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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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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林臻推门而入时,白策刚离开没多久,季濉背上烧伤后腐坏的皮肉太多,需多次清理,驿站虽有简易刀具,却没有像曼陀罗、生草乌这样镇静止痛的药材。

是以,当林臻蓦然出现在季濉面前时,他一度以为那是自己疼出的幻觉。

如若不然,她怎会主动来他房里见他?

季濉努力撑起身子下榻,走至林臻面前,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颤动:“林臻。”

“未经你的允许,我再也不会离开。”林臻慢声道。

季濉灰暗的眸子仿佛被这一句话瞬间点亮,他心跳剧烈,情不自禁地牵住她的袖口,问道:“是……真的吗?”

“我既说出此话,必不会食言,或者,你想……”

刻在骨子里的清高让林臻实在无法张口说出这句话,她抿了抿唇,抬起手,开始解颈间的纽扣。

脸颊热辣辣地发烫,他宛若被人重重地扇了两巴掌,许久,季濉才从碎裂满地的尊严里捡回自己的声音:“够了,本将军今日没有这样的兴致。”

他不知该恨自己毫无自知之明的问话,还是该感谢那个瞎子临走前灭掉的两盏灯,让他不至将自己的丑态尽显在她面前。

“那……”

林臻怔了一瞬,双手有些无措地放下。

“够了,可以了。”

季濉蓦然抱紧林臻,将脸埋在她颈间,嗓音喑哑道。

即便心知林臻不情不愿,甚至在忍着憎恶对他这般卑劣肮脏之人投怀送抱。

可他还是如此贪恋她,贪恋她的味道,贪恋沾染上她气息的每一寸空气。

直至林臻躺在榻上,才知他是当真不准备动她。

鉴于从前的教训,未免激怒季濉,林臻不敢直接开口求他放过林玥,只能尽自己所能,让他降低戒备。

毕竟他是唯一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再次同床共枕,林臻自不可能无动于衷,从前种种涌上心头,百感交集,林臻抿唇转过身去。

只片刻,炙热结实的胸膛便跟着覆上来,将她牢牢搂住。

“就这样便好。”季濉在身后沉沉道。

他知她恨他,厌他,甚至不惜利用玉佩制造假死的场面来逃离他。

她已然有琴瑟和鸣的夫君,开启了全新的人生,一个没有他季濉的平静的世界。

她救过他也伤过他,他们之间的纠葛似乎可以终止,或许他早就该放手了,在李府的两个夜里,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手。

如今她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近在咫尺的每一寸气息都是他无数个日日夜夜求而不得的,此刻他才知,对于林臻,他永远不可能放手。

只远远一眼,她便会被牢牢刻在他心里,即便天涯海角,他都不得不无时无刻记起她,对她的渴望会化作阴暗的影子,永生只能追随它的主人。

后背的伤钻心刺骨得疼,他的身子明明是滚烫的,但他却抑制不住地想要发抖,他面无血色,双唇煞白,额上密密麻麻渗出冷汗,可眉梢眼角却尽是餍足的笑意 。

怀里的温度,足以抵得过所有。

自季濉打定报复的心思,舍弃林初的身份归京以来,林臻再也没有和他像现下这般平和地相处过。

隔着厚厚的衣裳,她却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左胸口那道她亲手刺下疤痕的形状。

当初她的离开只是为了逃避,而今却仍然找不到面对他的姿态。

她曾手把手教他读书识字,肩并肩教他骑马射箭,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竟直到最后才发觉出他的不对来。

也许在更早以前她便该疑心他的身份,父亲虽仁善,行事却一向谨慎持重。

他不但允许她将来路不明的少年留在府上,还特意为他取名,一应用度亦在寻常下人之上,父亲是循规蹈矩之人,却对他种种逾矩行为宽和容忍。

更莫说在临终前,将他与林玥放在同等位置,一并托付与她……

父亲是一早便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吗?

