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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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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个驴居然没给他掀飞出去?”难得一见的郁宁也啧啧称奇,“不对劲啊。”

而台上的青樾白已经无暇顾及台下了,他脸色倏然一变——

因为肚子里有东西动了动。

他只顾着肚子的动静,也就没见到郁怀期的目光在临摹着他的身形……

仿佛万物都静了。

“……没有酒了。”郁怀期闭上了眼睛,倏然出声,“过来。”

青樾白一愣,走上前去,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失重感袭来——

郁怀期好像醉了,闭着眼睛,直接把他拉着,让他坐到了怀里,看着像是要他倒酒。

他抬眸,看到了郁怀期放在胸膛处的生景枝。

生景枝变得只有巴掌大小,闻到了熟悉气息后,又异动起来。

青樾白抬手碰到它——瞬间,法器和主人融合,那朵春枝不见了。

“!!!”

拿到了!青樾白瞬间大喜,可下一秒,某种生物的直觉让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手腕也被蓦然抓住,青樾白被抓着往他的怀里狠狠一带,青年沙哑的嗓音落在了他的耳朵里,仿佛十分消沉——

“只要它吗?”

第32章

“只要它吗?”

昏暗烛光间, 王座之上,郁怀期一袭黑袍,双瞳血红, 扣住了青樾白的手腕, 强势的将他往自己怀里一锢——

妖王体型高大,如同坚固城墙, 而他这幅身体却只是个少年样子的孩子。

这几日听到的流言在这一刻尽数在脑海里浮现, 青樾白后背全是冷汗,挣扎着推开他的手,语气有点发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

郁怀期低头,缓缓逼近他,目光落在那不断动着的嘴唇上,那将不再是冷冰冰的、干涩到需要用槐花羹喂养的——

青樾白根本不敢看他, 只是垂下眼眸,心跳飞快起来, 心想:反正这张脸不一样,眼睛也不一样, 郁怀期应该认不出他。

应该以为他只是偷东西吧……

想到此处, 青樾白咬了咬唇,轻呼一口气,抬手攀上了郁怀期的肩膀, 眼眸里也迅速聚起一点水雾……

“陛下, 这春枝好漂亮……送给我不行吗……”

少年眼睫闪动,并未意识到自己身后受了紧张的影响,长出了粉白色的花枝,小花瓣晃晃悠悠的,颤抖着。

花妖形魄, 落在了他的身上,如此美丽。

郁怀期眯起眼睛,视线在他身上掠过。

小花妖坐在了他的怀里,外衫一落,洁白的手臂圈上了他的脖颈,看起来像是想靠色诱混过去。

郁怀期低笑一声,忽然抬手掐住了他脖颈上的花枝——

带着薄茧的指尖拨开了花朵,缓缓在花蕊上摩挲,青樾白瞬间一僵。

……等等!!

怎么回事!

这花妖形魄,竟然还能和他的身体……

青樾白耳朵绯红起来,与郁怀期相接的地方烫得他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身体颤颤巍巍的。

“……把你的手收回去。”他含糊道。

本是装出来的泪水这会怕是已经有六分是真了,青樾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滚烫的泪珠落在郁怀期的黑袍里。

郁怀期剑眉微挑,凑近了他,“凭什么?”

俊秀逼人的面庞在昏暗的烛光下,仿佛带上侵略气息,说的话却让青樾白想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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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巴掌。

他不信郁怀期身为妖王,会不知道花朵是花妖的什么。

但宴会上都能干出这种事,郁怀期怕是以前也没少做。

青樾白没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心里虽然想打他,但面上表达出来的声音却有点委屈,“……这么多人在,这不好吧?”

