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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在云杳窈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止戈的瞳孔骤然缩紧,她嘴唇颤动片刻,而后喃喃道:“你说喜欢岑无望,你可知他并非表面上那般纯善,他待你究竟有几分真心,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云杳窈不太清楚,她回顾两世间与岑无望的点点滴滴,道:“可我不能不记得岑无望的好。诚然,他并非全无私心,可我仍愿意为他的性命奋力一搏,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向我走来那样。”
“其实我有时候会很恨岑无望,恨他无数次轻而易举的俯首低头,又恨他不能将目光全然放在我身上,总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理由。”云杳窈说,“可是爱与恨本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在我意识到我对他有如此多无来由的怨憎与欲望后,我就意识到,这一生,我无法在他决意为我赴死时作壁上观。”
“若他是千年前依附灵树而生的草芥,我
就做那颗能为他提供栖息之所的树,今生总是他对我百般纵容,总要让我寻一次机会,杀杀他的威风,好教他永远欠着我的。“云杳窈说,“我就要他每每想死的时候都惦记着我,盼着他由爱生忧,由爱生怖,从此向我俯首称臣。”
她不要克己复礼的翩翩君子,她要的是能为她神魂颠倒,惟她之上的狂热。
云杳窈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微微的颤抖,甚至带着点兴奋。
问心在她的澎湃心绪中发出低沉嗡鸣,脚底渐渐生出的影和镜湖之上的人同时向这柄剑望去,在这无影之湖上,她在此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一道崭新的影子。
那是她的剑意,她的心影。
问心重新与她接通感应,这一次,剑身所折射的不再是漫天风雪汇集而成的寒光,而是一道如灿阳般的金色光辉。
云杳窈眼中的笃定与陡然迸发出的光亮令止戈一时语塞。良久,止戈才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沧海桑田,地覆天翻,你早就不是当初的灵君,他对你究竟是什么感情,他分得清吗?”
镜湖之上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云杳窈看着脚边渐渐清晰的倒影。她能从这双琥珀鎏金般的双眼中看到平静,心中迷茫渐渐随影子沉了底。
云杳窈说:“所以我要亲自问问他,好过留我一个人猜忌怀疑,反倒容易误了真情。”
“世间无真情。”止戈冷冷道,“你要是愿意去找他,就去吧。”
她已经尽力阻止,若云杳窈真的一心求死,她也没必要阻拦。
不过再多等一世,止戈这般想,左右不过千年的煎熬,再多等几十年,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算这样努力说服自己,可是云杳窈提剑离去,她的肩膀瘦削,看起来柔弱到不堪一击。
可是她也和千年前一样,就这么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走去,连头都不曾回。
止戈从前对转世的灵君没什么感觉,她在镜湖中看过太多令人惋惜的故事。这些转世有的根骨平平,一辈子碌碌无为。有的昙花一现,未等到她去寻找,便迅速凋零折损。有的还未见识过河山便被囿于后宅,一辈子不见四角围墙外的天。
但她们都有一双相同的眼,都有同一种不服输的倔强。
隐于脆弱凡人躯壳之下,蓄势待发,只待一个机会,便能重现天日。
云杳窈的身影离洞口天光很近,却离止戈越来越远。
止戈突然起身,她疾步往前,想要说些什么:“不要。”
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后,这两个字又如同洪钟余震,振聋发聩,将她压在原地。
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阻止什么,或许是她游离于规则外太久,如今反而不记得最初的执念到底是何种模样。
终究和千年前一样,止戈目送着云杳窈的背影,就如同目送即将沉入山谷的夕阳。
夏季将近,白日渐长,乾阳宗山脚小的城镇无宵禁,夜间倒比门派内还要热闹些。
云杳窈在客栈内等了许久,壶中茶空了一回又一回,终于在丑时过后听见窗边有石子砸了进来。她赶忙起身去看向窗下来人,红线绣白衣,赤金缘边,细长抹额绕过额心,在脑后垂下,藏在高高竖起的头发后。
在看见云杳窈的脸后,花在溪看见她后,弯了弯笑眼,对她做口型:“等我来找你。”
说完,他身影隐于夜色中。