去年中元节大皇子发动宫变时,林臻便已看出季濉是孟良誉的人,孟良誉看似与永安侯并无牵扯,将永安侯关押至李府到底是孟良誉的授意,还是季濉自己的意图?

她恍然觉出她所熟知的似乎从来只有林府里的林初,而非后来的季濉。

可笑至极的是,林初只是季濉处心积虑扮演出来的角色,最终死在被她刺伤的雨夜……

*

三月初三,上巳节。

季濉身上到处都是伤,宜州边境战时的刀剑伤口和后背的烧伤穿插难辨,内伤重重,体力过度透支,马车行进的路上多次因他骤然昏沉不醒而停下歇息。

原本二十日的路程,他们花了双倍时间才在上巳节这一日入城。

街上人潮涌动,车马只得缓缓前行。

林臻撩起车帘,上巳节夜晚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入目皆是缭乱灯火,如此美景,正好可洗去一路的疲惫,但林臻却无心于此,她只朝后面紧跟着的马车瞥了一眼,便神色凝重地收回视线,转而落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

“可否……改日再将我送回教坊司?”

她从教坊司逃走,如今被季濉抓到,自然是要送回教坊司,她无话可说,但她不能当着林玥的面被送进去,绝不可。

男人长睫微张,仿佛听错了话,漆黑的眸子阴沉地凝视着林臻。

季濉沉默不语,林臻只得继续道:“明日,明日便好。”

“或者,你们先——”

漆黑的瞳仁骤然放大在眼前,林臻的唇被一抹冰凉覆上,余下的话被淹没在唇齿间的疾风骤雨中。

马车颠簸前行,车窗帷幔不时飘扬而起,从车身旁擦肩而过的行人若是留心,便可随意窥视进来,这几乎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

自小接受的严格教养让林臻下意识抗拒这样的事,转瞬却想到,他惯爱用这般手段折辱她,甚至在人来人往的皇宫里,他也敢让她为他疏解。

林臻并不知晓自己何处惹恼了他,但她不再反抗,只有让他泄了怒气,才有可能允准她的请求。

将林臻送入教坊司的人是他,迫使林臻承欢身下的人也是他。

昔日云端高不可攀的林臻,如今任他予取予求,他该畅快得意,满心欢喜。

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一丝愉悦,身上的伤明明已大好,却还觉得疼,像被千百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看不见伤口,却痛得难以喘息。

季濉扣住林臻后颈的手颓然松开,他缓缓退开身子,向后倚靠在车厢上。

季濉靠在角落,脸隐在暗处,林臻辨不清他的神色,唇齿间还留着他的气息,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瞥开视线,向外看去。

入城之后,马车渐渐驶离喧嚣繁华的街道,林臻不经意间看了几眼,觉得这路线似乎越来越熟悉,转过最后一个巷口后,她心底骤然一沉。

熟悉的青砖黛瓦,门口的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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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不知何时已被清除,封条被撤,除了摘掉的林府门匾,一切瞧起来与从前无异。

“这宅子已收入户部,前不久被送到了我名下,你们暂且住着。”

季濉敛起方才的颓唐之态,弯腰跨出马车,余光瞥见跟着出来的林臻,握紧双拳,半晌都没去扶她,只在她跃下马车时在暗处虚护了一把。

林玥和白策的马车随后停下,能再回林府,林玥自然欣喜万分,她迫不及待想和阿姐分享这份喜悦,却在看见季濉阴沉脸色时,不敢靠近半步。

林臻则感慨良多,她曾在这里看着母亲因病痛折磨而溘然长逝,又亲眼看着父亲在她面前自戕离世。

她以为她短暂却又漫长的一生会随这座府邸一并尘封,却未想还会重见天日。

当她伸手推开大门时,竟恍如隔世。

府里的一切陈设几乎都不曾有什么改变,只是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死物。

一片寂静里,一道清丽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红叶手中拿着扫帚,呆滞地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轻唤了一声:“姑娘……”

林玥告诉过林臻红叶被季濉留在将军府,是以,林臻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红叶。

直到林臻走到红叶面前,明亮的凤眸定定地瞧着她,她方才意识到,真的是姑娘,她的姑娘没有死,她的姑娘回来了!

