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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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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山无声无息地跃上一处废弃小院的矮墙。他立于墙头,夜风吹拂着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他俯瞰着这片区域,眉头紧锁。

“姑娘……小郎君……医馆……药店……”老伯的话在脑中盘旋。范围依旧太大。他需要一个更精确的指向。

略一沉吟,沈照山果断地从怀中摸出一枚特制的信号火簇,毫不犹豫地拔开引信,向漆黑的夜空用力一甩。

“咻——啪!”

一道刺目的红光伴随着尖锐的哨音冲天而起,短暂地撕裂了夜幕,如同坠落的流星,随即消散。

这是军中最紧急的联络信号,方圆数里内潜藏的暗卫和眼线看到,会立刻向信号源靠拢进行搜索。

做完这一切,沈照山不再等待。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不安,身形如鬼魅般从墙头落下,无声地融入这片安静区域的阴影里。

他不再走大路,而是在屋顶、院墙之间悄无声息地纵跃穿行,目光扫过每一个亮着灯的院落。

书铺的后院,透过半开的窗户,能看到一个老者在灯下伏案疾书。教书先生的住所,隐约传来孩童的背书声。第三家、第四家……皆是寻常人家,没有丝毫异样。然后是一个小药铺,后院堆满了晾晒的药材,无人影。

他的心一点点下沉,焦灼如同藤蔓缠绕得越来越紧。

最后他跃在一间挂着朴素木匾的药铺后院墙头时,目光迅速地扫过院内。

后院很大,出乎意料地开阔。一片生机勃勃的菜地在灯笼微光下泛着深沉的绿意。而在靠近院墙那棵巨大如盖的老树下,青石板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沈驰羽!

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小小的背影在巨大的树影下显得格外单薄。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惊慌,只是微微垂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什么。

沈照山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重重

地落回了胸腔,带来一阵短暂的、近乎虚脱的松弛。

找到了……终于找到……幸好没事……

然而,这松弛只持续了一瞬。

沈照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太安静了,那个带他走的女子呢?为什么只有驰羽一个人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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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沈照山眼神一凝,屏住呼吸,身形如烟般悄无声息地从墙头滑落,足尖点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快速而精准地潜行到沈驰羽身后不远处的树影里。

借着从树叶缝隙漏下的几缕灯笼微光,沈照山看清了沈驰羽面前的东西。

青石板上,整整齐齐地排着一溜草编的小玩意儿。形态各异,但大多都歪歪扭扭,显然是初学者的稚嫩作品。

最后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其中一个草蛐蛐上。

那只蛐蛐编得比其他稍显精致些,但让沈照山呼吸一滞的,是它背上的装饰——几根细细的、颜色稍深的草茎巧妙地穿插编织,形成一小片别致的花纹,更特别的是,一根长长的、顶端带着毛茸茸穗子的狗尾巴草叶,被精心地“穿”在蛐蛐背上,活像给它披了件独特的花衣裳。

这个习惯……

沈照山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就在这时,沈驰羽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小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疑惑。

然而,当他看清阴影中那张冷峻如霜、十分熟悉的脸时,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吓得他“啊”地低呼一声,身子一歪,差点从光滑的青石板上滑落下去。

沈照山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将儿子拎了回来。

沈驰羽看清是父亲后,那点惊吓很快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心虚、委屈,还有一丝倔强。他抿紧了嘴唇,迅速低下头,避开了父亲审视的目光。

沈照山没有立刻训斥。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儿子脸上,又缓缓移向青石板上的草编蛐蛐。他沉默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精准地拈起了那只背上“穿着花衣”、连着狗尾巴草叶的草蛐蛐。

草叶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指腹。

沈驰羽偷偷抬眼,看到父亲拿着那只特别的蛐蛐,小嘴瘪得更厉害了。

他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将自己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那只编得歪歪扭扭、几乎看不出形状的草蛐蛐,别扭地、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塞到了沈照山另一只空着的大手里。