不多时,云杳窈听见楼梯处有动静,她打开门,正好看见花在溪抬手欲敲门的动作。
“进来说。”她将花在溪拽入房中,确认他身后没有其他人跟着后,才将门关上。
“归飞千翼戒半夜有异响,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快让我好好看看。”花在溪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她毫发无损,只是比在山上时看起来瘦了些。
“你是怎么从止戈手里逃离的?”花在溪问。
云杳窈蹙眉,她仰头看向花在溪,发现对方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谁告诉你我是止戈带走的。”云杳窈蹙眉。
花在溪道:“你在上古秘境中为止戈所掳,此事师门上下早已传遍,微尘长老还在宗务堂挂了天字级任务,凡是能带回你消息的,一律重赏。又在九境广布悬赏令,能将你带回乾阳宗者,他会开隐春宫私库,其中宝物都可随意挑选。”
杀人者仍旧高高在上,不沾半分因果报应,甚至还有余力反咬一口。
如今九境皆知云杳窈为贼人所胁迫,而止戈却反倒成了罪人。她既怕连累止戈,又不免对岑无望的处境越发忧心。
连一起进入上古遗境的花在溪都对此事深信不疑,那天下人对这件事的真相更是任凭晏珩捏造。
想要扯开晏珩的清白伪装谈何容易,云杳窈叹了口气,冷静下来:“此事说来话长,止戈并无害我之心,我也并不是为她所迫。”
“算了。”云杳窈揉了揉太阳穴,话锋一转,“岑无望呢,他如今可还安好?”
在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气氛冷凝成冰,花在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他道:“岑无望与贼人里应外合,先杀同门,而后将你掳走,设局谋杀恩师未遂,如今已经成了乾阳宗阶下囚,被丢进了万鬼窟深处,那地方关的都是些恶贯满盈,已经失去理智的恶鬼,杀欲深重,岑无望被关进去,定然比直接杀了他更大快人心……”
春过夏至,算来已有月余时光。万鬼窟那种地方,深处的封印和鬼气同样重,把一个正常人丢进去,能活活折磨疯。
云杳窈不忍再听,打断花在溪:“岑无望是晏珩的首席弟子,难道晏珩就忍心看他受此折磨吗?”
紧随而至的,是花在溪带着怨毒的低吼:“那是他罪有应得!”
他眼眶微红,瞪着双眼,不肯在此事上忍退一步。
“岑无望杀了廖枫汀,他们本无冤无仇,他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是他的同门师兄?师妹,廖兄的为人你清楚,岑无望便是再厌恶他,为何偏偏要置他于死地?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就能如此狠毒,你怨微尘长老不肯顾念师徒情分,可谁来偿还廖枫汀的性命?”
云杳窈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里头的恨意和愤怒几乎要满溢而出,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梗着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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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对峙:“若我说,杀死廖枫汀的并非岑无望和止戈,而是另有其人,你会相信我吗?”
花在溪很想相信她,在面前他年少懵懂时的第一份喜欢,是他未能说出口的遗憾。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理智被愤怒焚烧,灰烬之下,还有些妒忌和酸胀。
明明心口都快要干涸,他的眼眶却溢出点点水光。
“证据呢?”他也蹙着眉,与师妹两相对视,“还是说你只是愿意被岑无望所蒙蔽,甚至……”
他的话音被撕扯得几近无声,咽下一口唾液,他才能趁此机会调整好,接着说。
“甚至不惜包庇他的所有过错,师妹,你未免太偏心了。”
“我不是过分相信岑无望。”云杳窈说,“只是你可能不知道,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
“况且,我并非包庇他,我只是选择将真相公之于众。岑无望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乾阳宗的私刑中,若他有过错,也请乾阳宗拿出证据,证明岑无望的罪行。”
“晏珩长老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其他证据?”花在溪有些不耐。
云杳窈抬高音量:“那我告诉你,我也是见证者,为何晏珩所说就是铁证,而我的话你却怎么都不肯相信。”
她嗤笑:“难不成一件事的真伪要靠威信,那天下之事岂不是任凭他一人颠倒黑白,毕竟这世上有谁的威望能盖过他?”
