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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云杳窈的手不可控地抖着,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苍白无力的反驳,还有她显而易见的回避,都在昭示着晏珩的话没有错。
晏珩笑而不语,他直起腰,看向仍旧被困在原地的岑无望,朗声道:“杳窈,我并不是在威胁你,我们有了共同的秘密,所有的事情都要走向正轨,我很高兴,希望你也能开心点。”
他如瓷般白皙的修长两指抵在云杳窈唇边,想要为她调整出一个微笑。
晏珩欣赏着,发现她仍是皱着眉,于是柔声哄道:“笑一笑啊,笑一笑嘛。”
云杳窈的唇角被牵扯起来,展露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她的眉头紧压着眼,明显是不愿配合。
晏珩叹了口气,语气里甚至带着无奈的宠溺:“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就这么不待见我,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看准时机,丝线已经汲取了足够的灵气,云杳窈已经将丝线收回大半,她一掌打在晏珩心口,借力后撤几丈远,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晏珩所设的结界禁制只能限制他灵力范围内的人,云杳窈在晏珩的灵力范围内,借用丝线汲取到的同源灵力再设禁制,便能突破原有禁锢。
丝线编织成网,披在黑袍女子和岑无望的身上,相当于提供了一个随身结界。
除非云杳窈和晏珩有一人灵力耗尽,或是丝线损耗断裂,不然两种界的对抗会一直存在。
黑袍女子闻言,再次与晏珩缠斗起来。
岑无望紧随其后,就近取了卫英台内灵族掉落的剑,与黑袍女子一起向晏珩杀去。
原本沾血的剑,在岑无望手中重新焕发辉芒,剑锋现寒光,阻止晏珩向云杳窈方向退。
云杳窈用其余丝线行遍全身血脉,强行提升自身境界。
全身多处肌肉因此痉挛抽搐,她向来是怕疼的,为着争一口气,还是毫不犹豫以形声境的肉身极限来承受灵力入体。
寒气顺着灵气涌入四肢百骸,云杳窈只有在握紧问心时才能勉强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流动。
修炼并不能一蹴而就,境界的提升不仅体现在自身灵气的充盈,还能在每次破境后带来更强的肉身效果。
修炼到最后,肉身仅仅为了突破承受灵气的上限而存在。
换言之,若不是为鬼者无法正常行走于世间,那么以魂体修炼,才是修道者的最佳捷径。
上古遗境是阴阳失衡的世外之地,灵气与鬼气纵横交错,寻常修者很难直接在此修炼。云杳窈是被憎愔拉入幻境,肉身尚在外面,且她并不畏惧鬼气,一切可用之力皆能为丝线所吸收,转化为她的力量。
灵君的身体不能以境界来划分,虽然这里是幻境,并不能重现灵君当年的风采,但借此机会,短暂让云杳窈突破至无灭境界绰绰有余。
幻境内的雪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绵绵细雨和滚滚春雷。
云杳窈将问心横在身前,用灵气加固剑身锋芒。金色剑灵在她身后隐隐绰绰,几乎能看清形体轮廓。
黑云遮蔽天幕,降下阴霾。转眼间,卫英台外随着云杳窈的动作风雨大作。
“请师尊赐教。”
天外雷光照亮卫英台,问心折射出寒光,剑身阴影覆盖在她脸上,晏珩只能看见她鎏金眸色中流淌着的坚毅,比剑光和雷光更盛。
坚定的杀意感染着问心,剑身发出低沉龙吟。
在卫英台陷入黑暗后,雷声终于姗姗来迟。
在天然的掩护中,云杳窈挥剑向北,凶厉浑厚的剑气比她身法还要快一步,已至晏珩身前。
云杳窈这一击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有岑无望和黑袍人相助,晏珩无法脱身,只能正面接下。
就算是强如晏珩,今日恐怕也难逃此劫。
第42章
问心剑势如虹,排山倒海的剑气威压与晏珩眉心近在咫尺。
剑锋未至,他额心已被不可避的剑气割出一道伤。
尖利的刺痛感和恐惧感让晏珩瞳孔紧缩,甚至忘记了呼吸。
剑落下前,远处雷声轰鸣,自九霄之外降下一道紫金光芒,瞬息万里,狠狠砸进卫英台。
卫英台霎时崩塌,废墟残骸激荡起冲天烟尘。
雷光离云杳窈最近,她脚下的地板裂出巨大缝隙,深不见底,断壁和横梁开始无序倒塌。
岑无望来不及细想,奋不
顾身朝云杳窈跌落的方向奔去,险些被落石砸穿脑袋。
他再顾不及什么清贵风度,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到已摇摇欲坠的裂隙边缘。
“杳窈!”
