了解梨花,等人倒地断气,又看向剩下的人,出言警告,“劝你们实话实说。”
已经连续死了三人,其他人哪儿敢造次?
他们不曾害过自己人,哪怕在来益州的路上杀人也是为了自保,他们老老实实说完,担心李解不信,举手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解看他们紧张得声音都哑了,偏头问梨花的意思。
梨花说,“你们既是与家人走散的,待会将家人的姓名长相写下来”
“我我们不会写字。”
鱼水县多鱼,他们全村要么以捕鱼为生,要么卖鱼维持生计,所以算账在行,写字就不行了。
李解顿道,“口述也行。”
虽不明白梨花的用意,却也老实照做,李解找纸笔记上,看他们谈到家人时没有心虚,这才问梨花,“我送他们去吗?”
“先回东高村。”
东高村在山脚,平日偏僻隐蔽,这会儿就有点显眼了。
难民东倒西歪的睡在村外的小路上,听村口的人吆喝,“想进村的老实些,村长说了,明个儿好好帮村里干活,表现好的优先进村。”
月色清明,乡间小路朦朦胧胧的,满地的人更是给这夜晚增添了几分阴森诡异。
梨花她们走近时,躺着的人先是有气无力的透来一瞥。
紧接着,齐刷刷的坐起,眼冒精光的盯着梨花。
在荆州,梨花这个年纪的姑娘最值钱了,不仅岭南人喜欢,当地的乡绅富户也喜欢。
他们舔舔干裂的唇,不受控制的流出口水来,队伍末尾有东高村的人,见状,恶狠狠瞪那些人,“干什么?这是村长家的小娘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人牙子手里杵着锄头,端足了架势。
闻言,有些人心虚的低下头,有些人仍目不转睛看着梨花。
梨花目不斜视的望着村口位置,问人牙子,“大概有多少人?”
人牙子比了个数,低低道,“白天给咱忙坏了。”
好端端在地里干活呢,忽然就有嚷嚷声,“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抓到了,村长,村长,快来看,老子抓到人了。”
不知哪儿来的人,刚下山就被那些俘虏给抓了。
照理说俘虏抓了人就要取走她们手脚的铁链,哪晓得涌来了许多难民,给俘虏他们高兴疯了,后来察觉不对劲,大声喊人,他们抄着家伙出来赶走了一些,但还有些不肯走
人牙子给梨花看自己的衣服。
前襟,袖子,衣角都被人扯坏了,甚至上面还有血迹,人牙子说,“你说这些人如果是粮食该有多好?”
离他近的难民躺回去准备睡了,听到这话,浑身紧绷起来。
人牙子注意到他的僵硬,摆手道,“开玩笑的,我们又不是岭南人,可不乱吃东西。”
“”
难民愈发睡不着了,索性坐起,仰头望着衣衫干净的梨花问,“村长真的会收留我们吗?”
“村长既然说了就不会反悔。”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留下,她让李解将秦二郎他们送去草篷,她走地里进了村。
村里人没睡,拿锄头的拿锄头,拿刀的拿刀,坐在屋前等村长号令。
难民太多了,万一他们联手进村抢劫就完了。
见梨花进村,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外面怎么样?”
离得远,她们看到乌泱泱的全是人,说实话,好像被一群狼盯上似的,
滋味并不好受。
梨花说,“老实躺着睡觉呢,村里没进外人吧?”
“没。”庞大娘捏着怀里的刀,满脸紧张,“我们看着呢,谁要敢来,我一刀就把他宰了。”
其他人点头,然而想起白天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白天老吓人了,先是草篷的人兴高采烈的喊抓了人,我们还纳闷谁大白天来送死,山里忽然钻出好多个脑袋,一个个脏兮兮的不说,说着不知哪个地方的话,叽叽喳喳半天,急了后就往村里跑,要不是李解反应快拦住他,真叫他跑进村,不知多少孩子要遭殃。”
庞大娘说,“酒楼来过荆州的客人,个个光鲜亮丽文质彬彬,哪儿像外面这群野人啊。”
没错,在庞大娘眼里,外面的难民和野人没什么两样。
“小娘子,咱真要留他们在村里?”
梨花摇头,“我另外找地方给他们住。”
那些人里有不正常的,让他们待在东高村,早晚会出事。
梨花说,“接下来一阵子你们多辛苦些,多派些人手巡逻。”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厉害。”益州地动,杀人放火的不在少数,她们都经历过了,“村长说了,明个起就让孩子们待在家里不出门,过阵子再说,对了,城里怎么样了?”