他记得原著里郁怀期吃软不吃硬。

却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下颌就被捏住了,青樾白扭头一看,才发现台下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他被拉入了九尾妖镜。

九尾妖镜类似于仙族的识海,同外面与世隔绝,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一点也听不到。

如果想要打开妖镜,只能用主人的本源力量。

青樾白愣了愣,这下可麻烦了……

与此同时,郁怀期身后的狐狸妖相骤然化出,狐狸尾巴缠上了青樾白那白皙的腿。

小花妖是半跪在妖王大腿上的,一只手被郁怀期攥住,腰也被他掌住了。

灵活的狐狸尾巴窜动,弄得青樾白脸色一变,耳朵更红了,被尾巴碰到的地方有些怪异,无意识的张开了腿……

叮铃。

铃铛被拨动了,青樾白紧绷的神经也在这一刻狠狠地颤了下,有点无助的抬眸看向他——

“你想干什么?”青樾白暗暗蓄力准备跑,眼睛却盯着郁怀期,语气义正言辞、而又委屈,双眼含泪:“你这样当众玩弄一朵可怜的小花妖,对得起你的妖后吗?小花妖偷点东西而已……这又不是你的东西。”

郁怀期动作一滞。

青樾白趁机抬手在他脖颈间一点,源源不断的妖力从郁怀期的身体里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磅礴可怖的妖力布满全身,花朵舒展得更加欢快了,妖力一足够,他的黑眸彻底化为本体的绿色眼眸。

这下可算是演也不演了,青樾白哼了一声,抽出花枝,薄唇轻启:“万象虚妄!同源妖力,九尾镜,破!”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瞬间,郁怀期:“………”

都道吃一堑长一智,妖王吃了一堑又一堑,却没长出半点抗衡小骗子的智商。

妖镜破裂的那一刻,他们又回到了宴会上,青樾白抬手将酒杯往旁边的妖奴手里一塞,妖奴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眸,尖叫了一声:“啊!你的眼睛怎么是……唔?!”

青樾白捂住了他的嘴唇,终于意识到自己绿色的眼睛又出来了,连忙一眨,成了乌黑的眼睛。

郁怀期唇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抬掌一挥,赤红色的锁链顿时出现,那锁链看着有成人手臂般粗,上面汇聚着强势的妖力,那是妖王的威压。

眼看锁链就要套上脚踝,青樾白扬起生景枝,狠狠地一甩,打落了那锁链!

宴会上的妖族顿时慌乱起来。

“啊!是锁妖链!”

“哪里来的刺客,竟敢行刺陛下!”

混在其中的郁平罄看着那生景枝带起来的法力光芒,眼眸突然睁大了!

法器非主人不可动……所以,这人是——

“我可不是刺客,”青樾白舔了舔唇,花枝在空中骤然盛开,他垂眸扫过他们,狡黠一笑:“只是借了你家陛下一点妖力而已。”

盛开的白色花瓣飘扬着,小花妖踩着花枝台阶,破破烂烂的黑袍松松垮垮的,露出的皮肤苍白而漂亮。

如同美好的画一般,倒映在了郁怀期血色的眼底。

——妖力在空中化开一个传送洞,青樾白眼睛亮了起来,正要跳进去时,郁怀期的身影宛若鬼魂,倏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

传送洞合上了。

“!!!”青樾白愕然的看着郁怀期,为什么他抽了那么多的妖力,郁怀期还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还想跑吗?”郁怀期抬手掐住了他的下颌,宛若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字一顿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青、樾、白!”

青樾白咬牙切齿,倔强的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开、他!”突然,一道温柔而威严的力量强行震开了这方天地,虚空中幻出一个身影。

——是法落昙!

青樾白眼神又亮了,看向法落昙的目光复杂又充满希冀,激动起来。

法落昙一出现,郁怀期几乎是瞬间就察觉了自己的妖力被震回,脸色一黑——

法落昙一袭白衣,犹如神降,他抬手抓住了青樾白的另一只手臂,“小樾!”

青樾白推开郁怀期,像小鸟扑腾翅膀,情急之下也懒得隐藏身份:“师兄,他他他他要杀我!!”

郁怀期心知今日是留不下他了,突然抬眸挑衅的看了法落昙一眼,而后贴近了青樾白,狐狸犬牙狠狠地在青樾白耳垂上一咬!

犬牙刺破皮肤,浓郁的花香袭来,刺痛瞬间传来,青樾白这下真是痛得眼睛都红了,蓦然甩了他一巴掌:“郁怀期你个混蛋!!!”