无人回应,他感受不到蝴蝶上附着的灵力。
岑无望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不跳了。他的心脏有三根灵脉作弦,以音为律,好拖着这副肉身重见天日。
在一片嘈杂中,他能听见两根弦齐齐断裂的声音。
死后与恶鬼相融,承受日夜不停的绞痛和折磨,就是为了换得这颗早已不再自主跳动的心,让他得以光明正大回到人间。
岑无望跪倒在地,强烈的紧缩感让他冷汗淋漓。他一只手紧攥着心脏,另一只手向着不见底的深渊。
那根岌岌可危的弦即将断裂,可他已心存死志,明明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他却没有以灵力修弦续命,艰难向裂隙中探去,半个身子埋入黑暗,眼见着就要坠落。
而裂隙之中,云杳窈从短暂的眩晕中回过神,发现问心已承托住她,她整个人耷拉在剑上,软成一滩,四肢都垂了下来。
她艰难翻身站立在问心之上,御剑躲避着从上方四处坠落的杂物。抬头,在岑无望跳下来前阻止道:“师兄,别跳。”
还没落地,云杳窈便愣在半空。
岑无望已彻底放开自我禁束,催动鬼化。他原本的瞳色黑中隐红,在鬼化驱使下,竟然由深变浅,逐渐褪为金色眼眸。
血泪和鬼气从岑无望的七窍流出,幻境内的崩塌一瞬停止,从无数雷击碎裂开来的缝隙中,从深厚的土地里,涌出无数如血细丝,它们正源源不断向他的方位飘去。
无数低吟应和着丝线流动。
云杳窈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师兄,你在做什么。”
脚下没有一块平稳的地方,到处都是裂隙、碎石还有堆积成小山的横梁瓦片残骸。
岑无望伸出一只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吓到你了吗?”
确实吓到了,不过并非被他凄艳的面貌所震慑,云杳窈怕的是,岑无望真的成了晏珩口中的恶鬼。
剑心碎了还能以其他方式修炼,剑断了可以再寻。
可是人死了不能复生,一个已经成了鬼的人,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些云杳窈所熟悉的丝线,缠上岑无望的脚踝,逐渐埋入他的全身经络,自苍白脖颈爬出红痕,蔓延至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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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杳窈足下一点,提气凌空,想要用问心斩断这些输送鬼气的丝线,好让岑无望恢复原本模样。
然而那些被斩断的丝线不仅没有落下,反而与她体内丝线相交,阻止了她想用丝线抵挡鬼气涌入岑无望心脏的动作。
那些摇曳的丝线将岑无望的心脉暂时续上,这也意味着,云杳窈再想斩断丝线,就等同于杀岑无望。
云杳窈一时之间陷入无助,剑气收回,她被那些交错的鬼气推搡着,缓缓落在岑无望面前。
幻境几近溃散,所有人都从千年前的梦中脱身,显现出原本模样。
岑无望周身鬼气难掩,青衣无风自动。
他见云杳窈不肯动,原本在等着牵她的手逐渐低落,他的手紧握成拳,藏在衣袖里,脊背却很直,没有解释,只是干巴巴再次问她:“是不是吓到你了?别怕,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伤害你。”
那边从滔天雷光余震中缓过劲儿的晏珩咳嗽着站了起来。他从不染尘的荼白衣袍变得灰暗破败,他的伤势看似很重,但灵光笼罩,为他架起护盾。
他扶着拨雪,抹去唇间鲜血,额上的细小伤痕结痂,如同有人为他在眉间额上添妆一般。
这点红立刻压下他精心塑造的清冷君子形象,他索性不装了,借雷光之势,向岑无望发难。
砰——
在反应过来前,云杳窈已经将问心挡在身前,她脚步未曾退缩,咬紧牙关,还以为自己即将再次死去。
在刺眼的亮光中,她缓缓睁开眼,发现是岑无望与她并肩,两人的力量再次融合迎战。灵气与鬼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来源竟然也能融合得分外默契。
云杳窈决绝道:“你走吧,你是鬼,我是人,我们并非同路人。我想过了,晏珩好歹是举世闻名的正道人士,他不会直接杀了我的,我待会儿就和他回去,你有多远滚多远,咱们从此恩断义绝,永世不见。”
一击不成,又遭天外雷劫,云杳窈的力量流失很快,即将跌回原本的境界。
她额上青筋都凸显出来,扭头对身侧的人吼道:“岑无望,你能不能快滚啊!我真的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鬼线架起一座暂时的屏障,任凭雷光和灵气不断冲击,它们都无动于衷。