在这一刻,花在溪突然陷入一种迷茫,他想要张开双臂抱一抱云杳窈,将未曾凝聚成形的眼泪提前藏在她的肩窝,然后迫切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和依靠。
在他抬臂俯身之际,云杳窈却将问心横在身前。
三寸金光抵在他的咽喉间,云杳窈道:“正因所有人都不明白真相,所以我才更要带着岑无望活下去,直到所有人都能看见我口中所说的清白重现于世。师兄,有时候真相藏在表象之下,你如今痛恨岑无望杀了廖师兄,可若因此被人蒙蔽了双眼,放过了幕后凶手,那时候冤死的就不止廖师兄和岑无望了。”
“你明知岑无望杀廖枫汀这件事疑点重重,可还对晏珩听之任之,甚至愿意佐证他的谎言,廖师兄若是泉下有知,估计要被你们气活过来。”
沉默半晌,花在溪喉结滚动:“何必刀剑相向,云师妹,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第52章
云杳窈收剑:“带我上山,我知道你有门路,能避开门中人耳目。”
早前没能兑现的诺言,如今竟然要用在这种时候。
花在溪眯起眼,道:“我可以带你上山,但我有一个条件。”
云杳窈应下,很自然的点头:“师兄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定不会让你白白冒险,你想要什么,除却问心,只要我有的,你尽可以拿去。”
花在溪将手摊开,指根的黑色戒圈在白皙皮肤上额外显眼。
“我带你上山后,你需要将另一只归飞千翼戒给我,从此我们两清,你救你的好师兄,我还做我的乾阳宗弟子。待过了今夜,你再说出什么花言巧语,我都不会再帮你。”
归飞千翼戒虽是稀世珍宝,可在云杳窈手上确实没什么别的用处。
更何况,拿这枚戒指与花在溪做交换,并不算亏本。
“不必等到上山,师兄肯信我,我必不会辜负你。”
云杳窈心中暗自把账记在岑无望名下,果断取出归飞千翼戒交给花在溪。
“花师兄,事不宜迟,我们早些上山吧。”
花在溪将这枚戒指紧紧握在掌心,看着面色坦荡的云杳窈,觉得戒指扎的手心疼。
他露出一个明媚笑脸:“师妹好爽快。”
两人似乎暂时放下心中芥蒂,并肩同行从花在溪惯用的小道溜上了山。他手上有定渊长老给的通行令,山门大阵根本没有阻拦他们,这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
走过山门结界,云杳窈看了眼身后逐渐恢复原样的阵法窄门,问花在溪:“伯都呢?”
花在溪心里憋着气,没想好好回答:“谁知道,可能是睡着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存心放你一马,他偶尔也会偏心。”
云杳窈听出他语气不善,不欲与他争辩。突然停下脚步,将兜帽往下拉了拉,道:“你我的交情,送到这里已是仁至义尽,杳窈铭记于心,往后的路就没必要麻烦花师兄了,告辞。”
她抬脚就要离开,花在溪下意识抬手去拽,但是掌心擦过她的衣袍,手中一直攥着的戒指随动作飞了出去,埋进路边杂草,不知所踪。
花在溪在原地愣神片刻,等云盖住了月光,才不言不语弯腰去捡拾那枚刚捂热的戒指。
没有光,他摸索着找了很久,才在碎石与杂草根系旁找到了它。
等花在溪将它重新放在面前端详,才想起如今两枚归飞千翼戒都在他手中,他本就能凭借感应快些找到另一枚戒指的所在。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最终走向了与云杳窈并行却不相交的另一条路上。
夜风在小径间是一片愁思悲凉,然而到了思过崖,便化作罡风,几乎要把硬闯这里的人削去几片肉才肯罢休。
自离开嵘烬山后,云杳窈与问心的感应比从前还要强,虽然是同一境界,实力却已今非昔比,有剑光护体,她毫发无损从思过崖的罡风中穿过,翩然落至崖底。
问心的金光照亮她脚底的路,云杳窈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问心,无声道谢。
紧接着,她找到一个角落盘腿而坐,放出鉴义潜入万鬼窟前的封印。