落下的血混着郁怀期的妖力,在青樾白耳朵上变成了一枚血色的狐狸耳钉。

这仿佛某种烙印,只诉说着一个事实——

他是我的。

郁怀期脸上挨了一掌,唇边溢出点血色,却缓缓地笑了起来。

“小樾,你没事吧?”法落昙抱住他,怜惜的在他身上看了又看,才道:“走,和我回家。”

青樾白耳朵还在疼,坐在他手臂上,泪眼朦胧的抱住法落昙的脖颈,“呜呜呜……”

法落昙想起了以前青樾白的幼崽时期,眼神温柔下来,哄道:“不哭不哭……”

这亲昵的姿态好像刺痛了郁怀期,他眯起眼睛,僵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和他走,是不是?”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冷漠、却又好像带着强烈的不甘。

青樾白没听出他的情绪,满脑子都是耳朵疼,他从法落昙怀里转身,怒瞪他一眼,咆哮道:“是又如何!”

郁怀期胸腔里发出低笑,他的手还抓着青樾白的另一只手——

此刻,他放下了那只手。

“先放你那养着。”郁怀期对着法落昙冷冷一笑,“我会来拿走的。”

疼痛和这仿佛是在轻蔑他的语气混在一处,青樾白瞬间更生气了,心里冒出前所未有的委屈,张牙舞爪道:“拿什么拿!!我才不是你的物件!我回去、回去就把蛋……”

“不劳你费心。”法落昙打断他的话,盯着郁怀期,眼神里仿佛带了火光,向来温柔的脸上也带上了冰冷神色:“我会把我的小宫主照顾好,至于你……”

他轻蔑的瞥了一眼宴会下那些趁乱疯作一团的妖魔鬼怪:“还是守着你这些妖魔过日子吧。”

长剑骤然幻出,落到脚下,法落昙踩着长剑,抱着青樾白,扬长而去——

妖魔两族的声音这才落进了郁怀期的耳朵里。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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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颤抖着喊了一声,“刚才那是……法落昙吗?”

久居妖族领地的妖很少见到法落昙,只听说过他的名字。

郁怀期眼神阴郁下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问话的人不敢说话了,低下了头,却没来由的觉得自家陛下这像是……斗败的犬。

……

三天后,晴空万里,法落昙的云端飞船上。

法落昙给林白云传去符咒音诀,叫他过来一趟。

然后,他才眯着眼睛看向了青樾白。

青樾白已经被法落昙换上了一身暗粉色的长袍,耳朵上坠着一朵芍药花,脑袋上的花也开了好几枝,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站在法落昙不远处,声音小得像蜜蜂,“师哥……”

企图用这个亲近点的词汇免去问话。

满脑袋的花这么可爱,法落昙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道:“和我回天一派去,从此不要入世。”

青樾白:“……”

怎么又要被关!

第33章

青樾白沮丧的低着头。

他不想被关, 明明这个世界如此精彩,他为什么就不能下山看看呢?

为什么就不能到没去过的地方,施展既生咒呢?

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不甘, 青樾白攥紧手指, 捏着衣袍,鼓起勇气, 抬头看着法落昙, 嗓音坚定:“我不!”

法落昙眉心一蹙,抬起手臂——

青樾白还以为要被打,连忙抱头蹲下,哼唧两声:“呜呜。”

哭当然是假哭,可法落昙好像就吃这一套,凌厉的掌风变得温柔, 摸了摸他脑袋上的花朵,四年里的后悔、担忧, 千般愤怒、万般怨怪,最终都只化为了一声叹息——

“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青樾白悄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看他, 敏锐的发现法落昙好像没有生气, 于是他跪坐在法落昙膝边,将脑袋横睡在他的腿上。

“是因为薛云清不喜欢你,”法落昙抚着他的头发问, 语气里似乎有些懊悔, “所以你才想换个身份吗?宁愿丢了你白玉宫主的身份、宁愿丢了我,你也要离开天一派?”

青樾白一僵,耳朵红了下,“师哥怎么知道那是个假尸?”

法落昙喉间溢出一声笑,“你会认不出自己养大的小孔雀吗?”