手里的扫帚落在地上,红叶蓦地扑在林臻怀里,将她紧紧抱住,激动地连连唤道:“姑娘!姑娘!”

重逢的喜悦让红叶忘记了礼仪规矩,她的眼里只看得到林臻,良久后才注意到院儿里的其他人,视线扫过林玥,她满怀歉意地向林臻道:“是红叶有负姑娘所托。”

若不是她临时变卦将二姑娘单独留下,二姑娘也不会被季濉抓到,红叶心中实在有愧。

林臻摇了摇头,林玥已将大抵经过告诉过她,她知道红叶是因悬心自己才会犹豫徘徊。

深冬寒风瑟瑟,红叶看着林臻泛红的鼻尖和舟车劳顿的疲态,忙抹干眼角的泪,道:“姑娘,快进屋歇下罢!”

红叶是数日前被大将军府的人丢在这里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只让她安分地待在这里。

红叶虽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这里是林府,是她同姑娘一起长大的地方,姑娘虽不在了,但待在此处总比在大将军府更让她自在安心。

红叶原只是闲来无事草草收拾,现如今看见姑娘竟活着回来了,恐误了姑娘夜里歇息,她立时忙前忙后地打扫起来,将床铺桌椅,一应器具清理的一干二净。

“别收拾了,我们只是暂住这里。”林臻按住红叶的胳膊,淡淡说道。

父亲已是罪臣之身,季濉也必不会将落入掌中的仇敌的宅子归还。

这里虽是林府,却不是她的家了。

红叶仿佛读懂她的心事一般,双眼泛着泪光道:“有姑娘的地方便是家。”

林臻抿唇,有所动容,如今红叶与林玥皆安然无恙地在她身边,她余生所求,不过如此。

*

晚膳过后,红叶拿了一个包袱进来,问道:“石竹方才给我的,是姑娘的罢?”

未经姑娘允许,红叶自不会擅自打开。

林臻迟疑地接过包袱,放在书案上打开,里面尽是珠宝玉器黄白之物,最底下还压着一卷字画,她缓缓展开,是当日齐瑜时从书生手里买来的。

上书:悠悠岁月,何惧风雪。

若要独自远行安身立命,这些银钱必不可少,即便被李府的人发觉,也可佯作山贼抢人劫物,并不会因此败露。

她以为自己在和齐瑜时共渡劫难,他却早早替她做好了充足安排。

“这是他写给你的,情诗?”

林臻对着字画出神良久,浑然不知季濉早已站在她身后,他夺过林臻手里的画卷,冷笑着问道。

第42章

看见季濉踏入房门,红叶便缓缓向后退了半步。

过去她对季濉,是惧怕和愤懑,惧怕他位高权重手段狠辣,愤懑他忘恩负义狼

心狗肺。

可在教坊司里亲眼目睹他冲入熊熊火海之时的决绝身影,心中的愤懑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淡去了几分。

她在房里停了片刻,便缓缓退出去了。

**

这一幅卷轴上只有洋洋洒洒八个大字,一目了然,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情诗,季濉自然知晓,可凡是与那个男人相关的一切,都让他心间万般不是滋味。

除却重逢第一日,季濉再未在林臻面前提及那个男人。

他原以为像林臻那样冷若冰霜的人,在遭心爱之人背弃后,会决绝地斩断情愫,但是他忘了,她会护着一无是处的宁士禄,将胆小怯懦的妹妹视如珍宝,甚至连那个卑贱的奴婢也时时记在心上。

唯独对他,可以将他的示好视若无物,可以将利刃毫不留情地直刺他胸前。

她的冰冷,从来都只对他而已。

他不知林臻心底对那个男人究竟还有几分情,但如今他清楚地知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她走。

