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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营养液加更】你像月亮,本来的样子……
没两分钟,闻慈就见小圆小志跑回来了。
两人身后跟着许久未见的宋不骄,她裹了身半旧的军大衣,这颜色谁穿都好看,不过比起几个月前,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白净的肤色也变成了麦子一样健康的颜色。
不过还是很漂亮,闻慈笑眯眯地想。
她招财猫似的举起右手,拳头挥了挥,“宋同志!”
宋不骄温和地朝她点点头,“小圆说你找我?”
“对,”闻慈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挎包,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更像是两颗会滴溜溜转动的玻璃珠,无比期待地看着她,殷殷切切道:“我今天带来了画油画的工具!”
油画?
宋不骄一下子想起了去年秋天时,和闻慈坐在孙家说话画肖像的那一次。
她神色有点讶异,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好。”
闻慈立马站了起来,抱起自己的挎包准备去宋家,毕竟油画可不像速写那么快速,宋不骄当然是坐在自己家里,会更自然,她和孙大妈说了几句,便跟上了宋不骄的脚步。
宋不骄帮她拎着那个怪模怪样的木头架子,“最近怎么样?”
“超级好,”闻慈已经忘记了前段时间的坏情绪。
宋不骄微微一笑,“你又长高了一些。”
“真的吗?”闻慈大喜,她每天经过街上玻璃窗的时候都会照镜子,但也许是天天照,她自己反而看不出自己的变化,眼下被这么一说,顿时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她美滋滋道:“我就知道我还能长高!”
她举起一只手悬在自己头顶,在宋不骄身上比了比,发现自己刚到她眼镜的位置。
宋不骄失笑,“不用量了,你穿鞋大概是一米六八。”
之前军队征兵入伍的时候,她被医院派出去体检过,验多了身高,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大致身高,这会儿没有增高鞋垫,所以她看得还挺准。
闻慈一听,心里更高兴了。
她跺了跺穿着薄棉鞋的脚,“我的鞋底最后两三厘米,那我肯定一米六五了!”
这个身高她还不太满意,但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身高也就堪堪一米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窜了五厘米,这证明她的补充营养大计很顺利,把自己养得很好。
宋不骄颔首,“你年纪还小,应该还能往上窜一窜。”
闻慈深深同意,昂首挺胸,“我要长到一米七——净身高!”
小圆和小志跟在后头打转,插不上话,急得不行。
小志忍不住,拉住宋不骄的衣袖问:“我呢我呢,不骄姐,我能长多高?”
宋不骄还没说话,小圆就站直了身子,从脑袋到脚都绷成了一条直线,得意洋洋道:“你还没我高呢,嘿嘿,以后我肯定比小志高!我也长到一米七!”
小圆的身高的确在同龄人里算高的,比小志高了一截。
小志一听,顿时气到了,大声道:“胡说!我、我长到一米八!”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了嘴,宋不骄神色柔和,摸了摸两人头顶,“想长高就要多吃一点,但不能吃太胖,不然影响发育的。”
小志顿时把腆着的小肚子收回去了,哼哼唧唧道:“好吧。”
闻慈没怎么进过宋家,进去一看,发现户型和孙家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
屋里有暖气,宋不骄脱掉军大衣挂在玄关上面的钩子上,示意闻慈也可以脱外套,现在天气没那么冷了,她的黑棉袄也变成了夹棉的,仍然是黑色,看着并不显眼。
但一脱下夹棉袄,她里头红白格子的鸡心领毛衣就很吸人眼球了。
小圆眼睛都看直了,“好看!”
宋不骄也多看了两眼,点了点头,“你这么搭配很好看。”
闻慈是白衬衫外套了毛衣坎肩,要是在暖气屋里待热了,就脱下外面的坎肩,要是冷的话,坎肩正好可以保暖,可谓是冷热皆宜,还兼具美观。
宋不骄拍了下小圆脑袋,“妈不是买了毛线吗?你要是喜欢,也给你打一件。”
小圆狠狠点头,“我和姐姐一人一件!”