两人得了片刻喘息时间,云杳窈见状,意识到岑无望有重要的事想对她说。
理智告诉云杳窈,此时该绝情到底,与他彻底划清界限,如此才能让两个人都活下去。这股力量来得突然,若说与晏珩无关她决不相信。云杳窈不是死脑筋的人,如今胜算渺茫,与其死在这里,不如先活下去,再寻机会复仇。
感情上,她颤抖着嘴唇,很难再对满身是伤,形容凄惨的岑无望说出更狠的话。
云杳窈为这片刻的心软,几乎都有些绝望了。
岑无望深深看着她,两人的眼瞳非常相似,如出一辙的漂亮而有力量。就如同绝处逢生,在黎明见到的第一抹灿阳金光。
好像是希望。
岑无望突然握住她的手,向来灵活的口舌此刻无计施展,万语千言堵在喉间,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巧舌如簧者缄口不言,他只能迟钝的补上一句:“抱歉。”
云杳窈的眼泪又想出来,但她害怕这是最后一面,于是赶紧挤掉那两滴眼泪,说:“我不用你道歉,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呢?”
岑无望认真道:“那太多了,最对不起你的一点,应该是阿兄又没能保护好你。我想我总是有心无力,但这一回,我不想再留你一个人独自面对漫天风雪。”
“今生今世,不要再寻仙问道了,做个富贵凡人也没什么不好。”岑无望再次说,“抱歉,其实我不知道,原来你的愿望这么简单,乾阳宗不适合你,我为你寻的路,你走得很痛苦,对不对?”
可这些又怎么能怪他,云杳窈想了想,竟然还有心安慰他:“其实,我还是喜欢学剑的,只是我发现,比起晏珩,我其实早就有了更好的师父。”
屏障传来碎裂的声音,云杳窈瞥了一眼,心惊肉跳。
“你走吧。”云杳窈说,“不是气话,岑无望,哪怕一次呢,你就当为了我活下去吧。”
她咬牙,承认道:“我不想你死,请你无论如何,好好活下去,活到我们有能力重逢的那一日。”
岑无望垂首听着,看起来是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乖顺。
“我知道。”他这般回应。
可惜,仍旧没有转身逃走的意思。
云杳窈气得揪住他的领子,仰头怒视:“你知道就走啊!别让我担心了,光动嘴有什么用,你都不放过自己,指望晏珩对你手下留情吗……”
话音未落,微妙的柔软触感落在她额间。
岑无望俯身,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小心翼翼,仿佛蜻蜓点水,好像他面前是什么稀世珍宝,非要这样珍重对待才好。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的口是心非,知道她的别扭,并且接纳她的一切不坦荡。
“你担心我,我很高兴。”岑无望笑着说,“但是这次我不能听你的。抱歉,杳窈。”
其实岑无望最不愿同云杳窈说的,就是这两字歉疚。
这昭示着他的无力,而在云杳窈面前,他总是希望自己无所不能,最好能强悍到令她兴致盎然,想要收服他在身边。
而他会很不经意地将自己的软肋献予她,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云杳窈是他的夙志往心,是他的至死靡他,是他甘愿俯首称臣的君主。
有一滴血泪干
涸在他脸上,如同一颗泪痣挂在眼角。
“斗胆请诸位亡灵再借我千年修行,好为生者肝胆披沥,以证丹心未改,遗志永存,还报君上恩情。”
言毕,幻境内鬼气疯涨,无数丝线扭动着,慷慨悲歌从四面八方吟咏而出。
“爣爣皎日,欻丽于天。厥明御舒,如王出焉。”
无数双鬼手从地下突现,抓住云杳窈的脚,往影子里拖。
“爣爣皎日,欻入于地。厥晦厥贞,如王入焉。”
低沉的歌还在继续唱,云杳窈想要尖叫,想要用剑斩断鬼手。
岑无望无视她的挣扎,对悄无声息出现在影中泥沼的黑袍女说:“没想到你会来,既然现身,就带她离开,让她在人间安稳度过余生,不必告诉她任何多余的事。”
第43章
云杳窈整个人往影沼中陷,她想要爬出来都无计可施,手掌所及之处,影子就会覆盖在那里,自影中生出的鬼影再次缠绕,令她动弹不得。
晏珩已经破除岑无望所设屏障,那些丝线断裂开来,鬼影们的力量就削弱一分。
不过幻境内的鬼众不曾有任何犹豫,前仆后继供岑无望驱使。斩断的丝线被他们用鬼气续上,接着为三人拖延时间。
晏珩看清局势,对岑无望道:“原来是你。当年内乱,你携带几位灵族将领趁乱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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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君主与族人于不顾。这么多年来隐姓埋名,谨慎安分,一直未曾现身。可你这么惜命的人,如今怎么沦落到这副鬼样。”