这虽非情诗,但林臻由于担忧她与齐瑜时假夫妻的事实败露,从而让季濉对齐瑜时的身份起疑,便沉默着没有反驳,无声地从他手中拿回卷轴,塞进包袱底下。

包袱里头的珠钗被挤得跌落在地,只是在李府小住几日,这些珠宝首饰却多得有些惹眼,未免被季濉看出端倪,林臻故作镇定地连忙弯腰去拾。

“这簪子可真丑。”

看着林臻紧张在意的模样,季濉怫然不悦地先她一步捡起发簪,看都没看,便“当”一声丢进旁边的纸篓里。

林臻微微蹙起眉头,朝纸篓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垂下头,继续整理包袱里的其他东西,“哗啦”又是一声,季濉伸出大手猛然一挥,将那堆珠钗连同包袱一起推得远远的。

“都很丑,别看了。”季濉蓦然将林臻从椅子上抱起,不准她在折腾那堆破玩意儿,讥讽道:“你那夫君的眼光就是这样差吗?”

林臻正想将季濉的注意力从包裹上面移走,于是没有反驳,只低着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以免摔落下去。

话甫一出口,季濉自己便已后悔,他主动提那废人作什么,林臻垂眸落寞的模样更是深深刺痛他。

从教坊司失火到祁州在李府第一次见到林臻,中间相隔整整五个月又二十四日。

他不敢去想林臻和那人是如何相知相许,更甚者,他正是林臻假死离开京城的同谋者,否则以林臻一人之力,如何能在他下令戒严城门时顺利出城?

季濉只觉一阵剜心般的痛从内心深处传来,他几乎要身形不稳,忙将林臻轻放在榻上。

他冰凉的指尖从林臻额头缓缓划过脸侧,待脖颈处也传来丝丝凉意,林臻终于按捺不住,她突然伸手紧握住季濉的手,艰难启齿:“别在这里……可以吗?”

在哪里都可以,独独在林府不成。

父亲曾在此处受季濉胁迫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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戕,如今她却要在自己闺房里对他辗转承欢,她宁愿死去。

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他也仍旧没有放过她。

何况现下林玥与红叶都在他手上,她更不能意气行事。

眼看着季濉的薄唇缓缓落下,林臻无望地闭上眼。

“天色不早了,睡罢。”

冰凉的触感在额头一触即离,林臻恍惚地睁眼开,季濉已坐直身子,漆黑眸子望着她,淡淡说道。

被他这么盯着,林臻自是睡不着的,饶是闭着眼,眼眸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动,长睫随之轻颤。

未几,耳边又传来男人的威胁:“若不再睡,休怪本将军出尔反尔。”

林臻紧紧抿了抿唇,转身面向里侧,强迫自己入睡,不知过了多久,竟真的睡着了。

季濉鸦黑的眼睫低垂,视线落在女子白皙的侧脸上,她长眉轻蹙,眼尾似乎还因方才的恳求而微微泛着红。

他不可抑制地抬起手,却始终没有落下,只隔空顺着她的下颌线轻轻描绘。

从前在林府时她清冷孤高,后来即便被他送入教坊司折辱,她亦不肯屈尊求饶。

他曾无数次想要折了她的翅膀,磨平她的利爪,让她跌入泥潭,卑贱地臣服在他脚下,方可稍稍补足三年前带着利刃穿心的伤,在边关日夜苦战之痛。

可为何,连一句低声恳求他都听不得?