“那爸和妈呢?”宋不骄笑,“他们俩不穿?”
“妈还买了咸菜绿的毛线,他俩穿那个色儿!”小圆毫不犹豫,并且很有自己的理由,“姐妹俩穿一样的,夫妻俩穿一样的,小闻姐姐你说对不对!”
闻慈笑得弯腰,“对,对,这叫姐妹装,夫妻装。”
宋不骄无奈,进了屋要给闻慈倒水。
“我不喝,不渴,”闻慈哪里顾得上喝水,时间紧张,她只想迫不及待地开始画画,在一楼的客厅里扫了一圈,转头问宋不骄,“我来前,你在干什么呢?”
宋不骄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答了,“在房间看书。”
对于画画,小圆比宋不骄要期待多了,见闻慈四处看,就猜到她是找在哪儿画好看,立即举手道:“我知道!二楼亮堂,在那里画肯定好看!”
闻慈跟着小圆往上,还没到二楼,脚步就停住了。
小楼一二层楼的中间有块小平台,后头是一扇方窗,平台的墙面、顶都刷着一层淡淡的绿漆,有些厚薄不均,大概是年份太久远,还泛出了几丝淡淡的裂纹。
蜘蛛丝一样细而弯曲的裂纹生到窗棂旁,停住,包裹住一片方形的白色日光。
闻慈朝着日光伸出手,被照着的手心亮得雪白,手背却投下一片阴影。
“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小圆疑惑,扯了扯闻慈衣袖,催着她去二楼看。
“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闻慈笑着拍了下她的头,“乖乖,去把你姐姐叫过来,等会儿就在这儿画——她刚才在看什么书来着?可以把那本书也拿过来。”
宋不骄从一楼上来,扫了眼闻慈选定的这片地方,不是很明白。
这块小平台十分狭窄,不到两平方大,褪了色的淡绿色墙漆有些斑驳,看不出有什么美感,如果说是为了光线的话,方窗窄小,位置稍高,只有一半空间是能亮堂的。
她问了一句闻慈要不要去楼上窗边,但闻慈坚定地摇头。
“就在这里。”
宋不骄没有强求,回到卧室,拿了正在看的书下来,给闻慈看了眼,“这个行吗?”
闻慈正在收拾工具,她把折叠式的画架撑开,在【蜡笔小屋】兑换来的成品画布绷上去,听到问话,回头看了眼,发现是一本厚得跟砖头一样的妇产科类医学书。
她笑着点头,“很好。”
宋不骄很沉稳,但到底是年轻,第一次有人为她如此正式地作画,难免有点紧张,把额头的碎发捋到耳后,“我不需要换身衣服吗?裙子之类的。”
她在家里一向随便穿穿,此时也就是军绿色的圆领线衣,黑色长裤,普通得简陋。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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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慈说:“是你本来的样子。”
宋不骄无话可说,只好走到平台上的窗边,她不知道该怎么站,怎么站都觉得很不自在,就好像多了一个人——不,三个人的凝视,胳膊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宋不骄个子高,窗户正好在她胸前的位置,闻慈不太满意。
她扭头问小圆,“你家里有木头椅子吗?要那种带椅背的,最好别刷彩色漆、如果刷的话,是青色漆浅绿色漆的也行。”
柔和的青绿色会和墙面相得益彰,就像是山林的树木稀密处,看似不同,但融为一体。
小圆想了想,“只有杂物房里一把破椅子,好多年前的。”
闻慈眼前一亮,“没关系!”
她不让宋不骄动,跟着小圆跑到了一楼的杂物房里,果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一把椅子,椅背和四根腿上刷着淡青色的漆,的确很破了,亮的漆面都破裂掉皮。
但闻慈就要这种感觉,老旧的古典的、像是笼罩在淡淡尘土里的气息。
新的事物,要生于旧的环境,这就像淤泥中的雪白莲藕一样圣洁无垢。
闻慈把椅子搬到一层半的小平台上,摸着椅子上的漆皮询问:“我能把它撸下来吗?”