岑无望道:“当年之事真相如何,设局者应当最清楚。新仇旧恨,今日便一起算。”
说罢,原先被定格在原地的,仿佛被抽取了灵魂的卫英台将领从角落中、废墟里爬起来,鬼影附身在他们身上,如神魂归位。
幻境内自每一个灵族子民的体内抽出魂丝,升起无数丝线。
那些丝线熟悉又陌生,随众生之愿抵御来自天外的力量。
这些丝线与云杳窈的丝线同根同源,不同的是,晏珩看不到云杳窈所操纵的丝线,而这些幻境内的魂丝,虽由亡者操纵,却仿若活物。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云杳窈问。
有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云杳窈肩头,明明轻若鸿毛,又仿佛有万钧之力。
她的耳边,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回答道:“灵族秘法,以魂魄与灵气为丝,结合众生之愿,谓之曰‘鉴义’。”
有了雷光天意相助,拨雪剑若晴光,晏珩一人与灵族鬼众厮杀,丝毫不落下风。
云杳窈听到是熟悉的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放我出去!”
影子已经埋过锁骨,将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殆尽,她慌忙道:“你不是灵族人吗?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去送死,你让我去找岑无望,好歹还能帮上点忙。”
黑袍女眼睁睁看着晏珩斩下同袍的手臂,语气里尽是无动于衷:“他们早就死了,你去不去帮忙,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臂膀落下,形体消散的那刻,她又缓缓补充道:“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灵族一等一的勇士,听从将令,临死不惧,为生者争取一线希望,这就是他们的宿命,更是他们千年不改的愿景。”
“所有人都是这样,无论君臣,只要仍有一线希望,便是魂飞魄散,我们都会立刻献出此身。”
云杳窈的胸口发闷,她已经快完全被拽入影沼阵法,只能仰着头,说:“何必呢?”
远处,拨雪又刺入一人的身体,滴滴答答的血淌了下来,在刀剑相撞的铮鸣声中依旧清晰可闻。
云杳窈艰难看向那个方向,却被黑袍女捂住眼睛。与冰凉的掌心温度以及狠厉的剑法不同,她的动作很温柔。
“为同胞,为整个灵族谋求生路,我们甘之如饴。”
五感尽失,云杳窈陷入昏迷当中。
在以往无尽黑暗中,她不停地奔跑。无数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与她擦肩而过,无论她往哪个方向奔跑,那些魂魄都与她背道而驰。
云杳窈伸出手,却留不住任何东西,那些温热而有重量的魂体穿过她的身体,义无反顾朝着虚无飞去。
她在迷茫中放慢脚步,低头时终于发现了一处亮点。
那是一抹微弱的光,源于她的心口,微弱如萤火。
云杳窈跟随直觉,将这抹亮光捧在掌心。
魂魄的脚步停了下来。
尽管看不见,但云杳窈能感受出来,有无数双眼睛正朝这边看过来。她本该对这种未知的诡异而担惊受怕,然而那些目光有渴求和期盼,全无半分恶意,她就这么被包围着,顺其自然和他们做了同类。
在所有眼睛的注视下,这抹光逐渐升起,晃晃悠悠挂在了天边,如同冬夜里难以察觉的星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颗微弱的星,也能照亮四方。
不对,云杳窈想,这不像是星星,而像是式微的太阳。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
太阳之下照射的是人,人的脚下藏有影子。
现在,云杳窈终于看清了周围魂魄的模样。他们还保留着生前模样。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在她脚边,是那个她在灵族幻境里遇见的稚童,这一次,他的手已经变成了尖利的鬼爪,小心翼翼站在她身旁,怕带着鬼气的利爪再次割破她的裙角。
从他的眼睛里,有一根染红的丝线延伸出来。
应该说,所有人身上,都有几根鉴义情丝。
情丝不为私情生,为众愿所生。
有几个女子上前,为首者黑袍掩面,她身侧站着的几个女子,正是千年前随行在灵君身侧的侍官。
黑袍女放下兜帽,螓首长眉,是一张倔强而艳丽的脸,锋利得像出鞘见血,无人敢试其锋芒的利剑。
果然是止戈。
不过不是少年止戈,是已经阅尽千帆,眉目含愁的止戈。
云杳窈道:“你们这些女官,没有逃出来吗?”