塞完,他又飞快地低下头,小肩膀微微耸动,一副等着挨骂却又不服气的模样。

沈照山低头,看着掌心那只不成形的、属于儿子的作品,又看看另一只手中那无比熟悉的花衣蛐蛐,心中五味杂陈。

他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东西都吐出去。

他罕见地没有斥责,也没有追问那女子去向。他俯下身,动作甚至称得上有些生涩的温柔,将儿子从青石板上抱了起来。

沈驰羽小小的身体顿了一下,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感到极不适应。

沈照山另一只手拂过青石板,将上面排着的几只稍好些的草蛐蛐连同儿子塞给他的那只“残次品”,一股脑儿地、略显笨拙地塞进了沈驰羽小小的衣襟里。

沈驰羽没有吭声。

做完这一切,沈照山抱着儿子,没有再选择翻墙,而是径直转身,朝着医馆前堂的方向,迈开大步,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穿过空旷冷清、弥漫着药味的大堂时,柜台后那个年轻的伙计正瞪圆了眼睛,满脸写着“活见鬼”的惊骇。

沈照山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他,抱着儿子,大步流星地踏出了医馆的门槛。

门外,夜色已深,月光洒在寂静的街道上。明晏光牵着马,带着一脸担忧的哈娜尔,正焦急地等在街角,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沈照山抱着儿子,父子俩的身影在月光和远处零星的灯火下拉得很长。

沈驰羽窝在父亲宽厚的怀抱里,感受着那不同于女子的坚硬触感,小脸埋在父亲肩头,泫然欲泣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细细的抽噎声闷闷地传出来。

沈照山察觉到肩头细微的湿意,脚步微顿。他低头,看着儿子毛茸茸的发顶,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极其低沉、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口吻,低声道:

“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沈驰羽的抽噎停了一瞬,小脑袋猛地抬起,那双泛着水光的幽蓝眼眸带着惊疑不定看向父亲近在咫尺的、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鼻音浓重地问:“爹爹……你……你不训我吗?”

沈照山看着儿子那张委屈的小脸,心中某个坚冰覆盖的角落,似乎被这泪水悄然融化了一线。

他抱着儿子的手臂紧了紧,继续向前走,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几乎难以察觉,声音也依旧没什么温度:

“我该让你回去抄三百遍《论语》。”

沈驰羽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眼中刚升起的一点点希冀光芒瞬间熄灭,小嘴一扁,眼看新一轮的洪水就要决堤。

“但是,”沈照山的声音适时响起,“今天是你娘的生辰。”

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却清晰地传入沈驰羽耳中:“我们本来该在府里的。”

沈驰羽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父亲线条冷硬的下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过了好几息,那紧绷的小肩膀才终于松懈下来,他像只终于找到安全巢穴的小兽,重新将脑袋埋回父亲坚实的肩窝里,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小猫似的的呜咽。

沈照山抱着儿子,朝着马留下的地方走去。

然而,就在即将走到他们面前时,沈照山抱着沈驰羽的手臂似乎不经意地又紧了紧,他的目光低垂,落在儿子衣襟里露出的那几只草蛐蛐上——尤其是那只花衣蛐蛐。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夜风拂过耳畔,带着一种状似随意的探询:

“驰羽,”他问,“今天的蛐蛐……是谁给你编的?”

第73章 月下影没有找到尸骨。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沈照山抱着沈驰羽,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他怀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委屈。

沈驰羽的小脸埋在父亲肩窝,鼻息间是父亲衣襟上熟悉的、带着冷冽草木的气息,这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却也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后院那片菜地、那个女子带来的温暖是多么的不同。

沈照山的问题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的夜路上激起无声的涟漪。

沈驰羽沉默了许久,久到沈照山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怀里传来闷闷的、带着点犹豫的声音:

“是一个姐姐。”

“姐姐?”沈照山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抱着儿子的手臂稳如磐石,另一只手却极其自然地探入沈驰羽的衣襟,精准地拈出了那只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特别的“花衣”草蛐蛐。