云杳窈脚下的影子随着鉴义一同潜入万鬼窟,她闭起眼,回顾着先前在幻境与镜湖时灵族魂影的运行轨迹与鬼气流变方式,有惊无险借助鉴义和影子进入万鬼窟。
云杳窈的躯壳还留在外面,虽说思过崖的崖底无人造访,但久则生变,所以她必须尽快找到岑无望,在有人察觉前一起离开万鬼窟。
根据花在溪所说,岑无望被晏珩困在了万鬼窟最深处。
云杳窈便循着鬼气最浓郁的地方,一路隐匿气息潜入万鬼窟的最黑暗处。
她如今是一抹离魂,在万鬼窟中倒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偶尔有鬼注意到她,她也不多做纠缠,且打且退。
许是多数鬼都忌惮着深处的封印和大鬼,因此越往里走,纠缠过来的恶鬼反倒少了许多。
云杳窈感受到四周的威压越来越深重,连空间都几近扭曲。
万鬼窟内鬼哭狼嚎不断,可这里却难得安静。
云杳窈止住了脚步,突然有些犹疑。
不应该啊,即便是深处,也该有实力强劲的恶鬼雄踞一方才对。
恶鬼的执念和贪欲远胜活人,在这种环境下几乎很难保持理智,那么越是往里走,这里的鬼应该越有领地意识才对。
怎么可能这样畅通无阻,不见一只鬼影。
鉴义护身,云杳窈探查不到周围有波动的鬼气。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若是没有一点光亮和响动,远比外面的鬼哭狼嚎还要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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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杳窈心里发毛,开始考虑着要不要冒险聚起一簇火苗照亮。
还未等她掐诀,斜前方有轻微的动静响起,是很清脆的铁器碰撞声。
声音太过细微,瞬间激起云杳窈一身鸡皮疙瘩,她听不出这是什么兵器,却不准自己轻敌,问心不能进入万鬼窟,她连忙用剑气化形,想要以此御敌。
敌在暗,云杳窈担心被偷袭,索性心一横,不再收束着剑意锋芒。
刹那间,金光将此处完全照亮。
浓稠的鬼气环绕着云杳窈,她自深重粘稠的空气中看见前方一团黑影。
猛然被光照亮,那黑影有些不适应,他稍稍抬手作挡,脚步微动,顿时带起一片哗啦的铁链响动。
他似乎很不喜欢被打扰,长叹一口气,登时,鬼气将那些金光往回压,很快就缩回了云杳窈身边。
怪不得没有鬼,原来是全被他驱赶吞噬了。
这里可能还不是最深处,云杳窈招呼都没有打,干脆利落地将剑指向前方的鬼影。
凛然剑气斩开层层鬼气,直劈向那道鬼影。
趁他躲闪的瞬间,云杳窈将身形藏于黑暗,隐匿气息,继续往深处冲。
一声清脆的响指,浓郁的鬼气吞噬这里的一切,覆盖掉原本的鬼气与剑气,云杳窈顿时迷失了方向。
她凭借直觉立即往后退,鼻尖险险擦过一抹微凉衣角。
这只鬼不太好惹,应该是领地意识过强,把附近的鬼都驱赶走了,她初来乍到,误扰了他的清净,因此才会被他所戏弄。
看如今的架势,他是既不急着和她厮杀,又不着急放她离开。
那就是想耗死她,等觉得无聊了,再吞噬她的力量。
云杳窈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她不欲与这个鬼继续纠缠下去,想要换一条路走。
就在她迅速回头,想要按照原来的方向离开时,身后却突然出现一面墙。
这鬼居然能随心改变领域内的空间,实力不容小觑。
瞬息万变,不过眨眼间,她背后一凉,汗毛直立起来。
又来了,云杳窈挥剑向身后斩,剑意不出所料的落空。
她不再乱动,开始借助鉴义巡查周围,企图找出鬼影的行动轨迹。
可这里的鬼气实在太过厚重,鉴义很难准确判断出这只鬼究竟会出现在哪里,只能捕获一些残影。
云杳窈聚精会神,看出这只鬼是在围绕着她,并非毫无逻辑。她看准时机,再次聚剑气成形,向残影的下一处挥去。
那鬼反应很快,他这次不再躲闪,正面迎接。
两股力量相撞,产生许多细碎湍流,将他们各自的外袍掀开。
云杳窈还没杀昏头,在看清面前人的容貌后惊呼:“岑无望。”
可能是这句呼喊惊到了他,岑无望被弹开,他被云杳窈未能及时收回的力推出几丈远,宽大的黑色兜帽重新垂下来,盖在他的脸上。