宋不骄搞不懂她,但还是摇头,“可以。”
闻慈就挽起袖子,手心握着椅子腿儿,从上至下轻轻撸了一遍,那些翻起来的漆皮“哗啦啦”落到地上,青色的、白色的,无数细小零散的碎片洒*了一地。
她又把椅背上起来的漆皮抹一把,甩甩手心上沾的小碎片,拍到地上。
“你坐,”闻慈对宋不骄说。
她还没开始画,但已经进入了状态,神情认真,宋不骄按照她的意思坐下,闻慈退后两步,端详着椅子上的她,微微摇头,自言自语,“不好。”
她又把椅子扭转了一点,大概15°角,在宋不骄眼里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她没有反驳,顺着闻慈的意思,很有耐心地调试。
闻慈的认真感染了所有人,连两个话多的小孩子都不自觉安静下来。
三个人看着闻慈把椅子调了又调,起码五六次,又把宋不骄的坐姿调整了脚步,终于满意似的点了点头,抱着画架,从小平台的边缘开始,一步步往上退。
每退一个台阶,她都会站定,端详一下窗下的宋不骄,摇摇头,继续往后退。
直到站上二楼的位置,她终于停下了。
“这样很好。”
椅子很高,坐着的宋不骄位于窗户右手边,从左边照来的太阳光斜斜洒在她的身上,这片光构成一个扇形,在扇形范围之内,尘土的微粒浮动,像无数游动的精灵。
丁达尔效应。
宋不骄的脸大半被光芒照亮,这片光映得她头顶泛金,有几根毛茸茸的发丝炸了起来,没那么柔顺,但这很好,这种被光笼罩的分毫毕现,凸显了阴影处的肃穆宁静。
她的半条脖颈、压在书封下的手、乌黑的长裤——都浸润在黑色之中。
半片光,半片影,安静读书的人物交汇了这片明与暗。
第82章 宣传部长事业版图扩展一下叭!……
怎么说呢?
闻慈想起月亮,月亮是永远不会坠落的,只是白天时,被太阳的光芒遮掩而难以发现而已,但这时候的宋不骄,像是一弯清晨的月亮。
太阳已经升起,但黑夜还没完全结束,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一弯银箔似的月。
月亮是静的,阴性的,女性的,就像正在看妇产科医书的宋不骄。
闻慈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声说:“你看书吧。”
说着,在等待宋不骄进入专注状态的过程中,闻慈拿出铅笔起稿,她神态宁静,纤细的手指捏着铅笔,好像风拂过沙滩,轻轻柔柔没有用力,却留下了一点痕迹。
小圆小志很想看,但又莫名觉得,不该打扰这会儿的闻慈。
两个人头对头小声嘀咕了两句,最后小圆把小志带去了自己房间,两人翻开书架上看过好多遍的小人书,准备重看一遍,等闻慈画完再出去。
但这一画等就是中午,他们肚子都饿了,悄悄出门,看到闻慈还坐在那里。
她动都没动过一下,一直维持着最开始那个姿势,只是厚厚画布上的黑白铅笔线条被鲜艳的彩色覆盖,透白的窗,浅绿的墙,青色的椅子,还有椅子上低头看书的女人。
小圆小志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好漂亮的彩色!