她泛红的眼睛就像一柄炙热的铁块,生生在他心上翻滚灼烧。

季濉收回手,颤抖着握成拳。

他顺着床腿坐靠下来,月光如水,倾泻在他半边身上,在另一侧拉出颀长的黑影,孤寂地照映在青石砖上。

*

天还未亮,暗黑夜里,林府后院的假山后,两个女子并肩跪着。

林玥一面接过林臻递来的纸钱往火堆里送,一面用帕子掩面轻啼。

林臻已祭过父亲,妹妹还没有。

须臾,红叶不知从何处拎来一篮子土,见纸钱烧光了,便将一篮子土挥洒上去,又用脚用力踩了一遍。

在林玥眼里,她只是和阿姐出门为母亲上了一炷香,怎么回到家里,爹爹就不在了?

“爹爹……爹爹……”

时至此刻,林玥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情难自禁,低声呜咽逐渐变为泣不成声,红叶连忙将她扶起来。

余光瞥见林臻,见她垂眸慢慢起身,之后转过头刻意将视线望向别处,饶是如此,红叶仍从侧面瞧见姑娘泛红的眼尾。

红叶匆匆收回视线,原本要安慰二姑娘的话,一时被噎在喉间,倒是两行泪先无声落下。

林臻回过首看了看泛青的天,“天色还早,再回去睡会儿罢。”

祭奠父亲的事,自不能让季濉知晓,林臻出房门时,他还在榻前睡着,她须在他醒转前回屋去。

林玥将眼角的泪儿抹净,哑着嗓子道:“阿姐,我想跟你睡……”

林臻呼吸微滞,顿了一瞬,一旁的红叶开口道:“这儿离二姑娘的房里更近一些,我先扶二姑娘去歇下罢,姑娘一人回去,这般也不会惊动了人。”

林玥看着阿姐垂眸将视线落去旁侧的模样,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脸颊浮现绯云,连连点头应和,在红叶的搀扶下往前走去。

林臻在后浅浅吐了一口气,跟着走上去。

三人甫一绕出假山,突然被身穿甲胄的一队人围住,林臻下意识几步上前,挡在红叶和林玥前面。

少时,队伍让开一道空隙,季濉一袭墨色薄衫,乌发披散,脸色苍白,薄唇因彻骨寒冷而毫无血色,就这么赤足站在她们面前,宛如从千载冰窟爬上来的厉鬼,浑身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他冰冷的眸在触及林臻的瞬间,眸中的冰刃便化作一汪水,湿漉漉地凝望着林臻,抖颤的声线裹挟着氤氲雾气,从薄唇中逸出:“林臻。”

他的眼里似乎只能看得见林臻,径直大步向她走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揉进怀里,声音喑哑:“林臻,别怕、别怕……”

众目睽睽,林玥就站在她身后,林臻长眉皱起,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奈何男人臂膀结实,她根本无法撼动。

“回家,我们回家……”与他周身阴寒之气不同,他吐出的气息是温热滚烫的,随风拂过她耳际。

季濉蓦然将人打横抱起,两旁的士兵们早已低下头,他就这么抱着林臻,赤足一路走回房里。

他的目光不曾从林臻脸上移开。

在林府两年,通往林臻院子里的路,即便是闭着眼他也能找到。

这一夜,季濉也未能睡得安稳,他梦见京城尚阳街上,人流如潮,他静静地跟在林臻身后,绚丽灯火照亮半边天,林臻身形高挑,素钗白衣引不少行人侧目,而她就这样在众人注目下牵着他的手,目无旁人地走在街上。

下一瞬,周身突然一片漆黑,他的手里也空空荡荡。

再抬首,面前的灯火愈来愈亮,逐渐汇成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焰火海。

林臻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从梦中惊醒时双手发抖,浑身湿透。

热浪滚滚里的浓浓绝望,只有季濉自己知晓,那不是梦境,而是回忆。

自那以后的日复一日里,他甚至觉察不到时光的流逝,它们和她一并在他心底冰封入棺,而他就躺在这棺椁之上,每一个黑夜与白昼的交

替,彻骨寒冷都如影随形。

直至跨进房门,他才将林臻放下。

带着薄茧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光洁的额头,秀丽的长眉,清冷的凤眸,最终落在一抹丹唇上。