岑无望未发
一言,起身就要逃跑。
然而锁链桎梏着他的行动,他不能远离此处,更不敢回击云杳窈。
每弹出一道鬼气,想要拖延那人紧追上来的脚步,就能换来一声更急切的呼喊。
“岑,无,望。”
终于,鬼气又一次扫到云杳窈脚边后,她咬牙切齿喊道。一字一顿,几乎要把这几个字咬碎吞进胃里似的。
岑无望脚上的铁链已经到达极限,避无可避。
他回头,终于应下:“杳窈。”
云杳窈不再急着追他,她慢步向岑无望走去,眼神紧盯着岑无望的方向,直把他看得移开目光,不敢再与之对视。
岑无望突然很紧张,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挽回现在的局面。
于是,他咽下喉间干涩,主动放下兜帽,唤她:“师妹。”
啪——
一阵火辣辣的疼自脸颊蔓延开来,岑无望的头歪向一侧,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只记得鼻尖前萦绕着一阵自灵体散发而出的淡淡香气,还有冰冷的掌心。
手是冷的,巴掌落在脸上却是热的,甚至后知后觉开始疼了。
岑无望还没说什么,骤然听见云杳窈冰冷道:“别叫我师妹,你有这般能耐,我以后可不敢认你做师兄了。”
冗长的嗡鸣声贯穿岑无望的双耳,他连忙回头让她不要说这么决绝伤情的话。
然而岑无望对上师妹的眼,看见她发红的眼眶,还有那微微颤抖的睫羽,好似蝴蝶停歇前的最后一次振翅。
而这只蝴蝶落在岑无望的眼底,顿时便让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再多解释都需要往后等等,岑无望僵在原地,闷闷道:“对不起,是师兄不好。”
第53章
岑无望上前,想要拉起云杳窈的手。
云杳窈躲开岑无望的动作,他仍然坚持要去牵:“让我看看。”
她闻言,索性将手背在身后。
“你这般不惜命的人,也会担心别人吗?”
岑无望的手僵在身前,他抖了抖被鬼气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宽大衣袖,垂眸整理着分不清层次的腕间衣料,道:“你怎么能算别人呢?就算抛去师兄妹这层关系,你我仍是兄妹,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他语气这般笃定,眼神却忍不住往云杳窈脸上瞧,正巧被云杳窈捕获。
她冷声反驳:“谁要和你做兄妹?岑无望,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更何况,我才不要一个谎话连篇的人做我兄长。”
她别过脸,嘟囔道:“你不是曾说,只要我惦记着你,就算是断腿断脚,爬也要爬回到我身边吗?如今这算什么,自断生路?还是觉得,只要你死了,从前说过的话全都可以不作数。我告诉你,你想得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账没清算完,我不许你死。”
明明是在一本正经教训他,岑无望却突然觉得连月来的痛苦都减轻了不少。他脸上还有点麻,连自己何时牵动唇角都没注意到。
但是笑着笑着,他不免有些悲凉。
万鬼窟何等险恶之地,他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被熟悉的灵气唤回心神,他早该在重逢的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云杳窈。
事已至此,岑无望不敢指责师妹为何只身前来,为何要辜负他先前苦心,这一切的原由他心知肚明,正因如此,他才更觉得自己如今已然成了云杳窈的累赘。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岑无望只能说:“对不起,我如今这幅模样,竟还能继续连累你。”
云杳窈闻言,看着岑无望俯首认错,一副任君打骂的模样,直接扑进他怀里:“我才不想听你的对不起。”
岑无望被她撞得后退几步,在反应过来前,他已经紧紧将人揽在臂弯间。