有人急切想解释这个问题,被止戈拦下,她摇摇头,警告了那人。
止戈展眉正色,对云杳窈解释道:“侍官们不会丢下君主独活,止戈虽奉命而逃,然而一直心怀愧疚,未尝有一夜安眠。”
她早已和千年前那副天真模样大相径庭,她的冷漠就像是拢在身上的一层纱,虽看起来柔若无物,但任何人都无法越过这层纱直接接触到她。
止戈言有哽咽:“对不起。”
云杳窈问:“为何向我道歉?”
止戈喉间滚动,垂眸回应:“将你牵扯其中,我很抱歉。”
云杳窈听到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冥冥之中,她感受出止戈未说尽的遗憾。
止戈再次抬眼时,眼底恢复平静,她最先举起手,自腕间显现出一根粗壮鲜红的鉴义情丝,缓缓飞向共同照耀着她们的光点。
刚刚那位没能与云杳窈搭话的侍官笑着说:“太虚寂寥,不适合生者长存,让我们再送你最后一程吧。”
云杳窈记得她,她是个做事仔细的话痨,名叫衔纣。
衔纣原本比止戈还年长不少,如今再看,岁月让她停在祸乱的那一刻,她永葆青春年少,代价是让亲密同伴看着她魂锁太虚,永远停留在别人的梦魇中。
众人无声,做出同一个动作。
万千手臂高举在空中,力量汇集在一起,共同为那抹将熄的太阳注入新生。
只有一个例外,那个灵族稚童还不太懂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过世太早,所以一直保留了无知无觉的懵懂。云杳窈以为他是想被人抱着,于是弯腰将他抱在怀里。
小孩儿在她怀里扭来扭去,一直试图去扒云杳窈手,险些从她怀里掉下来,
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云杳窈听不懂的话。
“他想送你一个东西。”衔纣说。
云杳窈伸出手,接下这个孩子一直攥再掌心的东西。
那是一颗小小的种子,还未生根发芽,已经有灵力在其中隐隐流动。
云杳窈有些为难,对止戈道:“这……”
止戈叹了口气:“这是他的心意,你拿着吧。”
云杳窈这才收下。
见云杳窈收下自己的礼物,他从云杳窈怀里跳下来,灵巧钻入人群中。
他要去找母亲。
孩子小小的身影站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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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边,学着无数同族的模样,将手骄傲举起。
云杳窈注意到,很多年长些的灵族女子身旁,都站着孩子,黄发垂髫,神情懵懂,鬼化让他们的牙齿格外尖利,漆黑瞳仁几乎占据整个眼眶,看起来并不算恐怖,反倒呈现出一种天真又残忍的憨态。
云杳窈忽然有种冲动,她忍不住问止戈:“我是不是……”
却被止戈摇头打断:“云姑娘,该走了。小君的意思是,灵族已是历史间的一粒尘埃,请你珍重现世,莫要为已逝之物过度伤怀。”
“保重。”
“走好。”
“勿念。”
四处响起灵族人的告别。
死者为生者开路,在太虚内牵引出一条通往现世的桥梁。
最后,止戈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桥上,在灿阳的照耀下,云杳窈脚下开始显现出影子,那是生的迹象。
止戈道:“活下去。以及,不要回头。”
云杳窈所过之处,步步生花,生机重现,消解掉了一部分太虚内的怨气和鬼气。
不过她并不知情,她本想回头再望一眼就走,然而止戈的话犹在耳边。她怕毁了灵族残魂们的一番苦心。
云杳窈就这么僵着两条腿,控制着自己往前走。
她原本没有知觉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她嗅到了眼泪的咸味,血的腥,以及花草芬芳之下,那不易察觉的焰火焦炭味道。
痛感也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明显,她感觉脚下的路就要走尽了,眼前的太阳越来越近,阳光刺目,她的眼睛很疼,就要睁不开了。
在某一次眨眼间隙,她从桥上毫无征兆踩空坠落。
惊叫过后,她猛然起身,全身冷汗淋漓。
“啊!”