画布上的颜色,比百货大楼毛线的颜色还多,闻慈举着一把长长的刷子,刷毛上蘸着淡淡的灰白,戳在淡青色椅背上,描摹出星星点点漆皮脱落后裸露出的椅身。
她戳了几下,把刷子搭到调色盘边沿,“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闻慈听到小圆小志走过来的动静,这才惊醒,发现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宋不骄抬起头来,看眼手表,“十二点半了。”
闻慈很不好意思,耽误了他们吃午饭,小志噔噔蹬跑回家,宋不骄把闻慈留在了自己家吃饭,她会做些简单的菜,三人吃了一顿,小圆跑出去了。
“我去找小志玩!”不敢打扰闻慈画画,在家里就太没意思了。
宋不骄坐回椅子上,还是按照上午时的角度和坐姿。
本来坐着被人画是一件挺紧张的事情,但闻慈从来不开口,她看着看着,本来只是装作看书的模样,然后就慢慢看进去了,听不到耳边画刷摩擦画布的悉簌簌声响。
而闻慈偶尔扭动一下肩膀,活动一下发僵的肢体,然后继续画。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窗外的光越来越暗,宋不骄不得不把书凑得近些,才听到闻慈开口。
“画好大半了,但还得风干,才能进一步细化。”
宋不骄坐了太久,脖子也有些痛,她合上手里的书往二楼走,“我看看?”
闻慈站起身,有些骄傲得给她展示画布。
宋不骄粗看一眼,吃惊得睁大了眼。
这种叫油画的东西有种凹凸起伏的笔触,不是墨水那样的稀薄,而是有重量的、有体积的,落在厚重的画布上,每一抹色彩都鲜亮浓郁,泛着油润的亮泽。
她看着画上的女人,有点想伸手摸摸,却又觉得不敢触碰——闻慈把她画得甚至有种庄重的神秘感,在这么老旧的背景下,却并不显得粗陋,只让人觉得宁静肃穆。
闻慈解释道:“现在还不能碰,我用了松节油调色,得等几天,让它挥发了才能再铺色。”
她心里也十分满足,事实上,她少有这么认真庄重地画一副画的时候。
画它的时候,她眼里只有那扇窗和窗下的宋不骄。
她最开始时,天赋数值只有3.6,那时的画只是在原模原样复刻一个人或一个景,但现在6.2的视野,却明显大有不同,她现在画画,有一种“如有神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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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料符合心意,画法相得益彰,连每片光线似乎都是按她的心照过来的。
闻慈觉得,截至今天,这是自己画过最好的一幅画——包括上辈子。
宋不骄显然被震撼到,半晌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轻叹了一声。
“你比我想得还厉害。”
闻慈骄傲地翘起嘴角,她把一样样颜料工具重新清洗收拾,只留下这个画架和画布,“它现在不能移动,最好找个地方一直放着,我下周还能来吗?那会儿应该能画了。”
宋不骄小心翼翼捏着画架两边,闻言毫不犹豫点头。
这会儿的她,终于有了点符合年龄的活泼气,开玩笑道:“你给我画这一副画,该是我求着你才对,”她不懂画画,但有审美,觉得眼前这幅比自己在市美术馆见到的还好。
她的观点当然可能受到个人见识的影响,但她还是觉得这幅画非常好。
而画这幅画的闻慈,非常厉害。
闻慈喜欢自己的作品得到认可,这让她觉得遇到知己。
宋不骄想把画架搬到自己卧室里,但闻慈说颜料里有成分要挥发,放到密闭空间里不好,最后两人把画搬到了一楼墙边,放到了不会被误碰到的墙边。
闻慈看了眼手表,说:“我得走了,”不然要赶不上公交车了。
宋不骄点头,又道:“你最近要是不忙的话,我下下周末请你吃饭。”
至于下周末,闻慈还要来宋家拜访。
闻慈应下,和宋不骄告别,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宋家父母后脚就相携回了家,他们两个今天出门去拜访老朋友,白天没在,眼下一回来,就闻到家里一股淡淡的气味。
宋母赵部长用力嗅了嗅,有些疑惑,“什么味道?松子儿?”