“城里来了许多荆州人,治安差了许多。”梨花道,“我出城那会,好多难民堵在城门口嚷着要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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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放他们进去啊。”
难民多了就会乱,乱久了官府压不住恐会弃城离去的呀。
这两年益州死了无数人,官府人手不足,往钦郡城方向退几十里无伤大雅,而她们老百姓怎么办呀?
“城里的益州人还多吗?”
“没留意。”
“小娘子,将来有天戍守益州城的将士退回钦郡城的话咱们怎么办?”明明在城里时过得不怎么好,可想到没了官府庇佑,心里止不住一阵空落。
戎州已经不复存在,益州也会那样吗?
“那时候东高村安全的话就继续住这儿,危险的话就迁村。”
“迁到哪儿去?”
在这儿,四周的地都是她们的,迁到别处,田地就得由官府说了算。
说来也怪,想到官府可能会离开,心里万般不舍,但想到上面有官府压着,心里又不愿意。
第216章 216效仿官府是机会
戎州仍是令人畏惧之地,眼下如实相告只会弄得人心惶惶,故而梨花有意卖了个关子,“必不会让你们身处险境就是了。”
众人不由得想到梨花在别处的庄子。
村里的粮食,油盐,腌菜肉类全是庄子送来的,能去那儿是最好的。
庞大娘说,“庄稼已经种下了,即使迫不得已迁村,秋日也得回来收粮食才行。”
其他人连连点头附和。
地里的庄稼是她们起早贪黑种的,撒种前,她们辛苦的除草沃肥,期盼有个好收成,到头来便宜了别人的话,她们会忍不住杀人的。
“小娘子,将来迁村的话能否留几个人守地?”
梨花默了瞬,回道,“看那时乱到何种程度吧,毕竟,粮食没了还能再种,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动容,是啊,要不是想活,谁会来这荒废之地呢?
梨花望着小路,没注意众人脸上的动容,继续说,“难民会越来越多,你们全守在这儿不是法子,不如分成几拨轮流巡逻”
众人欣然点头,“这就安排。”
她们商量时,梨花走向草篷过来的李解,脸色略显凝重,“人群里有感染了瘟疫的。”
岭南人嗜血是被人咬了后发病所致,后来随着病情加重,嗜血者的身形容貌才变得奇特突出,按罗四的描述,感染瘟疫后,闻到腥味就馋得流口水,眼睛更是不受控制的被肉吸引。
回来时,她留意到好些难民流口水了。
李解低头看手里的匕首,温声询问,“三娘子准备怎么做?”
“杀了”梨花眯起眼,语气没什么变化,“在事情变得复杂以前”
李解讶异的抬眸,梨花朝他点头。
李解不由得眺向路上偶尔直起身望过来的人,思忖道,“难民多是结伴而来的,突然动手,恐会激怒他们奋力抵抗,到时打起来怎么办?”
他顿了顿,“引去益州怎么样?那儿有官兵,难民应该不敢强行攻城”
“他们骗过守城官兵进城怎么办?”
李解回答不上来了。
任由感染瘟疫的人进城,待他们彻底成为嗜血者后,城里就不得安宁了,想到这个,李解就觉得还是杀了省事,“那我想法子引他们去山里杀了”
看举止怪异的难民不在少数,如果要全部杀了,还得找些人帮忙才行。
梨花说,“老规矩。”
她做诱饵。
不过,在这之前,她让李解去趟益州城,告诉守城官兵感染瘟疫后的特征。
能将其拦在城外就别让其进城。
李解不赞同,“任由那些人乱走的话,东高村就危险了。”
其实,将人引进城是最好的,城门一关,那些人出不来,无论山里还是山脚都安全了,当然,这样做的话不可避免的会祸害到城里的无辜百姓。
李解纠结起来,“不能像笼络罗四那样笼络他们吗?”