指腹温暖柔软的触感,像是潺潺流淌的清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丝丝缕缕地沁入心田,慢慢融化他心底久积的寒冰。

这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

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厮磨许久方才找到那一眼甘泉,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撬开贝齿,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舌尖猛然传来的刺痛让他从失控的漩涡中清醒过来,血腥味霎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却犹不能遮盖住那股温热甘甜。

“林臻——”

男人声音沙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被人重重推地往后跌了半步。

“林臻——我——”

两记脆生生的耳光,连同照入房中的第一缕晨光,一同落在季濉脸上。

林臻散落肩头的发丝随着她重重起伏的呼吸而轻轻颤动,脸颊上泛起因愤怒而非羞怯的红晕,一双凤眸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发什么疯!”

第43章

林臻低头理了理散乱的外衫,余怒未消,又道:“日后在外不可——”

“与我过分亲近。”

“不准在此屋与我同进同出,更不可让人知晓你夜宿于此!”

“现下给我滚出去!”

林臻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如连珠炮似地脱口训斥了一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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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才终于消减了一些,平静下来,理智渐渐回拢,她方才意识到,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她训诫的林初。

如今彼为刀俎,她只是鱼肉罢了。

林臻收回视线,慢慢垂下眼帘,却意外听见了男人的应答。

“好,”男人的声线因亢奋而发颤,喉结滚动,“我会照做。”

在气头上的林臻,那两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季濉泛着深深指印的脸上却丝毫未有愠色,甚至原本黯淡的黑色瞳仁此刻竟像是被那束照进来的光点亮一般,熠熠生辉,目光炙热滚烫地望着林臻。

体内的每一处血液都在沸腾翻涌。

这不是在祁州低眉敛目的林臻,不是在他面前卑屈驯服的林臻。

是独属于他的记忆中的充满生气的林臻。

他的林臻,越过火海,回到了他身边。

初晨的日光和煦而温暖,季濉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笑看着东升的旭日,任由它直照在脸上。

林臻蹙眉怔在原地,季濉的反应自然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他是林初的时候都不曾这般顺从。

*

林臻被季濉抱着离开后,围着她们的一众侍从便撤退下去了。

林玥慢慢推开红叶的手,低声道:“你自去歇息罢,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姑娘让我——”

“她是你的主子,我便不是你的主子了?”

红叶不再说话,低下头去。

林玥面露愧色,道:“红叶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红叶不知林玥跟随季濉一路上的种种,只当她在为父亲伤心,方才闹了那么大的阵仗,想来这里一时不会有人再来了,便应着退下了。

林玥坐在假山中的一处石墩上,暖融融的日光被嶙峋山体遮挡,她垂眸坐在日光照不到的阴冷处,瑟瑟寒风从身后冷冷吹过。

轻盈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庭院里甚是明显,林玥唇角微扬,几乎是刹那间便抬起头。

一个消瘦孱弱的身形映入她的眼帘。

唇角的弧度慢慢淡去,林玥收回视线,恹恹地低下头。

身上被一抹温暖包裹,她垂眸看了一眼搭在肩头的斗篷,皱眉看向白策。

后者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一般,开口道:“玥儿,这是新的,我不曾穿过。”

林玥瞥见他身上单薄的外衣,心下却更为恼怒,她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一个弱者的怜悯。

她嫌恶地掀开身上的斗篷,任由它散落在地。

林玥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虽然并不因白策而起,但她还是冲着他道:“你以为你做这些事我便会原谅你,甚至感激你吗?”

“这只会让我更加厌烦。”

白策沉默不语,身侧的手微微蜷了蜷,有些不知所措。

林玥继续道:“你究竟是怎么知晓我在祁州的,又是如何跟去的?”