他将草蛐蛐举到眼前。

灯笼的光线不够明亮,但月光清冷,足以让他看清那独特的编织手法——几根深色草茎在蛐蛐背部穿插出的花纹,那根长长的、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叶如同披风般“穿”在蛐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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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细节,都将他拉回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小小的姑娘为了逗弄他,用御花园里随手拔的草叶,笨拙又认真地编出的第一个“花衣将军”。

她还得意地宣称,她的蛐蛐就是要与众不同,要穿花衣才威风。

冰冷的指尖摩挲着粗糙的草叶,沈照山的心跳在沉寂中擂鼓。

就在他盯着草蛐蛐出神时,怀里一直沉默的沈驰羽忽然抬起了头。

月光下,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刚才的委屈和依赖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洞悉。那双遗传自父亲的、泛着幽蓝光泽的眼眸,此刻清澈得惊人。

“爹爹,”沈驰羽的声音犹然显得童稚,却带着一种笃定,“那个姐姐,她认得我。”

沈照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低头迎上儿子的目光,眉头微蹙:“哦?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其中蕴含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连紧跟在后面的明晏光都感觉到了。

沈驰羽没有移开视线,他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认真:“她喊我‘驰羽’。”

他顿了顿,清晰地补充道,“从见到我第一眼,到带我走,再到后院……她一直叫我‘驰羽’。可是,爹爹,我没有告诉过她我的名字。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他回忆起那短暂的相处:糖人摊前的偶遇,巷弄里的奔逃,大树下的斗草和草编蛐蛐……那个女子唤他“驰羽”时,是那么自然,那么熟

稔,仿佛这个名字早已在她唇齿间流转过千百遍。

这份自然的熟稔,当时就让他心中那奇怪的违和感升到了顶点。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像一个真正贪玩迷路又遇到好心神仙教母的孩子那样,配合着玩闹,吃着糖人,编着草蛐蛐,将所有的惊疑都压在了心底。

直到此刻,在父亲怀里,在安全的环境下,他才将这最关键的破绽冷静地指了出来。

沈驰羽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又似乎只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沈照山抱着儿子,在夜风中站了很久。

他低头看着沈驰羽那双和妻子十分相似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清冷的月光。

“呵……”一声极轻、带着复杂意味的轻笑从沈照山喉间逸出。他忽然抬起那只拿着草蛐蛐的手,将蛐蛐塞回了儿子衣襟中,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儿子软嫩的脸颊。

“臭小子。”

话音未落,沈照山抱着沈驰羽,猛地转过身。

他不再朝着拴马匹的方向走去,而是毫不犹豫地、大步流星地沿着来路折返。

他的步伐快而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卷起凌厉的弧度。

崔韫枝当年落下山崖,他派人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尸骨。

没有找到尸骨。

一个在他心头盘桓了许多年,但是一直不敢去细想的可能,一点儿一点儿,在他脑海中,再次浮现。

*

前堂那伙计——也便是女子的师兄,方年——正围着刚从后院回来的崔韫枝团团转,嘴里不停地絮叨

“我的老天爷!祖宗!你可吓死我了!”

方年拍着胸口,脸色还没缓过来,“那小郎君……那抱走他的……那气势!我的妈呀,那眼神能杀人!活像谁欠了他八百辈子血债似的!”

“我说祖宗啊,你到底惹上什么人了?那孩子……真跟你没关系?可他那眉眼……那眼睛……哎呦喂,真是越看越邪乎……”

女子没有理会方年的大惊小怪。她径直走到后屋里放着的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前。盆里的水倒映着屋檐下灯笼昏黄的光,也模糊地映出一张苍白、疲惫、毫无特色的平庸面孔。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驱散什么沉重的情绪。然后弯下腰,掬起一捧冰冷的清水,用力地泼在自己的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带走了一些尘埃,也带走了附着在皮肤上的某些东西。