“不到时候。”梨花说,“他们一路逃亡,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事咱一概不知,第一次就示好的话,他们会以为咱怕了”
两军交战,心里无惧的一方胜算总是要大点的。
李解领会到她的意思,“那我早去早回。”
尽量赶在天亮前将事情解决了。
“注意安全。”
村里的男人全部抄家伙守在村口,赵青山更是穿上了盔甲,见梨花穿着布衫出来,担心得不行,“三娘,我和你堂叔他们守在这儿就行,你进村待着。”
他面色肃然,玄色盔甲在月色下泛着冰凉的光,竟有几分悲壮。
梨花不禁有些恍惚。
那晚,在官道上遇到骑马奔来的益州兵,他也如这般悲壮的催族里人快跑。
“堂伯”梨花一时忘记要说什么,直到赵青山垂头看来,她才回过神,“他们竭尽全力的逃难来此必不是为了杀人的。”
所以,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最后这句话卡在梨花喉咙里,因为,说出这话后,她突然反思自己想杀了那些感染瘟疫的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明明,他们也是被人所害。
她看向迅速钻进树丛里的李解,想叫住他,然而他跑得太快,眨眼就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堂伯,我有事和你说。”
赵青山上前半步,拉她朝村里走了几步,“何事?”
梨花将自己准备杀掉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告诉了他,赵青山杵了杵手里的长枪,两道眉拧成了一字。
梨花会意,“堂伯觉得这么做不好?”
“哎。”赵青山挠头,“也不是不好,杀鸡儆猴,咱的威名传出去,将来即使有嗜血者来这也得掂量掂量是否惹得起咱,这对咱来说是好事”
若是这样,他就不会皱眉了。
梨花安静站着,等他继续往下说。
赵青山看她一眼,纠结的说,“可我看他们精疲力尽的躺在路上时总忍不住回想我们逃荒的时候,那时候多惨啊,染了瘟疫不说,还要提防其他难民和官兵,不怕三娘你笑话,堂伯天天睡觉前都求老天爷派人救救我们”
在这些难民身上,他看到了最难时候的自己。
所以他才说出收留难民的话。
想到自己自作主张,他立刻心虚起来,“我是不是错了?”
“没。”梨花说,“见他们狼狈的睡在地上,我也想到了以前难熬的日子。”
“可不杀他们,等他们发病就会杀我们。”赵青山回眸看向光影婆娑的小路,不自觉得握紧了长枪,“我听三娘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等李解回来再说吧。”
逃来益州的难民太多了,守城官兵注定没空睡觉了,李解披着最后丝月色回来的,“我同守城官兵说了,他们说会将举止有异的难民单独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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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三娘子,咱或许能用同样的法子。”
“杀他们对咱来说不难,但好处不大”他给梨花分析,“益州看到嗜血者的能耐后,肯定会让他们参军,人多了,日后岭南北上,益州就有一战之力了。”
益州能,他们也能。
而且他们还有正规的嗜血军,他提议,“咱将这些人送去戎州给罗四,让罗四负责操练他们,与他们一起来的家人好友就待在戎州种地,如何?”
果真还是官府有法子,梨花点头,问他,“守城官兵与你说了这么多?”
“我说你出门未归,想进城寻你,守城官兵与我说你早就出城了,然后问我是否遇到荆州过来的岭南人,借这个话题就多聊了几句。”
他说,“对了,益州王建益州为后蜀国,荆州为南平国了。”
消息是今天送到益州的,李解说,“三娘子,这天下,彻底乱了。”
山里人祈祷的天下太平可能再难有了。
赵青山身形晃了下,想到什么,迫不及待的问,“那戎州呢?”
李解舔了舔唇,眼眶一下就红了,“戎州属岭南,是楚国了。”
赵青山怔住。
戎州当真没有了啊。
虽然早就知道的事儿,但心底还是止不住的难过,“楚国就楚国吧,只要咱还活着,戎州就永远在咱心里。”
说着,背身抹了把眼泪。
心想,山里人知道了多半也要难受许久的。
“哎你们说不就一场干旱吗?怎么就牵扯出这么多事呢?”他耷着肩,泪光闪烁的眼眸透过夜空眺向戎州方向,“岭南于朝廷有功,朝廷赏赐金银珠宝便是,何苦葬送数十万百姓”
那些到死都盼着救济粮的百姓,那些跟宁死不肯跟岭南人低头的百姓
朝廷还记得吗?
他吸了吸鼻子,沙着声问,“三娘,那些人还杀吗?”
梨花不知怎么安慰他,乱世已显,避不了的,她道,“天亮后,堂伯你将人群里有感染瘟疫的消息放出去,然后说你有药,让
染上瘟疫的来寻你,你将村里的铁链子收回来给他们拴上”
“其他人呢?”