宋不骄在屋里呆久了,其实没有闻到,不过想起闻慈说的调色,“应该是松节油。”
“松节油?这是什么?”赵部长一边说着,一边把棉袄脱下来,挂到玄关,看看客厅里不见小圆的影子,“小圆呢,又出去胡疯了是不是,也不知道作业写没写完。”
“小圆懂事着呢,肯定写完了,”宋团长道。
他走进来,余光看到一楼边角多了个彩色的什么东西,扭头一看,吓了一跳。
“嚯!育秀你快看,这是什么!”
赵部长本名赵育秀,她一边诧异“你大惊小怪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往那边扫过去,谁知道一看,她也傻住了,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话虽这么问的,但夫妻俩谁也看得出来,画上的人是他们的女儿宋不骄。
宋不骄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小闻同志今天来了,为我画的。”
“小闻同志?”赵部长率先想了起来,“去年救了小志,后来还给他们这帮小孩儿画画的那个是不是?她今天来了?”说着,人已经快步走到了画架旁边。
宋团长也跟过去,看着到他胸口高的画架,啧啧出声。
“这画得可真好!我好像没见过这样使儿的呢?”
赵部长白他一眼,“你个大老粗,没见过的多了去了?”说着,看着画的眼神惊奇极了,十分惊艳,“本来以为这个小闻画铅笔画就挺好的了,没想到,画彩色的更好。不骄,这是什么画儿?”
“油画,”宋不骄上前,阻止了伸手要摸的宋团长。
她解释道:“小闻说这个画还没干,现在不能碰。”
宋团长只好缩回手,背着两只手凑在画前,看了好半天,又闻了闻,最后被赵部长推了一下,“别站这儿了,晚上老文还得来呢,你赶紧准备去啊?”
“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生人,”宋团长道。
老文是白岭市分军区的宣传部长,和宋家夫妻俩相识多年,建国前就认识了。
夫妻俩绕着画架子看了好几遍,过了把新鲜瘾,就把这事放下了,毕竟画嘛,再好看也不能吃不能喝的,对他们来说,不如一袋子粮食或者子弹实用。
等五点多钟,文部长拎着一瓶西凤酒上门之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幅画。
“这这,”文部长连手里的酒都顾不上搁下,直奔着画架子去了,“这是油画啊!”
他惊奇地看着眼前的油画布,推推眼镜,又看了几眼,猛地扭头,十分不敢置信地问:“老宋,你什么时候这么风雅了?油画!这难道是育秀同志弄的?”
宋团长哈哈大笑,“你猜猜?再猜猜。”
文部长猜不出来,他看着这幅还没风干的油画,嗅到上面熟悉的气味,深深吸了一口,“多少年没闻过松节油的味儿了,地道——这怎么画的是不骄?”
现在外头还有敢光明正大画油画的?
赵育秀端着一盘冻水果从厨房出来,没好气地笑道:“他这大老粗能是懂这些的吗?我也不行,我几十年前就对这些不感兴趣,这是不骄的朋友画的。”
文部长纳罕,“不骄的朋友?”
他是了解这位战友家的大女儿的,优秀,沉稳,耐得住性子,被推荐去省医学院念了四年书后就回了白岭市军区医院,学业成绩是一等一的,在医院也干得很好。
她的朋友应该都是战友、同事家的孩子,或者还有些同学,怎么出现了个搞艺术的?
他还没想明白,就见宋不骄拎着个罐头,和小圆一起从门外进来了。
她听到了屋里的对话,解释道:“是我的朋友。”
文部长来了兴致,又推了推眼镜细看这幅画,越来越点头,兴味重极了,“你的朋友?那能有多大?二十岁?三十岁?不像啊——这幅画起码有二十年功底。”
宋不骄一愣,心里也吃了一惊。
文叔建国前家里有大产业,战乱那些年都捐给了红党,他平时在军中作风清廉,半点没有骄矜气,但宋不骄记得,她妈妈说过,文叔懂外语,会画画,甚至还会弹钢琴和小提琴。
她知道闻慈画得很好,但不知道,能得到文叔这么高的评价?