一下,两下,三下……

她洗得很用力,很仔细。

随着清水一遍遍的冲刷,那张原本寡淡无奇的脸颊上,一些细微的、如同肌肤纹理般的附着物被溶解、剥离。

苍白褪去,露出底下莹润如玉的底色。平庸的轮廓在水的浸润下仿佛被重塑,眉骨、鼻梁、下颌的线条逐渐变得清晰、精致、无可挑剔。

当最后一把清水洗净脸上的残余,她抬起头,水珠顺着她秀挺的鼻尖不断滴落。

铜盆里摇晃的水面渐渐平静。

倒映出的是一张美得令人屏息的容颜。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即使此刻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惊魂未定,也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正是七年前纵身跃下断崖、本该香消玉殒的大陈公主——崔韫枝。

方年絮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张洗去伪装、重现绝世风华的脸,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到师妹卸下易容后的真容,他还是会被狠狠地震撼一次。

“你……你……”方年指着崔韫枝,又指指门外沈驰羽消失的方向,舌头像是打了结,“我就说!我就说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祖宗,你老实告诉我,那孩子……不会……不会真是……”

他的话音未落,却见崔韫枝怔怔地望着铜盆里自己晃动的倒影,看着看着,那双原本应该顾盼流转的美眸中,迅速弥漫起浓重的雾气。

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砸进铜盆的水里,漾开一圈圈破碎的涟漪。

起初是无声的落泪,随即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压抑的呜咽从紧咬的唇瓣间溢出,最后变成了再也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般的痛哭。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扶着铜盆的边缘,身体蜷缩下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七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痛苦、思念和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

方年彻底吓傻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从未见过师妹如此失控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师妹,就像她种的那些草药一样,沉默、坚韧,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再大的风浪似乎都无法真正击垮她。

可此刻……

他脑子里那个荒谬的猜测,在师妹这崩溃的痛哭中,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沉重。

方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心翼翼地、结结巴巴地问:“祖、祖宗……不、不是吧?难、难道刚才那小子……真、真是你儿子?”

他看着崔韫枝剧烈颤抖的肩膀,又联想到刚才那个抱走孩子、气势恐怖如修罗的男人,一个更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冒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那……那刚刚把那小子接走的那个……那个活阎王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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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

崔韫枝的哭声在方年提到那个男人时猛地一窒。

她抬起手,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清水,露出那双哭得红肿、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

深深吸了几口气,她试图平复剧烈起伏的胸口,但声音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颤抖,虚虚地、如同叹息般应道:

“……算是我前夫吧。”

方年呆立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活像条离水的鱼,脑子里被“前夫”这个词搅得天翻地覆。

“师兄,虽说这天地下同名同姓的人不在少,可叫崔韫枝的到底也没几个吧?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方年还是那副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算了,算了,和一个痴人计较什么呢。

“我就是前陈的柔贞公主,崔韫枝。”

前陈公主?

那个传说中艳冠天下、七年前坠崖香消玉殒的大陈明珠?

是眼前这个在药地里一呆就是一天、对着草药比对着金银珠宝还亲的师妹?

神医谷半座药山的药……方年猛地想起几年前自己云游归来,谷里弥漫着前所未有、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师父整日守着一个气息奄奄、面目全非的女子。

他当时还嘀咕,师父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全喂了这不知来历的“药罐子”了。

他问过师父这姑娘到底是谁,那老顽童总是神秘兮兮地捋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摇头晃脑:“天机不可泄露也!天机不可泄露也!”

方年当时只当师父又在故弄玄虚,毕竟老头子为老不尊,从小就没少诓他玩。

可现在……方年看着眼前这张看了一百遍也依旧惊为天人的脸,再想想刚才那个一身杀伐气的男人和那个看起来和崔韫枝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子……

他师父说的“

天机”,原来是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大雷!

方年他咂摸着嘴,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自己这破庙实在是太小了,太小了啊!