“啊!!”
“啊!!!”
这声音并非云杳窈发出来的。
襄华王都郊外的行宫里,云杳窈看着面前三个尖叫的女孩子,好半天,才有一个人停止尖叫,推搡着身旁人。
“云姑娘突然活过来了,你快去叫人啊!”
“啊啊啊,叫谁?”
“当然是去找太子殿下。”
“胡说,该去喊医官。”
“还是叫止戈大人吧,人是她带回来的。”
三人终于停止尖叫,七嘴八舌讨论着。
云杳窈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看出她们的穿着打扮与襄华王姬身旁的婢女相似,听见她们提起某个熟悉的名字,于是她虚弱道:“止戈呢?”
第44章
被云杳窈抓住手臂的瘦高个儿婢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
但她见云杳窈脸色苍白,额发全被汗浸湿,整个人像是好不容易抓上浮木的落水者,看起来委实脆弱可怜。
这位贵客身份不明,被安置在行宫里,一连几日都没醒过来,连汤药都很难灌进去,一副魂不附体的半死模样。
医官委婉向太子表示,他从医多年,治过无数贵人,见过的疑难杂症数以百计,但若病患心存死志,他也无计可施。
就是这么片刻的心软,让她没有躲开云杳窈,反倒往近处凑了凑,劝道:“姑娘如今身体虚弱,不如暂且歇着,再大的事,岂能大过自身性命?等医官来了,确认你性命无虞,婢子定亲自去请止戈大人过来。”
手上戴了一双银镯子的婢女听见她说这话,为难道:“不好吧,止戈大人她已经吩咐过了,暂时不想见云姑娘。”
瘦高婢女闻言,咬牙切齿质问她:“青泠!你怎么不早说?”
青泠自知理亏,讪讪道:“我这几日忙着和厨房那些个刁奴说理,就把这事给忘了。”
瘦高婢女蹙着眉,斥责道:“你侍候太子殿下时,怎么没把心分成两瓣用?云姑娘是东宫贵客,你也敢轻慢她,到底还想不想在宫中当差了?”
青泠原本还有些心虚,听她这般教训自己,脾气跟着涨上来,鼻间轻哼一声:“你在这儿给谁脸色瞧呢?说到底,我服侍得好不好,自有太子殿下评判。且不说我才是殿下指派过来管事的,你不过从前王姬手里的二等婢子,王姬偏偏把你留在王都,谁更碍眼一目了然。”
“蓝晴,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有分量才好。”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云杳窈听着头都大了,她脑子很乱,没工夫纠结她们俩之前的新仇旧怨,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下,两人都不再争执,一齐扑上去拦住云杳窈。
青泠说:“使不得啊,止戈大人已经给婢子们传了指令,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蓝晴说:“是啊,止戈大人向来说一不二,您既然是被她救回来的,大人肯定不会弃姑娘于不顾,待时机成熟了,她肯定会来找你的。”
就连一直缩在角落里当鹌鹑的第三个婢女都忙着在外围踱步摆手,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
“是啊,止戈大人与太子殿下甚是亲厚,她既求了殿下,就肯定是决意收留你的,姑娘何必心急。”
云杳窈看着和她们年纪相差不大,因病气未散,整个人的面貌看起来格外孱弱些,唯独一双眼亮的吓人。
她拨开三人,从她们展开的胳臂下方穿过,提起裙摆就往外跑,三位婢女以为她外表柔弱,不设防备,被趁机钻了空也没反应过来。
云杳窈到底学了几年剑,就算被身体状况拖累着,也不是寻常人轻易能追得上的。
从踏出院落的那一刻起,她就放出鉴义情丝四处寻找止戈的灵力气息,在行宫跑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点痕迹。
穿过不知几座院落,她在气息相近处放慢速度,踮脚走到拐角处的墙根,背贴着猛地抓住那人:“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长剑立刻压在她脖颈前后,四把间将她架在原地,密不透风。
侍卫喝道:“何人敢行刺殿下!”