第83章 大江山这种洋人的玩意儿,咋能上我们……
文部长这么一说,屋里几个大人都愣了,“这么好?”
小闻这个同志,要是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没到十八岁?还是半个孩子呢。
小圆不知道大人们想什么,听到这个,有荣与焉地挺起了胸膛。
“小闻姐姐才不是三十岁,她才——”她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之前孙奶奶是怎么说的了,“她去年是16岁,那今天是17岁!还在上高二呢!”
文部长惊讶地睁大了眼,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他忘记了扶。
“才十七岁?!”
他看看小圆,看看面前精美的油画,实在想不出一个17岁的小姑娘是怎么画出来的。
文部长对这位素未蒙面的小同志激发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吃饭的时候,旁边有孩子,几个大人是不讨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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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的,以往他们会聊聊闲话,但今天文部长问:“小圆啊,你跟叔叔说说,你姐姐这个朋友什么样啊?”
小圆喜欢这个叔叔,文部长常来他们家,他脾气好爱笑,比其他大人讲话都有意思。
而且他还会送给她小人书当生日礼物!
于是她爽爽脆脆地说了起来,“小闻姐姐长得好看,哦,她穿得也好看,今天穿了红色和白色格子的毛衣……她画画特别好看,之前在七中画超级大的板报,但后来她去了电影院上班,就不给七中画画了,我想去看电影海报,但一影院实在太远啦!”
她早知道闻慈给一影院画电影海报,但是得坐一段公交,她不能自己一个人去。
文部长认真听着,笑眯眯问:“小圆很喜欢这个女同志啊?”
“嗯嗯!’小圆立即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小闻姐姐给我们我们画了小人画,文叔我去给你拿!”说罢,就跟脱膛的炮弹一样射出去了。
文部长看着她的背影失笑,“这孩子,以后长跑肯定有天赋。”
宋团长哈哈一笑,“以后小圆干什么都成,当然,要是当兵最好!”
文部长笑笑,又问宋不骄,“这个小闻同志怎么认识的你?”
说到这个,就避不开闻慈的身世。
宋不骄最早见到闻慈是在军区医院,她救了落水的小志昏迷,她讲了这件事,又大致说明了下闻慈的身世,听得文部长一时皱眉一时叹气,“这孩子也是命途多舛。”
宋不骄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她一个人,日子反倒好过了。”
文部长点头,认同道:“这么大的孩子,知道偷偷念书学习,后面真相大白了,还有去念高中的意识,这是很难得的。小圆说她现在去了电影院上班?”
“对,她考上了美工,给电影画海报。”
宋不骄虽然最近没去过一影院,但去过其他近的电影院。
市里有些规模的电影院基本上都配了美工,也都安上了海报,画得都挺好看的,她私心里觉得,依照闻慈的水平,一影院里挂的海报肯定更出色。
文部长觉得自己已经初步了解闻慈这个同志了。
年纪轻,但聪明乐观,很努力,对未来有明确的认知,还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上能和沉稳安静的宋不骄做朋友,下能和跳脱的小圆玩到一起去,大概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正要开口,小圆就噔噔蹬从楼梯上跑下来了。
“文叔文叔!”小圆挥舞着手里的玻璃相框,“你看我的画儿!”
文部长顺着接过她手里的相框,定睛一看,立即笑了,“哎呦,这不是咱们小圆吗?这小同志看来是真有天赋,不止油画画得好,这素描也画得好,好看极了。”
小圆觉得自己被夸到,高兴地满眼都是笑意。
文部长年轻时会画画,这些年手里的画笔换成了枪,但眼力还在。
他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摸了摸速写流畅的蓝黑色线条,钢笔画的,没有用铅笔画完又蹭掉的痕迹,看来是直接用钢笔一气呵成的,可见画师本人的从容自如。
他又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宋团长,“这回军区的春季训练宣传,你们团的定了吗?”
春季训练宣传?