崔韫枝却没空理会师兄心里的滔天骇浪。

她深吸了几口气,胸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悲恸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脸上湿漉漉的水痕也慢慢被夜风吹干。

方才那场失控的痛哭仿佛从未发生,她的神情又恢复了惯有的、带着一丝疏离的平静,只是眼尾还残留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红痕。

她看着方年那副魂飞天外的傻样,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布巾擦了擦脸,又随意地扔了回去。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却又异常清晰:

“没错,师兄。我就是七年前,就应该死在北境断魂崖下的前陈公主,崔韫枝。”

方年被她这直白的话震得一个激灵,总算回魂了,但眼神还是呆呆的。

崔韫枝知道这个师兄性子单纯,心思都在他那几亩药田上,对朝堂纷争、世家秘辛向来漠不关心。她索性说得更直白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铜盆边缘:

“现在南边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小皇帝,算起来,大概是我……不知道哪一支上的堂弟,总之,血脉是远的很了。”

这么一说,方年那浆糊似的脑子总算理清了一点线头。

哦,亡国公主……隐姓埋名……怪不得师父讳莫如深!

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又涌上更强烈的好奇和难以置信,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探询:

“那……那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和刚才那个……那个……”他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来描述,最终还是用了最直观的感受,“那个活阎王……扯上关系的?还……还生了……”

他指了指门外,意思不言而喻。

崔韫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方才强行压下的酸楚又隐隐泛起。

她别开脸,避开方年探究的目光:“师兄,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她顿了顿,声音淡了几分:“夜深了,师兄也累了一天,你快回去歇着吧。”

“让我一个人静静。”

方年张了张嘴,看着师妹那明显拒人千里的侧影,最终还是把满肚子的疑问咽了回去。

他挠了挠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自己那间紧挨着前堂的小屋,嘴里还兀自嘀咕着:“活阎王……前公主……我的个乖乖……”

房门在方年身后轻轻关上。

崔韫枝独自站在昏暗的后屋里,只有桌上一盏豆大的油灯跳跃着昏黄的光。

她走到桌边坐下,看着那簇微弱而执拗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不定,仿佛她此刻的心绪。

七年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与药草为伴,与泥土相依,埋葬了前尘,也埋葬了那个骄矜的崔韫枝。

她当时选择这个地方,不过是因为离得长安不算远,又辖于北境,相对安稳,一半是现实,一半是私心。

可是沈照山却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暂时停歇。

酸涩、苦涩、一丝微不可查的悸动,还有巨大的惶恐,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她闭上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这纷乱的思绪。

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要不先回神医谷一些日子,先躲着再说,她总觉得没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想起自己方才的慌忙躲闪,崔韫枝不由得自嘲一笑。

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敢。

然而,这份强行维持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寂静的夜里,前堂方向,清晰地传来了脚步声。不是方年那大大咧咧的拖沓步子,而是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一步步踏在青石板上。

崔韫枝的心猛地一跳。

这么晚了……谁?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夜半求医的病人,虽然这种情况极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准备推门出去应对。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闩时——

“咳咳咳!咳咳——!”前堂骤然响起方年撕心裂肺般的、极其夸张的咳嗽声,紧接着是一阵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的碎裂脆响,那声音大得突兀,充满了刻意的提醒。

崔韫枝伸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不是病人。

几乎是同时,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穿透了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跳一滞的平静:

“这位兄台,多有打扰。”

“犬子方才在此玩耍,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遗落在了贵处。”

“不知方才那位带他进来的姑娘,可曾见到过?”

这声音……

崔韫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的心瞬间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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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山。

他竟然……去而复返了?

崔韫枝看着不远处那铜盆架子和巾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任何附着,是全然的、属于她的脸。

而沈照山就在门外,他带着他们的孩子。

第74章 旧年金驰羽?你一个人来的吗?

那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声音,一点一点,无数利刃一般,穿透薄薄的门板,狠狠扎进崔韫枝的耳膜,更刺入她的心脏。

沈照山。

他竟然抱着孩子折返回来了,就在门外。

崔韫枝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得彻骨冰凉。

她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细微的闷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

巨大的无措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攫住了她,让她手脚发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铜盆架就在几步之遥,干净的布巾搭在上面。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光滑、细腻,没有任何附着物的在上面,是她真实的、毫无伪装的容颜。

而他就在门外,抱着他们的孩子。

崔韫枝知道,方年根本挡不住沈照山,一旦他开始怀疑……

可是,他们现在都生活得很好,又何必相认呢?