森然鬼气化作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四周无穷无尽的绝望,他们在威压深重的万鬼窟深处紧紧相拥,仿佛天底只有对方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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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
那些源自破碎心脏的,细密如织的痛感充斥着岑无望整个胸腔,他将自己的脸埋进师妹的肩窝里,从此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港湾。
从前年少,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赋卓然,君王宠幸,只有他不愿要的,没有他不能得到的。
而今历尽千帆才明白,这世上总存在着许多他力有不逮的事,譬如命运,例如杳窈。
前者是他的鞭长莫及,后者是他的无可奈何。
“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要先去找你。”岑无望说。
云杳窈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道:“不许等到来生,我们即刻下山,岑无望,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逞强。”
说罢,云杳窈斩开岑无望脚上缠绕的枷锁,拉起他就要往外走。鉴义拨开重重鬼气,云杳窈左手拉着岑无望,右手提剑,剑气如虹,在前开路。
加上岑无望一身戾气,震慑着窟中恶鬼,他们只是紧紧跟着,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
万鬼窟的出口近在咫尺,岑无望看着阵法的光亮,看着师妹轻车熟路破阵,神情肃穆。
“凭借我的力量,只能勉强撕开万鬼窟封印,等会儿你不必管我,找到机会就从这里逃出去,往山门的方向跑,不要回头,我来为你殿后。”
为了不让其他鬼趁机逃蹿出去,祸乱人间,必须有人来扭转修复阵法。
岑无望灵力微薄,这件事只能由云杳窈来做。
这个封印已经在此数百年,并非不可破解。只是因为设阵之人是晏珩,万鬼窟又地处乾阳宗禁地,因此才成了传闻中不可涉足之地。
云杳窈里应外合,以鉴义穿透阵法,强行令它停滞一息左右,已经是在涉险。
一旦两人出了万鬼窟,晏珩必定有所察觉,到时候还需要有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此事云杳窈不说,岑无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沉默着,没有赞同,更不好直接打击云杳窈的信心。
云杳窈看出他心中所想,来不及解释,反问他:“你相信我吗?”
这句话像是给岑无望喂了颗定心丸,他看着云杳窈坚毅的眼神,不再动摇,心想便是真的死在这一刻也无妨。
“我一直都信你。”他笑道。
话音落,云杳窈已然找准阵法停住的那一刻,猛然推岑无望出去。
万鬼窟的出口并不在崖底,而是悬在峭壁间,岑无望的身体穿过阵法,立刻卷入罡风中。
坠落至崖底前,一道金光闪过,问心听凭云杳窈的调遣,预备接住岑无望。
几乎是凭着千万次练就的本能,岑无望足尖一点,稳住身形,翩然立于剑身之上。
问心不作停留,载着岑无望离开思过崖。
而角落里的云杳窈睁开双眼,魂影归位,她不曾让影子回到脚下,而是将黑色衣袍往她身上裹紧,牵着她沿来时路往回走。
月色尚好,即便是一路上有些树影干扰她心神,却总是有惊无险,很幸运,今夜她不曾再与巡山的弟子正面交锋。
刚下了问鼎峰,云杳窈还未走入原先那条小道,便感受到一股寒气。
前方,那抹红白身影似乎等候多时,他抱剑立在树下,寒露打湿浓黑的鬓发与眼睫。
“师妹。”花在溪拦住她的去路,“抱歉了,我不能放你下山。”
云杳窈不愿在此与他多费口舌,脚边的草木尚凝结成霜,空气中的寒意更盛,她微微一笑:“花师兄这是要对我拔剑吗?”