宋团长把一颗炒香的花生米丢进嘴里,想了一想,摇头,“那是团里宣传干事的事儿,我没多问,反正不就是拍几张训练照、送给上头选选吗?”
北省军区这几年大搞宣传,比方今年春季这次训练宣传,全省的分军区都要参与进来,先各团营上报,无非是一些照片和文稿,经由军长审核后,选出最好的三份再交给省军区。
省军区会选出几份优秀的宣传稿,发到军区内保或工农兵报上,还会简单表彰。
其他奖励是没有的。
总的来说,这个宣传的确纯粹是做宣传的,没什么其他用处。
白岭市分军区临近国界线,他们的军事任务繁重,军长是实战出身,对于这种宣传活动,历来是随便交上去就算了,十次活动能拿到一两次表彰,还都是安慰奖。
文部长这个分军区宣传部部长,一时没什么用武之地。
宋团长看到文部长沉思不语,心里有了猜测。
“不会吧?你不会想搞油画吧?”宋团长端起小酒杯喝了口,辣得眯起眼睛,这才继续道:“我觉着你这个想法不合适,这种洋人的玩意儿,咋能上我们的宣传呢?”
“怎么就是洋人的玩意儿了?”文部长不赞同,“艺术是没有国界的,这油画可能是起源于他们西方,但怎么我们就不能用了?我觉着可以尝试!”
宋团长道:“那你试试交上去,军长会不会给你扔回来。”
赵育秀也劝道:“争这个宣传第一也没多大意义,又没奖励,我们还是以保守为重,之前你们部小周拍的照片,我看着就挺好的,多生动多真实啊。”
提起这个,文部长就更来气了。
“你们都说好,也没见省军区说一个好啊?乌山还有小猿山那俩军区,规模都比咱们小,可是回回宣传都能上报纸!就咱们,两年上了一回,还是因为上一个稿子出了问题要开天窗。”
宋团长哼哼道:“这都是形式主义,还得实战见真章!”
他一向不耐烦搞什么什么拍照啊宣传的,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训练半小时呢。
不管他们怎么说,文部长都打定了主意。
“实战训练不能荒废,但文艺宣传也不能这么下去了?这省里几个分军区的宣传部,数我的工作做得最不好,上个月,省军区的宣传部长都给我打电话了!说我态度不积极!”
他这个宣传部长,在白岭市分军区,闲得都快长草了。
这次宣传,必须好好搞!
……
周末画了一天的画,大致是一个姿势坐了太久,第二天睡醒,闻慈腰酸背痛的。
她锤着自己的后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今天的工作比较特殊,不去电影院,美工们每月都要业务学习,之前说得是看电影看宣传片,但上周五文教局来了消息,说不能一直守在室内做活动,要让美工们走到太阳底下,打开视野。
这一次,就要他们打开自然的视野。
今天的业务学习是写生,水彩画写生,颜料是单位出,但不能浪费,成品也要上交留存。
这个地点不知道是谁定的,意头十分好——“守在大江奔流处,深情注视国界线”,总之,他们这帮美工要去北郊一个十分偏远的树林里,爬到山顶,然后画远处的大江。
白岭市山多,还有条大江,江的两头都是山,要是翻过对面的山,就是别的国家了。
闻慈打着哈欠换上衣服,特意带了双薄薄的皮手套,免得冻手。
她把周六准备好的工具塞到挎包里,除了工具颜料,还有装了午饭的饭盒,最底下,还放了一把带鞘的水果刀——白钰跟条毒蛇似的住在附近,她当然得好好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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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慈没有做饭,去红旗饭店吃了个糖三角,喝了碗甜豆浆,花了九分钱加一两粮票。
吃饱喝足,闻慈来到一影院的时候,正好七点五十分。
北郊的山叫做大江山,名字过分朴素,因为旁边有条大江,这座山十分远,所以电影院给美工们配了一辆大巴车,早上八点送到大江山去,下午五点再统一送回一影院。
这次时间赶,大家怕迟到,闻慈到的时候,大家都到了,连于素红也没踩点。
人来齐了,他们就上了车。
闻慈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苏林默默跟着,坐到旁边,看她捂着嘴不停打哈欠的样子,小声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有点失眠,”闻慈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眼角的泪花都冒了出来。
大概是昨天那幅油画的水准超出意料,她回来后特别兴奋,一直睡不着,索性就爬起来设计自己的下一本小人书,等有了困意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
苏林在自己的挎包里摸了摸,摸出一小瓶风油精,“你要吗?”