那你还没认出自己的小孔雀被换了个人呢!青樾白心想, 我现在可是现代的聪明小孔雀!吼吼!

法落昙垂下金色的眼眸,好像看出了他所有心思。

被他的目光看得脸颊一热,青樾白抬头和他对视,答道:“不是因为薛云清。”

薛云清的不喜欢算个毛啊!也就院子里那棵梨花树好吃一点。

在他心里,薛云清的看法还没那棵树重要。

法落昙神色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我不想被你管着,”青樾白委屈起来,睫毛忽闪:“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和不喜欢的人放在一起,不想他们叫我万时慈的夫人,我有名字,我叫青樾白,他们哪怕说我是棵树也好呢。”

法落昙一顿。

“我不知道他们在鎏金宴上说的神格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这个追逐我,那就让‘他’埋葬在过去吧。”青樾白无意识的摩挲着法落昙衣服上的昙花纹,继续说:“……师兄,如果我回去的话,依然是白玉宫主,全天下都知道我还是你的宫主,那我在鎏金宴玩这一出金虫脱壳有什么意思?”

原本前几句听着还有些欣慰,可最后一句让法落昙嘴边的笑意凝固了,他抬手刮了下青樾白高挺的鼻子,无奈道:“是金蝉脱壳,不是‘金虫’。”

青樾白眨眨眼,不明白的歪头:蝉不就是虫子嘛?

法落昙:“那你这几年去哪里了?可有吃苦?”

青樾白摇摇头,过了会又点点头。

四年前他取来醴泉水,灌满棺材,然后躺了下去,一睡就是四年,连皮肤都温养得极好,真要说苦的话……

就是被郁怀期咬的那一口!

法落昙牵着他的手,拧眉:“吃什么苦了?”

“耳朵!我耳朵吃苦了!”青樾白哼道:“师兄……”

提起某人,法落昙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惹上那九尾巴狗的?”

“!”

终于还是问起这个了,青樾白心虚的捂住肚子,“也不用骂这么狠吧?”

法落昙冷笑一声,“他四年前和我抢你的尸体,张嘴就骂我扁毛怪的时候——他骂的就不狠了?”

青樾白:“!!!”

“他为什么要和我抢你的尸体?”法落昙突然又问。

青樾白眨眨眼,摇头,“不知道。”说完,他又好奇的问:“……那,他抢走了吗?”

法落昙闻言,脸色瞬间黑了,记忆不受控制的被拉回那一天——

那天郁怀期开了九尾妖相,后来不知为何又放弃了。

法落昙从触碰到青樾白那具果偶的时候便察觉了不对,因为那具身体里没有和他同源的血。

但他没有声张,而是身影一闪,到了郁怀期身边。

他垂下金色的眸,看着那具果偶,伸出了手:“把他还给我。”

郁怀期抓紧了怀里的人,缓缓抬眸,血色的眼睛里光泽流转,却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虽不知养了多年的小孔雀到底在做什么,但这尸体原本是要散的,法落昙怕坏了他的事,便没有让他离开。

他抽出了落昙剑。

于是,那一天,金白色的光芒和血红的剑芒轰的一声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地面裂出无数缝隙,两人在空中缠斗片刻,最终是一道金色的剑光在这片天地间荡开了来,占了上风。

“你打得束手束脚的,不敢用太多妖力。”法落昙垂眸,有些疑惑的看着被妖相护在身后的郁怀期,“为什么?”

凶恶的狐狸妖相龇牙咧嘴的朝着法落昙发火,而郁怀期却只是跪坐在地,低垂着眼,手掌摩挲着青樾白的脸。

那张脸苍白、漂亮,却没有活气,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法落昙的长剑仍在嗡鸣,看着他这幅模样,忽觉无趣。

“罢了,一具尸体而已,给他吧。”

……

“你把尸体给他了?”青樾白震惊的看着法落昙,“怎么能给他呢!”

不对,哪里来的尸体?!果偶碎裂,应当归入天地才对。

青樾白惊疑不定的想着,脑海里却划过了自己在郁怀期床上看到的那具尸体……

是他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宝贝一具尸体?