她说着,手往腰侧去摸,其实那里只有一柄空荡荡的剑鞘。
可足够了,身后寒刃已至,她回过身去,以剑鞘作挡,替身边人拦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拨雪的剑光歪了几分,远处的树轰然倒塌。
“是为师要亲手替乾阳宗清理门户。”
拨雪回到主人手中。寒意一寸寸将四周的生灵冻结,晏珩所过之处,百花凋零,万物不生,寒气能深入大地,将土和草木根系一同冻结。
花在溪道:“师妹,回头是岸。”
晏珩道:“杳窈,把你从万鬼窟释放出的恶鬼交出来。”
他抖落剑上寒气,碎裂的冰晶未曾落地余波直冲她们而来。
这一次,云杳窈抬臂,似乎是不想被这刺骨的寒意伤到。冰晶被寒风裹挟着,刺穿她身侧之人的黑色兜帽。
饮血的冰晶刺入身体,消失不见。被它们所伤,几乎能瞬时冻结伤者的血液和经脉。
其中几个最为锋利的冰晶准确无误埋入心脏,晏珩冷眼瞧着,眼皮未动,带着淡淡的厌烦抬剑刺穿眼前人的心脏。
兜帽最先被剑风所伤,坠落在底,随后云杳窈的脸映入晏珩眼帘,不可置信般瞪大双眼,她头上的发髻高耸,满头珠翠叮铃咣啷,可这声音未能掩饰掉她话中的惊讶和痛苦。
“师尊……”
原先黑色的兜帽变成了落地的红盖头,铺在早已结霜的地面上,在一片白中绽放出一朵颓靡的红。
晏珩身形未动,甚至没有将剑立刻拔出,他眼中闪过慌乱与无措,想要去扶那个即将摔倒的红色身影。
迟来一生,他终于将新婚的妻子抱在怀中,好不容易才看清她的面孔,想要去寻找她眼中浓烈的爱恨和眼泪,然而仅仅靠着这一瞬间的对视,面前人的鎏金眼瞳死死盯着晏珩的双眼,毫无征兆地发动摄魂术。
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鬼气从她眼中泄露而出。
影逃遁回云杳窈脚下。
她踩着前世血泪,看着晏珩与贪惑紧紧相拥,突然笑不出来了,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论起撒谎,无人能比得过晏珩。他的深情演到最后,连自己都能骗过。
这只贪惑经由晏珩识海内的欲望和执念滋养,几乎能够完美复刻他心中所想。
不足以致命,却能够困住他片刻。
云杳窈不想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花在溪长臂一伸,拦住她的去路:“站住,你竟然如此不知悔改,你还看不明白局势吗?只要你向微尘长老低头认个错,乾阳宗就永远会是你的退路。”
云杳窈最厌旁人说教,若是不得不听,她尚且能装一装,但此刻却是没什么必要了。她看从前与花在溪相处得还算融洽,不想要把话说得太重。
“人活一辈子,怎么能只盯着退路看呢?花师兄,我要下山,绝对不止是因为岑无望。当初拜入乾阳宗是为了活下去,现在离开乾阳宗,也只是想过好我的余生。”
“可是你离开了乾阳宗,还能干什么呢?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拜入乾阳宗而无门,你与微尘长老决裂,哪个宗门还敢收留你?”