云杳窈看清面前的是太子姜烛,而非止戈,立即放开手。
鉴义探查到灵气附近有外人在,之所以还敢这么做,一是怕止戈不愿见她,趁机回避,二是止戈面冷心软,总归不会害她。
思及以上两点,云杳窈才敢冒这个险。
然而此刻情况,与云杳窈原先所预料的迥然不同。
她怔怔问道:“止戈呢?”
同时,朝姜烛身后望去,期待着止戈跃入视线。可惜,无论云杳窈怎么东张西望,都瞧不见止戈的身影。
鉴义停在姜烛肩上,同时缠上他的咽喉。姜烛无知无觉,挥手屏退侍卫:“这是孤的客人。”
刀剑收回,云杳窈自觉后撤一步,心中半是警惕半是疑惑。
鉴义不会认错,这分明就是止戈的灵气,为何会出现在姜烛身上?
云杳窈眨眨眼,装出被吓到的样子:“殿下见谅,是我将殿下错认成了止戈,还望殿下恕罪。”
且不说止戈与姜烛的身形并无半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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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光是埋伏在这里,意图不明,随意给她安个罪名,就够找个借口整治她了。
姜烛沉静如水的双眼未见波澜,不知是真信了云杳窈的话,还是惦记着她曾救下王妹姜娆的恩情,并未出言苛责她的无礼。
“止戈并不在行宫中,云姑娘有何要紧事,不妨交给孤来做。”
云杳窈闻言,几乎是下意识追问:“她去哪里了,去了多久,何时才能回来?”
连发三问,将姜烛都问住了,他见云杳窈这般急迫,一一为她耐心解答:“止戈已离开七日有余,她临行前曾提起过,上巳前必定归来。算算日子,若无意外,她会在两天内回来。”
讲到这里,他有些无奈:“但她此行匆忙,并未向孤提起去往何处,所行为何。”
云杳窈有些失落:“这样啊。”
身后,三位婢女喘着气跑了过来,一见
到姜烛,立即跪拜请罪。
青泠说:“未能看顾好云姑娘,是我等失职,请殿下责罚。”
其余两人跟着说:“请太子殿下责罚。”
云杳窈皱眉,道:“殿下,是我强行离开,她们又怎能强行留住我,若殿下要罚,就请责罚我吧。”
虽仅有王都夜游的一面之缘,但云杳窈已能掐准姜烛的脾性。
她话说完不久,姜烛便叹气道:“你们都起来吧。”
如今襄华全境冰雪消融,春繁叶茂,暖风习习。然而云杳窈衣着单薄,就这么立在风里,姜烛总觉得不妥。
更何况,这是止戈交代他,一定要好生照料的人,姜烛不想让止戈失望,斟酌一番后,提议道:“此处风大,云姑娘不如随我移步至避风亭。”
云杳窈还有话想问姜烛,点头应下。
行走间,姜烛无意瞥见她穿着单袜踩在小径的鹅卵石上,向来温良和气的他突然冷下音调。
“青泠,云姑娘一路疾行至此,你们竟没有发觉她未着鞋履。”
脾气再好,也是襄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储君,他稍稍发怒,青泠便立即认错,大气不敢喘。
姜烛揉了揉眉心,道:“多事之秋,孤不愿过分苛求你们什么,然而你们却连分内之事都做不好。”
“也罢,既然不愿在行宫内侍奉,便自行寻了好去处,领了月钱出宫去吧。”
云杳窈察觉气氛不对劲起来,她这才有功夫去端详这位温润如玉的襄华太子。
上巳日在三月三,算起来,不过一两个月的时光。
而这位年轻俊秀的太子殿下,鬓边隐隐生出华发,他应当许久未曾休息好,眼下青乌不散,双眸遍布血丝,在阳光的照射下,玄色衣衫迎风招展,整个人被套在其中,颇有几分弱不胜衣的既视感。
止戈与姜烛关系匪浅,甚至止戈离去七日,在他身上还能看见止戈留下的灵气。
这位太子肉体凡胎,并没有寻仙问道的志向,这些灵气应当是止戈刻意留下的,应该是想间接告诉云杳窈,此人可信。
既是自己人,云杳窈不再急切,道:“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