林玥的问话原本就只是在宣泄心中的不快,并不是真想听见他的回答,白策却认真地一一道来:“京城季将军大婚,满城皆知,大婚不久后便携侧夫人往前宜州支援永安侯,这些消息不必费力打听便可知晓。”

“我自幼听觉灵敏异于常人,带足银两,多多问询,一路尚算顺畅。”

白策所言并不算过分夸大,他的确听觉超群,凡是有人烟之地,他总能有法子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完成自己想要完成之事。

只是隐去了到达宜州之后的一节。

季濉是秘密前往祁州的,白策自然无从知晓,是以心急如焚,人一旦着了急,便会乱了阵脚,因而被贼人盯上,强行抢夺走了他身上全部盘缠并将他丢弃在荒山野地里,四下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他一度以为自己此生再无见到林玥的机会。

可就像他天生听觉敏锐,上天似乎总是厚待于他,不但让他侥幸存活下来,还阴差阳错地流落到祁州,竟让他再次遇见了林玥。

也因如此,他才会那般落魄不堪地出现在她面前。

白策说得过于云淡风轻,是以没能让林玥心里激起一丝涟漪与动容,从前她也曾敬佩过这个男人,感叹他双目失明却不仅能生活自理,还精通药理,是小镇上出了名的郎中。

可如今他将这些超于常人的能力都用来纠缠她,像个幽灵一样围绕在她身边,似乎偏要向她提醒那些她想要忘记的不堪的事情,这足以令她厌烦至极。

她气极反笑,开口讥讽道:“她将你当作一块心头肉,竟也舍得让你只身前往宜州?”

方才还侃侃而谈的人此刻却沉默起来。

就在林玥打算结束这场索然无味的言谈,起身准备离开之际,白策忽而低声道:“我娘也不在了。”

经白策出手治疗,季濉的伤势景况愈来愈好,因而被奉为座上宾,一应穿戴用度比林玥还要强些。

此时他已不是林玥刚见到他时,衣衫褴褛落魄不堪的模样了。

一身暮山紫直掇齐整地穿在身上,即便林玥并未用心回忆,却也记得在小镇上,他即使穿着粗布麻衣,却也从来都是洁净整齐的,还会有一丝淡淡的草药香气。

他腰间墨色革带镶着莹润玉扣,遮在双眼上的白绫在风中轻轻漂浮。

说话间微微转头,恰巧面朝向了方才林玥为父亲烧纸钱的位置,仿佛他在注视着那里一般。

白策的回答让她甚是惊愕,不禁低喃道:“她……”

“那日天色不佳,她却不听劝阻,执意去山中采药,便出了意外。”

白策依旧淡淡地说着,但林玥却无法再无动于衷,那婆子虽可憎可恨,却是他的生身母亲,只身一人将双目失明的他拉扯长大。

但她到底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末了只道:“如今除了你我,已再无人知晓从前之事。”

“我会忘记,你也忘了罢。”

话罢,她便从白策身边经过,离开了。

*

季濉离去未几,林臻在房中更衣罢也走了出来。

只是偌大宅院,她一时竟不知该走去哪里。

她就这般漫无目的地游

走着,这里的每一寸气息都让她既熟悉又陌生。

似乎处处都充斥着往昔的记忆,可给予她记忆的那些人却都不在了。

瞧见熟悉的紧闭的房门时,林臻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走到书房来了。

推开房门,一股滞闷的气息扑鼻而来。

林臻抬眼扫视这个从小到大陪她度过最长时光的地方。

旁人的书房里总会摆放各种珍稀古玩玉器,但父亲向来节俭,这里鲜少有这样的东西,是以即便经过一次抄没,也未有什么大的变化,唯有搁架顶上原有的几件墨宝不见了。

她的视线一寸寸流转,最终落在一架绘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折屏上。

屏风后安置着两张书桌,原先是林臻和妹妹林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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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玥及笄之后父亲便不再强行约束她来书房,没空置多久,林初便入府了,之后便是他在使用那张书桌了。