花在溪练了一辈子剑,他确信自己还会继续练下去,他身边无数位乾阳宗的同门都会在剑道潜心修行一辈子。剑和道是他们活下去的全部意义,若在几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乾阳宗即将出现一个贪恋凡尘,甚至不惜逃离宗门的弟子,他肯定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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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在溪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去了一趟上古秘境,一切就都变了。
向来看不顺眼的廖枫汀猝然离世,死因尚不明朗;被视为弃子的师弟堕为恶鬼,被锁在万鬼窟中经受日夜折磨;向来乖巧伶俐的师妹铁了心要与他分道扬镳,奔入凡尘。
可是凡人寿数何其短暂,花在溪根本想象不出眼前娇俏年轻的师妹变成满头白发,皱纹遍布的媪妪。
他嘴唇颤抖,看清云杳窈眼中的坚定,道:“你疯了。”
第54章
“我不是从此不练剑不修仙,我只是不想再将自己困在乾阳宗。”云杳窈说,“天下之大,我在徐师姐的书中见过,在岑无望的口中听过,总要亲眼看一看。”
花在溪抓了抓头发,他总觉得还是必须要拦住云杳窈,心底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今夜留不住云师妹,恐怕就真的要与她形同陌路。
“你偏要这般任性吗?师妹,我听闻你本就出身于乡野,难不成你已经忘了身为凡人有多少痛苦?你甘心从乾阳宗离开,去体验什么凡尘生活,难不成你忘了……”
云杳窈当然没有忘,那些潦倒到连自尊都一文不值的日子里,她却总是忍不住想要祈求一点爱。
她以为踏入所谓的正道,便会与过往分割开来,可如今回顾那些清贫困苦的日子,她仍旧记得那些难以下咽的苦涩。
“我不曾忘记那段命若草芥的日子。”
云杳窈回首,看了看仍旧沉溺在贪惑制造出的幻象中的晏珩,又将目光移回满脸激愤与桀骜的花在溪脸上。
“正因我经历过俗世烦扰,知道什么是颠沛流离,什么是人心险恶,什么是无能为力。所以我始终做不到无情,做不到阅青史低头袖手,问红尘缄口回头。我无法对人间疾苦熟视无睹,无法麻木,无法不心生悲悯,无法不萌生私情妄念。”
“或许,我与岑无望一样,都是师尊眼中的逆徒,是不可教化的俗人。他再难,也从未想过将我抛下。救命之恩,相濡以沫之情,实在无法割舍。”
云杳窈眼中真诚,足以将四周的黑暗照亮,更衬得花在溪苍白无力,辩无可辩。
花在溪脸颊发热,他咬着牙召出剑。
“不能走,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若离开,就真的要坐实她叛逃的罪名了。花在溪想,他这是在为云师妹考量,等微尘长老清醒过来,一同劝说,她早晚会明白世间险恶,岑无望是靠不住的,惟有这里才是她的家。
花在溪未曾真的拔剑相向,他连剑都未曾拔出来,只想恐吓云杳窈一番,好叫她歇了今夜远行的心思,乖乖留在门中思过。
他知道师妹不喜欢被关起来罚抄门规,但他会陪着她。
这样想着,他底气更足:“师妹……”
然而下一刻,云杳窈抬脚侧踢,裙摆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准确无误的将他的剑踢落。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长舒一口浊气,云杳窈正色道:“花在溪。”
花在溪仍沉浸在剑被她踢落的震惊中,他怔怔看着云杳窈,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人。
“下次见面,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云杳窈说,“我不需要轻敌的对手。”
她下巴微微抬起,神情亦如当年初次来到问鼎峰。
青涩稚嫩的师妹春日试炼上打败了不知多少声名在外的世家子弟。
云杳窈尚且不知自己藏着多大的能量,能在岑无望的指导下摸索出杀意浓厚,化繁为简的剑招,这是寻常弟子难以企及的高度。只知道从某刻开始,大家都开始有意无意将她排除在外。
她那时以为,是这些自幼习剑的同门看不上她这种野路子,加之花在溪中途插一脚,几乎把她的傲气全部浇灭。
云杳窈疾步离去,顺便将象征身份的乾阳宗玉牌丢下。
玉碎,她心头随之畅快,就好像一直堵在心口的石块终于被移开,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花在溪没有去第一时间将剑捡回来,他攥紧拳头,终于从袖中取出一只定位焰火。
巨大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花在溪在忽明忽暗中垂着头,神色难辨,等烟花坠落,他以灵力传讯,无数弟子的随身玉牌泛起红光,传递着一则紧急消息。
“乾阳宗弟子云杳窈、岑无望,现已叛
逃,请诸位同门共同前往,缉拿叛逃者。”
云杳窈听见身后炸开的声音,她脚步一顿,不过不是因为定位的传讯烟花太过吵闹,而是因为看见了岑无望。
立于黎明前,隐于黑暗中,不复往日的清隽贵气,如今的模样略带狼狈,却仍旧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他的墨发纷飞,云杳窈再定睛一看,岑无望的面色带着浅浅笑意,青色宽袖在晨风中飞舞,那分明是因她而招展的旗。
在岑无望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许久未曾照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