“师兄师兄我来了——”林白云的声音突然从空中响起,一道白光掠过,屋子里仿佛多了一只麻雀,“你找我有什么事……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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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樾白回过神,抬头看到了他。

林白云也在看他,眼神疑惑又带着不可置信——

青樾白好奇的看着他,想看看他能不能认出自己,默默往前挪了两步,将小花朵伸出去碰了下林白云的手臂……

片刻之后,林白云啪叽一下,拍上了法落昙的手臂,颤抖着声音:“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呢!”

“?”青樾白扭头,哪样?

“即使小师弟死了,你也不能找一个花妖当替身啊!”林白云痛心疾首的道,“这属性都不同!”

青樾白:“……?”

“你看看,你看这花妖,这么清纯,这么小,”林白云迎过去揪了揪青樾白的脸蛋,又指着法落昙,仿佛自家师兄是个老流氓似的,“你可不能这么糟蹋人,这孩子在床上指不定连腿都不知道怎么朝你……”

“住口。”法落昙及时打断他,“少看点你那些话本!”

这幅讳莫如深的态度瞬间激起了青樾白更强大的好奇心,“什么话本?”

话音落,只见林白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掏出一沓本子,而后船上震了三震,青樾白转身一看——

《霸道剑尊狠狠爱》《上穷碧落下黄泉,妖王如此为哪般》《仙门百家秘闻之神格拥有者》《魔宫秘闻:嫂嫂开门,我是哥哥》《晨起揽镜自照,早上好,师娘》……

著者:白。

“哇,这么多!”青樾白瞪大眼睛,悄悄的伸出爪子,“哪本最好看?”

林白云露出一种找到同好的眼神,指向某本:“这本最……”

法落昙抬手一挥,一道火焰将全部书都焚为了灰烬——

林白云:“!!!”

青樾白只来得及抢救出一本,悄悄藏进储物袋。

“给这小花妖把个脉。”法落昙淡淡的扫了林白云一眼,“看看他有没有生病。”

他本意大概只是想看看青樾白有没有生病,却没想到这话一出,青樾白脸色一变,缓缓退后,一副讳疾忌医的样子。

“不、不用吧,师哥,我觉得我挺好的……”

林白云蹙眉,“不许叫他师哥,师哥只有小樾能叫。”

青樾白看了眼身后,身后是窗,窗外有白云一片片的掠过,如果跳下去……

“你想做什么?”法落昙倏然出声,“给我过来。”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法力锁链落到了青樾白的脚上,锁链碰撞起来的响声让青樾白眼眶一酸,脑海里也不由自主的闪过了在白玉宫里的时候——

他还能再等到法落昙闭关,自己跑下山吗?

林白云看了法落昙一眼——这个人看似温柔,但实际上只会温温柔柔的做着他认为对的事。

而错的,就该被不惜代价的抹杀。

“我不!”电光火石间,青樾白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看向林白云,眼神可怜的道:“没错,如你所说,他就是把我当做白玉宫主的替身,还请丹尊让他放我一条生路!”

法落昙闻言有些愕然,迅速察觉到了不对劲,站起身来,逼近了他,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点凌厉,“为什么不让他给你把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青樾白额角渗出冷汗。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不能让法落昙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林白云也从法落昙的态度里嗅出了不同寻常,他笑了一声,“师兄,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你把小花妖给弄怀孕了呢。”

室内瞬间一片死寂。

青樾白试图蒙混过关,“男的怎么能怀孕呢?”

林白云毫无察觉,口出狂言:“花妖就是可以啊,雌雄同株,只有不行的牛,哪有坏了的地?”

他说完又觉得好笑,‘哈哈’的笑了两声,但发现没人附和以后,船上又陷入了一阵死寂。

——法落昙看上去惊疑不定,一点也没有笑的意思。

青樾白低头数着衣服上的金线,暗暗蓄力冲破捆仙锁,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根本就撼动不了一点法落昙的锁。

……这要是被抓回去,怕是这辈子都别想逃出白玉宫了。

林白云笑不出来了:“你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他身形一闪,蓦然抓住了青樾白的手腕,某个熟悉的脉象再次袭来,林白云沉默了。

青樾白想给他传音说别让法落昙知道,可在法落昙面前,他又不敢搞这种传音的小动作。

林白云收回手,挡在法落昙面前,暗戳戳的给青樾白解开锁链,同时悄悄的将一些东西传递给他,嘴上却找补道——

“是啊,师兄,男的怎么能怀孕呢?”