莹润的指尖在薄尘上缓缓划出一道印迹,林臻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张书案前。

父亲政务繁忙,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人静静待在这里读书练字。

林臻拿起手旁放着的一卷书,随意地翻了几页。

待它将放回原处时,余光瞥见掉落在桌角的一本册子。

父亲书房里的书,各种各类,她几乎都翻阅过一遍了,这本不大起眼的册子却瞧着眼生。

她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书封不起眼,里面的内容更是潦草,歪歪扭扭甚至不堪入目。

可林臻却落泪了。

原来这是她初习字时的练笔,时间太过久远,久到她自己都忘了原来她也曾有这样蠢笨的时候。

手中的笔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总也不听她的话,写不出她想写的字,只一味在纸上乱舞。

她气恼之极,便将一张张如枯藤乱缠的字都揉作一团丢在地上。

是父亲将它们拾起,摆在她的面前,一一向她道:“这张尚可,这张不错,这张更佳。”

“臻儿聪慧勤勉,日后一定能写出令自己满意的字,但在那之前,这些都是基石,你须一步一个脚印,方能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她从不知父亲竟何时将它们封装成册,还保存的这样完好。

豆大的泪滴在纸上洇开。

两滴、三滴……

林臻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不曾这样深刻地记起父亲,她不敢去想,似乎只要不想起,父亲就永远是她记忆中正直仁善的模样。

尽管她已百般克制,却仍无法不承认,有一些记忆与情感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她是如此地思念着他。

林臻不敢再看,蓦地将册子合上,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想要将它放回原处。

倏然,一页泛黄的纸从中掉出,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林臻弯腰拾起,目光先是一惊,而后慌忙地把手里的册子放在一旁,双手微颤,捧着纸细细读起来。

片刻过后,林臻泪如雨下,她很想大声地哭出来,却只有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滚滚下落。

——吾儿林臻知悉,父行将远去,作此决断,乃深思熟虑之举,儿万勿悲恸过甚。

父自觉深愧于儿,竟以稚妹托付于汝,望汝姊妹二人,今后可相呴相濡,彼此扶持。

父此去,恐无人在旁督责劝勉,然切望儿铭记,君子立世,当以严规束己,时自省,不逾矩、不妄为。

骄则易满,满则招损,愿儿以谦逊之态应对顺逆之境。世间万象,善恶交错,美丑杂陈,吾儿当具明辨是非之智,择善而从,矢志坚守内心之正道。

第44章

那页纸上皱皱巴巴满是折痕,像是被人反复展开又揉搓在一起,多处留有未散开的墨渍。

父亲素来有很好的行文习惯,落笔之前必定胸有成竹,从不会如此辗转迟疑。

林臻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致使父亲如此,又是为何,他最终都不曾将这封信交到自己手里?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滚烫如焰,灼烧在她心上。

烈火烧退了氤氲在她心底的重重雾气,让她再次清晰地看见了记忆中的父亲。

曾因连着弹劾十八名作恶多端的世族子弟,险些丧命于早朝途中的父亲。

醉酒后曾如少年一般放出豪言壮志——但使微躯尚存息,不教浊世负青天的父亲。

这样的父亲,会为权势去诬陷挚友谋逆吗?

林臻恍然忆起,李府宴会上齐瑜时与她四双相对时说的那句话。

“在下幼时便承老师教导,授业赐字,恩重如山,老师之品行,学生永世不疑。”

她原以为那是他为扮演好陈良骥的角色而随口说出的话,如今想来,那日一闪而过的念头并非真是她的错觉。

虽说陈伯离开林府时她年纪尚小,但她能认出陈伯,陈伯未必就认不出她。

况齐瑜时心思细腻严密,若非早已知晓她的身份,必不会轻易将她带在身边,更莫说让她顶替陈夫人秦氏的身份与他朝夕相对。

齐瑜时尚且如此坚定地信任着父亲,她却信了那一册冰冷冷的卷宗。

她轻轻将那页纸贴在胸前,缓缓抱住它,仿佛还能从中感受到父亲残留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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