前堂里,方年显然也被沈照山这突如其来的折返和开门见山的询问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夸张的咳嗽和摔东西的动静过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崔韫枝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咚咚声。

“呃……啊?哦!姑、姑娘啊!”

方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刻意拔高的腔调,试图掩盖那份心虚,“她、她呀!她早就睡下了!累了一天,睡得可沉了!叫都叫不醒!呵呵……这位公子,您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啊?”

他的辩解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沈照山抱着沈驰羽,高大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在医馆略显昏暗的前堂里,玄色的衣袍仿佛敛尽了周围所有的光。

他没有立刻回应方年漏洞百出的说辞,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察一切幽微的眸子,越过方年,精准地、无声地投向了后屋那扇紧闭的门扉。

方年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一回头,顿时魂飞魄散。

只见那门缝下方,清晰地透出一线昏黄的灯光。在这夜深人静、一片漆黑的环境下,那缕光线显得如此刺目。

现在这世道,灯油和蜡烛并不是什么好得之物,这东西还亮着,只能说明里面的人根本没睡。

方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脸色不大好看,手心都是冷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刺骨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岳般沉沉压来,让他呼吸困难,心脏狂跳不止……简直、简直要晕过去了!

他此刻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师妹这个活阎王前夫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也瞬间理解了师妹为何宁愿隐姓埋名、种菜熬药,也绝不愿回到此人身边!

他肯定天天欺负崔韫枝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门后的崔韫枝不知道方年在外面脑补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全副心神都在门外的那一大一小上。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说有人都能过上安稳日子了,不能、不能再毁掉。

跳窗。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中叫嚣。后院就在旁边,翻过那堵矮墙……只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紧绷到即将断裂的时刻,门外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却如同潮水般,毫无预兆地退去了。

沈照山收回了那洞穿人心的目光,缓缓地、几乎微不可察地侧过了身,不再直直地盯着那扇透光的门。

他低沉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喜怒,却让方年如同听到赦令般大大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是沈某唐突,扰了姑娘清梦。”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给屋内的人留出调整的时间。

接着,他微微低头,对怀中一直安静乖巧的儿子示意了一下。

“爹爹?”沈驰羽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响起。

沈照山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

沈驰羽何等聪慧,立刻心领神会。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特有的、清脆又带着点软糯的童音,朝着后屋紧闭的门板,清晰而礼貌地喊道:

“谢谢姐姐今天带我玩,还

给我编了那么多好玩的蛐蛐!驰羽……驰羽改天再来找姐姐玩儿!”

孩童天真无邪的话语,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淡了前堂几乎凝固的肃杀之气。

喊完话,沈驰羽在父亲的臂弯里微微探出身子,小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直贴身佩戴的那枚温润白玉平安扣。他小小的手指捏着玉扣,环顾了一下前堂,最后目光落在了靠墙摆放的一个晾晒药材的木质架子上。那架子上铺着干净的纱布,晾着些半干的草药。

在沈照山默许的目光下,沈驰羽伸长了手臂,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小小的平安扣,挂在了架子一根凸出的木楔子上。白玉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与那些散发着清苦药香的干草竟然有种奇异的和谐之感。

“这是给姐姐的谢礼。”

沈驰羽小声补充了一句,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使命。

做完这一切,沈照山抱着儿子,终于将目光完全转向了几乎虚脱的方年。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容,声音也依旧听不出波澜,却多了一丝郑重:

“这平安扣权作今日犬子叨扰的谢礼。此物是我沈家信物,日后贵处若有不便之处,或是……”他微微停顿,目光若有似无地再次扫过那扇紧闭的门,“……或是那位姑娘遇到任何麻烦,可凭此物至北境郡王府寻我。沈某力所能及之内,定当相助。”

“北、北境郡王府?”方年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他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位“活阎王”的确切身份——威震北境、权柄滔天的北境王。

这不是活阎王,这是真阎王。

沈照山没有再多言,仿佛只是交代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抱着沈驰羽,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门扉,眼神深邃难辨,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玄色大氅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大步流星地踏出了医馆的门槛。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

前堂只剩下方年一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冷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木楔子上那枚在药草间静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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