“按你白天说的办。”
州城改国,接下来就是战乱了,梨花说,“我和三壮叔回村再运些铁链子过来,李解,接下来几天,村里巡逻的事儿就交给你了,遇到不老实的,直接杀了。”
李解颔首,“是。”
梨花又交代了些事,然后叫上赵三壮连夜进了山。
往日宁静幽深的山林不再平静,丛林里的虫鸣,黑暗深处的脚步,无不令人心惊胆寒。
在杀了五六人后,四周才渐渐安静下来。
赵三壮没见过梨花跟人动手,今晚算是大开眼界了,“三娘的功夫哪儿学的?”
灯笼的光若隐若灭,昏暗间,他看梨花身手敏捷狠辣,委实惊讶不已。
“李解教的,三壮叔没跟他学?”
李解杀夏家大郎的招式毫不拖泥带水,以致女人看李解都觉得恐怖,殊不知他们羡慕不已,身为男儿,谁不憧憬自己拥有绝世武功杀遍天下无敌手呢?
于是,梨花叫李解教他们杀人招式时,他学得老认真了。
没想到梨花的功夫也是这么来的,他一脸碰到同门的骄傲,“学了,你没看我刚刚杀人没眨眼?”
梨花当然看到了。
他的手在抖,挥刀的速度不快但劲儿很大,哪怕位置偏了几分也把人杀死了。
第217章 217脸上长疮嗜血者初期症状……
但面对岭南人的话,刺偏半寸都可能死于对方之手。
思及此,她敲自己的脑袋,“三壮叔,你的力气大,将来碰到岭南人猛砍他们的头”
赵三壮脸上溅了难民的血,双眼亮晶晶的,极为渗人,“我不用怕岭南人了?”
岭南人凶残,山里人无不避如蛇蝎,而梨花却叫他提刀乱砍,必是认定他不会死,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他心里一阵窃喜,“三娘也觉得我厉害?”
说话时候,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着胸膛,宛若斗胜的公鸡。
甚至边走边顿步挥刀,嘴里嘎嘎嘎的乱吼一通,完了得意洋洋的问梨花,“堂叔的招式怎么样?”
“”
梨花让他攻击岭南人的脑袋是想避免岭南人断气前反杀了他,却不想让他误会了,她揉了揉眉心,头疼道,“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三壮叔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赵三壮以为梨花嫌他没有砍头的姿势,抬起手,朝空中乱砍,“这样呢?”
“”梨花不想说话,却还是耐着性子说,“再跟李解学学。”
赵三壮这才收了刀,“行。”
进山的路让山里人修得平坦,是故天亮前她们就到了树村。
树村外的荆棘比去年茂盛,远远瞧着,没人会看到荆棘里的围墙村落,村民开门后就跟梨花说起山里来了荆州难民的事儿,“望乡村那边捉了好几个,原想关起来等你拿主意的,谁知他们不安分,村民就把他们给杀了。”
望乡村的人对荆州人深恶痛绝,怎么会留活口?
虽然泥鳅口口声声解释不想杀人,但结果不全杀了吗?
梨花点头,示意知晓这件事了,“隐山村和富水村呢?”
“没。”村民如实回道,“最近大人忙着耕种,孩子们要照顾鸡鸭,村里没人外出,因此没人碰到难民。”
荆州跟岭南打起来了,难民逃难进山,撞到孩子的话必会捉了要挟村里人,村民不由得庆幸,“幸好咱时时看守围墙门,没让孩子们乱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眼瞅着日子好起来,谁家孩子要遭了难,村里又该难过了。
“是啊”梨花往里走,“下山种地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村民跟在梨花身后,详细说道,“戎州也进了难民,干活的人冒充岭南人对他们喊打喊杀,难民害怕,全往益州方向跑了,可咱到底不是岭南人,以防难民狗急跳墙,下山的人全回了。”
“我阿耶呢?”
村民顿了下,面露难色的说,“二十四郎惦记新栽的草药,见天的往外面跑,我和其他人劝过,奈何二十四郎主意大,根本不听咱的。”
赵广安不仅自己出去,还带着谷里的男娃。
一群人穿着盔甲背着弓弩,像去打仗似的,他道,“十九娘你回来了就好好劝劝你阿耶。”
不出事就算了,若出事,赵家就后继无人了。
梨花诧异赵广安竟不怕死,面上却未表现分毫,“必是那些草药极为稀罕,既然这样,劳烦你们多留神,我阿耶要是敲门就立刻开。”
“我们晓得的。”
赵广安识草药,教他们在屋前屋后种了好几种药材,驱虫的,止血的,解毒的,都是山里常用到的,这样即使没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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