闻慈摇头,“不用,我打个盹儿就好了。”
风油精能让人清醒,但这趟车得开俩小时呢,闻慈要那么清醒干啥,她熟练地把毛线帽的边缘往下一拽,遮住眼睛,然后就两手抱臂、靠在椅背上睡了。
苏林默默安静下来,也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不到八点发车,快到十点钟,他们人都坐僵了,才到大江山底下。
闻慈被苏林叫醒,她拎起帽子,眼睛被明晃晃的日光刺得眯起来,打量了眼窗外,才跟着大家一起从前门下去,八个美工站在车前,看着眼前茂密的群山,脸色都不是很好。
“上面一句话,我们跑断腿……”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声。
第84章 特务我、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上周五下了通知,让他们业务学习外出写生,这没啥,出门比在电影院还有意思呢。
但真不知道哪个人定的地方,市里那么多山,选哪个不行,偏偏选了大江山,它位置偏远,里面的树又高又密,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么多人,他们真不敢进去。
听说这里以前埋了好多尸体,又叫死人山。
大家对视一眼,心里叹气,“得了,往上爬吧。”
事实证明,爬山——尤其是大江山这种少有人来的野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树林里没有路,他们只得顺着树与树之间的缝隙往上,要是方向感差的人来,十有八九会迷路。
今天的天有点阴,稀薄的日光从树冠缝隙里照下来,但树下还是很暗。
闻慈搓了搓手臂,离一边的苏林近了点,嘀咕道,“我怎么右眼皮一直跳呢?”
封建迷信很知名的一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苏林的右眼皮没跳,他安慰道:“别怕,你跟着我。”
不止是闻慈心里发毛,走到还积着脏雪的茂密树林里,大家都有种心里惴惴的感觉,风一吹,树叶摩擦出“簌簌”的声响,听着就跟小孩的哀嚎似的。
三影院的美工咽咽口水,“我怎么觉得有点瘆得慌呢?”
四影院美工胆子大点,故意提高一点音量,打气似的对大家道:“大家靠近点儿啊!两个女同志走中间,咱们快点,赶紧到山顶上,那里的树没那么多。”
于素红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和闻慈差不多位置,但两人谁也没和对方说话。
树林里一安静下来更吓人,他们故意说些话,好让周围有些活人的动静。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大家踩在铺着落叶的结实土地上,放眼望去,果然看到了远处山脚下一条宽阔的大河,起码数十米宽,而再远处,还是层层叠叠的暗绿色远山。
对面的山峰后面,就真的是国界线了。
山顶的树林没那么茂密,太阳照在脸上,天似乎都亮堂了点。
三影院美工松口气,顺了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左胳膊,嘀咕道:“可算是到了,等回去我非得反映一下,这写生也不用非得来荒郊野岭吧?闻慈,你眼皮还跳不?”
他开玩笑,还记得闻慈刚进树林里说得那句话呢。
闻慈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止跳,还跳得更厉害了。
“这树林里应该不会有野兽吗?”闻慈不安地问。
“应该不会吧,”四影院美工的声音不太确定,“大江山这边很少有人来,毕竟离国界线近,比较敏感,咱们来这边登山写生,那都得是上面打了报告审核过的呢。”
七影院美工忽然开口,“听说咱们的作品要是有画得好的,还会被送去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