殊不知越急越乱,两人越是强调这件事,法落昙便越是怀疑。

毕竟,他是知道青樾白体质的。

法落昙眯起金色眼眸,“不能怀的话,你们在强调什么?”

林白云:“……”

青樾白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忽然翻身往外一跳——

刹那间云端散发出金光,羽翼从后背长出,飘扬的花瓣汇聚而来,散了满天,遮住了船中人的视线!

青樾白不见了!

法落昙皱紧眉头,本能促使他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可脚腕却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低头一看,是个炼丹炉。

林白云将炼丹炉放在了他的脚上,幽幽道:“师兄,冷静啊,人小花妖不喜欢你就算了,你怎么还搞强制呢?”

法落昙的君子风度在这件事面前也化为了灰烬,他抬手掐住了林白云的脖颈,金色的眼睛中哪里还有半分温柔?

法落昙嗓音冰冷:“白云,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林白云闷哼一声,唇间溢出血液,坚决捍卫孕夫权力,“没,没有!”

……

青樾白从飞船上跳了下来,飞了好久,才终于飞到了目的地。

——巫峪城。

下修界正是中元节,午夜里,整个城十分安静,城中只有几盏亮起的灯,巷子里偶尔传来流浪狗的叫声。

青樾白找了间客栈住下,才打开了林白云给他的东西。

那是两瓶丹药,还有十颗红绿相间的果子,一张写了字的信纸,上面只有三句话。

第一句:小心郁怀期和宫幻。

第二句:你可以尝试修炼了。胎稳了,今年能生,应该是在圆月时分出生,注意月相。

第三句:果子两天一枚,在胎动第五次时开始吃,不许多吃;丹药一天一粒,作温养之用,不许多吃;最后,我要当孩子干爹。

……这是多怕他一口气吃完啊,居然重复了两遍。

青樾白收起东西,有些意外,为什么小心郁怀期排在第一位呢?

还有宫幻……关宫幻什么事?

青樾白蹙紧眉头,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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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在了上面。

这么晚了,谁在外面?青樾白皱眉,用法力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客栈的小二。

……哦对,他点了灵果。

“客官,您要的灵果。”

下修界没有多少仙族居住,很少有人点灵果这种东西吃,因此,小二多看了青樾白一眼。

烛火幽微间,他看到了这人莹白的脸颊,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可能是哪家的仙子?毕竟明天城里有符修大会……

“你在看什么?”

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小二瞬间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那是个穿着黑袍的小少年,披着头发,面色冷淡如雪。

他半靠在门边,眯着眼睛,像某种兽类捕捉猎物。

他出现的太突然,简直无声无息,小二身体一颤,吓得无意识的叫了一声:“啊!!!”

这声音一出,青樾白的注意力终于从丹药上收了回来,看向门口,对小二说:“放在桌上吧,你可以走了。”

小二恍然回神,却听青樾白又说:“刚才是你敲的门吗?下一次不要那么敲了,听起来怪渗人的,像骨头打门。”

小二一愣,“啊?我……”没敲门啊……

砰的一声,门被青樾白用法力关上了。

放在桌上的果子散发着强烈的香气,青樾白却没有立刻吃,他将丹药倒了出来,数了数自己大概需要吃多少天。

“仙尊不吃果子吗。”

——一道小孩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青樾白后背瞬间漫出冷汗,本能的扭头一看,却发现屋里什么也没有。

……闹鬼了?!

还是他精神紧张,听错了?

算了,先吃药吧!

青樾白将丹药倒了出来,放进口中,却没注意到自己耳朵上的狐狸耳钉亮了一下。

那光芒十分微弱,转瞬即逝。

吃完了药,青樾白才拿出灵果吃了两枚,躺回床上休息去了。

从棺材里爬出来后,青樾白连日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他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床边的帷幔被风扬起,不小心拂过了青樾白的脸,弄得他躲了躲。

他难得的梦到了四年前在白玉宫的那一晚。

叮铃。

腿上的铃铛被拂动,青樾白睁开双眼,发现眼睛好像被绸缎给捂住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是四年前郁怀期刚入门没多久,他的白玉宫就遭了贼的时候。

只不过,这一次,他更清晰的察觉到了当年捂自己眼睛的那个人。

这人的手上好像有着薄茧,磨得他眼皮疼。

“……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宛若情景重现般,青樾白又听到那个人这样对他说话,只是声音不知为何好像变得低沉了许多。

“你是谁?”青樾白蹙眉,“放开我!”

——当年他问这人来白玉宫做什么,如今,他说的却不是当年的词了。

青樾白被蒙住了眼睛,却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这个白玉宫的空中,漂浮着许许多多的白绫。

像是一个个上吊的人。

“——若我不放呢?”

伴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宛若毒蛇般冰冷的气息落在了他颈间,青樾白冷得一抖,挣扎着推他,却不知为何没有力气。

越来越森冷的气息让他冷得想哭,青樾白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你别碰我……你好冷……”

突然,唇瓣被温软的气息缠住。

青樾白一僵。

第34章

白玉宫中冰冷的气息在这一刻仿佛浸透骨髓, 只有唇上传来的温度还有些暖意。

可青樾白还未反应过来,那点暖意便一触即分,仿佛只是听了他的含糊求饶才控制不住的吻了他。

动物的本能让他渴求着暖的东西, 青樾白无意识的抓他, 漂亮的小粉花朵颤颤巍巍的、试探着卷向这人,也无暇顾及为何在梦境里自己还会开花了……

“我冷。”青樾白嗓音有些委屈, “放我走。”

说着冷, 可耳朵上的耳钉烫得要命。

青樾白眼尾潮红着,他看不清楚这人的样子,却能嗅到那点木香,也不知是孩子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他竟然会梦到这种事……

郁怀期……

四年前那个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定是郁怀期无疑了。

只是不知他去白玉宫是拿什么东西。

也许是拿宝物,又也许是……别的什么。

“为什么?”那沙哑的声音又响起了, 青樾白的耳垂被含住,那道幽怨的声音仿佛穿进了灵魂——

“……为什么只要生景枝?”

青樾白眼神懵懂起来。

只有生景枝是他的呀, 他还要什么?还能拿什么?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投入别的男人怀抱?”那声音偏执起来, 几乎是明说了他的身份,“再有一次,我就让你后悔当年竟敢离开我……”

这是在朝他放狠话吗?青樾白睁大双眼, 开始疯狂挣扎——

却不料郁怀期的指尖折上了他背后的花枝, 狐狸带着倒刺的、有些粗糙的舌头咬开了花朵,舌尖研磨着花蕊……

迸出的汁液被舌卷入口中。

“……放开我,”

明明郁怀期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做,但他的脸却滚烫起来,青樾白双腿发软, 某种奇异的、从未体会过的知觉涌上脊梁,眼睛里迅速聚起水雾,洇湿了蒙眼的妖绫。

青樾白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的梦里却无法控制梦里的人……

他实在被咬得受不了了,恨得用花枝狠狠地抽了郁怀期的手臂一巴掌!

这一下终于将这个荒唐又狎昵的梦境给抽回了现实,青樾白蓦然睁开双眼,竟是碧绿色的眼。

浑身涌动着的妖力让他愣了下。

做梦也能分到郁怀期的妖力吗?

外面已天光大亮,将近午时了,他竟睡了这么久?青樾白皱眉,从床上爬了起来,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耳朵上瞬间有一道红意漫至脸颊。

他竟然……

青樾白懊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去沐浴了。

……

巫峪城中,白天和夜晚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路边的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青樾白坐在客栈边靠窗的位置,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客栈中堂有几个说书人在一唱一和的讲话本。

看起来十分热闹。

青樾白吃着灵果,脑海里却在想原著里关于符修大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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